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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青囊屍衣 作者:鲁班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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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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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世界的一個角落...
kyo
發表於 2007-12-08 23:09
引言回覆
第一百四十章
密室內,湘西老叟身體如飛天狀緊貼在牆壁上,雙腳離地,他從第一量天尺開始營運至第三十六量天尺,用了大約半個時辰。
外面有密集的槍聲透過密室的岩壁縫隙傳了進來。
“師父,毒已經完全解了麼?”妮卡急問道。
“嗯,這關東黑巫的腦尸粉的確是厲害,老叟慚愧至極,差點連累了小影,但是也讓小影回到了老叟的身邊,九泉之下,老叟也算是對得起梅員外夫婦了。”湘西老叟說道。
“師父,外面有槍聲,我們現下可以出去收拾他們麼?”妮卡恨陽公老僧出言不遜,忿忿說道。
湘西老叟說道︰“根據時間推算,他們一定是已經找到了那些酒和三個青花瓷壇,好奇心促使他們打開瓷壇,一場災難開始了。”
“災難?”妮卡不解的問道。
“出來看看就知道了。”湘西老叟按動機關,密室門打開了。
石巷裡面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然後幾個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出來。
鐵掌柜滿頭滿臉和雙手上爬滿了黑色的跳蚤,已經看不到裸露的皮膚,他痛苦的慘叫,在地上翻滾著。另外幾人也是同樣情況,無不痛苦的連連哀嚎,其中一人實在無法忍受那些爬滿全身的跳蚤的噬咬,將腦袋不停的朝石壁上撞,顱骨撞得開裂,腦漿都流出來了。
妮卡大吃一驚,忙道︰“師父,他們怎么了?”
湘西老叟朝四周看了看,平靜的說道︰“妮卡,此地已經不能久留,我們得離開了。”
湘西老叟輕輕地抱起昏厥之中的梅小影,以極優美的姿勢縱身飛出密室,飄至秘道室門而出,妮卡緊隨其後。
師徒二人奔下了石階,當距離溶洞暗河三四丈高時,湘西老叟縱身一躍,以一個身形俱佳的姿勢入水,潛進了月湖之中……
“嘩啦”一聲水響,湘西老叟抱著小影從冰冷的月湖躍出,上到了岸邊,隨即自己盤腿而坐,扶正小影的身子,以三十六量天尺的內功為她驅毒。
妮卡警惕的在岸邊守護著。
不多時,小影光禿禿腦門頂上的百會穴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沒事了。”小影所中腦屍粉的毒已解,人整個的清醒過來了。
湘西老叟笑瞇瞇的望著她,柔聲說道︰“小影,老叟同你再也不回鬼谷洞了。”
小影莞然一笑,疲憊的點了點頭,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老叟,我們去找寒生,他們還在前面樹林裡等著我呢。”
山腳那邊的樹林裡,寒生等人焦急的等待著,小影婆婆去鬼谷洞向湘西老叟辭行已經走了很久了。
“有人來了。”劉今墨突然道。
濃霧之中出現了小影婆婆的身影,寒生等人都大吃一驚,婆婆的青絲長髮不見了,腦瓜頂上光禿禿的,根毛皆無。
緊接著,一個銀發披肩,長須及胸,胯間白毛到膝的裸體老男人在霧中走出來。
“湘西老叟﹗”寒生和劉今墨越發驚訝,其他人除了老祖有過一面外,都沒有看到過老叟的模樣,此刻大家乍見,俱感怪異之極。
最後面是妮卡, 腆的沖著寒生輕輕一笑。
“婆婆,這是……”寒生詫異道。
小影婆婆微微一笑,雙目含情的乜了一眼老叟,說道︰“洞內發生了不少事兒,我決定不走了,同老叟一起在天門山生活。”
老祖急了,忙說道︰“那我呢?”
湘西老叟怒道︰“老祖,你這個壞女人,霸佔了小影幾十年還不夠麼﹗”
老祖自知理虧,又懾於老叟的威力,縮頭退後,望著懷裡的女嬰小聲道︰“以後只有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了。”
“寒生見過湘西老叟,還有妮卡。”寒生上前向老叟施禮。
梅小影走到老祖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陽公老僧死了,在鬼谷洞裡,以後你自己要多加珍重了。”
老祖默默地嘆了口氣,似乎眼圈有些發紅。
寒生問湘西老叟道︰“前輩,鬼谷洞中發生了什麼事兒?”
湘西老叟頓了頓,說道︰“你們知道野拂寶藏麼?”
寒生點了點頭,回答道︰“我聽劉先生說過,明朝滅亡之際,李自成掠走了國庫歲銀,由他的侄子李過將軍藏在了天門山上,化名野拂和尚,後人就以他的名字稱作‘野拂寶藏’了。”
湘西老叟遂又問道︰“不錯,那你們還知道我和小影的父親都是什麼人麼?”
寒生搖了搖頭。
“我和小影的父親梅員外都是野拂寶藏的守護人,八十多年前,關東薩滿黑巫門毒殺了梅員外夫婦,搶去了藏寶圖,陽公老僧他們就是為寶藏而來。”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扭頭望瞭望小影婆婆,她已經在輕聲啜泣著。
“你們可知道,明朝是如何滅亡的麼?”湘西老叟接著問道。
寒生答道︰“這個歷史課已經學過了,明末朝廷黑暗,貪官污吏橫行,百姓飢寒交迫,於是揭竿而起,李闖王率領農民軍攻入北京,崇禎皇帝上吊了。只可惜漢奸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李自成兵敗,致使女真族統一了全國。”
湘西老叟微微一笑︰“可是你知道么,李自成的農民軍加上投誠的明朝軍隊,京師附近就已達數百萬之眾,何以竟然敵不過滿洲十萬鐵騎呢?”
這個寒生就不知道了,歷史教科書上沒寫。
湘西老叟長嘆道︰“北京城自元建都,明代更是大興土木,城牆高碩,易守難攻,御林軍強悍,何以李自成竟能輕鬆得以拿下?闖王農歷三月進京,何以四十天不到,百萬久經沙場的農民軍竟然全部失去了戰鬥力,與滿洲鐵騎一觸即潰?左良玉攜大軍前來‘清君側’,何以吐血而亡?”
寒生聽著頗感新奇,於是說道︰“是呀,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呢?”
湘西老叟面色沉重的說道︰“這是因為京城地區正在流行一種病,一種可怕的傳染病。”
“什麼病?”寒生一聽頓時興奮起來。
“人們脖子腫大,皮膚發黑毛孔出血,高燒不退,咳嗽不停,寒生,你可知道是什麼病麼?”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這種症狀我從未見過,但是書中好像描述過,是鼠疫么?”
湘西老叟讚許的點點頭,說道︰“不錯,崇禎十六年秋,京師爆發鼠疫,軍民病死無數,所以,李自成次年農歷三月輕鬆攻入北京,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春暖花開之際,正是鼠疫又一次大爆發的時候,闖王百萬軍隊不到一個月便土崩瓦解,喪失了戰鬥力,當滿洲十萬鐵騎殺來時,當然一觸即潰,兵敗如山倒了。”
寒生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既如此,為什麼滿洲兵沒事兒呢?接下來還橫掃中原了呀。”
“問得好,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為,滿洲是騎兵,騎兵不會感染鼠疫。”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奇怪道︰“為什麼?”
湘西老叟解釋道︰“鼠疫是透過老鼠身上的跳蚤吸食人血傳播的,而跳蚤最討厭的就是馬,馬身上的特殊氣味令跳蚤避之唯恐不及,騎兵身上也充斥著馬的氣味,所以,滿洲鐵騎和吳三桂的騎兵絲毫沒有受到鼠疫的影響,而李自成的百萬步軍則悉數為跳蚤所害,只有少量的騎兵和騎馬的將領如李自成、劉宗敏、田見秀和郝搖旗等些人沒有感染上,也包括野拂,而明軍的左良玉乘轎而來,則染上鼠疫吐血身亡。”
寒生聽罷嘖嘖稱奇,感慨道︰“想不到叱 風雲的李闖王,卻是敗在了這小小的跳蚤身上。”
“軍師宋獻策感到大勢已去,便請闖王下令捉來了三瓷壇跳蚤,放些稻草,並倒入一些新鮮的人血進去,將它們養起來,準備日後伺機放出來毒殺入關的女真貴族,當時皇太極已於崇禎十六年秋病死,所以目標對準了愛新覺羅家族的福臨,也就是後來的滿清入關第一帝順治。宋獻策深知此計不知何年方能得以實施,跳蚤的壽命一般只有一年多,所以在壇子裡加入了些曼陀羅花,使跳蚤們沉睡。他也沒有料到,這一覺竟睡了300年。”湘西老叟解釋道。
“它們醒過來了麼?”寒生好奇的問道。
“醒過來了,這些帶有鼠疫病毒的跳蚤殺死了進入鬼谷洞內的所有人,包括陽公老僧,誰也無法承受數量眾多而又飢渴了三百年的吸血跳蚤,我們也不能再進洞了。”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有點擔心的說道︰“那些帶有病毒的跳蚤會不會跑出來,將鼠疫散播開?”
“不會的,月湖水阻擋了它們唯一的出路,這三壇數百萬只跳蚤將會在鬼谷洞中自生自滅。”湘西老叟解釋道。
寒生聽完了湘西老叟的敘述,不由得心中頓生滄桑之感,長嘆道︰“300年來,多少江湖豪傑為了爭奪野拂寶藏,拋家舍妻,魂斷異鄉,到頭來卻只是三壇跳蚤,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紅塵竟是如此的難以勘破么?”。
師太在一旁聽罷自是唏噓不已,吳道明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劉今墨輕聲問小影道︰“師姑,你們以後如何打算?”
小影說道︰“我倆就在吊腳樓裡生活下去了,希望你和寒生有時間來看我們。”
寒生聞言點頭道︰“我們會的。”嘴上說著,心中自是不免有些難舍,但是世上事本就是聚散苦匆匆,除非是夫妻方可 守終生。
“師姑,請多多保重。”劉今墨對著小影施禮道。
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走了,消失在了白色的霧氣裡,霧中依稀聽到他倆的漸杳的說話聲。
“你真的吃下了那口痰?”這是小影的問話聲。
“嗯。”湘西老叟的聲音。
“好噁心啊……”
寒生默默地站在那兒,良久,轉過身來說道︰“我們也該上路了。”
寒生一行人離開了天門山,尋路直奔雪峰山而去。
已經走了很遠,寒生又回頭望去,天門山已經籠罩在雲霧之中,似隱似現,竟恍若隔世一般。
雲中出現了兩個小黑點,朝這邊飛來.
“吱吱……”黑點向寒生他們俯衝下來,待到近前,寒生看清了,那是兩只黑色的陰蝠,前面的陰蝠首領脖子上依舊系著那塊騎馬布……
“是首領夫婦﹗”寒生驚喜的望著那兩只巨大的紅眼陰蝠盤旋著落在了面前。
首領頸上騎馬布的夾層裡鼓鼓囊囊,而且還在蠕動著,寒生用手指輕輕的扒開來,頓時就樂了,原來是一堆肉乎乎的陰蝠寶寶……
“原來騎馬布還有這個用途啊。”寒生由衷的贊道。
“慢﹗看它們身上有沒有跳蚤。”妮卡走過來警惕的說道。
師父湘西老叟和小影要回去吊腳樓生活,妮卡不願意回苗寨,便堅持要一路同行,負責照顧老祖和嬰兒,其實妮卡的心思卻是在寒生的身上。
妮卡和劉今墨仔細的檢查一遍,並未發現有跳蚤,看來機警的首領夫婦躲過了這一劫。
“它們肯定是從鬼谷洞口處逃出來的,大概想跟我們回臥龍谷呢。”劉今墨說道,儘管首領曾經拔過他的毛髮,但只要是寒生的朋友,他都不會記恨的。
“也好,鬼谷洞已經不再適合它們居住了,就跟我們一路走吧。”寒生高興的說道。
妮卡騰出一只大背簍,將陰蝠寶寶放進去,然後將簍子掛到馬背上,母陰蝠隨即跳進了簍子裡急急忙忙的給陰蝠寶寶們喂起奶來。
陰蝠首領用兩只翼手重新系好騎馬布,然後飛到馬屁股上趴伏著,那裡既溫暖又安全。
寒生一行人繼續馬不停蹄的東行,穿過雪峰山,渡過洞庭湖,數天後,遙遠的地平線上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大鄣山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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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7-12-08 23:09
引言回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夕陽西下的時候,寒生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南山村。
村東頭的三間草房不見了,那兒坐落著一座嶄新的徽式莊園,白牆灰瓦,飛檐翹角,樹影婆娑,朱紅色的大門,一對青石獅蹲坐兩旁,氣派非凡。
寒生揉了揉眼睛,莫非走錯了?這是南山村呀,村東那山坡、野地和小樹,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可是那三間草房呢?
朱紅大門的門縫中露出來一只黑狗的腦袋,警惕的盯著這一群不速之客,然後跑回了院子角落的狗舍內,叫醒了正在打著呼嚕的笨笨。笨笨打著哈欠,懶洋洋的抻了抻四肢,突然一個機靈,鼻子嗅嗅,“嗖”的一聲躥了出去,直奔大門。
寒生正在詫異之際,那熟悉的黃色的身影已經撲了上來,碩大的舌頭熱乎乎的舔在了寒生的臉頰上。
“笨笨﹗”寒生驚喜地叫著,他看到了大黃狗的臉上激動的淚水。
馬背上的首領懶散的抬起頭望了一眼,笨笨突然想起來自己曾被拔毛的痛苦經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它大吼一聲撇開了寒生,毛髮直立著便朝著陰蝠首領撲了過去。
“笨笨﹗”寒生急忙喝止,拽著笨笨的鬃毛將其拖回,口中說道,“笨笨,那是一次誤會,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笨笨扭頭朝大門口“汪汪”了兩聲,黑狗猶豫著邁小步慢慢地走了過來,眼睛偷偷的瞥了寒生一眼,怯生生的站在了寒生的面前。
寒生驚奇的望著笨笨,詫異道︰“咦,一個多月不見,笨笨有女朋友了?哈,原來還有了身孕呢?”
