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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鬼實錄(轉微風論壇)作者:阿修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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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台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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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8:06
引言回覆
第七章 預知命案的email
渾身是汗的站在屍體前,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前的事物晃著紅色的光暈,無力的感覺好象就是剛剛生完一場大病一樣的,搖了搖頭,我定睛一看,什麼黑血,什麼眼珠,通通消失不見了,只有依然完好的屍體和顯然已經驚呆的李洋站在我的面前。
定了定神,我的雙腳都有點輕飄飄的,搖晃著撐住解剖台的一邊,我才讓自己不至於摔到地上。而剛剛成化石的李洋也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慢慢的走近我,問:“你剛才怎麼了?”
怎麼了?難道你沒有看見那些東西嗎?我愣愣的看著一臉關心的李洋,問:“從屍體裡流出眼珠,你沒有看到嗎?”
“眼珠?沒有啊!就看見你象鬼上身一樣的!”李洋走到我身邊扶了我一把。
向外吐了口氣,我沒有再說話,看來剛才又是幻覺了,為什麼最近這些東西總是會出現哪?難道真是被惡魔的左眼上了身嗎?轉頭看了看朱振華的屍體,只有脖子處的一個細微傷口,白白的乾癟皮膚像是一個白色大氣球漏了氣一般,整團肉就攤在了解剖臺上。站穩身體,我抹了一把汗,張嘴剛想說什麼,門卻被碰的一聲打開了。
“不許你們驗屍!”一個女子已經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我和李洋的面前。
“為什麼不可以驗?你心虛啊!”那個剛剛已經走掉的朱偉此刻又折了回來,緊緊的跟在了女子的後面。
仔細望去,這是一個皮膚白皙的中年女子,歲月並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可是一種風塵感卻讓女子美的滄桑。仿佛是時間造就的美女,歲月的積累並不重要,風情可以在時間中慢慢發酵。望著眼前這個美麗的中年女人和緊緊跟在她身後的朱偉,我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應該就是朱振華的夫人,朱偉的後母了吧!
“請問你是。。。?”李洋看到美女,不論年紀,都是一副德行的。
“我是洗貞,朱振華的妻子。”洗貞瞥了一眼李洋和我說,看來雖然她和朱偉長的不象,但是看人和說話的口氣還是一樣的高傲。
“哦,洗夫人,現在我們在工作,請不要打擾。”我走上前把李洋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說。
“工作?誰叫你們來驗屍的?你們有什麼權利動我先生的遺體?”洗貞上前一步,不依不饒的問。
“這是上面叫我們做的,如果您有不滿的話請和他們聯繫。”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面?我看是有人存心搗亂還差不多!”洗貞指桑駡槐的看了一眼她身邊已經拉長臉的朱偉道。
“喲!還不知道誰在搗鬼哪!”朱偉也不甘示弱的回諷。
“哼!”洗貞用鼻子發了個聲音,扭過頭看也不看一眼朱偉。
“神氣什麼?”朱偉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解剖台,震的屍體的肥肉都一陣抖動,道:“老爸肯定是你害死的!”
“哎!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洗貞鎮靜的道:“你有證據嗎?”
“證據?哈!只要找到上次來找你的男人不就是證據了嗎?”朱偉氣的袖子都撩了起來,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洗貞在聽到朱偉提到男人的時候突然陰沉下了臉,一股凶光從眼睛裡直射向朱偉,立刻讓朱偉嚇的縮了縮脖子。我和李洋對望了一眼,心裡都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你們不許再驗了!我現在就跟你們領導聯繫!”洗貞說完,又惡狠狠的瞪了我和李洋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至於她丈夫的屍體,卻是正眼也沒有瞧過。
“可惡!蕩婦!”朱偉在洗貞走了以後才朝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誰你知道嗎?”雖然八卦是很不好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第六感卻告訴我這個男人肯定和案子會有些潛在的聯繫,於是問了出來。
“我知道的話還會讓你們來驗屍?早就把這對姦夫淫婦抓到警察局裡去了!”朱偉揮了揮手,又看了看解剖臺上的朱振華,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我還是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悲哀,看來這個人還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喂,你們怎麼不驗了?”朱偉沖我們問。
“沒辦法,洗夫人不讓啊!法律規定在有親屬反對下沒有涉及刑事案件的屍體解剖是不可以進行的。”我無奈的攤了攤手,道。
“可惡!”朱偉罵了一聲,轉身就沖出了房間。
經洗貞和朱偉這麼一鬧騰,我知道這個屍檢是做不下去了,只好重重的歎了口氣,李洋的苦力也做到頭了。
“怎麼,真不做了啊?”旁邊的李洋問。
“是啊!”我聳了聳肩道:“這種古裡古怪的屍體不驗最好。”
“古怪?我看剛才最古怪的是你還差不多!”李洋幫我把屍體重新放回了冰櫃。
把冰櫃放好,我儘量裝做是輕鬆的樣子把剛才的幻覺告訴了李洋,而李洋在聽後的第一反映就是拉著我就跑出了房間,一路狂奔的遠離那具屍體。
“不要走這麼快啊!”我看著拖著我肩膀上還扛著儀器的李洋,不禁大為嘆服人的爆發潛力。
“這地方不走快怎麼行?方蕾可讓我看著你的啊!”李洋一邊說一邊又加緊了腳步。
一提到方蕾,我的心暖了一下,現在,她又在幹些什麼哪?會不會和我一樣正在思念著我哪?
氣喘吁吁的跑到殯儀館的大門口,老劉已經站在了那裡和洗貞以及朱偉說著話,看到我們跑來忙和善的沖我們笑了笑,說:“這麼快就走了嗎?”
“是啊是啊!我們還有其它事情哪!”李洋拽著我,讓我連停下和老劉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硬是被他拖上了車。一上車,李洋立刻發動了車子,片刻就把殯儀館甩在了後面。
“你不用嚇的象個亂躥的耗子吧!”我倚在車門上,懶懶的道。
“我可不象你!”李洋理直氣壯的道:“有前情人的萬年鬼玉,還有一個會法術的女朋友!還有什麼什麼你們林家的靈魂提煉術。我當然要跑的快嘍!”
“別跟我提什麼靈魂提煉術哦!”我一想到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明明是強大到可以讓宋天這種等級的boss翹辮子的法術,可是在那天之後竟然完全想不起來它的手勢方法了,即使是我想破腦袋也只記得一雙白玉般的手而已,讓我本想在方蕾面前炫耀一下的資本也被消滅在了萌芽狀態。
“好了,李海和方蕾不是幫你回去問了嗎?你著什麼急啊!”李洋安慰我。
“好了,不談這些了!你看我們現在是回警局還是到其他地方啊?”我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天,應該不算翹班吧!
“當然不回警局了!被陳凱逮到肯定又是一頓訓!不如我們去找白雲吧!”李洋拿他亮晶晶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看著我。
“你不是已經有圖書館那個漂亮mm了嗎?還想要別的?”我看了一眼他,無情的道。
“哎呀!我這叫大面積撒網,總會有收穫的一天的啊!”李洋極其厚顏無的解釋。
“不去!我好累!想回去休息,要找你找好了!”我把頭靠在了車窗上,眼睛一閉,可是剛才的那些無數的混雜在黑血裡眼珠就讓我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李洋看我真的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樣子,決定把我先送回家再說。
一路疾駛到我家門口,剛下車,李洋就叫住了我,問:“那個白雲真的和你沒什麼嗎?”
“廢話!我已經有方蕾了啊!”我忙澄清。
“可是好象你認識白雲是在方蕾之前吧!你們以前。。。。”李洋問的一臉曖昧。
“放心啦!最多是互利互助的關係而已。”我揮了揮手,也不等李洋再多問什麼就向家走去,惹得李洋一陣叫駡:“喂,什麼是互利互助的關係啊?你到底說清楚啊!我可不想穿你的舊鞋!”
毫不理會身後李洋的大叫,我快步上了樓梯。走進家,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個人,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有個老姐,怎麼家裡總是冷清的沒有人味。
把自己重重的拋到了床上,我雙手捂住了臉,渾身沒來由的一陣發冷,骨頭都顫抖起來。渾身疲倦的酸痛異常,可是卻無法入眠,眼皮很沉重,一閉上眼卻又讓眼珠在我眼前浮現。左眼依舊抽痛,左太陽穴抽筋一樣的感覺,整個神經都被吊了起來。想睡卻睡不著的感覺讓我抓狂,我想我大概是得了神經衰弱了。
翻身坐起來,我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電腦面前,打開電腦,我發覺自己的手竟然已經凍的通紅,指尖麻木。
打入那個神秘網站的網址,電腦在一陣嘎吱嘎吱的嘶叫中顯示了“該頁無法顯示”這幾個大字,幾乎是整個人為之放鬆的感覺,我心裡既安心又失落。
接著隨便逛了一會各個網站,流覽了一下新聞以後我突然想起已經好久沒有查查我的email了,於是忙點擊了一下郵箱,未讀郵件裡顯示居然已經有三十幾封了。
忙點擊進入,隨著電腦螢幕不斷的被刷新,我看到了那些郵件的標題,其中一個郵件的題目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只因為它的五個大字:惡魔的左眼。
怎麼回事?是誰寄給我的?仔細一看寄件者這一欄,居然什麼也沒有,是空的!雖然聽說有寄件者加密的,可是究竟是誰和我開得這個玩笑哪?
想到這裡,我忙點擊了一下標題,螢幕立刻一陣劇烈的跳動,然後終於出現了整個郵件的內容,還是黑底紅字:
當你發現你的左眼流出血水的那一刻開始,惡魔的左眼已經完完全全的進入了你的身體,你將要看到的,是惡魔從地獄中看向人世的樣子。
下意識的摸了摸左眼,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爛尾樓的鏡子前自己左眼流血淚的樣子,然後就是看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難道那些就是從惡魔的眼睛看這世間的呈像嗎?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是醜陋的,還是虛假的?咽了口口水,繼續往下看:
你知道嗎?當我用這只惡魔的眼睛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看到了好多不該看到的東西。不信?那麼你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的那只眼睛嗎?
看到這裡,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氣,眼睛緊緊的盯住了電腦的螢幕,螢幕因為反光而可以折射我身後的東西,而就在現在,我隱約可以看到一隻紅色的眼珠正懸空在我的肩膀上!
轉頭,依然空空如也!
而螢幕上,那只眼睛正在慢慢的旋轉,瞳孔已經盯住了我,我好象整個人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它的眼前,空虛和恐懼讓我僵直了身體。眼睛依然望向螢幕,只見下面寫到:
不要懷疑,你看到一切都是真實的,眼珠在地上滾過的聲音也是真實的!
咕嚕~~~~~!熟悉而讓人恐懼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冷汗也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已經有人死了是嗎?屍體是不是沒有了左眼?不過不要緊,讓我們一起仔細的看看它會在什麼地方被發現吧!哈哈~~~~!是不是在屍體的胃裡?哈哈~~~~!
原本只是寫在email上的笑聲突然詭異的出現在我耳旁,尖利的笑聲刺痛了我的耳膜,耳鳴的轟響讓我頭暈眼花,笑聲越來越強烈,仿佛充滿了整個房間,甚至還有不斷的回音充斥著。。。。
就當我快要暈厥過去的那一刻,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笑聲也在一瞬間消失了。拿起手機接通,小任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真不好意思,林逍,看來你還得來一趟,又有命案了!”
我的手顫抖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原先已經結束的郵件下方,竟然漸漸又浮現了一行血紅的大字:
惡魔再次睜開了它的左眼,又有命案了!
