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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青囊屍衣 作者:鲁班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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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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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ne男金牛O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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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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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19:58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章

  下半夜寅時,山頂道911號別墅斜對面一株粗大的芒果樹暗影中,悄無聲息的泊著一輛黑色的平治房車,車窗緊閉,裏面拉著窗紗。
  車內坐著兩名身著深色唐裝的男人,兩人輕輕的打著哈欠,其中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老者說道:“淩晨了,那個風水師早就和那個老尼姑在溫柔鄉里打著呼嚕呢,我們可以撤了。”
  旁邊的是一個年輕人,附和著說道:“是啊,這裏還有兩瓶牛奶,我們喝完走人。”說罷,啟開了一瓶遞給了老者,自己喝著另一瓶。
  “我要去方便方便。”山羊鬍子老者說著推開了車門,走到牆角,“嘩嘩”的尿了起來。
  “媽的,你這一尿,我也憋不住了。”年輕人也跟著跳下車,跑過去一起放起水來。
  就在他們背對著的身後,馬路斜對面的911號別墅長著爬藤的石牆上,探出兩個小小的腦袋,那是沈才華背著皺皮女嬰的身影。
  沈才華鼻子嗅嗅,目光移向了那輛平治車,月光下,他馱著女嬰“嗖”的一聲躍起,幾個彈跳便來到了車前,迅速的從打開著的車門鑽了進去,隱藏到了後排座位的陰暗處。
  沈才華伸出小手,抓起山羊鬍子放在變速手柄旁的那瓶牛奶,遞給了皺皮女嬰。那女嬰用兩隻皺皮小手抱著瓶子“咕嘟咕嘟”喝起奶來。
  牆角處,兩人小便完走回來坐進了車裏。
  “走吧。”山羊鬍子老者說道。
  年輕人發動了汽車,沿著山頂道駛下山去。
  “咦,我的牛奶呢?”老者問。
  “前面有員警。”青年人一面開著車,一面警示道。
  自從山頂道接連發生兩起血腥謀殺寵物大案之後,警方已經加強了中環至半山一帶的巡邏,尤其是在深夜。
  拐角處停著一輛警車,兩名巡警站在那兒倚靠在車上吸煙,晚上值班既困乏又無聊。
  見到有車從山上下來,巡警掐滅了煙頭,舉起一發紅光的圓牌晃動了兩下。
  青年人將平治車滑行到了兩名巡警的身旁停住,搖下了車窗,問道:“什麼事,阿sir?”
  “皇家員警,請出示一下駕駛證件。”一名巡警上前說道。
  青年人遞過證件,巡警一面檢查著,順便朝車內瞥了一眼。
  “謝謝,注意安全。”巡警還回證件,擺了擺手,示意可以走了。
  青年人笑笑,搖上了車窗,鬆開了制動,緩緩離去。
  “怎麼半夜三更的設起路卡來了?”青年人嘴裏嘀咕著。
  “還不就是那非洲大猩猩和獵狼犬那兩件事給搞的嘛。”山羊鬍子老者說道。
  “真的像傳說的那樣是外星人幹的?”青年人懷疑的說道。
  老者笑笑,說道:“怎麼會?胡說八道。”
  “那你說是什麼東西幹的?”青年人說道。
  “咕嚕”一聲響,皺皮女嬰又喝進去了一大口牛奶。
咦,什麼聲音?”山羊鬍子老者轉過身來。
  借著車窗外面閃過的街燈亮光,他發現了兩個嬰兒。
  “快停車!車裏有一個雙頭怪嬰!”老者驚呼起來。
  “嘎……”平治車猛然間緊急刹車,輪胎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皺皮女嬰把持不住,牛奶瓶子脫手飛出,砸在了老者的鼻樑上,粘糊糊的牛奶噴灑了一臉,眼睛都睜不開了。
  青年人拉緊手刹車,忙回過臉來瞧個究竟。
  “啐”的一聲,皺皮女嬰的一口粘痰吐在了他的眉間,他於急切間只瞥見一禿頭皺皮的小腦袋一晃,頓時驚得魂飛魄散,一手猛推車門,滾下車來。
  此刻,山羊鬍子老者也連滾帶爬地下了車,站到了空蕩蕩的中環大街上。
  青年人爬起身,掏出來一把手槍,戰戰兢兢的瞄著車內,一隻手抹去眉毛間的粘痰,顫抖著聲音說道:“天呐,那是什麼?”
  老者也繞到了持槍的青年人身後,一面揩臉,一面支支吾吾的說道:“不知道,好像是泰國那邊的吸血怪嬰,雙頭的。”
  車內沒有動靜,兩人壯著膽子向車子靠近,從開啟著的車門望進去,看到了一個白胖男嬰光著身子爬在了座椅上,瑟瑟發抖的正望著他們……
  最後他倆終於搞明白了,這是被繃帶捆綁住的兩個嬰兒,一個相貌正常,是個男嬰,另一個發育的有點畸形,皮膚上面都是皺褶,兩個赤裸裸的嬰兒似乎並不具有什麼危險性。
  青年人以手槍槍口觸了觸那嬰兒,嬰兒向後縮縮,似乎很害怕。
  “我說,老紀呀,你整天擺攤測字算命的,就猜不出這兩個小東西的來路嗎?”青年人說著揣起了手槍。
  “嗯,看起來不是泰國血嬰,可是為什麼有人用繃帶纏起他們呢?我估計他們是從醫院裏跑出來的連體嬰兒,但是奇怪,他們是什麼時候上來汽車的呢?”被稱作老紀的山羊鬍子老者疑惑的說道。
  此人正是在九龍城寨入口擺地攤的測字相士。
  那天,當吳道明寫下了“香江一支花”幾個字時,老紀著實嚇了一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趕緊收拾攤子離開。離開是假象,他知道這兩個不速之客肯定會尾隨他的,所以他不緊不慢的走著,想引他倆來到客家寮,一網生擒。不料中途遇上了皇家員警在盤問路人,吳道明和師太轉身離去了,於是他立刻招來一個馬仔,命其跟蹤他倆,最後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香港島半山山頂道911號別墅,那可是香港頂級富豪居住的地方。
  老紀不敢怠慢,立即向老陰婆報告,得到了指令,開始監視那棟房子。
  今晚收工,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兩個怪嬰在車上,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不管怎樣,先將這兩個嬰兒帶回去,進貢給老陰婆。老陰婆喜食嬰兒腦,在香港是屬於很難搞到的奢侈品,此次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正好借花獻佛,表表自己的衷心。
  想到此,老紀嘿嘿笑將起來,說道:“把他倆帶回城寨。”
九龍城寨是由數百棟大大小小的破樓房和平房組成如迷宮一般的貧民窟,裏面巷道縱橫,污水四溢,蚊蠅孳生,生人誤入其中,一半天走不出來。
  城寨中心有一座高牆大院,平時總是緊閉著鐵門,極少見到有人出入。院子裏有正房和偏房十餘間,還有幾株高大的香樟樹,枝葉茂密,幾乎遮蔽了整個院落,即使站在附近的多層樓房頂上,也看不到內裏的情況。
  這座院落就是九龍城寨客家寮。
  黎明前,駛來一輛平治房車停在了院門口,老紀跳下車上前按響了門鈴。
  鐵門上開了一個小孔,一雙戒備的眼睛從中露了出來,看見了老紀,遂“咣當”一聲,打開鐵門,平治車緩緩開了進去。
  中間正房的木屏風後面有一道暗門,裏面有樓梯直接通往地下室。地下不但有大廳,數間臥室耳房,而且衛生設備、廚房等一應俱全,裝修豪華,通風良好,冬暖夏涼。
  大廳佈置的燈火輝煌,靠牆正中擺放著一張紫檀木太師椅,頭上掛著一幅水粉畫,上面一朵鮮豔欲滴的大紅牡丹花,雖然略顯庸俗,但是在這地底下反而顯得頗有些生氣。
  一個老太婆盤腿大坐在寬敞的太師椅上,頭上包著紅色牡丹花頭巾,一雙小腳足蹬繡花鞋,手持一根大煙袋,正是人稱“香江一支花”的老陰婆。
  “讓他們進來。”老陰婆說道。
  “是,花姐。”一個素裝老媽子應聲道,撳動牆壁上的暗道門開關。
  門開了,老紀手裏拎著連體的兩個嬰兒走了進來,身後的門隨即又關閉了。
  “花姐,我回來了,路上抓了兩個嬰兒孝敬您老人家。”老紀說罷,將沈才華和皺皮女嬰仍在了地上。
  “哦,我看看,還細皮嫩肉的呢,那一隻怎麼長了一身的老皮?”老陰婆端詳著說道,然後擺擺手。
  老媽子上前抄起嬰兒,送至老陰婆的面前。
  “咦,寶貝啊,一個純陰,一個純陽,難得,難得啊。”老陰婆驚訝道。
  老媽子問老陰婆道:“花姐,早餐你想吃那一隻?我這就給您拾掇去。”
  老陰婆仔細的看看他倆,說道:“當然吃白胖的那只公的,可是他們怎麼綁在了一起呢?”
  老紀諂媚的說道:“花姐,我猜他倆是連體嬰,父母不要給扔出來了。”
  老陰婆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若是連體雙生,不可能一陰一陽,而且這只長的如此豐滿,那只卻像個小老頭子,令人作嘔。”
  “啐”,皺皮女嬰惱怒的張口向老陰婆射出一口粘痰,但由於力量有限,那痰劃了一個弧線,落在了老陰婆的繡花小鞋上。
  老媽子嚇慌了,忙說:“對不起,花姐,這小東西不識抬舉,我先去把她剁了用砂鍋燉上。”
  “哈哈哈,”老陰婆笑得前仰後合,邊笑邊說道,“這小東西怎麼這麼像陽公呢?”
  老紀看老陰婆心情愉快,趁機說道:“花姐,我……”
  老陰婆擺擺手:“阿紀,你事情辦得不錯,那個風水師吳道明有什麼動向?”
  “昨天早上,他家裏來的那幾個人一直沒出來過,花姐放心,天一亮,另一組人就接上去了,我會隨時向您報告的。”老紀陪著笑臉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會給記上你一筆的。”老陰婆說道。
  “謝花姐。”老紀退到牆壁邊,撳動開關走出了暗道。
  “來,給我解開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老陰婆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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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19:59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師妹,什麼小東西像我陽公啊?”一間耳房的房門推開了,陽公走了出來。
  
老陰婆手指著地上爬著的沈才華和皺皮女嬰,說道:“喏,就是那個一身老皮的怪嬰,她竟然也會和你同樣的吐痰,噁心死了。”
  陽公一眼望去大吃一驚,那皺皮女嬰正是自己思念之中的女兒!頓時心中大喜過望,搶步上前,一把抱起他倆。
  “哈哈,這是我陽公的女兒啊。”陽公大笑道,一面仔細的端詳著皺皮女嬰,光禿禿的腦瓜頂,臉上皺紋滿面,而且數日不見,還長起了短短的絡腮鬍鬚,小胳膊小腿上俱是一層層的皺皮,活像一隻小沙皮狗。
  陽公笑眯眯的望著女兒,女嬰的喉嚨突然一動,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吐痰的先奏,與自己如出一轍,這麼小就已經完全掌握了要領,真是天賦奇秉啊。
  陽公張嘴暢懷大笑,“啐”一口痰準確的飛進了陽公的喉嚨裏……
  老陰婆咋聽先是驚愕萬分,轉而惱怒之極,正待發作,看見皺皮女嬰將痰吐進陽公的嘴巴裏,不由得哈哈大笑,眼淚水都出來了。笑聲甫止,她只是感到滑稽,倒也不十分吃醋了,畢竟自己已經和陽公師兄分手多年了,而且自己這麼大年紀也從沒個孩子,見到這麼個小活寶,反而蠻開心的。
  “陽公,我以前還真的小覷你了,那個女人是誰呀?”老陰婆揶揄道,多少年了,她從來都不稱呼他為師兄。
  陽公嘿嘿道:“她叫老祖,我們也是無心之失的。”
  “她人呢?怎麼,是怕羞不敢露面還是你捨不得她途中顛簸辛苦?”老陰婆說道。
  “師妹,我說過是無心之失,若是你不嫌棄的話……”陽公說道。
  “不嫌棄什麼?”老陰婆反問道。
  “你就是吃了她的腦子我都沒意見,我還同你一起吃。”陽公誠懇的說道。
  老陰婆愣愣的望著陽公,心道,這傢伙太冷血,要不要現在下手除掉他?
寒生他們在哪兒呢?”陽公端詳著捆綁住倆嬰兒的一圈圈繃帶自言自語說道。
  “寒生是誰?”老陰婆詫異道。
  “他是一個鄉下郎中,醫術神奇,你我都是學武之人,難道看不出這倆孩子一陰一陽,前胸貼後背,正在療傷嗎?果然厲害,陽公佩服的人很少,他是第四個。”陽公若有所思的說道。
  “第一個是誰?”老陰婆頗感好奇的說道。
  陽公微笑道:“當然是咱們的師父聖母白婆婆啦。”
  “第二個呢?”老陰婆接著問道。
  “當然是師妹你了。”陽公嘻嘻笑道。
  老陰婆嗔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那第三個呢?”
  陽公自知失言,望著老陰婆認真的眼神,無奈只得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是京城裏面的一位朋友。”
  “什麼朋友?”老陰婆緊追不捨。
  “這個,我只能說是政府裏面的,你就不要多問了。”陽公豎起食指朝上,說道。
  “我才懶得問呢。”老陰婆一扭屁股,轉身回自己的臥房去了。
  陽公歡喜的望著皺皮女嬰,不料那女嬰卻連連打起了哈欠。
  “哦,寶寶要睡覺嘍,”陽公說著招呼老媽子過來,吩咐道,“讓他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是。”老媽子接過倆嬰兒,抱到一間耳房裏去了。
  陽公來到了臥室裏,老陰婆赤條條的躺在了床上,手臂支著後腦勺,酥體側臥,兩隻小腳微微分叉,擺成一美人魚的姿勢,只是肌膚粗糙色黑,臀薄無肉,胯骨尖翹。
  陽公胃裏一陣噁心,但是寄人籬下,也只能犧牲些色相了,他默默的脫光了,露出引以為豪的身體,結實的胸肌還有一些彈性,腹部還算平坦,只是原來濃密的陰毛已經被蝙蝠們扯的一根不剩了。
  陽公雄赳赳的邁上了床……
  耳房內,老媽子給兩個小傢伙鋪床,沈才華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媽子頸部凸起搏動的動脈,黑色的瞳孔不斷的收縮,測量著距離,慢慢的張開了小口,露出來那兩排鋒利的牙齒。
  老媽子全神貫注的鋪床,她根本想不到會遭到嬰兒的襲擊。
  沈才華突然一躍而起,雙手死死的用力揪住老媽子的頭髮,利齒瞬間切斷了她的頸動脈,她扭臉望見了沈才華兩隻黑黑的大眼睛近在咫尺,那眼眶中除了瞳孔見不到一頂點的眼白兒。背上的那個皺皮女嬰也絲毫沒有了瞌睡的模樣,兩隻小眼睛蔑視的望著她。
  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身子慢慢的軟倒了下去……
  沈才華並沒有拼命的喝血,見老媽子已斃命便立即鬆開手躍了下來。
  他輕輕的爬到門口聽了聽,外面沒有動靜,於是便悄悄爬了出去,爬過了大廳,縱身躍起,撳動牆壁上的開關。
  暗道門開了,沈才華爬了出去。

