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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畫---夜月幽藍(轉-內含血腥,不適著誤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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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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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ne男金牛O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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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37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殺人滅口

  “會議”開到這裡,三人也只能“不歡而散”了,如果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切入口引入警方的力量來查清楚樓梯裡的屍體,那麼事情的發展便只能一籌莫展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臥室,左皓整個腦袋裡都裝滿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事實上,事態的發展,就一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這一次……

  腦袋裡浮現出孫俊澤的影子,他用力的甩了甩頭,似乎想要將猜忌和懷疑拋諸腦後,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把所有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具樓梯裡的屍體上,他在思索著,要如何借助警方的力量,但又能讓自己和殷唯一逃避法律責任呢?

  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間越來越晚,但是思維卻愈加的清晰起來,然而想了幾種方案,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了,“哎!”他在心裡長嘆一聲,“看來魚和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啊!難道那具屍體,就真的這麼算了?這條路,就真的走不通?”

  再一次翻動身體,在床上滾動的那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樣東西,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咯噔”一下,拽住了自己的心臟。

  從床上“嗖”的一聲坐了起來,他開始四處尋找剛剛那個令他為之一跳的東西,而當那樣東西落入眼簾的時候,他也終於明白,只是一件那麼小的東西,為什麼會給自己帶來那麼大的震撼,準確的說是他眼角的餘光在瞥到那件東西的時候,腦袋裡已經如同電光火石般想到了一辦法,而這個辦法嘛……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這是他今天晚上露出的第一抺微笑,也是唯一一抺微笑,或許是因為終於想到了辦法的原因,沒過多久,他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早飯過後,左皓對他們講述了昨天晚上,他想到的那個辦法,兩人聽完,不禁都是喜上眉梢。在確定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後,左皓提議立即動身去警察局,還是殷唯一考慮周全,他建議左皓不要貿然前往,去之前,還是先打個電話過去為宜,以免到時候去了,王隊長不在,而且事先跟他通通氣,總是無害的。

  左皓點頭稱是。給王博掛了個電話過去,他果然不在局裡,正在外面忙一樁案子,心知王博現在很忙,左皓只是很十分簡短的說明了情況,王博感到震驚不已。但是很多問題又不是在電話裡,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所以他只能暫時按奈住了自己的好奇和疑惑,告訴左皓中午12點半左右的時候去警局,那時候他會在局裡。

  12點半,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左皓和殷唯一12點半不到,便已經在警局附近下了車,他們都沒有吃飯,眼下沒有什麼比弄清楚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以及宋珂是否將心臟移植給了張荔,更能提起他們的興趣了。

  在車站下了車,還要往前面步行一段距離,然後再穿過一條馬路,才能到達警察局。他們是打算請王博當天就派人去張荔的老家查看那具屍體,並盡快的查出屍體的身份,如果那屍體確是張荔的無疑,接著就順藤摸瓜查下去,確認張荔移植的心臟是否是宋珂的。

  而左皓想到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這一切要從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個東西說起,那只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別針,別針上鑲嵌了一些仿鑽的玻璃珠子,團成一個十分別緻的玫瑰的形狀。這是張荔當初最喜歡的飾物之一,原本是應該和其他首飾一樣,被左皓放進了梳妝台的抽屜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枚胸針卻依然安靜的躺在梳妝台的角落裡,可能是因為它太過於精緻小巧,也可能是因為它“蟄伏”在梳妝台的角落裡,總之左皓當時是漏掉了它,沒有將它放進抽屜裡。

  在昨天翻身的那瞬間,左皓餘角的目光瞥到了那枚別針反射出來的光芒,而當他辨認出這光芒的來源是枚小小的別針的時候,他記憶的齒輪便開始運轉起來,他記得重回別墅的那天,連同首飾被一起裝進抽屜裡的還有一串鑰匙,那天他的精神似乎十分不好,不知道是因為重新回到這裡,又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還是因為他對這房子有著莫名的恐懼的原因,總之那天他的注意力一直沒辦法集中,神智恍惚之中,他將張荔的一些小玩意兒都收集到了一起,然後一股腦的都丟進了抽屜裡。

  而在那堆小玩意之中,便有那串鑰匙,那一串鑰匙中,有自己家裡的鑰匙,有張荔所在公司的鑰匙,還有……張荔父母家的鑰匙。

  所以,如果是左皓拿著房子的鑰匙,正大光明的以女婿的身份進到自己丈母娘家,這樣便能將兩人的非法進入私宅變得合法化,那麼這一切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這點,而往往事情越是簡單,卻越不容易想到。而剩下的,就只是給殷唯一找一個陪左皓一同隨行的合理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可以很簡單,比如:左皓懷著既沉重又愧疚的心情,回去探望自己亡妻的父母,但是卻又怕他們因為痛失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左皓身上,為了避免到時候會出現一些難以收拾的場面,所以殷唯一才會陪左皓一起回去。

  而他們現在,正打算堂而皇之的進到警局裡請他們幫忙查找屍體上的線索,然後晚上的時候再把孫俊澤邀到家中,就“陣眼被認為移動”一事問個清楚。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走完那段路了,只剩下穿過那條人行橫道,就能到達對面的警察局了。

  他們到路口的時候,交通燈上指示的是紅燈,這個時間,車流並不湍急,但是左皓依然靜靜站在路口,等待交通燈變綠。

  “走了!”但是殷唯一卻沒有這個耐性遵守交通法則,喊了一聲後,他便朝著對面走去。

  “你……”左皓猶豫了一會兒,而殷唯一卻已經走到人行道中間。

  躊躇了一下,左皓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跟了上去。

  “吱~~~”一陣刺耳的聲音在鼓膜劃過,“碰〃″″”然後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等左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發現殷唯一被撞飛出人行道幾米遠,身下是一片鮮紅的血跡,整個人已經不省人事。

  肇事車不知道為什麼,在撞到人後,似乎停不下來,一頭撞進了馬路旁的花壇裡。這車,只是看了一眼,左皓便覺得十分眼熟,而眼下他心繫的是殷唯一的安危,大步的跑了過去,來往的車輛也都停了下來,左皓的心情糟糕透了,不安和驚慌湧了上來,當他看到血泊裡的殷唯一的時候,他抱起他的手變得顫抖起來。

  “還……還好吧?”身後傳一陣顫抖而又熟悉的聲音。

  左皓回頭一看,居然是孫俊澤,再次回頭看了看那肇事車輛,他終於有些明白了。

  “趕緊……趕緊送醫院吧!我……我也不知道怎……怎麼了,剛剛的剎車失靈了!”孫俊澤顯然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顯得語無倫次了,殷唯一身下的那灘血水,令他覺得觸目驚心,腦袋裡反復回蕩著一個聲音:“天啊!我撞人了,我撞人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隨手攔下了一台的士,有時候自救,比120可能會更快,然後準備幫左皓一起將殷唯一抬上車。

  “啪!”的一聲,左皓推回了孫俊澤伸過來的手,他望向他,眼裡寫滿了冷漠:“害怕他揭穿你的身份,所以才下此毒手?我看錯你了!”

  從鼻子裡冷冷哼出這句話,左皓將殷唯一拖進了的士裡,然後徜徉而去,只留下孫俊澤停在原地,一臉迷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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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38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緣關係

  殷唯一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緊接著被一群醫護人員迅速的推進於急救室,當他被推進去之後,“急救室”這三個字便亮了起來,左皓被留在了急救室門外,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全是血,剛剛在的士裡的時候,殷唯一躺在他的懷裡,鮮血止不住的流著,他喚著殷唯一的名字,但是他卻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再也沒睜開眼睛。

  左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血,比他以前看到的任何一樁凶殺案件現場的血都要多,尤其,這是他第一次,懷裡抱著一個命在旦夕的人,那種想要挽留住生命的熱切和焦急,像一塊火紅的烙鐵般,灼燒著他身心,鮮紅的血液,讓他感到了害怕,準確的說是一種無力,血液的流淌,象徵著生命的流失,他很怕,很怕殷唯一還沒有撐到醫院就已經……

  左皓焦急的在急救室門口踱著步子,過了不久,許冰諾接到電話,也趕了過來。接到左皓電話的時候,她感到十分意外,三個人早上還在為終於想到了一個推脫法律責任的好方法而高興,沒想到去警局的路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左皓在電話裡似乎很慌亂,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叫她快點趕過來,準備些錢,順便給他帶包煙過來。許冰諾也有些慌神了,匆忙找出存摺,拿起皮包便趕了過去。

  給許冰諾打完電話之後,左皓又給王隊長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有意外發生,恐怕是去不了了。

  白色的身影不停在急救室裡進進出出,望著他們一臉凝重的表情,左皓真想攔下來問問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但是他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樣做是萬萬不可的,許冰諾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發展的經過,即使是親口從左皓的嘴裡說出來,她仍然無法相信孫俊澤將殷唯一殺人滅口的事情是真的。

  她安慰左皓別多想,這一切可能只是個偶然,而顯然,這樣的“偶然”她連她自己都說服不過去,左皓又怎麼可能沒聽出話裡的安慰意味呢?

  “病人的家屬是哪位?”從急救室急急走出一位醫生,他站在門口問道。

  左皓和許冰諾同時站了起來,醫生望向他們然後走了過去。“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左皓焦急的問道。

  “你是病人的親屬嗎?”醫生沒有直接回答他,看上去似乎十分著急。

  左皓和許冰諾都搖了搖頭。

  左皓上前一步,抓住了醫生的胳膊:“醫生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們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什麼問題,您直管說!是因為錢嗎?無論多少錢,您一定要救醒他啊!”

  醫生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道:“我要找他的家人,他流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但是由於他的血型十分罕見。機率僅為萬分之一,現在血庫告急,沒有和他相匹配的血源,像他這種罕見的血型,只有親人之中的機率會稍微大些。所以現在必須盡可能的將他的親人召集過來,做進一步的驗血,看能否找到相匹配的血型救回他一條命。”

  左皓和許冰諾頓時傻了眼。他們只知道殷唯一有個母親,住在那個與世隔絕的鬼村裡。而他的父親,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其他的親人,根本沒聽他提起過。

  “他的親人都不在本地,醫生您就抽我的血吧!或許我的血正好適合呢?”左皓一邊說著,一邊捲起了袖子。

  “是啊!抽我的試試吧!”許冰諾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的!”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王博也趕了過來。

  醫生望著他們灼熱的目光,感受到了他們這種朋友間的情誼,卻無奈的長嘆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他的血型很罕見,一萬個人之中,可能只會有一個,與他的血型相匹配,而如果是他的親人,特別是直系親屬的話,那麼機率會大的多,我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但是血型不匹配是沒用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血不行?你沒驗過我們的血,怎麼知道不行?”左皓有些激動,在他的心裡,有一個結,他認為,如果殷唯一今天不陪他去警察局,便不會招來橫禍,如果過馬路的時候,他把他攔了下來,那麼現在也不會出現這種悲劇,他覺得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是啊!你怎麼能妄下結論?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我們也要試試!”許冰諾也堅決的說道,王博沒開口,卻上前邁了兩步,表示和左、許二人共同進退。

  醫生不知道是被感動了,還是拿他們的倔強沒辦法,只有擺了擺手,同意讓他們驗血試試看,他本人對這個驗血的結果不抱任何希望,而眼下似乎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平息眼前這三個人的執念。

  驗血結果不久就出來了,看來人間的奇跡無處不有,不知道是上天被他們的情誼感動了,還是殷唯一命不該絕,總之最後化驗的結果是左皓的血型正好與殷唯一的血型相匹配,這下殷唯一終於有救了,三個人不禁想高呼萬歲。

  連剛剛那位醫生,也驚呼道:“奇跡,真是奇跡!萬分之一的機率,而你正好就是那萬分之一,你真的不是他的親人嗎?我覺得你們長得有些像。”

  “不,不是。”殷唯一的血源終於有了著落,左皓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些如釋重負的笑容。

  沒過多久,左皓被推進了急救室,他就睡在殷唯一旁邊的病床上,透明的針管中流淌著他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裡,一點點的流進殷唯一的身體裡,望向殷唯一慘白的面色,左皓只希望他能夠快點醒過來,無論需要他多少血,他也沒有一點怨言。

  他應該是十分著急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輸血過多的原因,左皓的頭有點暈,眼皮子上下打起架來,掙扎了兩下,便沉沉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而身邊的殷唯一卻不知去向,他的左手脈搏上插著一支針管,透明的葡萄糖溶液正從吊瓶裡緩緩流進他的體內,而王博正坐在床邊,見他醒了過來,不禁露出一抺微笑。

  “殷唯一呢?殷唯一怎麼樣呢?”左皓“嗖”的一聲坐了起來,十分激動。

  王博馬上示意他不要激動,趕快躺下:“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生命暫無大礙,不過還沒醒過來,許冰諾在那邊照顧他了!”

