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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鬼實錄(轉微風論壇)作者:阿修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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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7:04
引言回覆
第四十六章 破陣
「李洋你怎麼想?」李海在聽了楊天行對我們所述說的聖瑪麗醫院的過去以後問在一旁站著的李洋。
「在沒有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在撒謊之前可以先暫時相信。至於那個繃帶鬼的真正身份,有待商討!」李洋回答,對於一個警察來說,講求證據是無可厚非的。
「曹穎哪?」我看了鐘,已經深夜了,可仍然沒有看見曹穎的身影。
「哦,她去**鎮了。」李洋回答。
「去那裡幹什麼?」我問。
「我們查到那個昆劇團是從**鎮來的,所以曹穎認為這也是一條線索,就去查了。」李洋坐到了我身邊,說:「她說有我們四個在這裡應該夠了。」
哦,我點了點頭,問:「你們還有收穫嗎?」
「當然有。」李洋驕傲的揚了揚頭,說:「我們查過在那些女子被害之前心湖曾經有發生過一件小事情。」
「哦,什麼小事情?」方蕾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兩碗麵條,沒辦法,誰叫李海和李洋兩兄弟光顧著查線索連晚飯都忘了吃哪!看來從拚命三郎似的調查作風來講,他們兩兄弟還是相同的。
「幾個外地來的民工因為隨便砍伐心湖的樹木而遭到了派出所的拘留。」李海回答。
「這算什麼?」我好奇的問,不就是砍了幾棵樹嘛!
「笨蛋!」李洋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一副天下人皆傻瓜惟他聰慧的模樣,說:「心湖的萬魂鎖靈陣是靠周圍一圈樹木的排列方式所形成的,要是有樹被移了位或是被拿掉的話陣法不就有亂了嗎?」
我摸了摸頭,疑惑的看了看李海,李海衝我點了點頭,看來這個說法未嘗不可信。我想大概外來的人對心湖的鬼談並不熟悉或者說是根本就不相信,所以他們敢對當地人忌諱很深的心湖下手也不為怪。從他們砍伐的日期來看,正好是心湖出命案的前一天。
「後來有人重新來對那些樹木做過什麼處理嗎?」我忙問。
「有,被重新種上了樹木,而且也是槐樹。」李洋回答。
「你們連這個也能查的到,很厲害嘛!」方蕾把面放到了兩兄弟的面前,熱氣騰騰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害的我一陣嘴饞。看來方大美女的廚藝不錯,值得我將來娶回家當老婆!
「那當然!」李洋再次自我標榜了一翻,拿起筷子就呼嚕呼嚕的吃開了,相對於李洋的粗野,李海的吃相倒是很優雅,不急不緩。
「知道是誰親自下令重新種上槐樹的嗎?」李海吃了一口面,衝我眨了眨眼,笑著問。
「有什麼就快說吧,小子!」我笑著打了一拳李海,暫時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扔到了一邊。
「呵呵,是這個市的副市長,朱振華哦!而且還是於忠國的身前好友哪!」李海回答。
「什麼?」我有點驚訝,讓一個副市長牽扯到這些事情來並不是好事。
「你們不是說又種上槐樹了嗎,照理說陣法不就又齊了嗎?」方蕾好像並不在乎是市長還是副市長被牽扯了進來。
「我想那些槐樹在種下去以後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和原來陣法中的槐樹相融合併產生效用吧!」李海回答。
方蕾輕輕的哦了一聲表示瞭解,我在旁邊並沒有說話,腦子裡還想著副市長朱振華的事情,什麼事情如果有高官的介入總不是好事情,可事實總和人的意願相反,我有點沮喪的歪著頭。李洋和李海忙著對付他們的麵條,正吃的香。好不容易等他們都吃完了,李洋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說:「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樣?」
「不知道。」我翻了個白眼,好累。現在的我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從現在我們手頭的線索來分析,死亡大道上的屍體來自於聖瑪麗醫院,但是具體的拋屍地點不明確,而且我想我們也不一定能再碰的上怨霧。」李海把筷子放了下來,說:「所以死亡大道不是個好的突破口。聖心醫院是個可以考慮的地方,但是那裡是醫院,整天有人,我認為不妥當。至於古槐大街77號嘛,恐怕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找到具體的地址過,更是不可能。所以現在就只剩下了一個可以讓我們方便下手的地方了。」
不會吧!?又要去那個地方?我重重的歎了口氣,越是想逃開的地方越是要去,人就是這樣,往往事實總逼的你很無奈。
「又去心湖啊?」我幾乎要無可奈何的仰天長嘯了。
「當然,而且我們這次可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哪!」李海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你想做什麼?」我警覺的挺直了身體,跳動的眼皮告訴我他一定沒什麼好事,果然,李海只說了兩個字,不過也夠我擔憂自己有沒有命看到後天的太陽了。
「破——陣!」
※※※
一身輕便的運動裝,一個大大的旅行袋,如果每個人手裡再拿上一個照相機的話我想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我們這行四人是在旅遊,不過事實上我們卻在心湖的樹林口,準備進行李海所說的重要事情:破陣!
大大的旅行袋裡裝的是李海的一些法術道具,真不知道他到底靠的是自身的法術哪還是那些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東西,但是他執意要帶,反正是他自己背我們也就沒有話說了。至於一身運動裝,當然,美女即使是簡單的運動裝也能體現出很運動的美感,我就沒有話可以說了,這也是李海的主意,說是要是,萬一,假如,我們有危險的話穿這身衣服會讓我們跑的比較快!對於這個解釋,我心裡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KAO~~~~!」
「你還在看什麼啊?」李洋看了看正仰頭望著天空的我,問。
「看看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天啊!」我衝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回答。
「安啦,你這小強般的命是死不了的!」李海從他的包包裡拿出了一堆東西,道。
「在這一點上,」李洋攤了攤手,「我支持他的觀點。」
暈!我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我和小強搭上關係了,不過我的表情加上李海和李洋的一搭一當,倒是很巧妙的沖淡了我們略為緊張的心情,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次的行事並不簡單,有可能還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大家誰都沒有說不參加,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共進退是唯一的好辦法。
「這個給你們。」李海把一個小小的桃木匕首給了我,又給了李洋一個小小的銅質鈴鐺。
「這是什麼?」李洋把鈴鐺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雖然看上去很舊,但是做工倒是很精巧,上面的花紋清晰可見。
「是招魂鈴。」李海回答。
「方蕾怎麼沒有?」我看著兩手空空的方蕾,有點不放心。
「沒事,我有這個哪!」方蕾伸出了手腕,一個細巧的金製手鐲露了出來,上面還有一朵大大的蓮花。
咦?這又是什麼寶貝?我臉上好奇的表情讓方蕾笑了笑,說:「這就是那支簪子啊!它是可以變形的。」是嗎?不愧是女用寶物啊,還這麼花俏!