一番雲雨之後,陽公摟著老陰婆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陽公和老陰婆幽幽醒轉來,均感到肚子已餓,遂起床洗漱後出門來到了大廳裏。
  耳房門虛掩著,陽公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血腥氣。他趕緊推開房門,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驚。
  老媽子倒在了血泊中,兩隻迷茫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陽公上前探了探,早已斃命多時了。
  老陰婆四下裏找了找,已經不見了兩個嬰兒的影子。
  “莫非有外人闖入了客家寮?”老陰婆陰沈著臉說道,一面撳動暗道開關,閃身出去了。
  老陰婆上了樓梯,走過正房,來到了看守大鐵門的阿葉住的小屋裏。阿葉其實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是著名形意拳的傳人,武功高強,名字則是老陰婆給起的,自己是“香江一支花”,花紅也需綠葉襯,故名阿葉,死在屋裏的那個老媽子名字叫阿枝,也都是相同的意思。
  “阿葉,有外人來過麼?”老陰婆冷冷的問道。
  “花姐,沒有外人。”阿葉小心翼翼的回答。
  “奇怪,阿枝被人割斷了脖子死了,抓來的兩個嬰兒也跑了,又沒有外人來過,那又是誰幹的?”老陰婆疑惑道。
  “阿枝死了?”阿葉驚訝道。
  “嗯,你給我裏裏外外搜查一遍,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有情況立即告訴我。”老陰婆命令道。
  “是,花姐。”阿葉應道。
  會不會是陽公殺了阿枝,放跑了嬰兒?他好像沒有下過床啊?況且那兩個嬰兒若是無人接應,自己又如何逃得出這深宅大院呢?
  老陰婆狐疑的返回了地下大廳,見到餐桌中央的圓洞裏卡著阿枝的腦袋,身子則在桌下,腦袋上的毛髮已經被剪光了。
  “師妹,發現孩子了嗎?”陽公焦急的問道。
  “你這是……”老陰婆指著餐桌上阿枝的屍身說道。
  陽公嘿嘿笑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吃飽了再去找孩子。”
  老陰婆望著陽公,心中越發疑惑重重。
  陽公手持一把鋒利的小刀,熟練的割開阿枝的腦皮,刀尖插進顱骨縫隙,手腕一翻,撬開了天靈蓋,露出來裏面白花花的腦子。
  “唔,很新鮮,我要來點蒜醬,熏著才好吃。”陽公說罷,跑去廚房剝了頭大蒜,將蒜瓣放入搗蒜臼內不停的搗了起來,待蒜頭完全搗爛後,加進去些味精和生抽,然後倒在了兩隻小瓷碟裏,端到了桌子上。
  陽公拿不銹鋼湯勺舀了塊腦子,熏上些蒜醬,送入口中咀嚼著,嘖嘖有聲道:“新鮮的人腦味道真的是好哇。”
  “唉,”老陰婆歎了口氣,說道,“今天是12月25號,香港的平安夜,明天就是耶誕節了,想不到這聖誕大餐吃的是阿枝的腦子。”
  老陰婆說著也挖了一大塊腦垂體撂在了面前的碟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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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0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荊太極連夜趕到了九龍城寨。
  即使是深夜,城寨裏也是熱鬧非凡,廣東人有吃夜宵的習慣,城寨裏到處都是各種小吃的攤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兒,荊太極坐到了一個賣四川抄手的攤子前,要了一碗紅油抄手,味道怪怪的,不如自己峨嵋老家的正宗。
  “老闆,您知道九龍城寨客家寮嗎?”荊太極邊吃邊問道。
  老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荊太極無奈,掏出那一大摞人民幣來結賬。
  “表叔,請付港紙。”老闆乜著眼睛瞧著荊太極手上的那一遝錢陰陽怪氣的說道。
  壞了,自己兜裏哪兒來的港幣呢?
  “老闆,我只有人民幣,沒有港幣,這樣,多給您點。”荊太極商量道。
  老闆還是直晃腦袋,這些大陸客,港人打心眼裏瞧不起,穿著打扮不是藍就是黃,滿嘴的政治,俗不可耐,所以港人貶稱他們統一為“表叔”。
  “老闆,對不起。”荊太極說著在桌子上扔下了二十元人民幣,同時站起身準備離開。
  那老闆咳嗽了一聲,蹲在牆角的一個地痞模樣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大大咧咧的走到面攤前,斜著眼睛瞄著荊太極。
  “表叔,想吃霸王餐哦?”那傢伙說道。
  荊太極不想惹事,轉身就走,走了不多遠,耳邊聽到有跟上來的腳步聲。
  走到了一處較暗的巷子裏時,後面的腳步聲加快了,隨即便聽到背後的風聲,荊太極身子猛然間側移並轉身,一把尖刀明晃晃的撲了個空。
  荊太極微微冷笑,輕探手臂,手指在那人的胳膊之上一彈,“噹啷”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那地痞的整個手臂失去了知覺。
  荊太極回手母食二指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兩側的頸動脈,輕輕一推,將左右兩根動脈血管擠靠在了頸骨上,輕按之下,封閉了其50%的血流,那人頓時感到腦部缺氧,眼冒金星。
  “表叔,饒命,我不敢了。”地痞哀求道。
  荊太極冷冷一笑,道:“告訴我,客家寮在哪兒?”
  “我知道,在城寨中心,五六棵大樟樹的那個院子就是,很好找的。”那地痞忙不迭的說。
  荊太極手上輕微用力,兩根頸動脈全部封閉,截斷了腦部的供血,那人軟綿綿的到了下去。
  荊太極鬆開了手,頭也不回的朝城寨中心走去。
荊太極自幼生長在峨眉山腳下,從小便在各個寺廟裏玩耍,耳濡目染對武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加之人又聰明伶俐,和尚尼姑們對他也都十分喜歡,便教他一些入門功夫。
  峨眉山在宋代以前是佛道並存,此後道教日衰,自清乾隆年間,峨嵋便成為清一色的佛教天下了。那年,在山上對月峰黑水寺,唐代高僧慧通之妹慧續尼院峨眉祖堂“八音池”旁,荊太極遇見了自己日後的師父王婆婆。
  八音池,荊太極經常來玩,池中集群蛙,路人拍掌,則一大蛙鳴,群蛙次第相和如八音之律,十分和諧,音將終時,則一蛙複大鳴,群蛙頓止。
  這裏也是祝由術練功極佳的場所。
  “想學嗎?”婆婆問。
  “想學。”荊太極回答。
  於是婆婆教了他一些入門的東西,三天後婆婆就離開了,所以當時並未正式拜師。荊太極後來念書離開了家鄉,就再也沒見到過婆婆了。直到醫科大學畢業,分配到了江西婺源縣醫院,在一次進山采藥的過程中,鄱陽湖邊的山谷裏,他偶然相遇了婆婆,婆婆的模樣沒變,可是他已經長大成人了。從此,荊太極拜王婆婆為師,開始學習祝由術。
  源於古代巫術的祝由術,本就是包含了許多中原醫術,荊太極出自醫大本科,學習起來自是舉一反三,突飛猛進。身體上也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尤為明顯的是對異性的不感興趣,所以至今仍未婚,儘管醫院裏有很多女護士都在追求他,但他全然敬而遠之,仍舊保持著童子之身。還有,就是特別喜愛指彈術,這是祝由科中的一種暗器,他可以做到以指彈石子擊落飛鳥,如同彈弓一樣。
  方才,他就是以祝由指封閉那個地痞之頸動脈,力度恰到好處,使其昏迷,十分鐘後便又可醒來,但會忘記所發生的事情。
  前面已經來到城寨的中心,見到了那五六株巨大的香樟樹,那就是客家寮了,他想。
  高牆大院的東邊毗鄰著有一座五層樓房,荊太極走了過去,那是一家自助式旅館。
  一位肥胖的中年婦女坐在櫃檯後面,乜起眼睛看著他,甕聲甕氣的問道:“表叔,要住宿嗎?”
  荊太極點了點頭,說道:“老闆,這裏一宿多少錢?”
  “五十蚊。”那胖女人道。
  “多少?”荊太極沒能聽明白。
  “港幣五十塊啦,表叔。”女人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荊太極又問:“收不收人民幣?”
  “當然收了,經常有那邊的人來嘛,不過一比二,一塊人民幣兌兩塊港幣,當然啦,銀行裏可以兌到一比二點五。”胖女人說道。
  荊太極掏出那遝人民幣,堆到櫃檯上,說道:“預付一週的三百五十元,其餘的全都換成港幣。”
  “沒問題。”女人熟練的數著鈔票。
  最後,荊太極付完了一週的房錢,還兌換到了一千五六百塊港幣,他揣了起來,說道:“我要面西的房間。”
  最高一層的五樓有一間面西的房間,荊太極感到很滿意,便要了下來。
  胖女人關門走了以後,荊太極站到了窗前,這裏可以俯瞰到客家寮院內的情況。

