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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畫---夜月幽藍(轉-內含血腥,不適著誤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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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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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52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消失的人潮
小路有兩米左右寬,經過人工的平整,要好走了許多,它貼在山腳,曲折向前,有的地方會很窄,而有的地方卻顯得略寬一些。
為了避免驚動那條黑色的河流,他們始終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後,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他們應該很緊張吧,望著那條河流向西慢慢推進,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難想像如果這條河流被驚嚇了,泛濫了,應該很容易就能將他們這幾隻“小蝦米”給吞掉了吧!
綴綴不安的在後面跟了一會兒,那條河流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沒有人交流,也沒有人回頭,有如黑暗中被人操作的木偶,沒有了思想,也沒有了任何感知的能力,發現了這一點,他們覺得安心了許多,但是依然不敢和村民們離的很近。
新月的光芒,始終是那麼微弱而又那麼的朦朧,藉著這微弱的月光,許冰諾開始好奇的打量著這座深山中村莊,它和黑風村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同,清一色的木質房屋,同樣的建築風格,木雕的窗框,紙糊的窗戶,竹條捆紮而成的簡陋柵欄……
每一個地方都透著一種古老,感覺這個村子,不似現代的村莊,它應該原本是哪個朝代的村子吧,像一粒被大自然遺忘的種子,被風,帶到了這裡,並紮下了根,然後,它的子民便日日夜夜在這裡勞作,歷經了無數寒暑。
“嘩、嘩……”一陣歡騰的流水聲。將她從悠長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原本,在這個僻靜的村莊裡,聽到河流的奔騰聲,應該很自然,很平常吧?但是今晚的一切都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覺得讓人捂住了耳朵,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聲響。
所以,當耳邊突然有了聲響,即使只是那麼平凡的河流奔騰聲,也會令他們覺得十分突兀和好奇吧。
這條河流,不算寬,與人潮湧動的方向是一致的,即使光線很暗,卻依然能感覺到它的清澈。月亮,在上面投下它美麗的影子,頓時間,連水都變得光亮起來,已經分不清,月亮它到底是在天上,還是在水中,“鏡中花,水中月。”這個時候的月色顯得有些撩人吧,即使在這麼緊張的氣氛裡,也依然讓人有幾分迷醉!
被流水聲吸引過去後,許冰諾的目光便再也沒有收回過。這條河,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感覺胸口有些發熱,好像有什麼思想要蹦出心房,卻又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被壓得死死的。
隱隱的,她覺得有些難受,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的泉源到底是什麼。捂住胸口,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連腳下的步伐也放慢了許多。左皓立即發現了她的異樣,但是眼前的境況,卻沒有辦法開口。
想要上去攙扶住她,然而伸出的雙手,卻停在了離她20CM的地方,有如一個戛然而止的休止符,永遠都無法破譯。
猛然間,她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住某個方向,顯得極為震驚,抓緊胸口,似乎害怕心臟會不經意間跳出來。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和剛剛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從這條河流的一段,走到了另外一段,唯一不同的是,這段河岸上,有一塊大石頭,十分平整,周身是黑色的,石塊的下面長了一圈青青的嫩草,在這片枯萎的草地中,顯得有些突兀。
只是不清楚,她看到這石塊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種震驚的表情,其他的人也都發現許冰諾的異狀,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漸漸遠去的人潮,他們的心裡都有些著急,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她到底為什麼停了下來。
“怎麼呢?”殷唯一壓低嗓音問道,臉上流露出關切的神情。
聽到他的聲音,許冰諾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伸出食指顫抖的指向那塊黑色的石頭:“她……她當初就是坐在那塊石頭上,在河邊輕輕的哼唱著那首不知名的小曲。”
所有的人,對她的話,都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殷唯一卻突然明白過來她所指為何,那天,在黑風村,她的臥室裡,他們談了很久,後來,她提到過在她摔倒昏倒前腦海裡浮現的一幅古怪的畫面,和那詭異的小曲。
“和你當時摔倒時,看到的畫面是一樣的?”
她渾身顫抖著,不停的點著頭,咬著嘴唇,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是的,是的……”
對於他們二人的啞謎,所有的人,都覺得十分好奇,“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孫俊澤忍不住問道,其實,左皓也很想知道吧,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嗎?這麼想著,在他心底,竟然有種酸酸的感覺。
殷唯一皺著眉頭,許久沒有回答,許冰諾蒼白的臉色,讓他不敢張望,心裡會有點疼痛,“這個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等回去了,我再解釋明白,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快點跟上去,弄明白這個儀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話剛落音,他們抬頭望去,卻發現黑色的人潮已經離的好遠,只能藉著月光依稀的看到點“尾巴”。
許冰諾收拾了一下情緒,邁著無力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每個人都餘心不忍,想讓她退回去,不要跟過來了,又怕她回去的路上遇到危險;如果讓她留在原地等候,還是怕萬一會遇到什麼意外;繼續讓她這麼吃力的跟蹤下去,又擔心她會承受不了,她這種可憐的模樣,令每個人都動了惻隱之心,想去扶她一把,卻又覺得不妥,況且以她那麼倔強的性格,是不會打退堂鼓的。
輕輕嘆了一口氣,左皓狠心的向前走去,還好人潮移動的速度很慢,不一會兒,他們便追了上去,現在,已經到了一處山腳的拐角處,人潮的先行部隊,已經拐了過去,沒了蹤影,緊接著,又陸陸續續有人消失在了拐角處,他們靜靜的守候著,等待著那條黑色的河流徹底的消失在了拐角處,他們才慢慢的跟了過去。
“咦!?”王博第一個到達了拐角處,卻不知道為何叫了一聲。
後面的人,帶著疑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跟了過去,而當他們到達拐角處的時候,所有的人,全部怔在了原地:那條黑色的人潮,全部不見了!
一個人都看不到,正前面是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山很大,山勢十分險峻、陡峭,而剛剛那條黑色的河流卻不見了,這個村子裡的人,全部都消失在了這個拐角處,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見不到一個人影。
“啊!~”正當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許冰諾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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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53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而復活
有如炸開的驚雷,她尖銳的叫聲在這空曠的山谷裡響起,顯得尤為巨大和清晰,所有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在聽到她的叫聲的同時回過頭去……
現在,他們正處於拐角處,小路直接從山前彎到山後,所以,前面的小路完全被山擋住了,而這個時候,他們卻看到,地上,出現了一條人的影子,影子被拉得很長,應該是在慢慢向他們走來,頭部的影子,已經延伸到了許冰諾的腳下,影子的主人似乎前行得很慢,那條影子,就有如一條從地裡鑽出的蚯蚓一般,在地上蠕動著,十分緩慢,看著他的影子,慢慢的攀上腳、腿……感覺整個人似乎在一點點被蠶食。
所有人,全部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為什麼會漏掉一個呢?剛剛明明在草叢裡匍匐了許久,確定所有的人都走光之後,他們才悄悄的跟了上來,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一個漏網之魚呢?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跟在後面的呢?想到這些,所有人都覺得一股濃烈的寒氣,順著脊梁爬了上來,冰得人渾身發麻。
影子以一種十分緩慢的姿態在地面上爬行著,所有的人,僵在原地,直直的,望著它,完全沒了一點主張和意識,周圍比較空曠,山很陡,就連樹林,也離小路有些遠,想要躲進去,也根本來不及了,殷唯一第一個清醒過來,在路邊隨便揀起一根胳膊般粗的樹枝,等在了拐角處,準備待他到來之後,從背後將其擊暈。
影子的主人,就快要出現在拐角處了,所有的人都暗暗的捏了一把汗,“砰!”王博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裡不知道含含糊糊在說些什麼。雙手撐在地上,一點點的倒退著,向後爬去,彷彿見到了鬼一樣。
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眼睛緊緊閉著,有如夢遊一般,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動著。一看上去,就覺得他是那種典型的莊稼漢子。用“五大三粗”這個詞來形容他,簡直是再貼切不過了,身材有些短小,不過卻十分壯碩,五官十分突出,大大的口鼻,甚至能感受到他那粗糙的皮膚以及粗壯的手臂。
“手起棍落”那人還來不及哼一聲,已經倒在了殷唯一的腳下。
王博有如突發了羊癫瘋般,癱軟在地上。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著,“跑!”孫俊澤低吼了一聲,驚魂未定的他們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感覺到孫俊澤的恐懼來自身後,回過頭去──在那裡,在人潮剛剛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了黑壓壓的人群,而且越聚越多,有如一灘墨水,向這邊湧來。
“跑!”殷唯一幾乎是在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喊道,但是,他們的雙腳卻彷彿剛剛一直都放在地底冰湖裡,這一陣,想跑,卻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許冰諾的身體似乎被抽空了,然後灌滿了沉重而冰冷的恐懼,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人潮,她害怕得直想哭。
殷唯一心中一急,拉起她就跑,王博一直注視著倒下去的那個人,似乎完全被嚇傻了,左皓一咬牙,將他那沉重的身軀架起,只覺得肩頭往下一沉,被壓得生疼,不過才往前邁了兩步,他就已經覺得十分吃力了。
“老王!你到底怎麼呢?振作點,跑啊!”望著身後漸近的人潮,左皓十分焦急,他晃動著王博的身子,對他咆哮著。
“田……壯,剛剛那個人是田壯啊!”王博似乎被左皓喚醒了,抱著他的肩頭,他用一種十分激烈的方式說出了剛剛令他恐懼的原因。
“嗡……”所有的人,腦袋裡嗡嗡做響,一片空白,“田壯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嗎?”在每個人的心裡,這個問題在劇烈回響著。
“跑呀!你們還在做什麼呢?”好在殷唯一在震驚中還保持著理智,他回過頭去,發現左皓和王博已經完全立在原地,而身後那洶湧的人潮卻有如張牙舞爪的惡魔,撲了過來。
意識到身邊危險的靠近,兩人這才如夢方醒,拔腿就跑,後面的人潮,即使在追趕的時候,也顯得那麼機械。
所有的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逃跑上,只聽得耳邊的風聲呼嘯做響,卻是頭也不敢回,生恐會因為回頭而減慢逃跑的速度,從而被那洶湧的人潮吞噬了。
他們不清楚是怎麼跑回落腳的帳篷地,而且逃跑的時候,似乎一點都沒去想如果被跟蹤到落腳的地點,那是不是會死的很慘?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現在,他們已經跑了回來,一個個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
身後,已經看不見洶湧澎湃的人潮了,腦袋裡卻還處於一種充血的狀態,令人無法冷靜去思考,殷唯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這次的“亡命大逃亡”似乎顯得太過容易了些,一點懸念都沒有,整個逃跑的過程中,那黑壓壓的人潮,始終追不上來,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牽制了一般。
這陣向山下望去,灑滿月光的小路上,空無一人,偶有風過,捲起一片沙石,“他們什麼時候不見呢?沒有追過來嗎?還是……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望著那空蕩蕩的小路,殷唯一覺得自己的心裡也變得空蕩蕩的,當時只顧逃跑了,手上還拽著許冰諾根本沒有回頭,無暇顧及身後“追兵”的情景,現在停下來,才發現“追兵”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令人費解的情景。
“你確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是田壯?”暫時抛開腦海裡的問題,不去討論剛剛在逃跑的途中發生了什麼,王博剛剛說的話,委實太讓人震驚了。按理來說,田壯一直住他們家隔壁,而且那天又是他報的警,所以田壯的面孔,他應該比這裡的任何人都清楚,只不過,剛剛他站的那個角度,那個人一直都是背對著他的,再接下來,他就一棍子將他敲暈了,而那個人就這麼面朝下,直直倒了下去,因此至始至終,他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臉。
頽然的坐在地上,王博狼狽的靠著一塊石頭上,蒼白的臉上,沒了半點血色,幹警察這行這麼多年來,他見過那麼多血腥的場面,這一次一定是最糗,最狼狽的一次,沒有什麼比看到一個死了十幾年又活了過來的人更加無法讓人忍受吧!
“是……是……是……”停頓了半天,王博還是沒能夠平息自己的不安,費了半天的工夫,只說出了一個“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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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54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八十章 鬼村夜雨
“田壯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嗎?”左皓也回過神來,簡直是出師不利啊!才剛剛來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這麼多問題,本來還想跟上去看看這個古怪的儀式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舉行的,王博口中所描述的那麼多死人和棺材,又是如何憑空出現的?但是,現在,什麼都還沒摸清楚,反而又冒出來這麼多令人費解的問題。
“不……不知道。”王博始終無法平復心中的恐懼,話也說不完整了,“呲…”他顫抖的點燃了一支煙。
“咳…”猛吸了一口,嗆得滿臉通紅,煙好像有點受潮了,好不容易點燃了,這陣卻散發出嗆人的味道,有點辛辣,捂住口鼻,許冰諾輕咳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田壯的樣貌,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剛剛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田壯。”王博“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煙,火星在黑暗中閃爍著,忽明忽暗,長長的吐出一股青藍的煙,轉而又順著鼻息,被吸進了肺裡,短暫的麻痺和辛辣,讓他感覺好了一些。
“難道……這個村的人,永遠都不會死嗎?”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抱緊了雙肩,不自主的顫抖著。
“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有鬼神之說,但是只要他是人,就逃脫不了天理巡回,逃脫不了死亡,只不過是或早或遲的問題罷了,何況,那個時候王隊長不是肯定田壯已經死了嗎?而且他的屍體,還是經過法醫檢驗的,應該在十幾年前就死了,錯不了,剛剛他是有影子的,而且我那一棍子敲下去,也確實是敲在實物上,所以也排除了見鬼的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殷唯一把尾音拖的老長,彷彿在思索著什麼,卻給人一種故弄懸虛的感覺。
“剩下什麼可能?”許冰諾很怕,但是越怕卻越想弄個明白,這可能是世人的心態吧,尤其是女人的心態。
“他根本就已經不是人了!”