「好了,我們進去吧!」李海把包背好,握著手裡的南極星劍衝我們嚷道。我們彼此點了點頭,終於邁步進了樹林。
進入樹林以後李海一直走在最前面,並且不停的揮舞著他的寶劍,揮動中寶劍於空氣迸發出許多火花,在因為樹蔭而顯得陰暗的四周裡閃閃發亮著。樹蔭的光斑錯落在地上,李海選擇了正午進入樹林,這是因為正午的時候陽氣最盛便於行動。
腳踩在茂密的草地上,沙沙的聲響是唯一的聲音,伴隨著我們進入到樹林的深處。越來越昏暗的環境讓我漸漸開始擔憂,眼前李海和方蕾的背影有種忽遠忽近的虛幻感,好像他們有時候離我很近有時候又很遠。雖然明明知道走在身後的是李洋,但是仍然讓我很不自在,好像自己正被一個陌生人跟蹤著,如芒在背的感覺。忽然,叮噹一聲脆響從我身後傳來,嚇了我一跳。
「怎麼回事?」我轉頭問正迷茫的看著手中鈴鐺的李洋。
「這個鈴鐺要是有鬼魂靠近的話就會自動響!」李海一臉嚴肅的回答,握寶劍的手也更緊了。
李洋有點悻悻的縮了縮脖子,我們沒有再說什麼,繼續跟在了李海的身後。而鈴聲也越來越急促,叮叮噹噹的鬧的人心慌意亂的著不到邊,煩躁的心情越來越重。我回頭看了看李洋,見他正用兩個手才能勉強抓牢震動不已的招魂鈴,臉上的汗水直往下掉。
四周的空氣沉重起來,氣壓也彷彿變大了好幾個帕斯卡,壓在胸口憋得慌。我大大的吸了口氣,摸了摸胸口,在看方蕾,額頭上也漸漸有了細密的汗珠。我有點體力不支起來,雖然只是在近乎散步般的慢走,但仍給我有跑完1000米的感覺。雙腳越來越沉重,喉嚨口又干有疼。我扒開了自己的衣領,胸口的玉珮在一接觸冰涼的空氣後開始慢慢發燙,透過玉珮傳進身體內的一絲絲暖氣正遊走向我的四肢百脈,匯聚到丹田以後成了一團暖暖的氣團,讓我很是受用,漸漸的又有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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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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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失敗而歸
方蕾,你怎麼樣?」我擔心的扶住了已經快虛脫的方蕾,再望望李海和李洋,前者因為有法術的緣故還勉強支撐著,最狼狽的是李洋,幾乎整個人都快要趴在了地上。空氣的壓力和窒息感覺已經讓我們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我還堅持…堅持的住!」方蕾手上的手鐲泛著紫色的光暈,看來正在不斷的抵抗著周圍所帶來的壓力。
「這個給你!」李海突然把自己的那快萬年仙玉拿了下來套在了李洋的脖子上,李洋掙扎著想要推辭,可是實在力不從心。
「為…為什麼?」李洋摸著玉珮,一股清涼舒暢的感覺從手心蔓延向全身。
「因為我是你哥!」李海把頭別到了一邊,沒有讓李洋看到他動容的臉,是的,不管以前有多大的不和和誤會,血緣關係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殺的事實。李洋一反常態的沒有再唧唧歪歪,我反而發現他的眼睛微微有點泛紅。
「那我們繼續走吧!」我握住了方蕾的小手,突然害怕起來,我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是否正確,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們所有人都能太太平平的走出這個該死的森林,可現在情況好像讓我這個希望變的渺茫起來,因為我看見了正從每一棵的樹下升騰起來的縷縷黑煙,正慢慢的匯聚成一團,成了一張張有著猙獰面目的臉。
「大家小心。」李海把劍一揮,帶出一陣藍光,光所到之處都把湧上來的鬼魂逼退,而方蕾也爭脫了我的懷抱,右手前伸,手腕上的鐲子紫光一閃,竟幻化成了一條繡有紫色蓮花的飄帶,向鬼魂捲去。
就這樣,李海和方蕾正好一前一後把我和李洋圍在了中間,藍紫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牆,把我們圍在了裡面。我和李洋雖然很想幫忙,可卻無能為力,這個時候,我第一次迫切的渴望自己也可以有法術。
望向周圍,四周的鬼臉越來越多,好多竟然幻化成了我熟悉的臉,父母還有印雪。我漸漸變得越來越不安起來,好想跨出那道光牆,這種感覺好強烈,李海和方蕾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看不見了,即使是在身邊的李洋也消失不見,這個地方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孤單,寂寞,我感到眼淚正從眼眶裡流出來。
「逍逍啊,快起來了,太陽曬到屁股了哦!」這是母親的聲音。
「逍逍,不許哭,你是男孩子!」這是父親的聲音。
「林逍,我愛你,即使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只要我活著我就愛你。」這是印雪的聲音。
「逍逍……」
「林逍……」
無數的呼喚衝進了我的耳膜,這些聲音好像就在我的腦子裡不停的呼喚著,我伸出了手,抓向一個個面孔,可到手的,確是虛無的空氣。
「啊……!」李洋突然的咆哮聲在耳邊響起,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從幻覺中清醒過來。
「拉住他!」李海衝我狂叫著,我一看李洋,他的臉扭曲著,五官好似都移了位,雙眼噴發著怨毒的光芒,十指捲曲著抓住了自己的頭髮。
「李洋!」我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已經準備要衝出去的李洋,大叫著,預感要失去他的恐懼讓我渾身發抖,使出了全力抱著已經崩潰發狂的李洋。而李洋似乎極力想爭脫我,在我懷裡掙扎著,嘴裡更是發出了異常刺耳的嘯聲,在這個聲音裡,你可以感覺怨毒和不甘,刺的我氣血翻騰,差一點就要鬆開抓住他的手,這不是李洋的聲音,可又確確實實從他的體內發出的。這聲音彷彿是從他的全身上下無數個毛孔裡發出的,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皮膚因為嘯聲而起的震顫。
「惡靈退散!」李海突然轉過身,一道藍光劃過來直衝入李洋的腦門,就在光消失之後,李洋本來猙獰的臉突然平靜了下來,整個人萎進了我的懷裡,正當我心情一個放鬆的時候,無數的鬼魂卻突然齊撲而上到了李海的背後。
「小心!」我把李海往我身後猛的一拉,李海反手就是一劍,成功的把鬼魂劈成了兩半,化成了黑煙。成功了嗎?我心一熱,可隨著那股黑煙重新聚集又重新化成鬼臉,我的心又冷了下來,真是名副其實的陰魂不散啊!
「可惡!」我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苦戰中的方蕾,如果自己不下決心的話恐怕以後等曹穎回來以後就要給我們辦後事了!咬了咬牙,我把李洋往李海的懷裡一塞,在李海接住李洋的那一剎那一把抓住了李海的那把寶劍的劍身。
好痛!果然是十指連心啊,粘稠而又滾燙的血液從手掌中流了出來,立刻沿著劍沿向下噴湧。
「你…?」李海吃驚的看著我。
「賭一把了。」我忍著揪心的疼痛把手順著劍一路拉了下去,立刻在劍身上抹遍了我的鮮血,我可以感覺到,甚至聽到皮膚被劍鋒劃開的聲音。原來發藍光的寶劍立刻爆發出了刺眼的紅光。
李海看了看劍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感激的衝我點了點頭,拿劍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圓圈,紅藍兩道光芒立刻成了兩道閃電,吱吱的射向一個個鬼魂。轟的幾聲,鬼魂被紅藍色的閃電擊中以後立刻都變回了黑煙。
「趁現在,快走。」李海大喊了一聲,拖著渾渾沉沉的李洋就跑了起來。
「方蕾!」我也忙拉住方蕾的手,急速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一陣驚心動魄的奔跑,簡直比大學體育考試時還要拚命,四個人發足狂奔,只想在那團黑煙重新化為鬼臉前逃出這一片森林。
也許真的是那身運動裝發揮了作用,我感覺到自己的腿好像裝上了翅膀,即使拖著一個人,我現在的速度也是超出了我原有的水平了。
「快點!」李海在前面大叫著,一邊努力的揮舞著寶劍,揮出的藍光給了我們正確的逃生方向,簡直比指南針還管用。
「到了!」李海突然大叫一聲,就在後面的我們還在狂奔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身子,剎車不及的我和方蕾就這樣硬生生的撞向了他們,撲通的一聲,四個人立馬摔到了一起。
「你幹嘛?」我努力的抱著方蕾的身體向李海埋怨著,卻沒有發現此時四人已經躺在了心湖樹林旁的那條馬路上。
「怎麼回事?」李洋摸了摸摔疼的腦袋,問。
「出…出來了!」李海氣喘吁吁的摸著胸口,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道:「我的劍有劈開幽冥空間的能力。」
「怎麼會這樣,它們為什麼這麼強?」我拉著方蕾也爬了起來,不甘心的問,本以為有李海和方蕾,外加兩件寶物,總會有什麼收穫的啊!至少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逃的這麼狼狽吧,簡直是夾著尾巴的落荒而逃,太沒有風度了!