天亮後,荊太極走出大樓,先在客家寮大門外及院牆四周轉了轉,然後隨意的沿著一條巷子走進去,熟悉一下地形。
  空氣中傳來煮肉的香氣,這是旁邊一家加工熟食的作坊。再往前走就比較熱鬧了,小食攤比比皆是,熱氣騰騰。荊太極吃了一碗廣州沙河炒粉,味道還不錯,賬算下來也只有五塊港幣,他遞過去一個嶄新的硬幣,這是1975年首次面世的五元硬幣,昨天胖女人問他要不要硬幣,他見硬幣比較厚重,便要了十餘枚,這東西做暗器使都夠分量,他當時想。
  轉了一大圈後,來到了一個小商品市場,裏面各式各樣的小東西,應有盡有,他走到了一個小攤前,抓起一個舊的望遠鏡來。
  “先生,這可是美軍越戰軍用物資,紅外望遠鏡,夜間能看出好幾百米呢,價錢公道,要吧,給你打個折。”攤主巧舌如簧的推銷著。
  荊太極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80塊港幣的價格買了下來。
  回到旅館房間內,他又觀察了大半天,儘管那些大樟樹遮擋了部分視線,但還是可以看個大概,院子裏看來居住的人不多,除了那個守大門的漢子,沒有見到其他人出入,寒生究竟在不在裏面呢?他尋思著。
  下午睡了一覺,睜開眼時,天已經黑了。他跑出去買了點熟食,回來坐在窗邊,邊吃邊繼續觀察。
  一直堅持到淩晨時分,客家寮裏才終於有了情況。
  一輛平治高檔小汽車駛過來客家寮門前,守門大漢打開了大鐵門,放車開了進來。
  荊太極抓起紅外望遠鏡,仔細的盯著那輛車。
  這是一款被動式紅外線望遠鏡,捕抓人體的紅外熱能,敏感度很高,媽的,美國鬼子的東西就是先進,咱們醫院裏都沒有類似的紅外設備。
  鏡頭中出現了一個淺綠色的人影,手中拎著小孩,好像是兩個嬰兒,因為有兩個小小的熱成影像,他們走進了房間內。
  荊太極放下了望遠鏡,天太黑了,肉眼看不清人的模樣,紅外線也分辨不了是誰,但看走路的姿勢年齡應該在五十歲左右,此人不可能是寒生。
  時間不太久,方才那人空著手出來了,然後坐進了車裏,平治車緩緩開走了,那兩個嬰兒看來是送進了屋裏面。
  荊太極繼續觀察著,要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
  就在這時,情況出現了,紅外望遠鏡的鏡頭裏出現了那兩個嬰兒,運動的速度很快,幾個跳躍,竟然躍上了高高的牆頭……
荊太極的紅外望遠鏡緊緊地鎖住了牆頭上的嬰兒,但見那嬰兒躍下高牆,落在了牆外的巷子路面上,有些奇怪的是兩個嬰兒似乎是同時行動,配合的十分默契。
  鏡頭裏,兩個嬰兒久久都沒有移動。
  荊太極的鏡頭偏移過去,發現了另一個熱成像目標,與嬰兒對峙著,相距約有兩三米遠,那是一隻狗,個頭還比較大。
  荊太極心道,這兩嬰兒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鏡頭中,惡狗猛然間竄起,撲向嬰兒,不料那兩個嬰兒也躍了起來,移動的速度比那大狗還要快,兩組紅外熱像重疊在了一起……
  荊太極耳邊傳來一聲淒厲而短暫的狗吠聲,之後一切歸於平靜了。鏡頭中的兩個嬰兒又移動了起來,向巷子裏躍行,沒有走多遠,向左面忽的一閃,便不見了。
  荊太極放下望遠鏡,肉眼望去,那兒正是加工熟食的作坊。
  荊太極走下了樓梯,來到了巷子口處,地上汪了一灘鮮血,一條大德國黑背狼狗已經斃命。
  太蹊蹺了,兩個嬰兒赤手空拳的殺死了一條大型犬類,而且只用了一個回合,這究竟是什麼怪嬰啊,荊太極朝那家熟食作坊望過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他手中摸出兩枚硬幣,做好了準備,然後悄悄地向那家作坊走去。
  作坊的門半開著,望進去裏面有幾個工人正在忙碌著,端出熱氣騰騰的籠屜,還有的手持大鍋鏟在鐵鍋裏煮著血旺。
  “先生,操作間不能隨便進來的,早上七點到攤子上去買。”一個工人攔住了荊太極。
  “哦,我來早了。”荊太極眼睛迅速的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嬰兒的蹤跡。
  廚房的一側有一小間二樓夾層,上面堆滿了成麻袋的乾貨,上面燈光照不到,黑黢黢的。
  荊太極退了出來,疑惑的走回了旅館房間內。
  客家寮,這院子裏面還隱藏著什麼詭異的事呢?荊太極打了個哈欠,一翻身,爬到了床上睡去了。
  上午九點鐘左右,他醒了,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準備出去吃早點,他站在窗戶口向下望去,客家寮又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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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1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直到了清晨時分,仍然沒有沈才華和皺皮女嬰的任何下落,大家心急如焚,早餐都沒有胃口吃。
  “我先去找一下九龍城寨客家寮吧。”吳道明起身說道。
  寒生想了想,沉吟道:“陽公老僧應該已經到那兒了,現在我們把他女兒弄丟了,恐怕會有些麻煩,我必須當面向陽公解釋清楚。”
  “我陪你去。”劉今墨說道。
  寒生望瞭望劉今墨,對他說:“不,你留在家裏,萬一有個什麼事兒,其他人都沒有多少江湖經驗。”
  “我也要去。”殘兒堅定的說道。
  最後定下來,吳道明、寒生、殘兒和妮卡前往客家寮,其餘人等在家裏。
  吳道明在別墅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四個人隨即乘車下山。
  吳道明注意觀察著,後視鏡中又出現了一輛尾隨的車輛,這次不是日本大發車,而是一輛白色的福特,一直到了中環,那輛車仍舊死死的咬住在後面。
  吳道明叫計程車司機停靠到馬路邊上的一個電話亭前,自己單獨下車給周警司掛了個電話。
  “周警司,怎麼說話不算數?你的手下還開車盯在我的屁股後面。”吳道明不滿意的說道。
  “根本不可能啊,我早已經叫何探長撤了呀?你說說是個什麼樣子的車?”周警司委屈的說道。
  “白色福特,我的車是輛紅色計程車。”吳道明將自己乘坐的這輛計程車車牌號碼告訴了周警司,白色福特停在數十米開外,看不清車號。
  “我立刻處理,對了,上次說的那件事兒考慮好了嗎?”周警司關切地問道。
  “你安排見面吧。”吳道明掛斷了電話。
  吳道明上了計程車,向九龍城方向而去,白色福特車又尾隨在了後面。
  此刻,正在九龍旺角一帶查案的何天豪探長接到了總台的呼叫,他抓起車上的無線話筒,裏面傳來了周警司的聲音。
  “不是我們警方的人。”何天豪肯定的說道。
  “截下來,搞清楚是哪路人馬。”周警司命令道。
  “是,長官。”何天豪轉換頻道,召集巡邏警車攔截那輛白色的福特車。
紅磡海底隧道北段紅磡出口收費站處,白色的福特車被攔截了下來。
  車內坐著兩個年輕人,不滿意的搖下車窗,說道:“幹什麼,阿sir?”
  何天豪探長打量著兩個爛仔,不耐煩地對巡警吩咐說道:“帶回七號差館。”
  兩個傢伙被押上了警車,隧道口的一輛清障車拖起白色福特車一起返回了位於港島西營盤的西區警署。
  吳道明從後視鏡中看見了白色福特車被員警攔停了,心中嘿嘿冷笑了兩聲。
  吳道明一行走進了九龍城寨,他注意看了下,那個測字相士依舊沒有出攤。他攔住幾位路人打聽客家寮,最後終於有人指點了路徑,沒費多大事兒,他們就找到了生長著那幾株粗大香樟樹的院落。
  吳道明上前按響了門鈴。
  “找誰?”鐵門裏傳來了一個男人渾厚死板的聲音。
  “請問,這是客家寮嗎?”吳道明客氣地問道。
  “找誰?”裏面的人還是那句話。
  “是陽公老僧約我們來的。”寒生聽著著急,索性直接道破得好。
  “什麼陽公陰公的,沒聽說,你們是誰?”那人一雙深邃的眼睛在鐵門上的小視窗裏盯著他們。
  “我叫寒生,從江西來的。”寒生說道。
  “等著,我問問別人有沒有知道的。”小鐵窗“砰”的地一聲關上了。
  過了片刻,大鐵門從裏面“咣當”一聲打開了,陽公似笑非笑的站在了面前……
  “寒生,請進來吧,咦,劉今墨沒有來嗎?”陽公最後看到了妮卡,心中不禁一愣,那湘西老叟不知道是否也來了?
  陽公帶著他們直接走入了正房,沿著樓梯下去到了地下室。
  地下大廳裏燈火輝煌,正中央的太師椅裏盤腿大坐著老陰婆,手中一根大煙袋,陰鷙的目光冷冰冰的投射過來。
  身後暗道門關上了,吳道明心中有點忐忑不安起來,如此隱秘的地下暗道,輕而易舉的就讓四個人隨便進來了,恐怕就不容易出得去了。
  “你們用過早餐了嗎,那邊還剩了些美味的人腦,要不要嘗嘗?”陽公手指著牆邊餐桌上的阿枝打開的頭顱,客氣地說道。
寒生等人的目光朝牆邊望去,看到了阿枝,身子跪在了桌下,脖子卡在了桌面上,面目表情呆滯,空洞的眼神瞅著這邊,腦瓜頂已經掀開,裏面白花花的大腦已經吃去了一半。
  眾人一陣噁心欲嘔,不敢再看,這陽公和老陰婆簡直就是個冷血變態狂。
  寒生一點都不想再待下去了,他面向陽公老僧,坦然說道:“陽公老僧,你的女兒我採用了陰陽顛倒之術治療,將其任脈與沈才華的督脈綁在了一起,需要七天便可痊癒,但是昨天晚上,男嬰沈才華的母親突然去世,對孩子產生了強力的刺激,那孩子背著你的女兒一起不見了,我們正在尋找,估計還在半山上,走不遠的。另外,我們發現了一清的屍體,請你們告訴我明月的下落。”寒生瞟了老陰婆一眼。
  陽公嘿嘿接連乾笑了數聲,說道:“我女兒還在半山上?開什麼玩笑?他們淩晨的時候還在我這兒呢,睡了一覺就跑了,難道不是你們裏應外合佈的局嗎?”
  吳道明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女兒淩晨時在你這兒?這怎麼可能?半山到這裏,隔著一條維多利亞海灣呢,過了大半個香港了。”
  “別裝蒜了,那嬰兒一點點大,沒有知情人的幫助和接應,如何能夠從這地下逃出去?阿枝是會武功的,沒有高手進來,她的脖子上的血管怎會輕易被掐斷?難道是幾個月大的嬰兒幹的嗎?”陽公反問道。
  吳道明急切的說道:“當然是嬰兒自己幹的,你們有沒有看這幾天的新聞?港島半山大猩猩傑弗和警務處長家的獵狼犬巨人相繼被殺,傷口都在脖子上,咬斷了頸動脈,案發地點距我家咫尺之遙,都是沈才華來了之後發生的。我想明白了,肯定是你們在半山別墅附近擄走嬰兒,帶到了客家寮,不料淩晨嬰兒咬死了那個叫做阿枝的女人,逃出了這個地方。陽公,事不宜遲,我們此刻必須要同心協力儘快找到他們,否則,他們是會出危險的。”他想,必須設法儘快離開這地下室,本以為女嬰在手可以安全些,看來還是太大意了。
  “別在那兒自作聰明了,也不動動腦子,進來了還想出去麼?這樣蠢的腦子,估計也不會好吃到哪里去。”坐在太師椅中的老陰婆突然發話道,聲音古裏古怪。
  吳道明臉色蒼白:“你們想怎樣?”
  陽公眼睛瞥了一眼妮卡,看其視若無物的表情,心裏疑惑不定,湘西老叟若是也來了,事情恐怕不容易搞定。
  寒生毫不畏懼,目光直視老陰婆,平靜的說道:“你就是‘香江一支花’老陰婆吧,我問你,你把明月怎麼樣了?”
  老陰婆煙袋鍋一指側面的一個房門,陰聲桀笑道:“我那個美貌徒兒麼?喏,就在那邊的耳房裏躺著呢,你們去道個別吧。”
  寒生順著老陰婆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那兒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此刻,殘兒早已沖向並拉開那扇木門,一頭鑽進去……
  寒生等人也隨即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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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1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三章(2)  

  綠熒熒的光線照射在屋子中央的一個木臺上,上面躺著一個人,身穿藍色勞動布工作服,腳套一雙黃色解放膠鞋,寒生等人認出來了,那人正是明月,身上穿的是一清師傅最後離開時的裝束。

  簡樸的衣服遮掩不住明月優美的曲線,高聳的乳峰,平坦的腹部和那修長的雙腿,她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披在了眼瞼上,肌膚如凝脂,純潔似蓮花。

  殘兒癡癡的望著她,淚水汨汨流下。

  “她死了么?”殘兒嗚咽著聲音問道。

  寒生上前伸出手指,切按在明月的手腕三關上,浮中沉三取其脈而不得,“沒有脈象。”他說道,隨後面現欣慰之色。

  吳道明似有不解道:“寒生,因何面露喜色?”

  寒生解釋道:“明月既能脫離一清肉體,不再依賴宿主,說明老陰婆已經給她使用了‘閹人覃’,令她返回了中陰身,據說‘陰陽覃’中的陽覃可以催醒中陰身,所以送了一口氣。”

  “看來你懂的還不少嘛,連祝由術也知道。”客廳裏傳來老陰婆陰陽怪氣的聲音。

  寒生從懷中掏出陰陽尺,輕輕撥開明月的嘴唇,將尺子放下去,然後吩咐道:“你們注意看著刻度。”說罷走出房間,來到了大廳裏。

  “老陰婆,你既然已經恢復了明月的中陰身,為何不索性治愈她?”寒生站在老陰婆面前平靜的說道。

  老陰婆眼睛直視著寒生,口中陰笑道:“單靠陰陽覃是不行的。”

  “那還需要什么?”寒生問道。

  “需要什么?施行喚醒中陰身的祝由術,還需要一個肯為她獻身的真童子,我已經尋找了數日而不得。”老陰婆說道。

  “童子,年輕的男孩子不是有很多么?”寒生有些不理解。

  老陰婆發出了一陣淫笑,道:“哪裏還能再找到真童子了?告訴你吧,在香港要想找到一個已發育成熟的處男,簡直如同大海撈針,難如登天呢。奶奶瞧你的摸樣,眉緊而不散,手臂肉骨未分家,倒還真的是個童子哩。”

  寒生臉上微微一紅,說道:“難道也要用陰陽媾和的方法么?”

  老陰婆越發笑了:“陰陽媾和,哪有這等的美事?陽覃的藥力需童子純陽精血為引方可使用,然後這位獻身的童子就會精絕身亡,發生屍變,成為僵屍或是血屍什么的了。”

  “如何取純陽精血?”寒生接著問道,這大概已經是極高深的祝由科巫術了。

  “當然是用鋒利的快刀了。”老陰婆回答說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世上醫術流派甚多,一定有不傷人而催醒中陰身的另類療法,天門山鬼谷洞的湘西老叟就曾以陰陽媾和之術治愈過肉屍。”

  “哼,”老陰婆嗤之以鼻,然後說道,“你說的方法,那肉屍非得處子之身不可,可是明月已經不是了。”