  聽到殷唯一沒事,左皓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開始注意起王博來,從醒來到現在,他一直都望著自己,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打量著他什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呢?我臉上有字嗎?”得知殷唯一度過了危險,左皓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王博笑而不語,不過他的表情立即變得十分嚴肅:“接下來,我要說得話,希望你不要太過於驚訝!”

  左皓點了點頭,猜不出接下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王博的面色如此凝重,感覺一定和自己有關。

  “殷唯一和你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他是你的親人。”

  “什麼?”雖然事先有王博的提點,他依然還是驚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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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39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萍姑

  “為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從小到大,左皓沒有見過任何親人,甚至覺得“親人”這個詞語與自己一點都不沾邊,現在卻突然跑出個男人,而他正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

  “是的!你和他有血緣關係,不過希望你不要激動,耐心的聽我把話說完。”

  左皓點了點頭,情緒稍稍冷靜了下來。

  “其實,從一開始,就一直有人說你們兩人長的有些神似,當然包括我在內,也都一直認為這不過是個巧合罷了,中國人口那麼多,有一、兩個長的相像的並不足為奇,同名同姓的都有那麼多,何況你們的相貌又只是相似而已呢?但是,殷唯一所具有的那種特殊血型,一萬個人裡面,只會有一個人是相同的,除非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這個機率才會增加,剛剛那位醫生的話提醒了我,這確實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你就正好是那個萬分之一,而巧合的是你們長的有些相像,難道這都只是個巧合?沒可能你們是親戚嗎?想到這裡,我叫醫生拿到了殷唯一的血樣,同你的血樣一起進行了化驗分析,而結果表明,你們存在的確血緣關係。”王博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了一張驗血結果。

  驗血單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不給人任何懷疑的機會。在證據面前,左皓的頭腦裡一片空白,他覺得上天簡直是給自己開了個玩笑,感覺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了一個親戚來。

  左皓怔在床上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望著前方的牆壁沒有了焦點,“他怎麼可能是我的親戚?親兄弟?我媽媽那邊的親戚?還是我爸爸那邊的?”他自言自語道。

  “恐怕……他的和你的真實關係,意味種一場災難的降臨。”王博的聲音陡然變得十分沉重和沙啞,甚至有些顫抖。別過臉去,他慢慢的走向靠床邊的一扇窗戶,似乎不想讓左皓看到自己此時驚恐的表情,好在這個病房裡沒有其他病人,他們的談話也就無所避諱,走到窗邊的時候,一陣風從窗外刮了進來,風不是很冷,王博的雙肩卻不禁的顫抖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

  “你……到底想說什麼?”左皓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看上去似乎是件可怕的事情。

  醫院裡是不准抽煙的,而王博此時的心情,卻只能憑借煙來平復,來麻醉自己的恐懼和害怕,好在窗外吹進來的風讓他覺得好過了許多:“從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情不自禁的將十五年前發生在無憂村的事情告訴你,雖然那個時候,你在警察局裡確實遇到了一些靈異事件。而我也的確不想讓你把你所看到的,全部作為口供說出來。然而我當時原本可以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可以通過另外的方式,讓你對警局裡的靈異事件保持緘默,那件事情畢竟埋藏了在我心裡15年。15年來,我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自己的父母。但是當時卻能那麼坦然的告訴只有一面之緣的你,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可能你的相貌讓我隱隱想起了廖無雙,卻沒有自覺。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的將這個背負了15年的沉重的包袱,對你說了出來,後來,與你們的接觸越多,深藏在我心中的一種感覺便越來越強烈起來,那是一種熟悉感覺,和當初去無憂村時的那種莫明的恐懼和詭異十分相似,也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事情的一點點推進和一個個巧合的出現,我覺得,我始終還是沒能夠逃過15年前已經注定的命運,命運注定我要再一次回到那個村子裡。”

  王博終於說完了老長一段話,左皓卻能明白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熟悉感?”“注定再次回到村子?”他想不明白,王博的宿命感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強烈。

  “到底什麼意思?”

  王博扭過頭來望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把臉轉了過去,接著長長嘆了口氣:“哎!該來的還是會來,怎麼都躲不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殷唯一應該是你的表哥,他的母親和你的母親是親姐妹的關係!”

  “為什麼?”血液驗證當然不可能達到這麼詳細的地步,而王博卻為什麼說得如此肯定呢?左皓已經徹底的迷惑了。

  王博似乎早就料到左皓有此一問,因此頭也沒回的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說過你的母親叫殷萋萋,丟失的那枚戒指裡還刻有一個簡寫的‘萋’字,而殷唯一原名廖無雙,才隨母姓改名為殷唯一。”

  左皓應該早就想到這點,但是直到王博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才意識過來,不過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大,卻也無法認定他們兩就一定是這種關係。而如果,他們兩的關係,真如王博所說,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的母親是親姐妹,那麼,那幅古怪的画的出處,便極有可能是那座十幾年來一直令王博生活在陰影之中的無憂村!

  而眼前,只有等殷唯一從昏迷中醒來,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定論,緊接著,左皓簡單的向王博講述了他和殷唯一在張荔父母家的發現,以及殷唯一發生車禍的過程,兩人不知不覺談到了很晚,直到快沒有公車的時候,王博才離開了醫院,而左皓則注定要在醫院過一晚了。

  第二天下午,王博提來了一籃水果和一些補品,左皓的身體已無大礙,殷唯一也已經轉醒過來,二人一起去看望他的時候,殷唯一的精神還不錯,但是許冰諾的臉色卻很差,看來是一宿沒睡。

  殷唯一見到了左皓和王博慌忙想要坐起來,“身子還虛著了,還是別起來了,躺著吧!”王博笑道。

  殷唯一微微笑了笑,便沒再掙扎了。“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現在好多了,對了,看清楚肇事的長機了嗎?”這個問題,他早已問過許冰諾,她總是推說不知,搪塞過去,這下,左皓來了,殷唯一猜想作為目擊證人,他一定看清楚是誰撞到自己了吧,一定要討回一筆醫藥費。

  王博和許冰諾頗有難色的望向了左皓,“是孫俊澤!”這四個字彷彿從左皓的牙縫中被擠出來的一般,包含著深深的恨意,或許,被人傷了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被自己曾經所信任的人傷害。

  “怎麼是他?”殷唯一顯得十分詫異,而左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好了!這個問題等交通部門那邊資料出來了,我們再探討吧!殷唯一先生我想問一下,您的母親有沒有兄弟姐妹?他們都是怎樣的人?”王博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核心”問題上。

  殷唯一滿腹狐疑,猜不到他為何有此一問,許冰諾也覺得奇怪極了,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我媽很少提到有關那個村子,有關她自己和親人的事情,除了父母,我一生沒見過什麼其他的親人,母親從來沒說起過她有兄弟姐妹,至於我就更不可能看到過這些親戚了,父親則一直信奉自己被那個村子離棄了,會受到詛咒,泱及到身邊的人,所以回來後和所有親戚都失去了往來,包括爺爺奶奶,雖然他十分想念他們,但是你突然問這個,又是為什麼呢?”

  “我想冒眛問下,您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呢?我是說全名。”王博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殷萍。”

  王博不禁感覺有些失望,本來按照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名字應該是其父母按照祖宗家譜取的名字,即:名字第二個字是相同的,殷唯一的母親應該叫“殷萋X”才對,但是結果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難道真的猜錯了?

  “萍姑?”左皓則是很大聲的突然的喊了出來,驚得王博和許冰諾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左皓怎麼都無法忘記,母親火化那天,在家裡接到的那個奇怪的電話,電話裡的聲音很奇怪,傳出來的字句十分不清晰,他記得當初那句話裡,其中就有“萍姑”二字,只是當時的字句生澀難懂,難以辨認,他無法理解電話裡的聲音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勉強記下了幾個音,把“萍姑”聽成了“平菇”,而如果,殷唯一的母親是自己母親的親姐姐,並且叫做殷萍的話,那他不是正好把她叫萍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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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0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醫院議事

  全看左皓震驚的表情,殷唯一和王博顯然覺得十分迷惑和茫然,在這之前,左皓雖然將事情的經過都向他們陳述過,但是那畢竟也只是簡單的,大致的說了一下而已,但是對於許多細節性的問題,他卻隻字未提,這其中就包括焚屍那天,在別墅裡接到那個離奇電話的事情,所以難怪他剛剛突然從嘴裡冒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兩人會感到十分愕然。許冰諾對此事雖然有所耳聞,卻也不甚了解。

  當左皓的目光,掠過二人面頰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欠缺交代,按奈激動的心情,左皓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聽完事情的整個經過,王博終於對整個事件有所了解,而且照這樣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十分正確的,左皓和殷唯一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而那幅畫……便是想到這裡,他不禁覺得一陣害怕。

  但是殷唯一卻依然沒能明白左皓到底要表達些什麼,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和左皓有血緣關係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左皓和王博交流了一下眼神,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眼神,殷唯一是何等精明的人?這一切又豈能逃過他的眼睛?只是他們別有用意的眼神,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而且這件事情一定和我有關。”隱隱約約的,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事情,但是可是任憑他如何猜想,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喏!你先看看這個吧!”左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認清了這個事實,但是卻依然無法完全接受,如果眼下讓他當著殷唯一的面說出他們有血緣關係,甚至喊他哥哥,那麼他會覺得十分難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明白過來。

  望著遞過來的一紙東西,殷唯一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是在看到左皓那麼嚴肅的表情之後,困惑之餘更多的是滋生出了一種擔心的情緒,而當他看完化驗單的時候。那種複雜的表情,和當初左皓的比起來不相上下。許冰諾頗有些吃味的望著殷唯一臉上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在他的臉上出現了這麼豐富的表情。在她的記憶裡,殷唯一總是帶著一副微笑,彷彿任何事情都不會令他驚慌失措,彷彿那張臉上除了微笑,便不再有別的表情。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張紙,卻能令他的表情數度變化?她對那張紙也是好奇到了極點,把頭湊了過去……

  “怎麼會是這樣?”看完血液化驗單之後,殷唯一的情緒雖然比剛剛看到化驗單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可能是因為昨天才剛剛從閻王那裡搶回來一條命的關係,剛剛的激動,令他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十分蒼白。

  “事情顯而易見。你和左皓是表兄弟,而你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王博頗為犀利的指了出來。

  “什麼?”連一貫沉著的許冰諾也突然叫了出來。病房裡的病人雖然很少,但是依然稀疏的住著兩個病人,他們交談的聲音一直都很小,許冰諾突然的“尖叫”,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在病房裡炸開了,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望向她,令她感到有些難堪,“對不起!對不起!”她慌忙的道著歉,周圍的人把臉扭了過去,她繼續壓低聲音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博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簡單的說了下,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是唏噓不已。

  “這麼說,你們一直在追查的那幅畫,和無憂村頗有淵源,並且你們懷疑那個奇怪的電話,是左皓母親的魂魄顯靈,指引你們去找我母親?”殷唯一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這個事情雖然來得十分唐突,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只是事態的發展朝著越來越難以預計的方向發展,確實不能不令人擔憂啊!

  兩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因為一次在火車上偶然的邂逅,而後一起在湘西的深山裡遇險,之後又因為兩個深愛的女人而被緊密聯繫起來,直到現在發現二人是親戚,而且這個背後還隱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等著人去挖掘,這一切不能說是離奇中的離奇,巧合中的巧合,左皓幾乎可以十分肯定,山石老人所指的那個貴人,正是眼前的殷唯一,雖然他的出現有些晚了,但卻是命中注定的將陪著他解開這所有的一切迷團。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這一切真的和那個鬼村密切相關,事情要顯得棘手的多,而他們能有多大的勝算呢?這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這個時候,從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手裡提滿了補品,胳膊下還夾著一束鮮花。

  “身體恢復得還好嗎?”來人臉上堆著滿臉笑容,但是左皓看到他的時候卻不禁拉長了臉。

  “你來做什麼?”左皓的語氣很冷。

  孫俊澤將東西放下,“耗子,我也不是故意撞到殷唯一的,我當時是開著車子……”

  “夠了,你還想演戲到什麼時候?剛剛開始懷疑你的時候,你就那麼巧的開車把殷唯一撞了,終於出現一個看到你本來面目的人,你就開始坐不住了吧!”