笨笨低著頭,顯得有些 腆和尷尬。
“銧噹”一聲,大門從裡面拉開,身著蘭印花布夾襖的蘭兒正驚喜地望著他……
“蘭兒﹗你……這是?”寒生心中怦怦跳著,急切的奔了過來。
“你終於回來了。”蘭兒幽幽的說道,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了下來。
“蘭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寒生急切的說道。
“寒生,是你麼?”院子裡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朱醫生匆匆走了出來。
“老爹﹗”寒生叫道,眼眶裡已噙滿淚水。
朱醫生看上去明顯的蒼老了許多,鬢角已經斑白了。
“快進來說話吧,他們是同你一起來的?啊,還有劉今墨和吳先生。”朱醫生驚奇的望見了門外這一大隊人馬。
眾人陸陸續續走進了莊園,院子好大,連馬匹也都拉了進來。
大家來到客廳裡落座,蘭兒沏上了土茶,吳楚山人夫婦也聞訊趕來,朱醫生這才向寒生講述了自他走後,家中所發生的這許多事情。
朱彪一直悶悶不樂的坐在客廳的角落,身旁是低著頭緊緊地抱著孩子的沈菜花。
“朱隊長,你這是怎麼了?”朱醫生注意到了朱彪的反常表現,問道。
朱彪的表情有些尷尬,嘴裡囁嚅著。
寒生明白朱彪的心理,回到了南山村,又落入到了孟家父子的勢力範圍內,而沈菜花又是孟紅兵死去的老婆,更要緊的是,孟五兩個人均死於臥龍谷中,朱彪回來的消息若是傳出去,必然死路一條。
“朱彪,今晚上就先住在這裡,讓我們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只有替那個孟家少爺治病,來換取他們放你和菜花一馬。”寒生安慰道。
“不﹗不要讓孟家父子好過,他們是兇手,是殺人犯﹗要讓他們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朱彪聲嘶力竭的喊道。
“那你和菜花怎麼辦呢?”寒生問道,隨後自言自語的嘆息著,“還有,就是沈天虎那兒……”
“不﹗才華是我的兒子,我千辛萬苦找到他回來,誰都不給﹗”朱彪激動得淚光閃動。
“可小才華確實是沈天虎婆娘生下來的。”朱醫生也感到此時非常的棘手。
“不﹗他是菜花的親骨肉啊……”朱彪竟然慟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突然,他激動萬分的站了起來,一把抓過小才華,將其小屁股給大家看,在孩子的一側屁股蛋子上,有一個紅色的梅花形胎記。之後,他又拽過來表情漠然的沈菜花,拉下了沈菜花的褲子,沈菜花竟然沒有作絲毫的反抗。
在沈菜花的屁股上,生著一模一樣的梅花形胎記,鮮紅欲滴……
眾人驚訝之中面面相覷,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吳道明開腔說話了︰“沈天虎夫婦的那個女嬰早已經被李代桃僵了,小才華目前體內從神經系統到皮膚上的遺傳已經完全徹底是沈菜花的了。鬼胎的說法在民間流傳久遠,從風水學的角度上來看,十煞之地白虎銜尸的陰氣促成了沈菜花的怨氣不散,大凡勒頸而死的人都會殘留一口氣,而沈菜花的那一口怨氣下沉保護住了胎兒。世間事,巧就巧在這個可憐的女人葬下去不久,就遇上了懷孕期相差無幾的沈家婆娘,多番巧合導致了順利過胎,小才華借體重生了。在沈家婆娘的腹中,小才華的神經系統謀殺了原來的那個女嬰,恢復了自己的生物磁場,因此,這嬰兒只會與沈菜花倆人心心相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才華應該是屬於沈菜花。”
吳楚山人看了一眼沈菜花,想起朱彪家的那次深夜裡的血腥殺戮,有些詫異的說道︰“蔭屍歷來是十八種尸變中最凶悍的一種,可是如今看她卻似乎異常的溫順,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吳道明不愧為是嶺南第一風水師,他立刻解釋道︰“沈菜花自從見到了孩子,那種母愛的力量逐漸的削弱和融化了蔭尸的戾氣,因此變得越來越溫順,可是她能夠存活的時間也就越來越短了,最後會自腳下爛起,當她的怨氣完全消失的時候,她又重新的變成了一具腐爛的尸體,此刻,她已經無怨無悔了。”
“真是太淒慘了。”師太聽著已經滴下了眼淚。
吳道明點點頭說道︰“寒生,明天早上,我和師妹就南下廣東,偷渡返回香港,尋找明月的下落,另外希望能夠打聽到我師父的那位姓白的紅顏知己,如果她還在世的話。”
寒生道︰“如果找到馬上通知我,我會即刻趕去見那白姓婆婆,請教祝由科方面的幾個問題。”
“我們全家可以跟你一起走麼,吳先生?”朱彪怯生生的問吳道明。
吳道明愣了一下,未可置否。
“你不是在香港的半山上有座大房子麼?還有好幾千萬元港幣,養他們三個人沒有問題吧?”師太拽了吳道明一下,說道。
吳道明望瞭望沈才華,心中犯了尋思,這鬼嬰日後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萬一來個大鬧香港,吸血吃掉個把人,自己可是要吃官司的。
“好吧,既然有緣,你們就和我倆一起走吧。”善良的師太說道,她以為吳道明不吭氣是擔心會影響他和自己的兩人世界,便搶先代他應承下來,說心裡話,她是真的非常喜歡嬰兒沈才華。
吳道明見師妹已經同意了,於是笑一笑,也不好再反對了。
寒生高興的說道︰“這樣子最好啦,朱彪既躲開了孟家的追殺,又有可能遇上白婆婆,萬一能治沈菜花,豈不是一件美事?”
眾人均認為此主意甚妥。
“我也想去香港。”殘兒突然說道。
吳道明愣了一下。
寒生聞言心中不由得嘆息起來,這殘兒對明月依然還是痴心不改。
“殘兒,”寒生頓了頓,說道,“明月始終對黃建國一往情深,恐怕……”
“我只想幫助吳先生解救明月出來,見到她一面,殘兒此生再無牽掛。”殘兒堅定的說著,眼圈紅紅的。
師太深受感動,動情地拉住吳道明的手說道︰“道兄,就成全了他吧。”
吳道明朗聲一笑,道︰“好,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殘兒就同我們一道走。說心裡話,我可不願意師妹的徒兒嫁入野狼子野心的黃家,那黃建國那裡是什麼好東西?看他對黃老爺子下手的狠毒勁兒,善良的明月若是落到他們手裡,肯定是生不如死,殘兒,我幫你。”
是夜,風兒呼嘯,那是來自北方的冷空氣,月光更加清涼蕭瑟。吳道明看師太已經熟睡,自己悄悄地起身下地,抱著衣服出門來到了迴廊上。
他迅速的穿戴整齊,伸手入襠摸了摸,還好,已經陸續長出了些新的陰毛,儘管短些,還是可以作為陰錐來使用的。
吳道明輕輕一躍,縱身上了屋脊,然後向東北方向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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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月白風清,吳道明一路疾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前面已經望見了燈光寥寥的婺源縣城。
那所深宅大院,高高的圍牆,石階上的兩扇大門緊閉著,此刻夜深人靜,附近的巷子裡的人們早已進入了夢鄉。
吳道明縱身躍上牆頭,翻身進入了院子裡,躡手躡腳的潛入了中庭,沿著迴廊繞到了後面的那排正房前,發現客廳裡還亮著燈光,裡面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他輕手輕腳的貼近前,眼睛向花窗內望進去。
黃乾穗坐在太師椅上,旁邊是他的小舅子孟祝祺,兩人正在飲酒。
“姐夫,我們何不今晚就行動呢?朱彪也住在寒生家裡了,另外,男男女女的還來了不少的人,還有幾匹馬,負責監視那所房子的人回來說,肯定是朱彪,但是沒見到這群人裡面有孟五他們兩個,我讓他回去繼續盯緊了。”孟祝祺說道。
黃乾穗飲下了一小杯酒,緩緩說道︰“深夜去寒生家裡抓人,肯定會引起寒生的反感,目前他還有利用的價值,長官前兩天還專門打來電話詢問他的情況。抓朱彪一定要秘捕,不能驚動他人,清楚麼?”
“知道了,姐夫。”孟祝祺回答道。
“明天上午,我親自同你去見寒生,要搞清楚同他一起回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當前的階級鬥爭情勢很嚴峻啊。”黃乾穗吩咐道。
“是,姐夫,建國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嗎?”孟祝祺問道,並恭敬的斟滿了酒杯。
黃乾穗端起酒一飲而盡,臉上紅光滿面,道︰“還在中央黨校速成班學習呢,他那個班上的學員個個都是有後台的,將來國家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人的手上了,當然,是在建國的領導下。”
“嘿,但愿這日子早一天到來。”孟祝祺興奮的一仰脖,一杯酒就直接倒進了喉嚨裡。
這幫狗官,還夢想著黃建國稱帝呢,老爺子頭下腳上葬入了太極陰暈,陰陽倒錯,最多出個國母而已,可惜那黃建國又是個男人,看來連這也沒的指望了。吳道明想著,同時伸手進襠,忍痛拔下兩根剛剛生長出來的嫩毛,他在猶豫不決,是否應該出手擊殺這兩人。
“哦,對了,建國說,要把繳獲吳道明的那些太極卵盡快的送入京城,疏通上層之用,你這就去到保險柜裡把它們統統拿來。”黃乾穗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去給姐夫拿來。”孟祝祺說著站起身來。
吳道明此刻心中主意已定,於是隱身到了暗處。
孟祝祺走出了房門,似乎感覺到風涼,脖子一縮打了個冷戰,隨即快步向東偏房走去,那裡是黃乾穗的書房。
書房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幅開國大典的畫像,毛澤東主席站在天安門城樓上,正在莊嚴的向全世界宣佈︰中華民眾共和國成立了。
孟祝祺輕輕的移開畫像,牆壁上有一個小木門,木門裡藏著一個保險柜。他輕輕的轉動著密碼刻度盤,左右三次,打開了保險柜,從裡面拎出來一條鼓鼓囊囊的帆布口袋,然後重新關好保險柜的鐵門,畫像恢復了原位。
這裡面盛的就是那二十七枚五色太極土卵。
孟祝祺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吳老道啊吳老道,還有那個不安分的老尼姑,時間算下來應該早就毒發身亡了,哼,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吳道明出現下房門口,運足了真氣,攤開了手掌,奮力將兩根陰錐吹出……那兩根陰錐晃晃悠悠的刺入了孟祝祺後頸上的左右風池穴,此乃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他的延髓會受到陰錐的強烈刺激而立刻昏厥,吳道明心中發出了快意的冷笑。
不料,孟祝祺並沒有應聲而倒,反而是伸出一只手朝頸後用力拍去,“啪”的一聲響,口中喃喃說道︰“奇怪,往年這個時候不該有蚊子呀?”
吳道明大驚,陰錐乃是自己的成名暗器,竟然奈何不了孟祝祺,這可怪了?事不宜遲,他立刻抽身上前,右手五指手攏成鷹爪狀,重重的點在了孟祝祺位於第五胸椎棘突旁寸許的心俞穴上,該穴也是人身要穴,屬足太陽膀胱經,擊中後立時導致休克。
孟祝祺這次終於倒了下去,甚至口中還吐出了白沫。
吳道明想想,現下若是殺了算是便宜了他們,要讓黃乾穗孟祝祺親眼看到,他們處心竭慮的陰謀到頭來是如何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那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打擊。
吳道明拎起那條帆布袋,往肩上一搭,出門縱身躍過圍牆,深提一口真氣,月光下,疾奔出城而去。
黃乾穗久等孟祝祺不來,心中犯嫌疑,於是親自過來書房,他一眼瞥見孟祝祺昏倒在地上,不覺大吃一驚,忙喊來前排房子裡的司機警衛,將其抬到了床上,立刻打電話召來了熟悉的那個醫院的院長。
院長檢查了孟祝祺的身體狀況,頗感到有些奇怪,搖著頭道︰“血壓正常,也沒有中風的跡象,現救醒再說吧。”他從急救包中取出大號銀針,刺入了孟祝祺的人中和十二井穴放血,過了一會兒,他悠悠醒轉過來。
“你怎麼了?”黃乾穗問道。
“我……開始有蚊子咬我脖子,然後後背一疼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孟祝祺支支吾吾的說道。
院長掀起了孟祝祺的衣服,檢查他的後背,在其第五胸椎棘突右側約一寸半的地方,發現了一塊紫癜。
“他是被人暗算,擊中心俞穴而休克昏迷的。”院長神色鄭重地說道。
黃乾穗聞言沉吟不語,默默地走出門,來到了書房,警惕的四下裡望瞭望,然後移開牆上的畫,打開了保險柜,太極土卵不見了……
黃乾穗滿懷心思的走了進來,院長的手掌心裡托著兩根尾部打著卷的毛。
“並沒有蚊子叮過的痕跡,這是從他後頸上拔下來的,絕不是頭髮。”院長說道。
“那是什麼?”黃乾穗驚奇的問道。
“這像是陰毛,但是奇怪的是孟主任的脖子上怎麼會長陰毛呢?”院長不解的說道。
院長名叫荊太極,原籍四川峨眉縣,不過口音不重,此人和黃乾穗堪稱莫逆之交,上次毒殺吳道明和師太的紅信石就是荊院長拿來的。
離開了黃乾穗的深宅,荊太極手裡握著那兩根陰毛,心中疑惑不解。孟祝祺的脖子上是絕對長不出來的,而是有人以極高明的祝由外術手法刺入了他的左右風池穴,那比頭髮還要柔軟的陰毛如要扎進皮肉裡,需要灌注極強的內力,毛似鋼針一般方可,婺源不曾聽說有這等高人啊。
陰毛,又稱恥毛,是生長在人類外生殖器上和大腿內側上的硬毛髮。細觀此毛,捻在手指中為橢圓形,較普通人的粗壯了許多,說明此人雄性激素分泌極為旺盛,但其色斑白,毛囊也不甚飽滿,看起來又是屬於中老年男人的,一般已婚中老年男性,普遍腎虛,雄激素幾盡枯竭,所以,這是一個老年童子的毛髮。
和尚道士?此地雖然寺觀不少,但文革後期,和尚道士們基本上都已經還俗了,而且也沒有聽說誰會有這么高深的祝由外術。
據自己所知,近一段時間內,外地來到婺源的老童子只有一個人,不但身懷高深武功,而且與黃乾穗和孟祝祺二人有過隙,那就是嶺南吳道明。
黃乾穗已經將紅信石分批量下進了他和師太的飲食之中,難道說他們還沒有毒發身亡?
荊太極憂心忡忡地返回了自己在醫院內的單身宿舍,自己已經是奔五十的人了,依舊還是孤身一人。
祝由之術,最早的中原巫術,曾經是軒轅黃帝所賜的一個神職官名稱,當時巫醫合流,“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以中草藥和借符咒禁禳來治療疾病的一種方法。能施行祝由之術的都是一些文化層次較高的人,受人景仰,多由師傅帶徒弟的模式,口傳心授,主要有下陰、入魔、念咒和舞作等,這些招式在現代已被認為是迷信。
所謂的“下陰”只是一種高度入靜的表現,而“入魔”則是入靜中的觀想。許多氣功修煉者都會將其看作是一種意念的模式,使人產生一些特異的功能,將人體的潛能最大限度的開發。
後來中醫脫離了祝由科,導致祝由之術逐漸沒落,最後滲入道家學說,演變為茅山及龍虎山的道術之中。
只有祝由十三科以外的一個祕密旁支在民間悄悄留傳了下來,當今非但會此術的人極為罕見,江湖上甚至極少有人聽見過。
陰陽錐之術,就是祝由外術中極高深的一種秘術,而且必須是多年的童子方能練成。
荊太極自己本身就是近五十年的童子之身,但師傅卻從來沒有教過他陰陽錐之術,也許因為師傅是女人,不太方便的緣故吧。
次日清早,荊太極獨自駕駛著一輛破舊的救護車離開了醫院,先西行朝景德鎮,然後轉往鄱陽湖方向駛去。
一個時辰後,救護車在一個山脈谷口處停了下來。
荊太極跳下車,舉目四望,但見滿山遍野都呈現出一片片紅色和金黃,晚秋初冬的江南山景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他想起了杜牧的那首《山行》來,“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泊車做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只有師父這樣的世外高人,居於此等風光倚麗的山中,方顯隱士之高雅呢,荊太極一面想著,一面朝谷中走去。
師父人稱王婆婆,待人和氣,甚少與外人交往,以至於沒人曉得她老人家竟是數十年前的峨嵋派名宿,更無人知道她還是中原祝由外術的傳人。自己少時家境貧窮,曾在峨眉山上寺廟中做過小工,與師父有過數面之緣,自從四川中醫學院畢業以後,便分發到了婺源縣民眾醫院,有一次在此山谷中采藥與師父偶遇,遂結下師徒之緣。
從此,自己方知世上還存在有祝由外術這樣一門異術。
谷中的草房前面的那潭碧水依舊清澈見底,山洞裡流下來的溪水如同白煉般,砸在潭中升騰起團團白霧。
老遠望見小姑娘萍兒在草屋前面玩耍,身旁站著一個中年農婦。
“荊叔叔來了﹗”萍兒發現了信步而來的荊太極,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哈,萍兒又長高啦。”荊太極笑著說道,想想自去年春節看過師父後,就一直再也沒有來過了。
“婆婆出門去了。”萍兒噘著小嘴兒說道。
“哦,師父什麼時候回來?”荊太極悄聲問道。
小姑娘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位大嫂是誰?”荊太極問道。
“是婆婆找來看我的,就住谷外的那個村子裡。”萍兒回答說道。
荊太極走到草屋前,向那農婦打招呼。
農婦告訴他,王婆婆已經走半個多月了,可能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期間就由她來照顧萍兒。
真是不湊巧,自己專門帶來了自孟祝祺脖子上拔下來的那兩根陰毛,準備交與師父驗証是否就是陰錐,如果是,那說明祝由外術江湖上還有人懂得,如果兩根陰錐是吳道明的,那麼嶺南吳道明是否與師父存在有什麼關係呢?