隨著我整個人一驚,手機啪的一聲,跌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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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個死者
當我趕到命案現場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多了,鼕天的晚上來得特別快,天色已經黑沉沉的一片,就像我現在的心情。
美術學院裡因為今天是星期天,有些學生會在星期一纔返校,所以圍觀的學生並不多。穿過黃色的警戒線,我看到小任和李洋正朝我走來,兩個人的臉上也是一樣的凝重。氣氛有點詭異,身邊的一些警察都有點惶惶不安的樣子。
“怎麼樣情況?”我問。
“死者是男性,六十七歲,叫胡瑞,是這個美術學院的教授,也是藝術界有名的抽像畫大師。”小任慢慢的說。
抽像畫大師?我皺了皺眉,是巧合嗎,還是另有玄機?死者和我看過的那個抽像畫展有什麼聯繫嗎?
緊緊的跟在了小任後面,我轉頭看了看李洋,問:“還有什麼嗎?”
李洋看了看我,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說:“死者的左眼沒有了。”
“什麼?”我驚叫出聲,這個肯定不是巧合了,這個案子和爛尾樓的那個案子必然有著某種聯繫,隻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而已。
“夠邪門的吧!”李洋惺惺的道。而我卻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會不會在這個死者的胃裡找到他的左眼哪?
走入一個很大的教室,裡面陳列著許多畫架,看來這應該是一個繪畫教室,周圍還堆放著許多白色的石膏人像,冷冷的靜立在那裡。
一個已經倒下的畫架旁躺著一具尸體,鮮血噴得滿地都是,甚至連周圍的一些白色畫布上都被飛濺到了點點血跡。尸體是仰躺在地上的,喉嚨處已經被切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已經在傷口處凝固,絲絲連連的,尸體的左眼處幾乎是血肉模糊,好像被人生生從眼眶裡摳去的一樣。仔細注意了一下尸體的右手手指,上面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甚至還有一些黏膜組織。
“他的手抓過什麼?”我一邊套上手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舉起來看了一下,一個瘋狂而又恐怖的念頭突然冒進了我的腦海裡:會不會死者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左眼生生摳出來哪?一想到這裡我立刻渾身打了個冷戰,右手卻在這個時候很配合的抽搐了一下。
“怎麼了?”李洋在旁邊問。
“沒什麼?手抖了一下而已。”我故做輕松的回答。
“林逍,你覺得死者嘴巴裡好像含著什麼嗎?有點鼓鼓的。”小任在旁邊突然開口,他的話讓我和李洋同時一驚,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我和李洋把目光同時對轉向了死者的嘴部,一股冷意遍布全身,我的左眼前一陣血紅色的水霧浮現。左眼太陽穴附近一陣抽痛,突襲而來的疼痛讓我閉了一下眼睛。
睜開眼。
心跳到了嗓子眼。
原本已經死亡的尸體再次衝我張開了嘴巴。
血紅色的眼珠竟然就在死者的口腔裡,慢慢旋轉,瞳孔漸漸放大,放大,放大。。。。
冷汗,頓時濕透了全身。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我使勁的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幻覺,再仔細一看,死者並沒有張開他的嘴巴,隻是李洋的手已經湊了上去。
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問:“你想干什麼?”
“干什麼?當然是扳開他的嘴看看裡面有什麼啊!”李洋看著我說。
“那你要帶手套。”我把一副手套扔給了他。
“知道了。”李洋無可奈何的戴上手套,然後兩手已經放到了死者的下巴上,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說:“我可真扳開了啊!”
艱難的點了點頭,我雙手相握,右手的再次莫名抽搐讓我不安。隨著李洋小心翼翼的扳開了死者的嘴巴,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立刻遍布全場,所有人都不禁臉色蒼白,恐懼爬到了每個人的臉上,李洋更是像觸電一樣的跳了起來。全場一陣靜默。
“怎麼了你們?”陳凱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他看著在場人員各個難看的臉色,問。
“看來又一個變態的!”一個警員對陳凱說道:“又是一個被割斷喉嚨,失去左眼的死者。而且這次眼珠居然就在口腔裡。”
“什麼?”陳凱也大喫一驚,然後又把頭轉向了我,問:“真的嗎?”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兩起命案的兇手很可能是同一個人!可是當我想到兇手是人的時候,心裡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我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這麼簡單。
“沒想到最後你還是要驗尸。”陳凱走到我身邊說:“還有什麼線索嗎?”
“這恐怕要等詳細的驗尸報告以後纔能告訴你了。”我重新蹲下了身查看尸體,發現尸體的喉嚨處那一處傷痕被劃的很深,我甚至可以看見粉紅色的頸椎骨和白色的氣管。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傷口竟然呈現著從左到右一模一樣的深度,照常例來說,兇手在割斷受害人的喉嚨時一般是從背後伸手勾到受害人的脖子前然後下手的,那麼傷口不管怎麼樣都會呈現出一種因為受力不均而導致的左深右淺的刀傷。當然了,如果兇手是個左撇子的話,傷口就應該是右深左淺的了。可是現在,傷口的左右處一樣的深度,即使是再熟練的職業殺手也無法達到這種水平的。
但是,如果兇手不是人哪?
深吸了一口氣,我很想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趕走,可是這奇異的傷口和死者的左眼都讓我不禁又回想起了上次心湖的事件。一時之間竟然想得出神,直到李洋推了我一把,我纔回過神來。
“你看這副畫!”李洋等拍攝現場的警員拍完照片以後把倒在地上的那個畫架扶了起來,我抬眼望去,一副以藍色為基調的抽像畫躍入眼簾,從死者喉嚨處噴灑出來的鮮血濺到了藍色油畫上,使得原先隻有一種顏色的抽像畫顯得更加詭異難懂。一股鮮血特有的腥味還殘留在畫布上。
我猜很有可能死者就是在作這副畫的時候被兇手從背後突然襲擊割斷了喉嚨,大量的鮮血成為了另外一種紅色的油畫顏料塗到了畫布上。也許是因為心理或者是角度關繫,我總覺得被鮮血噴濺以後在畫布上形成的那些不規則圖案像極了人的一個眼睛,眼眶和眼珠,甚至是瞳孔都那麼逼真,以及從眼角處流下的淚痕。真是越看越像,到最後甚至覺得眼波流轉,血淚紛飛而下。
急忙轉移開我的視線,心跳加劇的聲音讓我全身發抖,空曠的教室讓我好冷。四周圍的白色石膏人像上有光與影的交錯層疊,灰色的膜浮現在石膏表面,一雙雙沒有生命的冰冷睦子都感覺正緊緊的盯著我,正漸漸的透出一股死氣。
頭有點熏熏然,那些白色石膏人像的白色左眼突然變得血紅血紅,好像可以從裡面滴出血來。我腳一軟,幾乎就要跌倒在地。眼前的人像出現了疊影,一晃晃的,無數隻左眼在眼前晃來晃去。
“隊長!”一名警員的大喊聲讓我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從幻覺中重新清醒過來,可是全身已經冷透,無力。
“怎麼了?”陳凱問那名警員。
“爛尾樓裡的那個死者已經查出他的身份了。”警員大概是急跑過來報告的,話裡有點氣喘吁吁的。
“哦,是什麼?”陳凱忙問。
“我們查到死者是本市的一名無業人員,叫張裕強,住在城西的棚戶區裡。”警員回答。
“無業人員,就這些了嗎?”陳凱又問。
“已經有人去他住的地方仔細調查了,結果應該馬上就出來的。”警員回答。
“好的,謝謝。”陳凱點了點頭,又轉身問李洋:“誰先發現尸體的?”
“是她!”李洋指了指坐在門邊已經全身卷縮不住發抖的一個女生道:“她是死者的助理,來找死者談一些授課上遇到的問題,卻沒有料到發現了死者的尸體。”
“她有說看到其他什麼人出現在命案現場嗎?”陳凱問。
“她還什麼沒有說哪!小姑娘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尸體,嚇傻了。”李洋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她不說,總不見得讓他嚴刑逼供吧!
“哦!”陳凱看了看那個姑娘,道:“那你們等會好好安撫一下,然後盡快讓她來錄個口供。”
“好的。”李洋點了點頭。
我回頭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尸體,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是身份低下的流浪漢,一個是聲名顯赫的大畫家,為什麼兇手會選擇這兩個風馬牛不相關的人來大開殺戒哪?還是說其實他們兩個人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聯繫?
望著尸體被擔架抬走,而我卻始終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慢步走到李洋那裡,他已經開始詢問起那個女生來。
“小姐,請問你是幾點發現尸體的啊?”李洋好聲好氣的問。
女生抬起頭,抽泣了一下,結結巴巴的道:“我不太清楚,隻知道來。。。來這裡。。。這裡之前應該是四點三刻左右。”
“哦,那麼請問你到現場的時候有看到其它人嗎?”李洋問。
“沒有。”女生立刻把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一樣。
“哦!那最晚一次你看到胡教授是什麼時候啊?”
“好像。。。好像是今天早上。”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女生歪著頭想了一會,說:“最近這幾天他都挺不正常的,自從他出去過一趟回來以後。”
“出去?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不正常又怎麼說?”李洋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因為他突然變的神經兮兮的啊,總是一副心不在焉又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女生回答:“至於他具體去哪裡我就不知道了,他沒有說,隻是聽他口氣好像是去看什麼畫展。”
畫展?我驚訝的幾乎當場叫出聲來,這個畫展,會不會就是我看過的那個安冉的畫展哪?如果是這樣的話,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他和前一個死者都有去過爛尾樓看過那個奇怪的畫展!
“害怕,他在害怕些什麼?”我忍不住插口問。
“不知道。”那女生搖了搖頭,然後瞥了我一眼,接著臉上就露出了一副很害怕的表情,緊緊的盯了我一會,然後幾乎是用顫不成聲的語調說:“教授在死前的幾天左眼也突然莫名其妙的變紅了,就像你的左眼一樣。”
“什麼?!”李洋立刻衝著我大叫,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左眼,而我已經全身僵硬通體冰冷的傻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林逍你是不是也去看過什麼畫展,那個爛尾樓你不是也去過嗎?”李洋著急的問。
我顫抖的看了李洋一眼,右手又是一陣抽搐,向左一跳一跳的,竟然有不受控制的感覺。
“還有什麼嗎?”李洋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以後又轉身問女生,女生還是一臉怕怕的看著我,然後使勁搖了搖頭。
“好,謝謝!”李洋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道:“待會我們會請你去警察局做一個詳細的筆錄,請你配合。”
“好的。”女生點了點頭,又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以後走開了。
李洋轉身望著我,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我們還是打電話讓方蕾和李海他們盡快趕回來吧。”
雖然不想被女朋友保護,可是小命沒有了也就什麼也沒有了,面子實在比小命次要。考慮再三,我終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隊長!”這個時候剛纔的那個警員又跑了回來,對陳凱說:“去調查的人打電話回來說已經查到了些東西。”
“是什麼?”李洋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異常著急的問。
“那個張裕強很有可能是個專門做文物倒賣和走私的人。”警員艱難的掙脫李洋,回答道。
文物倒賣?我和李洋疑惑的互看了一眼,這難道和抽像畫有什麼關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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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盜墓世家
城市的夜晚,燈紅酒綠。
隻有那裊繞盤旋而上的煙霧寂靜無聲的在我眼前呈現奇怪的姿態,輕輕的抖掉些煙灰我怔怔地坐在車子裡,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黑森林酒吧的大門。
進去還是不走,這是個問題。
再次吐出一口煙,已經好久都沒有抽煙的我有點不習慣,可是現在也隻有尼古丁可以舒緩我的神經,腦海裡,再次浮現著那些眼珠,在胃裡,在口腔裡。而我們現在所有可以掌握的線索就隻有少得可憐的幾條:
一、兩名死者的身份,一個是文物倒賣者,一個則是抽像派畫家。
二、胡瑞在死前曾經參加過一個畫展,而張裕強則死在了曾經有過畫展的爛尾樓裡。
三、他們都死於喉嚨被割,左眼離奇被剜。
以上這四條看來有著某些潛在的聯繫,可又一時半會聯繫不到一塊。方蕾和李海又不在,我現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對像難道真的隻剩下黑森林酒吧的那個老板娘了嗎?