“……”
“不是鬼?也不是人?”左皓也不禁開口問道,本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殷唯一有種抵觸的情緒在裡面,原本是不準備接他的話茬的,但是他的“推理”太前後矛盾了。
“呃…基本上可以這麼說!”殷唯一的心理素質到底是十分“過硬”這陣已經完全擺脫了剛剛心裡的陰影,望著左皓有些迷糊而又懊惱的神情,在他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抺快意的表情。
左皓果然有些中招了,有些微怒和抓狂了。
“是啊!非人也非鬼,和他生前的行屍狀差不多,但又有所區別。”殷唯一對左皓崩潰的邊緣拿捏的剛剛好,瞧出他馬上就要“變臉”,殷唯一馬上說出了答案。
左皓臉上的怒氣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和驚訝,不只是他,所有的人,在聽到這樣一個結論的時候,都掩飾不住那份震驚。
“行屍嚴格來說,只是靈魂逝去後的空殼,原本應該不會再行動,也不會有知覺的。但是,行屍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產物,它在妖術或者鬼氣的影響下。可以按照施法者的意願去行事,但是它本身卻是沒有思想。也沒有感知的能力,而人為操作的行屍,在具備‘行動’能力之前,是需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養屍’的過程的,‘養屍’的時候,為了防止屍體的腐爛會輔以石灰,以及一些特殊的草藥,即便如此,屍體還是不可避免的會變形,比如會變得慘白,僵硬,冰冷,而且時間久了,所以,一眼便可以與活人區別開來,特別在時間久了之後,在經歷陽光的曝曬和雨露的侵襲,還是會腐爛,腐爛程度雖然不及普通屍體那般來的劇烈,但是也還是會伴隨著腐爛的症狀,僵屍雖然也不會腐爛,但卻無法行走,雙腿僵直,只能蹦跳著前進,所以,剛剛看到的,也不應該是僵屍。但是也似乎也不能說那是行屍,因為如果如王博所說的,他已經死了十五年,沒理由十五年了,還保存得這麼好,關鍵一點是,我根本沒有在他身上聞到屍氣,也沒聞到石灰的氣味,那麼,剛剛你們從正面看到他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他的面色不對勁呢?”殷唯一把他所想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去評判剛剛看到的田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除了雙眼緊閉,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沒有縮水的跡象,臉色也不是石灰般的慘白!”左皓回憶道,王博是再也不願意去想起那張臉了,一個勁的抽著悶煙,沒有應答。
殷唯一砸了砸舌,“那這就奇怪了!”殷唯一也沒了主張,眼前的一切,只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
“你們有沒有想過,田壯有可能根本就沒有死?”孫俊澤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了過去。
“你們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自從田壯被押解到警察局之後,他們似乎就料定在那一天,他一定會死,而且幾乎是在他死的當天就打來了電話,通知警局將屍體直接送到黑風村村口。”孫俊澤盡可能的回憶著有關田壯的一切,雖然這些只是當時聽左皓口述而已,不過卻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接著說!”現在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孫俊澤的身上,他說的這番話,好像讓人產生了那麼一絲的聯想,似乎感覺到他在暗示些什麼,卻又始終隔著一層東西,讓人琢磨不定。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田壯的事情太過於詭異,他是腦部被一根木棒戳穿後,不治身亡的吧!而當時的整個過程之中,又一直有一名警員在場看到了這一切,所以可以說他的死亡排除了他殺了的可能,況且,這樁凶殺案件還是發生在員警局,就在口供室的隔壁,再加上當天無憂村村長那個詭異的電話,所以很有可能當時田壯的屍體沒有經過嚴格的屍驗,更沒有開膛破肚,第二天,這具完整的屍體便被送了回來!”
所有的人,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感覺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面了,但又總覺得還差點什麼。
“你是懷疑……田壯當時根本沒有死?當時他只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並沒有真正死去,只是假死,然後第二天又被送回了無憂村?”聰慧的許冰諾心中一驚,她本來也不太確定孫俊澤到底要表達些什麼,但是電光火石之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猜到這一層。
所有的人全部都怔住了,王博指尖的半截香煙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感覺這一切完全是天方夜談,“這……這……這怎麼可能?他……他當時明明是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那麼長的木棍戳穿了他的腦袋,怎麼可能還沒死掉?”
“恩!確實可疑,雖然理論上來說,一個人的腦袋被戳穿了一定是必死無疑的,但是,那只是一根綁在拖把上的木棍,能有多尖銳呢?何況還有那麼粗,不管它是直接戳穿了腦門還是戳穿了太陽穴,人的頭蓋骨,可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堅固的多,因此,他就那麼徒手的用一棍木棍戳穿腦袋,顯然是不太可能的!”殷唯一也發覺這個事情隱藏著太多的疑點。
“可是……可是……”田壯死時的慘相一直回旋在王博的腦海裡,他不願意去相信這個死了十幾年的人其實一直都還活著,但是,他們的分析也不無道理,一時間,他變得有些語塞了。
“照你這麼說?那麼,那個檢驗我母親和張荔屍體的法醫,也沒有死嘍?因為他的死狀和田壯一樣呀!”左皓反駁道,總之現在只要有機會,他都喜歡跟殷唯一抬扛,殷唯一說“不”,他喜歡說“是”,殷唯一說“是”,他則非要說“不”。不過,不管左皓是怎樣的心態,但是他的反問,確實不得不引起每個人的思考。
彎彎的月亮,不知道何時在周身長了一圈毛,這就是人民所說的“毛月亮”吧!風,也似乎變得更冷了,都說夏天的天氣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可這冬季的天氣怎麼也“翻臉”翻的這麼快呢?
討論陷入僵局之中,左皓突然想起剛剛在途中,許冰諾在河邊看到那塊石頭之後,說的那些莫明的話語,難免好奇,殷唯一簡單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以及許冰諾在黑風村摔暈時,見到的異象,然後,大家便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不解,還是不解!出現了一個個問題,但是卻沒有答案……
樹枝搖曳,風聲響起,不一會兒,天空開始飄起小雨,落在人的臉上,涼涼的,有如小雪花,“倏”的一下便鑽進皮膚裡不見了,人的心情,也愈加沉重,愈加冰冷了,鬼村夜雨,飄搖不停,今天,會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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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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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倩女幽魂(上)
冬天的季節,很適合睡覺,雖然會很冷,但那只是睡著前的難耐,而一旦入夢之後,便會變得十分舒適和香甜,被子很暖,床墊很厚……
雖然,這裡的夜很冷,被子沒有那麼暖,而墊絮也沒有那麼厚,但是空氣中卻有一分難得的清新,蜷縮在睡袋裡,許冰諾一直展轉反側,來鬼村的第一個夜,便是一個難眠的夜晚,雖然有驚無險,但是未來的路,卻並不明媚,甚至十分的迷茫。
被睡袋裹的緊緊的,她卻依然感覺很冷,帳篷很小,還好是綠色的,和周圍的一片松樹林混為一片,恰到好處,也不害怕被發現了,來的一行人之中,就她是女兒身,所以很多地方都會不方便,但很多地方,卻也突出了其獨有的特權,就好像現在,她是一個人睡一頂帳篷,而他們卻是兩個人擠一頂帳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的輾轉反側,她覺得身子暖和了許多,往睡袋裡縮了縮腦袋,耳朵露在外面冰冰的,這陣一定凍得紅通通的吧!不過總體來說,還是覺得很舒服,身子暖和的感覺真好,似乎完全被包裹了一般,有種難得的舒適和暖意。
“呼~”一陣冷風把“門”掀開來了,其實這所謂的“門”和帳篷其他部位的材質一樣,只是一些輕便、防寒而又擋雨的布。
她坐了起來,帳篷很小,只有半人多高。所以她只能跪著,一步一步的向門口爬去,兩片“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彷彿隨時會被刮走一般。
伸出手,她試圖抓住那片“門”,風似乎在挑逗她,就在她正好抓住的時候,“呼”的一聲刮的更猛了。眼睜睜的就看著那片“門”就這麼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雨,淅淅瀝瀝還在下著,她艱難的,再一次向前傾斜著身子,這一次,她終於抓到了那片“門”,風卻沒有認輸,它掀起一陣沙石。正好模糊了她的雙眼,低下頭,眼裡的“堅硬”讓她感覺一陣難受,溫潤的淚水,滑落了出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在心裡會有種莫明的悲傷。
瞇著雙眼,強忍著淚水和難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征服”了這兩片該死的“門”,在心裡暗暗抱怨了一聲。“嘶~”的一聲拉上了“門”上的拉鏈,慢慢的退回剛剛的“床鋪”,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被褥裡變得冰冷,沒有了一點溫度。
“啊~~切…”她打了個噴嚏,看來有些著涼了,抽了下鼻子,慢慢的躺下。翻了個身,她習慣睡覺的時候面對著門,即使這扇門,還不能完全被稱做是門。
“咦?!”突然想到什麼,她突然坐了起來。望著那扇“門”一動不動,片刻之間,她那呆滯而渾濁的目光,變得恐懼而又不安。
“帳篷的門,不是被拉上了嗎?那麼剛剛……又怎麼被吹開的呢?”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被作為“門”的兩片布上按了拉鏈,她記得,睡覺之前,拉鏈是被拉上了的,否則,這布質的“門”是一定關不住的,尤其是在風這麼大的時候,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裡:拉鏈拉上之後,兩片布便連成了一塊布,根本沒有可能被吹開的,而且拉鏈沒有壞掉,那麼剛剛又是怎麼被吹開的呢?想到這裡,她只覺得寒氣直往上冒,帳篷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四周的寒風,似乎正肆無忌憚的往她的骨頭裡鑽著,只覺得一種刻骨的寒冷。
她不知道,這麼詭異的“前奏”是否預示著更為“洶湧”的事情,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而她算是應該是尤其準的一種類型吧!漸漸的,她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與半個月前在別墅裡的感覺相似,與昨天晚上在黑風村的木屋裡摔倒後的感覺雷同,兩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發生了不好事情,這一次,是第三次了,又會發生什麼呢?而且眼下還是在這麼“邪”的一片土地上,她感覺周圍的鬼氣開始凝結,似乎憑空出現了許多雙手,從不同的地方拽著她的衣服,令她感覺一陣驚悚。
貼在帳篷薄薄的布上,她不敢往後靠,帳篷是布做的,太不結實,透過帳篷,她感覺背後一陣發涼,感受到了帳篷外面的凜冽和寒冷。
“呼~~”又是一陣強勁的風,沒給她半分喘氣的機會,又一次,將那帳篷的“門”一分為二,殘忍的吹開了。
她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硬的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在發現事情的詭異之後,她不可能像上次那樣若無其事的去“關門”了,她害怕,她不知道在帳篷外面,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麼。
“嗚~~”冷風哀怨的擦著帳篷,呼嘯而入,裹緊了睡袋,她還是覺得冷,冷得覺得自己就要死掉,但是,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倦怠,直直的,死死的盯著那三角形的門口,她總覺得,在那裡,會出現什麼她一輩子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景。
她就這麼僵硬的坐在那裡,固執的與門口的空洞對峙著,一秒……二秒……一分鐘……二分鐘……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鐘,她依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小巧的鼻子凍得發紅,她卻沒有勇氣抬起雙手摩擦自己的雙肩,為自己取暖。
風,很冷,凍疼了她的身體,可能,也凍到了她的知覺,就在思想將要渙散的時候,在帳篷那矮小的門口處,出現了兩條女人的腿,腿十分修長,雖然被罩在一條長長的裙子裡,但卻依然無法遮擋那美好的曲線。
如果說,這個時候,在這種鬼地方,出現兩條女人的美腿,讓人覺得害怕的話,那麼這雙美腿的主人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應該更讓人害怕吧!