師父從來沒有提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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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7-12-08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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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落西斜時分,吳道明返回了南山村東頭的莊園,看看四下裡無人,便要提起上牆。
“道兄。”樹後轉出一人說道。
吳道明一驚,急視之,乃是師太。
“這麼晚了,師妹怎會在這兒?”吳道明疑惑道。
師太走了過來,莞然一笑,輕聲說道︰“道兄一起身,我就醒了,猜到道兄肯定到婺源復仇去了,本想隨後跟去,不料一出來就發現了有人在監視這棟房子。”
“哦,見到人了麼?”吳道明問道,心中好生慚愧,自己出來時竟沒有發現。
“是孟祝祺派來監視我們的,我把他抓住了,逼問下招供說傍晚時發現了我們一行人來到了莊園,那個朱彪他是認得的,而且已經跑回鎮裡向孟祝祺會報了,孟讓他繼續監視。”師太說道。
吳道明潛入婺源黃乾穗家中,已經偷聽到了黃乾穗和孟祝祺的談話,所以並不感到意外。
“現下那人呢?”吳道明問道。
“已經被我點了穴,扔到樹叢中去了。”師太回答說。
吳道明沉吟著說道︰“看來我們得及早離開這裡了,天亮以後,黃乾穗他們就要來了。”
吳道明講述了自己偷聽到的談話,然後對師太說道︰“師妹,現下我們就去同寒生辭行,叫上朱彪殘兒一起走,天亮後就來不及了。”
師太點點頭,兩人縱身躍過高高的圍牆,輕輕的落在了院子裡,狗舍裡,睡眼惺忪的笨笨探出狗頭,望了他倆一眼,隨即翻身又迷迷糊糊的摟著黑狗睡去了。
吳道明敲開正房的房門,朱醫生父子重逢,交談了大半夜,此刻剛剛入睡。
吳道明和師太進屋後把當晚發生的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遍,朱醫生感到事態較嚴重。
“寒生,去叫醒朱彪和殘兒。”朱醫生吩咐道。
不一會兒,朱彪和殘兒匆匆走進屋來,身後跟著懷抱孩子的沈菜花。
朱醫生簡要的講了發生的情況,然後說道︰“你們只好馬上啟程了。”
“寒生,這是我從太極陰暈裡取出來的太極卵,一共是27枚,現下交給你,用在需要它的人的身上吧。”吳道明將那帆布口袋遞給了寒生。
寒生打開了布袋,露出了五色土卵,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用在需要它的地方。”
沈菜花站在一旁看見後,忙悄悄捂住自己的腰間,她那兒還藏著一枚黃色的土卵。
劉今墨牽來了三馬匹,朱彪和沈菜花母子騎一匹,吳道明與師太共乘一匹,殘兒單獨騎一匹,趁著黑夜,離開了南山村,一路向南疾奔而去。
寒生的家中,外人只剩下了老祖母女和妮卡,再就是劉今墨了。
蘭兒悄悄拉住寒生,說道︰“我離開原來的草房時,帶走了那幾枚土卵,現下與這袋子裡的一起藏起來吧。”
寒生點點頭,找了把鋤頭在院內的一株梔子樹下挖了個坑,然後將所有的太極土卵都埋了進去,填好土平整好地面,使之看不出來。
村裡的公雞在打鳴,東方現出魚肚白,黎明就要到來了。
上午十點,一輛吉普車晃晃悠悠的沿著新修的砂石小路開到了莊園前。
車門開了,黃乾穗走了下來,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孟祝祺,手裡還拎著兩大網兜水果,腋下夾著一本濃濃的紅封皮書,丟失了太極土卵,昨晚被姐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大門口站著一個滿臉紫 的老男人,懷裡抱著一個桔皮模樣皺皺巴巴的嬰兒,仔細一看,黃乾穗心下卻吃了一驚,那醜陋的男人正敞胸露乳的給孩子喂奶……
“噢,黃主任、孟主任來啦。”站在院子裡的朱醫生率先打起了招呼。
黃乾穗眼睛瞄了一下,院子裡還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面容十分俏麗,明顯具有異族特徵,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野菊花的自然香味兒,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哈,朱醫生,怎麼樣?房子還滿意麼?這位小同志是誰呀?”黃乾穗嘿嘿笑道。
朱醫生說道︰“她叫妮卡,是寒生的朋友,來自苗疆。”
“嗯,不錯,這位苗族小同志長的很漂亮哦,是共青團員嗎?”黃乾穗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著妮卡。
妮卡是苗疆的落花洞女,苗疆與中原漢地風俗本就不一般,苗女絕不像漢人女孩那樣見人害羞和膽怯,黃乾穗盯著她看,妮卡並不在意,反而睜著那雙清澈純真的大眼睛,落落大方的注視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
“黃主任,二位請屋裡坐。”朱醫生招呼他倆進屋說話。
可惜啊,只是一個民間女子,對建國的事業無甚幫助,否則娶這么一個漂亮姑娘作兒媳還是蠻不錯的,黃乾穗尋思著。
孟祝祺想的可就多了,蘭兒既然搞不到手,這個姑娘倒是更有味道呢,小兵肯定會滿意的,關鍵是寒生已有了蘭兒,也就不會再發生衝突了。不過還是要先一步請寒生治愈小兵的截癱,長出新的蛋蛋要緊。
“朱醫生,我今天一來看望一下你們父子,看看生活上還有什麼困難,組織上會盡力給予解決。二來呢,是給你們送紅寶書來啦,祝祺呀,快拿出來吧。”黃乾穗態度極為誠懇。
孟祝祺連忙將腋下的濃書遞了過去。
“這是最新出版的毛選四卷合訂本,望你們父子加強理論學習,改造世界觀,樹立無產階級人生觀,全心全意地為中國民眾和全世界民眾服務啊。”黃乾穗說的是語重心長。
“老爹。”寒生從門外走了進來。
“啊,寒生,嗯,一個多月不見,人顯得成熟了許多嘛。”黃乾穗滿意的打量著他說道。
寒生只是禮節性的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寒生,房子還滿意麼?你和蘭兒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可是一定要來喝喜酒的喲。”黃乾穗笑瞇瞇的說道。
寒生正色道︰“說到房子,原來的三間草房雖然簡陋,但是溫馨,若是老房子還在,我寧願還在那兒住,老爹,我以後有錢,一定會把建房子的錢還給他們。”
朱醫生讚許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黃主任,無功不受祿,這建房子總共花費了多少錢?我們父子一定要還上的。”
黃乾穗嘿嘿一笑,不予作答,反而站起身來,說道︰“我來參觀一下各個房間,若是哪有不合適的地方,就和孟主任提好了。”
朱醫生明白黃乾穗的用意,反正朱彪和吳道明他們已經走了,看看也無所謂。
黃乾穗和孟祝祺視察了所有的房間,沒有見到朱彪的身影,倒是一眼瞥見了劉今墨。
“哦,劉今墨先生在這裡啊,真是少見的很呢。”黃乾穗意味深長的說道。
劉今墨冷笑了一聲,淡淡道︰“我在這兒是請寒生治病的。”
朱醫生見狀解釋說道︰“劉先生、妮卡和門口那個帶孩子的老祖都是寒生的病患。”
“寒生,長官前兩天打電話來,他一直惦記著你呢。”黃乾穗和藹的說道。
寒生未可置否。
“寒生啊,你上次說過,若是你爹回來了,你答應過給小兵治病的,還說蛋蛋可以重新長出來。”孟祝祺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說。
寒生板起了臉,緩緩說道︰“可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竟然設定圈套誘騙蘭兒,這又做如何解釋?”
“誤會,誤會,我向你賠禮道歉,你想,小兵是個沒蛋蛋的太監,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呢?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你了。”孟祝祺躬著腰,差點爬到地上去了。
黃乾穗鄙夷的瞥了小舅子一眼,轉過來對寒生說道︰“孟主任已經認錯了,另外,我正式通知你們,組織上已經決定,吳楚山人一家可以正式落戶南山村了,下午就派人送上表格來填寫,而且可以分到一塊宅基地,是這樣吧,孟主任?”
孟祝祺一愣,隨即忙不迭的說道︰“是是是,已經決定了,鎮革委會馬上出一個紅頭檔案,特事特辦嘛。”
寒生心裡明白,這些都是以給孟紅兵治病為條件的,可是為了蘭兒一家能夠留下來,自己難道能夠拒絕麼?
寒生鄭重的說道︰“治療的方案我需要想一想,你們先替蘭兒一家辦理手續吧。”說罷轉身離去。
“好好,下午就辦。”孟祝祺在寒生身後千恩萬謝道。
黃乾穗一看也問不出結果來,於是先行告辭,朱醫生送其至大門口,吉普車駛離了朱家。
“你派來監視的人呢?”黃乾穗不滿意的問道。
“奇怪,我也沒見著,他應該就在這附近的。”孟祝祺也是一頭霧水。
“先回到鎮上去。”黃乾穗吩咐道。
吉普車加足馬力,絕塵而去。
到了南山鎮革命委員會的大院,黃乾穗走進了主任辦公室,那邊早有人端上來熱茶。
孟祝祺在傳達室問了一下,派出去的人沒有回來。
黃乾穗“哼”了一聲,說道︰“南山村要繼續監視,那個吳楚山人一家的事兒,你就抓緊辦吧,不然,寒生也不會來給小兵醫治的,這個小滑頭。”
孟祝祺應聲出門安排起草紅頭檔案去了。
黃乾穗沈思片刻,從桌子上抓起了電話,撥通了民眾醫院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對方告知院長不在。
黃乾穗返回了縣城,剛到家不久,荊太極登門拜訪。
“黃主任,我懷疑吳道明和那老尼姑並沒有死。”荊太極拿出那兩根陰毛,向黃乾穗解釋了他的疑惑和推測。
黃乾穗聽罷沉吟良久,說道︰“你分析的也不無道理,紅信石的毒可以解的麼?”
荊太極說道︰“急性的送院及時洗胃輸液還有治,但是我們給下的是慢性劑量,平時除了稍有疲憊外是難以覺察出來的,當體內累積到臨界點突然發作時,即使是洗胃也無濟於事了。”
“那時,除非有一個人在他倆身邊,興許能夠醫治。”黃乾穗若有所思的說道。
“誰?”荊太極驚訝的問道。
“寒生。”黃乾穗答道。
荊太極疑惑道︰“寒生?莫非是那個社會上傳說曾治好漸凍人症的所謂‘神醫’ 麼?不足信。”
“這是我親眼所見的,因為涉及到國家機密,所以封鎖了消息。”黃乾穗說道。
“難道真有此事?他是如何用藥的呢?”荊太極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黃乾穗回憶道︰“他用一條青色的小蠶虫,先是拔了些患者的陰毛燒成了灰,喂給小蠶虫吃,然後再讓患者吃下那蠶虫,同時捂住了患者的口鼻,最後患者放了一聲響屁,病就好了。”
荊太極聽得目瞪口呆,這簡直是荒謬至極嘛,若不是出自黃主任之口,他早就嗤之以鼻了。
荊太極搖了搖腦袋,說︰“有機會的話,我倒要見識一下寒生這個人。”
“下午就有機會。”黃乾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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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7-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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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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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寒生,你來一下,老爹有話同你講。”朱醫生見吉普車走遠,招呼寒生回到了房間内,輕輕關好門。
“老爹,什麽事?”寒生問道。
“寒生啊,你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治了苗寨頭人的脫骨疽,給殘兒開刀動手術,治好了梅小影婆婆的青風内障,加上以前的漸凍人症,老爹隻想知道,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朱醫生嚴肅的望着寒生說道。
寒生想了想,面色鄭重的說道:“老爹,我是從咱家曾祖墳墓下面的古墓裏找到了一本書……”于是,他向父親講述了那天晚上摸黑回到靈古洞前面的老墳裏找丢失的指骨的事兒,後來看到了金井,于是沿着金井挖下去,發現了一座古墓,裏面有一具長滿白毛的屍首,旁邊有個木匣,匣裏有本書和一把尺子,原來是一本醫書。
“什麽醫書?”朱醫生驚訝之極。
“《青囊經》。”寒生說道。
“《青囊經》!你,你是說當年華佗的……”朱醫生驚愕的嗓音都顫抖起來了。
寒生點點頭。
朱醫生感到腦袋一陣眩暈,寒生忙扶父親坐下。
“那書在哪兒?”片刻,朱醫生鎮定下來後問道。
寒生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我藏在笨笨的窩裏,一起被火燒掉了。”
“……天意如此啊……一千七百年了,世人誰能料到,當年華佗的青囊醫書竟然還能流傳下來,爲我兒子所得呢。孩子,老爹已經老啦,你還年輕,盡你所知的去爲天下百姓做事吧,記住,醫者,醫德爲首,醫術次之,懂嗎?”朱醫生歎道。
“我知道了,老爹。”寒生說道。
有人輕輕的叩門,門開了,劉今墨走了進來。
“寒生,你真的要去給那個孟祝祺的狗屎兒子治病麽?”劉今墨問道。
寒生沉吟道:“爲了蘭兒全家,我隻能這麽做了,況且,爲醫者,是不能夠擇人而醫的,就像當年華佗,既爲一代名将關雲長刮骨療毒,也不拒絕爲奸雄曹操醫治頭風,至于善惡到頭,自會得到報應的。”
朱醫生欣慰的點點頭,寒生這孩子終于長大了。
“他的截癱是我幹的。”劉今墨說道,并講述了孟紅兵百般調戲蘭兒,并企圖猥亵她時,自己出重手加以懲戒的事情。
寒生聞言心中怒火頓起,但最後還是慢慢的克制住了,待心情平靜下來後,緩緩說道:“世上惡人随處可見,是趕盡殺絕不了的。”
劉今墨默默地看着寒生,見他注意已定,歎了口氣,說道:“我以獨門三陰重手點擊了他的大椎穴,真氣封閉了他的督脈,若是要解,須第二次重擊,洩去滞留在‘三陽督脈之會’内的真氣,一個晝夜後方可洩盡。”
寒生略一思索,心下明了,說道:“大椎,督脈本穴,别号百勞,督脈爲陽脈之海,其脈入髓,上達清陽之竅,下及元氣之根,統攝周身之陽氣,故大椎内可通行督脈,外可流走于三陽。劉先生阻斷此穴道,使之陽氣上不能達清竅,下則難以布達四肢。好,劉先生就随我一起去吧。”
“真是太便宜了那臭狗屎。”劉今墨嘟囔道。
“那我們就給他弄些狗屎好啦,嗯,就叫做‘狗中黃’。”寒生不懷好意的“撲哧”笑了起來。
下午兩點鍾左右,莊園外面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劉今墨拉開了大門,吉普車上下來了孟祝祺、随從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劉今墨的目光盯在了那中年人身上,那人國字臉,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器宇軒昂,但是自眉間卻隐約透出一絲邪氣,此人正是荊太極。
荊太極乍見劉今墨,心中更是一驚,此人清癯道骨,鷹鼻隼眼,陰沉之極,太陽穴高高鼓起,乃是一内家高手。
“哈哈,劉今墨,我來給寒生送紅頭文件了來啦,以後蘭兒一家就是我南山鎮的戶籍了。”孟祝祺打着哈哈,心情愉悅的說道。
“請進。”劉今墨冷冷的說道,聲音如金屬般刺耳。
客廳落座後,朱醫生請吳楚山人過來。
“看,南山鎮革命委員會正式下發的紅頭文件,吳楚山人,以後你們一家就正式落戶南山村了。”孟祝祺滿臉堆笑道。
山人看了一遍那份文件,内容無非是經鎮革委會研究決定同意落戶雲雲,文件下面附有表格,山人抽出鋼筆,迅速将一家人的情況填上交給了孟祝祺。
“寒生呢?”孟祝祺問。
朱醫生出門喊寒生進來。
荊太極的眼睛仔細打量着這個走進門來的青年人,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惟有兩隻眼睛清澈深邃,神情落落大方,倒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之處。
“寒生啊,什麽時候可以開始醫治小兵啦?”孟祝祺陪着笑臉問道。
寒生掐指頭算了一下,說道:“明天吧。”
“小兵的蛋蛋能治吧?”孟祝祺又追問了一句道。
寒生看了一眼孟祝祺,說道:“明天上午,你找一個外科大夫配合我,準備好手術器械。”
“好好,一定照辦,一定照辦。”孟祝祺大喜,忙不叠的應道。
寒生扭頭向門外走去。
“小兄弟,你準備采用何種治療方案呢?”身後傳來一句渾厚的問話聲。
寒生轉過身來,望着那位坐在旁邊一直不動聲色的中年人。
“我剛才忘了介紹下,這位是縣人民醫院的荊院長。”孟祝祺緊忙說道。
寒生點點頭,說道:“方案還沒有完全想好,對不起,我還要去進行準備工作。”說吧,轉身出門,他對這些人沒好感,治療亦是迫不得已。
荊太極略顯尴尬,嘿嘿一笑,說道:“年輕有爲,年輕有爲啊。”
孟祝祺趕忙起身追出門去,喊道:“我明天一早派車來接你。”
“好吧。”寒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今墨站在院子裏說道:“需要我做些什麽?”