喪氣的把煙扔出了窗外,我寧願讓李洋來做這件事情,反正這小子對可以會見美女總是樂意為之的,可惜陳凱卻沒有讓李洋如願,硬是把他扣在了警局不放。
哎!隻要靠自己了!想到這裡,我抱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大義精神走下了車,向酒吧走去。
剛走進酒吧,門口站著的一個服務生就走了過來客氣的問:“請問是林逍,林先生嗎?”
“啊!我就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服務生衝我笑了笑,說:“我們老板已經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來吧!”
感到意外的挑了挑眉,田娘怎麼會猜到我今天晚上會來?難道她有預知的能力嗎?抱著種種疑問,我已經走到了熟悉的地下室門口。
“老板就在裡面,林先生請吧。”服務生坐了個請進的動作,道。
聳了聳肩膀,反正這裡我也不是第一次來,我毫不畏懼的推門進入。躍入眼簾的依然是田娘妖嬈多姿的背影,柔和的燈光照射在她的身影上,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
“小徒弟!”田娘轉身就衝著我甜孜孜得叫。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火紅色的皮衣,耀眼的就像是一把跳動的火。
“誰是你徒弟啦?”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位美女還真是會自說自話。
“呵呵,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嘛,先叫幾聲又沒有什麼關繫的。”田娘風情萬種的朝我走了過來,胸前的乳房隨著步子一陣晃動,晃的我眼睛也癢癢的。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跳過徒弟的問題,我直接的問。
“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啊!”田娘坐到了我面前,我也立刻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好吧!”我再次被她打敗,決定跳過她為什麼會知道今晚我會來找她的疑問,再次單刀直入的道:“那你知道我是為什麼來嗎?”
“哈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畢竟不是神啊!”田娘淡淡的道,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憂郁,隻是太快了,快得讓我以為是我的眼花。
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想再做什麼鋪墊了,我慢慢的把這幾天遇到的事情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告訴了她,至於為什麼我會對這個處處透著古怪的古墓派人士這麼信任?不要問我,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遵造著我內心最深處的直覺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對她總是有種莫名的信任和依賴,也許我真應該做她徒弟也說不定哪!
沉默了一會,田娘有意看了看我的左眼,笑意盈盈的道:“你做我徒弟我就出馬幫你搞定!”
“不要!”我馬上回絕,誰知道做古墓派的徒弟會有什麼優厚待遇哪!
“那就無可奉告!”田娘無所謂的道。
“不要吧!”我幾乎是哀求的道:“你不說的話不會是想讓我連你的徒弟都沒有作成之前就掛了吧?”
“你作我徒弟就保證死不了!”田娘還是一副畜生無害的笑容。
“我要考慮啊,在這之前你總不想讓我向閻王爺報道吧!”我決定采取拖延戰術。
田娘大有深意的看了一會,好久纔無奈的嘆了口氣,問我:“你知不知道一個盜墓世家?”
我立刻大搖其頭。
“他們都姓安!”田娘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姓安的盜墓世家?雖然安冉也姓安,但是你怎麼就能肯定他一定是盜墓世家的人哪?這個世界上姓安的不會少。”我立刻道。
“這就是女人的直覺了,我可愛的小徒弟。”田娘把身體傾向了我,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9氣頓時飄進了我的鼻子,我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
“那這個盜墓世家和這兩起案子有什麼聯繫?”我不放棄的追問。
“我不知道。”田娘干脆的回答。
直視了田娘的眼睛,我看得出雖然她有所保留但是應該和這兩起命案沒有很大的關繫。雖然說隻問到了一個姓安的盜墓世家,但是也是很不錯了,至少有了追查下去的線索。可惜阿寶的電腦還沒有修好,要不然查起來就會更快了。
騰的一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我道:“那謝謝了,我要走了。”
“真無情啊,利用完我就想開溜了嗎?”田娘一副棄婦的表情。
“我有這麼壞嗎?”我笑著道。
田娘沒有說話,隻是站起來從身後的酒櫃裡拿出了一壇酒,酒封一開,熟悉的9味再次彌漫整個居室。
又是幻夢唯心!
田娘走到燈的開光之前啪的一聲把燈關上,整個房間立刻跌入了一片黑暗裡。而在一片迷霧般的黑暗中,隻有一道七彩的光芒眩目的絢爛在眼前。
黑暗中我聽到田娘走進的腳步聲,七彩的光暈開在她絕美的臉上,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熟悉又陌生的酒9讓我眼前一閃一閃的,總有個模糊的身影近在眼前,又遠在天涯。
“請你喝的。”田娘微笑著把酒杯遞給了我,像是被催眠一般,我毫不猶豫的接過一飲而盡,酒緩緩的流過食管,仿佛是觸到了內心最深處的記憶,我輕輕閉上眼睛,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浮現在腦海裡,好熟悉,可卻又不是我認識的女子中的一個,連印雪也不是!心,卻沒來由的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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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影到底是誰的?為什麼我連想一想都會心痛,這不是一般的心痛,而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疼痛,痛心痛骨。
雖然已經從黑森林酒吧裡出來,可是那種傷心的感覺卻讓我依然震撼,究竟我的生命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曾經印下了一個女子如此深的烙印?
思索中,我已經到了家,推開門,老姐意外的正在為我等門,害得我差點以為天要下紅雨了,或者是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出來?
“你怎麼這麼晚啊?”老姐問。
“我有工作啊!”我馬上回答。
“撒謊!”老姐嚴厲的道:“是不是去酒吧鬼混了啊?”
“你看到了啊?”看來是被抓到小辮子了,我立刻心虛的問。
“以後那種地方少去!”感覺上老姐像是在三娘教子。
“少去?為什麼?那個酒吧你不是也去過?”我不服氣的道。
“反正不去為妙。”老姐的口氣堅定。
為什麼?我狐疑的看了看老姐,難道她也知道古墓派或者是田娘嗎?可是不可能啊,她隻不過是個恐怖小說家而已。
可是等一等,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有點心驚的看著眼前的老姐,突然感到好陌生。她總是說自己是恐怖小說家,可是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的作品發表過,那麼,她又是以什麼來養活自己的哪?想到這裡,我纔突然發現,遲鈍的自己竟然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好了,我隻是提個建議而已,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學壞啊!”可能是看出了我眼中的驚疑,她馬上又恢復了以前和我打打鬧鬧的樣子,還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
無意的往左瞥了瞥老姐的臉,左眼卻又開始一陣抽痛,太陽穴周圍的神經又弔了起來,紅色的血霧在左眼前彌漫開來。
紅暈中,老姐的臉蒼白的可怕,一道鮮紅的血淚掛在她的左眼下,異常刺目。
“你是誰?”我後退了一步大聲問。
眼前的“老姐”淒然的對我一笑,慢慢的低下了頭,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赫然已經變成了印雪的臉,依然蒼白,血淚恐怖的醒目。
“印。。。印雪?”我抽了口氣,左眼好痛,右手再次抽搐,瞬間已經伸到了自己的左眼前。
“輪到你了哦!”印雪幽幽的衝我道,原本蒼白但還算正常的臉突然迅速變的干癟,轉眼間已經成了一具干枯的木乃伊狀尸體,是深深的褐色。
心一陣狂跳,右手已經不聽使喚的伸向了左眼,手指觸到左眼眼球惹來一陣疼痛。
“你干什麼啊?”老姐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被抓在了老姐的手裡。
沒有干尸,沒有印雪,老姐此時正再正常不過的站在我面前,一臉害怕又擔憂的看著我。
“我。。。我怎麼了?”沙啞的聲音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問。
“我還想問你哪?剛問你這麼去哪了你就獃在那裡不動,最後還要挖自己的左眼睛!”老姐幾乎是顫抖的道。
那麼?剛纔的都是幻覺了?老姐有沒有說讓我不要去酒吧的話了哪?還是再說過以後自己纔產生了幻覺?
為什麼自己的右手會去挖自己的左眼?一個激靈,我想起了胡瑞的右手上滿是鮮血和內膜組織的樣子,那在口腔裡和胃裡的眼珠,難道他們真的是自己剜去了自己的眼珠然後又吞到了肚子裡嗎?一想到這裡我的胃立刻抽筋般的疼痛,嘔吐的感覺讓我面色發白冒出冷汗,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找個手銬暫時把它給銬起來。
“你沒事吧?”老姐推了推我,關心的問。
“我也不知道。”無力的回答,我有點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了個轉,最後卻突然衝向了自己的房間。
“你干什麼?”老姐追了進來,問。
“我想上會網。”我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電腦,道。
“你確定自己沒事?”老姐還問。
“你去睡吧,我沒事的。”安慰了老姐,我坐定,打開了自己的郵箱,而老姐也知趣的走開了。
惡魔的左眼!一封未讀郵件的名字,寄信人一欄依然空白一片。
點開,黑底紅字:
不知道嘴裡含著惡魔的眼珠是什麼味道?你想試試嗎?
幾乎是攤到了椅子上,我通體冰冷,連腳指頭都冷的發麻,全身一陣顫抖卻沒有讓我停止繼續讀下去:
當惡魔的左眼牢牢的鑲在你的身體裡以後,你的右手會不會有挖掉它的欲望?我就有過,那種剜去並吞掉它的快感讓我整個靈魂都為之顫栗,真的,你也可以嘗試。因為右手是上帝的右手,而我們的左半邊確是惡魔的傑作,所以說人類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惡魔,多麼有道理的一句話啊!
握著鼠標的右手又是一陣抽搐,連小小的鼠標都拿不住,緊緊的用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右手手指在抽筋中彎曲,抓向了桌面的玻璃,指間是刺骨的冰涼。
驚慌中一個人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回頭,老姐正愣愣的盯著我,看我回頭竟然害怕的跌坐到了身後的床上。
“你不要這麼兇的看我好不好?”老姐拍了拍胸脯,道:“你這麼一下子回頭很嚇人的知道嗎?還有,你的左眼好紅啊!”
“那你知不知道悶聲不響的站在別人身後也是會嚇死人的啊!”我沒好氣的道,已經不再抽搐的右手讓我松了口氣。
“哈!要不是我好奇你干嘛盯著一片空白猛看怎麼會不支聲哪?”老姐委屈的道。
一片空白?怎麼會?疑惑的回頭再看電腦屏幕,真的是一片空白!整個人頓時愣住,屏幕的反光正照射出我越來越紅的左眼,竟然在妖異地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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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戴面具的男人
一大早,當我一手提著一團 飯油條一手提著一包豆漿急衝衝的趕到警局的時候指針還是無情的過了八點。
真可惡!我郁悶的想,要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那個神秘的郵件自己也不會怎麼也睡不著覺,今天早上也不會起晚了!
“林逍,你還是老樣子啊!”白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回頭一看,她正精神奕奕的站在了我身後。
“早啊!”我一邊脫外套一邊朝她打著招呼,而李洋也在這個時候拉長了一張臉走了進來,明顯的黑眼圈讓他和國寶的關繫攀上了一層。
“老樣子?什麼老樣子啊?”李洋無精打采的問白雲。
“總是喜歡遲到,然後早飯總是一團 飯油條和一包豆漿啊!”白雲笑著回答。
“是嗎?”李洋曖昧的看了我一眼,道:“看來白雲你很了解林逍啊!”
“哈哈哈哈!”一陣誇張又囂張的笑聲,白雲道:“我們可是老朋友了啊!”
“呵呵。”有點無力的笑了笑,我現在實在打不起精神和這位美女打情罵俏,自己的精神還處在昨天晚上的緊張狀態。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疲倦,李洋道:“怎麼了?我可是因為被陳凱拉住加了一晚上的班所以纔覺得很累,你昨天晚上干什麼去了?”