雖然看不到她的上身,但是裙擺很飄逸,周圍很黑,連月亮都悄悄的躲進了雲層裡,而許冰諾卻能那麼清晰的看清楚那裙子的顏色,質地,和款式:淡黃色、飄逸、古色古香,而實際上,令她恐怖的不是裙子的本身,而是──這件裙子和她昨天摔暈時所見到的是一樣的,當時,坐在河岸邊的那個女人,就是穿著一身這樣的裙子。
“這一切都是夢吧!”是啊,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啊,但是,每次越是希望是夢,它卻變得愈加真實,她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找上她,又到底是想做些什麼。
那雙美腿,一直矗立在帳篷的門口,上面的身子,始終沒有彎曲下來,而美腿也沒有向前邁進一步,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那雙美腿以及它的主人,並沒有作出任何“侵犯”的舉動,而是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
現在,她有些恨“輕盈”這個詞吧!先是該死的紅色旗袍,後來又是該死的黃色古裝,雖然顏色不同,樣式不同,但是它們主人的步伐和走路的姿態,卻是驚人的相同,她祈禱著,但願這之間沒有什麼聯繫。
不過,看到那雙美腿,從她的視線中慢慢消失,她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癱軟下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已經全部汗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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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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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倩女幽魂(下)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她依然有些驚魂未定,四周很黑,黑得讓人感覺有些無助,“那雙美腿,應該走了吧!”她在心裡想著,因為美腿出現的時候,四周會有一片淡淡的黃色光芒,那種黃色,不是亮亮的黃色,而是一種老舊的,有些泛白的土黃色,就和她當初看到河邊的那個女人一樣,所有的景色,似乎都陷入了一張陳舊的照片之中,氤氳著一種悠久和古老。
而現在,眼前卻是一片令人茫然的黑色,什麼都看不見,冷風繼續沿著敞開的“布門”灌了進來,撩撥著她的髮絲,擦在臉上,脖子上……令人渾身發毛。
呆坐了許久,周圍的景色一直沒有改變,而那雙美腿也沒有再出現過,她已經凍的全身僵硬了,抽了下鼻子,最終,還是生理上的痛苦戰勝了心裡上的恐懼,她緩緩的朝帳篷的門口爬去,動作顯得十分機械。
伸出手,去抓那片飄飛的“門”,“嗖”的一聲,在她抓住那片“門”的時候,自己也如獵物一般,被潛伏在背後的“獵人”抓住了,她只覺得手腕上一緊,腦袋裡一片空白,“嗡…”周圍又亮起了那種令人發驚的黃色,飄逸的裙擺,在風中飄著,就出現在她的面前,輕薄而柔軟的布料,摩梭著她的鼻間,隱隱的,她甚至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桂花,又要清淡許多。
她的神經似乎被麻痺了一般,口、耳、眼……都失去作用。只覺得腦袋裡漲痛得無力思考。
混沌之中,她感覺手腕上的那股力道加大了,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一雙白晳而修長的女人手,正扼住了她的手腕,並正用力將她向帳篷外拖著,她應該很想掙脫出來吧,但是渾身卻使不上一點氣力。
那隻女人手,很冷,很冰,而她可憐的體溫,低得幾乎和女手一樣的冰冷,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現在,許冰諾感覺自己就是一具僵硬而沒有溫度的屍體,被女人手一點點拖了出去,視力範圍一點點的大了起來,向上擴張開去,她已經能夠看到那女人的臀部、腰、小腹……
她覺得身子有點騰空的感覺,身下,涼涼的,空空的,不知不覺,她的腳已經落地了,完全直立的站了起來,整個人也完全來到了帳篷外面。
她和她一樣高。現在,就那麼近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裙子很長,即使風再猛,衣襟再搖擺,也看不到她的腳,而她的臉,則顯得愈加模糊了。只感覺一片光亮,皮膚應該很好吧!但是卻看不清楚臉,看不清楚鼻,看不清楚口……明明這麼近了,卻為什麼感覺她的臉,那麼遠……
許冰諾被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女人的手,始終沒有從她的手腕上挪開,但是力道卻輕了許多,她在前面飄著,而許冰諾則在後面跟著,她們越過左皓他們的帳篷,慢慢向山腳飄去,越飄越遠……
“嘩啦啦……”耳邊響起一陣流水的奔騰聲,不遠處的黑色大石頭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而帶她來的那個女人,卻不見了。
四周始終氤氳在一種暗暗的黃色之中,那種感覺,和周小美死後,帶她“回顧”死前的情景很相似,卻有區別,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怎麼害怕了,她找上自己,應該是想自己明白一些事情吧,那麼也就是說自己是安全的。
站在那裡,風已經停了下來,周圍很暖,甚至有點“和煦”的感覺,大石頭上一對的身影很模糊,但是還是可以依稀的辨認出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和一個女人的身影,如果說,剛帶她來的那個女人的臉十分模糊,看不清楚,那麼眼前的情景,應該算做更加模糊吧!
她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他們似乎十分恩愛,依偎在一起,靠坐在那塊黑色的石頭上,風很和煦,暗淡的黃色,讓天空都變成了一種深沉的黃色,令她已經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天空中懸掛的那個圓圓的東西到底是月亮還是太陽。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吧,看著眼前的一對情侶,那麼甜蜜,耳鬢腮磨,連空氣都似乎漂浮著一種甜甜的味道,許冰諾感覺自己彷彿都淪陷了,被融化了,男人輕輕的環在女人的腰上,他們的臉貼在一起,扭向了一邊奔騰的河流上,彷彿在注視在水裡的魚兒玩耍嬉戲,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恬靜,和諧。
只不過,女人的衣服看上去卻有些刺眼,雖然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但是她的衣裳卻給自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淡淡的黃色,十分飄逸……和剛剛那雙美腿的主人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轍。
“撲通!”女人的一隻鞋子掉進了水裡,她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周圍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鞋子很輕,飄在河面上,水流很急,男人趴了下去,一隻手伸進了水裡,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站了起來,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向著下游跑了幾步,剛剛準備再次趴下去揀那隻綉花鞋。
這個時候,許冰諾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那個黃衣女子躡手躡腳的走到男子的身後。
“她要做什麼?”直覺告訴許冰諾,那個女子的反常的舉動,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隱隱的,她竟然有些不安,是為那個男人擔心嗎?甩了甩頭,她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可笑。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女人的直覺是十分準確的。
在那個男人彎曲膝蓋,剛剛準備趴下去的時候,那個黃衣女子突然在他的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男子一陣驚愕,還來不及回頭,雙手張開像滑水一樣,呼扇了兩下,向前傾倒,“撲通!”一聲掉進河裡,這一次的聲響可比上次綉花鞋掉進去的時候要響的多。
“啊!”許冰諾驚呼了一聲,然後又馬上捂住了嘴,生怕驚擾了“照片”裡的一男一女,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馬上就證明了她的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就如同她剛剛聽不到那黃衣女子嘴裡的話一般,他們也聽不到她的驚呼,看似在同一個場景,卻是在兩個完全被隔離的時空。
水流十分湍急,男子落入水中之後,便順勢隨著水流,向下游飄去,他的雙手,無力的在河面上撲騰了兩下,逆著水流前進,試圖游向岸邊,“撲通…撲通…”。
黃衣女子不會讓他得逞,搬起岸邊的石頭,她狠狠的朝他砸去,男子一邊吃力的逆流而上,還要一邊小心翼翼的提防著那女人砸來的石塊,情況看上去十分危急,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一點點的在接近河岸了,女人有些著急了,發了蠻勁,那麼嬌小的身軀卻爆發出驚人的力氣,這一次,她看都沒看,舉起石頭就朝河裡扔了過去,頻繁的“石塊雨”令男子疲於應付,好幾次都險些被砸到,然後被河流吞噬,終於,他快游到岸邊了,而這個時候,卻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黃衣女子見到這個男人的出現,似乎十分欣喜,河流裡的男子,看不清楚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在河水裡明顯的頓了一下,差點順勢被水流沖走,趕來的男人在岸邊找了一塊大石頭,朝著河裡的男子砸了過去,這一下可是又狠又準,男子的頭部被砸中了,鮮血淋漓,沒入了水中,沉了下去,再也沒有浮上來……
河面上依然是那麼洶湧,水流依然是那麼湍急,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誰都不知道,在這裡,就在這條河裡,才剛剛吞掉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頓時間風雨大作,河水翻滾,洶湧澎湃,原本清亮的河水,現在卻是越變越紅,到最後,已是滿江的血水,紅的刺目,還有一股難以掩蓋的腥味,許冰諾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直想作嘔,但是卻依然只能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少頃,天空變得更加陰暗了,黑黑的烏雲,此時已是黑的發紫,還不時的霹下奪目的閃電,伴隨著轟隆的雷聲,連大地都動搖了,那個黃衣女子和趕來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但是河流卻絲毫沒有平靜的跡象,到後來,許冰諾覺得在那條河流的底部,似乎有一座活的火山,現在已經快要爆發了,那滿河的紅水有如憤怒的岩漿,隨時準備噴薄而出。
鮮紅的河水不斷的拍打著河岸,一浪高過一浪,“嘩啦啦~~嘩啦啦~~”終於越過岸邊的石頭,一寸寸的向土地“虐奪”而來,頓時間,許冰諾只覺得眼前的陸地越來越少,那紅色的血水離自己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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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疑無路
鋪天蓋地的血紅的河水,有如猛獸般撲了過來,許冰諾顫抖著,嗚咽著,“嘩啦~~”大片河水淹沒了她的腳,她只覺得那河水,好冰,冰得有如一塊塊細碎尖銳的冰渣,刺得腳板生疼,疼痛並沒有在表面停留,而是一點點的滲入到肌膚裡,不過一會兒,那種痛徹骨髓的感覺,就好像許多小蟲鑽進了血管裡,然後隨著血液的流動,佈滿全身的各個地方,貪婪的啃噬著自己的身體。
鮮紅的河水,顯得有些粘稠,更要命的是,她聞到了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幾乎可以肯定,這鮮紅的河水就是血水,而且比她想像中的要濃稠許多,但是這血,卻是冰冷的。
意識到自己的雙腳正浸泡在鮮紅的人血中,被染成了刺目的大紅色,她的心開始不由的抽搐起來,血水來勢洶湧,不停從那條小河中泛濫著,越來越多的血水向她湧來,染紅了她的腳,她的腿,她的……
胸口填滿了恐懼,雙眼裡擒滿了淚水,她覺得自己害怕得快要死去,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一陣窒息,令她感覺胸口發悶,好一陣難受。
睜開眼,她見到了四雙眼睛正擔憂的注視著自己,而她,正以一種十分奇特的姿勢站立在帳篷前:雙腿並攏,兩隻胳膊有如僵屍一般,僵硬的,平行的伸向前方,雙手攤開,掌心向下。
左皓彷彿是為了見證什麼,舉起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珠,條件反射般的隨之轉了轉,而左皓的臉上則露出一抺笑容,似乎十分開心,“太好了!妳終於醒了。”話語裡滿是關心。
“我……我怎麼了?”天空已經微微泛白了,雖然半夜還在下雨,而此時的天空。卻顯得十分“乾淨”,如魚肚皮般的天空,在地平線處已經隱隱能看到朝陽的光芒,眼前早已沒了那條詭異的河流,也沒了那鋪天蓋地的血水,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著那剛剛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她卻無法釋懷,齜了齜牙。輕輕轉動了下手臂,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著這種奇怪的姿勢在外面站了多久,這陣感覺臂膀一陣酸痛,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腳上沒有穿鞋,她就那樣赤著腳站在草地上,草地上出現了很多的露水,凍得兩隻腳僵硬得沒有了任何知覺,原本白皙的雙腳上,出現了許多劃痕,似乎是被樹枝和石塊劃傷的,流出的鮮血,原本已經乾涸了,後來與露水混在了一起,感覺淡了許多。
“凍的不輕了吧!趕快先進帳篷再說。”殷唯一關切的說道。
“剛剛真的做夢了嗎?夢遊了嗎?他們就這樣一直守著我嗎?”被他們簇擁進帳篷,許冰諾感到心裡一陣暖流,被人關心著,真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忘記自己是怎麼進到帳篷裡了,她只感覺渾身僵硬,再次躺進被子裡。過了好久,她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溫暖,翻出隨身携帶的藥箱。簡單的對腳上的傷口做了處理,當碘酒碰觸到傷口的時候,她才感覺到那麼絲絲的疼痛,不過10分鐘過去之後,她的體溫和知覺開始慢慢恢復,只覺得腳上傳來一種撕裂的疼痛。
“我剛剛到底怎麼呢?夢遊了嗎?”舒服了一點之後,許冰諾再次追問道。
四人對望了一眼,不知道在無聲交流著什麼。
“恩~恩~”殷唯一清了下嗓子,正對上許冰諾的雙眼,“我半夜睡覺的時候,聽到帳篷外傳來一陣陣聲響,好像是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心中一緊,我擔心晚上逃回來的路上,被跟蹤了,他們想趁我們睡著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輕輕的拍醒他們三個人,我們隨便找了些自衛的武器爬出了帳篷,卻發現妳正雙眼緊閉,雙手向前,圍著三頂帳篷不停的轉著圈子,我們幾個合計了一番,估摸著妳這是夢遊的症狀,所以都沒敢喊你,別人都說夢遊的時候,如果被喊醒了,那麼便永遠回不來了,也就是死了,因此我們只能守在你的旁邊,怕你出什麼意外,掉下山去。”
許冰諾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滿腹狐疑:“莫說是夢遊,自己睡覺一貫很老實,連說夢話,磨牙的習慣都沒有,上學住校那會兒,也沒聽室友提到過自己有這麼不好的習慣呀!”
“許冰諾,妳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之前,你從來都沒出現過夢遊的情況吧!”殷唯一一語點到了她的疑惑。
如搗蒜泥般,她猛的點了點頭:“恩,以前從來沒有過,晚上確實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我夢到那個古裝的女人了!”