「這裡是整個陣法的死門,鬼魂的力量會增強,而法術則相對應的減弱!」方蕾回答的倒是很乾脆。
「你們,早知道了?」我插著腰氣呼呼的問。
「有這麼猜過,只不過現在證實了。」李海回答。
「什麼?」我和李洋當場大叫,真是白白當了一回驗證品,差點可就沒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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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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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死循環的突破口
我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筆在紙上塗鴉著,紙上原本的字跡已經被塗得面目全非。我現在正在警局的法醫辦公室裡,昨天的狼狽到現在都讓我很氣惱,這下可好了,連心湖都成了一個沒有辦法有進展的線索,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一個死循環。
從心湖、死亡大道到聖瑪麗醫院,又到活體解剖,它們之間都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繫,可到了最後,一切又回到了出發點。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古槐大街上的那幢老式洋房倒成了唯一沒有詳細情況的地方了,可問題是,它在哪裡?它存在於那個小區,又無法找到。按照李海的說法是,這幢洋房是整個幽冥空間的中心點,也估計是整個陣法中的活門所在。
哎!真是讓人頭疼,我放下了筆,想到了昨天李海的那個決定,那就是如果從鬼的身上沒有辦法查清的話,就從人的身上查清好了。我當然知道他是要從那個來頂罪的司機下手。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來了警局,希望能從那個司機的身上找到目前這個死循環的突破口。
「怎麼樣?」我望著進入辦公室的方蕾,問。
「沒有辦法。」方蕾無奈的衝我歎了口氣,「管得太緊了,他被定為重刑犯,沒有上頭的批准,誰也沒有辦法接近他。」
「是嗎?」我有點洩氣的坐回了椅子上,看來方蕾的打探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一個極度重犯絕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法醫所不能接觸到的了。
「現在怎麼辦?」方蕾擔憂的問我。
「只好等李海他們的消息了。」我無奈的回答,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從這個司機的親人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
中午,我早早的就已經到了食堂,雖然食堂的飯菜做的實在難讓人恭維,但是沒有什麼比吃更能安慰我現在沮喪的心情了。
打好飯,我一個人悶坐在了那裡,方蕾因為不想別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硬是不肯和我一起就餐,我也只好依著她了。
「哎,林逍,怎麼了?」小任走了過來坐到了我身邊。
「沒怎麼,吃飯啊!」我無聊的用筷子戳了戳飯菜,無精打采的回答。
「怎麼這麼萎靡不振啊?」小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告訴你個好消息,心湖的案子就快結了。」
「就認定是那個司機?」我轉頭看著小任興奮的臉,也難怪,剛上任就能碰到這麼一個大案子當然會覺得開心,看來有時候無知一點會比較幸福。
「當然了。」小任笑著回答,說完突然衝前面招了招手,我抬頭一看,小周,從李洋那裡接手心湖命案的一名警員正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喲,林逍也在啊!」小周微笑著坐下。
我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問:「案子結了啊?」
「是啊!」小周當然知道我指的是哪個案子,雖然我心裡很清楚的知道那個司機只不過是個替死鬼,可我知道就算我把鬼女林語嫣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人啊,總是在找到一個自以為對的答案以後就沾沾自喜。
「那司機也真有品位哦,受害者都一個調調。」我故作開玩笑似的說著,說不定能從小周的嘴裡再探聽到一些什麼。
「是啊,看來兇手就喜歡這種文文靜靜的漂亮女人。」小周回答。
「她們之間真的沒有別的什麼交集了嗎?」我試探性的問。
「恩…」小周歪著頭想了一會,突然眼睛一亮的道:「我們查到她們都在生前去過聖心醫院。」
什麼?我立刻忘了吞嚥,嘴巴張的老大。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啦!」小周聳了聳肩,隨意的道:「最近流感盛行,去醫院的人多的很。再說聖心醫院是附近最有名氣的醫院,生病了會第一個想去那也是正常的。」
「是…是嗎?」我勉強的笑了笑,我不想讓自己的表情顯得過於驚訝,連忙又轉移了一個話題和他們聊了聊。結果這頓飯就在我們的插科打諢中消滅掉了。
※※※
「方蕾,我有線索了。」一到辦公室,我就忙不迭的衝著方蕾大叫。
「哦?」方蕾笑著放下了電話,說:「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哦!剛才李海他們還打電話來說抓不到什麼小辮子哪!」
「李海他們說什麼?」我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他們說他們有查過那個司機的家人,他老婆現在住院了,最近還要動手術。至於她女兒,在大學讀書!從外表來看一切都好像正常。不過你想一想,一個只有做司機的老公能賺錢的家突然就在老公出事的時候有錢做大手術了,你認為這錢從哪裡來?」方蕾問我。
「反正不會從那個可能是林君賢的鬼那裡來。」我回答。
「對啊,肯定有人在幕後出的錢。」方蕾的臉上一副一切已經明瞭的表情。
「你不會是懷疑我們敬愛的副市長吧?」我問。
「哎,這可不光是我這麼想的哦!」方蕾衝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道:「他是於忠國的好朋友,如果說於忠國是因為知道了一些心湖的秘密而被滅口的話作為他的朋友,這位副市長先生不可能什麼都不知情吧?」
「說不定於忠國根本沒有向別人述說的機會哪?」我提出了疑問。
方蕾微笑了一下,說:「剛才李海還告訴我,他們查到毛愛軍是這位副市長的學弟!」
「是嗎?」我現在已經大皺眉頭了,怎麼看這位副市長和心湖撇不了干係。
「如果謀殺老曹的是人,而且還是一個職業殺手。還有,讓你和李洋他們出車禍的那個肇事司機也是個殺手的話,你認為是誰出錢僱傭他們的哪?鬼嗎?」方蕾不依不饒的闡述著她的觀點,「還有讓那個司機來頂罪,這一切不是一個鬼能做的。」
「好吧,好吧!」我已經舉雙手投降了,和女人爭辯的確是一件不明智的選擇,「你說的有理,那請問你們準備怎麼辦哪?難道就這麼衝到副市長的面前說,嗨,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搞鬼所以我現在要逮捕你嗎?別忘了這一切都只是你們的猜想,你們沒有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你們認為別人會相信你們什麼鬼啊什麼萬魂鎖靈陣的鬼話嗎?」
「呵呵,」方蕾突然笑了起來,我立刻有種我是小雞她是黃鼠狼的感覺,不妙啊!
「是我們不是你們!」方蕾指了指自己又指著我,「這就是我們現在要重點考慮的問題了。」
「我不要!」我嘩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和官斗一向是我的處世原則,這個世界上最吃力不討好的就是民和官鬥,你說我膽小也好,說我勢利也罷,反正我可不想造反。
「你怎麼這樣啊?」方蕾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美女一臉的怒容,卻是另一翻悅目的光景。
「哎!」歎了口氣,我無奈的向這位純真的只懂法術和法醫的美女解釋:「一,我們沒有證據;二,就算有證據也沒辦法讓人相信;三,如果他是幫手,也是幫鬼的幫手,情況不明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那你準備怎麼辦?就這麼結了?」方蕾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指戳了戳我,萬種風情的問。
「呵呵,」我吞了吞口水,現在可是在上班期間,不能亂來,我強忍住了把她擁入懷裡的衝動,道:「所以我剛才不是說有新線索嗎?」
「新線索?」
「是啊,小周告訴我,心湖命案的死者都先後去過聖心醫院。」
「哦?」方蕾好像來了興趣。
「所以我看我們還是從這裡再查查看。」我說。
「怎麼查?」方蕾皺著眉問 「你別忘了!」我得意的道,「我們可以去找楊醫生啊!」
「你不是不信任他嗎?」
「信不信任是一回事,請他幫忙是另一回事情啊!」我理直氣壯的回答,有的利用幹嘛不用,我一向是本著物盡其用的標準來行事的。
「你啊~~~~!」方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眼裡卻是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千嬌百媚的很,看的我骨頭都快酥掉了。什麼叫做媚眼如絲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你不照樣喜歡?」我厚著臉皮衝她眨了眨眼睛,說到放電,我可也不是蓋的!
「臭美!」方蕾衝我做了個鬼臉,轉身在我的魔爪就要摟到她腰之前巧笑嫣然的衝出了辦公室,只留下了還在回味她剛才嬌媚之態的我。而我們也更沒有想到,本來打算下班以後拜訪楊天行讓他幫忙查查受害者竟然成了一切真相得以大白的一個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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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19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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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楊天行之死
「怎麼樣,還要等多久啊?」我坐在車上問旁邊的方蕾。
「再等一下吧,李海說馬上就到的。」方蕾焦急的看了看表,明明約好是八點的啊,怎麼李海還沒有來,就等他到了一起去找楊醫生的。
「不好意思!」李海的聲音傳了過來,回頭一看,他正朝我們這裡奔了過來。
「老兄,怎麼這麼晚?」我指了指手錶,發現李洋這小子竟然沒有跟過來,他不是對這案子很掛心的嗎?