“去找田娘了。”我搓了搓臉,眼睛還因為睡眠不足而覺得發酸。
“啊~~~!你。。。你。。。你!”李洋立刻驚訝的大叫,指著我的鼻子作一副深惡痛絕狀。
看著他臉上的古怪表情,我當然知道這個家伙又開始想到一些齷齪的地方去了,嘆了口氣,我道:“別想歪!我隻是想去問問她對這兩起案子有什麼看法。”
“哦,是嗎?”李洋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過我也懶得去解釋了。
“對了,你聽說過一個姓安的盜墓世家了嗎?”我突然想李洋作為警察,大概會知道一些關於盜墓世家的事情吧。
“姓安的盜墓世家?”李洋歪頭想了會,道:“沒有聽說過!你問這個干什麼?”
“田娘昨晚就隻跟我說了這個,所以就問問你啊!”我道,“雖然安冉也姓安,可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證據表明說他和盜墓世家有關繫。而且現在我們甚至連究竟有沒有這個盜墓世家都不知道哪!”
“是啊!”李洋同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過我還是會去查一下的,不如這樣吧,我去問一些我的同學,他們都在不同的地方任職,說不定會有人知道也不一定哪!”
“這個。。。”白雲突然插話,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幾下,含笑道:“我能插句話嗎?”
“什麼?”我問。
“那個姓安的盜墓世家,也許我知道哦!”白雲有點得意洋洋的道。
“什麼?!”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和李洋很默契的衝著她叫了出來。
“快說快說!”我和李洋立刻來了精神,催促道。
“是這樣的。”白雲頓了頓,道:“我在來這裡之前曾經在我的局裡聽說過一個案子,說是一伙犯罪集團偷盜懸棺的案子,主謀還像就姓安!”
“懸棺?那是什麼?那個主謀抓到了嗎?”李洋立刻問。
“沒有抓到主謀,隻是抓了幾個小羅羅而已。所以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懸著哪!至於懸棺嘛!”白雲歪頭想了會道:“懸棺是一個少數民族獨特的殉葬方法,他們在族人死了以後並沒有把棺材入土為安的習俗,而是會把棺材懸放在很陡峭的懸崖峭壁上。在我來的那個地方懸觀還是有不少的,甚至已經成了我們省的一個旅遊景點哪!”
“懸放在懸崖峭壁上的棺材?那偷盜起來肯定很有難度了。”我說。
“不錯,所以這個犯罪集團並沒有得逞。”白雲聳了聳肩,道。
“對了,那個主謀叫什麼名字知道嗎?”李洋問。
“名字?不太清楚。”白雲搖了搖頭,道。
我和李洋失望的對望了一眼,這個消息最好的也隻不過說明可能真有一個姓安的盜墓世家存在而已,其它的倒還是一頭霧水。一個抽像畫的畫家,怎麼想也聯繫不到盜墓者的身上啊!還有那兩個死者,究竟是什麼動機讓兇手殺了他們?死者的左眼珠,究竟是被別人剜去的還是他們自己剜下的哪?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我腦子都快抽筋了。嘆了口氣,我衝著白雲道:“算了,別討論這些了,我們還是開始工作吧!”
“好啊!”白雲點了點頭,道。
“那好,你們工作吧,我也要繼續開工了。”李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湊到我耳朵邊悄悄的賊兮兮的說:“可別偷腥哦!”
“我不是你!”酷酷的打掉李洋的手,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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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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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的時候已經華燈初放了,驗了一天的尸,我伸了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化驗表明胡瑞是在凌晨一點左右,至於為什麼胡瑞會這麼晚還在畫室就是個值得令人費解的問題了,大概是臨時有靈感所以纔會開夜車吧。他右手指甲上的血和黏膜組織被證明就是他自己的,尤其是在他指甲裡一些血肉,更是他眼眶裡的!那麼,真的是他自己剜去自己的左眼嗎?究竟是怎樣的事情,纔可以讓一個人狠下心來活生生的剜下自己的眼珠哪?
拒絕了白雲想一塊喫晚飯的好意,我還是把這個好機會讓給了在我面前猛做暗示的李洋。攔了輛出租車,我讓司機把我載回家裡。
望著窗外的黑蒙蒙的天色,我把頭無力的靠在了窗戶上,車輛顛簸使得我的視野也是一跳一跳的,路人漠然的快步走在街上,眼裡沒有暖意。
剛想閉上眼假寐一會,左眼突然抽痛了一下,抽筋的感覺讓我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睛瞥向窗外,一個熟悉的背影立刻躍入了我的眼簾,雖然沒有看到他的正面,但是我想我一定沒有看走眼。一樣的髒兮兮的衣服,一樣的走起路來身體幾乎一動也不動的樣子。
那個背影,就是畫展上的那個男人!
“停車停車!”我立刻衝司機大叫,一邊從口袋裡摸出幾張十元錢扔給了司機。
“先生,這裡不能停的!”司機無奈的道。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我哀求著司機,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個背影,眼看他就要拐彎了。
“好吧,那你下去的時候小心啊!”司機大概是被我叫煩了,最後還是放我下了車。
迅速的跳下車,我不顧自己現在正在大馬路的中心,橫衝直撞的衝了過去,自然是引來了身後幾輛汽車司機的一陣叫罵。
不顧眾人的目光,我翻過了人行道上的圍欄追逐著自己的目標,而那個身影卻仿佛是越走越快,任憑我怎麼加緊腳步始終都趕不上。
氣喘吁吁的趕在那個男人身後,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老得不行了,怎麼會一個看上去根本是在走的人也追不上。停下來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我又忙跟了上去。大汗淋漓的樣子絕對像是跑完一千米的樣子。
跟著跟著那個男人漸漸已經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區裡,雖然還不晚,可是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影可以看到了,照明的燈光泛著昏黃的光線,把我的影子拉的好長。這個小區綠化很多也很茂盛,密密麻麻的擋住了不少光線,當然,也擋掉了我的視線。隻不過停下來稍微喘口氣的樣子,再抬頭的時候已經失去了那個男人的蹤影。
猶豫了一會兒,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李洋的電話:“喂,李洋你在哪裡?”
“干什麼?”電話裡傳出李洋的聲音。
“你現在快到我這裡來。”我道,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
“去你那干什麼?”李洋好奇的問。
“哎呀,我看到那個畫展上的男人了,就在。。。”我定睛仔細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一幢樓的門牌,道:“就在**路的**小區裡。”
“那個男人嗎?太好了,我馬上就過來,你別擅自行動哦!”李洋興奮的道。
“知道了,你快點吧!”我說完就掛段了電話,孤零零的站在了冷風裡。
在原地轉了一圈,我還是嘗試著尋找他的蹤影。這個小區的樓房是那種很老式的公房,在每個樓層都有鏤空的透風口,可以看見向上的樓梯。在附近打了幾個轉,周圍灌木叢已經變成了一個個黑影的輪廓,看上去像是惡魔猙獰的面孔。風吹在身上讓我不禁打了個冷戰,黑暗中有一雙雙閃著金光的眼睛,讓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隻是幾隻野貓而已。
剛放松下來的身體,卻又在突然響起的輕笑聲中僵直。
抬頭看向一幢公房,一張奇怪的臉正透過鏤空的通風口向我獰笑著。
一閃,臉消失了。
我的腳已經邁向了那幢樓房,成舊的老式公房就像是一頭張開大嘴的野獸,黑暗頓時吞沒了我。我想離開,可惜已經太晚了。那個男人正站在樓梯上面對著我,隻是這次他的臉上卻罩著一張皈依的面具,銀白色的面具上勾勒出一個奇怪的笑臉,列開的嘴彎曲著一個令人不舒服的弧線。更奇怪的是,這個面具竟然沒有眼孔,遠遠的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沒有面孔的人,隻剩下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等一下!”我大叫著,男人卻已經快速的轉身躥上了樓。沒有多時間給我考慮,我忙追了上去。急急的追到兩樓,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抬頭看了看盤旋而上的樓梯,也是一個鬼影子也沒有,甚至連一點腳步聲也沒有,四周寂靜的隻有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聲音。
不信邪的繼續上樓梯,我一口氣追到了頂層六樓的樓梯口,沒有什麼人,更沒有一個戴著古怪面具的男人。隻有從一扇扇門縫中透出的許些燈光告訴我這幢樓還是有人居住的。
現在怎麼辦?我看了看通往天臺的門,鏽跡斑斑的樣子證明了它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再把頭探出窗戶朝下張望了一下,樓下也是一個人影也沒有。那麼那個男人躲到哪裡去了哪?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怎麼就一下子消失了?還是說他有什麼隱身術或是瞬間轉移之類的法術?又或者是。。。?我看了看幾戶人家的大門,難道說是躲進房間裡去了嗎?可是現在難道讓我一家一家的敲門進去搜嗎?那樣的話恐怕那個男人還沒有被抓到我就要先以為擅入民宅被抓起來了吧!
嘆了口氣,我又下樓站到了公房的大門口,既然自己不行,就等李洋來了再說吧,畢竟他有個警察的身份行事會比較方便。
就這樣我在冷風裡縮著脖子,提心弔膽的站了足足有半個鐘頭以後,李洋的身影纔出現在了我眼前,正著急的向我這裡奔了過來。
“你這地方真的好難找啊!”李洋道。
“別說了,現在就跟我上去。”我一拉他就往公房裡拽。
“到底怎麼了啊?”李洋關切的問我。我立刻簡短的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示意他利用警察的身份去一家家問一下。
“一家家問?你認為會有用嗎?”李洋站在樓梯口問我。
“問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而且如果他是人的話肯定就在這幢樓房裡,我可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這大門的。”我一邊把他望前推一邊道。
“是人的話?”李洋頓住了腳步,縮了縮脖子,神態凝重的看著我,問:“如果他不是人哪?”
不是人哪?我被李洋的問話愣住了,是啊!如果他不是人哪?一家家問豈不是浪費時間,說不定早就消失無蹤了。這個男人實在是透著古怪,奇怪的走路姿勢,還有恐怖的面具,一個正常人的確不會這樣的!可他又是兩起命案的關鍵人物,不查不行!
但是,即使他是鬼的話,他為什麼要來這裡?這隻不過是一幢再普通不過的居民住宅樓而已,他出現在這裡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究竟有什麼秘密隱藏在這幢公房裡哪?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管是人是鬼,問一下總歸沒錯的。”我再次推了一把李洋,道。
“好吧,好吧!”李洋點了點頭,問:“從哪家開始?”
“就從兩樓開始好了,那個男人就是到兩樓以後消失的。”我走到一戶人家的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手向門板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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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三個死者
“對不起太太,請問你看到過一個戴面具的男人嗎?”李洋出示了一下他的警證,問著眼前這個還兜著圍兜的中年大媽。
“戴面具的男人?沒有啊!”中年大媽搖了搖頭,道。
“那麼太太,這幾天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進出這幢公房嗎?”我站在李洋旁邊,問。
“也沒有啊!”中年大媽還是搖了搖頭,道。
“哦,那謝謝您了。再見。”李洋客氣地告別的中年大媽,回頭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是萬般無奈的聳了聳肩。
已經是六樓了,一家家問下來的結果都是大致的,沒有見過什麼戴面具的男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出入這幢公房。總之,所有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哦,對了。”中年大媽突然叫住了我們,道:“雖然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出入,但是卻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哦!”
“哦?什麼?”我和李洋馬上又折了回去,異口同聲的問。
“是這樣的。”中年大媽開始施展八卦功,先是很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特別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兮兮的道:“那個住601的人已經有很久沒有出來過了,我還經常聽到從他那屋傳來的慘叫聲,蠻恐怖的!”
“601?”我看了看601的大門,冰冷的鐵門鎖住了房門,讓人有種畏懼的距離感。
“慘叫聲?什麼樣的慘叫聲?”李洋問。
中年大媽立刻來了勁,有點得意的道:“就像是鬼哭狼嚎一樣的,聽的人揪心啊!”
鬼哭狼嚎?我挑了挑眉,看來還真有個怪人哪!