殷唯一的臉上流露出一抺詫異的神采,不過為了避免許冰諾的擔心,他馬上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即便如此,這稍縱即逝的詫異,還是被許冰諾看在了眼裡,“怎麼呢?你發現了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發現你的異狀後,我感覺到了一種力量正在對妳的思想進行干擾,那種力量十分蠻橫,不似道法,不以精神力量,也不似鬼在作怪,總之之前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力量,由於無法喚醒妳,當我意識到那種力量在左右妳的思想,讓你進入到一種特定的夢境之後,我便想強行進入妳的夢境,將妳拉回現實,但是那力量太詭異了,如果把厲鬼的鬼氣和怨氣比做一種力量的話,那麼,這種力量會隨著厲鬼本身的怨念的程度,而有強弱的區別,鬼會托夢給人,也會強加給人一種力量,將妳拉入一個特定的‘場’之中,從而出現各種各樣的表現,‘夢遊’只是其中之一,而通常情況下,鬼氣形成的這個‘場’,如果想打破,只需要找到薄弱處,集中道法打下去,只是怨氣重的鬼,想要打破他形成的‘場’要更困難一些,但是只要這一點被擊破了,整個‘場’便會像玻璃一樣,全部碎掉了,而影響妳思想的這種力量,卻顯得十分鬼魅,就像水一樣。”
“水?”許冰諾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的形容。
殷唯一的面色有些沉重,雖然他不想給許冰諾的心理帶來壓力,故做輕鬆,卻還是掩飾不住心底的那種不安,因為,隱隱的,他猜到了一種原因,而如果這個原因是成立的,那麼……
“你怎麼呢?”所有的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殷唯一的講述,而他卻突然走神了,等了許久都沒有再出聲音,王博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晚上沒睡好,所以有點睏,走神了,剛剛我們說到哪?……哦!那種力量很奇怪,像水一樣,而且找不到薄弱的地方,十分均勻,我隨便選了個地方,打了過去,受到攻擊的地方,會隨著外界攻擊的力量而內陷,但是卻一點都傷不到,攻擊強度越大,它相應凹陷下去的程度就越深,有如一層會伸縮的水膜,‘以柔剋鋼’將外力都化解了。”殷唯一總算是斷斷續續說完了剛剛沒說完的話題。
“那麼,這又說明什麼呢?”左皓犀利的問道。
殷唯一一怔:“說說你剛剛做的那個夢吧!”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巧妙的引入了另外一個問題。
許冰諾之前就料到他們會問及這個她再也不願意回想的夢,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到了必須要回想,必須要說的時候,她卻還是不由得渾身顫抖。
“你,不要逼她了,沒看到她害怕成這個樣子嗎?她才剛剛受到過驚嚇,只不過才剛剛好了一點,你就這麼殘忍的逼她去回想……”望著許冰諾蒼白的臉色,左皓第一次有些情緒失控了,對殷唯一吼到。
“不!我要說!”許冰諾卻並沒有領他的情,她是多麼的倔強啊,也可能是害怕自己如果不趁著現在說,以後就更沒有勇氣說了。
左皓握緊拳頭,“砰”的一聲向地面砸去,許冰諾明明怕成這個樣子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逞強什麼,王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許冰諾愣了一會,最終還是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那個夢境的經過,聽罷之後,每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很沉悶,而殷唯一的心底卻如萬馬奔騰般,久久難以平靜,這個夢境,近一步證明了他的推測是有可能的,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來到無憂村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就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令每個人都不知不覺陷入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所以,在這個猜想沒有弄清楚之前,他決定還是暫時將這個猜想埋藏在心裡。
之後,連著三天晚上,他們都暗地裡對做了跟蹤,但是每次跟到那個拐角處,所有的村民就失蹤了,只能看到一堵大山,他們曾經試著跟近一點觀察,但是不管怎麼近,都必須要防止“打草驚蛇”,他們也曾經懷疑過,在那座大山裡是不是有什麼暗道,就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裡講述的那樣,有一扇和山融為一體的門,在某種特殊“咒語”的催動下會自動打開,或者說在山壁上有一處不易覺察的開關,但是,如果情況是真的如此,那麼那扇門被打開的時候,應該發出很響的聲音,尤其是在這麼安靜的夜裡,在這麼空曠的山谷裡,會顯得尤為清晰,但是他們卻什麼都沒有聽到,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這扇門是沒有聲音的,人群消失在拐角處之後,他們就馬上跟了過去,應該能看到門緩緩關上的情形啊?但是為什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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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化暗為明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陷入了僵局,一籌莫展,思量再三,既然躲在暗處,敵暗我明,但是卻依然查不到線索,殷唯一決定“反暗為明”,當然,這一“方針”也只是針對他一人而已,因為來的一行人之中,除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無憂村而不引起懷疑外,其他的人進入無憂村一定會引起注意,並且很有可能被狼狽的趕出來。
光明正大的進入到那村子,又能怎麼做呢?他不打算從自己的母親──殷萍那裡入手,因為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她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想要撬她的嘴,無異於難比登天,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問過她許多次了,她總是閃爍其辭,或者乾脆推說不知道,因此,走詢問母親的這條路,是肯定行不通的。
他之所以決定現身,其實也沒抱著挖出真相的希望,只要弄明白兩件事情就好:一、左皓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二、白天的時候去人潮消失的地方查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兩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其實也不盡然,其實走這一步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當初先打算的是躲在暗處,對無憂村進行一番深入的“考察”,想要挖掘這些年來這個村子裡,一直埋藏的秘密,等有一定的了解之後再現身,光明正大的去問一些問題。
因為如果一來村子就去問母親問題,其一是效果欠佳。其二是會引起懷疑,這樣會給其他人帶來危險,他們來的這幾天,雖然沒有被抓到,行蹤到目前為止,也似乎沒有暴露,但是事情卻也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沒有任何進展。多待一天,危險也便多了一分,幾天跟蹤下來,一無所獲,殷唯一也只能決定將自己的“現身”提前了,同時,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探探村裡人的反應,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這行人的行蹤,並提高了警戒,或者有了些什麼對策。
第四天晚上。他們頭一次沒有跟蹤那些詭異的人潮,而是十分安穩的睡了個覺,說起來確實奇怪,因為來的這四天裡,他們只看到每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所有無憂村的人都會向某個特定的地方匯聚,但是一直等到半夜,也沒見到王博所說的那麼“壯麗”的抬著屍體遊行的場面。
殷唯一也說不清楚這裡面的原因,事實上,每次去母親那裡,他都會睡的很沉,他和王博一樣,十五年前的那天晚上,都是第一次看到那麼詭異的情形,現在想起來,這一切應該和王博所說的,睡前聞到的那種奇特的香味有關。那天,門板上的那個洞本來是被堵上了,但是後來卻因為王博他們的到來,用來堵住洞口的抺布掉了下來,王博因為睡在門口,得以於這個洞口吹進來的風和新鮮空氣,因此才半夜醒了過來,見到了那麼驚悚的情景,殷唯一當初是在他們的一排床位邊,縱向鋪了一床墊絮,而當時,他也是頭朝著門口處,雖然其位置不如王博離門口來的近,不過那天,他也卻是被洞口吹進來的冷風給凍醒的,再加上他平時來這裡的時候,都有可能聞到那種古怪的香味,因此一定程度上產生了免疫的能力,所以那天,他比王博要醒的更早一些。
打定主意,第五天下午的時候,殷唯一獨自一人向無憂村走去,離開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等他回來,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所有的人的心裡,都湧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擔心他此行會出什麼紕漏,因為萬一,他的目的一旦暴露,這個鬼村裡的村民,還不定會用什麼恐怖的辦法去處理他。
殷唯一來到殷萍的木屋時,她正在作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平時都是這個時候到達無憂村,因為即使早早起床,趕過來仍然需要一天的時間,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選擇了黃昏的時候到來。
殷萍看到他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抺詫異的神采,手持鍋鏟,她明顯的頓了一下,爐灶裡的火很旺,還在冒著煙。
如果說,許冰諾是一個讓人感覺冷冷的女人,那麼殷萍就更是一個冷得化不開的女人,不!準確的說,無憂村的人,似乎都不會笑,給人一種十分麻木的感覺,就如同一具具會說話,吃飯,睡覺的行屍。
見到母親,殷唯一毫不吝嗇的抱以微笑,頓時,兩人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如冰霜般冷的化不開,一個和煦得有如三月的春風,不過可能是因為殷唯一一貫都笑臉迎人的緣故,殷萍見了,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淡淡說了聲:“你來了!”
殷唯一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叫了聲“媽!”他緩緩的走了過去。
自從殷唯一的父親過逝後,他來這裡就更加的少了,殷萍知道他是恨自己臨終的時候都沒去看他父親一眼,所以沒有責怪過他,也沒有問起過原因,事實上,自從那個男人帶著一個月大的殷唯一離開這裡的時候,她就根本沒有想過要認回他們了,不過當殷唯一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人都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她還是屈服了,心軟了,有的時候,是真的不想他來到這裡,怕會沾染一些邪氣,給他帶來些不好的事情,膽戰心驚的過了三十多年,眼見著兒子無病無疾,她感覺到很欣慰。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殷萍依然低著頭,拿著鍋鏟翻動著鍋裡的菜。
“快過年了,所以來看看您,鷄、鴨、魚、肉什麼的,您這裡的比城裡的新鮮、肥嫩,所以我什麼都沒帶,直接空著手來了。”殷唯一歉意的說道,好在來之前,他就預料到母親會問這個問題,又恰巧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過年了,因此,他正好找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殷萍心裡道:“來看看我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圖個什麼。”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說出心裡的話語,這麼多年,都是她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丈夫和孩子在身邊,說不寂寞,不孤獨,那是假的,但是她真的不會在孩子面前表達自己的情感。
殷唯一一邊挽起袖子,一邊說道:“媽,我來幫您吧!”
“快好了,你還是到堂屋裡去等著吃吧!對了,來的路上,有沒有見到什麼生人進村?”
殷唯一心中一沉,心道:“難道被發現了?”定了定神,他馬上回答道:“沒有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殷唯一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回答,所以也沒有感到失望,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從狹小的窗戶望了出去,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在心裡祈禱著:“他們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簡簡單單的吃過晚飯,母子兩人各自回到房間休息,殷唯一沒有那麼早上床,他開始在屋裡細細查找起來,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會散發出那種香氣,引得人昏昏欲睡,房間的隔音效果十分不好,舉著油燈,她躡手躡腳的在房間裡四處尋找著,但是房間很小,家具都十分簡陋,而且也就那麼兩、三件而已,全部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又聞到了那陣淡淡的香味,感覺眼前一陣恍惚,他跌跌撞撞的撲向了旁邊的桌子,將油燈放了上去,就在快要昏迷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裡閃過一個東西的影子,頓時,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這“香味殺手”到底是誰,但是下一秒,他卻掛著微笑,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一會兒,臥室的木門被推開,殷萍從床上拿起被子,給他蓋好,然後吹滅燈,掩門而出。
而就在當天晚上,幾天不遇的詭異情形在隔了十五年後,再次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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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潮失蹤的秘密
殷唯一這一覺睡得很沉,一覺起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他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扭了扭脖子,他只感覺到一陣酸痛,十分難受,頭一直壓在胳膊上,所以胳膊這陣也是酸痛無比,低頭看了看手錶,驚訝於時間已經不早了,稍稍偏轉頭過去,瞥見了桌上的那盞油燈,他冷冷一笑。
緩緩將油燈舉到眼前,他開始仔細觀察起來,油燈呈一種深褐色,類似木頭的顏色,油不是十分清亮,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油,而眼下,令他感興趣的,不是這燈裡的油,而是油裡面的某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呢?呃,應該可以稱之為油裡的雜質吧,只不過,這種油是種混合物,如果是雜質,那麼應該是當初提煉的時候,混在油裡面,難以被分離的某樣的東西,也就是“天然”存在的,是這種油裡自身具有的某種物質,而這種所謂的“雜質”,殷唯一幾乎可以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應該是人為摻進去的。
“雜質”的顏色很深,和油燈的深褐色很像,所以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來,它們沉在油底,體積很小,殷唯一覺得應該是某種植物的果實被曬乾後而形成的,而這種奇怪的果實,在受到溫度影響,或者是裸露在空氣之中的時候,便會散發出一種使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昨天晚上,他就是聞到了這種奇怪的味道。而當時,油燈離自己很近,來這裡許多次,這還是頭一次,睡覺的時候離油燈如此之近,其實,以前的時候,他應該就注意到了這種“雜質”只是沒有放到心上。現在仔細想起來,他臥室裡的這盞油燈裡含有這種“雜質”,而堂屋桌上擺放的那盞油燈裡,卻好像是沒有的,而且,自己這盞油燈裡的油,似乎總是很少,因為每次回到臥室,他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根本沒有出現油不夠用的情況。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去深想這個問題,而在昨天,離油燈那麼近的時候,他也終於判定了這股若有若無的,桂花香味正是來自這盞陳舊的油燈,當時,燈裡的油快燃盡了,“雜質”從油面一點點的露了出來,顯得有為突兀。他當時靈光一現,覺得這不起眼的“雜質”正是那背地裡的罪魁禍首,不過剛剛想到這裡,他便沉沉的睡著了。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彎腰揀起掉落在地上的棉被,然後輕輕的抖了抖,將它放回床上,十分利索的整理好床鋪。他掩門而出,來到了堂屋。
殷萍正在門口餵雞,對於他的晚起,她似乎是意料之中,只是淡淡的說道:“桌上有早飯!”