  孫俊澤也有些惱了:“什麼演戲?什麼本來面目?說的我好像有預謀一樣。”

  “不是好像,是本來就是……”

  “都停下來,聽小孫把話說完!”本來安靜的病房裡,再次炸開了鍋,他們那裡又一次成了整個病房的焦點,王博不得不大喊了一聲,穩定住了混亂的局勢。

  “問題都已經很明顯了,還需要聽他狡辯些什麼嗎?”左皓依然不依不饒。

  許冰諾看到昔日裡的一對兄弟如今水火不融,不由感到了一陣悲涼和傷心。

  “不管怎麼樣,即使他真如你所說是那個一直躲在背後算計你的人,至少也要給他一個申訴的機會。”王博平靜的說道,然後轉向了孫俊澤:“那天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

  孫俊澤雖然對左皓的無理質問有些氣憤,但是畢竟他撞了殷唯一的無法爭辯的事實,現在王博問起來,他也只有先吞下這口氣,將事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那天我原本是打算驅車到公司附近的一個餐廳用餐,那是我每天中午必去的地方,途中會經過警察局的那條馬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快到那條馬路的時候,車子突然失靈了,我狠狠的踩了剎車,但是一點用都沒有,這個時候,車像發了瘋般已經接近人行橫道了,我看到馬上就要撞到殷唯一了,而他似乎也發現了車的異常,但是卻已經躲不開了,我一個急打彎,想讓車撞上旁邊的花壇來緩減速度,但是車身只是擦了兩下,然後便向殷唯一撞了過去,由於那裡是十字路口,所以當時的情形被電子眼錄了下來,而且事發之後,我被帶到了警察局,我的車經過檢查之後,確定是因為車子自身出了一些問題,才導致了剎車失靈,而非人為因素,因此我才被這麼快的放了出來。”

  聽了他的話,左皓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如果他是蓄意撞人,沒必要在電子眼的監控下撞人,而且如果是蓄意撞人的話,他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是上天安排了這場苦肉計揭發他和殷唯一之間的秘密?

  “那麼左皓別墅裡的煙灰缸呢?你又為什麼要拿走它?”王博繼續問道。

  孫俊澤有那麼一絲的停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哦!你說那個煙灰缸啊,當時我只是看到耗子回到別墅之後,又回想起了過去的許多事情,心情低落,戒掉的煙癮又犯了,他每天的吸煙量,令我這個老煙槍的人都覺得害怕,那個時候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沉默不語,一根接一根的抽著,我就十分的擔心,而我知道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他是不會亂彈煙灰的,別墅裡只有那麼一個煙灰缸,還是當時他買來的紀念品,所以那天早上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便將它悄悄拿了出去,只是希望他能愛惜自己,少抽點煙。”

  “拿了煙灰缸又如何?還不是可以再買嗎?”王博繼續追問道。

  “是啊!煙灰缸沒了,可以再買,但是自從那些事情發生後,他變得不愛出去,也不喜歡與人交流,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我幾乎都沒見過他逛超市或者商店了,連煙都是叫我幫著買,我想即使這個笨辦法不能讓他少抽些煙,至少能讓他自己出去逛逛買一個回來,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孫俊澤緩緩講出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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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1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原來是你

  真實身份以及與雖然只是幾句簡單的話語,左皓聽起來卻有幾分煽情,他實在沒想到一直都比較“粗線條”的孫俊澤會這麼在意和了解自己,長久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小心翼翼的將悲傷掩埋,在獨自一人的夜裡去品味那份悲傷和哀愁,而這一切卻被孫俊澤看在眼裡,雖然他的這些話語和理由顯得有些牽強,在心裡,左皓對他的話依然持懷疑態度,不過卻冷靜了許多,開始慢慢去願意聽他所說的話。

  “小左,我看這個事情,有可能是個誤會,你也別急著去責怪小孫了,畢竟你們都這麼多年的朋友,即使他一直潛伏在你身邊想要加害於你,人們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這個人如何你應該有所了解,即使偽裝再好的人,在頻繁的接觸中也會露出破綻來,所以你對他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王博不想看到他們兄弟兩反目,孫俊澤的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他願意去相信他。

  “什麼潛伏於左皓身邊加害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你們對我如此緊張,甚至懷疑我是蓄意開車撞殷唯一?”孫俊澤越聽越糊塗。

  而當左皓聽到孫俊澤喚自己的名字,而不再是親暱的叫自己“耗子”的時候,心裡湧上了種怪怪的感覺,有些失落,有些酸楚。

  除了孫俊澤,其他人都望向了左皓。他一直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麼,王博輕輕嘆息一聲,然後將這兩天在張荔老家搜尋線索的過程、結果、以及猜測,都十分詳細的告訴了孫俊澤。

  “你們懷疑我就是那個把別墅佈置成墳墓的背後黑手?懷疑我就是那個一直躲藏在暗處對左皓不利的人?甚至還懷疑我佈局殺了他的老婆和母親?”孫俊澤終於明白了左皓反常的舉動,和對自己那麼激烈的態度。

  一連串的反問,有如上了膛的子彈,一股腦的發了出來,周圍的氣氛安靜極了。他們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其實問題的答案早已顯而易見,孫俊澤現在是懷疑嫌疑最大的人,說他們對他沒有丁點懷疑,那是假的。

  “好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一切都只是猜想和推測而已。而且我看孫俊澤先生也不是懂得道法之人,一般真正懂道法的是能看的出來的。並且還能從氣勢上感覺其道行的高深,我看孫俊澤先生只是普通之人,應該沒可能是他的,這一切可能只是個巧合,而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只能說是背後那人想藉著這個事情,將我們慢慢分化,當我們之間產生猜忌、懷疑甚至是憎恨的時候,事情會變得負責的多。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場遊戲會更加有趣。”殷唯一也站了出來幫著孫俊澤說了兩句話,而當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抺難以捉摸的表情。

  “我發誓那個人不是我,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左皓的事情,不然就叫我出門被車撞死!”孫俊澤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十分委屈,更多的是傷心,從小長到大。二十多年的友情,居然這麼不堪一擊,二十年來的友情,居然換不回來最基本的信任,他居然會那樣的懷疑自己。不!幾乎是肯定那個背後黑手就是自己,孫俊澤覺得在那一刻,他對友誼的理解和看法被徹底的顛覆了,一邊說著,他一邊起身向門外走去。

  所有的人都是一驚,王博慌忙起身拉住了他:“你別走啊,我們不是刻意去懷疑你……”

  孫俊澤是真的傷心了,他的臉色很難看,冷冷的甩掉王博的手說道:“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然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四周的氣氛安靜極了,而最難過的要屬左皓了,那種哽咽在胸口的疼痛,令他覺得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沒有心情再繼續談論下去,王博建議左、許二人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而他自己則要返回警察局,並盡快查出那具屍體和宋珂的關係。

  左皓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王博向許冰諾使了個眼色,許冰諾立刻出來打了個圓場,拉著左皓向別墅趕去。

  快到家的時候,許冰諾一眼瞥到了杜淇蕾家,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沒見到她,有些想念,還是因為想拉左皓去坐坐,換換心情的原因,總之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並提出想要進去看看杜淇蕾的想法,左皓雖然身心具憊,卻也沒有反駁,許冰諾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盤算著過去看看她,但是每次都沒有去。

  打定主意,兩人來到了門前,許冰諾按下了門鈴,沒過多久,裡面傳來杜淇蕾的聲音:“來了!”

  許冰諾突然想給杜淇蕾一個驚喜,她應該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造訪才對,於是她伸手用食指堵住了貓眼。

  再過了一會兒,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腳步在門背後停了下來,看來是正在從貓眼裡打量著,許冰諾不禁一陣偷笑。

  門被打開了,杜淇蕾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奇怪極了:驚訝,甚至還夾雜了些害怕,好像考試作弊的考生突然被老師抓到一般。

  “你……你們怎麼來了?”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臉色已經變成了蒼白,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我們來看你,不歡迎嗎?蕾蕾,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面色這麼差?”許冰諾覺得她十分異常。

  “沒……沒……我、我……我正好要出去,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出去談吧!”杜淇蕾焦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令許冰諾覺得更加好奇了,好像她在這房子裡藏了什麼東西,不想讓他們看到。

  這個時候,二樓一間緊閉的房間裡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卻依稀可以判斷出是手機鈴聲在響。

  “砰!”門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體形富態的男子,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睡衣,手裡拿著一個粉色的手機,他一邊開門一邊嚷道:“小蕾蕾,你的電……”話字還沒有出口,他這個時候看清了左、許二人的面容,不禁愣在當場。

  而左皓和許冰諾對於此人的出現也感到萬分的驚訝很震撼。

  “許──國──揮,你怎麼在這裡?”許冰諾一字一頓的念出自己父親的名字,絲毫沒有一點尊重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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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3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實的杜淇蕾

  到這一刻,許冰諾終於明白,停電的那天晚上,在洗手間裡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確實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其實那天回到臥室的時候,她已經依稀猜到了是他,只是,她一直不敢去相信這一點,自己的父親雖然風流了一些,自從有了錢之後,便開始四處沾花惹草,以至於最後抛棄了母親,抛棄了自己,抛棄了家庭,把那個比他小那麼多歲的狐狸精娶進了門。不過畢竟他現在都已經這個歲數了,而且好歹也是有名利有地位的人,身邊也已經有了個那麼年輕美貌的嬌妻,更重要的是杜淇蕾還這麼小,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找一個比自己女兒還要小幾歲的女孩做情人,所以她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

  好在她已經麻木了,對於他,她早已沒有任何的希望或者親情可言,所有的親情和感情都在他抛棄自己的時候完全被割斷了,她只是覺得許國輝這麼糟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太無良了,在她的眼裡,杜淇蕾一直都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若不是今天撞到這一幕,她絕對不會把杜淇蕾和“情婦”這個字眼牽扯在一起,那種單純和心地善良,不是惺惺作態就能假裝出來的,她是有苦衷?還是受到了威逼利誘?

  而左皓此時此刻也終於明白了那天在“天上人間”餐廳,看到那個擁著杜淇蕾出門的身影為什麼會那麼的眼熟,原來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許國輝。只是結果令他十分詫異,許國輝居然包養了杜淇蕾,而他又是許冰諾的父親,巧合的是,在這之前許冰諾都一直拿杜淇蕾當作知己,當作妹妹,毫無疑問,當這三個有著特殊關係的人碰在一起的時候,無疑比火星撞地球還要劇烈的許多。

  而現在,在這個屋子裡,除了他,所有的“主角”都到齊了,他“嗅”到了一種氣氛,那是一種緊張而又尷尬的氣氛,連時間都彷彿停止了,無形的壓力。令他覺得難以呼吸,而此時,他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許國輝,我想你有必要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長時間的與許國輝四目相對後,許冰諾終於開口質問到。

  “我……我……你……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許國輝吱吱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你你我我的?我為什麼就不能來這裡?請你正面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許冰諾現在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兒在和父親說話,更像是一個警察在審問犯人,那種冷若冰霜的面容,讓左皓不禁回想以前那個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一陣寒氣頓時從腳下,順著褲腿爬了上來。

  杜淇蕾則是自許國輝從房間裡出來開始,面色就變得慘白,並且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不知道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她只是我救濟的一個大學生,冰冰你不要想多了!”許國輝不知道從哪裡想到了這麼一個蹩腳的藉口。

  左皓望著身邊不停顫抖的杜淇蕾,一種憐愛之情油然而生,她穿著一襲白色的睡衣。猶如一朵哀婉的梨花在寒風中抽泣著,而當他聽到許國輝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一句話的時候,他真的憤怒了。

  “救濟學生救濟到別人家裡來呢?還穿著睡衣?”他已經盡力的避諱了一些字眼。不想惹得在崩潰邊緣的杜淇蕾更加難堪,但是話剛剛出口,杜淇蕾顫抖得更厲害了,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輕輕的抽泣聲在耳邊響起,聽得每個人都鼻子發酸。

  許冰諾懶得跟他廢話,踏著高跟皮鞋,“噔、噔、噔……”的跑上樓去。所有人都好奇的望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麼。

  一會兒,她已經跑到了二樓,看那架勢,像是準備繞過許國輝直奔他身後的房間而去,許國輝顯然也看出了這點,慌忙攔住她,不讓她進去,“難道房間裡藏了什麼東西,不想讓我看到?”許冰諾本來是想進到他的臥室裡翻出一些男人的衣服,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作為證據,她太了解這個父親,在商場多年的摸爬滾打,造就了他現在的老奸巨滑,和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你不拿出證據來,或者說他不見到棺材,是不會落淚的,但是他現在如此驚懼的表情,讓許冰諾意識到房間裡一定藏著什麼東西,而且不是那麼簡單。

  人的心理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讓做的事情,就越是好奇,越是想做,靈巧的閃過許國輝那臃腫的身體,許冰諾成功的進入了那間臥室,而在她踏入臥室的一瞬間,她的目光立刻被房間裡的某樣東西吸引了,那是一架高精度的望遠鏡,被架在窗前,並正對著左皓的別墅。

  幾乎在看到望遠鏡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明白了一切:“卑鄙,我還一直都在奇怪,上次跟左皓去湘西的時候,你那麼的反對,為什麼我回來後,你根本沒有來找過我,甚至連我和兩個男人住在一起,你也沒有表過任何態度,我本來以為是你想通了,不再干涉我的生活,原來你一直都在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監視著我,是不是還找了人跟蹤我?幾次我出門的時候,都一直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著我,這都是你派人做的吧?”

