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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鬼實錄(轉微風論壇)作者:阿修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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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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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台北的啦!
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19 18:22
引言回覆
第十五章 借宿矓遺寺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還是其他一些原因,那本應青翠的山林此時在眼中卻呈現了一種慘綠的基調,讓人看了心裡很舒服。
拎著行李,我們已經下了車站在群山下,眼前是幾座用黃土堆砌成的茅草屋,整個村莊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全是坑坑窪窪的泥土小路。當中國的一些沿海城市正在如火如荼的發展的時候,卻總有著某些角落被遺忘在了時光的隧道裡。
“還真是城市像歐洲,農村像非洲啊!”李洋感慨的把行李放到了地上,一隻手還扶著仍然虛脫不已的阿寶。
我默默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稀稀拉拉的幾根電線杆至少讓我知道這裡還是通電的!村落裡的人因為外來人的到來而駐足盯著我們一陣猛瞧,各個黑黃色的臉上全是被凌厲的山風吹皺的皺紋。我格外注意了一下,發現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也許是因為恰逢鼕天的緣故,原本應該涼爽的山風顯得異常寒冷,刮起了山路上一地的枯黃落葉,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抬頭看了看幾乎就在頭頂上的寺廟,心裡卻不禁想著,就在這寺廟的某扇窗戶裡,有沒有一個女子正在倚窗而立,她那被山風吹動的黑發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面孔哪?
正在胡思亂想著,一個看上去是村子裡的長者已經向我們這裡走了過來,已經全部變白的頭發在山風中凌亂的飄動著。
“請問。。。”老者的聲音很沙啞,問我們:“你們是哪裡來的啊?”
“哦,這樣的!”我搶在李洋面前發話:“我們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來這裡是想進行野外寫生的!”沒有說實話是不想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警察這一詞總會讓這個曾經發生過命案的小村莊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騷動。
回頭向李洋和阿寶使了個眼色,我又轉頭笑嘻嘻的問:“老伯怎麼稱呼啊?”
“哦!我叫唐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老伯聽我們隻是些學生,原來臉上的防備神色也消失了,和藹的向我們自我介紹。
“原來是唐大爺啊!我叫林逍,這是李洋和阿寶!”我指了指身後的兩位同伴,介紹道。
“呵呵,看樣子這個小姑娘不太舒服啊,要不就先到我屋裡休息一下吧,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唐桑熱情的提出了邀請,我回頭看了看臉色依然蒼白的阿寶,也就欣然同意了。
走進唐桑的家裡我們纔發現這裡還不是一般的窮,竟然連一個電視機都沒有,整個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最值錢的大概也隻是放在屋子顯眼處的一個老式收音機了吧!因為房子是用泥巴堆砌而成的,整個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盞積滿灰塵的電燈泡用它那昏黃的燈光照耀著這個房間。
也許是看出我們的驚訝,唐桑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村太落後了,使得很多年輕人都跑到別的地方謀生去了,隻剩下我們這些老人和孩子,真是讓你們見笑了。”
“怎麼會哪!我們纔不是那些勢利小人哪!”突然不開口的阿寶輕輕的,但是語氣堅定的道。
“呵呵,小姑娘真是善良啊!”唐桑笑著給她端去了一碗水,水碗已經破舊的缺了個口子,不過水倒是清澈的很,阿寶二話沒說就接過來灌了下去。
“對了,唐大爺,請問這裡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們借宿一下嗎?”李洋看了看窄小的房間,擔憂的問。
“這個啊~~~!”唐桑為難的摸了摸頭,道:“我們這裡沒有旅店的哪!你們住宿倒真的成了個問題了啊!”
我們一聽,立刻擔憂的互相看了一眼,在來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裡會如此貧困和落後,竟然一個旅店或者招待所什麼的都沒有。難不成讓我們睡露天吧!
“根本不是問題!”就在我們傷腦筋的時候,一個粗粗的嗓音喊了過來,眼前又出現了一個老者,隻是相對於唐桑的和藹可親,這個老人卻是又黑有瘦,鼻子還有點鷹鉤,小小的眼睛裡卻射出了和他年紀不相符的銳利的目光。
“去那裡不就可以了?”鷹鉤鼻老頭朝外努了努嘴,唐桑的臉色立刻拉沉了下來,有點神色慌張的道:“唐京,你不要亂出主意!”
“怎麼,那個寺廟的確有很多廂房空著啊!正好可以讓他們住!”唐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又是不知道,這廟。。。”唐桑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話,有點尷尬的看了我們一眼,好像是在忌諱著什麼。
“好了,你不要因為人家長得丑一點就覺得人家有問題好不好?”唐京抱怨了一下,然後轉身對我們說:“年輕人,有興趣住在山上的那座寺廟裡嗎?”
“好啊好啊!”我和李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表示同意,本來來這裡就是想來調查這座寺廟的,原還在想要用什麼借口去,現在可好,能夠住在裡面對我們的調查工作也有很大的幫助哪!
“可是。。。”唐桑還是擔憂的道。
“怕什麼?”唐京瞥了一眼還想讓我們打消這個主意的唐桑,道:“怕它嗎?”
“我。。。我纔沒有哪!”唐桑的老臉立刻憋的通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
於是,我們就在向唐桑告別以後隨著唐京走上了上山的小路。
通往寺廟的山路非常難走,隻有半米不到的寬度,剛剛可以讓一個人通過。山上的天氣比山下還要寒冷,冷冷的空氣直鑽入我的每一個毛孔裡,讓我不停發抖。腳小的山路是用一些大石頭砌成的,寒冷的空氣讓石頭表面結成了細細的露水,使得我們必須萬分小心,纔不至於滑倒。
唐京走在最前面,然後是阿寶、李洋和我。山很高也很陡峭,到後來感覺幾乎是貼著山壁在往上攀爬。越往上風景倒是別有一番景致,雲霧繚繞的層層疊疊中,一座樓閣就浮在白雲中,好似昆侖裡神仙居住的地方一樣,空氣中是林木的自然清9。
可惜天的顏色卻是讓人沉悶的灰色,壓在了我們的頭上。沒有旅遊的興奮,我現在倒有種怪怪的感覺,仿佛正走入另外一個世界,一個我們沒有辦法預料的世界一樣。粗粗的喘氣聲中是沉重的腳步聲,而我從有種背後有人的感覺,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
甩了甩頭,我努力把這種怪怪的想法從我的腦子抽離出去。前面的一堆草叢裡卻突然聳動,並且傳出了沙沙的聲音。
“是誰?”我有點神經質的叫,一隻灰兔立刻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一跳一跳的隱沒在綠色裡。
“啊,小兔子哪!”女孩子看到毛茸茸的小動物總是開心的,此時的阿寶顯然已經從暈車中恢復了過來,輕快的道。
“是啊,我們這裡雖然窮,但是環境還是不錯的哪!”唐京驕傲的道。
尷尬的笑了笑,我們繼續上路,我回頭望了望身後,總覺得一副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我。再看看前面的李洋他們,倒是很自然的樣子。聳了聳肩,我想我大概是太敏感了吧。
天色漸漸黑下來,可是仿佛近在眼前的寺廟卻還沒有到達,好像我們隻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感覺。我已經開始有點累的喘起粗氣來,這就是常年不鍛煉的下場啊!而那個老伯倒是一點也沒有累的樣子,一直以輕快的步伐幫我們帶著路。
望著周圍已經黑下來的景色,我開始有點不安。因為剛纔是初上山,又是白天,不管怎麼樣眼前的景色總是新鮮的,可這一路走下來幾乎全是綠色的灌木或是高大的樹木,眼睛已經產生了視覺疲勞,仿佛所有的樹木都是一樣的,自己隻不過是在一個活動的幕景前在行走一樣。黑幽幽的樹木深處讓我不由的想起了心湖的那片樹林,一樣是樹木參天,陰森森的透著一股邪氣。也許是眼花的關繫,所有樹木都升騰著縷縷白煙,裊繞中生成一張張奇怪的臉孔,讓我不禁心生寒意。偶爾的鳥鳴或者是動物穿行在灌木中的沙沙聲使整個氣氛安靜又詭異。我突然有種奇怪的念頭,這沙沙聲說不定不止是動物造成的聲音哪!
“喲,到了啊!”唐京高興的向我們宣布,也正式結束了我們幾乎是遠足似的登山旅程。
抬頭望去,寺廟真的宏偉,讓人感到壓抑和渺小,黑色的巨影把我們都籠罩在了黑暗裡。門的上方掛著一個匾額,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加上天也已經黑了,我們隻是依稀看到了“龍遺寺”這幾個大字,而矓字的月字旁早已經班駁脫落。而這座寺廟的大門居然不是傳統的紅色,而是黑色!
唐京上前使勁敲了敲門,沉重的聲音立刻響徹整個山崖,回音更是餘音不止,到後來卻變成了人輕輕的嘆息聲。
等了一會,沒有任何人來應門。唐京尷尬的朝我們笑了笑,道:“這裡隻有一個老頭守著,所以難免動作慢一點。”
這麼大的寺廟隻有一個人嗎?我皺了皺眉,一個人住在這麼偏遠的山區裡又是如此空曠的寺廟,他難道不寂寞嗎?
剛想到這裡,門突然吱呀一聲向兩邊打開,恍惚中我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配合著古寺月夜深山,我立刻想到了一些不干淨的東西。但是定睛一看,卻原來是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長衫裡的人,因為月影的原因,我們還沒有辦法看清他的臉。
人影上前一步跨出了大門,清冷的月光立刻把他的臉照的一清二楚,同時,我也聽到了我們三人一起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這個人還真不是唐京所說的丑一點而已,甚至可以說說他丑已經是在恭維他了。那滿是傷痕的臉,黑色疤痕裡是紅色的新肉芽外翻著,鼻子已經沒有隻留下了兩個紅色的肉孔,眼睛處的傷疤更是讓他的眼睛顯得異常恐怖,眼角還有著黃色的膿水,左眼已經完全被息肉遮掉了。整張臉絕對可以參演任何一部恐怖片,連化裝都省了。再往下看,甚至連脖子上都是紅色的,燒傷後的疤痕。而他的頭上,則帶了一個帽子。
燒傷!?我立刻打了個激靈,這傷疤仔細看的確是燒傷後留下的疤痕。再注意了一下他的手,受上戴著一副手套,難道連手也燒到了嗎?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皮膚還是完好的哪?不過像他這個樣子,當時燒傷的面積一定很大,能夠存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跡哪!因為傷疤的緣故,我倒一時半會沒有看出他的年紀來。
“老根頭,你好啊!”唐京完全沒有像我們那樣被嚇到,反而很熱乎的向這個人打起了招呼。
“啊,還好啊!”老根頭的聲音仿佛是破鑼缽一樣的,低沉的讓人害怕。
“這些是來寫生的學生,我們村子你也知道,根本沒有辦法讓外人住。所以嘍,我帶他們來這裡希望能借宿在寺廟裡。”唐京解釋。
“哦,這樣啊!”老根頭用他的右眼掃視了我們一下,然後對我們說:“那進來吧!”