殷唯一輕輕“恩!”了一聲,然後便洗漱去了。
當他來到桌前坐下,準備吃早飯的時候,殷萍卻不知道去了哪裡,已經沒有了影蹤,那盞油燈就那麼安靜的躺在桌上,殷唯一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裡面沒有任何“雜質”,心裡的疑雲頓時消失無蹤,他回想起十五年前,王博他們來到這裡的那個晚上,當他進到母親屋裡抱被褥的時候,殷萍當時說過,堂屋裡的油燈點了一晚上,可能就快沒油了,叫他拿進來加油,而事實卻是:當他把油燈拿進來之後,殷萍直接遞給他一個油燈,而原本放在堂屋裡的油燈則被留在了她的臥室裡。
這麼看來,當初的問題就出在這油燈上:堂屋的油燈被調換成了有問題的油燈,燈裡被人為放進了這種特殊的植物果實,散發出一種特有的香氣,而令他們都陷入了沉睡的狀態。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許冰諾說過在她似真似幻的夢境中,不止一次聞到過一股淡淡的,類似桂花的香味,現在想起來,她口中所說的那種香味,和這油燈裡果實的香味似乎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沒有聞到過她所說的那種香味,所以也不好做定奪,不過,兩種香味,卻都是幾乎奇跡般的與桂花的香味掛上關係,他不清楚,這到底是同一種香味,還是有著某種聯繫。
思緒胡亂遊走的時候,他猛的又想起了左皓別墅前那顆被攔腰霹斷的桂花樹,“該死的!又是桂花。”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覺得許多事情都似乎有聯繫,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有些什麼聯繫,每次來這個村子的時候,他的目的很單純,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母親,村裡的人,其實一直都很排斥自己,因為他不能完整的算做這個村子的人,只是因為殷萍的關係,所以大家都默認了他的身份,沒有將他驅逐出去。
而他也十分明顯的感受到了他們的冷漠和排斥,所以,雖然來這裡的次數不少,對這個村子裡的人,他卻一點都不熟悉,每個人都似乎刻意的與他保持著距離,而他也安於這種距離給自己帶來的輕鬆感。
因為這個關係,他在村子裡很少走動,以免遇到一些冷眼對自己的人,會令自己一天的心情都變得不是那麼明媚,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對這個村子一點了解都沒有,至少就目前他到達過的地方來看,他在這個村子裡根本沒發現桂花樹,或者會散發類似桂花香一類的植物,那麼,他們所用的這種植物果實,又是被埋在哪裡呢?
胡思亂想中吃完早飯,殷萍還沒有回來,將門掩上,他本來想偷偷去看看許冰諾他們現在的情況,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這個念頭,轉身朝那條順著河流延伸開去的小路走去。
這條路,便是每天晚上,人潮聚集的小路,他們跟蹤了幾次,卻一直未果,現在是早上十點多,路上的人卻出奇的少,就像眼前的這條小路,顯得是那麼的孤獨,除了他,沒有見到一個人。
這種情況當然是他樂到見的,如此一來,便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也可以避開村民猜忌的目光,深恐再慢行一會,這條小路上便會有人出現,他低下頭快步向前走去。
連著幾天,都是夜裡走這條小路,他現在才發現,白天走這條小路,卻是別有一番風景,路邊的景色很好,有山,有水,有鳥,有魚……如果不知道每天夜裡,在這條小路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走在這樣的鄉間小路上,感受周圍如畫般的山水,確實是一番愜意的事情。
雖然心情有些沉重和不安,他還是不由的被路邊的風景吸引了,走路時的心情不一樣,腳下的路途的距離也變得不一樣了,他覺得沒過多久,便來到那個古怪的拐角處,幾天下來,他們每次都是跟到這裡把人潮跟丟了,而他在這裡也沒發現什麼類似“縮地成寸”的障眼法,所以,每個人都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拐角處拐了過去,依然是一堵大山擋住了去路,看不出有什麼暗道或者是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思索著要不要走近去看個明白,這幾次晚上來的時候,因為覺得人潮的失蹤太詭異了,根本沒敢上前來查個究竟,害怕消失的人潮說不準什麼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向前走了兩步,他停了下來,發現一件十分奇怪的情景:拐角過後的這片土地全部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一根草,甚至連根雜草都沒有,這片光禿禿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大山的山腳,雖然面積不怎麼大,卻也是夠奇怪了,當時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正對面的那堵大山和突然失蹤的人潮上去了,再加上這附近到處都是山,晚上光線不好,這裡全部影沒在了山巒的影子裡,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土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下午誰過來值班?”正當殷唯一迷惑的時候,耳邊突然沒有征兆的響起一陣人聲。
“不是小胖嗎?”
“他今個不是不舒服嗎?……”
聲音似乎是從兩個男人的嘴裡發出的,他們在討論著關於值班人員的問題,“值班?”殷唯一感覺十分奇怪,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卻看不到他們的人,簡直是邪乎。
“難道是因為說話的人其實很遠,只是這腳下的地是空的,他們站在這段被架空了的土地的一頭說話,而他們的對話,卻因為這裡地質的關係,形成一種獨有的‘傳聲筒’,十分清晰的傳到了這裡?”殷唯一自認為身經百戰,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嚇到自己了,但是眼前的情景,卻還是令他捏了一把汗。
聲音似乎很近,他越聽越覺得這兩個人就在附近,在原地矗立了片刻,他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就在快要碰到那面大山的時候,他卻突然在左手邊發現了一條岔道,而當他看到這條岔道的時候,終於豁然開朗。
原來,因為這邊土地寸草不生,所以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到這裡之後,便“斷”掉了,沒有任何跡象,而在靠近那面大山的地方,有一條完全垂直的岔路,所以,從拐角處拐過來,就根本不可能看到那條路,而且岔路似乎十分狹窄,只能容兩人並肩通過,拐角離那面大山不過4、5米左右的距離,所以等他們從拐角的地方趕過來的時候,人潮已經進入了垂直90度的岔道裡,他們就當然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見一座被擋住去路的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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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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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們都去哪裡了
發現了人潮憑空“失蹤”的原因,殷唯一不由得會心一笑,不過,他並沒有被高興沖昏了頭腦,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那兩個人確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他小心而快速的離開了那裡。
回到家的時候,殷萍已經在家裡了,她似乎一直都站在門口等殷唯一,他在老遠的時候,就發現她站在門口,一直向遠處張望著,直到他漸近,殷萍才安靜了下來,停止了四處張望,而是一直望著他走來的方向,殷唯一心往下一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殷萍焦急的守在門口,一定是找自己有事,而在這個多事之秋,她會這麼急的找自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即使預料到了這一層,殷唯一卻依然是“面不改色”,臉上掛著一抺如春風般的微笑,雙手插進口袋裡,他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腳下的步伐不快反慢,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是一個欣賞著鄉村風光的遊客。
“你剛剛去哪裡了?”殷唯一剛剛走到跟前,殷萍便丟出了一磅“冷凍彈”。
“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四處走走。”殷唯一打著“太極拳”,也不問她找自己到底要做什麼,等著她自己說出來。
“剛剛有人說你沿著河邊的那條小路,往西邊去了?”殷萍也不想拐彎抺角,直接質問他道。
“是啊!是去過了,那邊風景不錯。我也就是隨便逛逛,沒逛多遠就折了回來。”既然被人“指證”了,他也不能推說沒有去過那裡,乾脆“半推半就”來個半分真話,半分假話,當然,這也是一種賭注,雖然一路上,在那條小路上,他自己認為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但是最終還是有人發現了,而且至始至終,自己竟然一直都沒覺察到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他也只能賭,賭這個人只是半路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但是沒有一路跟蹤自己。
“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去那邊嗎?而且你每次來這裡,都一直待在屋子裡,幾乎足不出戶,今天的行為……就真的是因為一時興起?就真的是因為天氣的關係?”殷萍一臉狐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相信。
“您的話,我當然記得,所以,沒走多遠,我就折了回來,至於四處走動的原因,確實就是這麼簡單,我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殷唯一總是這個“調調”,總是笑臉迎人,卻又總是給人一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感覺,就像他現在的回答:這就是我的答案,相不相信都請自便。
殷萍也沒有動怒,冷冷的望了他兩眼,然後淡淡的說道:“吃過午飯,下午就回去吧!但願最近發生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什麼事情?”他的臉上依然掛著一副微笑,內心裡卻擔心許冰諾他們是不是昨天晚上按耐不住,又去挖掘那個神秘儀式背後的真相,結果被抓住了。
“沒什麼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最好。”殷萍頭也不回,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走進了屋子裡。
望向了搭帳篷的地方,只看到一片郁郁蔥蔥的松樹林,“他們還好嗎?”殷唯一真想知道他們的現狀,但是卻沒有辦法去直接詢問,現在也不可能去與他們匯合,所以,他也只能祈禱著他們沒事。
現在,兩件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一件,那麼就只剩下弄清楚自己和左皓關係的事情了,原本這件事情,他打算從長計議,因為他了解自己的母親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突然問起這麼敏銳的問題,而且聽她的語氣,村裡好像最近出了什麼事情,極有可能和左皓他們有關係,所以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沒有“任何”過度和原因,就這麼唐突的提出一些問題,很明顯就會將目標擴大化,令她進一步懷疑自己。
不過早上回來的時候,與母親幾句簡短的對話,卻令他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只能盡快的弄清楚一些事情,然後速速與他們匯合,離開這裡。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十分開始了“蓄謀已久”的發問:“媽,您有兄弟姐妹嗎?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我一個都沒見過呢?”
殷萍端著碗的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臉上慌張的神色,想要掩飾,卻顯得十分蹩腳,怎麼都掩飾不了。
從她的表情,殷唯一斷定這裡面一定有文章,而且很有可能和他們推斷的一樣。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下午閒逛的時候,看到一大家子人在田裡忙碌的情景,而突然想到的這個問題,按理來說,您那個年代,沒有實行計劃剩餘,而您又是女性,那時候的人都重男輕女,難道姥姥生了你一個,就沒生呢?你是獨生女?”殷唯一也不管她信不信,胡亂捻來一個“理由”。
放下碗筷,殷萍的臉色又有了改變,這個時候看起來,覺得有些嚴肅,還有些……悲哀,是的,殷唯一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讀聲確實感到了一種痛痛感覺。
“是的,我有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幾個?”其實這個答案,殷唯一早就猜到了,而他想知道的,比這些更多。
“5個。”殷萍已經完全沒有再動筷子。
“哦,那他們現在……”殷唯一試探性的問道。
“都死了!”