“抓鼻涕蟲。”寒生說道。
鼻涕蟲,又名野蛞蝓,其狀如蝸牛,但無殼,專門夜間出來活動,蠶食綠色植物,白天則潛伏于近水青苔石縫之中。由于長年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它的身體裏含的水分特别多,大約占全身的90%以上。
《青囊經》上記載,此蟲汁水可化人肉體殘漬,接斷骨經絡血管,實爲天地造化之物。
寒生同劉今墨來到了南山腳下,找到一條陰濕的小峽谷。兩人開始扒開灌木,沿小溪邊一路尋去。
黃昏時,兩人共捉到了十餘條鼻涕蟲,個頭約有三寸多長,渾身黏糊糊的,寒生把它們都放入了一個瓶子裏。
回到家中,寒生到廚房抓了一小撮鹽,撒在了那些鼻涕蟲的身上。
劉今墨好奇地看着寒生興緻勃勃的做着這些事情,他是一個極有深沉的人,不該問的他絕對不會開口。
“鼻涕蟲藥用取其汁水,往它身上灑點鹽,它身體裏的水分就會透過皮膚慢慢滲透出來,最後隻剩下一張皮了。”寒生對他解釋道。
縣人民醫院住院部,孟祝祺喜氣洋洋的走進了病房。
“小兵,寒生終于同意醫治你了。”孟祝祺掩飾不住内心的激動感。
孟紅兵自頸部以下仍不能動,護士們還是盡職盡力的,所以他的身上基本上還沒有長褥瘡。此刻,聽得父親帶來如此喜訊,高興的大叫道:“蛋蛋,他能讓我有新的蛋蛋?”
孟祝祺滿臉笑容的說道:“當然,你很快就會有了
“太好啦,這家醫院裏就有兩個小護士不錯,臉蛋紅的像蘋果,小嘴兒像櫻桃,胸脯上兩個水蜜桃,咬一口直流蜜汁。可是做老婆不好,還是要蘭兒。”孟紅兵吐沫星子噴了孟祝祺一臉。
孟祝祺見兒子情緒高漲,心下也是高興之極,忙告訴他說道:“小兵,寒生家裏來了一個異族的女孩兒,那個臉蛋兒啊,漂亮的簡直無法形容,身上還有一股天然的花香,令人銷魂,你一定會喜歡的,至于那個蘭兒就算了吧。”
“你說的是真的麽?”孟紅兵闆起了面孔道。
“當然是真的,千真萬确,等你的病好了,我馬上帶你去看,保準你滿意。”孟祝祺說道。
孟紅兵躺在病床上,憧憬着有了蛋蛋以後的目标和計劃,臉上浮起了淫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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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來接寒生的吉普車就已經停在了莊園的門口。
寒生手裏拿着那隻玻璃瓶子,裏面的鼻涕蟲經過了一夜的時間,果然都隻剩下了一張皮,化成的汁水大約有半瓶子之多,十分的粘稠。寒生拿着一雙筷子,夾出那十餘張野蛞蝓皮扔掉,扣上了瓶蓋,與劉今墨登上了吉普車。
今天是婺源縣城的大集,老遠便見集市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前面停一下。”寒生吩咐司機道。
司機詫異的望着寒生。
寒生笑笑,說道:“師傅你在路邊等一下,我要去買點東西。”說罷便與劉今墨跳下了車,朝集市裏走去。
劉今墨依舊默默地跟在寒生的身後,沒有打聽他要做什麽。
前面是一排木頭肉案,這裏是賣豬肉和牛羊肉的攤子,攤主麻利的揮動着砍刀,大聲地吆喝着。
七十年代,物質還不是很豐富,豬肉瘦多肥少,人們也大都是幾兩半斤的稱上一點回家開點葷。那時候的公豬也都基本上不閹割,長不大也就屠宰掉了,因此集市上公豬肉較多。
寒生走到一個肉攤前,問攤主道:“我要買兩個豬哥佛。”
攤主瞧了他一眼,說道:“我這豬哥佛正是一歲的火候,絕對大補,剛剛宰殺的,還溫乎的呢,”說着從案下抓出兩隻豬睾丸來,“兩隻五毛錢拿去,便宜着呢。”
寒生掏出五毛錢遞過去,買下了這兩隻新鮮的豬睾丸。
豬睾丸俗稱“豬寶”、“豬哥佛”,以形圓色紅無殘肉者爲佳。中醫認爲,豬睾丸性味甘、鹹、溫,入肺、腎經,有溫腎壯陽,補肺益氣之功,适用于腎虛衰之陽萎、咳嗽、喘氣和腰膝酸軟等症。
寒生打開瓶蓋,将兩隻豬哥佛浸泡在了鼻涕蟲液裏,然後扣好蓋子,滿面春風的對着劉今墨說道:“我要把這兩個蛋蛋裝進孟紅兵的老二下面去。”邊說着還是沒忍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劉今墨一聽也樂了,心道,這寒生也真是太能搞了,虧他想得出來。
“你再去想法弄一包狗屎來,臭臭那小子。”寒生吩咐道。
“沒問題。”劉今墨爽快地答應了,笑着去找狗屎了。
不一會兒,劉今墨用報紙包了一大灘臭烘烘的狗屎回來了,這東西集市上從來不缺。
“還熱乎的呢。”劉今墨笑嘻嘻的說道。
兩人回到了車上,朝縣醫院駛去。
“什麽味道?”司機噤了噤鼻子。
寒生與劉今墨則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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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kyo
行動問題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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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版主
G幣 420160
文章: 12108
註冊時間: 2007-10-26
來自: 世界的一個角落...
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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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2-11 11:59
引言回覆
145(下)
醫院病房裏,窗台和桌子上擺滿了鮮花,孟祝祺和身穿白大褂的荊院長已經等在了那裏,孟紅兵更是精神煥發,一宿未睡。
寒生和劉今墨推門走了進來。
荊院長的鼻翼翕動了兩下,沒有作聲。
“什麽味道,有點打鼻子。”孟祝祺深吸了兩口,疑惑道。
“狗中黃。”寒生随意說道。
“就是狗屎。”劉今墨微笑着補充道。
荊太極“哼”了一聲說道:“寒生同志,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麻醉師已經等在那裏了。”
“不用了,就在這裏手術即可,他下面沒有知覺,也無需麻醉,直接開刀。”寒生說道。
荊太極一愣,道:“這裏達不到無菌環境。”
“沒有問題,不會感染的。”寒生放下了手中的瓶子。
荊太極轉過臉對孟祝祺說道:“我們還是先研究一下手術的方案。”
孟祝祺眼睛望向了寒生。
寒生道:“要麽馬上開始,要麽我就回去了。”
孟祝祺知道寒生身懷奇術,做事往往匪夷所思,決不能以常理度之,于是趕忙說道:“依你,一切都依你。”
寒生瞥了一眼荊院長,說道:“無關的人可以出去了。”
荊太極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配合你手術的外科醫生,請吩咐吧。”
哼,不就是一個農村裏的赤腳醫生麽?既未讀過醫科,又沒有經過系統的專業培訓,也許祖傳有幾個偏方,便拿來唬人,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能夠讓頸椎受損的高位截癱病人站起來,如何能夠讓太監長出新的蛋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寒生上前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露出了赤身裸體的孟紅兵和他胯下那一團濃密的黑毛。
“那好,首先請院長刮毛。”寒生吩咐道。
荊太極二話未說,手持剃刀,刀光閃爍,那黑色的陰毛如天女散花般紛紛飄落,不一會兒,已經刮得幹幹淨淨,像是一隻白條雞光子。
此刻,人們看清了,孟紅兵的卵蛋處是乾癟癟的,隻剩下了一張皺巴巴褐色的皮。
“消毒。”寒生說道
荊太極戴上口罩,套上手術橡膠手套,先以碘酒再用酒精棉球對整個陰部反複的塗抹消毒。
“割開陰囊,注意避開血管。”寒生手指着需要劃開的位置和長度,向荊太極示意。
荊太極是多年的老醫生了,操刀手法極爲娴熟,但見他單手三指捏刀,不晃不顫,無聲無息的在陰囊的正面劃開了寸許長的一道裂口,隻有表皮上的毛細血管微微滲出了一點血。
孟祝祺心疼得不忍再看,緊忙調轉過了頭去。
說時遲,那時快,寒生早已伸手入瓶,抓出那兩隻黏糊糊沾滿了鼻涕蟲液的豬睾丸,扯住陰囊皮,将其硬生生的從刀口處塞了進去,然後拿過瓶子,又朝陰囊内裏倒入了少許粘液。
“立刻縫上刀口,手術結束了。”寒生微微笑道。
荊太極是一名醫生,他明白,寒生的做法是要移植一對睾丸進去,但是既不連接毛細血管和輸精管,也沒有見其有任何的防止免疫系統排斥的措施,當然睾丸的移植手術在國内外仍屬空白。簡直是異想天開,所以他幾番想要阻止寒生,但是回過頭來一想,祝由術不也是有一些玄之又玄的法術麽,既然孟家父子都沒意見,自己倒不如索性瞧個究竟,隻是,寒生從哪兒搞來的睾丸呢?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竟是從大集上花五毛錢買來的豬的睾丸。
孟紅兵下身無知覺,所以一直豎起了耳朵聽着他們的對話,直到寒生說手術完成,才松了一口氣。
“小兵啊,你現在剛剛移植了兩個蛋蛋。”孟祝祺告訴兒子手術的進展狀況。
“真的?個頭大不大?爸爸,我以後再也不用吃激素了。”孟紅兵興奮的直嚷嚷。
“大,個頭極大,比老爹的還大呢。”孟祝祺安慰兒子道。
荊太極縫好了刀口,再一次的進行了消毒,然後包紮了起來。
“寒生同志,你怎麽處理異體排斥反應,是否需要服用降排斥反應的糖皮質激素如強的松類的藥物?”荊太極問道。
“不需要,決不會産生排斥的,更不會感染,這瓶子裏的藥水就是我的獨門秘藥,不但可以化去殘留的腐肉,而且可以接經通脈,那層中性黏液會使免疫系統發現不了異物,放心好了。下面開始治療高位截癱,劉先生,準備狗中黃。”寒生說道。
荊太極啞口無言,心道,那就走着瞧吧。
劉今墨順手拿過來孟紅兵吃飯的搪瓷碗,将狗屎倒了進去,滿屋子頓時臊臭撲鼻。
寒生對孟祝祺說道:“黃狗屬土,其屎中黃性酸,味澀,可接地氣,現在你用手将狗屎塗抹到病人的全身,一個月之内不能洗去,明白嗎?”