“你肯收留他們就好了!”唐京高興的大笑了一聲,道:“那我就不進去了,下山的路不好走啊!我想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以後下山回家。我老伴還等著我哪!”說完,他朝我們笑了笑轉身就望回走,留下了還在震驚老根頭樣貌的我們。
“進來啊!”老根頭倒也不挽留唐京,朝我們叫了一聲以後就轉身向門裡走去。互相鼓勵的看了一眼,反正都已經上山了,總不見得再走回去,再說了,村裡真的是沒有入住的地方可以提供給我們。於是,拎起行李的我們快步跟在了老根頭的後面,寺廟裡黑蒙蒙的一片,像一個黑洞吞噬著所有的光明。
剛踏進寺廟,老根頭就在我們身後踫的一聲關上了寺廟的大門。我們,已經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個迷幻而又神秘的世界。
庭院裡的樹木高大參天,看來應該有上百歲的年齡了吧!班駁的月影下晃動著無數個黑色的影子,有人尾隨在後的感覺更是強烈。我還是走在最後,留心的注意了一下,左手處是幾間矮平房,前面應該就是大雄寶殿了吧!
大殿前是一節節長長的臺階,當完全站在大殿下的時候我突然發覺,大殿的匾額居然不是通常寺廟的大雄寶殿,而是幽冥殿!這太奇怪了,這寺廟的布局為什麼會這樣?幽冥殿,又是供奉什麼神的哪?可惜大殿的門是關著的,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裡面供奉的神像。
繞過大殿,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則是剛纔在門口看見的,很宏偉的一幢樓閣。這裡的門上掛著的匾額是四個字:森羅女神!
跨過高高的門檻,矗立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約有兩人高的神像。當我看清她的臉時,我幾乎當場僵在了那裡,身體的空虛感被恐懼替換。
黑色的長發披散下有一張異常蒼白的臉。然後,左眼,不,應該說是一個紅色的血洞下正流淌著鮮紅色的血淚,在昏黃跳動的燭光下顯得異常詭異。她的手伸向前方,手指尖上也有紅色的鮮血。
也許是因為燭光跳動的原因,神像的臉仿佛在緩慢中扭曲著,臉上的血淚也仿佛正在慢慢的流淌著,木制的右眼閃著冷冷的光。手指尖上的鮮血也仿佛馬上就要滴下來一樣。整個神像變得膨脹了好幾倍,緊緊的盯著我,就在高高的遠處。。。。
左眼不適。。。。
呼吸急促。。。。
胸口有被壓迫的感覺。。。。。
寒冷的顫抖中我聽到了發自神像內部的一聲輕輕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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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20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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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洗貞––安正西
“天哪!這是什麼?”阿寶的驚叫聲傳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
“這是森羅女神像啊!”老根頭從旁邊拿了一盞紙燈籠道。
“可是,為什麼她的左眼?”李洋好奇的問。
“因為那是她在贖罪!”老根頭緩緩的道:“我們這個村子原本是月影族的領地,這個森羅女神就是她們族所崇拜的女神。”
“月影族?那是什麼?”李洋好奇寶寶的性子又露了出來,我看著李洋,眼睛的餘光卻瞥到了阿寶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神色。
“那是彝族人的一隻分支,可惜在幾十年前就被滅族了。”老根頭提著燈籠把我們引向了大殿的後面,一個樓梯蜿蜒而上。
“滅族?”我提了提眉,怎麼感覺像是武打片。
“是啊!全族人不分大小,全都死了哪!直到後來很久這個地方纔又開始有漢族人來定居。”老根頭領先踏上了木制的臺階,立刻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知道怎麼被滅族的嗎?”阿寶走在我前面,問。
“好像是因為什麼寶藏吧!”老根頭淡淡的道。
“寶藏?”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這太有意思了,古老的少數民族,神秘的寶藏,血腥的滅族,這一切都像是小說裡描寫的一樣。
談話中,老根頭已經把我們帶上了四樓,指著一排房間門道:“到了,你們就住在這裡吧!”
“哦,謝謝您了。”我們客氣的向他微微欠身,人果然不能以貌取人,雖然長相恐怖,但是待人倒是很好哪!
“房間你們自己分配好了,這裡一共有五間房子,靠樓梯的這一間是廁所。”老根頭說完就把紙燈籠向我遞了過來,道:“這裡沒有電的,每間房間裡都有蠟燭油燈什麼的。這個就先給你吧!”
“哦,好!”我馬上接過了紙燈籠,雖然心理總想著不應該對他有什麼偏見,可是當黃色的蠟燭光一跳一跳的照耀在他滿是傷疤的臉上時,心裡總有點不舒服。
老根頭轉身就下了樓梯,在幾乎沒有燈光的黑暗裡,他的速度卻十分快速,好像有夜視的功能一樣。
轉身看了看阿寶和李洋,我問:“怎麼住啊?”
“這樣吧,你住第一間我第三間,讓阿寶住中間好了。”李洋道。
“好啊!”我拎起行李就往房間走去,說:“那麼大家就快休息吧,坐了一整天的車也累了。”
“好啊,這個地方雖然窮,但是還是蠻有情調的哪!”阿寶一蹦一跳的走到房間門口,推門而入。
於是大家互道晚安以後就各自進了房間。我推開有點成舊的房門,一個約為十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就呈現在我面前,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櫥。桌子被擺放在了窗戶下面,床就靠在桌子旁。也許是因為我的房間是最旁邊的一間緣故吧,床旁還有一扇窗戶,隻不過是禁閉的。
房間內沒有電燈,隻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的銀色月光灑滿了整個空間。放下行李,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蠟燭點燃,立刻,昏黃的燭光跳動起來。
從包裡拿出那本抽像畫冊,我依在床上翻了幾下,藍色的基調在黃色的燭光下顯著奇怪的慘綠色。因為以前隻在乎畫冊上的那個網址了,倒一直沒有怎麼注意畫冊本身。今天再一翻,我忽然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像。一般來說,書頁都是兩面都會有印上東西的,可是這本畫冊卻是隻有一面印有東西,而反面卻是一片空白。這樣不是浪費紙張了嗎?真是奇怪啊!
扔下畫冊,我看了看床旁的另外一扇窗戶,起身把它推開。冷冷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面,寸草不生的懸崖峭壁上竟然懸空著一個個黑色的棺材!是的,絕對是棺材!我立刻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在懸崖上鑿了很多孔,然後把木樁打入,這些棺材就被架在了這些凸出的木樁上。這,難道就是白雲所說的懸棺嗎?彝族人特有的殉葬方法?如果這麼說的話,月影族是彝族的分支,那麼這應該是月影族人的棺材嘍!
可是,我朝下望了望,這懸崖實在是很高,而且異常陡峭,又沒有山路可以爬上來,月影族又是怎麼把棺材弔上來的哪?這真是神奇啊!
感嘆了一下中國古人的聰明纔智,我從包裡拿出了洗梳的東西開門準備去廁所。一旦關上門,走廊裡就立刻跌入黑暗的深淵。木制的地板已經有一些年頭了,所以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一陣響。周圍隻有我自己的呼吸聲,快步走到廁所以後我纔發覺自己竟然連根蠟燭都沒有帶。不過幸好從窗外射進的月光還算明亮。環視了一下廁所,大概隻有五平方米這麼大,很小,一個水鬥和一個已經發黃了的蓮蓬頭。扭開蓮蓬頭,還好,還有熱水可以用。
嘩嘩的流水聲響徹整個狹小的空間,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洗著澡,當水流滑過肌膚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走廊上有腳步聲。
“是誰?”我朝外面喊了一下,沒有人應我。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我關上蓮蓬頭仔細再傾聽了一下,外面一片寂靜。
匆忙的洗完澡,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轉身,桌上的一個白色物體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上前一步,一個白色的鬼面具正悄然無聲的躺在那裡。
怎麼回事?是誰放的?我一把拿起了面具,觸手冰涼,詭異的笑容正呈現在我面前。四下張望了一下,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我剛纔出去之前明明是鎖上門的啊!想了想,我立刻拿著面具和蠟燭衝出房門。
“李洋,阿寶,你們在嗎?”我來到阿寶門前喊。
“什麼事啊?”阿寶打開了門,好奇的問。
“你先過來一下!”我拉住阿寶剛走到李洋門口,李洋就已經開門走了出來。
“這是什麼?”李洋看著我手裡的面具,問。
“你說哪!”我把面具遞了過去,很顯然,這和我上次看到的那個男人帶的面具一模一樣。
“你在哪裡找到的。”阿寶從李洋手中搶過了面具,左看右看。
“在我書桌上,可剛纔我去洗澡前還沒有哪!”我道。
“是誰放的?”李洋問。
“我怎麼知道!”我道。
“哇,這個面具好有意思啊!”阿寶把面具往臉上比了比,興奮的道:“還以為看不見哪,原來是有眼孔的哪!”
“哦?”我和李洋互看了一眼,這個面具初看上去是根本沒有眼孔的。
“你們看!眼孔的部分其實是有很多很多細小的針孔組成的,所以初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來!”阿寶指了指眼部道。
果然,眼睛部位的確有很多小孔,這樣就會給人沒有眼孔的錯覺,可是當你把面具放到臉上的時候,又因為復眼的原理使佩帶者還是可以看見東西的。
“真是奇特啊!”李洋感慨了一下,剛想拿過來仔細瞧瞧,突然從樓梯處傳來了一陣向上的腳步聲。
屏住呼吸,我把阿寶擋在了身後,隨著腳步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色面具突然從黑暗裡緩緩升了上來。
“哇!”阿寶立刻驚恐的大叫。
“誰!”李洋馬上把手放到了腰後,那裡有一把手槍。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吧!”老根頭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面具後傳了出來。
“老根頭?”三人立刻松了口氣,可是轉眼又立刻緊張起來,他怎麼也會有這個面具?
老根頭伸手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他滿是傷疤的臉,我現在纔發現,他的臉實在比面具要來得親切很多。
“你怎麼戴這個啊?”李洋問。
“哦,我怕我的臉太丑會嚇到你們,所以想戴個東西遮一下啊!”老根頭道。
呵呵!你的臉雖然可怕,但絕對沒有面具讓人心生寒意。
“你怎麼會有這個面具啊?”阿寶問。
“哦,這個面具是這個寺廟裡的東西啊!”老根頭解釋。
“寺廟裡的東西,為什麼寺廟裡會有這個?”我問。
“這個面具是月影族的人在死者下葬的時候為死者戴上的面具啊!”老根頭回答。
“啊!?”我們獃住了,這不就是死者面具嗎?
“哦,對了,我來是要告訴你們明天早上七點會有早飯。你們可以下來喫。”老根頭說完,又把面具戴好轉身下了樓。
良久,我們愣愣的看著手上的面具,死者面具,真是不吉利啊!氣氛有點沉悶,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看,這個面具好像不是老根頭放的哪!”阿寶打破了沉默。
“也肯定不是我們三個放的。”李洋補充。
“那是誰?”我問他們,又像在自問。
“不知道。”阿寶和李洋難得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裡不僅有我們三個和老根頭哦!”我環視了一下走廊,總覺得在某一個角落裡正躲藏著什麼人。
“你不要嚇我好不好?”阿寶抱怨。
“誰叫你跟來的啊!”李洋又開始找阿寶的茬。
“好了,好了。”我立刻在他們兩個準備開吵之前開口:“現在很晚了,大家還是早點睡吧,如果要洗澡什麼的話最好小心一點,還有,別忘了鎖門!”
“知道了。”李洋和阿寶點了點頭,各自又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把門從裡面反鎖住。把面具扔到桌子上,我一頭躺回了床上。從靠床的窗外望出去,黑色的棺材仿佛是一個個懸浮著的生物一樣在月光下扭曲著。再望向那個死者面具,我的眼前閃過了老根頭那滿臉的燒傷傷疤。又是燒傷,難道他和安家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有關嗎?可是資料上不是明明說那場大火裡的人都死了嗎?難道還有幸存者?就算他是,那麼他又會是誰?難道。。。。是那個失蹤的徐力?可是這又不對了,如果他就是徐力,那麼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又是誰?從身影上來看,老根頭和戴面具的男人肯定不是同一個人!而且李洋一直認定他就是那個畫展上的神秘男子,那個男子雖然年紀不輕,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徐力的年齡!