「哎,李洋哪?」方蕾問。
「哈!」李海向天翻了個白眼,氣憤的說:「把人家小妹妹去了!」
「啊?」我驚訝李洋認定獵物的速度,「是誰啊?」
「就是上次圖書館的那個漂亮圖書管理員嘍!」李海惡狠狠的回答,顯然對於弟弟的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舉動很是憤慨!
「他行動倒挺快的嘛!」我笑了笑,這小子不會是受了我追到方蕾的刺激決定大開殺戒了吧!
「他還真…」方蕾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李海,臉上明顯的寫著你們李家怎麼這樣這幾個大字。
方蕾的BS眼光讓李海幾盡氣結,臉上馬上露出深惡痛絕狀,一字一字的道:「家門不幸!」
「好了!」我拍了拍李海的肩,道:「我們快上去吧,跟楊醫生說好是八點的,都要遲到了!」
方蕾和李海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三人就進了楊醫生的公寓大樓。
※※※
楊天行的家是在一幢高層公寓房的頂樓,也許是樓層很高的緣故,當電梯打開門的那一剎那,一股異常寒冷的陰風吹得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樓面上只有一點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的跳動著,因為是高樓,大家上下都乘電梯,雖然沒有了人上下樓的嘈雜聲,但是過分的安靜也讓人不安。風呼嘯的聲音吹的就像是人淒慘的嘯聲,我從來不知道風的聲音竟然可以這樣撕心裂肺。一種奇怪的聲音在我們踏出電梯的時候響了一下,然後在我們駐足仔細傾聽的時候又噶然而止,我覺得這像是樓上的人家拖動傢具的聲音,不過現在已經是頂樓了啊!
不安的縮了縮脖子,我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樓梯口,此時正像是個惡魔的大嘴一樣對我們張開著。眼前一晃,我感到樓梯口後面好像有人影。
「怎麼了?」李海看著我問,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口傳出了回音。
「好像有人!」我說著走到了樓梯口往下張望了一下,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看來是我太神經過敏了。我歉意的向李海和方蕾笑了笑,說:「走吧,楊醫生家應該就在前面的03室。」
我們三人走到楊醫生家門口,我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的味道。
「你們聞到了嗎?」我回頭看了看李海和方蕾,他們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一種不祥的感覺向是一條蛇,正爬向我們的心。
我輕輕碰了一下房門,門開了。屋內根本就沒有燈光,但是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倒是很清晰的把房裡的一切都照亮了。我看見楊醫生正仰面躺在客廳的中央,胸口的紅色鮮血在略顯黑白調的周圍裡尤其醒目。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嘴張的好大,眼球突出。
「楊醫生!」方蕾立刻想要衝過去,卻被我一把抓住了。
「等一下!」我的胸口因為呼吸而起伏著,我現在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環顧了一下四周,危險的氣息正侵入我的身體,這是一種出於動物的本能,即使人已經進化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高等的動物,這種本能還是存在的。
李海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摸了摸楊醫生的胸口,然後衝我們搖了搖頭。我的心也立刻涼透了,該死的,為什麼?
「要報警嗎?」方蕾問。
「先不要。」李海站了起來,看了看房間,說:「讓我們先找找看看有什麼線索。」
「好!」我馬上同意了李海的建議,我可不想讓警察來取走可能是重要線索的東西。緊緊握了一下方蕾的手,「還是由我一個人來找吧,最少人動過現場對將來破案越有幫助。」
說著,我脫下了自己的鞋子,這樣可以不留下鞋印。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包住了手,希望不要留下什麼指紋。小心的走進其中一個房間,傢具很少,只有簡單的一張床和一個衣櫥,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在走進廁所,白白的瓷磚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
「有什麼異常嗎?」方蕾在客廳裡呼喚,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很整潔,應該說是太整潔了,整潔的讓人覺得這個房間根本就沒有人住過,心理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可又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搖了搖頭,我走了出來,衝他們搖了搖頭,道:「什麼異常都沒有。」
「那現在報警嗎?」方蕾看了看李海,又看了看我,問。
我沒有說話,轉頭看著李海,李海也正看著我,從他的眼裡我看出了他的意思,而正好也是我的意思。兩個人默契的點了點頭,我走過去把方蕾拉到了門口,然後把手帕拋給了李海。李海也學我的樣子脫下了鞋,往後倒退出房間的時候順便用手帕把原先他留下的腳印都擦去了。退到門口以後,李海順手關上了門,然後用手帕在門把手上擦了擦。
「你們…」方蕾狐疑的看著我們,道:「不會是想就這麼走了吧?」
「別說話,先離開這裡。」我拉著方蕾就往電梯那裡走,卻被她一把甩開了。
「我們得報警!方蕾看著我的眼睛,嚴肅的道。
「要報警,可不是現在。」我回答。
「那什麼時候?」方蕾不依不饒的追問。
「明天。」我沖身後的李海使了個眼色,李海很識相的和我一起架起了方蕾把她硬是拖進了電梯裡。進入電梯以後方蕾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氣呼呼的看著我們,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歎了口氣,我解釋:「我們現在不能再有什麼命案惹上身了,明天我們可以裝做是不放心他為什麼失約再去一趟他家,要他的鄰居也再場的時候一塊打開門,這樣比較保險!」
「你們怕什麼,我們根本沒有殺他啊!」方蕾道。
「是,可陳凱會相信嗎?他一定把我們也作為嫌疑犯來看,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和陳凱周旋不是嗎?」我苦口婆心的解釋著,沒有想到我也會有知情不報的一天。
方蕾把頭別到了一邊,沒有理睬我的打算。
「林逍說的對!」李海打破了我和方蕾的爭吵,道:「而且楊天行的死不簡單。」
「你認為是誰殺了他?」說話間我們已經出了電梯,走到了車旁,我一邊拿出了車鑰匙一邊問。
「不知道。」李海無奈的回答,原本的線索又突然段掉了,讓人有種不妙的感覺,死亡的壓力第一次來的這麼直接,不禁讓有法術的自己也恐懼起來。
我坐到了駕駛位上,啟動了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震動著我的耳膜,當我再次抬頭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對面的一輛車上正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在衝我冷笑著。大腦轟的一聲響,我的心好像也停止了跳動。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就是他上次在死亡大道上撞了我們的車。
「怎麼了?」方蕾看見我的臉色不對,問。
「混蛋!」我咒罵了一聲,剛想下車去抓他,卻沒想到他開動了車子躥了出去。
「不會讓你跑掉的!」我忙拉動了擋位,也不管這裡能不能掉頭,油門一踩就跟了上去。車子轉彎時發出的刺耳聲像是劃在了我的心上,皮膚上立刻起了許多雞皮疙瘩。
「你幹嘛?」李海大叫道。
「前面那輛車裡的男人就是上次讓我們翻車的肇事司機!」我一邊緊盯著前面的車一邊回答。
「什麼?你確定?」方蕾問。
「他燒成了灰我也認識!」我惡狠狠的回答,腳上的油門猛踩,車子在夜幕中呼嘯而過,吹起了地上的落葉。前方的那輛車在茫茫夜色中顯的那麼詭異,我突然覺得它像是一個從地獄而來的死亡之車,正引導著我們一步一步走向地獄的深淵。眼皮的不住跳動讓我很想踩上剎車,可整個人的行為和思想此時已經分了家,右腳牢牢的踩在油門上,不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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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陷阱
「林逍,你不認為這是個陷阱嗎?」李海坐在我身後忍不住問。
「怎麼說?」方蕾回頭望著他,道。
「你們想一想,我們剛約好楊醫生見面他就被殺死了,如果那個司機就是兇手的話你認為他為什麼在殺了人以後不盡快逃走而是讓我們發現並跟蹤著哪?」李海擔憂的臉在後視鏡上看的一清二楚。其實我並不是笨蛋,這樣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引我們跟在後面一定是有什麼企圖,這個人是個職業殺手,職業殺手不會犯李海所說的錯誤。可現在除了能夠跟在他後面以外我們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來找出真相了,楊醫生已經死了,副市長那邊又沒有辦法抓到把柄,一切的線索都成了一個死循環。我實在找不出比跟蹤這個殺手更好的辦法了。
「我知道。」我歎了口氣,說,「可你有更妥當的方法嗎?再說了,我也累了。我不想再為這件案子到處找線索了,如果說這是個陷阱的話我也要跳下去。置之死地而後生!」
李海和方蕾聽了我的決心以後沒有再說什麼,我知道他們對於現況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是讓我擔憂的是方蕾,在失去了印雪以後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她了。方蕾好像也看出了我眼裡的擔憂,伸出手拍了拍我握著排擋的手。溫暖的皮膚觸覺讓我的心裡好受了很多,我知道方蕾是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冒險的,如果真的要死,就讓我們一起吧!