孟祝祺半信半疑的望着寒生:“這……”
“不治就算了。”寒生滿不在乎的說道。
孟祝祺見狀一咬牙,手伸進碗中抓起一把狗屎,“啪”的一聲甩在孟紅兵的胸脯上,然後開始塗抹起來……
正面塗完了,又叫荊院長幫忙翻身抹身後面,最後,那碗臭狗屎抹的光光的,一點沒剩,連荊太極都蹭了一手。
“好了,你們可以先去洗下手了。”寒生說道。
他倆噤着鼻子趕緊到走廊對面盥洗室裏洗手去了。
寒生使了個眼色,劉今墨轉身一記重手,點在了孟紅兵的大椎穴上,那小子一聲未吭,登時昏厥了過去。
孟祝祺和荊太極返回了病房。
寒生對他們說道:“好了,狗中黃藥力已經發作,他會昏睡十二個時辰,醒來後就可以活動了。記住,狗中黃須保持整整一個月,如果提前洗去的話,會影響療效,後果自負,再也不要找我了。”
“一定,一定。”孟祝祺忙不叠的說道。
“走吧。”寒生與劉今墨揚長而去。
孟祝祺與荊太極面面相觑。
荊太極眼睛瞥見了那個裝有黏糊糊藥液的玻璃瓶子,嗯,寒生的獨門秘治的藥水,我得拿去化驗,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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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2-11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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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吳道明、師太、殘兒和豬彪一家人星夜快馬南下,天明時分,已經跑出數十裏路。山間霧氣霭霭,他們下馬在山道旁交叉路口處的一個小食攤,吃了些早點。
吳道明對大家說道:“此地前行人口逐漸稠密,大白天騎馬惹人注意,我們應當換乘汽車了。”
大家都認爲他說的有理,于是朱彪出面,找了當地的老表,以極便宜的價格賣掉了馬匹,然後到前面的集鎮,乘上了南行的長途汽車。
不一日,他們一行終于來到了南海邊上的大鵬灣。
除了吳道明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大海。眺望着蔚藍色的大海,海面上翺翔着的海鷗,大家俱是興奮不已。
吳道明領着大家躲藏到了大梅沙一戶漁民的家裏,讓大家休息,養足精神,夜裏趕潮水偷渡香港。漁民村裏的年輕人基本上都跑到香港打工去了,村裏隻剩下些老人家和小孩,依靠香港那邊的彙款過着緊繃繃的日子。
老人家收下了錢,也就不再說什麽,出去将一名蛇頭帶了來,談好價就等着晚上漲潮了。
亥時初,他們偷偷的登上一條小漁船,駛向了對面的香港。一個多小時後,船停靠在了新界一個隐蔽小山坳的海邊上,吳道明帶他們穿山越嶺,天亮前趕至九龍尖沙咀碼頭,乘上早班的天星小輪,順利的渡過了維多利亞海灣,來到了香港島中環,打的上了半山。
香港的半山是富人區,一棟棟依山面海的别墅掩映在山間樹叢中,風景怡人,但是價格昂貴,有頭有臉的富豪們大都集中到了這裏,吳道明也擁有一套,是當年師父去世時留給他的。
山頂道911号别墅,吳道明揿響了門鈴,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傭跑了出來,打開了花園高大的鐵門。
“吳先生回來啦。”女傭恭敬的說道。
吳道明介紹道:“這是王媽,在這裏做了很多年了。大家請進。”
别墅隻有兩層,約有七八間房子,二樓露台十分的寬敞,從這裏望下去,可以俯瞰整個的維多利亞海灣和對面的九龍。
師太站在露台上,凝眸眺望着遠方,眉頭微鎖,海風微拂撩起她那剩餘的白色發絲,仿佛像一尊雕塑,吳道明不由得看的癡了。
“師妹,在想什麽?”吳道明在耳邊柔聲問。
師太輕輕感慨道:“人生如夢,世事無常啊……”
晚餐豐盛之極,全部都是海鮮,白灼雞圍蝦、清蒸石斑魚、蔥姜炒花蟹、清炒響螺片、西芹腰果帶子和菜幹鴨腎蜜棗湯等等,全部都是王媽的手藝。
席間,朱彪大快朵頤,不住的稱贊菜肴的美味。
王媽偷偷的問吳道明,那個懷抱孩子的女人好象怪怪的,怎麽不吃飯?吳道明不好深加解釋,只能告訴王媽不要管了。
沈才華瞪着黑黑的眼睛,望着大家在吃東西,心中漸漸的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小舌頭不住的舔着嘴唇,他已經多天沒有進食了。
晚飯後,大家來到客廳,那裏有一部電視機,大家在中原還都沒有見過這東西,一個方方的匣子,裏面可以放五彩電影,簡直方便之極。
吳道明給大家播放的是麗的電視台的節目,裏面講的是粵語,大家都聽不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轉換到無線電視台,正好是重播本年度香港小姐的選美比賽。
“怎麽穿這麽少?”朱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泳裝的佳麗們。
一九七五年的香港小姐出爐了,傳奇港姐張瑪莉戴着王冠微笑望着大家。
“你們知道麽?她就是前年去世的功夫影星李小龍的嫂子,曾經是一個街頭流浪兒。”吳道明翻譯給大家聽。
殘兒端詳着這位港姐,幽幽說道:“比明月差遠了。”
吳道明聽罷苦笑了下,安慰他道:“我明天就開始去打聽明月的下落。”
多日來的趕路勞頓,大家都頗感疲憊,于是陸陸續續的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露台上,沈菜花抱着孩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夜幕中的星星燈火,小才華在母親懷中昏昏欲睡。
“嗷……”的一聲怪叫,發自相隔不遠的一棟别墅内,沈才華猛然驚醒了,豎起耳朵傾聽着。
第二天清晨,起床洗漱後還未吃早餐,山頂道上響起了一連串的警笛聲,一直開到了别墅的外面。
吳道明吃了一驚,忙叮囑大家不要露面,由他來應付警察。吳道明走出院子,站在了鐵門内,透過栅欄看到三四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停在了隔壁山頂道900号的門前,不知道那家出了什麽事。
他開門走了出去,來到了警車旁。
就在這時,一付擔架從裏面擡了出來,擔架上蓋着白布單,一隻毛茸茸的胳膊垂在了擔架的外面,那絕不是人類的手臂……
吳道明松了一口氣,回來告訴大家沒事了,警方不是在搜捕偷渡客。
早餐時,沈菜花母子沒有出房間,王媽進屋去問候時,發現嬰兒沈才華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熟睡着,肚子脹的老大。
吃完了早飯,吳道明告誡大家先不要随意出門,自己與師太兩人前往九龍城寨打聽“香江一支花”老陰婆的蹤迹。
九龍旺角以北有一條界限街,它将九龍半島橫向一分爲二,街南部分稱九龍,街北爲新界。界限街東街口通往啓德機場,啓德機場北面就是著名的中港英三不管的九龍城寨了。整個城寨占地隻有不到三公頃,可人口卻有近五萬人,城寨人口密度計算下來相當于每平方公裏190萬人,是全世界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了。
這裏是一塊被英國割占而仍是中國行使領土主權的地方,身份非常特别。原來在《中英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中議定,中國官員仍可駐紮九龍城内,并保留附近碼頭以便往來,城寨因此成了‘界中之界’。但實際上,清朝、國民黨時期和解放後,中國都未在此治理,結果城寨成了三不管地方,許多在香港犯了法的人就逃到這裏來逃避,寨内藏污納垢,色情場所、賭場、鴉片煙館、海洛英館、犬肉食堂等四處林立。街道狹窄如走廊,居民用水來自八條公家的水管或水井,環境十分惡劣,像吳道明這樣有一定身份之人,從來是不會去那裏的。
吳道明和師太走進了城寨,本身就狹窄的小道上蹲滿了算命看相的術士,每見到有人走過,都會喊上幾句,無非是“先生,好福氣啊,隻是最近會遇到無妄之災呢”,或是“先生,送您一相,不準不要錢”之類的廢話。
吳道明對師太笑道:“九龍城,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就拿這些算命的來說,都是唬人的,哪兒會有真才實學的。”
“不見得吧。”路邊上一個渾身邋遢的長着山羊胡子的老頭說道。
吳道明一聽那聲音渾厚且中氣十足,不由得止住了腳步,定睛望去,原來是一測字先生。
“魚目混珠,泥沙俱下,世人誰又識得卞氏之玉,隋侯之珠呢?”那人自語道。
吳道明見此人談吐不凡,遂微微一笑,道:“好,那就煩請先生測一字。”
那人推過筆硯和紙張,吳道明執筆沾墨,不加思索寫了一個“尼”字,不料墨汁太飽,落下一滴在字的左邊,黑黑的一個圓點。
“不好意思。”吳道明說道。
那人仔細看了看,說道:“天意使然,不必客氣。不用說了,先生問的是婚姻,若猜得不錯,你想娶一位比丘尼。”
吳道明愣了一下,說道:“怎講?”
那人指着“尼”字道:“屍下匕字出頭爲七,七同‘妻’音,尼字旁滴落墨點渾圓如日,‘日’尼,自然是想娶尼爲妻了,不過恐怕是兇險之極。”
吳道明冷冷道:“兇險何來?”
“屍下藏匕,兇險自知。”那人頭也不擡的說道。
吳道明與相士之間的談話均是講的粵語,師太在一旁一個字卻也聽不懂,隻是見吳道明的臉色突然間凝重了起來。
“多字能測麽?”吳道明問道。
“請寫吧。”相士說道。
吳道明拿過筆來,一揮而就,五個字:香江一支花。
那山羊胡相士一看臉色驟變,忙收拾相攤,說道:“今天不看了,我有事要走了。”說罷,匆匆離去,拐入一條狹窄的巷子裏面去了。
“咦,這人怎麽走了,錢也沒收。”師太詫異道。
吳道明沉吟道:“此人一定知道‘香江一支花’的下落,否則不會如此的恐懼,我們跟上他。”
吳道明與師太加快腳步,也朝那條巷子裏追蹤而去。
破爛的巷子到處堆着雜物,晾曬着衣物,地面上一灘灘的髒水,轉過了幾條小巷,前面已經來到了九龍城寨的中心,幾個東搖西晃的醉鬼擋住了去路,吳道明用力推開他們,兩個家夥站立不穩,摔倒在水窪裏,頓時大喊大叫起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着。
吳道明沒有理睬他們,眼睛繼續盯着那匆匆遠去的相士背影,就在此刻,前面巷子口出現了幾名皇家警察,在盤問着過往的行人。
吳道明拉着師太拐進旁邊的岔道上,師太沒有香港身份證,不懂粵語,是經不起盤問的。
“我們回去吧,這裏面警察盤查的緊,明天我一個人來找那個相士。”吳道明說罷拉着師太匆匆往回走,溜出了九龍城寨。
既然出來了,吳道明索性帶着師太去海洋公園看看,師太饒有興緻的跟着轉了大半天,中午來到一家酒樓,點了幾樣小菜。
兩人一面吃飯,吳道明無意之間留意到了大堂内的電視機播報的無線台粵語午間新聞,“香港島驚現吸血鬼!昨天深夜,山頂道900号住戶一隻名叫‘傑弗’的五歲雄性大猩猩慘遭割喉……”
吳道明吃了一驚,急忙放下了碗筷接着往下看,原來那戶人家早上起來發現傑弗橫屍在花園的草坪上,頸動脈被咬穿,體内大量的鮮血被吸食走,警方正在全力追查兇手,據警方發言人稱,兇手極有可能不是人類……
吳道明心下自然明白,那是沈才華幹的。
“快吃,吃完趕緊趕回去。”吳道明急忙對師太說道。
兩人匆匆吃完飯,結賬後打的返回半山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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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天門山鬼谷洞裏,陽公老僧從刹那間的驚愕之中恢複過來,也正是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野拂當年所冒死珍藏的這三壇子帶有鼠疫病菌的跳蚤,就是爲了消滅入關的滿清八旗而預留下的複仇種子,如此說來,這三個壇子可以毀掉一代大清朝,堪稱寶藏當然不爲過。
在地上的手電筒光中,三隻瓷壇裏面湧出來的跳蚤絕對不少于數百萬隻,它們在壇中封閉了三百年,此刻見到了溫血的人類,遂一哄而上,拼命噬咬起來,連剛剛中彈而死的人也不放過,兌二、震四、巽五和那些已死血液尚未完全凝固的屍體上爬滿了吸血的跳蚤,一波又一波,就連被多爾衮青色彎刀削掉的那兩隻頭顱上面,也同樣叮着一層黑麻麻的跳蚤。鐵掌櫃和幾名幸存的手下,也都無一幸免,成群的跳蚤先蹦到他們的腿上,然後躍上全身,鑽入衣服裏撕咬,鐵掌櫃等人摔倒在地,淹沒在跳蚤的洪流中。幾個人忍着巨大的痛癢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奇怪的是,跳蚤們繞過了陽公老僧,一隻也沒有過來,陽公冷笑了兩聲。
“師父,你沒事吧?”乾老大從石坑裏的夜明沙中爬起,來到陽公老僧身旁。
陽公點了點頭。
關東黃龍府,也就是現今的吉林省農安縣,曾于1940年6月發生過鼠疫大流行,是當時日本關東軍“731”部隊施放鼠疫菌所造成的。11月間,細菌試驗已經達到其目的後,日軍重新組成“滿鐵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即農安派遣隊(亦稱鼠疫殲滅隊),共千餘人,其中包括僞警察官、僞團兵,日本警備隊,日本關東軍衛生将校,哈爾濱赤字衣,哈爾濱醫大師生等,對農安縣城的疫源一舉掃蕩,将縣城所有地方經過近一個月的徹底清毒,反複進行了檢疫後,“滿鐵僞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于同年底宣布農安縣鼠疫解除。縣城幾萬居民如同在人間地獄裏熬過了165天,幸存者的身上均具有了免疫力,這其中就包括了陽公老僧和乾老大。
跳蚤們具有一種天生的洞察力,所以直接放過了他倆,直接攻擊那些沒有免疫力的人。
陽公老僧的肺部被一枚子彈洞穿,産生了氣胸,還好未傷及要害,其餘的不過是些皮肉傷,他已經自行封閉了手太陰肺經的穴道,暫時無大礙。
“師父,我們得出去,采藥爲您療傷。”乾老大說道。
“好吧,就從原路返回吧。”陽公老僧說道。
乾老大扶師父站起身來,然後将其背在身上,就在這時,他倆聽到了一陣“隆隆”如萬馬奔騰般的聲音朝這邊而來,腳下都震動了起來,兩人頓時臉色大變,他們知道,這是白色巨鼠們甦醒了……
關東黑巫的腦屍毒氣並沒有令岩鼠和陰蝠們昏迷太久,當湘西老叟他們剛剛離開鬼谷洞的時候,岩鼠們便接二連三的蘇醒了過來,牠們一哄而上,噬咬起地上已昏厥赤裸裸的離三來,轉瞬之間,風卷殘雲,吃得連骨頭渣子都沒能剩下。
紅眼陰蝠們則飛上了岩洞頂,倒挂在那裏休息。陰蝠首領一振雙翼,朝甬道深處飛去,那裏有他的老婆和新出生的孩子們。
鐵掌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望着那些白色的巨鼠們瘋狂的撲上來,頓時眼睛一黑,昏死了過去。那幾名手下正被跳蚤叮咬的滿地打滾,忽覺周身劇痛,眼前滿是晃動着的白色身影。
時間不長,石地上留下來一灘灘的血漬,所有人的軀體都已經被吞食得一點不剩。
白色的岩鼠大軍随即朝甬道裏沖去,瞪着血紅的眼睛,嘴裏滴着口涎,發出陣陣迫不及待的咆哮聲。
跑在頭裏的數十隻白色巨鼠已經躍到了地上死屍的身體上,開始了瘋狂的撕咬,其餘的則朝着陽公老僧這邊撲來。
“咚咚咚”,乾老大敲起了薩滿手抓鼓,然後背起了陽公老僧,從容的向鼠群走過去。
白毛巨鼠們停止了撕咬和低吼,默默地閃開了一條通道,乾老大一面打着鼓,一面走過通道,鼓聲漸漸遠去,岩鼠們又一擁而上,重新開始吞噬起地上的屍首來。
乾老大背着陽公老僧出了岩洞石門,沿着石階一面打着鼓點,一面走下去。
最後終于來到了水下暗道的入口,輕輕放下陽公老僧。
“師父,您的身體能否潛的出去?”乾老大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麽話?這點小事兒難得住爲師麽?”陽公老僧鄙夷的說道,然後閉住氣,一頭紮入了水中。
乾老大也緊接着跳進了冰冷的月湖水裏。
初冬的陽光暖洋洋的撒在了月湖水面上,霧氣在慢慢的消散着,陽公和乾老大赤條條的從水中上了岸,兩人從頭到腳,已經是光秃秃的,一根毛也都沒有了。
白霧彌漫的半空裏傳來“吱吱”的叫聲,那是陰蝠首領夫婦帶着牠們剛剛出世的孩子,朝着寒生一行人的方向飛去了。
陽公右胸處的一個彈孔中依舊有一絲血水流淌下來,十年的準備,竟然是個如此的下場,他禁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乾老大取來了下水前脫下的衣服,幫助師父穿衣。
“僧衣就算了,做了十年的和尚,早就煩了,就換上兌二的衣裳吧。”陽公穿上了兌二那身藏青色的中山裝,倒也十分合體,摸了摸衣服口袋,裏面竟然還有一沓人民币和幾張花花綠綠的港币。
“師父,我們須盡快脫離天門山,以免被那湘西老叟發覺。”乾老大說道。
“等等,”陽公的鼻子嗅了片刻,說道,“我聞到了老祖和我女兒的氣味兒,一直朝東去了,我們也同樣往東去。”
在乾老大的攙扶下,兩人緩緩向東面的雪峰山方向走去。
路上,乾老大采了些止血消炎生肌的草藥,咀嚼後敷在了師父的傷口上。一連幾天,他們走走停停,那陽公本就是武功奇高之人,内力充盈,這點傷挨到繞過雪峰山,過桃源到了洞庭湖邊的時候,就已經基本上痊愈了。
“師父,我們接下來呢?”乾老大說道。
“老祖帶着孩子往東行,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與寒生他們一道回江西去,我記得寒生他們是來自婺源,我們就去那兒吧。”陽公說道。
“師父是想……”乾老大問道。
“當然是去找回我的孩子啦,爲師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才有這麽一個女兒,是斷然不能丢掉的,至于那個老祖麽,簡直就是一個醜八怪,反正陰精已經采光了,幹脆吃了她的腦子,她也算是在爲師的身體裏,一起共同的照顧孩子嘛。”陽公嘿嘿笑道。
乾老大不覺心中一股寒氣升起,他陪着笑臉分析道:“寒生那夥人裏面,我看除了青田劉今墨和那個白發老尼之外,其餘人的武功都是泛泛之輩,不過,即使他們全部都算上,也不是師父您的對手。”
陽公點點頭,說道:“普天之下,除了湘西老叟和那個叫做朱彪的人之外,爲師恐怕是再無對手了。”
兩人打定了主意後,在湖邊的一個集鎮上,乘上了長途汽車,不一日,就已經來到了贛北的婺源縣城了。
江南小城婺源,放眼望去,夕陽西下,白牆灰瓦,飛檐翹角,小橋流水,滿街的徽式民居給人一種恬靜悠閑的感覺。
陽公隐身天門山寺十年,真的是感覺到了一種世事人非的滄桑,爲求野拂寶藏,損失了七個徒弟,如今八旗子弟隻剩下一個乾老大了,逝者如斯,令人唏噓不已。
兩人住進了一家名叫“人民旅社”的小旅館,然後來到了縣城的正街上,找到了縣郵政局,陽公要乾老大等在了外面,自己走進去打一個長途電話。
電話接通了,從京城那邊傳來了記憶中的那個熟悉的聲音,陽公告訴了對方,野拂寶藏其實是一個騙局,乃是野拂當年封存的三壇子帶有鼠疫的跳蚤。
“如此說來,明朝末年和李自成的農民軍毀于鼠疫的說法是真的了,所謂7000萬兩白銀的野拂寶藏純粹是後人杜撰的。”京城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失望。
“是的,我若不是體内對鼠疫有免疫力,也不可能活着回來了。”陽公說道。
“好了,野拂寶藏的任務取消了,接下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那人說道。
“什麽事情?”陽公問道。
“你現在什麽地方?”