戴面具的男人,徐力,老根頭,這三個男人肯定是有聯繫的!還有洗貞,這個女人,又究竟是誰哪?洗貞,洗貞。。。。。這個名字好奇怪。
慢著!我突然從床上挺了起來,安正西––––西正––––洗貞?洗貞就是安正西?如果這樣的話她會在收到畫以後突然離開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是,照理來說她要比我們要早買火車票趕回**省,為什麼村裡的人沒有提起過已經有外人來這裡哪?
面具!我把面具從新握在了手心裡,會不會是洗貞放的哪?那麼,洗貞也住在這裡了嗎?老根頭為什麼不說哪?
想著想著,一天的暈車和疲勞讓我漸漸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神智也開始有點模糊起來,握在手上的面具也被掉落到了床下。迷糊中,我好像看見窗外的一個黑色懸棺上,正漂浮著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黑發好長,在山風的吹拂下遮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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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20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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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清早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房間裡充滿了山林的清9,陽光明亮而又溫暖。看了看手表,是六點半。起身洗梳完畢下到了兩樓,發現阿寶已經站在了那裡。
“阿寶,早啊!”我扭動了一下脖子,打著招呼。
“早啊林逍!剛纔老根頭說再等一下就可以喫飯了。”阿寶指了指兩樓的一間房間,道。
“哦,好啊!”說話間,我和阿寶已經走了進去,這是一間類似於僧人用飯的齋堂,雖然簡單,倒也干淨。老根頭正從廚房端出了一鍋稀飯。
“謝謝了!”阿寶愉快的接過一碗稀飯就喫開了。
“對了老伯。”我笑了笑,問:“這裡就隻有我們三個來借宿嗎?”
“是啊!”老根頭頭也沒抬,道。
“哦,是嗎?”我留心看了看老根頭,滿是傷疤的臉上毫無表情,我實在很難判斷他是在說實話還是在撒謊。
“還有一個怎麼不下來?”老根頭看隻有我和阿寶兩個,問。
“哦,他啊!不到八點是起不來的。”我很了解李洋,一定還在賴床哪!拿了兩個饅頭,我道:“我等會會幫他送過去的。”
“哦,好!”老根頭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喫飯。
看了看阿寶,這小妮子正喫的不亦樂乎,於是,這頓早飯便在阿寶呼嚕呼嚕的喝粥聲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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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20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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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爭吵出來的線索
當我們走進李洋的房間時,他正剛剛套上他的外套,臉上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把饅頭飛給他,我道:“我想我知道是誰把面具放在我桌子上了。”
“哦,是誰?”李洋問。
“洗貞!”我道。
“她?”李洋皺了皺眉,道:“為什麼?”
“很簡單。”我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就把昨晚的想法告訴了他們,雖然隻是猜測,但十有八九不會錯了。
李洋歪著頭想了一會,道:“很有可能。可是她現在在那裡哪?也在這裡嗎?”
“可老根頭說隻有我們三人來借宿啊!”阿寶插嘴道。
“所以,要麼是老根頭在撒謊,要麼就是洗貞另藏他處。”我道。
“要看老根頭是不是在撒謊這很簡單。”李洋看了我們一眼,不緊不慢的道:“我們可以一間一間的搜。”
“我反對!”阿寶第一個就投了反對票,氣鼓鼓的道:“你們怎麼可以懷疑老根頭,他長的雖然難看,但心眼很好啊!又給我們住的地方又給我們飯喫!”
“小姐,我們又沒說他壞,隻是搜一搜而已啊!萬一找到什麼哪?”李洋瞥了一眼阿寶,道。
“可是。。。。”
“阿寶,”我打斷了阿寶的話,道:“老根頭是好人,這我們都知道。可是說不定有壞人自己躲進來了哪?這個寺廟這麼大,老根頭又隻有一個人。”
“這。。。”阿寶顯然是被我說動了。
於是我趁熱打鐵,道:“所以我們要把壞人找出來啊!”
“好吧好吧!”阿寶撅著嘴,總算同意了李洋的意見。於是在李洋迅速的洗梳解決他的早飯以後,我們三個人開始進行了搜索工作。
因為老根頭隻有一個人,而且我們發現每間房子居然都沒有鎖住,於是搜查工作倒沒有多大困難,就算被老根頭逮到,我們也準備以參觀寺廟來搪塞過去。
這個寺廟以前大概是月影族人建造的,當時恐怕僧人不少,可是現在卻異常蕭條,空蕩的樓閣裡沒有人氣。隻有我們三人忙碌的身影,每間房間都差不多,相同的家具,連擺放位置都一模一樣。當三個人把整幢樓上上下下都跑遍以後,依然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要不要去那個幽冥殿看看?”李洋坐在樓梯上一邊喘氣一邊問。
“可門鎖著啊!”阿寶用手拼命的扇著已經紅肜肜的小臉。
“還是先去看看吧!”我拉了拉領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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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大殿的大門還是禁閉著的,我使勁推了一下,大門紋絲不動。
“你們想干什麼?”老根頭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回頭,一張白色的面具正冷冷的注視著我們。雖然知道那是老根頭,可是三個人還是不由自主的靠攏了一點。
“哦,我們想參觀一下這個幽冥殿。”李洋賠笑道。
“不能開的。”老根頭冷冷的道:“隨便開的話幽冥殿裡的鬼魂就會溜出來喫人的。”
呵呵!我的臉部抽筋中,真是有夠奇怪,不能開門的大殿,用來干什麼哪?
“不過,”老根頭的話好像又有了轉機,道:“再過三天就可以開門。”
“為什麼啊?”阿寶問。
“因為幽冥殿的大門隻有在每月初七纔可以開,再過三天就是這個月的初七了,到時候你們自然可以參觀。”老根頭把話一說完,也沒有讓我們有開口發問的機會,就轉身走開了。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們三個人彼此聳了聳肩,這地方的奇怪規矩可真多啊!
沒有一點收獲的三個人回到了我的房間,我打開衣櫥剛把外套弔起來,阿寶和李洋的爭吵就突然爆發了。
“我就說吧,老根頭不會騙我們的,可偏有些人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麼小人啊,你知道有些人是披著羊皮的狼嗎?”
“知道啊!眼前不就有一匹!”
“哈!我是狼的話你也隻不過是隻天真愚昧的小羊羔而已。”
“誰笨了啊?你纔豬腦袋哪!”
“哈,你難道不知道豬其實比狗還要聰明嗎?小蠢羊!”
“你!混蛋!”
“嗨,你不要亂罵人好不好?”
“罵你怎麼了?我就罵,我還要。。。”阿寶大概是被李洋逼急了,竟然一把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像李洋砸去。
“不要吵了!”我忙一步走到阿寶和李洋當中,我可不想案子的線索還沒有找到,自己人倒先開始起內訌。可惜,枕頭是不張眼睛的,直直的向我這裡飛了過來。
於是,我閃!
可是。。。。身體竟然一個重心不穩,毫無懸念的向還開著櫥門的衣櫥摔了過去。
踫!頭撞櫥壁的聲音。
哎呀!這是我的呼痛聲!
“林逍!”阿寶連忙一臉歉意的把頭湊進了衣櫥,賠罪道:“我不是想砸你的。”
“先把我拉起來啊!”我此時已經完全跌坐在了衣櫥裡,剛弔起的外套正蓋在我的頭上。李洋立刻伸出手把我往外一拉。剛站定,李洋卻突然一把把我推開,自己鑽到了衣櫥裡。
“你干嘛?”我一邊摸著撞疼的後腦勺一邊問李洋。
李洋無奈的回頭衝我們嘆了口氣,一臉的你是笨蛋的表情,然後用手敲了敲衣櫥的內裡,踫踫的聲音立刻讓我恍然大悟,這裡面根本就是中空的啊!
“怎麼會中空的啊!後面不是牆嗎?”阿寶問。
“可你也別忘了,整幢樓閣是貼著山壁建立的,這後面其實應該是山壁纔對。”李洋從衣櫥裡爬了出來,用力推了推衣櫥,沒有任何反應。
“說不定機關在裡面。”我重新鑽進了衣櫥,四下摸索起來,很快,我就發現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使勁按下去以後。悄無生息的,衣櫥竟然整個往右挪動起來。
衣櫥慢慢的打開,從黑漆漆的洞穴裡立刻吹來一陣刺骨的寒風。一條往下延伸的樓梯出現在我們眼前。真是設計奇妙,也許是用了什麼力學的原理,所以暗門打開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更玄妙的是這個密道的設計,竟然和整個樓閣混雜在了一起。不過這樣的話我真的很佩服古人的建築工藝了,竟然可以在如此懸崖上建廟造密道。
從包裡拿了一個手電筒,我們三人我在前,阿寶中間,李洋斷後的走下了階梯。燈光下我們發覺階梯上已經積了許多灰塵,可是正因如此倒是留下了兩排很清晰的腳印。一排向上,一排向下,估計是一個人走上來再走下去後留下的印記。
我用手電筒再照了照牆壁,很光滑,做工很精細,仿佛是被很小心的雕琢過一樣。當階梯走到底的時候,一扇石門擋住了我們前進的路線,石門上雕刻著一張笑臉,和死者面具上一模一樣的笑臉。有點冷颼颼的縮了縮脖子,我回頭望了望另外兩個同伴,然後再伸手推了一下石門,沒有動靜。
“旁邊有什麼機關嗎?”李洋問。
“讓我看看。”我仔細注意了一下門的四周,什麼也沒有。
“你看,這個面具有右眼珠唉!”阿寶突然指著石門上的面具浮雕叫道。
唉!真的有哪!這個面具的眼睛雖然也是空洞的一片,但是仔細看右眼眼眶裡還是有一個稍微凸起的眼珠在的。伸手摸了一下,發覺眼珠竟然是可以活動的,一陣欣喜中,我按下了眼珠。
還是悄無聲息,石門在我們的期待中打開了,眼前呈現的是一個十幾平方米的石室。我們一臉喫驚的看著同樣喫驚的望著我們的洗貞,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洗貞突然有點無奈的朝我們笑了笑,說:“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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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四人圍坐在一張石桌前以後,我仍然有種做夢的感覺,阿寶和李洋的這次爭吵實在是太有意外效用了。
“你們想抓我回去嗎?我可沒有殺那三個人哦!”洗貞已經從剛纔的驚訝和驚慌中恢復過來,神情鎮定的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沒有抓她的打算,倒是好奇她怎麼會在這裡。
“從那裡進來的啊!”洗貞指了指另外一扇門,道:“那扇門通向這座山的另一面。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密室,是以前我小時候在寺廟裡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你倒很坦白啊!”李洋嘲笑她。
洗貞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因為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我們可是要來查殺害那三個人的兇手的,你的目的哪?”阿寶問。
“是嗎?我也是來找兇手的,隻不過不是殺害那三個人的兇手,而是。。。”洗貞頓了頓,道:“找當年殺害我兄長和大嫂的兇手的。”
“果然,你就是安正西吧!”我看了看她,問。
“你們知道的不少嘛!”洗貞含笑掃了我們一眼。
“你怎麼會在這麼多年以後纔來找兇手,你認為兇手會等這麼多年讓你來抓嗎?”我好奇的問,如果說是要找出真兇的話,為什麼要拖到這麼晚。
洗貞,不,現在應該說是安正西看了我們一眼之後,徐徐的開口:“三十年前的那個晚上,我本來是在村口等徐力的,那晚我們說好了要一起私奔的。因為我兄長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我實在忍不住就去徐力家找他,卻發現他根本不在家,而且衣服什麼的也已經沒有了。我想他可能已經去找我了,於是又回到村口,但是還是沒有他的身影。我本來想回家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經留下了離家信,這個時候大概兄長們也應該看到了吧,就怎麼也沒有勇氣回去了。再一想到徐力曾經再三囑咐我一定要當晚就逃走,於是我想大概徐力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便自己一人連夜先跑到了省城裡。可就在第二天,就傳來了我們家發生大火,警察又認定我和徐力是嫌疑犯要通緝我們的通告。我很害怕,當時我真的以為是徐力干的,因為他曾經說過要殺了我兄長的話。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情人,我真的沒有辦法,隻好輾轉反撤的逃到了和徐力本來商量好的逃亡的地點**市,希望能在那裡等他。”
“你等到了嗎?”我問。
安正西咬了咬嘴唇,幾乎是哽咽的道:“沒有!沒有!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雖然我這三十年來一直都在試圖找尋著他。可是等了好多年,都沒有等到。七年以後,我心也死了,就接受了朱振華的求婚。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因為殺了我兄長們所以沒臉見我,直到我遇到一個人。”
“是徐力嗎?”阿寶突然插口問,一臉的殷切顯然是希望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
“不是!”安正西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道:“我無意中發現原來我丈夫朱振華竟然暗地裡還做著把文物倒賣到日本的生意,而提供文物的人就是安軼。”
“安軼?”我皺了皺眉,這又是誰。
“他自稱是我弟弟安正北的私生子。”安正西回答。
“是不是這個人?”李洋突然從懷裡拿出了那張犯罪拼圖,問。
“是的,你們怎麼會。。。”安正西疑惑的望著我們。
“我曾經見過他,”我解釋:“他讓我參觀了一場由安冉繪畫的抽像畫展。”
“安冉?”安正西把她的兩條秀眉擰到了一塊,說:“他是我大哥安正東的孩子啊!”