“那住在那裡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問。
“是個中年單身漢,沒有什麼朋友和親戚的。”中年大媽回答。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啊?”李洋突然問。
“因為從來沒有見他有客人啊!”中年大媽一副我比你清楚的模樣,瞥了瞥李洋。
“那你怎麼知道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出來了啊?”我問。
“因為我天天在家的啊,他家又在我家隔壁,他如果要下樓梯的話肯定要經過我家的。再說了,大概三天前他突然買了很多東西回來,我問他是不是超市大減價,他隻說想多買點存起來。自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啊!”中年大媽振振有辭的述說著。
還真是奇怪的人哪!我和李洋互相對望了一眼,難道他就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戴面具的男人突然消失在這幢公房裡也可以解釋了,隻要他快步跑到六樓,再進入自己的房間,那麼我的確是看不到他了。
朝李洋點了點頭,我和他一同走到了601室的門口,而那個中年大媽則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湊熱鬧樣。
“喂,你說這個人有可能是嗎?”李洋指了指601的大門,問我。
“你敲門問了不就知道了嗎?”我也不多話,舉起手就向門敲去。
就在手就要踫到門板的那一剎那,突然從門裡傳出了異常慘烈的叫聲。
“啊~~~~!”淒慘的聲音裡滿是絕望和恐懼,這不是普通的鬼哭狼嚎,我和李洋同時大驚,用力拍起了門板。
“先生開門,開門啊先生!”可惜無論我們如何大吼或者是把門拍的震天響,大門依舊牢牢的關閉著,而裡面的慘叫聲卻越來越弱,像是人臨死前的掙扎。一旁的中年大媽顯然被嚇壞了,顫抖的叫:“怎麼。。。怎麼回事?”
“可惡!”我用力踹了一下門,轉頭對李洋道,“我們把他撞開來吧!”
“好!”李洋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起用盡全力向門撞了過去。
“ !”
“ !”
大門被我們撞得發出了呻吟聲,抖動的門板告示著我們用的力的確是很大的。
“再加把勁!”我大叫著,身體已經和李洋一塊再次重重地砸向大門。
“ 當!”一聲,大門終於被撞開了,因為慣性的作用我和李洋一個向前直衝,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滾到了地上。
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我第一個衝進了房門,熟悉的而有濃烈的血腥味讓我的心頭繞上了不祥預感,房間裡漆黑一片,隱約中隻有一個倒在地上的身影。
摸到了靠門邊的電燈開關,一按,白熾燈光在一陣劇烈的抖動中閃著白光,忽明忽暗的空間裡,冰冷的地板上帶著異常醒目的紅色鮮血的尸體在我眼前跳動著,出現,然後又隱沒在黑暗裡,然後再出現,然後又隱沒。。。
景像如幻燈片一樣不真實。
左眼跳動,這次卻沒有疼痛,隻有仿佛是異物進入的不適感,心裡徒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感。
明暗交錯中,我看到尸體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如那個古怪面具一模一樣的笑容。尸體的左眼眶處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跡,不合常理的笑容已經列到了鬢際,從左眼眶裡流出的鮮血正好流到了嘴邊。
汗毛倒豎。
左眼裡又是一種有東西在往裡鑽的感覺,卻感覺不到疼痛。
恍惚中,我看到尸體的右眼裡布滿著恐懼,正緊緊的盯著前方。
順著方向看去,窗戶外,一個沒有臉孔的白色面具正露出了和尸體一樣詭異的笑臉。
冷汗遍布全身。
隨著白熾燈啪的一聲輕響,白熾燈完全被打開了,明亮的刺眼的居室讓我暈眩的閉上了眼睛。一切其實隻在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可我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長久。
“天哪!”李洋大叫著從我身邊奔了過去,白色的燈光下,一具尸體正躺在滿是鮮血的地板上。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看清楚尸體的長相時,一股寒意從腦門直灌入身體裡。滿臉的風霜,密密麻麻的黑黃色皺紋裡此刻全是紅色的鮮血,唯一還在的右眼渾濁一片。
這,不就是畫展前自己撞到的那個男人嗎?
再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林逍,你還傻站著干什麼?快過來啊!“李洋朝我大叫,我渾身一個激靈,衝恍惚中醒了過來。而身後的中年大媽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也直衝雲霄。
“別叫了,快打110!”我衝著中年大媽吩咐了一句,而她也在痴痴獃獃的狀況中一跌一撞的衝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地板上濺得一塌糊塗的鮮血,我沉著一張臉走到了尸體旁,被割開的喉嚨此時還汨汨地向外冒著鮮血,而周圍已經凝固的血塊正反射著白光。
一摸尸體,還是溫熱的,應該剛死沒久。難道這之前的慘叫聲就是死者臨死前的求救嗎?那麼,我們幾乎就是在慘叫聲消失的時候撞門進來的,兇手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逃走,一定還在房間裡。可是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單元根本就隻有一室,廚房又是我們剛剛衝進來的地方,屋裡沒有一個可以藏下一個人的家具,那麼,難道是藏在廁所裡了嗎?
李洋拍了我一下,自己卻從腰後掏出了手槍,小心翼翼的走到廁所前,猛地一拉開廁所的門,李洋的槍卻隻指向了空氣,窄小的廁所裡沒有一個人影,更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再望向尸體的緊緊握成拳頭的右手,我蹲下了身,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完全忘了挪動尸體必須戴上手套的規矩,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用力扳開了尸體的右手。
噗的一聲,幾乎是從尸體的右手裡蹦出來的一樣,一個東西迅速向我的臉部打來,完全沒有防備的我立刻被物體打中了左眼,感覺到溫熱的粘稠液體進入了自己的左眼裡。物體又彈回了地板,而我也立刻站直了身體。
啵哆,啵哆,啵哆!
是物體彈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定睛一看,居然又是眼珠,一個有著血紅色瞳孔的眼珠。
被嚇到的我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跳動的眼珠,越彈越低,直到靜止。就在我們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原先已經靜止不動的眼珠卻突然前後動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手正在推動它一樣。
咕嚕~~~~~!向我滾來。
詭異的滾動聲中眼珠已經滾到了我眼皮底下,然後再是前後動了一下,眼珠又靜止不動了,隻是它那血紅的瞳孔正怔怔的瞪著我,一道怨恨幽怨的目光從早已經沒有生命的眼珠裡直射向我。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被一隻血紅眼珠盯上的感覺,你有過嗎?
“林逍!”李洋的聲音一顫一顫的,我知道他在害怕,轉過身,卻讓李洋更是害怕的退後了一步,指著我道:“你的左眼!”
“怎麼了?”我身手一摸,粘粘的,溫溫的鮮血立刻染紅了手指。不經意的抬頭,正前方的一面衣櫥上的鏡子裡,蒼白的臉上,血紅的眼睛,一行血淚正流了下來。
這是我嗎?
我心驚的看著鏡中那個自己,已經連瞳孔都血紅的左眼裡正冒著兇光。又是異物鑽入的感覺,眼前的景像一陣扭曲。
倒抽一口冷氣,因為此時的鏡中正照射出窗外的一個景像:白色面具的左半邊,紅色鮮血已經流滿,依然沒有面部其他的器官,詭異的笑臉上隻有淒慘的血淚。哭與笑奇怪的凝結扭曲在了一起,讓人心生寒意。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哭中有笑,還是笑中有哭,仰或是哭笑的結合。
“林逍!”李洋的再次呼喚讓我從幻像中醒了過來,愣愣的看著他。
“你怎麼了?”李洋關切的問。
沒有回答,幾乎是整個人都攤軟了下來,我的身體一陣搖晃,這已經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和虛脫。我不知道自己的神經什麼時候纔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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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為法醫的職業道德和對事件本身的疑惑,我終於還是強忍住心中的不適進行了采證和驗尸等工作。當一切都忙完以後,我整個人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抬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被這三起案子消耗完了。
幾乎是把整個身體都埋到了車位上,我趴在窗口,一陣干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胃裡的翻騰和腦袋的暈眩告訴我,我可能是生病了。
“你沒事吧?去醫院好不好?”李洋坐在駕駛位上回頭擔憂的看著我,問。
無力的擺了擺手,我拍了拍憋悶的胸口,道:“你送我回家。”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固執?”李洋不悅的道:“你不聽我話是不是?那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方蕾,讓她來勸你。”說完,李洋就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不要,不要!”我像是個孩子一樣耍賴著,討饒道:“我去醫院就是。”
“哎!”李洋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說:“我們不是已經通知方蕾和李海他們了嗎?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到該回來的時候自會回來。”我無力的大口喘著粗氣,左眼卻沒來由的一陣奇怪的感覺,自從第三個受害者以後我的左眼雖然不再疼痛,可是這並沒有讓我感到輕松,反而讓我更是擔憂,仿佛有異物入侵的感覺總是會讓我的心裡升起一股惱火和厭惡,而發火的對像就是自己那該死的左眼。有好幾次,我的右手都不受控制的伸向自己的左眼,一股想要生生剜下自己左眼的欲望正如惡魔一般逐漸占據著我的理智。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李洋也沒有多說什麼,腳一踩油門就向最近的一家醫院駛去。
******
抱著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藥回家時我已經快到當場暈厥的邊緣,幸好還有一個朋友李洋在醫院裡為我忙前忙後的,望著他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流向了心底。
人,的確是需要朋友的。
放下那些藥,也許是因為發燒生病的緣故,我冷的幾乎是牙齒都在打顫,指甲已經凍成了紫色。
連澡也沒洗,我一頭躺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中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灰蒙蒙的,什麼東西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層薄膜。
睡的極其不安穩,我整個上半夜都在不斷的輾轉反撤中度過,左眼的異物入侵感讓我怎麼也睡不塌實,心裡的自我厭惡讓我冷汗直冒。再加上人又處在發燒的階段,窒息和不適折磨的我全身都卷縮在了一起。
迷糊中,一隻冰冷的手卻突然從身後伸了過來,搭在了我的額頭。費力地睜開眼,如瀑布般的黑發傾瀉在我眼前,觸到我脖間的發絲讓我感到一陣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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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鏡後尸骨
沒有轉身,黑色的發絲在我眼前無風自動,我知道這是誰,直直的秀發,依然如回憶中那般清晰,曾幾何時,我開始喜歡嗅這發上的清9,曾幾何時,我開始喜歡摸這發上的柔軟,即使時間怎麼消磨,仍然那麼刻骨銘心。
這一刻,我的心中沒有恐懼。
輕輕轉頭,印雪美麗的容顏正衝我露出了微笑,我閉上了眼睛,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平淡的早晨,印雪總是喜歡趴在我的身上叫我起床,那個時候,她的秀發總是這樣輕柔的拂過我的臉。然後她的手就會觸摸我的臉頰,異常溫暖。
可是,為什麼現在她的手卻如此冰冷?