“江西婺源。”陽公回答。
“你替我去幹掉一個人。”
“什麽人?”陽公接着問道。
“青田劉今墨。”電話聽筒裏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我到哪裏去找他?”陽公心中微微一笑。
“你去找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他的名字叫黃乾穗,但不要對他透露半點口風,我會安排他盡快與你聯絡,你住在哪裏?”
“婺源縣人民旅社。”陽公答道。
聽筒裏傳來嗡嗡的忙音,對方已經撂下了電話。
陽公走出了郵電局,乾老大迎了上來。
“我們需要去殺一個人,青田劉今墨。”陽公說道。
“我想,他應該同寒生在一起。”乾老大說道。
“嗯,盡管劉今墨的武功同江湖經驗都十分老道,但殺他並不難,不過最好是要避開那個朱彪。”陽公沉吟道。
乾老大點點頭,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陽公說道:“别急,我在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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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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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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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7-12-12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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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月色清涼,南山村已沉入夢鄉,曠野中霧氣靄靄,風兒也停了,一切都顯得異常的靜謐。
逐浪劉今墨站在了莊園的庭院中,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鄉愁。
遙遠的浙東南,記憶中的青田老家倣佛已經淡漠了,只記得草房門口的那株大樹,樹下父親和哥哥被縛在那兒遭受凌辱的場面。唉,轉瞬間已經數十年過去了,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在江湖之中飄泊,身不由己,直到遇上了寒生,這才猛然間清醒,嘆為折服,此生終於可以活得有點目標和尊嚴了,他願意盡自己平生所學,保護寒生,浪跡中原,在民間治病送藥,解民於倒懸。
江湖險惡,往往並非是“月黑風高殺人夜”,而恰恰相反,越是月明風清,良辰佳宵,越是血染羅帳,禍起蕭墻。
今晚,他心中就有一絲慌慌的感覺。
劉今墨輕輕一縱身,躍出了圍牆,站立在了曠野之中。
山林間升騰起片狀的白霧,耳邊偶爾聽到幾聲蟲鳴,四下裡清涼寂寥,月色如水。
才華也不知怎樣了,一想起他那柔弱的小嘴兒咬在自己乳頭上的感覺,頓時一股暖流湧遍了全身,沁骨入髓……
一絲清風自腦後飄來,暗香浮動,劉今墨扭頭一看,一個白色的身影,神態極優美如飛天狀自院牆內悄然飄出,落在了身旁。
“劉先生,夜深了,還不休息?”妮卡輕輕問道。
劉今墨淡淡一笑,說道:“是啊,妳也睡不著嗎?”
妮卡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著皎潔的月亮,悵然道:“世人只知苗疆的落花洞女純潔如月,明眸似星,貌美如花,吐氣如蘭,可是又怎知其相思之苦……”
劉今墨點點頭,一路之上,他早已看出這位苗家少女的心思,可是世事往往不如意十之八九,大凡天意如此啊。
“妮卡,寒生已有婚約,蘭兒也是個純真的好女孩兒,妳儘管有意,然而卻是不會有結果的。”劉今墨善意的勸慰道。
逐浪fff
“落花洞女只會嫁給山神、樹神和井神,可是我卻一心一意的想在醫神的身邊,縱使不能嫁與他,每日裡看著他也就知足了。”妮卡幽幽道。
“唉,天下好男人不是沒有,何必自尋煩惱呢?”劉今墨說道。
“可是,我喜歡他的心地淳樸,用心專一,慈悲和善良。”妮卡嘆息道。
“這只是一方面,”劉今墨想了想,又說道,“有一個青年,盡管心目中的姑娘早已有所屬,並不愛他,可是為了保全姑娘的榮譽,他寧肯付出生命的代價,死而無憾。你說,這樣的人,是否值得去愛呢?”
“是的,值得去愛。”妮卡答道。
“殘兒,他就是殘兒。”劉今墨說道。
劉今墨向妮卡講述了天門客棧裡的那個血腥的夜裡,殘兒為了保護明月而身負重傷,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替明月蓋上了棉被……
兩滴晶瑩的淚珠掛在了妮卡長長的睫毛上。
“哈哈哈,太感動人了,世間竟還有如此癡情之男子,真是難得啊。”樹後轉出一人,正是乾老大。
劉今墨大吃一驚,方才只顧對妮卡講話,沒能察覺樹後有人,實在是太大意了。
當他看清楚說話之人竟然是關東老客乾老大時,心中不僅一凜,暗道,他們不是全部葬身鬼谷洞了麼,怎麼又突然出現在了江西?
“你怎麼……”劉今墨問道。逐
逐 乾老大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們都死在鬼谷洞了吧?不錯,有驚無險而已。”
劉今墨知道其來者不善,身體遂加以戒備,口中說道:“你們來到江西,所為何事?”突然,他腦中警覺起來,心道: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既然乾老大都能逃出鬼谷洞,那麼他師父陽公老僧更是不在話下了……老祖和孩子……陽公老僧已經進了莊園!
“妮卡,我們回去!”劉今墨話未落音,早已飛身縱上了圍牆。逐浪
此刻,陽公正在老祖的房間裡。
今日傍晚時分,陽公師徒在街上吃過了晚飯,就早早的回到了那家旅社中休息,一個自稱姓孟的矮胖中年男子來到了房間,交給陽公一封信,二話不說就離去了。
信中只有幾個字:青田劉今墨現在南山鎮南山村東一座徽式莊園內。並附有自縣城前往那裡的路線草圖。
陽公知道,這就是婺源縣那個姓黃的人送來的。
兩人連夜行動,一路上按圖索驥,月上中天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南山村。
那座徽式的莊園外面,月光下站著劉今墨和湘西老叟的那個美麗的侍女。陽公吃了一驚,莫非湘西老叟也來到了這裡?“小心駛得萬年船”,鬼谷洞裡的那場血腥廝殺令他心有餘悸。
陽公吩咐乾老大拖住劉今墨,自己則偷偷潛入莊園內,準備人不知鬼不覺地帶走自己的孩子,若是被湘西老叟發覺的話,恐怕麻煩可就大了,況且還有一個高手朱彪呢。
至於劉今墨,自己出來時順手除去應該是費不了多少時間的。
陽公繞至莊園後面,悄無聲息的翻牆入內,憑著自己多年練就的敏感嗅覺,徑直的來到了西面的一間廂房門前,以手試了試,裡面已經插上了門閂。
陽公掌心貼在了門板上,一點點加大發出的內力,門裡鐵質的門插漸漸的變形,最後“ ”一聲輕微的響動,門插脫開了,陽公輕輕推門閃身進屋。
那一聲響動儘管極其輕微,但是夢中的老祖還是驚醒了,她睜開了眼睛,剛剛張口,準備喝問時,一個黑影已至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老祖一驚,猛然坐了起來,說道:“你們不是在鬼谷洞裡都死了嗎?”
陽公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我陽公是什麼人,豈會輕易就範?”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祖問道。
陽公“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閒話少說,趕快穿衣服帶上孩子,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老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倆都不能走,寒生正在想辦法醫治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怎麼了?”陽公詫異的問道。
“還說呢,你這個採陰補陽的老淫僧,你不但害了我,而且還害了我們的孩子,你看她,剛出生就像個八十歲的小老頭子,若不是寒生來醫治,肯定活不了多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老祖忿忿的說道,眼淚在眼眶裏直轉。
陽公心中頓時猶豫了起來,自己採光了老祖的陰精,她的死活自己從來沒考慮過,但是孩子生成個怪胎,若是就這麼帶走了,世間真的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醫治了。
“陽公老僧,你究竟想怎樣?”院子裏突然傳來劉今墨的喝問聲。
陽公見身藏已經暴露,匆忙說道:“你要讓寒生盡快治好我們的孩子,我會再來的。”說罷,身形一晃,已然出了房門。
月色清涼如水,劉今墨站在院子中央,雙手舉至胸前,蓄勢待發。
聽到聲音,吳楚山人及寒生和朱醫生都從房間裡出來了,陽公目光掃過,沒有發現湘西老叟和朱彪,心下立時犯疑,未知虛實,還是不能貿然出手的好。逐
“哈哈哈,我不過是來看看我的女兒,你們何必如此緊張,如臨大敵呢?”陽公雙手一攤,笑將了起來,同時眼光遊移不定。
陽公一句話,說的還真不無道理,父親看女兒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劉今墨聞言竟然一時語塞。
寒生走上前來,說道:“陽公師傅,你女兒先天缺陰,這與你的惡行有著極大的關係,我現在盡力挽救你的孩子,你盡可放心,這是一個醫生的職責。”
陽公面色恭敬的說道:“寒生,可有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
寒生沉吟道:“我這兩天考慮了一個方法,應當會有效。”
“什麼方法?”陽公急切的問道,他本身是一個武學奇才,觸類旁通,對醫理也並不陌生。
寒生說道:“沈才華,天生陰氣過盛,若是能與你女兒陰陽平衡一下的話,我想這兩個孩子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孩子在那兒?”陽公點了點頭,問道。
“香港。”寒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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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首席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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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2108
註冊時間: 2007-10-26
來自: 世界的一個角落...
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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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二)
牆頭上出現了白衣少女的身影,月光下飄飄然若仙子。
陽公見衆人神态娴定,并無驚恐之意,更加堅定了湘西老叟或是那個高深莫測的朱彪就隐藏在附近的想法,看來今天暫不适宜對劉今墨下手,自己雖然槍傷已好,但是畢竟初愈,拿手的“痰功”多少打了折扣,面對如此多的高手,頭腦一定要萬分的冷靜,他想。
乾老大此刻也躍進牆内,走至陽公的身邊。
“師父。”乾老大輕聲說道。
陽公正欲詢問,那邊廂房的門打開了,老祖抱着孩子走上前來。
月光下,秃頭女嬰滿臉皺紋,瞪着一雙布滿血絲發紅的眼睛望着陽公。
“孩子,讓爲父的抱抱。”陽公伸出雙手摩挲着女嬰額頭上的皺紋,心中不免酸楚的說道。
“啪”,女嬰小嘴兒一張,一小口粘痰飛出,擊中毫無防備的陽公嘴角上。
陽公心中一熱,伸出大舌頭一舔,竟然卷進嘴裏吃了下去……
好孩子,從小便看得出是一位武學奇才,陽公的眼睛濕潤了,此一刻,什麽野拂寶藏也好,殺劉今墨的任務也罷,統統抛到腦後去了,他那卑劣血腥龌龊的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
“陽公師傅,老陰婆在香港什麽地方?”寒生正色的問陽公道。
陽公轉過身望着寒生片刻,最後說道:“九龍城寨客家寮。”
“陽公師傅,閹人覃能使肉屍恢複至中陰身麽?”寒生又問。
“聽‘客家聖母’白婆婆說可以。”陽公答道。
“白婆婆是誰?”寒生追問道。
陽公躊躇了一下,說道:“我也隻見過她一次,那還是民國五十七年的臘月,我與老陰婆結婚那日的夜裏,入洞房時,見到一個老太婆盤腿坐在了火炕上,這時我才知道她就是老陰婆的師父,‘客家聖母’白婆婆,天還沒亮,她就走了。”
“白婆婆還活着麽?”寒生若有所思的問道。
“十年前還在香港九龍城寨客家寮,現在就不清楚了,若是活着,總有100多歲了,她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陽公說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陽公師傅,我要帶老祖母女去一趟香港,救治你女兒和沈才華,同時想找一找老陰婆和她師父白婆婆,你能幫助我麽?”
陽公一聽躊躇起來,這個劉今墨看來暫時還不能殺,若是能夠死于自然事故最好,這樣京城那邊既交代了,寒生這裏又不會引起懷疑,自己的女兒也不耽誤治療。
“就你自己去麽?香港那邊能人異士和黑幫很多,都是解放時跑過去的,對大陸這邊懷恨在心,所以得有人保護你才行。”陽公試探着問道。
寒生不假思索的說道:“這點放心,有劉先生陪我去。”
陽公心中竊喜,在香港搞一個交通事故之類的東西太容易了。
他微笑道:“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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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孟紅兵于十二個時辰後悠悠醒轉。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覺到渾身通體發熱,尤其是胯部脹脹的如火炙一般,一種從來都未曾有的充盈愉悅感彌漫在臀部,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抓了抓,觸到了一個硬硬的像棒槌一樣的東西……
孟紅兵突然間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陰莖,而且正在勃起!随即又發覺原來自己的手竟然能動了……
“啊……”他發出了一聲發自肺腑深處的呐喊。
正站在走廊裏和荊太極說話的孟祝祺,猛然間聽到了房間内歇斯底裏的叫喊聲,渾身一抖,忙推門進屋,他和荊院長已經守候好一陣了,等待着十二個時辰的到來。
兩人沖到了病床前,“小兵,你怎麽了?”孟祝祺焦急的問道。
孟紅兵興奮得面色通紅,只見他一把掀開了被子,露出赤裸的身子,跨間巨大的陽具威武的聳立着……
“你……能動了!還有蛋蛋也好用了……”孟祝祺霎那間淚水模糊了雙眼,竟然喜極而泣。
“奇迹!邪門!太邪門了!”荊太極不停的低着頭在地上轉着圈子,口中驚歎道。
孟紅兵“騰”的坐了起來,歡喜地盯着自己的胯間,然後“嗖”的一聲跳下了病床。
“孩子,你要幹什麽?”孟祝祺急忙攔住了他,并急忙問道。
“我要去找蘭兒……嗯,還有你說的那個冒香氣的異族女孩。”孟紅兵輕輕的摩挲着陽具說道。
“不行,孩子,你現在還需要靜養,寒生說一個月之内也還不能夠洗澡。”孟祝祺好言相勸。
“一個月!那怎麽行?身上臭死了。”孟紅兵嚷道。
“乖乖聽話,快躺下。”孟祝祺哄道。
“不行,給我衣服,我要回家。”孟紅兵推開父親,到處找衣服。
“他目前可以回家調養了,但最好還是住在縣城裏,以便可以随時觀察。”荊太極說道。
“好好,我幫你穿衣服,然後住到你姑父家裏面。”孟祝祺自櫥中拿出洗淨并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褲,協助兒子穿戴好。
“你們可以先走了,出院的手續我來辦,晚上我再來黃主任家複診。”荊太極說道。
孟祝祺父子走出醫院,路人無不掩鼻回頭望望,狗屎的味道酸臭依然,幾隻綠頭蒼蠅在頭頂不停的嗡嗡盤旋着。
孟紅兵一面走着,一面不住的回頭張望,但他自己并未意識到,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身材肥胖的女人臀部上。
醫院距那座深宅大院并不遠,轉過幾條胡同就已經到了。
客廳裏,黃乾穗左右打量着身體痊愈的孟紅兵,滿意的不住點着頭,口中說道:“嗯,不錯,想不到那個寒生醫術如此之高,太令人驚訝了。哦,小兵啊,你都想吃些什麽,姑父晚上爲你接風。”
“我想吃母豬屁股……”孟紅兵脫口而出。
“準确的說法應該是母豬的後丘,沒想到小兵不但是病好了,而且人也變得幽默了。”黃乾穗被逗樂了,哈哈笑道。
“姑父,爸爸不讓我泡澡,你聞聞這身上有多臭。”孟紅兵噤着鼻子說道。
孟祝祺急忙說:“這是寒生特意叮囑的,一個月内絕不能沖涼洗澡的,否則後果自負。”
“嗯,既然寒生這麽交待的,你就忍上一個月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當年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一年也泡不上一次熱水澡,要多多向老一輩的革命家學習,懂嗎?”黃乾穗教訓道。
“姑父,建國表哥那兒已經升到多大的官兒啦?”孟紅兵突然想起來,于是問道。
黃乾穗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正在中央黨校學習呢,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姑父快說呀。”孟紅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領導的千金看上了我們建國,現在他們正在熱戀呢。”黃乾穗喜盈盈的說道。
“恭喜啊,姐夫,這樣對建國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現出非常快活的樣子,心裏面卻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懶做,連個工作都不願意幹,再看看人家建國,将來入主京城,黃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風啊。
黃乾穗興緻盎然,接着說道:“那位領導,我就不說是誰了,他親自接見建國了,問建國喜歡他女兒的哪一點,你們猜建國怎樣回答?”