“那麼就是說,安冉和安軼是表兄弟關繫嘍!”李洋點了點頭,道:“他們兩個都在做盜墓的事情嗎?還有安軼跟你說了些什麼以後你纔會回來的哪?”
“安冉做不做我不清楚,但是安軼肯定是安家盜墓集團的首領。至於安軼跟我說了些什麼,”安正西吸了口氣,道:“他說殺害我兄弟和大嫂的並不是徐力。”
“聽你的保姆說你來之前曾經收到一副畫是嗎?”我想起了那副畫,於是問她。
“對!一副曾經是徐力在三十幾年畫過的畫,畫的就是矓遺寺的一個女子。”安正西回答:“這畫當時隻有我和徐力兩個人看過。”
是嗎?我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李洋,這麼說來畫展上的神秘男子的身份是確定了,安軼,安正北的私生子。那麼,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哪?是安軼嗎?還是徐力?如果是他,為什麼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找過安正西?還有,如果說安正西所說的那幅畫和我們在爛尾樓隔牆裡找到的那幅是同樣的話,又是誰畫的並且藏進隔牆裡的哪?照工程承包商的供詞來說應該是安冉,可是不是說隻有她和徐力兩個人見過嗎?難道,那個隔牆裡的尸骨就是徐力,而那幅畫是徐力的?
沉浸在各自思緒裡的我們都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完全沒有發覺正有一雙眼睛透過石牆的某一個角落正緊緊的盯著我們。
良久,當我剛想再問一下安正西的那一剎那,從遠方,似乎是從寺廟裡,傳來了一陣淒慘而又絕望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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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歸來
騰的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淒厲的叫聲仿佛就在我耳邊回響,皺了皺眉,我環視著其他人,他們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你干嘛?”李洋問。
“你們沒有聽到嗎?”我指了指門,道:“我好像聽見慘叫聲了。”
“沒有啊!”阿寶搖了搖頭,轉頭問安正西:“你聽到了嗎?”
“沒有!”安正西和李洋同時搖了搖頭。
此時慘叫聲已經消失了,可是那叫聲裡的絕望和恐懼卻仍然盤旋在我的心頭,久久不去。想了想,我對他們道:“我們還是上去看看吧,安正西,我想你也不用再藏在這裡了吧?”
“好吧!”安正西無奈的聳了聳肩,反正自己的藏身之處已經暴露了,再躲在這裡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正大光明的上去哪!
說完,大家便從原來下來的地方回到了我的房間。剛跨出衣櫥,我突然回頭問安正西:“你放一個死者面具在我桌上干什麼啊?”
“死者面具?”安正西卻露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道“我沒有放過啊?”
“什麼?”我立刻停住了腳步,問:“可是樓梯上明明有你上下來回的腳印啊!”
“我是上來過啊!”安正西解釋:“可就在我要從衣櫥裡出來的時候就聽見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我怕被發現,所以又回密室了。”
奇怪?那誰放的哪?安正西已經向我們坦白很多事情了,實在沒有理由隱瞞放死者面具的事情,她應該沒有在撒謊。看了看同樣一臉疑惑的李洋,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個寺廟不簡單。
沒有再繼續討論死者面具的事情我們匆忙的下到兩樓,在那裡的第一個房間裡住著老根頭。我實在很擔心剛纔的那聲慘叫會是他發出來的。
“老根頭,老根頭!”我使勁拍了拍房門,約莫過了蠻長一段時間以後,房門總算徐徐的打開了,白色的死者面具在燭光的襯托下透著詭異的妖氣,明晃晃的一片。
從死者面具下傳出了低沉的聲音,問:“什麼事?”
“哦!”我有點發愣的眨了眨眼睛,雖然明明知道面具下就是老根頭丑陋的臉,但仍然覺得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反正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又一時之間無從說起。
“哦,是這樣的。”李洋見我沒有發話,就指了指安正西,道:“這是我們剛纔遇到的朋友,安正西,您能讓她也住在這裡嗎?”
“可以。”老根頭居然也沒有問安正西的來歷或者是我們在哪裡遇到她就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那明天我們可能還有兩個朋友要來借宿,可以嗎?”李洋替明天就會回來和我們彙合的方蕾和李海問。
“可以。”老根頭顯得略微不耐煩的回答,然後連招呼也沒有打就把房門踫的一聲關上了,讓我們搞的一鼻子灰。
悻悻的上樓,安正西決定住在最靠近廁所的那間房間以後就準備告辭,卻被李洋硬是留了下來。
“我們還有事情要問哪!”李洋站在我房間的門口,道。
“我可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安正西有點生氣的道。
“我想有些你還是沒說吧,比如你們安家應該是盜墓世家這件事情。”我也湊了上去,決定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是盜墓世家沒錯,可是因為我是女的,所以我父親生前根本就沒有跟我多說過盜墓的事情。”安正西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好吧!”李洋妥協的讓了步,問:“那我現在隻想知道兩件事情,一件就是你們家到底有那些人?第二件就是請你把關於這個村子和寺廟的事情告訴我們。”
安正西看了看我們,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說的話我們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挺了挺身體,道:“我們家一共有四個孩子,我大哥安正東、二哥安正南、和我四弟安正北。其中隻有我大哥安正東在大火之前已經結婚生子,妻子是穆婉容,兒子就是安冉。至於安軼,他自稱是我四弟安正北的私生子,而且現在已經完全操控了整個安家盜墓集團。至於這個村子嘛,我知道的其實並不比你們多多少。因為其實我們家是在我十歲那年纔搬到這裡來的,至於為什麼要搬到這麼偏僻的小村落你們現在大概隻能問已經在地下相聚的我父親和兄弟們了。”
“可不管怎麼樣你總應該聽說過月影族吧!”我問。
“這個自然知道,彝族的一個分支,早在九十多年前就被滅族了。據說好像是山賊做的,但是有一次我無意中聽我哥哥們談起,好像是當時的軍閥做的哪!”安正西回答。
“軍閥?他們為什麼要滅掉月影族?”阿寶好奇的問。
“因為寶藏吧!人總是很貪婪的哪!”安正西有點自嘲的笑了笑,道:“月影族的殉葬方法中還有一個習俗,就是會陪葬大量的黃金珠寶。”
“這麼說來,就是月影族死者的寶藏嘍?”我下意識的瞥了瞥床邊的窗戶,黑色的懸棺中難道真的會有金子的存在嗎?
“至於這個寺廟嘛,好像也是月影族人的朝拜聖地,其中供奉的森羅女神就是他們崇拜的偶像。”安正西也望了望床邊的窗戶,道。
“對了,老根頭曾經說那個森羅女神挖下她的左眼是在贖罪,她有什麼罪嗎?”我問,眼前卻浮現出了女神失去左眼的臉和手指上的滴滴血跡。
“她在贖愛的罪,愛上不該愛的人的罪!”安正西嘆了口氣,道:“在月影族的傳說裡森羅是月影族的公主,她愛上了一個外族男人,可惜那個外族男人隻是窺視族中寶藏而已,他在利用完森羅的感情之後就無情的拋棄了她,後來甚至帶著一幫匪徒前來搶奪寶藏。森羅作為族中的公主毅然和這個男人決裂,並且帶領族人奮起反抗,終於把他們都趕走了,還親手殺了那個卑鄙的男人。可惜,森羅在親手殺了她的愛人之後心痛欲絕,又無臉面對族裡的人,悲憤和傷痛讓森羅感到沒有辦法再苟活人世,於是就在她的族人面前自剜左眼,以示自己的有眼無珠後就跳崖死了。後來她族人為了紀念這個剛烈的公主就奉她為森羅女神。而且還衍生出一個規矩,就是凡是不貞的女子隻有自剜左眼纔能得到族人的寬恕。”
自剜左眼是不貞女子纔會受到的懲罰?可是那三名死者明明就是男性啊,兇手不可能把性別搞錯的!那麼,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哪?懲罰不忠的男性?不對,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我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剛纔的想法。
“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晚安了各位。”安正西優雅的朝我們欠了欠身以後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李洋叫住了她,問:“那個安軼,後來你和他有聯繫嗎?”
“可惜,沒有了。我現在也在找他哪!”安正西搖了搖頭,推門離開了。
房中隻剩下了我、李洋和阿寶大眼瞪小眼的傻站著,良久,李洋纔無奈的道:“現在我的腦子一團亂,這樣吧,我們還是等明天李海他們回來再仔細研究吧!現在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睡吧!”
“好啊好啊!”一聽到終於可以睡覺了忙碌了一天的阿寶就立刻兩眼放光,就差沒有當場呼萬歲了。
有點好笑的看著孩子一般的阿寶,我點了點頭,這天大家的確都累了,還是等李海他們回來再說吧!明天,我就能見到好久不見的方蕾了,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暖了一下,好久沒有看見她的笑顏嗅到她發上的清9了,不知道她還好嗎?