  寒生心道,哦,原來那黃家公子早已經玷污了明月,可憐的明月最後還是為黃家所害。

  “那你願不願意犧牲自己來救明月一命呢?”老陰婆陰鷙的目光直視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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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2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寒生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訂婚了,江西老家還有一個女孩還在等著我,我不能為救一個人而傷害另一個人。”
  “我願意。”身後傳來殘兒痛苦的聲音。
  老陰婆驚奇的望著他,世間真的有人會傻到這種程度,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換取一個註定要做別人老婆的女人命的嗎?
  “你過來,讓我看看。”老陰婆招手喚殘兒上前。
  殘兒義無反顧地踏步走到了太師椅的前面。
  老陰婆伸手摸摸殘兒的眉毛,之後又讓他挽起了袖子,探出乾枯的手指,抓了抓他小臂上的肌肉,嘴裏說道:“嗯,不錯,眉齊順而不散,臂肉包骨絲毫不離鶻,確實是真童子,這樣的人在香港早已絕種了。嗯,你和明月是什麼關係?”
  殘兒凜色道:“我與明月並無任何關係。”
  老陰婆疑惑道:“既無關係,因何為她而捨命呢?”
  殘兒怔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明月,”老陰婆嘿嘿笑將起來,又道,“眼光倒是不錯,可是你救了她,她還是會嫁給別人,每夜鑽進那個男人的被窩裏,一起做那生兒育女之事,你還願意嗎?”
  “只要明月自己感到快樂,我就願意。”殘兒堅定的說道。
  “好,奶奶今天就成全你這癡男子了。”老陰婆滿意的說道。
  寒生忙制止道:“殘兒,你還有老母親在日夜思念,盼著你平安回家呢。”
  殘兒轉身對寒生嗚咽道:“殘兒救完明月後就會屍變,無論是變成了哪一種,我都會日夜兼程的趕回湘西,與母親相依為命,從此永不再分離……”兩行淚水撲簌撲簌的流了下來。
  這又是何苦呢?明月心中只有黃建國那個壞蛋,你以犧牲為代價所換來的未必就是明月日後的幸福,寒生心中思索著,歎息不已。
  此刻,妮卡倚在門旁,心靈被震撼了,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男子,這是以前她從來想都不敢想的……
  “跟我來吧。”老陰婆一把抓住殘兒,走進一間耳房內。
  寒生剛要跟過去,陽公閃身擋住了去路。
  “慢!祝由取精術非本派之人不得觀看,況且是殘兒自願,你們不是很希望明月那丫頭活過來的嗎?”陽公嘿嘿笑道。
  寒生扭頭望了一眼吳道明,吳道明頭腦中飛快的轉動著,最後還是對著寒生搖了搖頭,自己的陰陽錐還沒長夠長度,目前實力懸殊太大,絕非陽公的對手。
  耳房內,老陰婆對殘兒說道:“脫下全身的衣服,躺在床上。”
  殘兒略一遲疑,然後毅然除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紅著臉赤條條的站在了老陰婆的面前。
  老陰婆望著殘兒結實的身材,豐滿的胸大肌,結瓣的腹肌,腰間並無一絲贅肉,碩大的陽具,健壯的大腿。
  唉,可比陽公強的太多了……
殘兒光著身子仰面躺在了床上,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赤裸著身體,實在是羞愧難當,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天晚上,月光下明月驚為仙子般的容貌,還有那血腥的天門客棧,自己臨昏厥過去的最後一眼,他瞥見了明月潔白如玉的身子……明月,今天離別後,我將永遠不會與你再相見了。
  殘兒畢竟還是童子,腦海中想著明月,胯下竟悄悄地發生了變化,陽具在一點點地勃起……
  殘兒沉浸在幸福的回憶裏,沒有覺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但這一切卻落入了老陰婆的視線中。
  唉,老陰婆長歎一聲,取出一卷醫用白膠布,扯下了一條,“啪”的一聲,用膠布將殘兒直挺挺的陽具粘在了他的大腿上,不能讓那東西妨礙自己的工作。
  隨即,老陰婆抽出煙袋鍋,拔掉銅鍋,只剩下那只銅杆,在從抽屜裏找出一個氣球,套在了銅杆頭端的白玉嘴兒上,然後定睛細看殘兒。
  殘兒依舊沉浸在對明月的回憶和堅決為其犧牲的悲壯聯想之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老陰婆看著搖了搖頭,唉,歎了一口氣,然後舉起煙袋杆對準殘兒小腹的丹田氣海處用力紮了下去……
  “啊!”殘兒大叫一聲,疼得渾身亂顫,“啪”的一聲響,陽具崩開了粘著大腿的膠布,身子一挺,“嗖嗖嗖”幾股白色的粘稠液體驟然噴薄而出,射了老陰婆一臉。
  老陰婆絲毫不敢怠慢,雙手緊緊抓住煙袋杆,那氣球在一絲絲的膨脹,不一會就已經有足球般大小了,老陰婆揪住氣球擰了幾個圈,鬆了一口氣,拔下了銅煙杆。
  這裏面裝的就是殘兒氣化的全部先天童子精血。
  殘兒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呼,震驚了廳內的寒生等人,正欲上前,門開了,老陰婆臉上掛著白色的粘液,笑嘻嘻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那個鼓囊囊的氣球……
  寒生沖進屋裏聞狀大吃一驚……
  殘兒赤身裸體的躺在那兒,已經完全失去了直覺,粘著白色膠布的陽具蔫蔫的歪倒在一旁,腹部臍下一寸半的地方露出一個洞,皮肉向外翻著,粘滿了血漬。
  那是氣海,寒生心中驚道。
  氣海,道家稱之為丹田,任脈水氣在此吸熱後氣化脹散而化為充盈的先天混沌之氣,本穴如同氣之海洋,故名氣海。任脈氣血中膏脂之物、肺金之性的涼性水氣在此亦隨水氣的脹散而輸往人體各部,循任脈上傳陰交穴。
  殘兒丹田內的童子先天精血已經被取走了,可憐的他將要發生屍變,究竟會是哪一種,寒生也不知道,陣陣寒意襲上了他的心頭。
就在此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妮卡默默地走到了殘兒的身旁,伸手輕輕的取下了粘在陽具上的那條白膠布,然後俯下身去,嘴唇按在了殘兒的唇上,將自己體內的充滿大自然花香之氣源源不斷地吹入了他的口中……
  殘兒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大家看見那眼眶中噙滿了淚水。
  殘兒變成了一具醒屍,與妮卡是同類。
  此刻,滿屋子裏充滿了鮮花的香氣,沁人肺腑,恍若來到了鄉間田野,寧靜而清新,令人忘卻了世間的一切煩惱。
  寒生和吳道明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妮卡輕輕的為殘兒穿上了衣服,眼光流露出無限的哀怨與愛憐。
  她轉身望著寒生,美麗的大眼睛如波似秋水,許久,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寒生,自你第一天來到苗寨,我就下定決心跟你一生一世,不管你心中是否已另有所愛,可是今天,我看到了另一個更值得我照顧的好男人。寒生,我……要走了,殘兒以後就是我的同類了,畢竟人鬼殊途,我和他將永遠不會分離,也不會像人那樣生老病死。記得看我們去,等殘兒的娘親故去後,我倆就會搬到鬼穀洞裏居住,共同研習鬼穀神功,再也不問世間事。從今以後,苗家落花洞女就再也不存在了……”兩滴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很久,終於落了下來。
  殘兒剛剛屍變,神志尚未恢復,妮卡攙扶著他默默地從寒生身邊走過,殘兒茫然的目光中隱約流露著一種永久難以磨滅的傷痕。
  陽公閃開身子,撳動了牆壁上的開關,暗道門打開了,他不想攔住湘西老叟的人,走了更好,兩具醒屍而已。
  寒生默默地望著妮卡和殘兒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裏,鼻子裏那股天然的香氣還未散去,一股難言的惆悵又湧上了心頭。
  那邊耳房裏,老陰婆正緊張的忙活著,她先剝光了明月的衣服,然後取出一小壇珍藏了多年的陽覃水,將氣球嘴兒塞入那液體之中,小心翼翼的將氣球裏面的童子先天精血緩緩注入,待全部注入以後,蓋好了壇蓋輕輕的搖晃起來。
  寒生推門邁步跨進耳房。
  “出去,大姑娘光著腚躺在這兒,你們臭男人進來作啥?”老陰婆古怪的淫笑道。
  寒生一眼瞥見明月光著身子,臉一紅,忙低頭回身退回了大廳內,並輕輕帶上了房門。儘管自己是醫生,又極想知道催醒中陰身的祝由之術,但是看人家女孩兒的身子還是不應當做的。
  大廳內,陽公又坐到了餐桌旁,捧起了阿枝的腦袋,用小勺舀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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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3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耳房內,老陰婆搖勻了壇內的陽覃血精水,打開了壇蓋,第一步先在明月赤裸的肉體上的仁督衝三脈同出之會陰穴處倒了些透明的液體,然後用手按照仁、督、衝、帶、陰維、陽維、陰蹺、陽蹺的順序飛快的塗抹了起來,之後,再倒再塗抹,片刻之間,已經將明月奇經八脈塗抹了一遍。

  任督兩脈為人身之子午,乃丹家陽火陰符升降之道,坎水離火交媾之鄉,上通泥丸,下達涌泉。陽覃血精被老陰婆的內裡逼入滲進奇經八脈之中,遂真氣而集散,周流一身,氣合自然,消陰長陽,待到水中火發,雪裡開花,黃芽可得,祝由可成。

  老陰婆不經意的伸手抽出明月口中的陰陽尺,“咦,”她輕聲驚呼著,那尺子托在手裡沉甸甸的,顏色呈青黑色,此乃絕非一般的木尺,老陰婆將陰陽尺暫且放在了一邊,先著手將壇內剩餘的液體全部倒進了明月的口中。

  老陰婆滿意的望著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然後自言自語道:“嗯,想不到奶奶我晚年還能找到一個這麼美貌的衣缽傳人。”

  她拿起了那把陰陽尺,翻過來調過去的琢磨起來,這是一把陰沉木古尺,從上面的字跡看,應該是秦小篆不錯,這是秦始皇統一中原後通行的文字,尺尾端刻有一小篆字,不注意看不出來,老陰婆看了半天,才發現那是一個“璞”字。

  老陰婆記起來,她師父白婆婆曾講過三國後的西晉,有位著名學者、道學風水數術大師,名字叫做郭璞,實際上是中原最有名的祝由大師。他的祝由幻術極高明,連正史《晉書.郭璞傳》中都有記載。當年郭璞南渡途經廬江時,看中了廬江太守胡孟康家的婢女,因難以啟齒索要,就暗地使用祝由術,夜裡在胡宅周圍撒上赤小豆。第二天早晨,胡孟康突然發現數千個紅衣人包圍了住宅,走近再看,這些紅衣人就消失了。如是往復,胡孟康覺得很蹊蹺,就對郭璞說了此事,郭璞聽後,對胡孟康說道:“這是讓你家的那個婢女鬧的,把她送到東南二十里外賣了吧。賣時別砍價,這樣你家中的妖孽就除掉啦。”胡太守依從,將婢女送至東南二十里外,郭璞則指使家人到那里,以低廉的價格把婢女買了下來。

  西晉末年戰亂將起,郭璞躲避江南,時任參軍,後為駐守荊州的將軍王敦所殺,年僅49歲,後晉明帝在南京玄武湖畔建了郭璞的衣冠冢,名“郭公墩”。

  而其之所以被殺,據說是因為爭奪一把尺子……

  老陰婆轉身從壁櫥中取出一套阿枝的藍印花布衣褂和一雙黑色布鞋,放在了明月的身旁,然後手拿著那把青黑色的陰陽尺走出了房門。

  寒生聞狀忙問道:“明月怎麼樣了?”

  老陰婆嘿嘿一笑,道:“祝由秘術再神奇,也需要個把時辰,寒生,我問你,你這把陰陽尺從何而來?”

  寒生一愣,遂答道:“祖輩所傳。”

  “你家祖輩與郭璞是什麼關係?”老陰婆接著問道。

  “郭璞?我不知道。”寒生老實的回答。

  吳道明在一旁插話道:“郭璞,山西聞喜人,晉初建平太守郭瑗之子,曾著《葬書》、《青囊經》,相傳師從河東郭公,授青囊九卷,洞悉陰陽、天文、五行、卜筮之事,是歷史上第一個給風水定義的人。他在《葬書》中雲,‘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後人都視郭璞為風水史上之鼻祖。”

  老陰婆驚奇的望著吳道明,心道,此人甚是精通風水啊,她微笑道:“你就是號稱‘嶺南第一風水師’的吳道明?”

  “不錯,在下正是吳道明。”吳道明頜首答道。

  “嗯,果然瀟灑倜儻,不愧為是古仙的傳人。”老陰婆讚許的說道。

  吳道明詫異道:“你知道我師父?”

  老陰婆陰笑著說道:“他是我師父的情人,我怎會不知道。”

  “你……你師父是白素貞!”吳道明驚道。

  老陰婆點點頭:“她老人家本名不叫白素貞,因為戀上了你師父,兩人戲稱你師父古仙為許仙,我師父才改名叫白素貞,取自‘白蛇傳’的故事,最終結局果真也同戲文裡一樣,未能相伴白頭。”

  吳道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至死不忘的情人白女士竟然就是老陰婆的師父白婆婆……

  “他倆既然如此相愛,為什麼不能終成眷屬呢?”吳道明不解的問道。

  老陰婆看了他一眼,說道:“古仙沒有對你說過麼?道不同不相為謀。”

  師父向來忌諱提到白女士,所以自己所之甚少,也不敢多問。

  “白素貞現在哪兒?”吳道明說道,明月已經由老陰婆醫治了,沈菜花已死,他明白,找到白女士也無甚必要了,但還是忍不住地要問一聲。

  老陰婆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臉對寒生說道:“你不知道郭璞的事情,說明這把尺子為你祖先偶然所得,現在應該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我不明白。”寒生疑惑不解。

  “這尺乃是郭璞之物,祝由之寶,已經失傳1400年了。”老陰婆說道。

  “郭公葬尺!”吳道明聞言大驚失色。

  “什麼郭公葬尺?”寒生不解的問道,對歷史方面的東西,他實在是所知有限,蓋因當時中學讀的歷史課本裡只有幾次農民大起義,民間舊書也都被焚毀了,人們知識普遍貧乏。

  吳道明解釋道:“郭璞有一把陰陽尺,據說十分的詭異,與《葬經》合用,不但可量度陰陽,而且還能解鬼氣,破祝由,後人稱之為‘郭公葬尺’。西晉末年,荊州將軍王敦欲謀反,請郭璞卜筮吉兇,郭璞告訴他‘無成’,王敦又問若起事的話,自己能夠活多久?郭答,‘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告訴他不可以起兵造反,方可命久。王敦大怒,問道,‘卿壽幾何?’,郭璞算了下自己的命,說道,‘命盡今日日中。’果然盛怒之下的王敦當天就把他殺了。”

  寒生聽得津津有味兒,忙問道:“後來呢?”