“怎麽回答?”孟祝祺父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黃乾穗清了清喉嚨,像是建國親自在講話一樣:“首長,您是老一輩的革命家,我萬分的敬佩您老人家在無産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崇高風範,我同樣敬佩您的女兒,她自幼能夠得以在您的教悔下茁壯成長,這是多麽令人向往啊。以後,我也能夠像她一樣了,每時每刻聆聽着您的教導,在您的關心和幫助下成長起來,做一個合格的紅色革命接班人,确保你們革命老前輩抛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江山永遠不改變顔色。”
“講的多好啊。”孟祝祺嘴裏不住的啧啧稱贊,心中卻暗道,簡直肉麻之極。
“爸爸,我也要參加工作。”孟紅兵一臉剛毅的說道。
“真的?太好了,你終于受到教育了,快告訴爸爸,你想做什麽工作,爸爸一定爲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的說道。
“爸爸,我想去養豬場工作。”孟紅兵說道。
孟祝祺面孔一闆,愠怒道:“沒出息,你怎麽要想到那兒去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紅兵氣囊囊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貴賤嘛,我看你的覺悟還不如小兵呢,”黃乾穗不滿意的訓斥着,然後和顔悅色的對孟紅兵說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養豬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國隻不過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絕無貴賤之分,你先去做縣養豬場的場長,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上來,鍛煉一下後,我再調你來縣委工作。”
孟祝祺恍然大悟,說道:“這樣啊,那好,爸爸沒意見了。”
黃乾穗哈哈一笑,轉身出去了。
晚飯時,餐桌上那兩大碗的紅燒母豬肉幾乎都被孟紅兵吃掉了。
孟祝祺看着有些心痛,孩子癱瘓了以後,在醫院裏隻能夠吃些流質食物,可苦了他了。
次日,孟紅兵正式來到了婺源縣國營養豬場上任了。
兩名屬下陪着他視察豬場,首先來到了公種豬的豬舍,裏面有三頭雄壯的黑色公種豬,個頭極大,體重有五百斤左右。爲首的那隻尤爲彪悍,見到孟紅兵一行走來,突然鬃毛豎立,兩眼圓瞪,呲出了獠牙,吐着白沫,狂吼着向孟紅兵撲來,撞得豬欄咚咚直響。
孟紅兵吓得臉色發白,倒退了好幾步。
“咦,奇怪,平時牠們挺溫順的呀,今天是怎麽了?”屬下詫異的說道。
“整個場裏就只有三頭公種豬嗎?”孟紅兵詢問道。
“是的,孟場長,一頭公豬可以管兩百多頭母豬的配種需要,咱們場裏有五百頭母豬,夠用了。”屬下解釋道。
“嗯,那牠們三個不是很辛苦?”孟紅兵問道。
兩名屬下一下沒有弄明白孟場長的意思,不解的問道:“孟場長的意思的是?”
孟紅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什麽。
接着他們來到了老母豬的豬舍,母豬們有的正在睡覺,嘴裏打着呼噜,有的躺在了地上,正在給豬寶寶們喂奶,還有的在吃着食,見到有人過來,立刻湧了上來。
母豬們搖晃着腦袋拱向了孟紅兵,扭動着肥大的屁股,搖着小尾巴,嘴裏發出“唧唧”的哼聲,目光中流露出溫存的眼神。
“孟場長,您真的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和我們一樣,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味兒,您看連母豬都跟您好有緣,這些平時膽小的母豬今天可一點都不認生呢。”屬下頗爲驚奇的說道。
孟紅兵伸出手來撫摸着母豬後頸上的鬃毛,說道:“其實她們的确是蠻可愛的,她們懷胎生下了一窩窩的小豬,長大後上了人民的餐桌,無怨無悔,這種精神難能可貴啊,所以,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她們也是我們的階級姐妹,因此,我們要關懷她們、愛護她們。”
“階級姐妹?對對,孟場長您講的太精辟了,牠們這是一種共産主義大無畏的無私奉獻精神啊,我們怎麽從來都沒有想過呢?今後我們一定要加強政治學習,提高思想覺悟。”屬下誠懇地說道。
望着那些體态豐腴,風情萬種的母豬們,孟紅兵感到胯下逐漸的膨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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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7-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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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吳道明與師太匆匆趕回到了半山別墅後,便徑直來到了朱彪的的房間。
小才華已經睡醒了,精神似乎異常飽滿,正坐在床上玩,沈菜花坐在一旁微笑望著他,臉
上的戾氣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朱彪,我們出來說話。”吳道明招呼道。
小才華抬起了頭,看見吳道明和師太進來,黑色的瞳孔調著焦距,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
察的微笑。
“你說什麼?才華殺死了一頭猴子?”朱彪疑惑的說道。
“不是猴子,而是一頭體重達300多斤重的非洲大猩猩。”吳道明加重了語氣更正道。
師太在一旁插話道:“其實我倒想,小才華在夜裏抓一隻夜盲症的雞有可能,但那可是一
頭兇狠的非洲大猩猩啊,恐怕幾個成年人也不是它的對手。”
吳道明點點頭,說道:“嗯,一個多月的嬰兒孤身屠殺了一頭大猩猩,的確是荒唐,這事
暫時不要再提了。朱彪,我和師妹今天前往九龍城寨探訪,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但是最近皇家
員警搜捕盤查大陸偷渡客很嚴,明天,我自己單獨再去,你們看好小才華,尤其是在夜
間。”
朱彪一把抓住吳道明的手,淒然道:“菜花的腳趾已經在發癢了,求求你儘快找到白婆
婆,救救菜花。”
吳道明沉吟道:“那好吧,我下午再去一趟九龍城寨。”
中午過後,吳道明再次下山,渡過維多利亞海灣,來到了九龍。
尖沙嘴的大街上,巨幅的大白鯊電影海報比比皆是,這部由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執導,理
查•德萊弗斯主演的災難大片在香港創造了1975年度的票房冠軍。
“快看呐,港島半山驚現不明生物,冷血屠殺大猩猩傑弗,買《快報》啦…...”報童搖晃
著手中的報紙,大聲吆喝著,路人紛紛駐足,上前買報。
吳道明也要了一份,邊走邊打開報紙,頭版頭條上刊登著一幅照片,一隻大猩猩仰面朝天
的倒在草地上,頸部鮮血淋漓,瞪著一雙茫然
失神的眼睛。
新聞大致內容說道,港島半山的山頂道900號主人早起發現,已經養了幾年的大猩猩傑弗
倒斃於園內的草坪上,隨即報警。警方證實,傑弗死於頸動脈斷裂,大量失血造成休克而死
亡,但是傑弗頸部的傷口並非利器所造成的,而是有齒痕,說明是被某種生物咬斷了血管,至
於究竟是何種生物,警方正在做進一步的屍檢鑒定,據說,港大及理工大的生物學教授已經受
邀協助警方進行調查。警方稱,近期內皇家員警將會加強巡邏,但是告誡市民,夜間盡可能避
免單人外出。
另有報導,旺角已有人發起組織民間狩獵隊,準備與不明生物開戰,誓死保衛香港。
還有報導,香港一位元著名預言家聲稱,自昨天晚上零時起,已有一夥外星人混入了香港。
吳道明苦笑了一下,順手將報紙丟進了垃圾桶。
九龍城寨,依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吳道明仔細望過去,沒有發現上午的那個測字相士的
蹤影。
吳道明走到旁邊的一個風水攤前停住了腳步。
“先生,您是要看相呢還是相宅?”攤後危襟正坐的那個中年男人盯著吳道明說道。
“麻煩打聽一下,上午在您旁邊的那個測字先生呢?”吳道明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看見。”
“您知道他的名字麼?我怎麼可以找到他?”吳道明接著問道。
那人笑了笑,說道:“先生,九龍城寨的人,三教九流人際複雜,我們只管做自己的生
意,哪兒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事兒呢?”
吳道明知道城寨黑幫橫行,殺人越貨,誰也不願意多惹閒事兒。無奈之下,他索性邁步走
進了上午曾追進去的那條巷子裏。
前面來到了九龍城寨的清代衙門,這座建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官衙是一座三進
大院的清式建築,儘管油漆彩畫大都已剝落,但仍看得出當年的氣派,現在則是一所官方的孤
寡老人收容所。衙門大門旁邊的青磚牆上粘貼著一些尋人啟事,其中有一張吸引了吳道明的目
光。
這是一張附有照片的《認屍啟事》,落款署名是“香港皇家員警隊”,照片上極醜陋的那
張臉,正是一清師傅……
吳道明大吃了一驚,急忙定睛細看啟事的內容,上面說前日在九龍城寨的三口井附近的水
溝中發現一具赤裸男屍,死者年齡約五十歲,身材瘦弱,高度五英尺六英寸,有知情者請與香
港皇家員警聯繫。下面寫著聯絡人何天豪探長和電話。
壞了,吳道明心中暗道,一清師傅是被老陰婆擄來香港的,現在人死了,那明月在其體內
豈不是跟著一起完蛋了?
吳道明憂心忡忡的記下了電話號碼,找到一部公用電話打了過去。
“我找何天豪探長。”吳道明說道。
“請稍等,不要掛機。”聽筒裏傳來接線生敏捷的話音。
“我是何天豪探長。”一個男人嗓音沙啞的說道。
“我認識九龍城寨三口井發現的那具男屍。”吳道明平靜的說道。
“……您貴姓?您現在哪里?是否方便來港島薄扶林道102號瑪麗醫院天平間認屍,我在
那裏等你。”何天豪探長急促的說道。
瑪麗醫院是香港醫管局下轄的公立醫院,位於港島太平山,離自己家很近,吳道明於是爽
快地答應了。
吳道明輾轉來到瑪麗醫院太平間的時候,身穿西裝便服的何天豪探長已經等候在那兒
了。
探長是一小個子中年男人,相貌平平,那雙小眼睛紅腫腫的,似乎沒睡醒的樣子,見到了
吳道明,懶散的伸出手來。
雙方寒暄了幾句,便跟隨著一名保安員走進了天平間,來到了整面牆壁櫥一般的不銹鋼停
屍屜前。
“那具無名男屍就在這裏了。”保安員拉開了不銹鋼大抽屜。
吳道明定睛望去……
不銹鋼抽屜裏寒氣襲人,一清師傅頭外腳內的直挺挺躺在了裏面,醜陋不堪的臉顯得難得的安
詳,乾癟的雞胸粗糙得如雞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兩塊搓衣板。
吳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梆梆的像石頭一般,中間有一條長長的刀口,上面已經進
行了縫合。
明月在哪兒呢?難道也凍死在裏面了麼?
他轉過臉去,手指著那條刀口問何探長道:“這是開膛驗屍的痕跡吧,裏面有什麼發現
嗎?”
何探長的眼光突然間變得敏銳起來,嘶啞的反問道:“應該發現什麼嗎?”
吳道明自知說走嘴了,隨即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麼死的?”
何探長盯著他說道:“你認得此人嗎?”
吳道明點點頭,道:“他叫一清,是大陸江西省景德鎮那邊的人,我兩周前還見到過此人
的。”
何探長面色嚴肅的說道:“請您先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吳道明從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證遞了過去,那是黑印三顆星身份證。
“吳道明先生,您住在哪里?”何探長看過身份證交還給了吳道明,然後問道。
“離這兒不遠,山頂道911號。”吳道明回答。
半山別墅都是有錢人的豪宅,能夠住在那兒的可都是有來頭的,何探長的語氣明顯的緩和
了許多。
“如此說來,這個叫做一清的人是偷渡來港嘍,他在香港有什麼親戚朋友嗎?落腳在哪
里?大陸的親屬地址有嗎?”何探長掏出了記事本,準備筆錄。
“據我所知他是孤身一人,大陸和香港並無親戚和熟識的朋友。”吳道明說道。
何探長疑惑的望著吳道明,緩緩說道:“你不就是他熟識的人嗎?”