當李洋和阿寶回自己的房間以後我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了,腦子裡全是方蕾的身影,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連用來思念的時間都顯得微少。現在仔細一想,相思的感覺真的如潮水一般湧來。
坐起身,我推開了床邊的窗戶,今晚的月光有點陰暗的灰沉,讓黑色的懸棺在山崖上更加朦矓起來,有點漂浮的移動著。微微的睡意襲來,我眨了眨眼睛,左眼的不適感幾乎和白衣女子一起出現。我使勁掙扎了一下,好想仔細看看那個懸浮在懸棺上的女子。可惜大腦卻在這個時候下了道睡眠的指令,讓我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開始昏昏欲睡,酸痛的感覺讓全身無力。。。。
昏暗中我發現自己正走在那條密道裡,可是又好像不是,周圍的景像在熟悉中透著一股陌生的感覺,腳步不禁加快,密道裡沒有窗戶,可是卻有著奇怪的微弱光線。向下延伸的階梯突然筆直的往前延伸,我透不過氣來,眼前漸漸出現那扇石門,死者面具的浮雕此刻竟然微微扭曲,猙獰地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
按動眼珠,石門悄無生息的打開了。房間裡正站著四個人影,當我走進房間的那一剎那都齊齊的回過頭來,那是張裕強、胡瑞、江濤以及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婦,每個人的左眼處都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肉洞,鮮紅色的血淚在青黑色的臉上恐怖的刺眼。
“我們都是獻給森羅女神的供品。”四人低沉陰冷的聲音在密室裡回蕩著,我張了張嘴,聲音卻被剝離了我的軀殼。四人緩緩的吐出了已經發黑的舌頭,一個紅白相間的眼珠正在舌間處冷冷的看著我。
這一定是做夢!我自我安慰,身體向後挪了挪,卻突然踫到了一個軟軟的軀體,還來不及回頭,一隻雪白細嫩的小手就從我身後伸了過來,輕輕的按住了我的左眼。
“這是懲罰你對我的不忠!”印雪在我耳邊低語,按住左眼的手指尖突然爆長出尖利的紅色指甲。一瞬間,我的左眼隻看到血紅的指甲尖,然後,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已經剜進腦子裡的感覺。再睜開眼,我隻看到滿室的陽光和站在窗欄上的一隻不知名的小鳥。
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印雪的話讓我猶如跌入了冰窖般的寒冷。我是個不忠誠的男人嗎?用手搪住刺眼的陽光,我的身體卻沒有在陽光下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林逍,你起來了嗎?”門外突然傳來了李洋的聲音:“我們要去接李海和方蕾了。”
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經早上八點多了,這下早飯一定沒有了吧!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我衝門外的李洋喊道:“我馬上就來。”
走到衣櫥前,我猶豫的看了看櫥裡,要不要下那個密道看看?算了,那隻是夢而已。那個少婦是誰?印雪為什麼會說那句話?思索中我已經穿上了外套,打開門,李洋正一臉不耐煩的等在了那裡,一見我就說:“你今天起晚了哦!”說著,就衝我拋來一團東西。
接住,原來是兩個饅頭。感謝的看了李洋一眼,我道:“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吧!你再等我一下,我洗漱完馬上就好。”
“快點!”李洋在我背後叫了一下,我揮了揮手,快步向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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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著村前唯一的一條小路盡頭,我正急切的盼望著李海和方蕾的到來。終於,在我的殷切盼望和阿寶已經開始不耐煩的原地跳躍中,一輛甚至比我們上次還要爛的車子出現在了我們眼前,正搖搖晃晃的向我們駛來。
車子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而第一個跳下車的並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方蕾,而是。。。。白雲!
“白雲?”我的嘴都快歪了,她不是還在公干嗎?
“別急,你等的人在後面。”白雲朝身後努了努嘴,方蕾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一件短短的皮夾克襯出了她修長的雙腿和圓翹的臀部,隨意的在腦後扎了辮子使得她小巧的耳朵和精致的頸部都暴露在了空氣裡。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可我卻在她的眼裡讀到了想念。默默的接過她受上的行李,我隻是輕輕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溫潤的皮膚觸感讓我渾身都為之一震。
“早啊,林逍!”李海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來,而他的眼睛卻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洋。
“早啊!”我笑著拍了拍李海的肩膀打著招呼。
“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啊?”李洋好奇的看著同行而來的三人,問。
“在汽車站上認識的啊!白雲把我當作是你了。”李海解釋。
“哦,原來如此啊!”我笑著看了看白雲,對方立刻拋給我一個曖昧的笑容。
“好了,我們先去住宿的地方吧!”李洋雖然嘴上還沒有和李海說一句話,但是手上已經從李海那拿過了一包行李。
一行人前前後後的走著山路,我和方蕾走在了最後面,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卻又感覺很平和安詳,彼此隻用眼神交流著對對方的思念和愛慕。陽光下,我們一行六人心情愉快的攀爬著山路,我望著眼前的好友和身旁的愛人,前所未有的滿足讓我心情愉悅。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美國的電視劇《六人行》,也許,我們也可以那樣讓友情成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哪!
可惜,電視畢竟是虛幻的,當終於等到離開這個村子的那一天時,這六人行卻變成了徒留悲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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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打開幽冥殿的大門
從窗外望去,天上的烏雲像瓦片一樣層層疊疊的向下壓了下來,仿佛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空氣中突然多了潮濕的山林味道,剛剛還是不錯的天氣片刻間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冷厲的空氣刺到皮膚上,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從天際邊傳來的隱隱雷聲讓整個綠色的山林都變成了灰綠色。
轉頭望向眾人,李海和方蕾的臉色都異常沉重,尤其是在聽完所有案情有關的分析以後。空氣裡彌漫著沉悶的味道。
“林逍,你的左眼還疼嗎?”方蕾關切的走過來看了看我的左眼,問。
“啊,已經不疼了,除了有時候有點難過以外。”我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雖然已經不再紅不再疼痛,可是內心還是很在意的哪!
“我想這個網站和畫冊有古怪。”李海翻了一下我帶來的畫冊,道:“我聽說以前曾有一種很奇怪的法術,就是可以通過一副畫來迷惑人的思維,使之產生一些奇怪的幻覺。”
“我也聽說過,不過這好像已經失傳很久了啊!”方蕾道。
“好了,這個先放一放。”我道:“你們有打聽出來關於我們林家的靈魂提煉術的事情了嗎?”
“我有問過我師父,不過師父說他也不是很清楚。”李海開口道:“好像是很早以前曾經有一個世代侍奉上古神的少數民族曾經會用過。”
“不錯,我師傅也這麼說的哪!”方蕾忙道:“這個少數民族好像一共有四個分支,一個善於使靈魂提煉術,一個精通醫術,一個則是對藝術品有很獨到的見解。至於最後一個嘛。。。我師父說其實就是現在的古墓派了。”
“什麼?田娘?”我有點驚訝,難道她總是想讓我做她的徒弟是因為我真的和她有什麼關繫嗎?還是說我真的也是屬於那個早已消失的少數民族?
“那你們的意思是林逍其實就是那個善於使靈魂提煉術的民族的後裔嘍?”白雲問。
“這個不能肯定,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林家的先人肯定和這個民族有什麼關聯。”李海回答。
“真是對不起。”方蕾一臉歉意的衝我道:“我什麼也沒有幫你問到。”
“傻瓜!”我笑著抓住了方蕾的手,道:“這和你有什麼關繫?問不到就算了,反正我現在很好啊,是不是什麼上古少數民族的後裔已經對我沒有什麼關繫了。”
“林逍!”方蕾輕輕的喚了我一聲,我伸手一使力,立刻,一個無比柔軟的嬌軀就投進了我的懷抱,讓我一陣心猿意馬的衝動。
“喂喂!你們注意一下我們好不好?”李洋有點苦笑不得的聲音傳了過來。而我隻是摟了摟想要脫身的方蕾,完全沒有理這個家伙的打算。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走吧,給他們一會獨處的時間好了。”還是李海比較善解人意思。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我卻看見阿寶正難得安靜的靠在窗邊沉思著,仿佛有什麼心事。
“阿寶,走了啊!”李洋推了推還在發愣的阿寶,拉著她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隻剩下了我和方蕾,緊緊的把佳人摟在懷裡,溫熱而又充滿女性9氣的軀體讓我這些天來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了下來。這樣溫度的軀體纔是有生命的,纔是真實的哪!閉上眼睛,我們享受著這難得的安詳。窗外已經狂風大作的山間飄來一絲寒冷的空氣,從灰沉沉的天空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了雨水。
低頭看向在我懷中的方蕾,長長的睫毛正輕微的顫動著,嬌艷欲滴的紅唇即使沒有任何唇膏的修飾,仍然晶瑩水潤,讓我不禁想要嘗嘗它的美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把頭湊向了方蕾的紅唇。。。
雙唇接觸的那一瞬間,天地仿佛沒有了絲毫的聲音,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回蕩在耳邊,仿佛有電流通過了自己的身體,直達靈魂的深處,每一個細胞都為之愉悅不已。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恆。用自己的舌頭叩開方蕾嬌羞不已的唇,我極力想要用舌頭抓到她的9舌。可惜這位女道士接吻的功夫實在太差,推推搡搡中纔讓我觸到了她的9舌。幾乎是全身的顫抖,方蕾的整個身體都無力的掛到了我的身上。
摟著她細腰的雙手已經開始不老實的向方蕾的胸前遊走,當我的雙手終於攀上那柔軟而又高聳的雙峰時,突然,一道無比明亮的閃電劃過天空,仿佛要撕裂這沉悶的灰黑色天空一樣,照的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動中閃著奇怪的光暈。
眼睛還沒有從剛纔的閃電中恢復過來,我無意識的望向窗外的黑色懸棺,上面,正有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漂浮著,長長的烏黑秀發在狂風暴雨中像個八爪魚一樣的張牙舞爪著,血紅色的凸出眼球在黑發下第一次這麼刺眼。
全身如跌入冰窖一般的寒冷,澆熄了我纔升騰起來的欲火。天色黑蒙蒙的一片,整個房間頓時跌入了陰暗的黑影裡。山外的樹林在風中傳來了許些嗚咽的悲鳴聲,一個炸雷毫無征兆的在我頭上暴烈開來。
轟隆~~~!
我抬頭,印雪正悄然的站在我面前,臉色蒼白,左眼卻血紅,哀怨而又絕望的眼神讓我一個激靈,立刻放開了懷裡的方蕾。
“你。。。你怎麼了?”方蕾奇怪的望著已經一頭冷汗的我,問。
“印。。。印雪!”我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房間,印雪早已經消失不見。
“印雪?”方蕾驚訝的回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原本和諧的氣氛消失怠盡,我有點煩躁的搓了搓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還想著她嗎?”方蕾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內心的深處。
我把頭別了過去,想要欺騙方蕾,又像是要欺騙自己,輕聲道:“沒有啊!”
“不要撒謊好嗎?”方蕾走上前伸出手把我的頭轉向她,道:“就算你說是也沒有關繫的,她畢竟已經死了。”
死了?真的如此嗎?我閉上了眼睛,印雪的臉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眼前,如果已經死了?為什麼自己還對她念念不忘?印雪,如果你真的愛我,又何苦再打擾我現在的感情?
搖了搖頭,拼命的搖了搖頭,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嗎?”方蕾有點淒涼的笑了笑,我不忍的轉過了頭,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留下她的勇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準備好接受另一個愛人,我不知道印雪是不是真的已經在我心裡沉澱成了回憶。
望著方蕾失望的關門離開,我急步走到窗前把打開的窗戶完全打開,山風毫無阻擋的吹了進來,卻沒有辦法吹走我心中的煩躁和無奈,還有。。。還有愧疚,不知是對印雪還是方蕾的愧疚。
暴雨中的山林籠罩在一層陰影裡,從山頂流淌下來的雨水夾雜著黑褐色的泥土正洶湧而下著,黑暗已經完全統治了這個世界。
轟鳴的風雨聲中,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正慢慢的向我的房間這裡走來。我轉身看了看房門,腳步聲在走到我房間前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是如野獸般的粗重喘氣聲。
“誰啊?”我小心翼翼的問,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我,四周隻有狂風暴雨的嘶吼聲。皺了皺眉,我不認為這會是李洋或者是阿寶的玩笑,走到門前,我又一次的問:“誰啊?”