  在事情面前,即使是奸猾的許國輝,也沒了任何反駁的話語:“我……我只是關心你……”

  “住嘴!不要給你骯髒的動機找個這麼堂皇的藉口!”許冰諾已經有些發怒了。

  樓下的左皓聽到爭吵,猶豫了一下,然後匆忙跑了上來,杜淇蕾已經窩在沙發裡哭成一團,形勢變得十分棘手。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想去想起你,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抛家棄子的父親,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要我,過了這麼久,你又突然來找我,想要管我?你有沒有想過,十幾年前,我不想你走,但是你又為什麼那麼狠心的走了?十幾年後的今天,你又有沒有想過,我不想你管我,但是你為什麼又來管我?”即使在說出這麼一長段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卻不是像一般人那般憤怒激昂的,而是一種冰冷,和沒有感情的,讓人感覺不寒而慄,但是其所帶來的效果,卻是比起憤怒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你們母女兩個,其實後來我也確實後悔了,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去找你們,特別是你母親,早已有了新歡,我也不敢來找你,你對我的憎恨太深,我怕受到拒絕和打擊,現在,人老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個時候卻發現身邊可以陪我說說話的人卻一個都沒有了,我感到了一種孤獨和空虛,小蕾真的是我援助的大學生之一,她真的很優秀,也很善解人意……”

  “所以你就霸占了她?”許冰諾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

  “是我自己願意的!”從背後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回過頭去,正是掛著兩行淚痕的杜淇蕾,她虛弱的靠在門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來的。

  “蕾蕾,妳為什麼……”許冰諾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實在不願意去相信一直被當作妹妹的杜淇蕾會是一個為了金錢而出賣肉體的人。

  “我很累了,這是我的家,我現在想請你們出去!”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哀傷,換上了一副麻木的面具,誰也猜不出她是在什麼情況下,說出了這句話。

  “你……”連左皓都怒其不爭。

  “請你們出去!”杜淇蕾再一次加重了語氣。

  許冰諾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下了樓,左皓也跟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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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4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確立目標

  出了門,兩人的心情都糟糕透了,只是一天的時間,憑空冒出了這麼多的意外:殷唯一是左皓的表哥,而杜淇蕾則是許冰諾老爸的情人,原本簡單的關係,現在卻弄的這麼複雜,老天似乎總喜歡帶來許多的“驚喜”,殺得你措手不及,而祂則躲在天邊偷偷的笑著,遠遠的觀望著這場越來越“生動有趣”的遊戲。

  左皓偷偷轉過頭去望了一眼許冰諾,她現在的臉龐,和一塊千年冰塊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慄,左皓幾乎要被這種冰冷的氣勢完全壓倒下去。

  “咕嚕~~”左皓的肚子發起了嚴重的抗議,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許冰諾則是充耳不聞,低著頭,冷著臉向別墅走去。

  “許冰諾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左皓衝著許冰諾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她埋著頭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緩緩點了點頭,只是神情依然是十分的冰冷和木訥。

  左皓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帶許冰諾來“天上人間”,這是自從母親和張荔走後,他第2次來這裡,以前,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和張荔來坐坐,不完全是為了品嘗那道“情人的眼淚”更多的是感受這裡的氣氛,以及感受每個來這裡的情侶所帶來的甜蜜和幸福。

  果然,走進這裡的時候,許冰諾臉上的“霜凍”便開始有了融化的徵兆,可能是這裡恬靜的氛圍,柔和的光線,浪漫的氣息,令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

  左皓十分紳士的拉開了一把椅子“請坐!”

  許冰諾回過神來,十分優雅的坐了下去,“你經常來這裡嗎?在這個城市居住了這麼久,還真不知道這裡有一處‘天上人間’”。她的言語之中,那種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左皓覺得這裡簡直就是女人的致命之地,幾乎只要是女人,無一不會被這裡的溫馨的氛圍和別致的裝修所傾倒,而在了解到這裡的故事之後,更是會不可收拾的愛上這裡,即使是如許冰諾這般冷若冰山的女人也依然逃脫不了這種準則,左皓開始覺得帶她來這裡是種十分正確的選擇。

  “恩,以前經常來這裡。後來就來的少多了,我很喜歡這裡。似乎來到這裡所有的不開心都會被抛到腦後,心情也會好了許多。”

  “歡迎您來到‘天上人間’先生小姐請點餐。”不一會兒,一名長得十分清秀的服務員已經走到桌前,為他們每人都遞上了一份菜單。

  “想吃點什麼?”左皓問道。

  許冰諾望著那麼多充滿詩意的名字,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還是你來點吧!我只管吃就行了!”她將這一難題索性推給了左皓。

  左皓點了幾道清淡卻十分有特色的菜,服務員取回菜單,請他們靜候,然後轉身離去。

  “情人的眼淚?那是一道什麼菜?”服務員離開後,許冰諾問道,剛剛她聽到左皓點這樣菜的時候便覺得十分新奇,一點都猜不到這道菜到底是用什麼做的,這裡的菜名都很美,美得似乎每一道菜都有一個動人的故事。

  “呵呵!”左皓淡淡的笑了一聲,心裡暗自感嘆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敏銳,再一次,他述說起了那個哀婉而感人的故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說完之後,他都會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男人嗎?”聽完故事。許冰諾的臉色黯然了許多,這個時候菜已經被端了上來,還冒著絲絲熱氣和香氣。

  左皓知道她又想到了許國輝,那個令她傷心而又不負責的父親。“其實,每個人的世界觀和愛情觀都不一樣,而往往我們無法干涉或者去改變一個人對於感情的態度,玩火者最後自焚,玩弄感情的人其實也是被感情玩弄的對象,可能薄情的男人不少,但是專情者也依然存在,你不應該只看到事物的一面而看不到他的另外一面。”

  “或許你說的都對,但是從小許國輝對我的影響太深了,以至於到後來我的想法變得有些偏激,有時候我也會想這樣不對,但是卻克制不了,剛剛你也看到了,我真想不到,連杜淇蕾那麼年輕的女孩他也下得了手,更沒想到她會是那種女孩。”許冰諾現在已經到了“談父色變”的程度,一提起剛剛的事情,她的臉色又變得分外難看。

  “來!先吃菜吧,嘗嘗這道‘情人的眼淚’,湯要趁熱才好喝。”左皓轉移了話題,試圖緩解她惆悵的情緒。

  和每一個品嘗這道湯的人一樣,幾乎是在品嘗到第一口的時候,許冰諾已經愛上了它,入口滑爽,鹹、鮮、香,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甜甜的後味,充分的將愛情的甜美和眼淚鹹鹹的味道融在了一起,讓人不禁想到了那句話:“痛並快樂著!”

  “恩!真的很好喝,謝謝你帶我來一起分享這麼好的東西,對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許冰諾不想再提剛剛那個倒胃口的話題。

  “現在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王隊長所說的那個詭異的村子,照眼下的情形來看,我的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都是那個村子的人,而那幅畫也是那村中之物,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帶著那幅畫逃了出來,應該是說母親和那幅畫被某人帶到了阿惠奶奶所在的清華村,交給阿惠奶奶照顧,之後母親遇到了父親,便離開清華,搬到這裡居住。”談到這個問題,左皓頓時沒了胃口,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那個村子裡的人不是不能出村子嗎?否則便會遭到詛咒。”

  “是的!王隊長當初確實是這麼說的,如果我的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真是親姐妹的話,那麼她應該是那個村子的人沒錯,而至於為什麼她出了村子卻沒受到詛咒,這個恐怕也只有去到那裡,才能弄個明白。”現在雖然有了方向,但是疑點確實太多,左皓沒有辦法回答上許冰諾的問題。

  “你說有沒有可能你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原本不是鬼村的人,後來她們姐妹失散,或者是家裡養不活,一個被送到了鬼村,另外一個被送到了清華村?”許冰諾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左皓抵住下顎,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王隊長當初無意中聽到殷唯一他們母子兩的對話中提到:‘我們無憂村的人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不能離開這個村子。’由此可見,他們把自己村子的人定義為在村子裡出生,土生土長的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殷唯一的父親在無憂村待了那麼久,出了村子卻沒有死亡的原因。而如果她和我母親是當時被收養的,當時我母親已經15歲了,殷唯一的母親最起碼也已經20多歲了,20多歲應該可以自力更生了,又何來收養之說?”

  “那殷唯一呢?照理來說他生在無憂村,應該是那裡的村民才對,為什麼他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可能因為他只能算作半個無憂村的人吧,因為畢竟他的父親是個知足的外村人。”現在的一切,也只能猜測罷了。

  “這麼說下一步,你是要去那村子呢?”許冰諾已經喝完了一碗湯。

  “是的!非去不可,如果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就一定要去,我只是擔心這幅畫和鬼村裡那個奇怪的習俗有關係,殷唯一的父親走的早,而我父親更是在我出世沒多久就過世了,我怕這一切和那個村子都脫不了關係,現在有了方向,我反而害怕起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那麼簡單,背後隱藏著一個古老的村子以及一個被掩埋了許久的歷史,我恐怕沒等弄清楚這一切,我們就都會沒命回來,事情一步步走到現在,對於現在自己依然活著,我不知道到底是種幸運、是種偶然,還是一切都策劃好了,目的只是等著我們這些和這個悠久秘密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人,自動找上門,接著被當做祭品一樣供奉給某個不知名的鬼魂。”左皓說出了一直以來,自己擔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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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5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章 雙靈魂體

  晚飯在嚴肅的話題中結束了,對於未卜的將來和一切,他們或許無法預測,也無法去回避些什麼。

  幾天之後,王博找到了左皓,驗屍報告出來了,樓梯裡的屍體是張荔的無疑,並且經過調查後發現:張荔在十幾年前接受的心臟移植手術,心臟原為宋珂的。

  帶著這樣的結果,左皓再一次來到了殷唯一的病房,這幾天一直都是許冰諾在悉心照料,左皓雖然也會經常來看看他,但卻不是天天都會來這裡,而至於孫俊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左皓也沒有再主動聯繫過他。

  似乎事先就料到左皓今天的出現,一定會帶來什麼重要的信息,待他剛剛坐定,殷唯一便問道:“王隊長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左皓暗暗一訝,心中暗道:“難道他都知道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些情況都是王博早上才告訴自己的,掛了電話他便趕了過來,而且觀察他的神情,似乎也不像是知情的樣子。

  “驗屍報告出來了,屍體是張荔的,而她所移植的心臟是宋珂的!”左皓簡明扼要的將王博那邊的發現說了出來。

  其實殷唯一早就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從左皓的嘴裡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忍相信,車禍對他身體的影響很大,即使在許冰諾的悉心照顧下,他的面色依然蒼白而又虛弱,沒有一點紅潤。乾燥而微白的嘴唇,讓人對他的身體情況十分擔心,尤其在剛剛聽完左皓的話語之後,他感覺有那麼短暫的眩暈。

  “你還好吧?”

  左皓和許冰諾都瞧出來他有些不大對勁,慌忙問道。

  靠在厚厚的枕頭上,他一手揉了揉太陽穴,另一手擺了擺道:“沒事!”聲音卻顯得十分虛弱。

  “昨天晚上我又夢到她了,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清楚那個夢境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夢不是個好兆頭,她很‘凶’,這個‘凶’不是我們經常字面上理解的‘凶’,跟猛鬼的‘猛’有類似的意思,可能是找我報仇,或者是別的什麼。總之不會是什麼善意的請求或者只是普通的托夢。”靠在枕頭上,過了一會兒,殷唯一才緩過氣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左皓感覺他似乎話未言盡。

  “還記得嗎?我曾經跟你說過,接受心臟移植的人,有可能擁有這個心臟原主人的回憶。”殷唯一總是如此,不會正面去回答別人所提的問題,而是一步步引誘你自己去想明白。

  “真的會這樣嗎?這些不是電視上才會有的嗎?”許冰諾說出了和左皓當時同樣的話語。

  “理論上來說,人是用大腦去思考去記憶,人有別於其他低等動物便在於他們有感情,其實也就是大腦的開發程度比低等動物高出許多,從而能夠思考,能夠有各種各樣的情感。而心臟則更像一個水泵,給血液的循環提供動力和能量,從這一點來說,移植了心臟,是不可能擁有其原主人的記憶的,但是,如果將這一切放到鬼怪的世界來說,則不盡然。因為存在一種現象叫做‘雙靈魂體’。”殷唯一盡可能詳盡的解釋著。

  “雙靈魂體?”