再次睜開眼,原本溫柔的笑臉突然肅穆而幽怨,我的心一緊,印雪的樣子在眼前模糊,隻有血紅的左眼刺眼的醒目。
左眼的不適感再度強烈,我的右手開始抽搐。
印雪的小嘴突然向兩邊的耳際裂開一個不合常理的弧度,向上翹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森然的笑容,如那個面具一般的笑容。
身體已經僵直在了床上,我甚至忘了動彈,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已經發紅的左眼凸出了眼眶,活像金魚的水泡眼,正咕溜溜的上下左右旋轉著,嘔吐的感覺讓我眼前一花。仿佛是從眼珠的裡面有什麼小東西在往外鑽的感覺,眼球的表面突然浮現出了許多細小的凸點,同時自己左眼異物入侵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張開嘴,我好想呼喚印雪的名字可是卻一點也沒有喊叫的氣力。而印雪卻忽然幽幽一嘆,猙獰的笑臉和凸出的眼球讓我渾身顫抖。
“輪到你了啊!”從印雪的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異常怪異,仿佛是從一個中空的軀殼裡發出的嗡嗡聲。
眼球上的細小凸點越來越多,仿佛是一些有生命的東西正在努力鑽破眼球表面一樣,接著是其中一個細小凸點的表面突然爆裂,一條渾身粘著黃色膿水的蛆從眼球裡鑽了出來!然後就是兩條,三條。。。。
無數條蛆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從眼珠,不,應該說是一個血淋淋的眼洞裡傾巢而出。我的喉嚨裡立刻湧上一陣酸苦的液體。右手在抽搐中不受大腦控制地擊向印雪的臉。
當一聲!好似玻璃被擊碎時的聲音,眼前的印雪立刻破裂成了無數塊碎片,每一塊的碎片上都有著印雪可恐的臉,就好像有無數個印雪同時盯住我一樣,而那從右眼中射出的冷冷眼光,就像是萬把尖刀一樣刺進了我的身體每一個毛孔,鑽入我的皮膚,遊走於我的血液當中。
“啊~~~~!”喉嚨裡終於可以發出的聲音是我的驚叫聲,回過神來的時候印雪早已隨著碎片一起消失無蹤,窗外依然是死亡般的黑暗。而我整個人卻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連身下的被單都摸上去濕濕的。
剛纔的一幕,是夢還是幻覺?
輪到我了嗎?印雪,難道已經等不及在陰間見我了嗎?撐起身體,我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是凌晨三點多。
玻璃,為什麼會是玻璃?我重新躺回了床上,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思索著。腦袋中的某一點正告訴我著什麼,可是卻又聯繫不在一起,仿佛是被抽離掉的思維,讓我用手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前幾次的幻覺中印雪總是一句話:“輪到你了。”可這次為什麼還有玻璃破碎的畫面?想到這裡,我又從床上爬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電腦前。雖然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上網的好時候,就算要上也應該讓李洋作陪,可是,人有時候總是不會按照理智行事的。
一切依然,新的郵件:惡魔的左眼,空白的寄信人,黑底白字的排版,可是卻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當左眼不再疼痛時,你已經看到了惡魔的笑臉。
是的,我的左眼的確已經不再感到疼痛,那麼所謂惡魔的笑臉,是不是就是那個詭異的面具哪?那麼,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又是誰?惡魔嗎?
搓了搓臉,我覺得頭腦裡又閃過了剛纔玻璃碎片四下跌落的場景,那紛紛而下的碎片仿佛都是印雪晶瑩的眼淚。印雪,印雪,你究竟想干什麼?
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眺望遠方,漆黑一片。呼出的熱氣在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團白色的霧氣,身體因為寒冷而打了個激靈,眼前卻突然閃過一面大大的鏡子,鏡子的左下腳是塊塊的黑斑。
爛尾樓裡的那面鏡子!我的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感應,好像印雪就是要告訴我那塊鏡子一樣,快步走到電話前,我撥通了李洋家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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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為了你一個希奇古怪的噩夢我就非得半夜三更的爬起來做你的車夫嗎?”李洋座在他的駕駛位子上惡狠狠的問我。
“不是希奇古怪,那肯定是印雪在托夢給我,那塊鏡子本來我就覺得奇怪了。”我拉了拉衣服的領口,凌晨的溫度是異常寒冷的,我不禁開始後悔怎麼就沒多穿幾件衣服出來哪?
“印雪,印雪!你嘴裡老掛著她的名字,你不是已經有方蕾了嗎?”李洋不滿的道。
“兩碼事!”我頭也不回的道。
“怎麼兩碼事了啊?你說,你心裡到底愛的是誰?”李洋好像開始為方蕾打抱不平了。
我嘆了口氣,異常好脾氣的解釋:“印雪已經死了啊,怎麼比較啊!”
“那纔糟糕哪!”李洋幽幽的道,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他,好久,他纔不緊不慢,好像是自言自語的道:“你叫一個活人怎麼和死人比?”
愣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想到李洋也會說出這麼憂郁的話來,這話中淡淡的無奈和悲涼讓我的心漸漸沉向了如窗外般一樣的漆黑裡。
一路無語,兩人保持著少有的沉默一直到了那條路上,因為胡同太小所以車子開不進去。迅速的跳下車,也不管還在鎖車的李洋,我一縱身,已經隱入了胡同的黑暗裡。
呼呼,呼呼~~
我可以聽見自己奔跑的喘氣聲,幾乎是一口氣跑到了爛尾樓下,鑽過黃色的警戒線,我又再次跨入了這幢大樓裡。
急衝衝的跑上二樓,一片黑暗中,隻有那塊鏡子已經閃著一片灰蒙蒙的光暈。鏡中,我的呈像是扭曲的,仿佛是水中波折的倒影,隱隱的浮動中。扭曲漸漸加劇,眼花繚亂,鏡面仿佛成了可以波動的液體表面。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是從液體深處往上浮出東西一樣的聲音。
突的一聲輕響中,鏡子的表面突然浮現出了半個眼球,是的,隻有半個,而另半個就好像是浮沒在水下一樣,整個眼球如水中的浮球一樣漂浮在鏡面上。
接著又是一個,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我的雞皮疙瘩頓時起了滿身,胃和右手同時開始抽搐。
片刻時間,整個鏡面都浮動著一個個血紅色瞳孔的眼珠,而每一個眼珠都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晃動中閃爍出各種紛雜的目光,有冷酷,有幽怨,有哀鳴,有殺氣。。。。。
渾身發抖,力氣正從身體被抽離,嘔吐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弓起了身子,左手捂住了嘴,喉嚨裡正泛上東西。
又是一陣異常劇烈的胃部抽筋,仿佛要把膽汁也吐出來一樣,右手手指尖被針扎一樣的疼痛,一揮手,右手已經打向了有無數個眼珠的鏡面。
當一聲,鏡子應聲而破裂。當李洋從我身後跑上來的時候,隻見到了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我鮮血直流的右手。
“天,你在干什麼?”李洋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右手上的疼痛恰到好處的緩解了我心理上的焦慮,漸漸平復下來的心情讓我重新找回了還算清醒的大腦。看著已經剝落下玻璃的牆面,其中一塊格外血紅的牆吸引了我的注意。
胡亂的接過李洋的手帕,我按住了右手的傷口,眼睛卻一點也沒有離開過那塊奇怪的牆,好久,我纔問李洋:“你覺得那像什麼?”
李洋被我一問,也把眼光從我的傷口移向了牆壁,好半餉,突然大叫道:“像個人的輪廓!”
點了點頭,我走到牆壁前,那是一塊呈人型的深紅色印記,雖然整個牆面都是紅色的磚頭壘成的,可是就在這裡,在這塊剛剛還是被鏡子遮掉的後面,一個近乎黑紅色人型印記正清晰地呈現在我們眼前。
伸手摸了摸那塊牆,觸手的感覺竟然是又冷又粘濕,把手指伸到了鼻子底下,一股惡臭不禁讓我兩條眉毛都擰到了一塊,這是肉類腐爛留下的臭味,說的直接一點,也就是尸體腐爛的惡臭!
回頭望了望李洋,他一臉厭惡的皺著眉,看來也是聞到氣味了。沒有多說什麼,現在的我們心裡都隻剩下一個念頭:這牆壁後面到底隱藏了什麼?
扳動了一下磚頭,磚與磚之間的水泥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樣牢固,已經開始晃動,拿住其中一塊已經有點凸出的磚頭,我使勁的往外一抽,那塊人型的牆面像是一排多米諾骨牌被抽離了一塊一樣,紛紛向我這裡倒塌。
身形急忙向後退去,轟隆聲中無數塊深紅色的磚頭倒塌在了地板上,制造出了震耳的噪聲。揚起的塵煙裊繞,徐徐升起,煙霧中一具差不多已經腐爛成白骨的尸體正站立在了我們眼前,臉部已經被什麼鈍器擊得稀爛,隻有一個眼珠還耷拉在了下顎骨處,晃晃悠悠地看著我們。升騰的煙霧讓人的眼睛產生了錯覺,仿佛這具尸骨正在朝我們走來
倒抽一口冷氣,我和李洋都再次退後了一步,定睛仔細一看,纔原來根本是一個牆中有牆的設計,兩面牆所砌成的一個窄小空間裡,這具骨架正安靜的倚靠在那裡。
“這是誰?”李洋的聲音很干啞。
我慢慢的回頭盯著李洋,道:“我怎麼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李洋又問。
傻傻的看了他半天,好久,我纔吐出兩個字:“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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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車頂上不斷旋轉的紅色燈光一閃一閃的照亮了二樓整個空間,尸骨在晃動中的紅光中更是詭異恐怖。
“你怎麼知道鏡子後面的牆裡有尸體的啊?”身旁的白雲把臉湊到了我跟前,小聲的問。
呵呵!干笑一陣,我聳了聳肩,無語,難道要我把印雪的事情告訴她嗎?
“你驗還是我驗?”白雲見我不回答,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開始詢問尸體檢驗的人選。
我嘆了口氣,白雲怎麼說也是來公干的,老叫人家干活實在不好意思,“我來吧!”
“你行嗎?”在另一旁的小任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看的出,大概現在在小任的眼裡我和靈異妖怪沒什麼分別了吧!
“放心,我還沒那麼脆弱。”擺了擺手,我從小任手裡搶過手套戴上,再次走到尸骨前,剛想挪動一下,啪的一聲,從尸骨背後掉落下一張畫紙來。
是什麼?我皺了皺眉,彎腰把畫紙揀起來攤開一看,這是一張油畫,但是因為長期夾雜在腐爛的尸體和陰冷的牆壁裡,畫紙摸起來有種不舒服的潮濕手感,原本鮮麗的顏色也褪掉了好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在青翠的山上幾乎是懸空一樣的矗立著一座寺廟,寺廟頗為宏偉,靈臺樓閣,古樸大方。在寺廟其中一扇打開的窗戶裡正倚靠著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的背影,長發在山風的吹拂下飄揚,遮掉了她的臉。可惜的是畫上有很大一塊的血漬,大概是這具尸體的吧!
“是什麼?”眾人已經圍攏了上來,我把畫遞給了陳凱。
“好奇怪的建築,根本是懸在那裡的嘛!”李洋看著畫,奇怪的努了努嘴。
“囈?這不是懸空寺嗎?”白雲突然道。
“懸空寺?”眾人好奇的問。
“這個懸空寺可以說是中國古代建築史上的一個奇跡,古人在懸崖峭壁上打樁築廟,使得完工後的寺廟遠看就仿佛是懸在空中一樣的。這種寺廟在我來的那個省倒是有幾座的哪!”白雲為大家解釋。
“真有這種建築嗎?看上去倒和七大奇跡中的巴比倫空中花園有的一拼。”我挑了挑眉,道。看來我們國家在古代就已經有這麼高超的建築水平了嘛!
“如果再仔細看的話。。。。”白雲把畫拿了過來,仔細的端詳著。
“怎麼樣?”李洋忙問。
“好像和我們省的其中一座懸空寺很像哪!是什麼名字來著~~~~~?”白雲歪著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半天終於興奮地叫:“我想起來了,是矓遺寺!”