沒有人應答,我握住了門上的把手,感覺就是有一個人正站在這扇門後緊緊的注視著我。猛的拉開門,面對的隻有黑黑的走廊。
沒有人啊!難道是我聽錯了,我咕噥了一聲,剛想轉身,突然躍入眼中的事物卻讓我立刻僵直了身體。那是一雙腳印,一雙濕淋淋的腳印。仿佛是剛剛從暴雨中走過的腳印,此時正出現在我的門前。
再望前望向走廊,如果說這腳印是濕的話應該不會隻有這一雙,可是透過房裡微弱的光線,走廊的地板上什麼也沒有。隻有這麼一雙濕淋淋的腳印突兀的出現在那裡。
咕嚕~~~!又是讓我熟悉又覺得恐怖的聲音,東西滾過地板的聲音。黑暗裡,一個個紅色的亮點正向我滾來。左眼又開始不適,異物入侵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強烈。
眼珠?!這是我第一個反映,急忙跨出房間,地板上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在黑暗裡透著詭異紅光的眼珠卻突然停了下來,向反方向滾去。而我的身體,也像著了魔一樣的緊隨其後。眼珠繼續往前滾去,仿佛是有靈性的生命體一樣正帶領著我走向未知的領域。
當滾到牆壁處的時候,眼珠隻略微停留了一下,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在了牆壁裡。我的腳無意識的跨向了牆壁,但是我的腦子很清楚,那裡是牆壁,自己怎麼可能穿越的過去?
可這一切又往不可思憶的方向發展著,我已經分不清楚現在究竟是現實世界還是我的幻覺,或者是我的夢裡。隻感覺腳已經穿過了明明是實體的牆壁,腳上一個踏空,整個人已經往下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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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的夜晚已經結束,隨之而來的則是萬物復蘇的黎明。
層層的雲層漸漸被朝陽從裡面驅散開來,東方的群山上空,天空已經微微泛白。雖然殘酷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但是被之揉虐一晚的山林好像還沒有完全緩過氣來,徭役的樹木和不斷向下洶湧的山泉正轟鳴的咆哮著。
黑暗結束以後就是光明,這千古不變的自然規律正發揮著它的效用。可惜,這一天的光明卻有人再也沒有辦法看到了。
我努力翻了個身,從身下傳來的是陣陣刺骨的寒意。我一定是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也隻是讓我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
“怎麼樣?找到了嗎?”李洋一行人正一臉焦慮的集合在幽冥殿的大門前,即使是在這個清冷的早晨,每個人的頭上都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林逍這小子,跑到哪裡去了啊?”李海四下張望了一下,完全沒有一個人影,除了他們五個以外。
“就算出去也要說一聲啊!”白雲有點擔心的道:“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他不會有事的!”方蕾自我安慰著摸了摸胸口,道。
“他會不會去山上看風景了哪?”阿寶天真的問。
“拜托,一個人跑到還在下雨的山上?怎麼會這麼有空?甚至都不和我們打一下招呼?”李洋氣呼呼的道,可心裡卻和其他人一樣焦急,林逍不會一個人悄悄不告而別的,況且這裡還有方蕾。再說了,這下山的路被泥水這麼一衝,已經非常不好走了。
“那怎麼辦?”方蕾已經快急得哭出來了,本來自己早上是想去和他再談談昨晚的事情的,沒想到他的房間居然房門大開著,裡面空無一人,而且連床鋪都沒有動過的樣子。
“你們在干什麼?”老根頭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手上還拿著一把大大的鑰匙。
“我們在找林逍,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李海解釋。
老根頭的臉部依然是那張白色的面具,詭異的朝他們微笑著。沒有聲響的走過李洋他們,老根頭徑直走到幽冥殿的大門前。
“今天是初七,可以開幽冥殿的大門了是嗎?”阿寶突然問。
“是啊!”老根頭低沉的聲音聽來有點古怪,手上的鑰匙已經插進了門鎖裡。
我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喉嚨裡好像有一把火在燒。腦子裡一片混亂的景像,印雪的臉,血紅的眼珠,黑色懸棺上的白衣女子。。。。耳朵卻好像傳來了李洋和阿寶的爭吵聲,真是的,他們一大早就開始吵架了哪?
“小姐,我們現在正忙著找人,你還有心情參觀什麼幽冥殿?”
找人?他們在找什麼人?
“說不定林逍就在裡面哪?”
我?他們在找我嗎?我不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嗎?
“怎麼可能,這門是鎖著的。他有穿牆術啊?”
“或許哪?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再說了,我們已經把這個寺廟裡裡外外都查過了,就隻剩下這裡了啊!”
“是,是裡裡外外。。。。。等,等一下!我們好像漏掉了一個人的房間沒有查!”
“你是不是說那個安正西的房間?”這是李海的聲音。
說話的聲音突然變響了,夾雜在這裡面的還有門被推開時的吱吱聲。異常明亮的光線鋪天蓋地的湧來,我下意識的緊瞇起了眼睛,迷蒙中,我看見有六個人影向我走來。
然後。。。。。
是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的抽氣聲,和阿寶受到驚嚇似的尖叫聲:“啊~~~~~!”
伸出手努力撐起身子,我的左手觸到的,確是粘稠冰冷的液體,腥臭的血腥味讓我的胃部一陣抽搐的翻騰。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整張手掌。再抬頭,李洋他們正圍站在我身前,以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緊緊的盯著我。
回頭,卻見安正西的尸體正和我並排躺在了地上,是的,尸體。此時的安正西已經沒有了任何優雅高貴可言,被割斷的喉嚨處已經凝結成了血肉模糊的血塊,我甚至可以看見向外翻卷的喉管。臉上的表情滿是驚訝和對死亡的恐懼,臉色已經發黑,紫紅色的舌頭伸了出來,右眼圓凸,左眼處是一片血跡斑斑,連頭顱裡的黃白色腦髓都可以依稀看見。眼珠已經沒有了,眼珠哪?我一想,立刻,恐懼發自內心的竄向整個脊椎。微微動了動自己握成拳頭的右手,感覺到一個小小的,滑膩的物體正在手心裡蠕動著。
顫抖的攤開手掌,一顆仿佛還在跳動的眼珠正靜靜的握在我的手心裡,眼前一黑,我幾乎就要當場暈厥,窒息的感覺讓血腥充斥了我整個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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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20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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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暗道
接過方蕾遞來的熱水一飲而盡,滾燙的熱水入喉,才微微暖了一下我冰冷顫抖的身體。斜眼瞥了瞥旁邊依然右眼圓睜的安正西的屍體,我身體開始不自覺的劇烈顫抖起來。
「沒關係了,一切都過去了。」方蕾突然緊緊摟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安慰著我。
李洋、李海和白雲正蹲在屍體前仔細的觀察著,而阿寶正有點怯意的躲在一動不動的老根頭身後,還時不時朝我這裡看來。
「人。。。人不是我殺的。」雖然知道這個解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著。事實上,我整個人到現在為止還幾乎以為是在夢裡。自己怎麼會從房間裡跑到這個鎖上了大門又沒有任何一扇可供爬進來的窗戶的大殿裡哪?這個大殿根本就是一個密室啊!
「我知道,我知道。」方蕾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道。
看了看李洋他們,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對他們道:「要報警嗎?」
「恐怕不行。」在一旁沉默的老根頭突然道:「下山的路已經因為昨晚的暴風雨被山洪破壞了,這幾天恐怕沒有辦法下山了。」
「什麼?」我們幾人異口同聲的驚叫出聲,這不是意味著我們被困在這個深山上的寺廟裡了嗎?
「放心,下面的村子肯定會注意到的,過幾天等村民清理出山路以後自然就可以下山了。」老根頭完全沒有把死了人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沉穩的道。
無奈的對望了一眼,大家心裡明白恐怕現在可以幫到我們的也只有自己了。走到屍體前,我已經從剛剛的驚恐中緩了過來,道:「讓我來驗屍吧。」
李洋和李海互望了一眼,起身站到了一邊,方蕾也已經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道:「這裡有我和白雲哪,你還是休息休息吧!」
「不要!」我有點粗魯的甩開了方蕾的手,道:「我可以的。」
「呵呵,你不讓他驗他是不會罷休的哪!」白雲笑著朝方蕾眨了眨眼睛,掏出了一副不知從哪裡來的手套,把它扔給了我。
接過手套,我也沒有理會還想勸我的方蕾,蹲下了是身子。摸了摸屍體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一般來說,人在死亡以後的五六個小時下半身就開始僵硬,十二個小時以後全身就會僵硬。照現在的僵硬程度來說應該已經死了十二個小時以上了,也就是說,我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早上八點半。那麼,安正西應該是昨天晚上的六點到十點之間死的。但是排除我們六點半左右還一起用過晚餐,那麼時間就應該推遲到我們吃晚飯以後的七點左右。
可惜現在身邊沒有任何屍檢的工具,無奈的看了看白雲,我道:「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七點到十點吧。」
「不錯,死因好像是喉管被割裂造成的大出血!」白雲看著死者喉嚨處的傷口,道。
「那可不一定哪!」方蕾突然插嘴,也蹲下了身體,指著死者的頸部道:「你們看,這裡好像有條傷痕哪!」
不錯,雖然因為被割裂的喉管處全是紅色的鮮血,但是只要仔細看,仍然會看到一條黑色的細痕。這應該是被勒出來的。
「怎麼,有發現嗎?」李洋問。
「好像是被勒死的哪!」我用手剝開了喉管處的傷口,雖然兇手極力想把傷口切的左右一般深淺,但是還是有點出入的。這和另外的三個死者有明顯的差別,也就是說,有人在模仿那三個死者的死因,想混亂我們的思維。那麼,又是誰在這麼做哪?