殷唯一終於明白她的那種悲傷感從何而來,不過,很明顯,她在說謊,至少左皓的母親和她分開的時候,就活的好好的。
“都死了?為什麼……”
“好了!你問的太多了,吃飯的時候就要好好吃飯。”殷萍直接拒絕再談論這個問題,她甚至有些激動了“拍案而起”,然後出了門。
殷唯一覺得更加好奇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令她有這種反應呢?應該是一些讓人十分不願意去回想的事情,望著母親的背影,殷唯一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逼她想起了過去,逼她鈎起了不好的回憶。
午飯沒多久,殷唯一向殷萍告別,然後踏上了歸途,並在確定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折回了當初他們露宿的地方,而當他焦急的趕到那片松樹林,趕到當初他們搭帳篷的地方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帳篷裡是空的,他們全部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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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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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夜晚驚見
“他們去了哪裡?被抓了嗎?”望著空蕩蕩的帳篷,一陣強烈的不安席卷了上來。
帳篷裡的東西很雜亂,似乎被人翻動過,經歷過一場浩劫,帳篷外疊了個小灶,上面原本應該是架了口鍋,但是現在卻側倒在一旁,一些半熟的磨菇撒了一地,灶裡的火早已經熄滅了,沒有了任何溫度,看來他們被抓走,已經有段時間了,從現場留下的腳印、痕跡,以及散落的物品來看,他們應該是今天才出事的,因為山裡面經常會刮風,卷起沙石,而且還會有很多落葉,然而他們的腳印還能清晰,或者說很“新鮮”,沒有任何被自然環境破壞的跡象,散落出來的物品上,灰塵和落葉很少,再加上那口側倒的鍋,因此,殷唯一可以粗略的判斷出他們應該是今天中午的時候被抓走的,依據平時他們的作息時間來看,極有可能是在11點半左右出的事。
而那個時候,正好差不多是他從山谷裡打探回來的時間,難怪母親會那麼焦急的等在門口,看來那個時候,這件事情才剛剛發生不久。
他們被抓住了,會接受怎樣的處置呢?殷唯一大膽推斷,至少短時間之內,他們還不會有什麼危險,無憂村的人雖然古怪,但也不至於是那種蠻荒時代的食人族,見人就殺,至少他們會先清楚左皓他們的目的,而至於最終的處理辦法,他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首先是要摸清楚他們被關押的位置,然後再看能不能伺機將他們營救出來,現在對他們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而且村子裡又有那麼多人,憑藉著他一己之力。即使發現了他們被關押的地方,恐怕也是沒有回天之力,但是,現在就讓他這麼獨活,一個人離開這裡,卻是萬萬做不到的,既然大家當初是一起到這裡的,那麼現在就要一起回去。就算是死,不!殷唯一搖了搖頭。他拒絕這樣的字眼,他寧願相信,到最後他們都會平安的從這裡出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打起精神來,現在,自己的“戰友”們都身陷“牢籠”了,自己便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倒下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他們才剛剛搜過這裡,將左皓他們都抓去了,應該沒有料到他們還有“同黨”,應該是沒有想到還有自己這條“漏網之魚”,所以,躲在這裡,無疑是最為安全的。而他剛剛離開村子,現在光明正大的回去,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天完全黑下來,然後再做近一步的打算,如果他猜得沒有錯的話,今天晚上,那個神秘儀式,將會增加一項新的內容:對左皓他們這些外來者進行審問和處理。
人潮消失的秘密,他已經發現了,他當然不會在儀式進行的時候去“劫囚”,他只需要偷偷的跟在後面,確定他們關押的地點,然後再從長計議。
他不知道是如何熬到晚上的,總之現在已經快到10點了,今晚雖然不是滿月,但是月亮卻十分明亮,銀白的月光照亮了整個村莊,有如鋪了一層銀紗,這麼明媚的月色,對他來說是有利的,但同時卻也是危險的,明亮的月光,可以讓他清楚的看到那個儀式的整個過程,但是同時也會令自己變得容易暴露和發現,是福是禍就要看天命了,自己只能盡可能的做到小心謹慎。
不一會兒,村裡所有的燈全部熄滅了,有如鬼魅般的人影,一個個的從木屋裡閃了出來,在那條小路上匯聚,然後向遠出緩緩“流”去,自從第一天晚上,半路殺出個活死人:田壯之後,他們變得異常的小心,然而那個神秘的人物卻沒有再出現過,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依然無法判斷那天看到的田壯到底是死著的,活著的,又或者是半死半活的,私下裡,他們總是開玩笑說是殷唯一那天晚上的一棍子把他給打傻了,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軍作戰,沒有依托,所以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在草叢裡匍匐了許久,直到那黑色的人潮快從視線中消失了,他才爬了起來,偷偷的跟了上去,算起來,黑夜裡走這條小路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伴都不在的原因,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和窒息,月光很明亮,亮得似乎連地上的小石子也能看到十分分明,前面的人潮依然是那麼的寂靜,沒有人回頭,而他望著自己的影子,那麼清晰的投影在地上,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在不安些什麼,似乎對這明亮的月光有些不適應。
“嘩啦啦~~~”河流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已經快要接近那條河了,自從許冰諾講述了那個奇怪的夢境,每次都到這裡,他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的話語,精神力也會變的高度集中,生恐從河裡竄出一個黃衣女水鬼,然後將他拖了進去,其實,對於這條河流,他多留了一個心眼,但是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發現到這條河流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它的流向自東向西,環繞於兩座大山之間,無論從地形還是走勢來看,都是難得風水寶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飲用這裡水源的人也會受到恩澤,身體健康,少病少疾,所以,他真的很難將這條河與她夢境裡那麼血腥的畫面聯繫在一起。
一路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抵達了那個拐角處,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他一點都不擔心人潮會離奇失蹤了,但是有一點,卻不得不令他有些擔心:早上發現這裡的時候,垂直90度的那條岔口處有兩個壯年男子在把守著,他不清楚,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依然有人把守呢?如果有的話,那麼問題要變得棘手的多,這裡十分寂靜,四面環山,又處於低凹的山谷處,所以一旦有任何的動作和聲響,都十分容易驚動那黑色的人潮,他默默祈禱著這個時候,村子裡所有的人都去參加那個儀式了,包括輪流站崗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還是因為他的運氣特別的好,總之,當他躡手躡腳來到岔口處的時候,確實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謹慎起見,他往裡面投了塊石頭,等了半天沒有回應,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探了進去。
岔路很窄,但是越到後面卻越寬敞,兩邊都是山岩,讓人不禁懷疑這裡是不是曾經觸怒了神靈,遭受了天譴,一道天雷霹了下來,將這坐山霹出了一條縫隙,於是形成了這條岔路,如果不是一路跟蹤到這裡,再加上機緣巧合,一般有誰能想到這裡會有這麼一條隱秘的“隧道”呢?
前面的路途越來越寬敞,光線也越來越亮,看來快到出口了,從他這個方位看過去,前面沒有人,但是他卻看不到出口兩側的情景,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有人守著,如果有的話,那他就正好被抓了個正著。
躊躇了半天,卻一直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站了半天,他有點焦急了,不自主的抬頭望了望天,月亮還是那麼明亮,但是月光卻照不到他這裡,兩邊的山岩將月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只有到了出口,才會有真正的明亮。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受到了啟發:根據現在月亮的高度和方位來看,如果出口處有人守著,那麼其中一個人的影子必然會投射到出口處的地面上,而且這個時候的月光,由於角度的關係,會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所以如果那裡有人的話,那麼他的影子就一定會投射到出口的地面處,也就是說站在“隧道”裡能看到影子,但是,現在他卻分明看到出口處的地面上,什麼都沒有,那麼只能說明兩種問題:一、門口沒有站著人;二、門口有人,但是卻站得很遠,而他卻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根據一般的經驗來看,守門的人,一般都會緊貼著門壁站著,這樣會對隨時出現的情況採取最快的措施。
咬了咬牙,他向出口處走了過去,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樣,出口處沒有人,遠處,有些火光在閃動著,看來就是那些無憂村的村民們,這裡的景色十分奇特,感覺像一個小型的盆地,就好像是一座山從中間被挖空了,只留下周圍的一圈山壁,而他們現在正處於被挖空的凹陷部位。
不過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琢磨這樣的地形到底是怎樣形成的,裡面的地勢對他很不利,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藏身的地方,而月亮又是那麼的明亮,稍微的遲疑便會讓他暴露自己的行蹤,貓著身子,貼著山壁,他向火光處移去,一路的躲躲閃閃,他終於來到一塊石頭的後面,石頭雖然不太大,但如果坐在地上把腿蜷起來,還是能夠把身軀擋住的。
好在他們來的時候,準備夜間用的望遠鏡,因此省去他一些麻煩,也不用那麼危險的離他們太近就可以看清楚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在石頭後坐下,他掏出望遠鏡向火光處望了過去……
“天啊!”他在心中暗呼一聲,望遠鏡裡的情形極大的震撼了他──在火把燃燒的地方,也就是人潮匯集的地方,是一塊墓地,墓地裡的荒墳密佈,雜草叢生,然而其間的一座墳墓卻顯得比較華麗和氣派──居然和左皓那幅祖傳畫裡的墓地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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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再次失蹤
差點抖掉了手上的望遠鏡,擦了擦眼睛,他真有點懷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之前只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猜想那幅畫不過是因為年代久遠,被霉氣所擾,然後因其主人的慘死,因此成為一件容易被靈體寄附的凶物而已。
不過,眼下看來,似乎遠遠沒有這麼簡單,畫並不是虛構的,畫裡的情形是真實存在的,並且,畫裡呈現的墓地,不過只是一角而已,眼前的這片墓地要大的多,不用近距離觀察,殷唯一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不片凶地:墓地緊貼著山岩,又處於這個方位,因此一年四季都無法接受到陽光的照射,墓地四周有一片茂密的槐樹,與他現在所在的這塊草地形成鮮明的對比,彷彿一邊是繁茂的夏季,而另外一邊是蕭瑟的秋季,“槐”:“木”+“鬼”字而成,最容易吸引靈體的寄附,尤其在形成一定規模之後,容易聚集陰氣,河流行至這裡形成了一個回流,再加上這山岩後地勢低窪,河裡的水流流淌進去,形成了一片“水地”雖然沒有湖泊那麼寬廣,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池塘了,問題就出在這裡:本來就是凶險之地,偏偏旁邊又生長了一片茂密的槐樹,令陰氣凝結,無法驅散,山岩背後的一塊凹陷的水池,正好形成一個“陰風”的核心,在聚集水流的同時,也形成了一個會聚陰氣的集中點,將這裡變成了一塊絕陰之地,葬在這裡的魂魄不成妖,也成精了,特別是如果有人失足跌入這片凹陷的“水地”,成為冤死的水鬼,其屍體隨著水流,在中間的凹地沉下來,那麼,滿池的陰氣便會變得“空前絕後”。如若誰把陰宅建在這裡,其子孫後代一定霉運不斷,壞事連連,惡劣者甚至斷子絕孫,香火全斷。
這麼古老的村子,一定不乏通曉風水之人,為什麼會選這麼一塊地方作為墳地?周圍這麼不利的環境,也沒有人為地採取些措施去處理和緩解,將死人埋葬到這麼凶險的地方,殷唯一始終猜不到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刻意而為之,和養屍一樣的道理,想“製造”出一些邪物來?但是轉念一想:到過這個村子這麼多次。這裡雖然人跡罕至,十分偏僻,但是荒墳卻沒見到,可以說這是他由始以來第一次在這個村莊裡見到墳墓,數量很多,而且十分密集,但是說它們雜亂。卻又有一定的規律可循,似乎按照某種規律,有一定的走向,和排列,根據數量和其所顯示的年代來看,這個村子世代的墳墓都埋藏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祖墳被埋葬這裡,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選擇在這裡埋葬死者。這是因為被祖墳所限制,其後世的墳墓便只能按照宗室埋葬在各自祖墳的附近,這裡應該原本是塊難得風水寶地,適於建陰宅,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一塊凶險之地,往往這種由風水旺地而轉變來的凶險之地比普通的凶地還要凶上幾分。
火把一共只有7個。雖然月光很明亮,但是那塊墓地卻完完全全的隱沒在了山岩的影子中,從這個角度看去,感覺好像7團火懸在空中,隨著風的呼嘯而過,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仔細看去,應該是在半空的山岩出鑿了幾個放置火把的洞。
所有的人都虔誠的跪在地上,整個身子完全的匍匐在地上,卻是依然和剛剛一樣,沒有任何聲響,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
說不出是哪裡不對,眼前沉悶的氣息令他感到十分壓抑。即使在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裡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現在在這群人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活氣,他們一致的動作和一樣的姿勢,就好像是一個人的動作,經過許多鏡子反射出來的景象,顯得是那麼的整齊,彷彿所有的人都被同一根線牽在了一起,只要拉一拉繩子,所有的人都會同時做出同樣的行動。
殷唯一屏息凝氣躲在石塊後面,小心翼翼的觀察這群人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也可能是某件很重要的東西,總之,他知道在那樣東西或那個人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所有的人將會一直這麼跪著。
又過了兩分鐘,從深色的山岩裡閃出一個人影來,穿著一身寬大的長袍,手上還拿了一把奇怪的,竹子做成的杖子,當他出現以後,所有的人都虔誠的膜拜起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同時舉手直起身子,然後又同時撲倒下去,十分整齊和一致,場面還真有些壯觀,不過在殷唯一看來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陣發悚。
人群還是一上一下的膜拜著,不過漸漸的,卻有了聲響,聲音雖然比較大,卻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從嘴裡傳出一些類似經文之類的東西,沒有平仄的語調,十分單一,剎那間,他的耳朵裡充斥著這種如訟經般的聲響,到後來,他們吟頌得越來越快,殷唯一只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隨之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種狂躁的狀態,在心裡暗呼了聲:“不好!”閉上眼,雙手合十,他立即集中精力,默默念起一段定神的經文,來抵禦耳邊這擾亂人心智的聲音,再也不去看石頭後面的情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砰、砰、砰……”背後傳來撞擊的聲響,將他從入定狀態,“彈”了出來,那群人也停止了吟唱。
靠在石頭上,微微側過頭去,只見人群前的那個人,正揮舞著竹杖,十分用力的戳著地面,人群頓時變的很安靜。
殷唯一心道:“儀式應該正式開始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馬上舉起望遠鏡看了過去,儀式一旦開始,左皓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被五花大綁的抬出來,然而,卻令他失望了,過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左皓他們的出現,那個拿著竹杖的人似乎是個“引領人”,他停止了揮舞竹杖,而是有如一個“領導”般,站在那片墓地前,開始了他的“演說”。
但是由於殷唯一離他們的距離較遠,再加上那人不知道說的是哪裡的話語,殷唯一費了好大的氣力,卻沒能弄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到最後只能放棄,期望著在他的這段“長篇大論”結束後,左皓他們會被抬出來。
然而現實卻再一次的讓他失望了,那個神秘男子“演說”完畢後,對著天空長嘆一聲,然後轉過身對著那片墓地拜了三拜,然後向旁邊走了幾步,最後,離奇的消失在了山岩裡,如同他出現的時候一樣神秘。
人群也開始有了動作,他們紛紛朝著剛剛那神秘男子失蹤的地方走去,然後消失在了山岩中,殷唯一將望遠鏡的焦距調到了最大,但是那裡的光線很暗,從他那裡看來,就彷彿這些人會穿牆術一樣,紛紛穿過山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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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意外(上)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殷唯一這次也不焦急,事出必有因,總能找到一個人群消失的合理解釋,整個事情雖然蹊蹺,這村子裡的人也著實古怪,但是總不至於有了上天入地的能耐,殷唯一覺得他們的神秘消失,一定是由於光線的原因,或者是視線上的盲點而造成的,從而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本來就是一個行事謹慎之人,再加上人潮上次在拐角處失蹤的經歷,他沒有貿然的跟上前去,因為他根本看不清楚那片山岩附近的情況,換句話說,他根本不知道在那片陰影處有什麼潛在的危險,或許……或許正有兩個凶神惡煞的人守在那裡,而後來證明,他的小心謹慎確實是十分必要的。
躲在石頭後面等了半天,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心裡卻是充滿了疑惑,並且有些焦急了,“左皓他們到底被抓去了哪裡?在剛剛的儀式上又為什麼沒有出現呢?難道剛剛看到的只是這儀式的其中一部份,而現在,他們正去往另外一個地方,進行儀式的下半部份?”雖然有些焦急,他還是按耐了下去,又等了許久,剛剛消失的那片山岩處卻始終沒有人潮湧出來,時間越來越晚,月亮也升到了正空中,他的影子,就在腳下,周圍很冷,也很安靜,他就這麼僵持著,與這片清冷和孤寂僵持著。
不知不覺已是午夜十二點了,那片山岩依然安靜得有如一片沉睡的湖水,周圍的寧靜和一層不變,讓他漸漸產生了不安的情緒,因為一切都太安靜了,連那片影沒在山岩陰影中的槐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槐樹十分茂密,十分挺拔,在這夜晚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似乎密不透風,他估計如果站在那片槐樹林裡仰望天空,一定什麼都看不到吧!繁茂的槐樹枝葉遮擋了所有的陽光,因此即使在白天,槐樹林裡的鬼魂也不會受到陽光的侵擾,難得能見到這麼茁壯的槐樹,可想而知,這裡的陰氣十分之重,將它們“滋養”得異常的高大,獨特的“盆地”地勢,中空外高,中凹外凸,再加上槐樹林的“隔絕”和“保溫”作用,使這個凹地變成了一個鑲滿玻璃的溫室,只不過,溫室裡是陽光的溫度很好的被保存了,而這裡卻是陰氣和怨氣被很好的保存了。再加上背後那潭深水的“推波助瀾”,殷唯一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險的陰地,而如果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為之,那麼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令他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整個村子裡的人,為什麼要在每天晚上的凶時、凶刻來到這個絕陰之地?他們剛剛又在膜拜什麼?難道是拜這裡的厲鬼?還有,他們為什麼沒有受到這裡鬼怪的附身和攻擊呢?還是說他們──整個村子的人已經全部被控制了呢?