“不,我只是在大陸見過這個人,憑他的長相,任何人見了都會過目不忘的。”吳道明分辯道。
何探長表示同意的點點頭,說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偷渡來港?照道理講,以他這
樣的年齡,在港又無親戚和朋友,似乎沒有理由的嘛。”
“他是被人抓來香港的。”吳道明心中盤算著,自己應該借助警方的力量尋找老陰婆了,
於是拋出誘餌。
“你說什麼?有人抓他來香港?什麼人?”何探長急切的問道。
“香江一支花。”吳道明說道。
短時間的沈默,何探長似乎怔住在了那裏,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香江一支花’?已
經幾十年沒有這個魔頭的任何消息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是我在江西婺源聽說的。”
“吳先生,您是目前香港唯一認識死者的知情人了,需要您跟我回一下警隊,做一個詳細
的筆錄。”何探長說道。
吳道明點點頭,走出了天平間,坐上了何探長的警車,來到了中區警署。
做完筆錄走出警署,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他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返回了半山別
墅。
何探長審閱著手中的案卷,一面點燃了支香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屬下的一名探員走進來說道:“長官,這個吳先生住在山頂道911號,不就是在那個大猩
猩傑弗家的對門嗎?”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晨,蘭兒已經早早的把飯煮好了,寒生與劉今墨吃完飯後,各自背上一隻竹簍,離開了
南山村,向大鄣山走去。
陰蝠首領夫婦和陰蝠寶寶一家人擠在了寒生的簍子裏面,它們要返回臥龍谷的石洞中居
住,與人類在村舍裏一起居住,生活多有不便,尤其是笨笨對拔毛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劉今
墨的竹簍中則裝著水桶和那條堪孖之魚。
按照《屍衣經》上的記載,天下辟邪聖物為人毫,天下至邪之物乃是綠毛,並附有解釋
說,人毫出自天蠶之內,綠毛長自堪孖之魚,天蠶與堪孖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有緣,破天
蠶而摘毫,搓人垢而勾魚。經上最後有句偈語講道,“人毫綠毛,正邪合一,水火既濟,屍衣
天下。”
寒生一直認為偈語中所說的“屍衣”,就是那本《屍衣經》,自從在天門山寺見到了“堪
孖之魚”以後,自己才終於明白了,將天蠶內的人毫與堪孖之魚的綠毛合二為一,也就是正邪
合一,便可陰陽水火既濟。自己乾脆把劉伯溫身上的白毛拔下來,再剪下堪孖之魚的綠毛,
兩樣合在一起,編織成一件坎肩背心之類的,不就是“屍衣”麼?自己穿上它行走江湖,這才
叫“屍衣天下”呢。
所以,就著送回陰蝠首領一家回臥龍穀之機,順便再入洞一次,不但要採集人毫,而且自
己還帶上了藥鋤,準備再摳幾塊大一點的那種綠瑩瑩的石頭來送給蘭兒,上次的那塊太小了,
拿不出手。
陽公昨夜裏已經提前南下廣東了,預備先行到達香港,在那兒等候寒生和老祖母女及劉今
墨一行。
陽公沒有告訴寒生,“客家聖母”白婆婆其實就是他和老陰婆的師父。
他也沒有說,十年前的一天深夜,香港九龍城寨內的一間寮棚內,師父白婆婆親自對陽公
陰婆師兄妹下達了找到並取出野拂寶藏的指令。
至於京城裏的那個神秘人物,誰都不知道的,就連白婆婆也是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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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7-12-14 19:56
引言回覆
續151
仲冬,大鄣山上黃葉飄零,臥龍谷中顯得蕭瑟寂寥,草房早已是人去屋空,陡生蒼涼之感。
“寒生,你去送陰蝠進洞吧,我想去蔣老二的墳前祭奠一下,他畢竟是因我而死。”劉今墨放下背簍,取出水桶,剩下事先準備好了的一些香燭紙錢。
寒生默默地點點頭,提起了水桶,背著陰蝠夫婦一家,走進了屋後的溶洞裏。
寒生撳亮手電,穿行在石洞之間,想起以前陰蝠家族興旺時,洞內布滿了紅紅的眼睛,而此刻石壁則空空如也,顯得凄涼如斯,世事無常,生命又是何其短暫和脆弱……
大天蠶還在,寒生放下了背簍和水桶,拿手電照進了天蠶內,600年前的劉伯溫屍體依舊默默地躺在那裏。寒生踮起腳,力圖去扯劉伯溫身上那毛茸茸的白毛,可卻夠不著,看來非要跳進去不可了。
陰蝠首領夫婦“吱吱”叫了兩聲,然後振翅飛進了天蠶殼裏,“嗖嗖嗖”,夫婦倆飛快的拔起白毛來……
寒生苦笑了,把簍子裏的陰蝠寶寶們輕輕的捧出來,放到溶洞的角落裏,然後從簍底取出條布袋子,站在天蠶殼旁邊裝毛,那陰蝠首領不懂得分辨,反正是毛就拔,結果連劉伯溫屍體上的頭發眉毛和胡須也一起拔了下來,統統啣進了布袋中。
時間不長,屍體上的人毫已經全部拔光,陰蝠夫婦滿頭大汗的對寒生“吱吱”叫,寒生讚賞的摩挲著首領的腦袋,說道:“謝謝你們,現在去照顧寶寶吧。”
母陰蝠飛身至石壁角落,開始給寶寶們喂奶。
首領則脖係騎馬布,隨同寒生來到了那個綠瑩瑩的石洞。
寒生手執小藥鋤,開始摳刨嵌在岩壁中的綠色螢石,綠石與岩壁結合的十分緊密,摳了好半天,也只有三四塊而已,但是塊頭則大了許多,都如拳頭般大小。
寒生捧著綠色螢石回到了天蠶洞,他把螢石放進了布袋裏,然後取出來一把剪刀,撈起水中的堪孖之魚,小心翼翼的開始剪魚身上的那些綠毛。
綠毛魚瞪著忿怒的雙眼,無可奈何的看著它那千年的綠色長毛被一撮撮的剪掉,屈辱的淚水直在眼圈裏打轉。
寒生說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須臾,綠毛已經全部剪下,堪孖之魚變得光禿禿的,難看之極。
寒生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你的這些綠毛可能會造福百姓呢,現在我把你放生了,去吧。”他捧著那魚,輕輕的放入了石洞內的那條暗河裏,堪孖之魚頭也沒回,氣呼呼的順著水流遊走了
寒生將綠毛也塞入了布口袋,收拾停當,準備返回。
“再見了,首領,以後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們的。”他戀戀不舍的與陰蝠一家告別,然後毅然的走出了石洞。
下午時分,寒生與劉今墨回到了南山村。
蘭兒立刻動手為寒生織背心,她和母親先將白色的人毫捻成線,一邊捻一邊往裏面絮著綠毛和那些斑白的毛發,寒生說,劉伯溫身上的東西是能辟邪的。
夜幕降臨時,所有的人毫和綠毛都已經捻成了細而光滑的毛線,蘭兒連夜開始織一件薄薄的毛背心,整整一個晚上沒合眼,待到天亮時分,背心織成了,蘭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寒生望著蘭兒紅紅的眼睛,心疼無語。
蘭兒不在意的一笑,站起身來,默默的替寒生貼身穿上了,那背心不但非常貼體,而且如蠶絲般光滑透氣,寒生穿在身上覺得神清氣爽,舒適之極。
“乳白中透著翠綠,真的很好看呢。”蘭兒打量著說道。
“謝謝蘭兒。”寒生此刻臉一紅,變得拙嘴笨腮起來。
“一路到香港多加小心,聽說那兒還沒解放,壞人很多。”蘭兒叮囑道。
寒生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老爹跟我說了,等我從香港回來,就為咱倆辦喜事。”
蘭兒靦腆的低下了頭,低聲說道:“謝謝你。”然後扭頭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寒生愣愣的站在那裏,一股暖流在心頭蕩漾著。
劉今墨走進來,對寒生說道:“我考慮了一下偷渡的路線,我在廣州有熟人,不如我們由珠江乘船出海,由香港南面上岸,因為大鵬灣一帶偷渡客較多,邊防查的相對緊一些。”
寒生說道:“劉先生,你就安排吧,我什么也不懂。”
“那我就同老祖準備去了,對了,妮卡也要去。”劉今墨說道。
“好吧,我們早點走,早點回來。”寒生答道。
吃完中午飯,寒生他們就要啟程出發了。
蘭兒為寒生收拾好了一個旅行袋,裏面有些換洗的衣服,那把陰陽尺和幾塊綠色的螢石,因為吳楚山人認為那是一種硅酸鹽綠柱石,應該值幾個錢的,在香港賣掉也可以補貼生活費用和路費。
蘭兒拿來了鋤頭,在院內的那株梔子樹下將太極土卵刨了出來,“父親說帶上一些走,或許疏通某些關節上用得著。”蘭兒說道。
寒生依言取了五枚土卵,白青黑紅黃各一枚,其餘的仍舊重新埋了下去。
朱醫生和山人一家一直送到了村口,很遠很遠,寒生回頭望去,依舊看得見蘭兒那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中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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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吳道明返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在了餐廳裡,等著他回來。今晚王媽做了些可口的佳餚,並開了兩瓶軒尼詩Extra白蘭地。
吳道明推門走了進來,對大家點頭致意。
師太站起身來,輕輕說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吳道明屁股沉重的坐在了餐椅上,讓王媽先斟滿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開口說道:“一清死了。”
剎那間,大家都愣住了。
許久,聽到殘兒揣揣不安的問道:“那明月呢?”
吳道明講述了九龍城寨衙門牆上粘貼著一清的“認屍啟事”,並在瑪麗醫院太平房見到了他的屍體。
“我不知道明月在那兒,有兩種可能,一是明月隨著一清的死而同時死去了,以她目前的能力狀況改換宿主的可能性極小;二是明月已經可以脫離宿主一清了,她恢復到了中陰身狀態。也許這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吳道明分析說道。
“道兄,你找到那個相士了麼?”師太問道。
“還沒有,目前警方也應該開始在尋找‘香江一支花’老陰婆了,他們找起來可就比我們快多了,警方高層我有熟人,可以隨時了解到進展狀況。”吳道明說道。
朱彪在一旁悶悶不樂的獨自飲酒,吳道明笑了笑,對他說道:“朱彪,我不會坐等警方消息的,明天我去尋找我師傅當年的那位知己白女士的下落。”
“幹!”朱彪又幹了一大杯。
吳道明心道,Extra不是如此牛飲喝法的,這可是法國五十年以上的佳釀啊。
“咕嘟”一聲,那邊殘兒也一口幹了。
他們都是第一次喝洋酒,別看只有40度,可是後返勁兒很厲害,待到晚飯吃完,朱彪和殘兒都已經是醉醺醺的了。他倆連臉都沒顧上洗,就各自回房間睡去了。
吳道明與師太來到了露臺上飲茶,遙望燈火輝煌的九龍半島,心中不免感慨萬端。
“師妹啊,人生難得一知己,想那殘兒和朱彪,人鬼殊途,卻戀之切切,實在令人酸楚不已,盡管你我初戀於白發,但卻早已勝過了無數人。”吳道明唏噓道。
師太大為感動,輕輕的依偎在了吳道明的懷裡,說道:“道兄,小妹雖已遁入空門半世,還是被你輕易引出,唉,原來空門竟是如此的脆弱,可嘆啊。”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大凡人間事,應效法自然而順應天意,佛門戒律太多,有違人道,故世人大多望而卻步,淺嘗即止。如世人均男為僧,女為尼,歷史也就停頓了。”
“道兄所言極是,任何宗教均不應該有違自然。”師太感悟到。
“嗷……”小樹林的後面傳來了低沉咆哮聲,如狼嚎般。
“那是什麼聲音?”師太驚詫的說道。
吳道明鄙夷的說道:“那是港府警務處長威爾遜家的愛爾蘭雄性獵狼巨犬,是世界上個頭最大的狗了,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求偶不得而聲嘶力竭的吼叫。”
說罷,吳道明輕輕笑了,雙手一攬,抱起了師太,大踏步地朝臥室走去。
臥室裡傳來了師太嬌羞的聲音:“不要哇……”
樓下的房間內,那低沉的吼叫聲驚醒了沈才華,他徐徐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在對著焦距,小小的舌頭從嘴裡探出,舔了舔嘴唇……
深夜時分,月色溶溶,威爾遜官邸院牆黑暗的角落裡,蹲著那只愛爾蘭獵狼犬“巨人”,牠可是犬類中真正的巨人,肩高及胸,體重已達360磅。其祖先可追溯到許多個世紀以前,是源自古老的愛爾蘭皇室國犬。高大,粗毛,常被用來捕狩狼、麋鹿、野豬等動物。英國作家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故事集中,有一篇《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書中提到的“魔鬼般的大獵狗”就是愛爾蘭獵狼犬了。18世紀中葉(1766年),愛爾蘭最後一只狼被殺死後,愛爾蘭獵狼犬再無實用價值,數目銳減,正應了中國一句老話“兔死狗烹”,幾近滅絕的邊緣。
“巨人”毛發雜亂,肌肉異常發達,頭頸部高高昂起,尾巴上翹,前額凸眼睛凹,雙目炯炯有神。此刻,牠突然聽到了“簌簌”的聲音發自法國冬青樹籬下,遂瞪大了眼睛盯著。
一個光著屁股的嬰兒從樹籬下面鑽出來,猶豫著向牠爬過來,那嬰兒的雙眸烏黑發亮,舌頭不停的舔著嘴唇。
巨人口中的涎水流了下來,牠本能的誤認為這是一只還沒長毛的小狼崽子,於是悄無聲息的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撲了過來。
沈才華咧開了嘴巴,呲出了他那兩排白森森的小牙,瞳孔急劇的收縮著,目測著距離,然後突然間躍起,閃電般的彈到了巨人的胸前,雙手揪住牠頸下的長毛,惡狠狠的向其脖子下面溫熱的動脈咬去……
愛爾蘭獵狼犬的基因遺傳下來的是極為兇殘的本性,而且動作異常的敏捷,只見牠將腦袋猛然間連續甩動,小才華竟然被摔脫了手,摔到了地上,頓時眼冒金星,他口中輕輕的呼喚著:“媽媽……”
巨人毫不遲疑的探出前爪,按住獵物,一口咬將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一閃而至,雙手揪住巨人的腦後頸皮,拗住了牠那強有力的頸項,並向後扳去。
沈才華趁機翻身撲上,咬在了巨人的頸側動脈上,利齒切進了皮肉,割斷了動脈血管,鮮血如箭似的噴射了出來,巨人龐大的身軀不住的扭動著,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沈菜花威風凜凜的騎在巨人的後背上,始終用力的扳著巨人的腦袋,面帶微笑的注視著小才華“吱吱”的喝著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小才華的肚子逐漸的脹大了,最後喝飽了一鬆手,掉在了地上,試著爬起來,但沒有成功。
沈菜花松開巨人,輕輕躍下,一把抄起沈才華,幾個起落,就已不見了蹤影。
一代愛爾蘭獵狼犬“巨人”轟然倒下,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神,蹬了幾下後腿便不動了。
月光清澈明亮,四下裡靜悄悄的,人們依舊沉浸在夢鄉裡。
清晨,吳道明和師太梳洗過後,早早的離開了半山別墅,準備前往跑馬地香港墳場,他的師父嶺南風水大師古仙就葬在了那裡。
兩人一路興致勃勃地走下半山,行至途中,見十餘輛警車鳴笛魚貫的駛上了半山。
“又出什麼事了。”吳道明皺皺眉頭道。
師太淡淡一笑,說道:“大城市裡還是吵得很,畢竟不抵鄉下寧靜閒適。”
兩人乘上一輛出租車,來到了跑馬地對面的黃泥涌道,著名的跑馬地墳場就坐落在這裡。黃泥涌道呈U字型,東面連接禮頓道,西面則連接皇後大道東與摩理臣山道,黃泥涌道是香港灣仔區的一條主要道路,是連接跑馬地與港島北部其他地區的重要通道,吳道明一面走著,一面給師太作著講解。
由於埋葬於此墳場多是基督教信徒及西洋人士居多,是以又稱為紅毛墳場。鄰近有印度教、拜火教、天主教及回教墳場。這座墳場的土地在1841年已有人安葬,首位使用者是英國軍艦響尾蛇號艦長WilliamBrodie,至1845年該墳場才正式開放,為香港開埠早期的墳場之一,裡面環境幽靜,香港的好多電影都是在這裡面取的景。
“師父沒有其他親人,是當年我把他葬在這裡的,每年清明和師父的忌日,我都要來上香的。”吳道明心情頗沉重的說道。
古仙的墓位於半山腰上,白色的花崗岩碑石上鐫刻著師父的名字,落款是徒兒吳道明。
吳道明的目光落在了石碑下的墓蓋上,那兒放著一束已經快要幹枯了的鮮花,顯然是數日前曾有人來祭祀過。
“奇怪,我師父沒有親人了呀?”吳道明口中疑惑的說道。
“也許你師父還有什麼其他的朋友。”師太猜測道。
“我是說,這束花很奇怪。”吳道明解釋道。
師太不解道:“花有什麼奇怪的?”
“大凡掃墓祭祀都用素色的鮮花,比如黃白菊花、康乃馨,白蓮花或是百合,可這束鮮花卻是紅玫瑰,只有戀人才……莫非是白女士?”吳道明心中一凜。
師太眼睛尖,看見了花中夾著一個硬紙卡片,便伸手拾了起來。
卡片上有一行清秀的小字:永遠。落款的名字是白素貞。
吳道明一下子怔住了,嘴裡喃喃道:“她還活著……白女士還活著。”
兩人找來了墳場墓地管理員。
那個上了年紀的管理員想了半天,才說道:“十天前的傍晚六點鐘,我正要關閉墳場大門,是來過一個老太婆,我當時還在納悶,她怎麼捧了一束紅玫瑰來墳場呢?所以有印象的。”
“那老太婆留下什麼地址或電話了麼?”吳道明急切的問道。
“沒有。”管理員搖了搖頭。
“她有說什麼話了麼?”吳道明追問道。
“一句話也沒說。”那管理員回憶道。
師太安慰吳道明說:“別著急,我們起碼已經知道了白女士還尚在人間。”
吳道明點點頭,將那張卡片揣在了衣袋裡。
“先生,我給您寫一個電話號碼,若是再見到那個老太婆,請您記下她的聯係方式,然後給我打這個電話。”吳道明說道,將自己家中的電話號碼寫在一張百元港幣的角上,遞給了管理員。
那管理員迅速的揣進了口袋裡。
白女士,這茫茫人海,你究竟在哪兒呢?吳道明悵然若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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