車子開著開著忽然失去了前方那輛車子的蹤影,好像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般,我著急的四下張望著。就在我以為我要跟丟了的時候,那輛車突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內,此時正靜靜的停在街道旁。
「下車看看。」我把車停了下來,跳下了車,方蕾和李海跟在了後面。
「沒有人!」我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汽車,道。
「這裡是哪裡?」李海望了望四周,問。被他一問,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已經跟著這輛車到了一個小區門口,這個小區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就是上次林語嫣帶著我進入到古槐大街77號的那個小區。高大的樹木遮斷了月光,從洋房的庭院裡伸出的樹枝在微風中徭役。各個洋房之間的距離很近,使得道路狹長而幽暗。
「這裡就是上次進入古槐大街77號的那個小區。」我伸手抓住了方蕾的手,感到她正不住的顫抖著。李海看了我一眼,說:「我今天沒有帶寶劍。」
「沒有關係,我有帶。」方蕾摸了摸發上的簪子,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進去吧!」我拉著方蕾向前面的一條小道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顫動起來,嚇了我一跳。
「喂,誰啊?」我問,希望不是小任才好,現在實在沒有空來應付他。
「是我,曹穎。」電話裡傳來了曹穎清脆的聲音。
「什麼事?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啊?」我問。
「查到一條應該很有幫助的線索,」曹穎頓了頓,道:「林語嫣其實是林君賢的親侄女。」
「什麼?」我大吼出聲,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確實很有用,但也太震撼了,我恐怕我的心臟承受不了。我的大吼讓方蕾和李海擔憂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們現在一定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確定?」我懷疑的問。
「確定,這是我找到她當年的閨中秘友以後她告訴我的,據說是林語嫣親口跟她說的。而且還說什麼要回去找她唯一的親人之類的話。」曹穎回答。
「是嗎?」我低嚀了一會,我知道曹穎沒有說謊的必要,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原先我對於繃帶鬼身份的懷疑就更加深了。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好的。再見。」我掛斷了電話,而腦子裡還正在消化曹穎所帶來的消息,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腦袋斷檔,直到方蕾推了推我才回過神來。
「什麼事,誰的電話?」方蕾問。
「曹穎的。」我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說:「她查到林語嫣其實是林君賢的侄女。」
「啊?!」方蕾和李海異口同聲的驚訝出聲,看來被這條消息震住的不止我一個。不過他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可是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原來認定的元兇被推翻,那麼真正的幕後黑手又會是誰哪?
「我們別呆站著了。」我揮了揮手,道,「再不快點的話恐怕那個傢伙就要逃跑了。」說著,我率先走進了那條小道,方蕾和李洋跟在了後面。而我們也沒有想到,這條小路就在我們全都進入以後突然消失變成了旁邊一幢洋房的圍牆,這裡根本就沒有了那條路,那條通往古槐大街77號的路。
※※※
走在狹長的小道上一向不是我的愛好,可又總讓我再三的接觸到,真是有夠背的。我停了一下,伸手扶向了牆壁,冰冷的感覺讓我有點委靡的身體為之一震。本應是堅硬的牆壁現在摸起來竟然很…,我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可以用來描繪的詞:冰冷、陰濕。有點像…死人肌膚的觸感。一想到這我的手忙縮了回來,雖然幾乎天天有觸摸,可當面對一堵牆也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心裡卻只有了恐懼。轉頭望向方蕾和李海,他們的景象正在不斷的扭曲變形,像是透過水幕在看他們。
「你怎麼了?」方蕾的聲音傳來,再看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再摸牆壁,也沒有了剛才古怪的感覺。一切都好像我在做夢。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還是古怪的看了一眼牆壁,說:「不知道那傢伙藏到哪裡去了,說不定早就跑掉了。」
「所以不要擔擱了啊!」李海向我們招了招手,讓我們走快點。我加快了腳步,可心裡仍對剛才的牆壁耿耿於懷。默不作聲的跟在方蕾和李海的後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彷彿就此凝固,一行人好像在一個迷宮裡一樣轉悠著,頭都混混沉沉起來。眼前的景物一閃一跳的,就像是在放老式的電影一樣。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玉珮。
「快看!」李海突然指著前方叫了出來,我感到他的聲音裡夾雜著興奮、恐懼和擔憂。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在現在古槐大街77號正靜寂的矗立在我們的面前,等待著來訪的人們陷入她的迷局。
李海第一個走到鐵門之前,伸手摸了一下鐵門,卻立刻像是摸到烙鐵一樣的縮了回來,那隻手上竟然泛出了黑光。他大概是痛到了,臉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怎麼了?」方蕾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細看之後臉上神色大變,立刻拔下發上的簪子對準李海的手掌心就刺了下去。黑色的粘稠狀血液從皮膚裡流了出來,拌之的是一股嗆人的惡臭。
「運氣!」方蕾關照李海,一邊又繼續用簪子在他的手掌心畫了一個符,簪子尖銳的劃開了皮膚,黑色的血液立刻佈滿了整個手掌,現在看來就好像李海的整張手都伸到墨水裡去過一樣。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四周靜的出奇,我可以聽到李海的喘息聲和血落到地上的滴答聲。漸漸的,黑色的血變成了黑紅色,又過了一會變成了暗紅色,最後是和常人一樣的鮮紅色李海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這屍毒真是厲害啊!」李海大口的喘著氣說道。
「鐵門上有毒?」我看了看旁邊的鐵門,說:「不會啊,我以前也有摸過啊!」
「那是因為你身上的萬年鬼玉可以避屍毒的。」李海有點無力的回答。
「是嗎?」我沒有想到這玉還有這種功效,欣喜的摸了摸,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啊,於是問:「你不是也有仙玉的嗎?沒有用的嗎?」
李海被我問的愣了一下,是啊,林逍雖然有萬年鬼玉護身,但自己也有萬年仙玉啊,怎麼就沒有這個效果哪?李海歪著頭想了一會,大概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無奈的衝我聳了聳肩。
「那現在怎麼辦?」方蕾看著禁閉的鐵門,擔憂的問:「總不見得翻過去吧?」
「我看看能不能打開。」我說著推了推鐵門,吱呀一聲,門竟然被我推開了,慢慢的向兩邊打開。剛才我只是試探性的用了很小的力推了一下,鐵門看起來又非常厚重,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把門敞開的,可現在門卻緩緩的移動著,就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為我們打開了眼前的這扇門,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由石子鋪成的路,蜿蜒的伸向密林深處的那幢樓房。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我實在不知道這裡面等待我們的會不會是接近死亡的危險,仰或是進入地獄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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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解剖
我們現在已經站在了這幢老式洋房的大廳裡,四週一片漆黑,只有李海的打火機照亮了一小片空間。紅色的火光印在李海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眼白的地方被光映紅了,看起來就像是一雙紅色的眼珠正盯著你。
「分頭找嗎?」李海猶豫了一下,問。
「不,一起!」我忙否定了他的建議,這種鬼地方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妥當,人氣會多一點。
「好吧!」李海點了點頭,走上了樓梯,我和方蕾手拉著手跟在了後面。樓梯是木質的,也許是年久失修的關係,踩在上面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刺耳!