站起了身子,我道:「看來是有人在極力模仿著另外三起案件。」
「是人殺的還是其他什麼干的現在就可以知道!」李海從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口中唸唸有詞了幾句以後就啪的一下把符紙貼到了屍體的額頭位置上。這應該是試冤紙吧,不過符紙並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是人為的。」李海好像鬆了口氣似的道。
「不錯,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林逍,你是怎麼進來的哪?」李洋盯住了我問,他什麼人都要被懷疑的毛病又出來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聽到有人在門外,然後我就開了門,之後的事情就記不得了。」
「可這個大殿真的是個密室啊!」李洋環視了一下大殿。直到現在,我才有機會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大殿,紅色的基調讓人眼前一陣血紅。
殿上供奉的正是月影族的女神,森羅女神,只不過現在她的樣子已經沒有後面的那座樓裡那副可恐的模樣,而是衣裙飄飄容貌完整的。而且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她真的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的臉色安詳而莊嚴,右手則伸向前,手掌掌心向上。神像的周圍盤踞著四條龍,雕刻的非常精美絕倫,栩栩如生,彷彿隨時就會騰雲而去的樣子。而和這些有著劇烈差別的是龍的身下和旁邊還雕刻著好幾個容貌醜陋的惡鬼,正以懼怕的眼神看著高高在上的森羅女神。大殿的整個前部就是這座風格奇異的雕像,讓空曠的大廳顯得詭異中透著神秘和莊嚴。除此之外,整個大殿裡沒有任何飾物。
「說不定有密道哪!」阿寶戰戰兢兢的道。
對啊!我的房間裡不就有個密道嗎?這樣說的話,這個大殿會有密道也是有可能的。想了想,我們幾人就準備開始尋找,可是老根頭的話卻給我們澆了盆冷水。
「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從來沒有發現過什麼密道。」老根頭冷冷的道。
「真的嗎?」李洋有點喪氣的歎了口氣,這個大殿實在是空曠的沒有任何可以作為密道的出入口,除了這座神像,可是這神像看上去又沒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我直勾勾的看著森羅女神的神像發愣著,絕美的女神和面目猙獰的惡鬼竟然在古代雕刻家的手下顯得如此詭異的和諧著,讓人覺得缺一不可。看著女神向前伸出的右手,我忽然覺得很空,總應該有什麼東西在手掌上才對。她的這個姿勢就好像手裡正捧著什麼東西一樣。低頭又看了看安正西的屍體,她的左眼珠此時正靜靜的躺在她的身旁。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奇怪又有點荒誕的念頭,我忍不住彎下腰又揀起了那個眼珠。
「你想幹什麼?」李洋看著我好奇的問。
「做個試驗而已。」我說完就一腳踏上了前面的神像,幸好神像並不難攀爬,就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我已經爬到了神像正攤開的右手旁。
果然不出我所料,森羅女神向上攤開的右手手心果然有一個細微的凹坑,大小正好和人的一個眼珠差不多。因為手掌的掌心是朝上的,所以如果不是像我現在這樣爬上來的話根本是看不見的!
把安正西的眼珠輕輕的放到了森羅女神的右手裡,剛一放下,我就聽到了發自神像內部的輕微轉動的聲音。跳下神像,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神像上。
啪的一聲輕響以後,神像的右手突然一轉,眼珠從掌心裡掉了下來,說也奇怪,眼珠竟然不偏不倚的凋落到了下面的一個惡鬼向上張大的嘴巴裡。然後又是一陣類似機關開啟的聲音,又彷彿是珠子滾在地板上的聲音。
又是啪的一聲,惡鬼原先握緊的拳頭居然打開了,從掌心裡面滾出了安正西的眼珠,又落到了旁邊一個惡鬼的手裡,一瞬間又消失不見。
咕嚕~~~~
眼珠好像正在惡鬼的肚子裡不斷的旋轉,然後眼前惡鬼的胸口居然大開,從裡面滾出了眼珠,掉落到了再另外一個雙手合十的惡鬼手裡。。。。
就這樣,在我們的瞠目結舌中,眼珠彷彿是受了什麼奇妙力量的牽引一樣在眾惡鬼的體內不斷的進出著,感覺就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的牽動著每一個構思巧妙的機關。
最後,眼珠已經傳到了最後一個惡鬼的體內,我們這才發現這個惡鬼的雕像居然只有一個右眼,而左眼眼眶內是根本沒有眼珠的。
突,很輕的一聲撞擊的聲音,這個惡鬼的左眼眼眶裡突然多了一個血紅的眼珠,這不是安正西的眼珠嗎?一隻是黑色的雕像眼珠,而另外一隻卻是活生生的人的眼珠,配合著惡鬼醜陋的臉,構成了一副奇異的畫面。真實又虛幻的刺激著我們每個人的神經。就在我們還在感歎古代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時,整個神像突然像一扇門一樣的打開了。。。。
「天哪!」李洋叫出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誰會想到一個如此簡單的神殿裡竟然會有如此巧妙的機關和暗道哪!
砰的一聲,在我們的驚訝中暗道兩旁的牆壁上居然同時點起了無數的油燈。而這個油燈的燈罩,竟然全是死者面具的樣子,從它們那誇張的笑嘴裡正躥出了跳動的,紅黃色的火光,照耀著向下延伸的階梯。
「要下去嗎?」李洋吞了吞口水,問。
「那當然。」我想都沒有想,抬起腳就要下去,卻被李海一把抓住了。
「那也要等我回去拿點東西過來以後啊!」李洋轉頭看了看方蕾,道:「我們回去拿點道具再一起下去吧!」
「好!」方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好不容易等到李海和方蕾再趕回來,我們一行人,連帶老根頭一共七個人進入了暗道的階梯裡。從黑黝黝的下面吹來的,是冷得刺骨的寒風。當我踏上階梯的那一剎那,熟悉的幽怨歎息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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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嬸,為什麼我爸爸媽媽不要我哪?」
「因為。。。。因為。。。。」
「因為我是不祥的孩子嗎?」
「哪有的事啊!阿軼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哪!」
「那為什麼他們不要我?為什麼?別人都說我是野種,是私生子!」
「沒。。。沒有,沒有這回事的!」
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童年,沒有雙親的寵愛和富足的生活,僅有的,只是嬸嬸瘦弱的肩膀和日無三餐的貧瘠生活。飢餓、孤獨、怨恨和憤怒時時刻刻都圍繞著自己,只到一個自稱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出現。
可那又怎麼樣哪?他得到的,並不是想像中溫暖寬厚的父親的肩膀,換來的確是永無休止的、如地獄一般的訓練生涯,雖然這些讓他有了健強於常人的體魄。
「不許哭,爬起來,我安正北的兒子是不會輸給別人的。」
「瞧你的樣子,你配做我的兒子嗎?」
「快給我起來,這樣下去你會輸給他的!」
「你還想不想見你的母親,想的話就給我繼續!」。。。。。。。。
自稱為父親的男人的吼叫聲彷彿還在耳邊圍繞,支撐他一直堅持下去的並不是為了要給這個男人爭什麼面子,而只有兩個,兩個埋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願望。
一個就是要打敗他,超越他,那個同樣是姓安,卻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愛和期待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為什麼明明大家身體裡流的是同一族的血脈,他可以萬眾矚目,而自己卻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而另外一個,則是想見見他的親生母親,雖然自己也曾遠遠的張望過,可自己真的好想正大光明的喊一聲媽媽,好想讓她懷裡抱著的人、擔心的人、照顧的人是自己!
就是這麼兩個願望支撐著他,可是那個他是那麼出色,靠山又那麼顯赫,自己真的沒有可能打敗他了。
可上天是公平的,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雖然燒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和最痛恨的人,可是也給他帶來了轉機。安家的家臣在大火以後找到了自己,並讓自己正式認祖歸宗,定下了名分。可惜啊,那個他竟然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並且被認定為安家的下一任繼承人。不過出自己意料之外的,那個他竟然對繼承安家完全沒有興趣,一心只想著畫什麼畫。這真是天助我也,只要這次能夠找到月影族的死者寶藏,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安家了。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得意的笑容,望著石桌上的那張死者面具,他握緊了拳頭。誰都不可以阻擋自己的,即使是自己的親人又怎麼樣?
聆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看來該來的已經來了吧!不過不要緊,好戲才剛剛上演。樹脂的面具摸起來冰冰冷冷的,當它戴到自己臉上的時候,身體也莫名的一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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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油燈其實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光明,反而在跳動中讓人心生不安。摸了摸胸前漸漸有點發熱的玉珮,我有點擔憂的望了望油燈的燈罩,那個詭異的惡魔般的微笑讓我喘不過氣來。再回頭看了看跟在最後的老根頭,那張白色的面具在燈火的印襯下正顯著淡淡的血光。前面階梯在燈火下感覺正在慢慢的扭曲,晃了晃腦袋,我覺得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有點問題了。
「你沒事吧?」方蕾在我耳邊輕聲詢問。
轉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我握著她小手的力道又加重了,沒有說話,我們步行在幾乎是迷宮一樣的暗道裡。
「小心!」走在最前面的李海突然大叫一聲,話音剛落,幾支從牆壁裡鑽出的箭就嗖嗖的向我們射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趴下,我把方蕾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啊!」一聲慘叫,是李洋的,我的心立刻一緊。回頭望去,李洋正把阿寶整個護在自己的身下,而一根箭已經深深的插入了李洋的右手臂上,殷紅的鮮血正汩汩的望外冒著。
「你受傷了?」等箭雨一過,我們忙湧到李洋身邊,李海的臉色很不好看,有點手足無措的盯著自己的弟弟。
「別動,先不要拔!」方蕾阻止了想要自行拔出箭的李洋,道:「讓我來。」說著,方蕾示意我按住李洋的身體,然後小心翼翼的拿住了箭。
輕微的碰動立刻讓本就痛得齜牙咧嘴的李洋更是一陣臉部扭曲,而在他身旁的阿寶更是臉色蒼白,嚇的渾身顫抖,眼睛裡已經含滿了淚花。
「忍一下!」李海也幫我一起按住了李洋的身體,方蕾見機立刻猛的一拔。
「啊~~~!」隨著李洋一聲痛極了的慘叫,箭已經被方蕾拔了出來,箭尖上滴下的血啪啪的落到了地上。
「你們看血的顏色!」白雲突然指著李洋的手臂擔心的叫。
糟糕!我焦慮的看著已經漸漸變成黑色的血液和臉色更加蒼白的李洋,難道這箭上有毒嗎?一想到這裡,我立刻一個頭變兩個大,這叫我們去哪裡找解藥哪?難不成下去和月影族的死人們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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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阿寶的身世
看著已經臉色漸漸轉黑的李洋,所有人都異常的焦急,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當我們重新折返回去才發現原先進來的那扇暗門已經被死死的封住了。也就是說,我們一行七人被困在了月影族的暗道裡,只有努力另尋他路了。
「李洋,堅持住啊!」李海架住李洋,給他打氣。
「你們沒有帶什麼療傷用的藥嗎?」我著急的問方蕾,書裡不都說修行人士都有那個丸這個丹什麼的嗎?
「有是有,可那都不是解毒的藥啊!」方蕾無奈的歎了口氣,回答。
「那就要盡快找到出口,我看他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白雲看了看臉色已經完全轉黑的李洋,擔心的道。
「李洋!」一直沒有說什麼話的阿寶突然直直的盯著李洋,問:「你為什麼救我,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
「哈哈!」李洋在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道:「你是女的啊,我媽說了,讓女生受傷的男生可是很無能的哪!」
「是。。。是嗎?」阿寶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後猛的抬起頭,臉上多了一種決斷的堅毅,道:「李海,你先把他放下。」
「幹嘛?」李海疑惑的看著阿寶,問。
「給他解藥啊!」阿寶笑著走過去幫李海把李洋放到了地上。
「月影族的解藥,你有嗎?」方蕾好奇的問阿寶,這月影族的解藥她怎麼會有哪?