“容易寺?這個寺廟建起來很容易嗎?”李洋顯然是聽錯了。
“是朦矓的矓,遺失的遺啦!”白雲無奈的衝他翻了個白眼。
矓遺寺?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油畫,又轉頭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尸體,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哪?這兩樣東西又和整起案子有什麼關聯哪?整個事件就像是清晨起的霧水一樣彌漫在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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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外的收獲
愣愣的站在從爛尾樓的隔牆裡找到的尸骨前,原本不算大的化驗室突然顯得空曠起來,也許是隻有一個活人的緣故吧!苦笑了一下,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林逍!”李洋毫無預兆的推門而入,急急的跑到我跟前,道:“查出來了,那個公房裡的死者叫江濤。”
“做什麼的是?”我頭也沒抬,問。
“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哪!”李洋拉了張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哦?”我立刻抬起頭看了看李洋,那麼這樣說來,神秘案件的死者到現在為止就一共有三個人。第一個死者是文物倒賣和走私的無業人員,第二個死者是抽像派畫家,也是美術學院的教授,第三個死者則是古玩店的老板。乍一看來,好像也隻有第一個和第三個死者的職業存在著某種聯繫。可事實是三個人的死因都是一樣的,喉嚨被很整齊的割開,造成了大量的流血,左眼被剜去。另外一個共同點,就是死者三人都參觀過一個抽像畫展,當然,這也是在第一個死者的家裡找到了一本抽像畫冊以後得出的結論。
“看來我們要整理一下線索了。”李洋看了看解剖臺上的尸骨,道。
“整理?你有頭緒了嗎?”我問。
“雖然現在手頭上的線索看上去很凌亂,可是隻要仔細想一想,它們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聯繫的!”李洋自信的道。
“那好,我洗耳恭聽。”我翹起了二郎腿,準備聽李大探長的分析。
“好,那我們就從畫展說起好了!”李洋從容的道:“現在在那個爛尾樓裡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抽像畫展,畫家是安冉,但是他本人卻並沒有出面,隻有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奇怪男人。接著就是在我們知道的範圍之內一共有四個人去參觀過畫展:張裕強(文物倒賣和走私分子)、胡瑞(抽像派畫家及美術學院教授)、江濤(古玩店老板)還有你。每個人都拿了一本抽像畫冊,至於其它三人有沒有上那個畫冊上的網站我不能肯定,但是你是肯定上過的,而且還收到了所謂無名人士的郵件。”
“接著,”我接口繼續分析,“就是三個人的相繼死亡,死因一樣,離奇之處在於左眼都被剜去,甚至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剜去的。”
“不錯,”李洋道:“然後就是最詭異的地方,這具尸骨的發現!”李洋朝身後的解剖臺指了指。
“還有那副畫!”我補充道。
“好了,現在這些就是我們直接得到的線索。還有就是調查以後的線索了。”李洋頓了頓道:“據我們這幾天不分晝夜的調查,至少從那個第一個發現尸體的建築承包商的嘴裡可以知道,那個爛尾樓是三年前一個叫安冉的青年找到他以後要求建造的,當時安冉出的價格很優厚,承包商也就很快的答應下來,開始動工。但是有一點必須注意,這個爛尾樓的構圖設計都是由安冉自己提供的,還特意在合同裡規定不得有任何的更改。整個工程建設的很快,幾乎幾個月的時間就要完工了,可主人安冉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停止工程,並且執意在二樓的一面牆上安了一塊鏡子。”
“等一下!”我打斷了李洋的話,問:“那麼那個隔牆哪?是事先就設計好的嗎?”
“那倒不是,剛纔我在詢問那個承包商以後他很明確的告訴我們原先的設計圖上並沒有這個隔牆的設計。”李洋回答。
“那麼這個隔牆怎麼來的?”我問。
“恐怕是安冉自己加上去的。”李洋道:“承包商說,就在一天晚上他去詢問關於停工的理由時,曾經親眼看見安冉滿身的水泥,好像做個什麼水泥活一樣的,而且還注意到那面牆有新砌的痕跡。可惜當時他太在意停工的理由了,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我們今天問起,他纔忽然想起來的。”
“哦!”我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麼停工的理由哪?”
“不知道!”李洋聳了聳肩,道。
“不知道?你不是說那個承包商有去問過安冉嗎?”我驚訝的道。
“可問題是那個承包商說他根本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安冉就是毫無理由的拒絕了繼續施工的要求,停止了後繼資金的提供。”
“那麼說來,難道是安冉把這具尸骨埋進了隔牆裡嗎?”我問。
“可以先這麼假設,但是你覺得不對勁嗎?”李洋問。
不對勁?我用心揣摩了一下李洋話裡的意思,立刻明白過來,的確,如果我是兇手,並且把尸體藏進隔牆裡的話,我寧可繼續整個工程,這樣一來,原先藏尸的地點就會被完工後的房間給徹底隱藏起來。可安冉卻選擇了停工,反而安了一面鏡子上去,這不是太古怪了嗎?正常人都會覺得這面鏡子安裝的地方有失妥當了。
“那麼,看來除非有他立刻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打算沒有辦法繼續監工,也就迫不得已的選擇了停工?”我詢問李洋的意見。
“有可能!也許是他怕自己不在場這個隔牆藏尸的秘密就會不小心暴露,於是就安了一面鏡子在牆上遮一下。而且工程停止以後就會變成一座爛尾樓,通常這樣的地方是不太會有人光顧的。也就讓他的秘密可以隱藏了這麼久。”李洋道。
“那麼這麼說來,整起案件的關鍵就是安冉了!”我站了起來,道:“可從阿寶的電腦上查到,安冉是在五年前失蹤的。那麼在他來這裡要求建樓的前兩年,他在哪裡哪?還有,這建樓的錢不是小數目,一個小小的畫家,哪裡來這麼多錢?”
“可是如果把他認為是盜墓世家的人哪?這錢不就可以來得很容易嗎?”李洋也站了起來,道。
“你相信田娘的話?”我問。
“不是相信,是不妨假設。而且這麼想的話,那麼為什麼死者中的兩名都和文物有關就可以解釋了。盜墓–文物走私–古玩店,這三者是可以竄到一起的啊!”李洋不滿我對田娘的偏見。
“好,就算你說的這些有道理,那麼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怎麼解釋?”我問。
“這個很簡單,他就是那個讓你去看畫展的男人啊!”李洋下了決斷。
是嗎?我有點不安的皺了皺眉,雖然從衣服和走路姿勢上是很相近,可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對了,還有那副油畫!”李洋突然打斷了我的沉思,道:“很有可能是安冉畫的,你不是說安冉的特長就是人物和山水的油畫嗎?”
“不錯,可是為什麼會和尸體在一起哪?”我發覺我的問題是越來越多了。
“說不定是安冉在埋這個尸骨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畫,就順手把它也埋入隔牆裡了哪。”李洋推理道。
“好吧!你說的全對,那麼李大探長,你能不能幫告訴我這些和命案到底有什麼聯繫嗎?”我沒好氣的問。
“我想,當然這些都是我瞎猜的!”李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這三個人都是盜墓集團的一員而安冉又是頭哪?那麼說不定是集團內部分贓不均引起的連環命案哪?”
“很好的設想!”我贊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給李洋潑了盆冷水:“那為什麼這三個人要自己剜下自己的左眼。還有,你別忘了我也參加過畫展,難道說我也是盜墓集團的嗎?另外,這具尸骨又是誰,你不要告訴我說也是盜墓集團的一份子哦!”
“哎呀!”李洋瞪了我一眼,道:“我隻是猜猜的啊,你不要這麼當真好不好?”
不要當真?天哪,搞了這麼久的腦子難道隻是玩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剛想好好教導一下李洋,白雲就敲門而入了。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不去喫中飯嗎?”白雲笑著走了過來,問我們。
“好,就來!”我一聽到有飯可喫也就決定暫時放過李洋,朝白雲走去。
“啊!我也要去!”李洋一陣大吼,有美女的地方當然不會少了他的。
三個人難得氣氛愉快的用完餐,我們又折回了化驗室,走在路上時,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實在是因為最近突發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反而把一個最簡單又有用的工具忘了哪!想到這裡,我立刻把李洋和白雲拉到了辦公室。
“犯罪拼圖?我們倒真是把這個給忘了哪!”李洋從檔案箱裡拿出了一疊透明的塑料紙,紙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分開繪制的五官。
“不錯,我們現在不如就來做個拼圖,希望能還原那個讓我去看畫展的男人的臉。說不定在警察局的檔案裡可以查到也不一定哪!”說到這裡,我的信心立刻爆漲,就算警察局查不到,阿寶那裡總是可以查到的,當然了,前提是阿寶已經把她的寶貝電腦給修好了。
“OK!”李洋興奮的比了個手勢,於是由我描述那個男人的五官特征,李洋和白雲則開始一起做起了犯罪拼圖。
費了好大一陣功夫,終於在我們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拼圖完成了,雖然由幾張五官圖拼湊成的臉部描繪並不是非常傳神,但是單單從樣貌上來說也八九不離十了。
就在我們三人準備去買幾瓶可樂以示慶賀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我要見法醫,我要驗尸!”像殺豬般的男聲由遠至近的傳了過來,這當中竟然還夾雜了陳凱的勸慰聲和一些旁人的勸阻聲。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近,轉眼間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人粗魯的推開,頂著一頭黏糊糊濕嗒塔頭發的年輕人闖了進來,而陳凱正一臉快要爆炸的樣子。
原來竟是朱偉,前副市長朱振華的兒子!
“唉,你!”朱偉指著我叫嚷,“叫什麼來著,你給我驗尸!我要知道我爸的真正死因!”
“我不叫唉,我叫林逍!”我按了按太陽穴,高干子弟的囂張還真是有夠愚蠢。
“反正你要驗尸!”朱偉蠻橫的道!
“可是你母親不允許啊!”陳凱看我一臉為難的樣子,拍了拍朱偉道。
“她不是我母親!”朱偉厭惡的啐了一口,道:“她和她的奸夫。。。啊~~~!”
朱偉突然指著還拿在李洋手裡的那張犯罪拼圖大叫出聲,搞的我們一驚一詐的!
“你們怎麼會有奸夫的畫像?”朱偉的話讓我們都驚獃了,這個男人竟然會是前市長夫人的奸夫?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隻是一個犯罪嫌疑人的畫像而已,至於你的要求讓我們私下談談好嗎?”陳凱盡量忍心中的不悅,一把拉住朱偉,也沒有讓他開口的機會,使勁一拽,已經把他拖離了辦公室,隻有朱偉仍然嘮叨不止的聲音和陳凱的好言相勸回響在我們耳邊。
“你看他像在說謊嗎?”李洋看了看手中的拼圖,然後把頭轉向了我們,問。
“他有欺騙我們的理由嗎?”白雲反問他。
不錯,看他剛纔驚訝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在撒謊,那麼在他口中曾經找過洗貞的奸夫也就是這個神秘的男人嘍?那麼這麼說來,洗貞不就是一個特大的線索了嗎?難道說在她背後也隱藏了什麼秘密不成?她和這個神秘男子的關繫真的是如朱偉所言那般的奸夫淫婦嗎?看來朱偉的這一鬧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意外的收獲哪!
李洋衝向大門的身影把我從思緒中打斷,我立刻眼明手快的拉住他問:“唉,你去哪裡?”
“還用問,當然是去找洗貞問個清楚嘍!”李洋想也沒想的回答。
“可是你認為一個女人會這麼輕易的把自己的奸夫招出來嗎?”白雲以一個女性的立場問道。
“我不管,總比坐在這裡空想要好。”李洋衝我招了招手,道:“你一起去嗎?”
“我要驗尸的啊!”我為難的看了看身旁的白雲,善解人意的美女立刻會意的朝我笑了笑,說:“你去吧,我來幫你驗尸好了!”
“那太感謝了!”我立刻高興的擁抱了一下白雲,懷裡瘦弱的身軀立刻顫抖了一下,不過我也並沒有太在意,急急的走向李洋,道:“Let’s go!”
********
作者語:剛剛寫到一半電腦屏幕突然變成了淡紅色,還一跳一跳的,搞的我神經一陣緊張。呵呵,電腦不會是也。。(有點小怕中!)
還有,至於小說是靈異多一點還是推理多一點,我想說的是這其實是一部靈異+推理的小說,兩者參雜在一起纔更有意思,光是靈異或推理不是很單調嗎?
最後,請各位大大不要叫我阿修羅兄,偶是女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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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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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前往
眼前的這一幢獨立式小洋房坐落在一個高級住宅區內,簡潔的外觀設計和西洋式的庭院顯示了高檔又優雅的格調。而現在,我和李洋正站在門口,按下了門鈴。
等了一會,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從小洋房裡一路小跑了過來,問:“請問找誰啊?”