  吳道明接著道:“郭璞死後,王敦起事後兩個月不到戰敗憤惋而死,都被郭璞說中了。”

  “易術真的是神奇啊。”寒生感慨不已。

  吳道明笑笑,道:“後人懷疑的也不少,如明朝的大畫家沈周在其《詠風水》一詩中寫道,‘氣散風衝哪可居,先生埋骨理何如?日中尚未逃兵解,世人今猶信葬書。’郭璞死後埋骨何處,至今仍是個謎,自此,那把世人覬覦的‘郭公葬尺’也一同下落不明了。”

  寒生到此時,方才醒悟過來,靈古洞前千年古墓的主人,那具長滿白毛的屍體原來不是泛泛之輩,竟然可能就是郭璞本人!西晉在三國之後,郭璞得到了那本華佗的《青囊經》,並未流傳於世,而是與‘郭公葬尺’同穴陪葬在了一起。

  “好了,寒生你已經知道了這把陰陽尺的來歷,我就收下了,作為報答,今天奶奶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不吃你的腦子了,你們可以走了。”老陰婆大方的說道。

  寒生清澈的目光看著老陰婆,平靜的說道:“不,陰陽尺是我祖輩傳下來的,我不能給你,還有,明月是否留下,我們都要尊重她本人的意願。”

  老陰婆一聽,頓時發出一連串陰慄的怪笑:“憑什麼?就憑你們兩個?一個武功低微,一個根本就不識武功,奶奶是心情好,才放你們一馬,不要不識抬舉。”

  吳道明一看要壞事,連忙拽了一下寒生,並對老陰婆說道:“前輩,看在妳師父和我師父的份上,我們也不與妳計較了,陰陽尺暫且寄存在妳這兒,但是明月的事情,香港是個法制社會,她已經超過十八歲,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所以,我們應該尊重她本人的意願才是。”他想自己來個不卑不亢的折中,待出去脫離了危險以後再設法討回陰陽尺。

  “你們去吧,明月不會跟你們走的。”老陰婆不耐煩地說道。

  “我要跟他們走。”耳房門開了,一身藍印花布衣衫的明月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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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03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荊太極站在五樓房間的視窗前,認出來進入客家寮的一行人中的寒生,終於等到了,他心中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寒生他們同先前那兩個嬰兒有什麼關係嗎?荊太極努力的回憶著,他記起了前不久與孟祝祺前往南山村寒生家送紅頭文件,經過院子裏的時候,看見一個滿臉暗瘡的醜男懷中抱著一個皺皮嬰兒,會不會就是其中的一個呢?若是,自己搶先一步捉到他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近寒生,也才創造了接近寒生下祝由散的機會。
  他想好便立刻行動起來,下樓來到了客家寮門外,昨晚那狼狗的屍體早已不見了,大概是被什麼人拖回去吃了,地下隱約留有一攤血漬。
  荊太極快步走進了那家熟食作坊,早上的活幹完了,工人們都已離去,只剩下一個工頭模樣的人在做清潔。
  “你怎麼又來了?操作間不能隨便進來的,出去!”那工頭認出來荊太極早上已經來過一次了。
  荊太極伸出手指抬至唇邊“噓”了一聲,然後落下手指一彈,一枚五元硬幣“嗖”的一下疾射而出。那工頭還沒反應過來,胸口膻中穴已中鏢,隨即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荊太極拾起硬幣在手心裏,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上了二樓的夾層,夾層內黑咕隆咚的,彌散著一股菌類的氣味兒,他自褲袋裏輕輕摸出手電筒。
  猛然間,他刷的撳亮手電筒,明亮的光柱射到了一摞香菇大紙箱上,紙箱蓋敞開著,幹香菇堆裏睡著兩個嬰兒,他們腰背間纏繞著白色的繃帶,繃帶上血跡斑斑。
  其中一個小點的嬰兒皺皮皺臉,禿而無毛,他認出來了,那正是寒生家醜男懷中抱著的皺皮嬰兒。
  好機會,事不宜遲,荊太極上前探出手臂就是一抓……
  突然間,沈才華睜開了眼睛,瞳孔閃動,瞬間閃電般的躍起,“撲哧”就是一口。荊太極根本未料到嬰兒驟然間醒轉,而且會迅雷不及掩耳的反擊,頓時大吃一驚,好在反應敏捷,將手電筒遞到了前面。
  耳邊聽得“哢嚓”一聲響,但覺手中一震,手電筒光一下子滅掉了,黑暗中白影一閃,牆上的一扇木板窗已被撞開,明亮的陽光由外照射了進來,窗臺上站著那兩個嬰兒的身影……
  荊太極想都沒想,手指一彈,那枚五元硬幣裹挾著破空之聲朝嬰兒的腰間飛去……
嬰兒的身影不見了,打中了麼?荊太極不知道,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手電筒,前端頭部已經被咬扁了,燈泡也破碎了,鐵皮上洞穿著幾個牙印,太可怕了,難怪那條大狼狗會一招斃命呢。
  荊太極甩掉手中的破手電筒,扒到窗臺上向外看去,遠遠的望見那兩個嬰兒已經越過了幾個房頂,撅著小屁股正在朝正南的方向逃竄。
  荊太極回身跳下二樓夾層,快步走出熟食作坊,追蹤而去。
  跑過了兩三條橫巷,他終於發現了正在平房頂上跳躍如飛的嬰兒,前面已經到了九龍城寨的最熱鬧的小廣場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聲鼎沸。
  “快看!那是什麼?”人群中有人發現了趴在一個高高的燈箱廣告牌上喘著氣的嬰兒。
  人們“呼”的一下子聚攏了起來,仰望著廣告燈箱的上面,驚奇的看到了兩個嬰兒,一個馱著一個,中間纏繞著繃帶,遊客們指指點點,其中還有一些外國人。
  “why?”一個西方遊客不解的問道。
  荊太極擠過人群,萬分的惱火,這下子麻煩了,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嬰兒呢?
  “瞧,那兩個嬰兒身上還有血跡呢!”有人尖聲喊叫了起來。
  “趕快報警!”有人鎮定的說道。
  沈才華眼睛朝下面望著,瞳孔不停的在收縮著,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已經嚇慌了。
  有一個熱心的年輕人,順著一根燈柱向上爬去,試圖接近嬰兒。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人們屏住了呼吸眼盯著那人徐徐攀上的身影。
  終於,那人攀到了燈柱的頂部,輕輕的將手伸向了沈才華,準備抓住繃帶,救他倆下來。
  人們緊張的望著,眼睛都不敢眨,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沈才華身子往後縮著。
  此刻,出現了令人們大吃一驚的一幕,皺皮女嬰突然發難,“啪”的啐出一口粘痰擊在了年輕人的面門上……
  那人措不及防,一愣之下雙手把持不住,竟然從柱頂掉了下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遠處傳來了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有人高呼:“好了,消防隊來了。”
  人們平靜了下來,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通道。
  十餘名雄赳赳的香港消防隊員,身背繩索,扛著梯子,帶著氣囊跑步來到了現場,迅速的拉起了一道警戒線,沿著燈箱廣告鋪起了氣囊,充足了空氣,以防嬰兒不慎跌落。
  幾名醫護人員將受傷的年輕人抬上了擔架,送往救護車上。
  一名消防隊的頭頭舉起了話筒:“小朋友,不要怕,我們是香港皇家消防隊,請你們待在那兒不要動,我們馬上救你們下來,我再說一遍……”
  消防隊員們的動作十分的敏捷,梯子一架好,馬上就有一位消防員爬了上去,迅速的接近了嬰兒。
  沈才華黑黑的眼睛盯住了爬上來的消防員,回手一掌,擊碎了燈箱的玻璃,小手抓起了一條尖尖的玻璃片,對著消防員,口中發出“嗤嗤”的恐嚇聲。
  碎玻璃劃破了他那細嫩的皮膚,鮮血順著手指縫隙流了下來。
  人群中爆發了一陣忿怒的叫喊聲:“不要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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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Dog 發表於 2008-01-09 20:14 引言回覆
會不會