  “恩,所謂雙靈魂體,通常都會出現在雙胞胎的身上。當然,我所指的雙胞胎,並不是正常情況下的雙胞胎,而是一種畸形的雙胞胎,就是在產生雙受精卵的時候,其中一個受精卵由於精力比較旺盛,吸收了另外一個受精卵的營養,從而導致了另外一個受精卵的死亡,或者被完全納入其中,而對於後面的這種情況,如果那個處於劣勢的受精卵並沒有死掉,並且產生自己獨立的生命,但是卻由於營養被吸收因此沒有自己的軀體,它會隨著那個強勢的生命和軀體被一同生出來,你看上去只是一個嬰兒,而其實卻是兩個生命,另外一個生命可能隱藏在他的喉頭深處,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殷唯一按照自己對雙靈魂體的理解,做出了解釋,但是二人似乎還沒能夠徹底明白,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如果解釋到這一步,他們還無法理解,那麼唯一最好的辦法便是舉例說明了,“我曾經就遇到過這樣一位客戶,她是一個才18、9歲的女孩,她來找我求救的那天,顧客很多,而因為除魔鎮邪是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所以我一天只會接待10個人,並且等處理完這10個人的委託,才會開始進行下一輪的生意,那一天,她來的很早,不久之後便來了許多人,之所以當時對她的第一印象很深,是因為她看上去很正常,而一般來找我們的人,都是大難臨頭,印堂發黑,她的身上卻找不出什麼不妥的地方,而且她很年輕,也沒有任何人陪她一同前往,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她來的那麼早,卻一直在門口彷徨,沒有進來,一直等到夜晚來臨,我們要下班了,她才來向我求助,我自己定的規矩,我自己一定會遵守,所以在她之前,我從來沒有一天受理過超過10人的委託,但是那天卻是一個例外,她成了我唯一的第十一個客人。”殷唯一做了很長的故事鋪墊,將許冰諾和左皓牢牢的吸引住了,隱隱的,他們感覺殷唯一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是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她提出請求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拒絕,可能是對她有太多的好奇,才讓我破例第一次受理這第十一個人的委託,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困擾了,我還記得當時她很謹慎,好像在畏懼些什麼,好像在隱藏著什麼事情,她隨我一同進到辦公室,關上門,她的緊張才慢慢好了一些,‘我想請你幫忙’,她終於開口說話了,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嗓音十分恐怖……”

  “嗓音十分恐怖?”許冰諾感到十分奇怪。

  “是的,就像是有兩種聲音混在一起,有一個男聲和一個女聲,聽上去十分陰陽怪異。”殷唯一做了進一步的解釋。

  “為什麼會這樣?”

  “當時我也覺得十分奇怪,就在這個時候,她張大了嘴,我看到了她喉頭處的東西──那是一個頭,雖然不大,也沒有頭髮,感覺好像全是肉色,卻有眼睛和嘴巴,而且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許冰諾似乎想像出了那種異常惡心和恐懼的畫面,不禁捂住了嘴巴,那種張開嘴,會伸出另外一個尖牙利齒頭的東西,原本以為應該只會在“異形”那樣的電影中出現,沒有想到,現實中卻真的存在。

  “當我看到她嘴巴裡的東西的時候,我便明白了,她是雙靈魂體,原本應該是龍鳳胎,但是最後卻發展成了這麼畸形的個體,其實也就是變相的連體嬰兒。這個寄居在她身體內的男嬰,應該原本是她的弟弟或者哥哥,但是在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卻被她吸去營養,所以他恨她,想霸占她的身體,隨著她的成長,他的精神力也越來越強大,當她去找我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已經超出她很多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自從知道了他的存在,便一直覺得很愧疚,但是他卻不願意接納她,她求我救她,並懇請我不要傷害他。”

  殷唯一說到這裡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後來呢?”許冰諾很想知道結果。

  “還能怎麼樣?原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當然就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雖然他也是個可悲的生命,但是當發展到想要強行奪走別人的生命和身體的時候,便也不值得可憐了。”

  許冰諾沒有說話了,他的話雖然聽上去有道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會有些難受。

  “言歸正傳,你現在是說張荔在接受心臟移植手術之後,便成了雙靈魂體?”左皓最關心的還是張荔,他總是希望張荔殺害母親是身不由己,被鬼操縱了。

  殷唯一點了點頭,“事實可能確實如此,小珂死的時候,怨氣很重,無法投胎,怨靈一直在跳動的心臟中潛伏著,並被移植到了張荔的身體中,一般這種靈魂是十分虛弱的,對本體構不上什麼威脅,當然偶爾有的時候他們的精神力會變得比較強,比如在遇到殺害自己的凶手,或者生前很重要的人的時候,潛伏在心臟中的靈魂精神力便會影響主體的思想和記憶,讓被移植者看到心臟原主人生前的記憶。”

  “但是我並沒有發現張荔有雙重性格,或者說不太正常的情況啊?”聽著殷唯一的解釋,左皓更覺得雙靈魂體的人像性格分裂。

  “我剛剛都說過了,一般情況下心臟內的靈魂對本體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必須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有可能她異常的時候,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你根本沒有覺察到。”

  “照你這樣說,那心臟移植豈不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許冰諾突然問道。

  “這種由心臟移植而導致的雙靈魂體是很罕見的,不是那麼多的人都會自願捐出自己的心臟,而且他們必須是冤死的,怨氣很重,除此之外,還要求死者生前的精神力很強,否則強行‘住’進自己的心臟是很痛苦的,一般的怨鬼根本忍受不了。”殷唯一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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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5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殷唯一的顧慮

  “雙靈魂體,又如何?”殷唯一花了半天的工夫,二人終於對這個詞語有了一定的了解,只是左皓不明白,即使張荔是一個雙靈魂體,又或者說在她的心臟裡居住著宋珂的靈魂,那又如何?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如果真的是雙靈魂體,事情可能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殷唯一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不安。

  左皓和許冰諾都望著他,不明所以。等待著他進一步的解釋。

  “原本,在屍體的附近,應該會找到怨靈的痕跡,它們和屍體之間存在著制約的關係,就如同怨靈的脖子上牽著一條隱形的,看不見的鏈條,而鏈條的另外一端則連在屍體之上,怨靈不同於厲鬼,其充其量只不過是靈體罷了,雖然怨氣重,但對人體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一般的人看不到,除了沒過童關的小孩和八字輕的人能見到之外,其他的影響無非就是怨靈在穿過人的身體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發冷、發麻,總是是一些不太好的感覺。但是不管怎樣,由於存在著這種制約的關係,所以那天在樓梯裡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應該能夠感應到怨靈的存在,而且不多不少,應該是兩個──張荔和宋珂的,但是實際情況卻是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怨靈的痕跡,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許冰諾和左皓茫然的搖了搖頭。

  “說明屍體和怨靈之間的那條鎖鏈被強行切斷了,照理來說。如果被強行切斷,這些靈體就該魂飛魄散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夢裡就不會出現張荔和小珂的雙靈體了,到底張荔死的那天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在她生前到底遇到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古怪,解釋不通。”殷唯一做沉思狀,自從開了靈異事務所以來,他覺得自己遇到的形形色色的情況和問題已經不少了。但是自從接觸到這件事情以來,不要說用科學解釋不清楚,就連用“鬼學”也解釋不清楚了。

  左皓已經陷入了一種無語的狀態,如果這一切他都清楚的話,也不會現在坐在這裡這麼急切的與他進行討論了。

  “我也想知道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與其坐在這裡乾想,不如採取些實際的行動。”

  “你是想去無憂村?”殷唯一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我也要一同前往。”許冰諾忙說道。之前左皓就表示過路途遙遠而危險,所以勸告她不要去。

  “你們現在都認為這一切和那個村子有著某種密切的聯繫?”聽殷唯一的語氣。他似乎不太願意將這一切都和那個詭異的村子牽扯在一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個村子,一切的情況都表明我的母親極有可能是無憂村的人,而那幅畫,就是從那個村子裡被帶出來的,我想事情的發生都有個緣由和起因,即然現在找到了源頭,為什麼不去追查一番呢?”左皓說出了這幾天來,一直盤躆在他心裡的打算。

  殷唯一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在床上躺得太久了,身子覺得有些僵,他小心的轉動著身子,想要躺得更舒服一些,腿上打著石膏,只是輕輕的翻動一下身體,便會覺得傷口被撕裂了一般,十分疼痛。

  “我覺得還是不去為好。”殷唯一躺好之後說道。

  “為什麼?該來的終究會來,與其這樣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不是也想知道在張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一切都是那幅畫在作怪,要想揭開一切的迷題,並阻止事態更加惡劣下去,我們必須要採取些行動。”左皓表明了自己非去不可的堅決。

  “你先不要激動,我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們這麼貿然的前往了,估計也查不出什麼來。”

  “你沒去查過,你怎麼知道查不出來?”許冰諾道。

  左皓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同樣的意思。

  “那個村子,充滿了古怪,我雖然不是在那裡長大,但是去的次數也不算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想解開母親為什麼不能出那個村子的迷題,他們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出那個村子,只是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而且最忌諱在外過夜,同時也很忌諱村外的人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或者是在他們村子停留住宿。”

  “是因為那個古怪的習俗嗎?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習俗呢?”左皓一猜就知道問題出在那個古怪的習俗之上。

  “呵呵,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清楚那個習俗到底是什麼。”殷唯一淡淡的笑了笑。

  “什麼?你去過那麼多次,一次都沒有參加?你的母親也沒有告訴你任何事情?”許冰諾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殷唯一依然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彷彿無論從他的嘴裡說出怎樣駭人聽聞的話,他的表情都會被定格成一種漠然而又無所謂的樣子。

  “我問過,不過我媽沒說,這好像是整個無憂村的村民都皆知的秘密,但是村外來的人卻沒法知道,他們根本不會容許外人在那裡過夜,更不提在那裡參加他們的習俗,王隊長他們當初在那裡借宿,只是因為遇到了我,而且又剛巧遇到了儀式快要開始的時間,那個時候如果放他們出去,一方面會暴露這個村子的秘密,而更可怕的是,他們會因此惹來血光之災。”

  左皓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聽出殷唯一根本不願意和這村子扯上關係,“你真的相信所謂的詛咒?”

  “既然你現在相信了有鬼怪之說,那麼存在詛咒的說法,又為什麼不相信呢?”殷唯一淡淡的反問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既然一直以來你都想弄明白這個村子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你的母親無法離開村子?就算她不願意親口告訴你,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查查呢?難道連晚上偷偷跟蹤去探探他們到底在舉行什麼儀式的勇氣都沒有嗎?”許冰諾覺得他的膽量實在有問題,何況之前他還吹噓自己的道行如何高深。

  “首先,我敬畏我的母親,我不想忤逆她的意思,她曾經告誡過我,不要試圖去查證什麼……”

  “所以你就不查?”許冰諾打斷了他的話,顯得有些氣憤。

  “無力感,這三個字你明白嗎?雖然這麼些年來,我處理過不少類型靈異案件,也自認為現在自己的道行,比那些個所謂的大師要高出許多,但是,當我進到那個村子的時候,會有一種壓力感,覺得自己很渺小,微不足道,我能感覺到:隱藏在背後的深刻的根源,恐怕沒有我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可能會涉及到很久遠的一些事情,都是我們所無法觸及到的,而且我不想讓母難堪,那個村子十分保守,有自己的一套處理為違反村規人的方法,如果被抓到我在查他們的秘密,我不知道會接受怎樣的懲罰,他們還會為難母親,而我更怕的是從此以後他們便不讓我踏進無憂村一步,那麼我將會和父親一樣,與母親再也相見無期。”

  “可是……”

  “好了!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我想休息了。”左皓試圖說服他,但是殷唯一卻並不想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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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6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黑風村之夜(上)

  寒冷的冬日,太陽都似乎變得懶洋洋的,曬在人的身上,感覺很舒服,有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就像一塊真空棉,懸浮在空氣之中,沐浴在陽光之下,彷彿一切都化做虛無。空氣有些乾,有些冷,夾雜著凜冽的風,刮在臉上,彷彿刀片劃過,有些疼痛和乾澀。

  腳下的路已經變得越來越難走,路邊甚至有些被風吹倒的樹木無力的癱倒在枯草叢中,堅硬而冰冷的亂石,乾枯而暗黑的樹枝有如被小孩遺棄的玩偶,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一些地勢低窪的土坑裡,還或多或少的躺著一些淺淺的白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晶瑩的光芒,雪後天晴,雖然雪水融化會讓氣溫變得分外寒冷,但是雪後的空氣卻顯得格外清新,彷彿所有的雜質和污濁都隨著雪水的蒸發而消失不見。