望著自己空洞的影子,時間似乎過得十分緩慢,腦海裡充塞著各種各樣的疑問,不僅無人解答,反而令他覺得更加不安。抬起頭,朝著那片山岩望了過去,眼前的平靜,終於令他有些按耐不住了,雖然對於那片未知的區域,他還心有餘悸,但他確實擔心他們的安危。深恐過了今晚,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雙腿有些發麻了,思量再三,他決定挺而走險,去那片神秘的山岩去一探究竟。
不過,現在正是皓月當空,周圍都是一些矮灌木叢。他又無法判斷那片山岩處是否潛在著什麼危險,如果這麼貿然的,光明正大的走過去,即使自己是個“練家子”。懂得些皮毛功夫,身手還算可以。但是恐怕也沒有什麼勝算,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辦呢?”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槐樹林,午夜十二點,正是白天的陽氣完全消散,鬼怪開始活動,陰氣開始凝結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正是這片陰地異常凶險的時分,但是那片槐樹林正好一路延伸到人群剛剛消失的那片山岩處,只有先接近那片槐樹林,然後藉著其繁密枝葉的掩護,才能夠悄無聲息接近那片山岩,才能盡可能的減少被發現的危險,但是這麼一來,就不可避免的非要經過那片槐樹林,而那裡面的鬼怪是十分凶險的,即使仗著自己有些道法,在這個時刻闖入那片“鬼林”,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再一次陷入躊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望了望那片山岩,然後又望了望槐樹林,他最後還是決定繞進槐樹林,然後一步步的接近那片山岩,當然,他不會深入進那邊樹林,萬一遇到什麼特別難纏的靈體,也不必要迎頭而上,退回來就是。
心意已決,他貓著身子,藉著四周灌木叢的掩護,慢慢的朝著那片槐樹林“爬”去,越接近槐樹林,那種壓抑感和陰冷感就越來越強烈,身上配帶的玉佩也感應到了這種十分蠻橫而又異常的陰氣,發出一種害怕的嗚咽聲,是的,有靈性的玉都是有感情的,當其遇見到周圍的環境會對自己的主人不利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清脆的“共鳴聲”只是一般的人聽不到而已。
殷唯一只能警覺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十分防備的小心著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終於,他接近了那片槐樹林,和他當初想像的一樣,槐樹十分茂密,遮擋了所有的月光,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雖然他隨身的背包裡有照明用的手電筒,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派上用場,因為在這麼漆黑的槐樹林裡,一丁點的亮光,便會顯得十分刺眼,十分明亮,那樣做無疑是暴露了自己。
“呼…”“呼…”周圍不停的有靈體在飄動著,它們似乎在打量著他,也似乎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威脅,所以都沒有妄動,而他,也在“打量”著它們,事實上,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視覺完全失去了功效,現在,他只能憑藉自己對靈體的感應能力,來大致估計它們的“實力”和方位。
兩方就這麼僵持著,殷唯一這次來的任務可不是降妖除魔,所以他一點都不希望與它們發生什麼衝突,同時也希望它們能夠一直都這麼“老實”不去招惹他。
從隨身的背包裡掏出一把桃木劍和符紙,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山岩潛去,一邊十分警戒的防備著周圍這些不安的靈體,它們的“實力”不算弱,他總覺得還有“個頭”更大的東西潛伏在這槐樹林裡,那種威脅感和不安感,不是這種普通的靈體就能產生出來的,原來只是覺得這個絕陰之地十分的凶險,走近了才發現其凶險之勢,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和推測,他現在只是處於槐樹林的邊緣處,那種壓抑感就已經讓他覺得難以克制,他只希望不要驚動一些難纏的東西,否則到時候不要說接近那片山岩,自己也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運氣比較好,還是因為那些駭人的“大東西”還沒有醒過來,他最終順利的接近了那片山岩,不過謹慎起見,他離那片山岩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然現在的光線依然很暗,不過卻近了許多,望遠鏡不是專業的夜用望遠鏡,但是卻比肉眼看到的情景要清晰的多。
從望遠鏡裡,他看到在剛剛人群消失的那片山岩處,有一個山洞,洞一大,成拱形,洞口站了兩個人在守護,雖然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但是感覺十分機械和呆滯,殷唯一猜想人群剛剛便是進入了這個山洞,只不過因為剛剛隔的遠,再加上光線很暗的原因,所以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突然從山岩穿了過去,消失了一般。
“洞裡面到底有什麼呢?他們為什麼進去半天都沒有出來呢?”殷唯一覺得十分疑惑,“嗚…”從洞裡刮出一陣風,風似乎很大,嗚嗚做響,而現在,四周卻分外的安靜,沒有一絲風,那麼,洞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風呢?
“完了!”殷唯一暗呼一聲,然後急急的沿著原路返回,想要快點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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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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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意外(下)
周圍分明沒有風,而那山洞裡刮出來的風卻如此的強烈,甚至於與石壁摩擦,而發出如同嗚咽般的聲響,這一切只能說明那山洞是空的,確切的說應該是一條被鑿穿了的隧道,而山洞的另外一頭則連著山岩後面的那潭深水,水面上的空氣很“活躍”,吹過來的風會顯得很大很冷,剛剛消失的人群,已經通過這個山洞,不知道到達了什麼地方。
難怪好幾次跟蹤到拐角處,人群莫名的失蹤了,他們在附近的樹林裡等候了許久,卻一直沒有見到有人沿路返回,當時他們就覺得十分奇怪:全村子的人都去往某個地方參加某種儀式,但是為什麼只見往,不見返?但是第二天卻又好生生的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十五年前,王博見到人潮是在向西的小路上消失的,而最後卻是在相反的方向出現,原來,這整個儀式的路程形成了一條閉合的回路,村子裡的人進入這個“盆地”後,便從山岩處的這個隱蔽的山洞到達了外面,最後又回到村子裡,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在他的身後,就是來時的那條路上,隨時會有人返回去把守,那條拐角處的隧道口,會和今天中午他看到的情形一樣:會有兩個人守在那裡。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不清楚值班把守的人會在什麼時候參加完儀式然後回到那裡,如此一來,他便有如甕中之鱉,想要出去就很難了。
想到這裡,他心往下一沉,一心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裡,迅速轉身向山口的隧道走去,“咔嚓”一聲,他似乎踩斷了一根乾枯的樹枝,腳上傳來隱隱的疼痛,看來是剛剛轉身過猛了,下腳的氣力很大,被踩斷的那根樹枝似乎比較粗壯,而更可怕的是這裡太安靜,剛剛那一聲聲響,無異於引爆了一顆重磅炸彈,殷唯一只覺得頭皮一麻,四周的靈體似乎也被嚇到了,“嗖…嗖…”的亂躥起來。
“還好!”長長的出了口氣,他拍打著胸口,轉頭發現山洞口的兩個人似乎並沒有被剛剛的聲響驚動,他這才放下心來。
出去的時候,比進來的時候要簡單的多,因為畢竟現在對地形環境有了一定的熟悉,而且也不再像來的時候那般充滿了未知的東西,以至於步步為營,不過,值班換崗的人隨時都會回來。他也不敢怠慢,藉著夜色和周圍灌木叢的掩護,他出了“盆地”,還好,拐角處沒有人守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完全脫離了危險,回去的路只有一條,而且還靠著河,如果想選擇其他的路途回去,恐怕就只能夠從河裡游回去了!
當然,這只是說笑而已,游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怕回去的路上會遇到前來站崗的人,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被碰到,不管怎麼樣都會惹人懷疑,到時候又是一系列難以避免的麻煩。
想到這裡,他不由加快了腳步,雖然依然是山路,路面也不寬敞,但是卻好走了許多,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畏首畏尾,只需要加速離開這裡。
一路上都很順利,他已經來到了他們露營的山腳處。完全從那條沿河的小路走了出來,但是他卻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不遠處的前方,正有一隊喪隊從樹影中緩緩的晃了出來,走路的步伐十分怪異。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喪隊的人數不太多,差不多十人左右,頂前面有一人抱著遺相帶頭走在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一口沒有蓋的棺材……
一切的一切,和王博描述的一模一樣,令人覺得恐懼的,並不只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隊喪隊,另外一支喪隊才剛剛過去,較遠的地方還有一支喪隊在緩緩前進,到處都有飄飛的冥紙,隨風飄動的白色喪服,有如一隻隻折翼的蝴蝶,顯得那麼淒慘和悲哀。
短暫的驚訝之後,他迅速的匍匐進了草地裡,晚上有露水,很冰很涼,似乎還有些蟲子在其間爬動著,不過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因為那隊喪隊馬上就要過來了,草叢不是很深,不遠處就是上山的小路,山坡上有許多樹,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只能採取最快的行動來隱藏自己的行蹤。
枯草在他鼻間輕輕晃動,感覺有些發癢,有些想打噴嚏的衝動,但是漸近的腳步聲卻和著他的心跳聲越來越令人驚悚,他們的步伐出奇的一致,即使貼在地上聽,也聽不出有任何的差異,“啪、啪、啪……”十分有節奏。
感覺頭頂上飄來一片東西,然後慢慢的順著臉龐滑了下來,最後落在了鼻前的草地上,那是一張圓圓的紙,中間還有一個圓圓的洞,帶著一種淡淡的,香燭的味道,顏色是那種冷冷的慘白,緊接著,又有幾張這樣的紙飄了過來,那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被發現了嗎?”腳步聲一直沒有響起來,不安的情緒像漲大的氣球,一點點的在身體裡膨脹起來,草叢雖然不高,但是卻比較茂密,趴在裡面,他看不到前方的情景,更不可能看到頭頂上方的情形,但是,他卻十分明顯的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他,那種一動不動的凝視,讓他覺得渾身僵硬。
有人曾經做過這樣一個實驗:一個人盯著另外一個人的後腦勺看,時間長了,被盯的人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能夠感覺到被注視的目光,殷唯一現在就是這樣感覺,迎面而來的喪隊好像發現了自己,並在用一種十分專注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那種目光,很冷,也很凌厲。
“他們要做什麼?”喪隊裡的人就這麼注視著他,卻沒有採取下一步的舉動,現在,連他都有點吃不準了:到底被發現了,還是沒有被發現?如果沒有被發現,他們又為什麼不採取下一步的行動呢?