通常來說人都有第六感,就像現在,我感到背後正有人跟在後面,腳步的步伐也和我們一致。
回頭,什麼也沒有。
李海走在前面,打火機的火光被遮掉了一點,我和方蕾幾乎是在黑夜裡行走,模糊的只能看到對方身影的輪廓。
一晃眼,我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穿過我和方蕾之間,涼意拂到了皮膚上。
樓梯口,李海把打火機滅了,太長時間的點燃會使打火機變的非常燙手,黑暗的那一剎那,方蕾的身體靠進了我的懷抱,我可以聞到和這個房子裡腐爛的氣息完全不同的清香。
再次打亮打火機之前冒出的火花在眼裡跳動,接著又是微弱的光,李海把手伸向前,讓我們看到了一排長長的走廊和兩邊的門。
沒有說話,李海跨步走了出去,走向走廊口最近的一扇門,伸出手就要去推。
「等一下。」我的聲音低沉的讓我自己都聽不出來,我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去看就永遠也沒有辦法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李海望著我,我知道沒有辦法改變他的心意,放下了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不推自開。
李海和我對望了一眼,房間裡一片漆黑,打火機的微弱火光根本沒有辦法穿透進去,但我卻感到無數的黑影正在聳動著,黑暗、怨恨。
「明天請我吃飯怎麼樣?」李海緊盯著房裡,口中卻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我請你吃川菜。」我想也沒想的回答。
李海點了點頭,嘴角隱隱有著笑意,率先走了進去,他的身影立刻就隱沒在了黑暗裡,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我很不放心,拉著方蕾就想跟進去,就在我抬腳的時候,門,關上了。黑暗侵襲而來。
「李海!」我和方蕾同時叫出了聲,我想恐懼正同時寫在了我們的臉上。
方蕾推了推門,絲毫不動。黑暗裡我無法看到她的臉,我只是握緊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懷裡。懷中的嬌軀激烈的顫抖著,我把下巴頂在了她的秀髮上,勒緊了她。
「別急,看看別的門能打開嗎?」我輕輕的安慰著方蕾極力想保持鎮定,可惜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我內心的恐懼。
左手把方蕾勾在了懷裡,右手摸向了牆壁,我想往前沿著牆總會找到下一扇門。摸到了牆壁,有別於一般牆壁堅硬的觸感,是柔軟。可這不是有彈性有溫暖的柔軟,那時僵濕、陰冷的感覺,死人肌膚的感覺,寒意從手指躥入。我沒有縮回手,因為我不想讓方蕾更擔心了。強忍住心中的厭惡和害怕的感覺,我一路摸索著,艱難的帶著方蕾一步步向前走著。
門,是門!我從沒想到摸到一扇門能讓我如此興奮,感到懷裡的方蕾也激動的動了一下,我輕輕的推開了門,一樣的黑暗。
拉著方蕾的手進了房間,進去之後才發覺房間裡竟然沒有象走廊上那樣黑,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房裡歐式風格的傢具,和一張大床。床是典型的英國式,四角的柱子撐起了一個頂,從頂上瀉下一層層霧般的薄紗,把床上的躺著的一個人遮住了,我只能從身型上判斷出那是一個人。
要不要過去看。。。。
握著方蕾的手已經放開,撥開了那層紗,李海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但讓我我整個人呆立成化石的並不是這個。他的衣服敞開著,露出了裡面的五臟器官,那是因為他整個胸腔的肌膚層和肌肉層都已經沒有了。臟器表面的一層黏膜還在,看上去還很濕滑,可是沒有鮮血,一滴也沒有。看上去就像是大學實驗室裡那個解剖的人體半身像。這是要很高明的解剖手法才能作到的:臟器不受損,沒有鮮血四濺。
我想叫方蕾,可喉嚨裡卻沒有聲音,手向後抓了抓,沒有方蕾那溫暖的小手,只有空氣。我回頭,方蕾已經消失不見。
昏暗裡,我看到惡魔猙獰的笑臉。
衝出房門,我沒有勇氣去觸摸李海的屍體,跌跌撞撞的跑向樓梯,幾乎用滾的下了樓梯。可就在我要衝出這幢鬼屋的時候,我又停住了。
方蕾怎麼辦?她去哪裡了?那真的就是李海嗎?會不會是幻覺?所有的問題都進入了腦子裡,殘存一點的理智讓我又轉過了身。
樓梯下面的玄關上出現了一扇門,一扇我們剛才都沒有注意到的門,沒有人去碰它,可門卻緩緩的打開了,我很清醒的知道,那是另一個陷阱。。。。。
可我的腳卻已經跨了進去。
門裡面是一條往下的階梯,應該是通往地下室的。階梯一直往下,直到另一扇門的出現。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我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用帽子的人正站在解剖台旁,一具人體正躺在上面,因為角度的關係,我看不到人體的臉。那個人緩緩的向旁邊放著的解剖刀伸出了手,藉著昏黃的光,我看到那隻手上纏滿了繃帶。
繃帶鬼?!
「住手!」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推門而入,衝著他大喊。
那個身影緩緩的回過了頭,滿是繃帶的臉上血跡斑斑,突出的一個眼球上粘著黃色的膿液,眼睛裡的凶光讓我不寒而慄。再往解剖台上瞄去,我立刻渾身發抖,那是方蕾,渾身赤裸的方蕾。雖然曼妙的女體毫無遮蔽的呈現在我眼前,可卻毫無心動的感覺,她的樣子只讓我想到了死亡和恐懼,這不是方蕾的身體應該給我的感覺。更讓我擔心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是死還是活,因為她的臉色好蒼白,沒有一點生氣。
「你來了嗎?」繃帶鬼沙啞難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愣愣的看著他裂開的笑臉,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你放了她!」我捏緊了拳頭,我不能逃跑,我要救她,她是我的愛人,如果要死,也不能讓她一個人。一個印雪已經足夠了。
「好啊!」繃帶鬼的回答讓我不禁一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答應的這麼爽快,雖然心裡知道一定另有陰謀,但我還是快步走到瞭解剖台前伸出了手。
不對,我是要去摸方蕾的鼻息的啊,手怎麼會拿住瞭解剖刀?我心慌的想鬆手,可右手卻牢牢的握住了刀,我伸出了左手想要奪過那把刀,可左手竟然輕輕的按住了方蕾的肩膀。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
「不,不要!」我大喊,這個姿勢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每當我準備開始解剖一具屍體的時候都是這個動作。右手拿刀,左手按住屍體的肩膀,身體微微向前傾。
「哈哈。。。哈哈。。。!」繃帶鬼淒厲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著,一聲聲回聲就像是一縷縷的絲線一樣纏繞上了我的脖子,我感覺到窒息,死亡正向我敞開大門,印雪正在門的那邊向我揮手。
拿刀的右手慢慢的往下,一切都像是慢鏡頭一般,我感覺到刀鋒已經接觸到方蕾光滑的肌膚,只等我再一用力。
「不,住手!」我再次絕望的大叫,恐懼和絕望象潮水般湧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解剖。
「你沒有解剖過活體吧?」繃帶鬼的眼裡閃著得意的瘋狂,大笑著:「你有沒有感受過刀鋒劃過人柔韌的肌膚上以後鮮血流過指尖的感覺?你有沒有感受過刀鋒劃過人緊致的肌肉層以後看到血管的感覺?你有沒有感受過刀鋒劃開人的內臟以後看到內臟還在蠕動的感覺?」
「夠了夠了,我不要感受這些!」我拚命的大叫:「你這個瘋子!」
「哈哈,瘋子?你難道沒有解剖過嗎?」繃帶鬼指著我。
「那不一樣,那些都是死人!是屍體!」我搖著頭,刀鋒已經輕輕按下,我看到一點紅色從刀尖處流淌出來。
「屍體?哈哈!不都一樣?一樣是這骯髒、脆弱的身體?」繃帶鬼把雙手攤在了自己的眼前,發瘋般的狂笑。
一樣嗎?一樣嗎?這同樣是骯髒脆弱的活體和屍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停手的話刀鋒就會劃過方蕾的喉管,這曼妙的身體就會真的變成冰冷的屍體。繃帶鬼的狂笑聲在耳邊不斷的迴盪著,刺耳的耳鳴好像在腦子裡橫衝直撞著。眼前的景色模糊起來,印雪的臉卻漸漸清晰。曾經夢中她哀怨的眼神越來越濃。
印雪,你在懲罰我嗎?還是這是命運的安排,要我親手解剖我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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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下水道
方蕾雪白的脖子上一道刺目的紅色血痕是我的傑作,我的右手還在動,感覺到刀鋒正更往下劃的恐懼和無能阻止的悲哀讓我渾身發抖。
「哈哈。。。哈哈。。。你感覺到了嗎?」繃帶鬼在一旁興奮的大叫著,眼球幾乎就要從他的眼眶裡掉出來。
混蛋!我極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可右手卻像著了魔一樣的不聽使喚,我感覺有一個惡魔正付在我的身體裡,操縱著我的身體。
「林逍!」就在我萬般絕望的時候突然李海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從沒有想到他的聲音會比天籟還好聽。接著是一道藍光射向我的身體,就好像是被電流遍全身的感覺,渾身一麻,我已經攤倒在了地上。還好,那把該死的解剖刀並沒有劃破方蕾的喉管。然後又是一聲慘叫,我看到繃帶鬼正渾身冒著黑煙退到了一邊。
「李海,你沒死?」我欣喜的看到活蹦亂跳的李海正衝我跑了過來,一把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死?」李海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怎麼會?我還要吃你請的川菜哪!」
呵呵,我笑了一下,看來這個人很有精神著哪!那麼剛才在房間裡看到的一定是幻覺了。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了方蕾。
「方蕾!」我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我還不想讓她這麼繼續春光外瀉著哪!