  “再走一會就到了!”許冰諾的臉色有些發紅,長途跋涉早已讓她渾身熱起來,這陣甚至有些香汗淋漓。

  殷唯一看來是還未痊癒,崎嶇的山路。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抓住旁邊的枯樹根艱難的向上爬了一步,沒有任何氣力再應答許冰諾的話語。

  “這裡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到處都是碎石和攔腰截段的樹木,上次的路可沒有這麼難走。”左皓已經停了下來,二月的溫度異常寒冷,雖然這裡是南方,冬季不會異常的難以忍受。不過眼下他們一步步接近深山,空氣也變得似乎越來越寒冷和稀薄,雖然馬不停蹄的奔走已經讓他們驅走了寒冷,但是厚重的衣服,卻讓他們在這崎嶇的山路上顯得十分笨拙,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今天是雪後放晴的第一天,但是冬天的太陽卻十分吝嗇。可能要不了多久,這裡將會是暮色沉沉,一片寂靜,望著漸漸西沉的太陽,左皓開始擔心起來。

  王博可能是經常鍛練的原因,所以幾個人之中,他的狀況相對而言是最好的,不過臉色卻是一行人之中最為沉重的。“這裡似乎最近才遭受強風的襲擊,亂石和樹枝都被刮到了路上,所以才顯得比較難行。”

  短暫的對話之後,一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腳下的山路上,孫俊澤一聲不吭的走在最後,他分明感覺到他們對他還有些不信任,只是不明白那天他們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邀請自己加入這次的“鬼村之旅”,他本來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一同隨行,因為他還在生氣。還在因為左皓的不信任而耿耿於懷,雖然覺得他們的邀請動機不是那麼單純,但是到最後,他還是答應了,清早從W市出發到現在,已經快過一天了,按照行程,原本早就應該抵達黑風村。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卻連黑風村的影子都沒看到,路途十分難走,而按照他們的說法,去鬼村的路途會比這更加險阻。

  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來到了黑風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鄉村的風景顯得格外寧靜和美麗,只是有個別房屋坍塌了,磚石撒了一地,看來強風的襲擊,連樹叢中的黑風村也未能幸免於難。

  經過簡單的探討之後,考慮到殷唯一的身體狀況,再加上路況可能受到最近強風的影響變得危險難斷,所以大家決定今天暫且就此歇息,明天再重新上路。

  許冰諾將他們帶到了山石老人居住的木屋,雖然有幾間磚瓦房在強風的侵襲下坍塌了,但是這間看似弱不經風的小木屋卻依然聳立著,完好無損。

  “這是你大伯住的地方?”幾乎是在看到這間木屋的時候,王博驚嘆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從王博的語氣,許冰諾感覺他似乎知道些什麼,彷彿和大伯是舊相識,“恩,怎麼啦?”她一邊輕輕問道,一邊打開了那道木質的門,“咯吱~~”一聲,門的轉軸處傳來一陣刺耳而又悠長的聲響,感覺心臟彷彿被長長的指甲劃過留下了一道劃痕。

  “他……他已經不在人世呢?”從之前的談話中,王博隱約知道他們曾經向許冰諾的大伯求助過,後來不久,她大伯便與世長辭了,現在問這個問題顯然不太適合,會令她想起一些太過悲傷的回憶,但是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巧合得令他不得不感覺到驚訝。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王博有些奇怪,許冰諾黯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踏進了屋裡。

  “真想不到……哎!他就是當初給我們帶路的那個老人。”王博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語氣裡掩不住的惋惜和忧傷,當初遇到的幾個人,現在一個個都死去了,他不敢想像什麼時候,自己也會……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十五年前,不同地點,不同時間出現的角色,現在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被一個個的串了起來,這樣一個龐大的“前因人群”都暗示著這個“後果”一定是非同凡響。

  短暫的驚訝之後,許冰諾走到靠牆的木桌前,熟悉的摸到了一個陳舊的油燈。“你們誰帶打火機了嗎?”

  當燈光在這個簡陋的木屋裡亮起來的時候,孫俊澤便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來,屋子確實很簡陋,簡陋的讓人有些害怕,不時有風從木板之間的縫隙湧進來,嗚咽做響,四處都是蛛網和灰塵,古老而又破舊的家具有如從地底挖出來的木乃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蒼老,除了一張還能算的上是桌子的桌子外,再就是幾張用木塊簡單拼接起來的凳子,除此之外客廳裡別無他物,其他人,就算沒來過這裡,也都見識過鬼村的房子,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裡很久沒有人打掃了,所以可能要廢點氣力,一會我到胖嫂他們家看看有什麼吃的。”從門腳裡拿出一把掃帚,許冰諾已經自顧自的開始打掃起來,屋子裡落了很厚一塵灰,看來要收拾停當,需要花一些氣力。

  這裡除了她,其餘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們,看著身子單薄的許冰諾忙碌著,他們當然不能當作熟視無睹,各自要了些抺布之類的東西,十分自覺的開始打掃屋子起來。

  油燈不多,一共只有三盞,並且等燈光十分微弱,從木板的縫隙處傳來的寒風經常吹得黃豆般大小的火焰亂晃,人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隨之一起晃動著,彷彿有人正拿著一個可以吸人魂魄的葫蘆對著他們,而那些影子則猶如快要被吸走的魂魄一般肆意扭動著。

  “沙、沙、沙……”掃帚枯澀的聲音敲打著鼓膜,伴隨著如訴如泣的哭泣聲,和成了一首古怪的“催命曲”,它踩著心臟的步子,寒氣順著背後向上爬,掃帚很短,許冰諾彎著腰,仔細清掃著每一處角落,不安分的影子從她的腳下延伸開去,隨著冷風四處晃動一會被拉得老長,一會又躲進了自己的腳下,望著地上自己曼妙的影子,那件大紅色的旗袍再一次十分蠻橫的闖入了自己的腦海中,半個多月前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令她感到窒息和顫抖,那個時候,如果剛搬進別墅的時候自己就能注意到這點,或許半個多月前,就不會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了吧?但是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殷唯一可能就永遠不會答應來到鬼村探秘了吧。

  “你怎麼呢?”距離最近的左皓發現了許冰諾有些不大對勁,屋子裡沉悶的氣息被打破,所有人都關切的望了過來。

  勉強擠出一抺笑容,許冰諾淡淡的說道:“沒……沒什麼,屋子裡打掃的差不多了吧,我去胖嫂那看看有什麼吃的。”

  顯然她的心裡活動被她的表情出賣得一乾二淨,左皓一副:“真的嗎?”的表情,許冰諾卻已經輕輕擺了擺手出了門,而她的手上卻還拿著那把掃帚。

  “難道她又回想起了那件事情?”望著許冰諾消失的背影,幾乎是所有人都猜到了這一步,那件事情,的確是個惡夢,任誰都不願意想起,只希望一切只是做了場惡夢,然而這個惡夢卻仍然繼續著,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你的眼前摧毁你的一切意志力,乃至奪去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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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風村之夜(中)

  許冰諾回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打掃停當,雖然還有許多地方不盡人意,不過比起剛剛進屋時的無法落腳,已經好了許多。

  “今年的天氣很惡劣,這裡不久前才遭受過一場災難,再加上適逢現在青黃不接的時日,所以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拿出來招待大家的,我在胖嫂那取了些乾貨,大家今天就勉強對付一餐吧!”山裡的風很大,尤其是黑風村正處於一個回旋的風口,所以風勁就更加強烈了,許冰諾出門才沒多久,回來的時候臉和鼻子已經全部凍得紅通通的,渾身還有些發抖。開門的時候,一陣強風刮了進來,似乎要將這木質的門要掀開一般,來得十分猛烈,“呼~”的一聲,客廳木桌上的油燈便熄滅了,木屋裡一片寂靜,凜冽的風聲卻顯得更加刺耳。

  左皓點燃了油燈,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許冰諾口中所說的乾貨:乾豆角,蘿蔔乾,乾香菇,木耳還有幾樣曬乾的植物,叫不上名字,可能是一些野菜之類的東西,雖然曬乾了,但是卻依然保持原有的色澤,讓人不禁覺得烹飪出來之後,應該是難得的人間美食。

  為了這一次去鬼村能夠查出畫的背後所隱藏的秘密,而又盡可能的避免和鬼村的人發生衝突,亦或者是暴露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們準備了很多東西,比如露營用的帳篷,工具鏟等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壓縮餅乾以及一些容易携帶和存儲的食物。來之前他們就商量好了,在鬼村村外找個隱蔽的地方露營,找到恰當的時機,再一點點的摸清楚鬼村裡的一切。這可能是一場持續長久的戰爭,誰也不清楚到底要等待多久,耗費多少精力,才能找到謎底,這也就意味著: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只能靠難吃而乾硬的壓縮餅乾解決飢餓問題,因此這頓飯,很有可能是他們“鬼村之行”吃的最後一頓有米有菜的飯。

  農家的飯菜,別有一番風味,大家都吃的很飽,惟獨許冰諾一直悶悶不樂,從剛剛開始,她的情緒就顯得有些低落。因此影響到了食慾,整整一頓飯吃下來。她根本沒有動多少,大家雖然都有些擔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有的時候,笨拙的提問和慰藉反而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山裡的冬天很冷,一天的長途跋涉之後,大家都有些累了,晚飯過後便早早的吹燈上了床,由於床位和房間有限。所以最後是這樣安排的:許冰諾還是睡在她每次來住的時候,睡的那間房,殷唯一由於還沒有完全康復所以睡在左皓上次來的時候那間房裡,左皓、孫俊澤和王博三人則擠在了山石老人生前的臥室裡。

  被子很薄,他們幾乎是合衣而睡,從門板的縫隙間灌入的冷風,摩擦著木板、房樑、窗戶……嗚咽做響,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很快的進入了夢鄉,睡得十分安然,而這其中。卻不包括許冰諾,自從一些不好的回憶在腦海中浮現之後,她便再也平靜不下來。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在畏懼些什麼,這個屋子裡除了她,還住著四個男人,應該沒什麼好害怕的吧!她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不安的心情,卻像天邊飄來的烏雲,籠罩在心頭,怎樣也擺脫不了那片陰霾。

  黃豆般大小的火光,在冷風的挑逗下四處亂竄著,光與影,在每一次風起與風落的時候,展開新一輪的較量,房子的年代已經有些久遠,木板透著一種深沉的黑色,連僅有的幾件家具也失去了本來的顏色,只剩下歲月的洗禮和慘不忍睹的破舊,整間房子,氤氳在一種淡淡的壓抑與陰森之中,這是她第一次對這裡有了這種感覺,擺了擺頭,將挽起的髮髻放下,長長的秀髮順著肩頭耷拉下來,微微的冷風挑弄著髮絲,顯得有些飄逸,只是她的倩影投影在牆壁上,被拉得好長,隨著飄忽的火光不安分的在牆壁上亂舞著,顯得有些詭異。

  輕輕的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淡淡的霉味傳到鼻尖,皺了皺眉頭,她向下拉了拉被褥,一天的長途跋涉之後,應該會很累了吧,但是她卻沒有睡意,閉上眼,那件大紅色的、鮮艷的旗袍便會浮現在眼前,油燈一直沒有被吹滅,不知曾幾何時,黑暗對於她來說,變得十分難耐,而眼前這昏暗的燈光,映出飄忽的影子,沒能夠帶給她多少的勇氣和安全感反而令她更加感覺到不安。

  她側躺著,臉正對著那扇木門,不遠處的一張木桌上擺著一盞陳舊的油燈,燈裡的油已經沒剩多少了,她沒有加油,只希望這微弱的燈光能給自己帶來些安慰,在燈光中入睡,然後它自己慢慢熄滅。

  盯著亂竄的火光,她的眼光逐漸渙散,沒有了焦點,只覺得眼前有片黃色的光芒在舞動著,“砰、砰……”從薄弱的木門處傳來一陣響動,收回目光,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上,而當她側耳傾聽的時候,那種聲響卻不復存在了,耳邊只有隔壁房間裡傳來的微弱的鼾聲以及屋外嗚咽的風聲。

  “是風嗎?”她暗暗想到,短暫的緊張過後,周圍的寧靜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向上拉了拉被褥,她覺得有些冷,被子很久沒有曬過,所以沾染了一些霉味,但是這陣,她卻突然感覺到很冷,手腳冰涼,彷彿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拉上被子,似乎好了一些,她的思想又不知道飛向了何處。

  “砰、砰、砰……”剛剛那種奇怪的聲響再一次敲打著她的鼓膜,這一次,她聽得十分清楚,幾乎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她便猛的坐了起來,床是靠著牆放著的,和她臥室裡床的擺放位置一樣,蜷縮在牆角,她緊緊的拉上被子,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望著那扇“蠢蠢欲動”的門。

  她不知道,在門後面到底有些什麼,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彷彿有人正從門外推聳著,想要進來,薄弱的木門在外力的後前聳動下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而與此同時又伴著一種十分微弱而詭異的聲音,好像女人長長的指甲在木板上劃過的聲響,十分刺耳,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顫抖的雙肩告訴自己現在是在害怕著,恐懼著,原本許冰諾以為自己會閉上眼睛,而事實卻證明當人在面對未知的恐懼的時候卻會瞪大眼睛想要弄個明白,看個清楚。“砰、砰、砰!”門在最後三聲劇烈的響動後,終於“咯吱”一聲被打開了,緩緩的靠近牆壁然後又來回擺動了幾下。

  門外沒有人,什麼都沒有!