太長

我都眼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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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1 引言回覆
一夥扛著攝像器材的人沖了進來,原來是香港麗的電視臺的一組攝製人員,正在附近街上拍攝並實況轉播當日新聞,發現這邊出事,立刻趕了過來,匆匆架設好攝像機並連線轉播車,鏡頭對準了燈箱廣告牌上兩名嬰兒。
  那位中年男主持人手持話筒立即開始了突發事件的實況轉播:“今天上午,九龍城寨發生了一起罕見的事故,兩名嬰兒不知何故出現在高高的燈箱廣告牌上,香港麗達電視臺現在為您實況轉播,我是主持人……”
  荊太極躲在人群裏看到這一切,心中暗道,不好,這樣要出事。
  環顧左右,人們都在聚精會神的仰望著上面,他悄悄地取出一枚硬幣,手指一彈,疾射而出,破空聲已經被掩蓋在人群的嘈雜聲中,那枚硬幣擊中了消防隊員的大腿外側足陽明胃經的伏兔穴,消防員大腿一麻,身子晃了兩晃,便從梯子上一頭摔了下來,落在了氣墊上。
  人群中發出一陣噓聲,以為消防員是失足掉下來的。
  消防隊的頭頭也感到很沒面子,於是又抄起了話筒:“小朋友,請你放下手中的武器,無論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也要珍惜愛護自己的生命,請問小朋友,你的媽媽在哪裡?”
  “媽媽。”沈才華趴在燈箱上,孤獨無助的眼神茫然的望著前方,口中喃喃道。
  與此同時,香港島半山別墅內,劉今墨和師太及老祖坐在客廳裏正在看著電視,那年代,香港只有麗的和無線台,他們正在看的是麗的台的新聞節目。電視畫面一轉,出現了九龍城寨那個高高的燈箱廣告牌,鏡頭逐漸拉近,螢幕上出現了沈才華和皺皮女嬰的畫面……
  “啊,我的女兒!”老祖大叫了一聲。
  劉今墨也看到了沈才華,猛地站立了起來,他多少能夠聽懂一點廣東白話。
  “九龍城寨發現了他們,我們趕緊去!”劉今墨拉著老祖匆匆忙忙跑出門去,留下師太看家。
  山頂道上攔了一輛計程車,便直奔九龍城寨而去。
  稍早些時候,香港西區警署問訊室內,周警司親自審問的那兩個爛仔也招架隱瞞不住,如實地招供了。
  他們供認,是九龍城寨測字相士老紀派他們跟蹤山頂道911號的主人的,老紀平時落腳在城寨內的客家寮,至於客家寮內的情況,他們只知道住有一個小腳老太婆,聽老紀說叫“香江一支花。”
  周警司聞言喜出望外,“香江一支花”隱匿江湖幾十年了,想不到,今天會栽在我周某人的手裏。
  事不宜遲,周警司立刻命令何天豪探長帶上十幾名警員,帶好了武器,馬上出發前往九龍城寨客家寮,拘捕“香江一支花”及其同夥。
  七八輛警車風馳電掣般的駛出了西區警署,一路鳴著警笛,直奔九龍城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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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2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月出現在眾人面前,身著藍印花布褂、土布褲,腳蹬一雙黑布鞋,明眸誥齒,清純可人,俏麗之極,大家不由得看的呆了。
  “我要同他們一起走。”她說。
  老陰婆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沈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氣,她一聲不響地盤腿坐回到了太師椅上,點燃了煙袋鍋,陽公也放下了阿枝的腦袋,戒備的目光移向了這邊。
  吳道明驟感氣氛不對,說了聲:“大家有話慢慢說,總有商量餘地的,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大廳角落的洗手間裏,吳道明一面假裝小便,一面迅速的扒拉著尋找生長稍長一點的陰毛,最後發現了四根,一狠心將它們都拽了下來,疼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
  他將陰毛握在了手掌心裏,心想,看來一場惡鬥是躲不過了。
  回到了大廳,聽到明月正含淚對老陰婆說話:“……我感謝婆婆救了我,但我的心早已有所屬,無論他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去找他,一生一世陪伴在他的身邊,婆婆,求您成全明月。”
  老陰婆冷笑道:“那個黃公子就是奪了你貞操的那個人吧?你中毒不也是吃了黃家的月餅嗎?你怎麼知道他們黃家不會始亂終棄呢?自古以來,天下男人大都見異思遷,個個都是負心漢,不如跟了奶奶,學好了上乘武功,便不怕那些臭男人了。”老陰婆的目光瞥向了陽公,陽公自是佯作不見。
  “黃公子不是那種人,他答應過要娶我的。”明月以堅定的語氣說道。
  “明月,你對黃建國瞭解的多嗎?此人極富心機,黃家居心叵測,甚至還毒殺你的師父無名師太和吳先生,你要三思啊。”寒生誠心實意的說道。
  “不錯,黃乾穗在飲食中下鶴頂紅暗算我和你師父,若不是寒生兄弟搭救,我們早就埋屍荒野了。”吳道明點頭證實道。
  老陰婆頗感意外的看著寒生和吳道明。
  “怎麼樣?黃家如此陰險毒辣,你還是執意要去送死嗎?”老陰婆說道。
  “這一切是黃乾穗所為,建國肯定是毫不知情的,我要去向他問個明白,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學生,若是知道的話,決不會同意他父親這樣做的。”明月堅持說道。
  “老陰婆,只有事實能夠轉變明月的想法,所以我還是決意將她帶走,天道循壞,一切順其自然吧。”寒生對老陰婆說道,語氣堅定。
  老陰婆心中惱極,突然一轉念,面色一變,說道:“明月,奶奶退一步,以寒生所說為準,他說你走,奶奶我不攔,他說你留下,你不得異議,如何?”
  明月清澈的眼睛微笑著望著寒生,點點頭,說道:“好。”
  老陰婆手按太師椅扶手下面的電門開關,霎時整個房間的電燈全部熄滅,漆黑一片,緊接著老陰婆的嘴嘬起一噓,一縷關東薩滿蛤蟆迷煙如一條黑線,在黑暗中筆直的對寒生而去……
滿屋的燈光突然間熄滅,立時一片漆黑靜寂,吳道明知道不好了,老陰婆要下手,一時間來不及多想,手一張,一口真氣吹出,四根陰錐分成兩組,每組兩根,在黑暗的掩護下分別向老陰婆和陽公疾射而去……
  陽公聞得細細的破空之聲將近,“啪”的啐出一大塊粘痰,在空中與那兩根陰錐相遇,痰中的內力抵消了陰錐的力道,其粘性裹住了那兩根失去力度的陰毛,翻滾著摔落在了地上。
  老陰婆更是不慌不忙,輕輕一吹,煙袋銅鍋裏驟然飛出兩塊小火團,擋住了射向她的那兩根陰錐,火苗瞬間引燃了陰毛,發出了一股毛髮的焦糊味兒,灰燼散落在了空中。
  那股黑煙已至寒生身前,迅速的散開,包裹住了毫不知情的他,煙氣一部分被吸入了體內,其餘的穿透衣服朝皮膚毛孔鑽去。
  黑暗中一陣微弱的白光閃爍,靜電“劈啵”作響,屍衣護住了寒生的身體,轉瞬將蛤蟆迷煙消弭的乾乾淨淨。而進入寒生肺部的迷煙對他絲毫沒起作用,蓋因寒生體內的白陀須乃是辟毒聖物,小小的關東黑巫術又怎能奈何的了。
  老陰婆于陰笑聲中按亮了大廳內的燈光,寒生站立在原地表情依舊,吳道明偷襲不成,甚感羞愧,他心道,自己任督二脈已通,怎麼還這麼不濟?看來童貞已失,武功大不如從前了。
  “寒生,現在聽你說一句話,明月是走還是留?”老陰婆想他既已中了自己的獨門迷煙,定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去學舌了,於是心中不停地發出“留”的意念。
  不料寒生朗聲道:“當然是跟我們走了。”
  “你再說一遍。”老陰婆懷疑自己聽錯了。
  “走。”寒生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老陰婆一聽大跌眼鏡,怎麼回事?自己的迷煙竟然沒起作用!
  明月上前給老陰婆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明月再次謝過婆婆救命之恩,明月就此辭別。”
  “慢!寒生說你走,你可以走,但奶奶我並沒有說寒生可以走,他的腦子與眾不同,奶奶早就想嘗一嘗了。”老陰婆耍起賴來。
  陽公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寒生還是童子呢,其腦鮮甜,絕無老爺們的臊臭氣,我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寒生怒道:“老陰婆,你竟然出爾反爾,簡直是禽獸不如!”
  老陰婆把臉一板,喝道:“廢話少說,陽公還不動手?”
  陽公聞言即刻張口“啪”的啐出一口粘痰,破空直奔寒生人中穴飛來,由於寒生不會武功,而且活吃人腦的滋味要好很多,所以這一口只用了一半的功力。
  “危險!”吳道明大吼一聲挺身上前,擋在了寒生的前面,伸手朝粘痰抓去。
  沒想到自己身形甫動,陽公便已察覺,“啪”的一聲,第二口粘痰緊接著啐出,用足了十成功力。
  吳道明真氣貫臂一把抓住了已飛至寒生面門的那口痰,頓感手中粘糊糊的一麻,忽聽破空聲又至,急忙躲閃,但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臉一側,第二口痰打在了他的右邊臉上。吳道明頓覺眼冒金星,半邊臉都已麻木,一股惡臭直往鼻孔裏鑽,揮之不去。
  老陰婆哈哈大笑,從太師椅上飄然躍起,手中多出一把鋒利的小刀……
就在此時,“嘭”的一聲響,暗道門被撞開了。
  “不許動!香港皇家員警!我們懷疑這所房子裏涉嫌窩藏走私人口,請配合檢查。”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員持槍衝了進來,走在後面的正是周警司。
  房子裏的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一名警員發現了阿枝的屍體,大聲喊叫了起來:“長官,快來看!”
  周警司走到了餐桌旁,見到了阿枝的屍首和打開的腦顱,裏面的不銹鋼羹匙和吃剩下的大腦,不由得一陣反胃。
  他轉過身來大聲說道:“現在我宣佈以謀殺罪逮捕你們!來,把他們全部都銬上。”
  陽公一看見事不妙,擒賊擒王,身形驟然間躍起,憑空抓向了周警司,若有人質在手,就有逃命的機會。
  周警司哪里見過動作如此快之人,一時間呆愣住了。
  吳道明見狀硬挺著縱身一躥,橫在了周警司的前面,被陽公一抓,後心受到重創,他痛苦的抬起臉來……
  “老吳!”周警司面對著吳道明的臉,大吃了一驚。
  “砰!”一名警員刻不容發的開了一槍,擊中了陽公的手臂,撕裂了肌肉,打斷了橈骨。
  陽公的胳膊無力的垂了下來,氣勢立刻蔫了,被警員用槍逼住,順勢戴上了手銬。
  在槍口的逼迫下,老陰婆也不敢造次,她默默地點起了煙袋鍋,將煙霧噴向了空中。
  “這老太婆就是你要找的‘香江一支花’吧?”周警司問吳道明。
  吳道明忍著劇痛,艱難的說道:“老陰婆的煙有毒……”
  周警司大驚,立刻命令道:“趕快滅掉老太婆的煙袋鍋!”
  一名警員上前拽下了老陰婆手中的煙袋,突然間身子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其餘的警員見狀緊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槍口依舊指向著老陰婆。
  “快將老太婆銬起來!”周警司急道。
  警員們手捂著鼻子,面面相覷,均不敢貼近這個古怪的老太婆。
  寒生走上前,接過手銬,對老陰婆說道:“老陰婆,你作惡多端,今天就是你的報應。”伸手抓住老陰婆手臂,將手銬銬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名警員猶豫的望著明月,考慮要不要將這個貌若天仙的姑娘也銬起來。
  吳道明告訴周警司,寒生和明月都是他的人。
  周警司命令道:“只須逮捕這兩個老東西,其他的三人是我的線人,大家先撤到外面空氣流通處。”
  員警們押著老陰婆和陽公,抬著那個昏迷的警員出了暗道,院子裏面的清新空氣令大家精神為之一振。
  院子內的大樹下銬著阿葉,他是最先被抓的。
  周警司吩咐留下幾名員警等下面毒氣散去後進行搜查,其餘的人押著三名嫌疑犯返回七號差館。
  “老吳,你怎麼會在這裏?”周警司將吳道明拉到了一遍,壓低聲音問道。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吧。”吳道明喘著氣道。
  “你這臉腫成這副模樣,又受了傷,真不湊巧,今天晚上見面的事都已經約好了……”周警司皺起了眉頭。
  “我去。”吳道明強忍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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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3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媽媽……”沈才華絕望的喃喃細語道。
  九龍城寨口處的人們越聚越多,麗的電視臺仍在實況轉播著,激動的主持人顫抖的聲音:“現在燈箱上的嬰兒仍在與救援的消防隊員們對峙著,我們不知道他們來自何處,不知道他們的家人和親屬在哪裡,但是可以明顯的看得到,兩名嬰兒的體力似乎已經有所不支。嬰兒的嘴唇在動,好像在說著什麼話,讓我們把話筒遞上去,聽聽他說什麼……啊,聽到了,他在說‘媽媽’!天哪,他在呼喚他的媽媽!他的媽媽,究竟在哪裡?”
  計程車風馳電掣般的駛到了九龍城寨。
  劉今墨和老祖跳下車衝進了人群裏,擠到了警戒線旁。
  “退後,退後。”消防隊人員叫嚷著阻止前擁的人們。
  老祖抬頭望見了燈箱上皺皮女嬰,淚水如開閘般湧出,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衝進去,被劉今墨一把拽住。
  “我去。”劉今墨含淚道。
  沈才華突然鼻子嗅嗅,腦袋轉向了劉今墨所在的方向,瞳孔急劇的收縮調焦,口中疑惑的輕聲叫著:“媽媽。”
  劉今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進了拉起的黃色警戒線內。
  “出去!”消防隊頭頭急忙上前攔阻。
  劉今墨恍若不聞,一手在那頭頭的肩膀上一按,身子騰空躍起約有四五米高,一隻手搭在了燈柱的頂端,整個身子懸掛在半空中……
  “才華。”他熱淚盈眶的輕輕呼喚著,向嬰兒緩緩的伸出了手……
  人群開始愣了一下,隨即嘈雜的喧鬧聲停止了,每個人都屏息靜氣,緊張的盯住了那個飛身救嬰兒的身影。
  麗的電視臺的主持人興奮的大聲播報著:“這裏是麗的電視臺在九龍城寨的現場直播,看啊,一個瘦高的男人上去了!天哪,四五米高,他竟然是直接躍上去的,根本就沒用梯子!難道說,這就是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市民們,我們今天終於有幸見識到了現實版的輕功,他是那麼的飄逸,那麼的不可思議……”
  沈才華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黑黑的眼睛望著劉今墨,“媽媽……”輕輕叫了一聲,裂開了嘴巴委曲的哇哇大哭起來。
  劉今墨一隻手輕柔的將兩個嬰兒攬進了懷裏……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歡呼經久不息……
  荊太極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客家寮走去,嬰兒到了劉今墨這個高手之手,他自忖是難以奪回來的,算了,還是去監視寒生吧,等待著合適的機會。
  客家寮的大鐵門竟然是虛掩著,奇怪,這可是反常的現象,通過這兩天來的觀察,那兩扇大門從來都是緊閉著的,即使有人進出,也是隨即緊鎖。
  他悄悄貼近大門,自門縫中望進去,看見了一名身著香港皇家員警制服的人,手裏拎著一隻手槍在院子裏溜達。
  壞了,出事了,荊太極的頭腦飛快的轉動起來,寒生他們偷渡來的事情暴露了?還是客家寮本身出了問題,這棟房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有貓膩,不行,無論如何寒生不能出事,他若有事,《青囊經》就得不到了。
  荊太極悄悄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回頭望望四下裏沒人,便用手輕輕將鐵門推開,同時手指一彈,硬幣疾射而出,直奔那名皇家員警的太陽穴而去……
噗”,那名皇家員警應聲倒下。
  荊太極閃身進了院子,隨手關上了鐵門,躡手躡腳走入了正房內,手中重新握住兩枚硬幣,以備不測。
  房間內空無一人,他眼睛一掃,來到了屏風後,發現了暗道,於是悄無聲息的沿著暗道樓梯而下,最下面一階的牆壁上有一個按鈕,他輕輕的按了一下,然後閃身貼在了牆上。
  一個小門開啟了,裏面透出燈光,聽得有人說道:“咦,門怎麼開了,我去看看。”隨即傳來腳步聲,一名警員從門內探出頭來向外張望著。
  荊太極單掌劈下,斬在了那人的後頸上,隨著輕微的骨裂聲,警員一聲沒吭的倒下,橫臥在門檻上。
  荊太極邁步進了地下室。
  “什麼人!”餐桌旁進行照相取證的警員抬起頭來,吃驚的望著他。
  荊太極手指一彈,一枚硬幣飛出,那名警員甚是機靈,忙舉起手中的蔡斯相機一擋,“啪”的一聲響,相機的鏡頭被擊得粉碎,舉起相機的同時,警員的顫抖的手指觸動了快門,閃光燈“刷”的一亮。緊接著,荊太極的第二枚硬幣已經飛出,正打在那人的眉中,警員大叫一聲仰面倒下,滾落在餐桌底下。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一顆子彈緊貼著荊太極的左臉頰擦了過去,火辣辣的一疼,荊太極驚出了了一身冷汗。
  “不准動!”兩名警員雙手各握著柯爾特左輪手槍站在幾米遠的牆邊瞄著他。
  荊太極慢慢轉身,他知道完了,手中已經沒有硬幣暗器,相距一丈開外,無法近身格鬥,望著兩隻烏黑的槍口,他無奈的慢慢舉起了雙手。
  “轉身靠牆,雙手交叉腦後,岔開雙腿!”警員命令道。
  一名警員上前,冰涼的阿爾特左輪槍口緊抵住他的後頸上,另一名警員上前銬住了他的雙手。
  大意失荊州啊,荊太極歎了口氣,都怪自己太大意,哪知道這下面還有這麼多的員警呢?
  一名警員倒轉槍口,槍把照著荊太極腰間猛地一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彎下了腰,一陣痙攣。
  “這傢伙從哪兒冒出來的?傷了咱們弟兄。”那警員說道。
  “是‘大圈仔’來的吧。”另一名警員說道。
  “趕緊呼叫總部,派人增援,有傷員。”警員道。
  “6748呼叫總部,九龍城寨客家寮,緊急支援,派救護車,對,有傷員,再重複一遍……”一名警員通過肩上的無線通話器與總部取得了聯繫。
  “增援馬上就到。”他說,鬆了一口氣。
  “不,他們來不及了。”警員的身後面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
兩名警員突聞身後有人說話,大吃一驚,急忙回身,面前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瘦老太婆,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警員忙不迭的問道,一面轉過槍口。
  老太婆冷冷笑道:“你們沒必要知道。”說罷,手掌一晃,兩名警員不明就裏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老太婆解下警員腰間的鑰匙,打開了荊太極銬在腦後的手銬,荊太極詫異的緩緩轉過身來。
  “師父!怎麼是你?”荊太極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老太婆正是鄱陽湖畔山谷中的王婆婆,荊太極的師父,中原祝由科的傳人。
  “太極,你怎麼也像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一般衝動?我在人群裏發現了你,就一直跟在了你的後面。”王婆婆嗔道。
  “您的兩個徒兒?難道我不是您老人家唯一的徒弟嗎?”荊太極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嗯,就是客家寮裏的陰婆陽公師兄妹倆,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婆婆說道。
  兩人走出了暗道和客家寮,沿著一條小巷子,轉了幾個彎兒,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平房前。王婆婆掏出鑰匙開了門,讓荊太極進了屋。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斗室,一個小小的廁所,連廚房都沒有,房間裏只擺了一張床。
  “租的房子,簡陋點,反正已經習慣了,你就坐床上吧,太極,你怎麼到香港來了?”王婆婆問道。
  荊太極把有關寒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青囊經》?嗯,寒生這孩子頗有些奇遇呢,難怪我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與眾不同呢。”王婆婆回憶著說道。
  “師父,您老人家認得他?”荊太極吃驚的問道。
  “自然認得,這孩子根性不錯,倒是個可造之材啊。”王婆婆若有所悟道。
  “師父,我配置了一包祝由散,準備找機會下手,從他嘴裏掏出《青囊經》的秘密。”荊太極充滿信心的說道。
  王婆婆瞥了他一眼,半晌未言語。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香港了呢?我去穀中找過你。”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幽幽說道:“我的一個朋友已經故去三十年了,師父每隔十年都會來香港看看他,過兩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祭掃完墓我們就回江西去吧。”
  “師父,那寒生的事怎麼辦?”荊太極急著問道。
  王婆婆看著他,緩緩道:“人有奇遇都是天註定的,你怎麼可以妄動腦筋設計盜取呢?即使一時僥倖得逞,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師父已經活了逾百年,看到的因果報應實在是太多了,記住,一切順其自然。”
  “是,師父。那陰婆陽公,我的同門師姐師兄,他們可能已經被香港員警抓走了,我們要救他們出來嗎?”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歎了口氣,道:“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多少年了,竟然還在食人腦,傷天害理,隨他們去自生自滅吧。”
  荊太極心中尋思道,師父你還能活多少年?《青囊經》你是無所謂了,可我荊太極卻在乎的很呢,不管怎麼說,《青囊經》我是要定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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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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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2108
註冊時間: 2007-10-26
來自: 世界的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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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4 引言回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入夜,婺源縣國營養豬場。
  夜已經深了,單身宿舍內,孟紅兵仍在燈下,邊喝著牛奶,一面孜孜不倦的苦讀有關種豬配種方面的書籍,時而抓耳撓腮,興奮莫名,時而掩卷長歎,唏噓不已。他為老母豬們鳴不平,牠們一年生育三次,每次十幾頭小豬,一年後被宰殺送上了人類的餐桌,平均每頭老母豬每年損失有三十多名子女,而且毫無怨言,依舊吃得香睡得著,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思想覺悟,他想。
  老母豬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合上了書本,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孟紅兵拉開了抽屜,取出在街上買的一隻氣球,放在口裏面吹了吹,沒有漏氣,然後拿著氣球,出門來到了豬舍前。
  月光下,他望著豬舍裏橫七豎八打著呼嚕的老母豬,憨態可掬的睡姿,一種強烈的愛意充斥著全身,胯下漸漸腫脹充盈起來。
  孟紅兵輕輕的趴在了取精器的木架上,鼻子裏嗅到了公種豬的那種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毅然決然的將氣球套在自己勃起的陽具上,狂叫一聲,隨即一陣狂瀉……
  完事後,他舉起氣球掂了掂,估計裏面的精液只有一兩多點,遂提上了褲子,然後步履蹣跚的回到了宿舍。
  他將氣球裏面的乳白色液體倒進了茶缸裏,太少了,想了想,便又倒了些牛奶摻進去,這樣一來,大概就有200多毫升了。
  孟紅兵滿意的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困意襲來,遂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愉悅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來到了豬舍,公豬們對他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再是凶巴巴的,而是臉上充滿了一種敬佩、羡慕的神色。老母豬們圍著他歡呼跳躍,他謙虛的對牠們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清晨醒來時,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孟紅兵匆匆穿好衣服,手裏端起了茶缸聞了聞,有點餿味了,大概是屋裏點了煤爐,溫度高牛奶有些變質的原因。
  “李師傅。”他喊住了恰巧經過門口的那位配種員。
  “孟場長有什麼事?”李師傅恭敬的問道。
  孟紅兵把茶缸遞了過去,說道,這些精液是我昨晚在豬舍里弄來的,你立刻去為母豬們進行授精。”
  “哎呀,孟場長夜裏也加班工作,真是辛苦了。咦,這精液好像顏色有些不同呢?”李師傅詫異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親自搞的不會有錯,快去工作吧。”孟紅兵說著擺擺手。
  “是,孟場長,我現在就去。”李師傅認為場長的指示,自己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好。
  望著李師傅遠去的背影,孟紅兵鬆了一口氣,心想,我這是考慮到大多數母豬的利益,服務面盡可能的廣一點。
  此刻,肚子裏饑腸轆轆,早餐吃點什麼呢?他突然感到豬舍食槽裏的飼料應該不太難吃……
南山鎮革委會辦公室。
  “你說什麼!小兵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放下了電話,匆匆坐上那輛吉普車,趕去縣養豬場。
  豬舍前,圍著一大群工人,議論紛紛,見到孟祝祺來了,都閉上了嘴,自動讓開一條通路。
  孟祝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然後走進了豬舍內。
  孟紅兵坐在豬舍裏面的水泥地面上,四周圍著一圈聚精會神的母豬,有趴著的,也有坐著的,後排的幾頭都直挺挺的站立著。
  “母豬同胞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們子女身上的肉都被外面的那些人吃掉了,皮被那些人做成了皮鞋穿在了腳上,而你們,一旦過了生育年齡後,也會被殺了吃掉,落得同樣下場,難道你們就不寒心嗎?你們願意就這樣生活一輩子嗎?”孟紅兵一面語重心長的啟發著,一面伸手進了豬槽,抓了一小團飼料塞入口中,並接著說道,“再看看給你們吃的這些食物,摻進去了多少糠啊……我們要吃米飯!”
  那些母豬們附和著不住地點頭。
  “孩子,你這是怎麼啦?”孟祝祺驚愕萬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瘋癲到這般地步?
  他跨過了欄杆,進入豬舍,來到了兒子的面前。
  “爸爸,你來了,我正在給婦女們上課。”孟紅兵認出來父親,歡快的說道。
  孟祝祺一聽,熱淚奪眶而出,上前拉住兒子的胳膊將他拖起來,說道:“走,我們去醫院。”
  “再見,廣大的婦女同胞們,你們再好好琢磨體會一下我說的話。”孟紅兵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豬舍,坐上了吉普車,頓時,車內充滿了一股酸臊氣。
  他們來到了縣人民醫院。
  “荊院長回四川老家探親去了。”院辦的秘書告訴孟祝祺道。
  孟祝祺父子隨即又上了吉普車,直奔南山村而來。
  吉普車停在村東莊園門前,孟祝祺父子下了車,走進了大門。
  正在院子裏晾曬中草藥的朱醫生詫異的望見他們,心道,這孟家父子來這兒幹什麼?
  “朱醫生,寒生在家嗎?”孟祝祺急匆匆問道。
  “寒生去外地出診還沒有回來,出了什麼事?”朱醫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
  孟祝祺面色沉重的說道:“我們進屋去說。”
  朱醫生與孟祝祺客廳裏坐下。
  “小兵突然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愁眉苦臉的說道。
  “是麼?什麼症狀?”朱醫生問道。
  “他喜歡上了豬……”孟祝祺敍述著自己看到的情況。
  院子裏,孟紅兵一眼瞥見了狗窩旁邊圍起了一個小豬圈,裏面關著一頭小花豬仔,他面露喜色地走了過去,蹲在了圈門處仔細打量著那頭胖胖的豬寶寶。
  “唔,還是個女的。”他自言自語的叨咕著。
  蘭兒從廚房裏出來,昨天清晨起身做飯時,發現水缸破碎了,今天一早爹爹就去縣裏趕集買大水缸了。
  她聽到豬圈邊有人說話,邊走了過去,望著那人的背影說道:“豬寶寶很可愛,是嗎?”鼻子裏鑽進一股酸臭味,她不知道,面前此人一個月不洗澡,身上塗抹的狗屎都已經發酵了。
  那人回過臉來一笑,竟然是孟紅兵……
蘭兒,你好瘦啊,”孟紅兵蹲在地上,目光打量著蘭兒的胸部和臀部說道,
  蘭兒脹紅了臉,一扭頭躲開了,身後傳來孟紅兵由衷的讚歎聲音:“多美的小母豬啊。”
  客廳內,孟祝祺對朱醫生反復的說著:“寒生一回來,請他趕緊來給小兵治療。”
  朱醫生點點頭,孟祝祺匆匆告辭,帶上孟紅兵乘車離去了。
  朱醫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中午時分,吳楚山人趕集回來了,買來了一隻新的水缸。
  吳楚山人走進了客廳內,見到朱醫生問道:“聽說孟祝祺父子來過了,可有什麼事嗎?”
  朱醫生歎道:“這個寒生看來是真的給孟紅兵移植了豬睾丸,現在那小子已經精神分裂變態了,整天對著養豬場裏的母豬發情,唉,有違醫者之道啊。”
  吳楚山人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事情恐怕還不止這麼簡單,你還記得前天那個縣醫院的荊院長來過咱們家嗎?”
  朱醫生想想說道:“是來過的,可是後來的事情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山人點點頭:“這事情蹊蹺的很,前天吃完晚飯以後的所有事情,在記憶之中都是個空白,不單單你我,連荷香和蘭兒也都沒有一絲的印象。”
  “集體失憶?”朱醫生疑惑道。
  “我懷疑是有人在晚飯中下了毒。”山人說道。
  “誰?”朱醫生驚訝之極。
  “荊太極,”山人沉思著,接著又道,“那天下午,他熱情的來送所謂蘭兒的招工表,晚上我們四個人全部都失憶了,第二天清晨,蘭兒早起做飯發現水缸破了,裏面的水全部流掉了。我想,一定是荊太極以送招工表的名義來到家裏,趁機在水缸裏下了毒,我們四口人吃了水缸水做的晚飯,所以喪失了記憶,那天晚上,他一定有來過的,走的時候打破了水缸,銷毀了證據。現在問題是,那天晚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朱醫生想了想,說道:“既不是謀財害命,那麼下毒用意何在呢?”
  “朱醫生,你想到有什麼藥物可以致人暫時性的失憶嗎?”山人問道。
  “一下子想不起來。”朱醫生搖搖頭道。
  “難道是想從我們口中探聽到什麼秘密嗎?”吳楚山人喃喃道。
  “秘密?我們能有什麼秘密呢……哎呀,我知道了,荊太極是個醫生,他想探聽……”朱醫生突然臉色一變,恍然大悟道。
  “是什麼?”吳楚山人問道。
  “青囊經。”朱醫生答道。
“華佗的《青囊經》?”吳楚山人著實吃了一驚。
  朱醫生點點頭,說道:“寒生在他曾祖的墳墓下發現了一座千年古墓,裏面有一本華佗親手所書的《青囊經》,他的那些離奇古怪的偏方都是那本書裏的。”
  “哦,怪不得呢,他醫治荷香的‘漸凍人症’和蘭兒的‘泣血症’的方子匪夷所思,原來是三國神醫華佗傳下來的呀。據史書記載,青囊醫書已經焚毀於許昌大牢內,看來不實,可能是那牢頭當時收下了醫書,1700後竟然到了寒生的手裏,天意啊。”吳楚山人唏噓感歎不已。
  “可惜,《青囊經》已經連同草房一起被燒掉了。”朱醫生惋惜的說。
  “燒掉了?”山人愕然道。
  朱醫生歎了口氣,說道:“寒生藏在狗窩裏,沒能倖免,燒光了。”
  “可惜,太可惜了,1700年後還是未能逃掉那一把火,天數使然。”吳楚山人感慨道。
  “荊太極怎麼會知道《青囊經》呢?寒生連你都沒告訴啊。”朱醫生疑惑道。
  山人沉吟道:“荊太極原本不知道有《青囊經》,只是覺得寒生醫術匪夷所思,以極古怪的方子治好了孟紅兵,因此引起了他的懷疑,可能會認為家中有什麼祖傳醫書之類的吧,所以前來打探,不料寒生卻不在家,因此才對我們下了手。”
  “嗯,他不會知道青囊醫書的。”朱醫生點點頭。
  “可是現在知道了。”山人說道。
  “山人,你的意思是……”朱醫生望著吳楚山人。
  “寒生怕是有危險了。”山人道。
  吳楚山人望著迷惑不解的朱醫生,解釋道:“荊太極下毒迷幻了我們,可能套出了有關《青囊經》的秘密,也可能知道了經書已被燒毀,而青囊醫書的方子都記在寒生的腦袋裏,他會如法炮製,再對寒生下毒,套他說出《青囊經》醫書的內容。”
  “然後呢……”朱醫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以此人心機之深,肯定會對寒生下毒手滅口,達到獨吞青囊醫術的目的。”吳楚山人亦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會不會是我們的推斷往太壞的方面去想了?”朱醫生懷疑道。
  “這樣吧了,我去證實一下就知道了。”吳楚山人說道。
  吳楚山人即刻出發,趕往婺源縣城。
  來到了縣醫院,一打聽,得知荊太極院長已經於昨日返四川探親去了。
  吳楚山人長歎一聲:“寒生垂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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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5 引言回覆
第一百七十章