「你照顧她,我來解決這個傢伙!」李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繃帶鬼,把袖子也撩了起來,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只不過他現在找的對象是鬼而已。
低頭再看一下懷裡的方蕾,脖子處的鮮血還在往外流著,我忙掏出一塊手帕壓在了傷口處。摸了摸方蕾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方蕾,方蕾!」我搖了搖她,感覺到她微微的動了一下。而這時候,李海和繃帶鬼已經打了起來,不過看來那個繃帶鬼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李海已經佔盡了上風。黃色的符紙不停的打中繃帶鬼的身體,黑色的濃煙從他的身體裡冒了出來。
「天雷符!」李海大叫一聲,一道黃色的符紙夾著一道閃電劈向了繃帶鬼,隱隱中還有轟隆的雷聲。
「啊~~~~~~!」繃帶鬼淒慘的叫聲讓我寒毛倒樹,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裡的方蕾。
只見繃帶鬼渾身都變成了黑色,黃色的濃水從黑焦的身體上流出。李海雙手窩在了一起呈八字狀,口中唸唸有詞,一個蘭色的光圈逐漸在食指的指尖處形成,逐漸變大。然後嗖的一身飛向了繃帶鬼,把他套在了光圈之中。光圈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身體,繃帶鬼淒厲的叫聲越來越小,眼看就要消失了。
忽然,就在我以為繃帶鬼快要被李海解決了的時候,他又大吼了一身,勒住他的光圈竟然被他生生掙斷了。
「別跑!」李海追在繃帶鬼後面,而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是繃帶鬼竟然穿牆而過消失了,當李海追到那堵牆前卻一頭撞了上去。
「哇!好痛!」李海摸著被撞痛的額頭大叫著。
「哎,你怎麼過不去?」我指了指牆,書上不是說修行的人有穿牆術的嗎?
「廢話,我是人!」李海揣了牆壁一腳,走到了我身邊。
「那現在怎麼辦?」我摟著還昏迷的方蕾,有點擔心的問。一方面我很想繼續追查下去,可另一方面我又擔心方蕾的身體。
「先回去吧!」李海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看來這次只能無功而返了。
「你們。。。你們不要顧忌我。」我懷裡的方蕾突然開了口。
「你醒了?」我開心的看著方蕾的臉,失而復得的喜悅讓我緊緊的把懷中的人兒摟的更緊了。
「是,是啊!」方蕾大概也發現自己身無寸縷的躺在我懷裡,有點害羞的點了點頭,原先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可惜我的衣服再大也不能把她全身都包裹住,她那兩條修長白潤的玉腿還是暴露在了我和李海兩個大男人的眼前。女人天生的嬌羞讓即使是修行者的她也不禁混身微微發抖,整個皮膚都泛著淡淡粉紅色的光暈。方蕾又是害羞又是尷尬的樣子更顯得她我見猶憐楚楚動人,讓我真想現在就把她一口吞下。
嚥了嚥口水,我努力不讓自己往少兒不宜的地方想歪歪,說:「可你現在這個樣子。。。」
「不要緊的。」方蕾打斷了我,「我沒事了。」
我望著方蕾的眼睛,我知道她雖然害怕,但是沒有什麼能讓她退縮,她是個勇敢更不會放棄的女人。
「好吧!」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李海,他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想他也不想就這樣空手而回的。
「我看一下那牆。」我走到了牆壁面前摸了一下,然後又敲擊了一下,是咚咚的聲音,「這牆應該是中空的。」
「是嗎?」方蕾和李海走了過來。
我在牆的各處都敲打了幾下,希望能夠找到開啟牆壁的機關。
「怎麼樣?」李海著急的問。
「你別急啊!」我沒有理他,繼續摸索著,突然,我摸到了牆上一個微小的突起,如果不是你仔細摸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它。我使勁按了一下,然後整堵牆壁就發出了噶啦噶啦的聲音,牆壁的震動使得牆上的灰也被抖落了下來,揚起了一陣灰塵。嗆得我們都瞇起了眼睛。
牆壁緩緩的向兩邊移動,陰冷的風從打開的縫隙裡吹了進來,讓只著一件外套的方蕾抖的更厲害了,我連忙抱住了她。
牆壁打開了,這後面是一道繼續往下延伸的階梯,陰風就是從下面吹上來的,黑洞洞的樓梯口裡什麼也看不到。我有點畏懼的退了一步,越是往下越離開地表面的話陰氣一定越強烈,這對我們並不利。
「我們一塊下去吧!」李海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用手在上面一摸,一團溫暖的白光就從符紙裡散發出來,讓人感到一股溫馨和平和的氣息。
李海看了看我好奇的臉,向我解釋:「這是光明符,用來淨化人的靈魂的。通常在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點燃它可以有照明和提示附近是否有鬼魂的作用。」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用?」我有點生氣,這傢伙老早就可以把這種好東東拿出來了嗎,省得我們老在黑暗裡當瞎子。
「拜託,這東西用起來很耗法力的。」李海無奈的衝我翻了個白眼,算了,我也不和他計較了,跟在了李海的後面下了樓梯。光明符的光雖然不是很大,但總比李海的那個小小打火機管用多了,至少能讓我們看清身前兩米範圍左右的東西。
下樓梯中,我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正奇怪著哪,我們已經到了樓梯底,藉著光,我們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一條長長的下水道裡。剛才的水流聲就是眼前的一條下水道,水流還頗為川急,但是卻看不到底。
默不做聲的跟在李海後面,我們三人默默的沿著水流的方向走著,這下水道工程看來很浩大,我們走了很長時間仍然好像在一個地方,懷裡的方蕾因為下水道寒冷的空氣而不住的發抖,連嘴唇都有點青紫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李海,說:「李海你別回頭,我再給方蕾一件衣服。」
「不用了。」方蕾卻抓住了我想脫衣服的手,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很會為對方著想,就像印雪,總是以我為中心。想到印雪,我苦笑了一下,握住了方蕾冰冷還在顫抖的小手,說:「沒關係的,我是男人嘛!」說完,我忙脫下了自己的襯衫,還好裡面還有一件貼身的背心,要不然我可真要赤膊上陣了。
「這個也給你。」李海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把他的外套也遞了過來。
「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外套拿到了手裡。方蕾臉紅的接過了我的襯衫,卻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了,你怎麼不穿上啊?」我奇怪的問。沒想到方蕾的臉更紅了,連耳朵都紅彤彤的。眼睛裡好像要滴出水來,害羞的跺了跺腳,說:「你回過頭去啊!」
「不要!」我立刻回答,你們可不要以為我想吃豆腐,我是怕回頭以後她又會消失不見了。
「你。。。。」方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萬一我回頭以後你又不見了哪?」我忙解釋,我可不想讓她以為我是個色狼。
方蕾聽了我這麼說以後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可畢竟還沒有勇氣當著我的面把衣服穿上,雖然她也知道我早已經看光了她的身體。美女咬了咬下唇,迅速轉過身體把我的外套脫了下來,白光下她的身體白潔如玉。光滑的裸背和凸翹的臀部勾勒出一條近乎完美的曲線,修長的雙腿讓人無限遐思。她的身體在這個詭異的氛圍中越發讓人血脈噴張,我想要不是我忙盯著她的腳看的話鼻血一定要噴出來了。迅速的穿好衣服,方蕾轉過了身,臉紅的像個蘋果,我上前抓住了她的小手,生怕眼前的這個珍寶會再次消失。
「你們好了沒有啊?」李海嚷嚷著。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李海的肩膀,說:「繼續走吧。」
李海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行,我和方蕾跟在了後面。下水道裡很潮濕,濃重的濕氣讓我感到有一絲寒冷,水流聲在周圍寂靜的氛圍中尤為清澈。雖然來到這個城市已經有幾年了,但我沒有想到在地下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地下迷宮一般的下水道,蜿蜒曲折,沒有盡頭。