  “誰?誰在那裡?”她想喊,喉嚨卻好似被硬物硬住了,無法呼喊,甚至無法呼吸。

  “他們人呢?剛剛的聲音那麼大,為什麼都沒有聽到呢?是睡的太沉了嗎?還是……”隱隱的,她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太對勁,耳邊十分寧靜,除了嗚咽的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包括之前從隔壁的房間傳來的鼾聲,“他們……不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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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8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風村之夜(下)

  正當疑惑的時候,“噔!”的一聲在門腳處,似乎出現了某樣東西,屋子裡的火光十分微弱,而且飄忽不定,她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只覺得那團影子顯得有些凝重,連那個地方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

  僵硬得有如一塊石像,她蜷縮在牆角,甚至連表情也完全定格在了開門的那瞬間,在風的推動下,火光漸漸移向門腳,然後又飄向別的地方……

  火光晃過之後,門腳又陷入一片陰暗之中,門腳處,躺著一隻大紅色的高跟鞋,鮮紅得有如剛剛從喉管處割開的血液,紅得刺眼,紅得詭異,和周小美死前穿的那雙高跟鞋有些相似,卻又有所區別,鞋跟更細一些,上面還綉了一些鮮艷的花兒,只是那些花兒卻好似有生命一般,顯得有些妖艷和詭異,貪婪的吞吐著空氣。

  “嗡…”許冰諾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做響,“她……又來了嗎?”無力的靠在牆角裡,與牆壁的“親密接觸”讓她意識到,此時已經無路可退。

  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在別墅裡發生的一幕幕,清晰的在腦海裡回放起來,此時的恐懼,已經無法附加,一切的一切,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只是換了時間和地點,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絕望,她知道,下一秒,在這個門口將會出現……

  高跟鞋中的另外一隻也出現了,與此同時。在這雙高跟鞋上方四十厘米處,憑空出現了一件紅艷艷的旗袍,旗袍是懸浮在空中的,從門口湧進的風,明明很冷,很大,旗袍開岔開的很高,質地很好,料子很輕,但是它卻一點沒有受到風的影響,裙擺沒有揚起,沒有任何的飄動,就好像,這裡根本沒有風!

  旗袍看上去不是單薄的一張布,不是平面的,而是鼓鼓的。彷彿這件旗袍正套在一個看不見的女人身上,還能看到起伏的胸部,平平的小腹……

  “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天明的時候,她還是她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不曾改變,狠狠的攥緊手中的棉被,渾身的冰冷。令她拼命的想尋求溫暖,將被子拉到了脖子處,她恨不得將自己的頭也埋進去,然後……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大紅色的旗袍和高跟鞋在門口做了短暫的停留之後,緩緩的向她走去,是的,是走過去。而不是飄過去,高跟鞋一前一後的邁進著,在地上磕出清脆的聲響。隨著高跟鞋的靠近,旗袍的下擺就會動一下,彷彿有看不見的膝蓋正摩擦著裙擺,不僅如此,還能看到腰肢的扭動,以及兩邊袖子的前後擺動。

  清脆的高跟皮鞋聲,和著嗚咽的風聲逐漸與心跳聲相同,它一點點的走了過來,步伐十分優雅,也十分輕盈,只是沒有腳,沒有手,沒有頭……

  “不要……不要過來!”她想喊,她想逃,但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黑暗之中,彷彿有人點住了她的穴位,和周小美死後第二天的情形一樣,她只能被動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本軟軟的棉被,被她攥在手中,擰成一團,感覺掌心傳來澀澀的疼痛。

  旗袍不急不緩的保持著一個步調,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床前,火光忽明忽暗,旗袍上鮮艷的牡丹花也顯得“陰晴不定”,金色的絲線在黃色光芒的照射下顯得越發耀眼,只是奪目的金再配上鮮艷的紅,在這種陰鬱的房間發生碰撞之後,那種突生出來的鬼氣和恐懼,令人不敢直視。

  隱隱的,她覺得臉頰上有種毛毛、癢癢的感覺,彷彿那個看不見的女人,正揮動著那雙透明而冰涼的手,在她的臉上撫摸著,有如在擦拭一件藝術品。

  她將頭埋進了膝蓋之間,緊緊抱住雙肩,有如一隻縮在殼裡的蝸牛,拼命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安全防線。

  突然之間,那種怪異的感覺沒有了,細密的汗水佈滿了額頭,冷滲滲的汗水汗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冷透了,微微的側過臉,透過手臂與膝蓋的縫隙,她發現那件紅艷艷的旗袍已經不知所蹤。

  猛然的抬起頭,昏暗的燈光依然閃爍不定,敞開的木門無力的靠在牆上,冷冷的風灌進來,但是房間裡卻是空空的,哪裡還有什麼鮮紅的高跟鞋?哪裡還有什麼艷麗的旗袍?

  “是夢嗎?還是錯覺?”眼前的空蕩,令她產生了迷惑,額頭的汗水,心中的無力,卻讓她懷疑,這一切真的只是幻覺嗎?為什麼會如此真切呢?

  靠在牆角,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緊張的心情卻怎麼也放下來,眼睛慢慢向下望去,在那裡──床沿,一雙熟悉的高跟鞋,靜靜的躺在地上,不過鞋尖卻是對著門口的,而自己的那雙拖鞋,卻不見了,彷彿這雙高跟鞋是自己上床前脫下的一般。

  “旗袍呢?”在突然的失踪之後,那雙高跟鞋已經出現,但是那件旗袍呢?怎麼不見呢?還是她脫下鞋子上床來呢?躺在自己的身邊,緩緩鑽進暖暖的被子裡……

  一陣激靈,她猛然的抬起頭,半米高的地方,那件紅艷艷的旗袍,在自己頭上飄著,而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卻被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拉下來,一時間,彷彿在這張狹小的床上,展開了一場拔河比賽,許冰諾死死的拽住被子,但是它卻還是一點點的向下滑去,暴露在被褥之外的身體,好冷、好冰……

  睡夢之中,她冷醒過來,油燈裡的火光還微弱的閃爍著,只不過原本黃色火光現在卻變成了微微的藍色,看來燈裡的油馬上便要消耗殆盡了,猛的坐起來,驚懼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床沿處沒有高跟鞋,頭頂上,也沒有懸浮的紅色旗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原來只是一場夢!”

  拉了拉貼在後背的衣服,冷冷的汗水,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不知道是否因為汗水流失過多的關係,她覺得一陣口渴,雙腿轉向床邊,雙腳懸在半空中,她低頭尋找著床下的拖鞋。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在她低下頭去看清地面的那瞬間,卻發現地面上印有一串腳印,地面沒有鋪過水泥,只是十分平整的土地,在每個腳印的腳跟處,都有一個小洞,雖然很淺,卻比較明顯,應該是高跟皮鞋留下的痕跡。

  “她……真的來過?還是……就根本還沒走?”

  油燈裡的油在這個時候燃燒殆盡,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嗚咽的風聲,刮得更加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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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49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景象

  油燈熄滅的瞬間,四周陷入一片死灰般的黑暗之中,拼命想要維護的精神防線,在這一刻徹底瓦解,赤著腳跳下床,腳下,土地的冰冷卻遠遠不及她心中的寒冷,尖叫著向外跑去,長長的髮絲,在空洞的黑暗中飛舞著。

  “砰!”不知道撞翻了什麼,一個趔趄,她“勇敢”的擁抱了大地,塵土微揚,膝蓋和手肘處傳來生生的疼痛,地面,很冷,很硬,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像桂花的香,卻又要濃烈一些,突然其來的香味,夾雜著幾許詭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會有這種想法,覺得這香味很古老,令人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身著古裝的古代。

  下巴磕在了地上,不知道有沒有出血,頭腦卻覺得一陣暈厥,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一幅畫面:一位身著古裝的女子在一條溪邊,望著水中的魚兒,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畫面很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臉,一切的一切都氤氳在一種淡淡的暗黃色之中,有如一張發黃的相片,透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古老和陰晦,周圍的景色籠罩在一種陰沉、壓抑的氣氛之中,遠處,似乎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形成了一道特有的黑色屏障,看不見天空,卻能感覺到一種沉悶和陰冷,甚至還能感覺到細細的雨點,打在臉上,好冷,整幅畫面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那種難受的感覺,有如一塊沉重的大石,壓在胸口喘不過氣來。

  女子的嘴裡輕輕哼唱著一段古老的戲曲。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獨有的小曲,感覺很古老,很詭異,她的聲音很細,每個音符敲打在心房都會讓人有種很壓抑的感覺,周圍很靜,小溪奔騰不前,卻沒有聲響。樹枝輕輕搖曳,也沒有任何響動,而從她口中哼出的小曲,卻十分清晰,似乎被放大了很多倍,回蕩在山谷之間,聽得人莫名的驚悚。

  許冰諾快被這小曲折磨的喪失理智,狠狠的捂住耳朵。不想再受到小曲的影響,但是那歌聲卻一點都沒有減弱。彷彿這聲音不是通過聲波傳入人的耳朵裡,而是通過一種十分奇特的方式,通過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滲入每根血管,最後抵達人的心房。

  “你怎麼呢?”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男聲,詭異的小曲終於停止了,畫面也在瞬間消失無踪,睜開擒滿淚水的雙眼,一陣奪目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在瞳孔能夠適應眼前的光亮之後,她終於看到光亮之後的那個人──殷唯一。

  被許冰諾的尖叫聲驚醒的殷唯一以最快的動作趕了過來,從隨身的行囊中摸出了一支應急用的手電筒,還沒有出房門,卻聽到許冰諾的房間裡傳來“砰!”的一聲劇響,然後再沒有了任何響動,心往下一沉,擔心她出了什麼事。來不及細想,他快速的跑了過去,木門從裡面上了鎖。他喚著她的名字,房間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任何應答,在隨後趕來的左皓等人的幫助下,他們撞開了木門。

  許冰諾狼狽的趴在地下,在她腳邊不遠處,側倒著一把靠椅,在看到她擒滿淚水的雙眼時,殷唯一感到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痛了,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無助,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攬她入懷。

  都說,男人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淚,每個女人都是天使,天使的眼淚,是降臨在大地上的雨水,男人,不應該讓天使流淚,只為了,守候那片感情的晴空。

  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在別墅裡,也同樣是像今天這樣寒冷,睡夢之中被她的呼喊聲驚醒,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便見到她狼狽的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有如一隻在風雨中逆行的小鳥,被無情的雷電打落了下來,跌在地上,好痛,好無助……

  當時的她,也是同樣的眼神,同樣的惹人憐惜,很久了,很久沒有這種心靈被刺痛的感受了,自從宋珂背負著對他的濃濃愛意和思念去了另一個世界,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愛,不會再痛了吧,但是為什麼,她的眼神──無助而又倔強,會讓他想起她?可能從那一刻起,他才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只想幫助眼前這個女人,想要解救她,帶她脫離苦海,甚至……甚至想要去保護她。

  看到門內情形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掩飾不住的擔心,殷唯一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怎麼呢?發生什麼呢?”他的聲音很溫柔,而自己卻未察覺,難有的溫柔,有如冰刀劃過左皓的心湖,望著殷唯一臂彎裡顫抖的許冰諾,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想要將她拉出來的衝動。

  許冰諾還沉浸在深深的恐懼之中,她什麼都沒有回答,在殷唯一拉起她的那瞬間,在他的臂彎裡,她突然好想尋求溫暖,趴在他暖暖的胸膛裡,她啜泣起來,殷唯一懸在空中的雙手變的十分僵硬,一時間,他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

  氣氛有些尷尬。

  “都回房間繼續睡覺吧!”轉過頭,左皓沒有再看他們一眼,淡淡的對著孫俊澤他們說出這句話,他快速的走出房間,他不知道,如果不快點離開這裡,下一秒,心中的城池是否就會完全塌陷,心裡,有些痛,有點黢,有點冷……

  王博和孫俊澤都聞出了空氣裡,悲傷的味道,望了望左皓轉身離去的失落的背影,又望了望房間裡相擁的兩人,他們一聲嘆息,踏著左皓的足跡,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的愛情,是幸福,而三個人的愛情,卻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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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50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踩著活人的步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許冰諾才緩緩將濕濕的臉龐從他的胸膛挪開,環顧了四周,卻發現左皓他們已經不在了,“什麼時候走的呢?”她全然沒有覺察,殷唯一的胸前,濕了一片,留下一片很深的印記。

  許冰諾感到臉上有些發燙,還好屋子裡的光線很暗,不然被看到自己小女人一樣的神態,一定會被取笑的吧!