  香港麗的電視台於當天的晚間新聞播發了兩條消息,一是當天上午發生在九龍城寨的市民救嬰的壯舉,尤其是那位五十多歲不知名的男人,施展了民間傳說中的輕功,救下了兩名遇難的嬰兒,然後竟然抱著孩子躥房越脊的走了,此人大概是不願意在公眾面前暴露自己,市民中若有知情者請撥打麗的電視台的新聞熱線電話……

  第二條是香港皇家警察西區警署破獲了一起殺人食腦案,逮捕了犯罪嫌疑人數名,其中一位是香港幾十年前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香江一支花”老陰婆,目前警方正在偵訊當中,西區法院已經證實媒體消息說,本案的嫌疑人將不會被保釋。

  客廳裡,劉今墨和老祖等人正在觀看麗的電視台的晚間新聞,露出會意的笑容。他在九龍城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了沈才華和皺皮女嬰,並没有像人們期待的那樣跳下來接受媒體的採訪,而是在熱烈的掌聲中悄然遁去,回到了半山别墅。

  寒生與吳道明見到了兩名嬰兒,聽了老祖的描述也都捏了一把汗。互通了情況之後,寒生開始為吳道明治傷。

  陽公在吳道明背上的一抓,留下了五道黑色的指印,所幸只是傷及了皮肉,第四胸椎脊突下的足太陽膀胱經致命死穴——厥陰俞穴並未遭重創,只是氣血受到阻滯,否則衝擊心、肺,破氣機,就十分危險了。

  師太雙掌緊貼足太陽膀胱經受阻的厥陰俞穴上面的肺俞穴和下面的心俞二穴,真氣上進下吸,疏通著他的經脈。

  寒生檢查了吳道明腫脹的右邊臉頰,陽公的至陽毒痰甚是厲害,中痰的顏面表皮呈燒灼狀,可見那痰内陽火之盛。

  “怎麼樣?”劉今墨問道。

  寒生沉吟片刻,思索道:“本應以土洩火氣,方為對症,但是一會兒吳先生還要出去有事,所以只能直接以陰克陽,不過就是過於猛烈了些。”

  “不怕,寒生,你儘管施治,我今晚一定要出去。”吳道明說道。

  “那好,劉先生,你沒法讓沈才華撒出一些童子尿,他的尿液乃是至陰之物。”寒生對劉今墨說道。

  “好,我這就去把尿。”劉今墨應道,走進朱彪的房内。

  朱彪正在默默地收拾著沈菜花的遺骨,用床單包好,放入一只旅行袋内,檢查著手中的狗牌橹子槍,槍中還剩下了三粒子彈。

  “你這是要幹什麼?”劉今墨詫異的問道。

  朱彪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要回去與孟家父子同歸於盡,一人一粒子彈,不多不少。”

   劉今墨從床上抄起沈才華和皺皮女嬰,放下一只小碗在地上,然後抱著嬰兒,讓才華的小雞雞對準了瓷碗,口中發出“噓噓”的聲音。

  “嘩……”的聲響,皺皮女嬰撒尿了,流了沈才華一屁股蛋。

  劉今墨哭笑不得,趕緊擦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接著“噓”,半晌,沈才華终於來尿了,小雞雞一挺,“嘩啦啦”的瞬間便尿了滿滿一碗。