“砰、砰、砰……”耳邊再次響起腳步聲,並且有漸漸遠離的趨勢,硬在喉頭的那口氣,這才緩緩的喘了出來,腳步聲越來越遠,又在地上趴了會兒,他才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和雜草,望著喪隊遠去的背影,對於剛剛的目光,他始終難以釋懷,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應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運氣好,所以沒被發現而已。
事情雖然有些蹊蹺,但是卻沒有時間給他思考,下一支喪隊,隨時都可能迎面而來,他必須趁這個空檔,快速上山,回到他們當初駐紮的“營地”。
無暇再顧及身後的情形,他十分迅速的回到了那片松林,帳篷安靜的竪立在那裡,迎接著他的回來。
看到帳篷的時候,他的心情才真正的放鬆下來,回頭俯視山下的情形,整個村子裡,有好多支同樣的喪隊,在月色下徘徊著,白色的喪服,白色的冥紙,黑色的棺材……整個村子彷彿變成了一座鬼城,而這個村子裡村民的靈魂,則全部出賣給了陰魂厲鬼們。
正當殷唯一被眼前的景色震驚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腳步聲,“誰?”他心中一驚,轉過頭去。
“是你們?怎麼會……?”望著從帳篷裡鑽出來的許冰諾等人,他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吞掉整個蘋果,簡直是太令人覺得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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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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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我們一直在等你!”王博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等我?你們一直在這裡?不可能啊,我……”殷唯一剛剛準備說自己是晚上十點的時候才離開這裡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他們的突然出現太令人費解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你們什麼時候回到這裡的?等了我多久?”想到這裡,他馬上換了一種問話方式。
“我們晚上十點半左右回來的,然後一直在這裡等你。”許冰諾也走了過來。
時間正好吻合,差不多是在殷唯一離開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回到了這裡,但是,他們去了哪裡呢?
“白天的時候,你們去了什麼地方?”雖然他們的回答沒有一絲紕漏,殷唯一老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妥,因此沒有放下防備。
“許冰諾連著吃了幾天的乾糧,十分不適應,你走後的第二天,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欲,早上的時候,我無意在林子裡發現了一些蘑菇,看上去很美味的樣子,便採了些回來,準備改善下伙食……”左皓道。
“然後你們就在帳篷前架起了鍋?燃起了火?並且最終因為炊煙而引起山下人的注意?”未等左皓說完,殷唯一已經推斷出了結果。
四個人默然,看來事實就是如此。
“然後呢?”殷唯一繼續問道。
“然後幸好當時孫俊澤一直在‘站崗’密切注視著山下的情形,他當時就發現有隊人從山腳在往上爬,我們立即熄了火,來不及收拾,拿起隨身的背包就往林子深處逃了。”許冰諾一邊說著望向了孫俊澤,話語裡流露著感激,孫俊澤則是一直注視著此時此刻村莊裡詭異的情景,一直沒有說話,自從那起車禍之後,他的性格似乎變了很多。一路上從來沒有主動和左皓搭過訕,左皓也一直冷著臉,兩人幾乎一句話沒說,許冰諾看在眼裡,覺得有些著急。
殷唯一這才注意到當初抵達帳篷的時候,確實沒有見到他們隨身攜帶的背包,不過由於帳篷裡遺落了許多生活用品和一些其他的東西,而且又十分雜亂,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
“你們逃走了?那隊人沒有追上?”殷唯一覺得那群熟悉山勢、地形,而且身手矯健的村民,即使隔了一段距離,追上他們也還是極有可能的。
“是啊!我們當時發現的早,就往林子深處跑了,他們上到山腰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我們了,我們怕他們一直待在那裡沒有走,又怕你會回來找我們。雖然我們當初約好的是今天下午你會從村子裡回來匯合,但是我們根本不確定你幾點會回來,我們擔心你的安危,卻又不清楚這邊的情況,但是覺得以你隨機應變的能力,在山腳的時候如果發現了這邊的異狀應該是不會貿然上山的,當然我們也只能祈禱你沒有被他們抓住,然後等到晚上他們都去參加儀式的時候,再慢慢潛回這裡。”王博平鋪直敘的說明瞭事情的經過。
殷唯的心裡也大概有了數:中午不過是虛驚一場,他們並沒有被抓住。但是害怕村子裡的人守在這裡沒有走,所以想等到夜色降臨,所有的人都去參加儀式的時候,再抱著僥倖的心理回到這裡,等待自己的出現,現在想起來,自己下午出現的時候,還算是十分幸運的,村民們可能以為左皓他們驚慌而逃,所以沒有守在帳篷附近,否則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抓個正著,而晚上的時候,他有些心急了,10點不到就下山了,隱藏在山腳處等待著,以至於和他們錯過了。
“那你呢?不是說下午就回來嗎?為什麼剛剛才那麼狼狽的跑回來?”左皓顯然對殷唯一也產生了懷疑,不管怎麼樣,這個時間,從鬼村裡回來,都會令人覺得費解,光是他母親,都不可能准許他在這個時間出村子的。
“我下午的時候就回了,沒有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意外,被抓了起來,所以一直等著儀式開始了之後,我偷偷跟了過去,看看能不能在儀式上發現你們的行蹤。”
“你發現人群在拐角處消失的秘密呢?”一直沒有開口的孫俊澤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殷唯一不禁又回想起剛剛在“盆地”裡所發生的一切,他感嘆了一聲,然後緩緩的點頭道:“是啊!不僅如此,我還目睹了那個儀式整個的過程……”
“什麼?”王博有些激動了,畢竟這件事情如同大石頭一般,在他心裡壓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目睹了整個過程,而且還看到了……”他的尾音拖得很長,所有人的心都懸了上來。
“而且還看到了和那幅畫裡一模一樣的墳地。”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還是在他們的心裡掀起了千層浪。
“什麼?”這一次叫出聲的是左皓。
殷唯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和畫裡的一模一樣,我還見到了那口比較氣派的墳墓,他們就是在那裡舉行的儀式。”
“到底是什麼樣的儀式?為什麼會在墓地裡舉行呢?”許冰諾覺得十分好奇。
“這話說來話長了,我們路上再說吧!”殷唯一總覺得整個事情有點太“順利”了,他們確實太僥倖了,運氣太好了,一直都有驚無險,現在全部平安無事,但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我們不查了?”許冰諾覺得殷唯一好不容易查出點眉目,現在“搬師回營”似乎有點遺憾,畢竟現在想要的答案都還沒有查出來。
“是的,我們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村子裡的人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如果繼續待在這裡,我怕到時候不僅查不出真相,反而還會被他們抓住,等過段時間了,我們再來吧!”殷唯一簡單的說明了他們現在的情況。
一陣默然,大家都覺得殷唯一說的很客觀,也很有道理,迅速的收拾完行囊,披著月色,他們踏上歸途,雖然夜行對於他們來說,十分不利,但是那種要快速離開這裡的心情卻十分迫切,殷唯一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其他的人,也受到他這種情緒的影響,紛紛跟在他的後面,低頭趕路,殷唯一帶他們從來時的那條小路返回,那是他經常走的一條路,也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偶爾去鄰村時,走的路,當他們順著小路,爬上山頂的時候,從旁邊的小樹林裡卻突然躥出了一隊人影。
藉著月光,他們見到來人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根據裝扮和穿戴來看,應該是無憂村的村民,村民們將他們圍了起來,看來是想生擒,突如其來的出現,令他們覺得十分驚愕,尤其是在看到出現的這群人個個目光呆滯,面無血色之後,每個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看來,他們一直都在這條必經之路上潛伏著,等待著他們“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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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20:07
引言回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被抓
殷唯一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招架突如而來的攻擊,其他人也都進入了防備狀態,雖然他們誰都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們的埋伏,更沒有想到他們的“線”會放得這麼長,以至於最後收竿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滴水不漏。
來的人有八個之多,身高都不算高,最高的也不過1米72但是卻非常壯實,一看就知道是村裡的精壯勞動力,那混雄的身體有許冰諾的身軀的兩個之多,寬闊的肩膀,粗壯的手臂……無一不是力量的顯示。
五個人不由背靠背,靠在一起,將許冰諾圍在中間,擋在身後,殷唯一算了下:除掉許冰諾,他們這邊有四個男人,左皓和孫俊澤的身手如何,他不清楚,不過自己以一敵三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王博身為刑警隊長,自然身手也十分了得,對方都是一些在田地裡務農的村民,沒有經過正式的格鬥培訓,所以只是空有蠻力,這樣算來,他們從這裡殺出生天還是極有勝算的。
想到這裡,他定了定神,壓低嗓子說道:“大家不要慌,我們不要分散了,往前面直衝,‘殺’出去。”
左皓他們都點了點頭,面色十分凝重,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攻擊姿勢。
然而這個時候,那八個人卻做出了十分古怪的舉動:他們站成等邊八邊形,每個人分別位於八邊形的八個頂點,接著雙腳微顛,然後沉沉的壓下去,有如打太極拳的第一個動作,重心往下壓,蹲成馬步,兩手攤開,緩緩放在腰部,接著,就開始圍繞著左皓他們轉了起來。轉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卻依然令左皓他們吃驚不小,捉摸不透他們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疑惑歸疑惑,俗語云:“敵不動,我不動”誰先動手,那麼誰就會先露出破綻,這句話似乎是武俠小說裡經常會出現的一句話,而其實也是一句四海之內放之皆準的準則,在不清楚他們目的的時候,最好不要妄動。
八個粗壯的漢子沒有改變轉向,也沒有改變步調,而是一直那樣轉著,甚至連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沒有改變,左皓他們一直小心提防著,等待著他們下一步的舉動。明亮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影在雜草上發生了歪曲,而那個八個人的影子則不時掠過他們的身子,有如夏天的時候,吊扇的影子不停的枯燥的轉動著。
“噗…”突然有個人停了下來,向前一步,手掌攤開,然後對著手掌吹了口氣,這一切的動作太快了,和他們之前極其緩慢而又令人昏昏欲睡的動作極不協調。左皓他們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們會突然來這一手,等到想要有所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種十分細膩的粉末被吹散開來,頓時間,一種香味彌漫開來淡淡的,有種桂花的香味,而且有幾分熟悉……
“不好!”殷唯一暗呼一聲。想要開口告誡他們不要吸進這香氣,卻只覺得頭腦一沉,眼皮子很重,怎麼都睜不開了,接著就是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了任何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而且異常寒冷。頭腦像是被灌入了水銀,很沉,很重,而且很疼痛。尤其是在每次搖頭的時候,那種疼痛就愈加的強烈。左皓扭了扭脖子,然後馬上就齜牙咧嘴,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難受極了,尤其還伴隨著這種難耐的疼痛。
他現在已經放棄了任何扭動,在勉強能夠適應這種難受的感覺之後,他開始觀察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準確的說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手、腳都被捆綁了起來,無法動彈,而且應該是被綁在一根很粗的木樁上,不知道被綁了多久,似乎綁的很緊,現在只覺得手腕和腳踝處酸痛難忍,甚至連肩胛處都十分疼痛,嘴巴裡還不知道被塞了塊什麼布,有種不好聞的味道,只覺得嘴巴裡又乾又苦。
回憶起失去知覺前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們好像剛剛踏上歸途不久,後來半路殺出八個奇怪的人,圍著他們繞圈子,並吹出奇怪的粉末,令他們昏睡……
頭腦慢慢清醒起來,想到這裡,他慌忙的四處張望,十分擔心其他四人的安危,他們是不是也被綁在了附近?結果一切只是徒勞,周圍的光線太暗了,他甚至無法發出聲音,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被無憂村裡的人抓住了,然後被關押到了這裡,雖然無法看見,但是感覺似乎是一個山洞,因為不時有冷冷的空氣從前方傳來,空氣流動很快,風與石壁摩擦發出聲響,聽起來似乎有些空曠,四周很冷,隱隱還能聽到滴水的聲音,而無憂村裡都是木質的房子,如果被關在一間封閉的房子裡,頂多是黑而已,但是卻是聽不到這種泉水的叮咚聲,空氣流通也不會這麼快的,眼前的黑暗只能說明現在是晚上,而且今晚沒有月亮,沒有了月光照耀,再加上現在置身於山洞之中,因此光線便變得微弱得看不見任何東西。
村子裡的人似乎沒有派人把守他們,因為周圍除了風聲,聽不到其他任何人聲,而且如果有人看守,那麼至少會有個火把,看來對他們關押的地方還比較放心,或者十分自信他們根本沒有可能會逃出去,他不清楚無憂村的人會怎麼“處理”他們,聽聞越古老越偏僻的村子,其規定和懲罰外來者的方法就越殘忍和古怪,不過,他眼下還沒有時間去擔心這些,人是一種喜歡群居的動物,特別是陷入一種孤立無援,而又危險的境地的時候,十分想尋覓同類的幫助,哪怕那個人也和自己一樣被綁著,什麼都做不了,但是卻會覺得安心許多,當然作為患難與共的朋友,他會第一時間關心到他們的安危,這也是很正常的。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推斷,他們應該一同被關進了這個山洞裡,只是無法看到,也不清楚他們有沒有轉醒,念及於此,他拼命的想弄出些聲響,如果周圍有人,而他們聽到了,那麼就一定會有所回應。
嘴巴被堵死了,只能很吃力的,從喉頭發出“嗚…嗚…”的聲響,而且很微弱,被風聲完全的掩蓋了下去,手腳被捆得太死,無論他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沒能夠發出任何聲響,到最後,他已經沒有了一點氣力,望著眼前空洞的黑色,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不知道今天已經是什麼日子,也不清楚他們在不在身邊,又在哪裡?漸漸的,一種無力感爬上了心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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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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