  在她離開他的懷抱之後,殷唯一感到懷裡一陣空虛,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看著她低下頭去,流露出少有的羞澀,一貫神情自若的殷唯一也不禁陣腳自亂。

  “妳……剛剛怎麼呢?”他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來打破眼前尷尬而有些曖昧的氣氛。

  回想起剛剛的異象,她覺得腳下一輕,重心不穩,又一次差點滑倒在地上,殷唯一一把扶住了她,懷中的柔軟,淡淡的髮香,讓他有那麼一陣心猿意馬,意識到眼前的姿勢有些曖昧,兩人都飛快的向兩邊彈開去。

  “她……她又來了!”好不容易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她終於顫聲的說出了自己剛剛的遭遇。

  “她?”望著許冰諾噤若寒蟬的樣子,殷唯一的腦海裡如霹雳般閃過一個人的名字,你是說:“她……?”

  許冰諾點了點頭,長長的髮絲耷拉在額前,遮住了臉,看不清楚……

  回憶起半個月前,在別墅裡發生的一幕幕。殷唯一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根本無法解釋,整個事情,要從搬回別墅的那天說起,許冰諾在打掃左皓臥室的時候,無意中打開了穿衣櫃的櫃門,在衣櫃裡,她發現一件鮮紅的,繡著牡丹花的老式旗袍。在旗袍的正下方,放著一雙同樣鮮艷的大紅色高跟鞋,當時她不過覺得有些詭異和奇怪,沒有太在意,之後的日子,別墅裡一直都很太平,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或者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在半個月前。許冰諾半夜驚醒,卻發現那件紅色的旗袍踩著那雙大紅色的高跟鞋。在臥室裡優雅的漫步,而且似乎來者不善,想要取她性命,危急時刻,手上的那串佛珠起了決定的作用,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她趁這個空檔,向門外跑去,並大聲呼喊。並驚醒了睡夢中的殷唯一等人,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聽完許冰諾的敍述之後,一行人一起到左皓的臥室裡去查看那件旗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那個衣櫃裡,沒有發現任何大紅色的旗袍或者高跟鞋,而且在左皓的記憶之中,張荔根本沒有穿過那麼紅艷而有古色古香的旗袍。她不太喜歡紅色,尤其是大紅,因為覺得大紅色有些俗氣。

  許冰諾無法解釋看到的一切。那種恐懼感和絕望感,是那樣的真實,而又那樣的刻骨銘心。在這之前,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會讓她聯想到那件旗袍,所以剛剛在臥室裡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是幻象,絕對不是!

  事情發生之後,殷唯一對她的臥室進行了一些“處理”,當道法的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不用特殊的法器,也能判斷出周圍有沒有鬼氣,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要說有道法的人,即使是一個普通的人,在遇鬼的時候,也會伴隨著一種感覺到寒冷和壓抑的症狀出現。

  然而,他卻感覺不到許冰諾的臥室裡有任何不乾淨的東西,即使是整個別墅,也沒感覺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疑惑之下,他動用了專用“觀測”厲鬼的法器,結果依然是沒有任何異常,但是看到許冰諾那麼蒼白無力的面孔,令他覺得事出必有因,絕對不會是幻象這麼簡單的事情,平日裡的許冰諾冷冷的,難得是她清晰的邏輯思維,和處事不驚的心態,況且,因為山石老人關係,因此她從小就或多或少的接觸了這些方面的事情,所以,這種憑空出現的幻象,出現在她身上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幻象,那麼事實的真相,要複雜的多,如果不是幻象,又為什麼在臥室裡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也感覺不到任何鬼氣呢?這中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難道……

  在他的心裡,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這個假設太過離譜,令他不敢去相信。

  “我……我該怎麼辦?她好像一路追隨到了這裡。”許冰諾完全沒注意到殷唯一心事重重的表情,眼前的景象雖然不再詭異,但是恐懼感卻絲毫沒有減弱。

  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總覺得,許冰諾在說“她”的時候,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彷彿她已經知道那個“她”是誰了,“‘她’?妳知道是誰了嗎?”

  “不!”她拼命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她被裹著旗袍裡,應該是個女鬼吧,但是我並不知道她是誰,又為什麼要害我,直覺告訴我,她對我有惡意,所以……我很害怕。”

  暗暗一聲嘆息,殷唯一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多年的抓鬼經驗和道法,現在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果,她真的踩著活人的步子,一路從別墅跟了過來,那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呢?

  無力感──只有站在無憂村的時候,他才會深刻的體會到,但是自從遇到左皓他們,自從摻和進這件事情中後,那種無力感便又一次的襲擊了他的全身,這次的“鬼村之旅”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空氣中,漂浮著一種不祥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之後,一行人便背著行囊上路了,晚上經歷過恐懼和驚嚇之後,許冰諾後半夜都沒閤眼,殷唯一放心不小,陪著她一直聊天到天亮,所以現在,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差,流露出一種掩蓋不住的倦容。

  然而山路艱險崎嶇,尤其在冬天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裡,除了早早的出發上路,否則他們根本沒有把握在天黑前趕到無憂村,而如果天黑的時候,還沒有趕到,就意味著他們將要披星戴月的趕路,而山裡的夜路,是十分可怕、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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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9-24 19:51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危險的開始

  山裡的路況,比他們想像之中的要糟糕許多,原來被人踩出來的,隱約可見的小路,這個時候卻被碎石和枯枝掩蓋了,饒是殷唯一去過無憂村多次,也要經常停下來,經過一些識別和判斷後,才繼續上路。

  山裡的風,很冷,那種寒冷,不是暖爐,或者熱水就可以趨趕的,風,似乎刮在人的心裡,冷透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寒冷,令每一次的前進都變得如此小心翼翼,誰都說不清楚,現在心裡的寒冷,到底是因為凜冽的風,還是因為發自心底的害怕和恐懼。

  一路上,再無多話,想到每前進一步,就意味著離那個詭異的村子近了一步,每個人都感覺輕鬆不起來,即使是滿目蕭瑟的冬節,大山裡的風景依然還是別有一種滋味吧,松樹似乎永遠不會為季節的改變所打擾,依然是那麼的青翠,那麼的挺拔,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有如女人的眉,連皺著眉頭的時候,也會顯得那麼的無限風情,但是,他們都清楚,現在不是旅行,沿途的風景,對於他們而言,不再有色彩,只是一種標識──標識著他們離那個村子,更近了。

  當最後一抺陽光,消失在天際,被黑暗所取代,他們終於到達了無憂村,站在山腰,俯視著這座靜謐的村莊,依山傍水,郁郁葱葱,即使是冬季,這裡的氣溫卻異常的溫暖,不似冬季,而似春天。

  除了王博和殷唯一。所有的人,都覺得這裡好美,美的應該“只應天上有,不似在人間”,那種難得的寧靜和秀美,讓人覺得整個心都似乎變得更加寬廣了,看到的東西,也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他們實在難以想像,在這個勝似世外桃源的地方,為什麼會發生那麼恐怖的事情,隱藏著那麼多的秘密和危險。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從他們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就一直沒有見到任何人在其間出沒,一彎新月。悄悄的爬上夜空,微弱的月光撒在樹梢上,屋頂上,河流裡,阡陌間……美麗的有如一張聖誕賀卡上的圖畫,只是這圖畫裡,沒有人物……

  望了望手機,時間其實還早,才6點半,即使這裡溫暖如春,但是依然擺脫不了冬的影響。所以天黑的很早,手機在這裡,顯示的信號為0,充其量只是一個會發光的手錶,許冰諾開始變得綴綴不安起來,周圍,太寂靜了,那種剛剛到來時的驚喜和興奮,早已被一種莫明的疑惑和不安所取代。

  太靜了,路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從屋子裡走出來。甚至連貓和狗的叫聲也一並被消除了,每間房子裡的燈都亮著。透過窗子,散發著淡淡的橙色光芒,若不是這些光芒,恐怕她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座無人的村莊。

  不只是她,所有的人,都覺察到了眼前的異常,心裡,有種不安的情緒,卻又說不上來,殷唯一對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只是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和村子裡的人一樣,在自己家的木屋裡,吃著清淡而又簡單的晚餐,就這麼默默的,靜靜的吃著,晚上的無憂村,絕對是一片死寂的沙漠,安靜得似乎沒有任何活物,而這安靜之中,卻又隱藏著一股令人壓抑的不安。

  他知道,再過三個小時,某個的儀式便要開始了,這麼多年了,他沒有鼓起一次勇氣去發掘這個儀式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今天,終於要大白天下了,而他,竟然有些害怕了。

  心情同樣沉重的,還有曾經來過這裡的王博,其他的三人,雖然從他們口裡聽到過這個儀式,難免會有些隱隱的不安,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興奮和激動,但是卻不如他們二人來得那麼緊張和惶恐。

  每個人似乎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這種情緒的影響,在沉默中吃完晚飯,乾硬的餅乾,令他們覺得口渴難耐,由於來的時候帶了許多乾糧和一些野外工具,除了路上必要的清水,他們沒有帶其他任何的水飲用,殷唯一說這裡是不缺水的,比那些超市裡賣的所謂的“純淨水”要來得甘甜,純淨許多。

  村子那邊的不遠處,確實有條奔騰不息的小河,水質不錯,不過離他們現在的落腳點太遠,所以,也只能“望河興嘆”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村子裡的景象依然沒有任何改變,油燈孤獨的閃爍著,見不到半個人影,3個多小時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在他們眼裡,卻成了煎熬,在松樹林裡,搭起了帳篷,山裡的晚上很冷,寒氣漸漸濃重了,鑽進帳篷裡遠遠的注視著村子,默默數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點,終於到十點了,他們像是倒數著除夕的鐘聲敲起,不!應該是比這還要來得猛烈和緊張。

  果然如王博所說的,時間一到,所有的燈全都熄滅了,彷彿事先約定好的一般,整個村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淡淡的月光,灑了下來,朦朦朧朧的,彷彿鋪上了一層紗。

  燈熄滅的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屏息凝氣,生怕稍微粗重一點的呼吸都會打破眼前這太過於寧靜的寧靜,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山村裡將要發生的一切。

  一分鐘過去了,村子裡沒有任何動靜,兩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三分鐘,四分鐘……雖然只過去了幾分鐘,但是每一秒對於他們來說,卻顯得尤其難熬。

  “奇怪,今天晚上,他們不舉行那個怪異的儀式了嗎?”王博不禁感覺到有些不解,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都在疑惑為什麼那個儀式遲遲沒有開始,而這之中,卻不包括殷唯一,他一直沉著冷靜的注視著山坳裡村莊的一切,周圍人的焦慮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終於,一個人影如鬼魅般從西邊的一間木屋裡竄了出來,緊接著,第2個,第3個……從村子裡的各個角落,都不斷的有黑影閃了出來,紛紛機械的朝著一條大路湧去,人越來越多,後來把那大路塞得滿滿的,遠遠看上去,真的有如一條奔流向西的黑色河流。

  只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寧靜中發生的,每一個人的動作,都顯得那麼的輕,甚至連腳步,都沒有一絲聲響,但是他們走路的姿勢,真的委實奇怪,左右晃動,十分機械,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也沒有左顧右盼,所有的人都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向前行走著,頭平視著望向西方,沒有任何的轉動和回頭。

  殷唯一使了個眼色,他們知道,真正的戰鬥的號角被吹響了,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激動?興奮?可能更多的是害怕。

  藉著夜色的掩護,他們踏著嶙峋的亂石,散落一地的枯枝,小心翼翼的順著山坡爬了下來,還不時有人從木屋裡湧了出來,他們已經接近那條路了,潛伏在路邊的草叢裡,靜靜等待著,不敢妄動。

  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黑影從木屋裡竄了出來,向著那條黑色的河流慢慢滙集,他們知道,現在出去還不是時候,終於,最後一道黑影加入了行進的隊伍之中,又繼續在草叢裡匍匐了兩分鐘,確定沒有人跟過來,他們才小心翼翼的尾隨在這條黑色的河流之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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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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