  寒生坐在沙發上,目光盯著擺在茶几上面的陰陽尺發愣。

  差點被老陰婆搶走的這把青黑色的尺子,竟然就是“郭公葬尺”,失傳千年的中原祝由科聖物,真是不可思議。

  “傳說中,郭公葬尺可量度陰陽,解鬼,破祝由,只是不知如何用法。”吳道明說道。

  寒生想了想,問道:“吳先生,我尋思著陽公的毒痰恐怕也是祝由巫術演變而來,這把陰陽尺既然可破祝由,或許對清除痰毒有所幫助。”

  吳道明點點頭:“是啊,但是如何破解却不得而知。”

  劉今墨端著滿滿的一碗童子尿液走過來,撂在了茶几上,由於太滿,不但溢到了手上,而且還濺落到了陰陽尺的上面幾滴。

  一絲輕烟自郭公葬尺上裊裊升起……

  寒生驚奇的盯著,口中喃喃道:“至陰至陽之物均為毒,蓋因破壞人體之陰陽平衡,解毒也就是重新調和陰陽的過程。沈才華因鬼胎之故其體液至陰,所以陰陽尺對其有所反映,產生了化學變化,真的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吳道明心道,這寒生果然是天賦奇秉,聰明過人,善於化繁為簡,找出事物的本質。

  寒生笑了笑,對吳道明說:“至陰童子尿克制至陽粘痰,可以調和陰陽,但還需要一味藥引。”

  “什麼藥引?”吳道明心想,寒生說不準又要搞出什麼花樣來呢。

  “你现在就盡可能的將你自己喉嚨和支氣管里面的痰都咳出来,吐到這碗尿液里去。”寒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太噁心了吧?”師太在一旁捂著嘴偷偷笑道。

  吳道明照辦了,連連吐出幾塊淺青灰色的粘痰,漂浮在黄色透明的尿液中。

  寒生拿著一雙筷子開始覺拌,看了看,說道:“再來兩口。”

  吳道明又猛烈的咳出兩塊來,上面已見數條血絲。

  寒生笑眯眯的說道:“夠了,把它塗抹到臉上,多餘的喝下去。”

  “哇”的一聲,老祖在一邊已經吐了。
吳道明恢復的很快,半個時辰不到,右臉頰的腫脹就已經基本消退了。
  “為什麼要用我自己的痰作藥引子呢?”吳道明問道。
  “其實人體內的所有東西都是有用的,無論是人中黃、尿白溺等排泄物還是眼屎耳屎以及痰、口涎等分泌物,裏面都包含了生物個體的免疫資訊,我以至陰童尿中和了陽公的陽痰,最終還是需要你自身的免疫系統發揮作用。你的痰裏有著你自己獨特的免疫因數,讓你自身免疫機能迅速的識別和投入工作。總的說來,人體免疫系統就是一個調節陰陽平衡的系統,陰陽五行平和了,身體自然沒有毛病。”寒生解釋道,其實這已經是他自《屍衣經》中感悟出來的東西了。
  吳道明簡單梳洗打扮了一下,換上了一套深色西裝,系上一條猩紅色領帶。
  寒生掏出那塊自大鄣山溶洞內第一次撬下來的綠色小螢石,遞給吳道明說道:“吳先生,想麻煩你找人看看,這石頭可不可以賣點錢?”
  吳道明說道:“寒生,我已經給你準備了100萬港幣,若不夠,我那兒還有。”
  寒生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還是請你幫我找懂行的問一問吧。”
  吳道明接過那塊小石頭,放進了衣袋裏,然後告辭出了別墅,乘上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半島酒店。
  香港半島酒店位於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厘道22號,面對著維多利亞海灣,是香港以至全球最豪華、最著名的酒店之一。
  吳道明來到了酒店大廳,一眼便望見了等待著的周警司,今晚他換上了便服,看上去西裝革履。
  “他們已經到了,我們上去吧。”周警司匆匆說道。
  半島酒店二樓中餐廳的一間豪華的包間內,吳道明見到了太極陰暈的買家,他的鄰居,大猩猩傑弗的主人,太平紳士盧太官JP。
  這是一位敦厚的黑髮老者,年齡約有六七十歲,國字臉,兩道黑黑的劍眉,眉中突兀出幾根白色長毫,剛毅的雙層下巴,發福的身材略顯臃腫,寬鬆的奶白色西裝敞著懷,給人以既威儀又隨和的感覺。
  老者的身後站著四名保鏢,身材矯健,不苟言笑,目不斜視,身旁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乾瘦如蝦的紅臉老頭。
  周警司上前替老者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香港著名的‘嶺南第一風水師’吳道明先生,”轉過身來接著說道,“這位是香港太平紳士盧太官先生。”
  “幸會。”盧太官伸出手來。
  吳道明也伸手一握,感到對方的力度不小。
  盧太官呵呵一笑,手指著身旁的紅臉老頭說道:“盧某的朋友,臺灣國寶級地理堪輿大師何五行,你們是同行,認識一下。”
  吳道明與紅臉老頭何五行也禮節性的握了下手,感到那人的手掌皮滑肉嫩,柔若無骨。
  “大家見了面,都是自己人,坐下飲茶。”周警司滿面春風的說道。
  突然之間,吳道明腦海中念頭一閃,這個盧太官仿佛很久以前曾在哪裡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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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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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1-09 20:28 引言回覆
一百七十一章

  盧太官手指頭一撇,四名保鏢不聲不響的走出房間,站在了門外。
  “我們邊吃邊談,如何?”盧太官不待別人答話,便招手命服務員上菜。
  每人面前的盤子裏都有一隻碩大的鮑魚,吳道明心中暗暗吃驚,這是“單頭”日本鮑魚,所謂“單頭鮑”,意指一斤只有一隻,極為罕見,每隻市價絕不低於2萬5千元港幣,盧太官出手太闊綽了。
  “我們是鄰居。”盧太官持刀切下一片鮑魚,放入口中咀嚼著說道。
  “是的,就住在您的對門,敢問盧先生是從事哪一行業?”吳道明大大的切下一塊鮑魚肉,插在了叉子上。
  “珠寶業。”盧太官笑道。
  哦,原來如此,聽他口音像是湖南人,那麼究竟在哪兒見過的呢?吳道明絞盡腦汁的回憶著。
  “吳先生,崑崙山三條幹龍下中原,江西恰是中龍一脈,結穴贛北婺源境內而成太極陰陽二暈,吳先生可否親眼所見太極暈?”那位臺灣國寶級地理堪輿大師何五行沙啞著聲音問道。
  吳道明轉過臉目光如炬,何五行如此問話實有欠禮貌,盧太官饒有興致的聆聽著,周警司則有些緊張。
  “只見陰暈,陽暈未曾得見。”吳道明回答道。
  “吳先生可否說出來聽聽,五行也好一飽耳福,畢竟那太極陰暈千年難的一見啊。”何五行音如破鑼。
  吳道明知道這是他們在試探虛實,於是也不隱諱,侃侃道來:“太極陰暈結穴奇特,與以往古書記載有所不同,安徽黃山集千萬年天地之精氣而孕育結成太極陰陽二穴。其陽穴已於600多年前為朱元璋的母親所用,陰穴則一直埋沒在荒山野嶺之中,明清兩代,多少風水術士踏破鐵鞋而無覓,否則也等不到我們來發現了。
  太極陰暈一丈方圓,寸草不生,內有五色土暈,極好辨認,土內生五色土卵,吳某曾經把玩過那土卵,如拳頭般大小,內裏各孕育有一隻活的蠶兒,甚是神奇。”
  “太極陰暈竟有如此奇妙,真是大開眼界。”盧太官讚歎道。
  何五行嘿嘿一笑:“如此神奇之土卵,吳先生不會把玩過後又埋進土裏去了吧?”
  吳道明心中暗道,這個何五行實在是令人討厭。
  “不錯,吳某是帶回來一隻金黃色的土卵。”吳道明說道。
  沈菜花私藏的那只太極土卵正在吳道明的手裏,那是沈菜花被寒生身上的屍衣誤殺的那天,沈菜花的屍身逐漸消融之時,吳道明俯身探看,發現她的白色長衫下有異物,於是趁眾人驚愕不備之際,偷偷藏起。
  吳道明深知太極暈買家盧太官不見兔子是不會撒鷹的,一億美金絕對不是個小數目,所以他是有備而來。
  “這就是太極陰暈所生之太極土卵。”吳道明自懷中取出一個土蛋蛋,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眾人的目光全部都盯在了那枚不起眼的土蛋蛋上面。
  土蛋蛋呈明亮的土黃色,似土非土,似石非石,比鵝蛋略大,其形橢圓如卵。
  “這就是五行太極卵中的土卵嗎……”何五行瞪大了金魚眼,呆呆的瞅著那枚太極土卵,沙啞的聲音打著顫。
  周警司松了一口氣,乾了面前的一杯酒,叉起一大片多汁的鮑魚塞進了嘴裏。
  盧太官疑惑的口吻說道:“這裏面真的會有一隻活蠶?”
  吳道明點頭道:“千真萬確。”
  “可以打開看看嗎?”盧太官說道。
  吳道明的目光移向了周警司,他明白,要想交易成功,這枚土卵是非要打開不可了,對面周警司忙不迭的點頭示意。
  “好吧,就請盧先生敲破卵殼,驗證裏面的土蠶。”吳道明表示無所謂。
  盧太官抓起土卵,側下身來,在花崗岩的地面上輕輕一磕,土卵裂開,然後在桌面上輕輕的掰開了卵殼,裏面露出來一隻寸許長,胖嘟嘟仍在冬眠著的金黃色蠶蟲……
  蠶蟲接觸到空氣,慢慢蘇醒,搖晃著小腦袋爬了起來。
  “不錯,只有太極暈方能孕育出這樣神奇的生物,恭喜盧先生,太極陰暈肯定是存在的。”何五行搖晃著腦袋說道。
  盧太官微笑著望瞭望吳道明,說道:“吳先生果然道行高深,找到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太極陰暈,真是數百年來的風水第一人啊,不知道這小小的蠶兒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呢?”
  吳道明回答道:“大凡陰宅,要想找到一塊陰陽五行平和之所是很不容易的,往往五行缺失,若是缺土,這黃色土蠶丟進去,則補土,可使五行平衡。”
  “能治病嗎?人生還是先考慮這一世的好,後人如何憑命由天去吧。”盧太官呵呵笑將起來。
  吳道明皺了皺眉頭,說道:“既如此,盧先生因何還要出鉅資買下太極陰暈呢?”
  盧太官止住了笑聲,看著吳道明緩緩說道:“買太極陰暈的另有其人,盧某不過是代為操辦而已。”
  原來這還不是真正的買家,吳道明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盧太官看出吳道明心裏不快,於是說道:“不過盧某拍板就算數,成交之前,還需要瞭解幾個細節,請不要見怪哦。”
  吳道明答道:“請明言。”
  盧太官目光瞥向何五行,何五行清了清喉嚨,聲音仍舊是沙啞如斯:“吳先生,太極陰暈周邊可有其他墓葬?”
  “原來是有些當地老表的祖墳,不過距太極陰暈都在二十餘丈開外,沒有影響,現在都已經遷走了。”吳道明說道。
  “嗯,那麼當地還有什麼人知道這塊風水寶地嗎?”何五行接著問道。
  “沒有。”吳道明回答的十分乾脆。
何五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也要問幾個問題。”吳道明說道。

“請。”何五行客氣的說道。

“你們是葬尸體還是骨殖呢,或是活體葬?” 吳道明問道。

“活體葬? 你說什麼,人沒死就葬豈不是活埋了么?” 盧太官驚訝的說道。

“活體葬發得最快,尸體次之,骨殖最慢,骨灰則不發,若是尸體,運進大陸比較麻煩些。” 吳道明解釋道。

何五行看了一眼盧太官,然後說道︰“是骨殖。”

“需要五百天才得發,十多年之後,也就是1990年前後才……”吳道明說道。

“這些不必要談了,直接說說具體的程式,”盧太官打斷了吳道明的話,接著說道,“吳先生,我們這一方具體工作由何五行先生負責,你倆可就骨殖如何運進大陸,以及祕密下葬的安全問題等等細節進行磋商,我同周警司談一億美金的支付模式。”
當晚宴結束的時候,吳道明與何五行已經就下葬的具體環節商量妥了,周警司也和盧太官說好了錢的問題。

“預祝我們合作順利﹗”盧太官舉起了酒杯。大家一飲而盡。

盧太官小心翼翼的將那枚兩半的太極土卵殼合起來,金黃色的土蠶依舊關在了裡面,然後將土卵交給了何五行。

“吳先生,我已經與周警司談妥,先預付1000萬美金到周警司的海外賬戶上,這枚神奇的太極土卵帶給我的委托人,既然買下了整個太極陰暈,裡面的東西自然也屬於我的委托人,有意見么?”盧太官講話十分干脆利落,像是行伍出身。

“沒意見,”吳道明從口袋裡掏出那塊綠色的螢石,遞給盧太官,並說道,“盧先生,您是搞珠寶的,請看看這是什麼石頭,價值幾許。”

盧太官將螢石托在掌心裡,一面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只摺疊式放大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說道︰“這好像是綠柱石的一種,你可否暫且放在我這裡,我讓我公司的寶石專家為你鑑定一下。”

“好,沒問題。”吳道明說道。

吳道明和周警司告辭離開,在半島酒店泊車場坐進了周警司的房車。
“嘿,老吳,這下我們發達了,明天1000萬美金到賬,你給我個賬號,錢到立刻劃500萬美金給你。”周警司心情亢奮不已。吳道明沒有搭腔,感到心緒不寧,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自己有半山別墅,還有兩千多萬港幣的存款,足夠和師妹後半生之用了,再弄個五千萬美金是否有必要?豈不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到此,不由得憂心忡忡。
  
半島酒店房間內,盧太官面色平靜的對何五行說道︰“完事後干掉他們。”

“放心吧。”何五行沙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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