「這我倒沒有。」阿寶也沒有回頭,只是突然從李海的腰間抽出了南極星劍,劍一出鞘,眼前立刻明晃晃的閃過一片冷光。
「你想幹什麼?」我有點緊張,她不會想不開吧?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姓嗎?現在我告訴你們好了,」阿寶有點淒慘的笑了笑,道:「我姓摩洛。瓊。卡奇兒,阿寶只是我的乳名而已。我其實就是你們所說的上古少數民族的其中一個分支,摩洛族的族人,我們族精通醫術。」
「什麼?」大家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這太巧了,真沒有想到阿寶的身世竟然如此離奇又玄妙。
「可惜。。。」阿寶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我天生是族裡的一個另類,我自小就對醫術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對電腦,這個被族裡視為對上古神明的一種褻瀆的技術特別感興趣,所以,我在十四歲那年被趕出了摩洛族。」
被驅趕出來的摩洛族的少女嗎?我看著眼前的阿寶,在我心裡她永遠只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個喜歡上網和電腦的孩子而已,卻沒有想到在她看似天真無邪的面容之下,卻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命運!被自己的族人驅逐的味道一定不好受吧,十四歲,這麼小的年紀就被迫離家流浪,這個時候有些孩子一定還在媽媽的懷裡撒嬌吧。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了我的胸口,悲哀的也許不是獨自一人孤獨的生活,更讓她傷痛的應該是族人無情的驅趕和不理解吧。
「我雖然沒有什麼醫術,」阿寶把劍抵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處,道:「但是我們摩洛族人的鮮血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藥哪!」話一說完,只見眼前劍芒一閃,白色中帶起了一片血光,空氣裡立刻瀰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在這裡面居然還夾雜著微微的,若隱若現的藥味。
沒有人出言阻止,因為這恐怕是現在救李洋的最好方法了。看著阿寶強忍住手腕上疼痛的臉,我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這一次的行動是不是太莽撞了哪?可惜已經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了。
「吃下去。」阿寶把手腕湊到了李洋的嘴邊,堅定的道。
李洋虛弱的看了看阿寶,猶豫了一下以後還是張口把從阿寶手腕裡流出的鮮血吞了下去,臉部表情立刻怪怪的,好不容易才嚥了下去。
「良藥苦口哪!」阿寶鼓勵李洋再吞了幾口。
「應該夠了吧!」方蕾看李洋已經吞了好幾口了,於是走上前從口袋裡拿出塊手帕,迅速的幫阿寶包紮了傷口後,方蕾扶著已經開始有點搖搖欲墜的阿寶走到一邊。
「你怎麼樣?」我問李洋,不過看他的臉色已經開始好轉,看來阿寶的血應該起到作用了哪!
「感覺好多了。」李洋艱難的自行站了起來,道。
「那好,那我們還是繼續尋找出路吧!」在一旁看著的白雲提議。
大家互相點了點頭,於是李海扶著李洋,方蕾扶著阿寶,我和白雲走在最前面,老根頭墊後,一行人開始繼續尋找出口。
跳動的火光像極了我們現在不安的心情,雖然箭雨已經被我們躲過去了,李洋的毒也解了,可是前面等待我們的又會是什麼東西哪?我擔憂的回頭看了看方蕾他們,又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的玉珮,印雪印雪,你可要保佑我啊!歎了口氣,我加快了腳步
突然,四周的牆壁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在我面前忽然橫了出來,一驚,我下意識的拉住了身旁白雲的手。
「小心!」我驚呼出聲,回頭,卻見原本靜止不動的牆壁突然都像活了起來一樣,正在不斷翻轉移動,片刻之間就把我們幾個隔離了開來。
「林逍!」驚叫中方蕾向我伸出了手,我忙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她,可是彭的幾聲巨響,一道牆壁已經無情的把我們分割了開來,我最後見到的,只是方蕾驚恐不已的臉和擔憂的眼神。
「混蛋!」我撲了過去重重的敲擊起了牆壁,可這些牆壁卻絲毫不動半分,任憑我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原地轉了一圈,我發現自己竟然和白雲一起被隔離在了一個小小的密室裡,只有牆上的油燈晃著微弱的光線,死者面具在火光的印襯下格外妖異。四周只剩下燈線在油中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這個暗道的機關可真是奇妙啊,片刻之間就可以讓牆壁自由活動成功的分離了我們。」白雲的聲音裡出乎意料的並沒有驚恐和擔憂,悠閒自在的很,好像還有點佩服月影族人的意思。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誇人?」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快想辦法出去啊!」說完,就開始四下摸索起牆壁來,希望能夠找到什麼機關。
「這不是很好嗎?只有你和我。」白雲把雙手負在身後,幽幽的道。
「唉?」我一時之間竟然別不過腦筋來,只覺得她的口氣怪怪的。
「還記得嗎?」白雲並沒有開始找出路,反而就地坐了下來,把背靠到了牆上,開心的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啊,記得哪!」我停下了搜索工作,愣愣的看著白雲,燈火下她的臉有種不真實的美麗。
「我記得你當時在草地上睡覺哪,穿了白色的T-shirt和一條發白了的牛仔褲。」白雲突然興奮的回憶起來,問我:「你記得我穿什麼嗎?」
「你?」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即使已經好幾年過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當時窘迫的糗樣自己還是想要挖個地洞鑽下去。
那個夏日的午後,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和穿著白色超短裙的少女,一段奇妙又讓人尷尬的邂逅。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看到。。。。」白雲的臉也開始紅了,問:「有沒有看到啊?」
「呵呵,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啦!」賠著笑,我解釋,唉!誰叫你自己走到我這裡來的哪?還硬說我偷看你的內褲,有沒有搞錯?你自己的裙子這麼短,還走到我頭這裡來,能不看到嗎?當然,這個是萬萬不能說的,到死都不能說!我再次堅定了一下這個信念。
「是嗎?」白雲不信的瞥了我一眼,道:「哈,你們男人都是色狼!」
「呵呵,呵呵!」尷尬的笑了笑,我現在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望了望狹小的空間,我感覺到一種窒息,難道這裡是密封的不成?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要窒息而死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趕在氧氣用完以前找到出路!想到這裡,我忙又開始摸索起來,就在我剛剛開始的時候,啪的一下,四周的油燈突然同時熄滅了,黑暗,如猛獸一般向我們襲來。
「白雲!」我呼喚,讓女生受傷的男生可是很無能的哪!
可是,沒有人應我!
她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的手心裡漸漸有了汗水,黑暗裡只有我粗粗的喘氣聲。。。。。
「白雲,回答我啊!」我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呼喚著,就像是掉隊的野獸一樣孤獨,心慌意亂,我不想讓白雲就這樣在我眼前消失,毫無徵兆的。
唉~~~~
幽幽一聲女子的歎息,好熟悉,可絕對不是白雲的,在我耳中迴響。回頭,卻見面前,就在黑黑的空間裡,平生出一張巨大無比的臉,一張惡魔的微笑的臉,一張死者面具的臉。它的左眼,好紅。
呃!從我的喉嚨裡迸發出痛苦的呻吟,左眼的不適感突然來臨,異物鑽入左眼深處的感覺讓我抓狂。
退後,卻感覺腳下有東西正在浮動。
低頭,無數個死者面具正隱現在我的腳底,放眼望去,無數個死者面具浮現在地板上,原本窄小的空間也頓時變的好大,無比的空曠。死者面具就蔓延著整個地面,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呵~~~~~,像是人呼氣的聲音。
慢慢的,在我的四周,懸空的浮現出許多如死者面具的人臉,只是形態各異,有老有少,相同的,是一個詭異的微笑,浮現在死者僵硬的臉上。還有,都沒有了左眼,黑洞洞的眼眶裡什麼也沒有。
可惡,這一定是幻象而已!我咬緊牙關,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可不論是張開還是閉上眼睛,這幕恐怖的景象依然出現在我眼前。這一切彷彿不是用眼看到的,而是用人的整個靈魂去看的。
右手抽搐,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右手手指已經再一次伸向左眼。
閉上眼睛,一雙白玉般的玉手卻出現在我的眼前,心湖下水道裡的那一幕正無比清晰的再次上演。
雙手合十,然後旋轉,然後再是一個複雜又奇怪的手勢。我的雙手卻在不經意中也動了起來,非常熟練的跟在了眼前這雙玉手之後一起做了那些動作,因為先前不管怎麼樣都是用過一遍的,所以這次要熟練很多。點點如藍寶石一般的光粒從我手心裡散發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亮!最後竟然匯成了如銀河般燦爛的景象。
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沸騰起來,感覺有一股氣流正從丹田處躥向四肢百脈,漲裂般的疼痛。喝!我大吼一聲,把已經感覺滾燙的右手印到了滿是死者面具的地板上,立刻,從掌心裡發出的藍光象閃電一樣穿過所有的黑暗,一剎那間,無數個死者面具在同一時間裡被劈成了兩半,不管是地上的,還是四周的。
喀啦!這是面具破裂開來的聲音,成千上萬個面具破裂的聲音如洶湧而來滾雷一樣氣勢驚人。耳朵裡也隱隱生疼。
黑色的地板頃刻間裂出了一個縫,從裡面射來耀眼的白光,讓人不禁瞇起了眼睛。接著彷彿是山崩地裂的抖動,大地都為之顫抖。我努力站穩身體,裂縫卻向我這裡延伸過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腳下一個踏空,我已經跌入了縫隙裡。
原本裂開的地板就在我跌下以後迅速合攏,白光再次消失,一切又回到了黑暗裡,寂靜無聲,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靈魂提煉術嗎?看來是和那個女人一夥的了,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哈~~~」黑暗裡,迴盪著一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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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20 12:54
引言回覆
好冷!睡夢中我不禁發抖著,手腳都已經僵硬了。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讓我差點再次嚇暈過去。自己,怎麼會睡在這裡,懸崖上的黑色懸棺上!冷冷的山風刮到臉上就像是用刀子割臉一樣的疼,劇烈的風幾乎讓我眼睛都睜不開。
動也不敢動,我本來就有點輕微的恐高症,如今直直的躺在足有幾千公尺的高空,而且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幾乎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棺材上,這能不讓我渾身冷汗直冒嗎?
抬頭看了看,離山頂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而且山壁表面根本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看來望上爬的想法是不實際的了。再往下看,根本是深淵啊,除非自己可以飛,否則是別想下去的了!
怎麼辦?怎麼辦?雖然還記得剛才的那個手勢,但是我不認為什麼靈魂提煉術會對現在的我有什麼幫助!
可是不對啊,自己剛才明明是在密室裡的啊,怎麼轉眼就到這裡了哪?難道,這一切只是幻覺?對!一定是幻覺!那。。。。?要不要跳下去試試看,說不定沒事的哪?想到這裡,我嚥了口口水,艱難的坐起來,就想往下跳。
「不要跳!」一個女聲突然在我背後響起,嚇的我渾身一抖,回頭,卻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正坐在我旁邊的一個懸棺上,長長的黑色秀髮在山風中飛舞。
這不是那副畫上的女子嗎?雖然臉沒有見過,但是神態很像,而且也正是我從房間的窗戶裡見到的那個懸浮在黑色懸棺上的白衣女子。
她,究竟是誰?是人還是鬼?
一陣更猛烈的山風吹來,吹開了她臉上的秀髮,並不是我想像中可恐的臉旁,相反,倒是分外美麗,如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脫俗,就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的。。。。對了!不就是森羅女神神像的樣子嗎?
「森羅?」我輕輕低喚。
女子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搖了搖頭,道:「我叫月娃,是月影族最後的公主。」
月影族?我皺了皺眉,不是已經被滅族了嗎?這麼說來她不就是。。。。我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最近我撞鬼的機會是越來越多了,連恐懼都已經漸漸麻木了。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話一問完,我就恨不得把頭撞向山壁,真是個亂沒營養的問題啊!肯定不是在這裡欣賞風景的吧,要不然這也太有性格了吧!
「等你啊!」月娃含笑的回答卻讓我差點從棺材上跌下來。
「等我?」我拍了拍受驚的胸脯,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吃香了啊?
「對!」月娃輕笑著從身後向我遞來一本藍色封面的書,道:「這是一個叫林語嫣的女子托我保管的,說今後自會有人來取走它的。」
「林語嫣!」我大叫,立刻想起了她曾經的確說過把一本關於靈魂提煉術的書放在了一個寺廟裡,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就是朧遺寺,而且還讓一個女鬼保管著!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還是命運冥冥之中的安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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