“哦,我們找洗貞,洗夫人!”我客氣的道。
“太太不在!”保姆瞟了我們一眼,語氣有點僵硬的回答。
“那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我又問。
“不知道!”保姆不冷不熱的道。
不在?那去哪裡了哪?我想了想,剛想繼續問,李洋就突然把我推到了一邊,道:“我是警察,現在有三件命案和洗貞有關聯,請你開門讓我們進去等她好了!”
“啊!警察!”保姆喫驚的看了看李洋出示的警證,再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幫我們先開了門,可是卻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嗎?”李洋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異狀,問。
“是這樣的!”保姆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道:“其實太太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我忙問,洗貞不會是畏罪潛逃吧!
“我也不太清楚啊!”保姆連忙擺了擺手道:“大概是去**省了吧!”
“**省?”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那不是白雲來的地方嗎?
“你怎麼知道的?”李洋問。
“我。。。我也是無意中聽到太太打電話訂火車票纔知道的啊!”保姆委屈的道。
“那在她走之前有沒有人找她啊?”我想到了朱偉所說的那個奸夫,說不定那個神秘男人有來找過她也說不定哪!
“沒有啊!”保姆連忙回答。
沒有?我和李洋互看了一眼,那麼是什麼原因讓洗貞突然離開這個城市而去**省哪?照理來說,她應該留下來監督朱偉不讓他要求驗尸纔對啊!
“那個。。。”保姆見我們都不說話,於是小心的插口。
“怎麼?”李洋問。
“雖然沒有什麼人來找過太太,但是她有收到過一封信哪!看了信以後她就馬上打電話訂火車票了。”保姆的話立刻讓我們來了興趣,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封信哪?內容又是什麼哪?
“說來也奇怪了!”保姆接著道:“這信隻不過是一副畫而已!”
“畫?!”我和李洋聽了立刻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把保姆嚇了一跳。
“對啊!”保姆信誓旦旦的點頭。
“什麼樣的畫?”我忙問。
“沒看清楚,好像是山啊房子什麼的,窗戶裡好像還有個人哪!”保姆想了想道。
山,房子,窗戶裡的人!?這會不會就是和尸骨一起發現的那幅哪?可是不對啊,這畫明明還在警局的證據收藏室裡躺著哪,怎麼可能跑到洗貞那裡去了哪?難道,是有心人寄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給她嗎?那麼,又是誰做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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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貞家回警局的路上我和李洋都沒有說話,個人想著個人的心事,雖然洗貞沒有找到,但是至少知道了她的去向。隻可惜那個保姆對犯罪拼圖上的男人一點印像也沒有,要不然倒可以問問她。總之,人沒找到,但是新的線索還是有的:那個神秘的寄信人。
快到警局的時候,李洋突然開口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省走一趟!”
“什麼?去那裡?”我看了李洋一眼,他的樣子不像是隨便說說的哪!
“對!”李洋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你想想,白雲所說的姓安的盜墓集團做案的地方,那副油畫上的矓遺寺的地點和洗貞去的地方,不都是**省嗎?看來,那裡肯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哪!”
“可是,你認為陳凱會放人嗎?”雖然贊同李洋的觀點,但是我也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陳凱會讓剛剛放完大假的李洋去嗎?還有,局裡的法醫本來就少,再加上方蕾又不在,陳凱一定不會讓我現在走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顧慮,李洋道:“放心,我自有辦法。而且我還聽說局裡最近要來一個新的法醫,好像是應屆畢業生吧。再說了,我們是去找證人洗貞啊,我想陳凱應該會同意的吧!”
“不要想的這麼美!”我瞥了一眼李洋,而此時手機卻響了。深吸了一口氣,我開始祈禱這最好不是小任的電話。拿出來一看,還好,是阿寶的。
剛一接通,阿寶興奮異常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林逍,林逍!我的電腦修好了啊!”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來你家!過會見!”我高興的掛斷了電話,這恐怕是這幾天唯一能讓我開心的消息了吧!
“去她家干什麼?”李洋一臉厭惡的道。
“去查線索啊!你不能否認她的確是蠻有一套的哦!”笑著拍了拍李洋的肩膀,我說道。
“哈!”李洋不服氣的把頭別到了一邊,可是控制方向盤的手卻把車往阿寶家駛去。
*******
“唉!你怎麼來了?”阿寶把李洋擋在了門前,口氣不善的問。
“哈,要不是林逍硬要我來我纔不會來哪!”李洋不甘示弱的挺了回去,人往前一擠,就鑽進了房間。
“哇,小狗鑽牆了哦!”阿寶指著李洋一臉得意的大叫。
“哦!有隻小狗在叫哦!”李洋衝阿寶做了個鬼臉,反嘲了回去。
我無奈的在旁邊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前世有仇嗎?拍了拍馬上就要發 的阿寶,我忙道:“阿寶,幫忙查點東西吧!”
“查東西?”阿寶看了看,又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李洋,一副陰謀正在策劃的樣子。
阿寶突然笑的眼睛都瞇到了一塊,道:“除非他向我說三聲I服了you,我就查!”
“什麼?!”李洋立馬大吼,一副深受侮辱的樣子。
唉!我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真是I服了you!無奈的拉了拉李洋的衣服,我朝他努了努嘴,暗示他快點說。李洋立刻瞪了我一眼,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光輝形像在此時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你想不想找線索啊!”我小聲的在他耳邊惡狠狠的說。話一說完,李洋立刻像一個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下了腦袋,上次的心湖事件的確是全靠了阿寶,這一點李洋雖然嘴上不肯承認,但心裡還是默認的。挺了挺胸,像是烈士英勇就義一樣,李洋立刻以快的根本沒有辦法聽清的語速道:“I服了you!I服了you!I服了you!”
“哈哈!”阿寶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臉,一蹦一跳的走到電腦面前坐下,完全不理會背後足可以殺人的怨恨目光。
好一個為案件獻聲啊!我強忍住笑,故做深沉的咳嗽了一下,馬上走到了阿寶的身旁,道:“幫我查一下洗貞這個人怎麼樣?”
“好!”阿寶立刻開始搜索,不一會屏幕上就羅列出了些文字,粗略的看了一下,發現洗貞是在朱振華的前妻逝世一個月以後就火速嫁給了他,這二十幾年來都是做著家庭主婦,所以關於她的資料非常少。而奇怪的是,在她嫁人前的資料卻一點也沒有。
“再查一下姓安的盜墓世家吧!”我有點失望的道。
“這我可查不了!”阿寶搖了搖頭,道:“沒有具體的信息是沒有辦法查的。”
“這樣啊!”我拍了拍額頭,突然想到了一點,道:“能幫我再查一下安冉嗎?最好是關於他家鄉或者家人的信息。”
阿寶點了點頭,搜索欄上再次輸入了安冉的名字,而這次出現的更加詳細的資料卻讓我們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安冉的故鄉竟然也是**省,而且還是**縣裡一個叫做左目村的地方,而就是那個村,矓遺寺也坐落在了那裡。那麼說。。。。。
我立刻按了按有點發漲的太陽穴,又是**省!看來,我們真的是有必要去一趟了!再往下看則是更驚人的消息,三十年前,那裡曾經發生了一起震驚全省的大案:安宅大火!一共死了4個人:安正東,安正南,安正北,以及安正東的妻子穆婉容。前三個人是親兄弟,本來還有一個妹妹叫安正西,可惜在這場大火以後就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安正西的情人,同是本村的一個年輕人,叫徐力。而讓全省震驚的並不是這場大火,而是藏在大火之後的隱秘。據當時的法醫驗尸結果來看,四個人都是死後纔被燒的,也就是說,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為了就是要掩飾些什麼。其中在四人的胃裡都發現了有很多安定藥的成分,同時女死者穆婉容的左眼被人剜去了!
又是左眼!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仍然充血不止的左眼,為什麼兇手會喜歡剜去左眼,這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有抓到兇手嗎?”站在我身後一直無言的李洋突然發問。
“好像沒有哦!”阿寶用鼠標把屏幕往下拉了一下,我們立刻凝神細看:因為大火燒得很徹底。所以警方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隻是把嫌疑人定為失蹤的安正西和她的情人徐力。可問題是,當地的村民都不認為是他們兩個人干的,認為沒有殺人的理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安正東和穆婉容就是安冉的父母。
看到這裡,資料已經完結了,而我們心中的疑問卻是更多了,這個三十年前的命案,究竟和現在的三起案子有聯繫嗎?疑雲再次籠罩在了我和李洋的心裡,而去**省的決定也更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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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死皮賴臉的哀求外加曉之以理的案情分析外加保證回來以後的連續一個月的免費加班之後,陳凱終於是萬般不情願的放我去了**省,同時前往的當然還有李洋,至於他嘛!當然是和我一樣的被陳凱好好敲了一頓!
哎!何必哪!我們怎麼說也是去調查案件而不是渡假嘛!有點怨氣的接過阿寶的行李,我一屁股坐到了火車的座位上。至於阿寶,完全是意外!這小妮子竟然拿上次電腦被病毒入侵這件事為要挾,硬是讓我帶上了她。而我的下場,自然是被李洋以眼殺人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不放,一路戰戰兢兢,提心弔膽的防著李洋隨時會站起來把我扔出窗外的危險度過了在火車上的一天一夜,可憐哦!
到了**省省會以後,因為左目村是在另外一個偏僻的縣裡,我們不得不改坐明明隻可以乘坐40人,卻硬被貪心的司機塞了六十人的破破爛爛,幾乎被我認為是解放前纔會有的大巴裡,一路搖搖晃晃的駛向了我們的目的地。
破車在老式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艱難的挪動著它龐大的身軀,因為是山城的緣故,車子幾乎一大半都是行駛在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或是黑漆漆的穿山隧道裡,顛簸的車況讓阿寶暈車暈得很厲害,幾乎是臉色蒼白的快要昏倒的樣子,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胃部一陣陣劇烈的抽搐而翻騰,早飯和午飯都被我貢獻給了窗外還算優美的景色。倒是李洋一點也沒有暈車的樣子,我隻好讓他暫時先照顧一下阿寶,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當他看到阿寶一副從沒有過的可憐小女生樣以後也就欣然接受了。
盡量把頭探出窗外,我希望新鮮而清冷的山裡空氣能夠讓我的胃好受一點。望向盤山公路下的陡峭山崖,我仿佛有要墜下的感覺,頭昏昏沉沉的,黑洞洞的山底也變成了不停旋轉的黑色漩渦,眼前的景像有重疊的跡像。天是陰沉沉的青灰色,感覺天特別低,壓的我氣都喘不過來,周圍的群山也顯得異常高大,徒生壓迫感,人在這茫茫的山林裡變的渺小。
使勁搖了搖頭,左眼異物入侵的感覺突然強烈起來,甚至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可惜現在我已經被暈車折磨的沒有一點力氣,微微抽搐的右手無力的放在身旁。
破車經過一站又一站,車上的乘客也漸漸隻剩下了我、李洋和阿寶三個。空出來的車廂裡漸漸散去了一些汗臭味以及等等其它的臭味,我的腦子也清醒了一點,可是左眼的不適感卻讓我心煩意亂,不停的揉著左眼。身體沒來由的輕微顫抖,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爬上心頭,我不禁開始懷疑這次旅行的正確性。
“左目村快到了哪!”貪心司機回頭望了我們一眼,道。
抬頭看向車窗外,當一座懸空在山上的寺廟跳入我的左眼視線範圍內的那一剎那,我的左眼一陣劇烈的跳動和疼痛,一個幽怨的女聲仿佛就在我耳邊,輕輕嘆息。
然後,眼前,再次浮現了惡魔的笑臉。
隻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到這個小村落的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踏入了一個詭異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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