漸漸前行,空氣中瀰漫的霉濕氣味越來越濃,甚至拌有著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讓人覺得噁心。我皺了皺眉,前面的李海卻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方蕾問。
「好像有東西。」李海把光明符往前拿了拿,就在光線和黑暗的交界處我看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橫在了地上,擋住了我們的道路。
「小心!」我囑咐著李海,右手卻牢牢的握住了方蕾的小手。
「知道。」李海慢慢的走了過去,柔和的白光逐漸照射到了那堆物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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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副骨架和花型玉戒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物體」這兩個字來形容眼前的這個東西,雖說人死以後萬事空,但是一具骷髏確實已經介於物體和人之間了。它就這樣斜躺在那裡,沒有絲毫肌肉組織或是內臟器官,只有森森的白骨,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的盯著你,露出的牙齦構成了一個奇怪的笑臉。
蹲下身體我仔細瞧了一下眼前的這具骨架,骨架上明顯的咬痕看出他曾經遭受過類似老鼠之類的齧齒動物的啃咬。人的骨頭也是會說話的,許多潛在的證據和線索就可以透過骨頭來告訴你。作為法醫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法庭人類學,就是通過對於屍骨的研究和檢驗來找到被害人相關的一些基本線索的。
「這是誰的骨架?」李海問。
「是個男的。」我回答,指了指盆骨,說:「一般來說,可以通過盆骨和頭蓋骨來區分性別。男人的盆骨窄和陡,女人的盆骨就相對來說比較寬和淺。你再看這個頭蓋骨的眶脊和背脊,比較大。這是男性頭骨的基本特徵。」
「不錯。」方蕾在旁邊接了口,「他的年紀應該在三十歲以上,因為他頭蓋骨的骨縫已經基本縫合。」
「而且,」我把頭骨扳開露出了牙齒表面,道:「牙齒的咬合面磨損比較嚴重,應該是個比較喜歡食肉的人。」頓了頓,我繼續說道:「死者屬於蒙古人,也就是亞洲人。」
「你怎麼知道?」李海好奇的問。
我笑了笑,向李海解釋:「在法醫人類學裡人的種族被分為三類:蒙古人,也就是亞洲人;黑人,也就是非洲人;最後是高加索人,也就是歐洲人。黑人和蒙古人的鼻子相對來說要比高加索人要來得寬一點。這具骨骼一看就是典型的蒙古人。」
「既然你是從鼻子來看的,為什麼不會是黑人哪?」李海發問。
「因為黑人的骨骼相對於其他兩種人的骨骼顏色要更深一點啊!」我回答。
李海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你們認為他會是誰?又為什麼在這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個東西是什麼我倒很好奇。」我指了指骨架手指上的一個指環。
「戒指?」李海把那個東西拔了下來,這是一枚黑色的戒指,質地好像是玉質的,不過我不清楚玉裡面會有黑色的,更特別的是戒指的表面有一個花型的浮雕,刻的很精緻,可我卻看不出究竟是什麼花。
「好漂亮啊!」方蕾從李海的手裡接過了戒指,女人對於任何珠寶玉器都是沒有抵抗力的,即使它是剛剛從一副骨架上拿下的。
「這是什麼花你知道嗎?」我問。
方蕾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有點像百合,又不是,百合的花瓣沒有這麼多。」
「看來這副骨架和戒指都有點問題,不過現在不是留在這裡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該繼續往前走哪?」李海問。
「那好吧,」我拉住了方蕾的手,「繼續吧!」
「這個戒指怎麼辦?」方蕾揚了揚手中的戒指,問。
「帶走啊!也許會有幫助。」我笑著說,早看出方蕾很喜歡這個東西,不如就順著她的意思吧。
「好啊!」方蕾開心的像個小孩子,心滿意足的把戒指套向了自己的手指,可惜天不從人意,戒指太大了,方蕾的細長手指根本沒有辦法把戒指戴在手指上。看著她一副惋惜的樣子,我笑著接過了手指,道:「那我來戴好了,以後我幫你找個玉器匠按照這個樣子訂做一個。」
「好啊!」方蕾小鳥依人的挽住了我的手。
我把戒指隨便的往中指上套了進去,卻沒有想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戒指和皮膚的接觸面傳來,我立刻甩了一下手。
「怎麼了?」方蕾緊張的問。
「好痛啊,這戒指上有刺啊?」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拔那個戒指,可卻發現這個戒指竟然像生了根一樣的牢牢的長在了我的手指上,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取下。有點著急的我努力轉動了一下戒指,疼痛消失了,可依然沒有辦法拔下。我感覺就像是被一個八爪章魚纏住的感覺,戒指彷彿有吸力似的,正漸漸和我的皮膚溶為一體。
「這東西有古怪!」李海握住了我的手,看了看,然後伸手摸了摸戒指,立刻像觸電一樣的把手挪開了。
「好痛,像被什麼刺到一樣。」李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
「讓我看看。」方蕾從頭髮上拔下了那支簪子,用簪子的尖端碰了碰戒指上的那朵花。立刻,奇怪的景象出現了,簪子上的蓮花和戒指上的那朵不知名的花朵竟然一起開放了,還放出了紫色和金色的光芒。
「怎麼回事?」我好奇的問,現在的手指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相反還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從戒指處流到了身體裡,就像是雨後的早晨或是湖水邊清透的空氣,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般的舒爽。耳邊的水流聲彷彿也變的不一樣了,有一種奇怪的韻律。
「不清楚,從來就沒有過。連我師傅都沒有跟我說過還會有這個現象。」方蕾把簪子又收了回來,蓮花和無名花立刻又回到了原樣。
「那怎麼辦?」李海著急的問。
「算了啊!」我聳了聳肩,道:「反正現在也不痛了,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壞處。拿又拿不下來,難不成要剁下我這個手指啊?」
「可是。。。」
「啊呀,沒事的啦!」揮了揮手,我打斷了方蕾的擔憂,現在要擔憂的實在不是這個戒指,而是我們是否要繼續走下去。
「好吧,那我們走吧!」李海指著前方道。
我和方蕾點了點頭,方蕾是個不太會反對我的意見的,因為她知道我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相對於其他女人,她不是個會無理取鬧的女人。這大概是她有修行的原因吧。
跨過地上的那副骨架,我們繼續前行,也許是因為光明符需要消耗法力的原因,光漸漸微弱起來。方蕾曾經想要接替李海,但被李海婉言的謝絕了。讓美女為自己服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哪!
微弱的光只能讓我們看清身前一米左右的路況,使得我們行走的速度又放慢了下來。鑒於上次的教訓,我和方蕾牢牢的跟在了李海後面,生怕他又不見了。搖晃的微光中我只看到李海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晃著,甚至見不到他的頭部,有時候我錯覺的以為自己正跟在一個無頭人的後面。搖了搖頭,看來也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的關係,我老產生這種古怪的錯覺。明明是沒有的事情,卻老是要自己嚇自己。使勁瞇了一下眼睛,我緊緊的跟在了李海的後面。
輕輕的摸了一下那個戒指,我想起了曾經送給印雪的那枚戒指,一枚紅色的有機玻璃做的戒指,明顯的地毯貨,那幾乎是我送給印雪唯一的禮物了,可卻被她當成寶一樣的掛在了胸口。因為是隨便買的,所以沒有考慮過大小,等送了以後才發覺太大了,其實不是戒指大,而是她的手指太細了。那是因為她太瘦,愛我花了她所有的心血,而我就那樣肆意的享受著她給我的愛。到今天再回想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竟然如此自私。當然,失去的東西總是最美好的,這是人類生來的劣根性。
我曾經深切的痛恨著自己,可卻沒有以死相報的勇氣。印雪,我是不是個自私又懦弱的男人?你這麼愛我值不值?
吸了吸鼻子,我發現淚水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湧滿了眼眶,我想我還是沒有辦法徹底忘掉你的,印雪!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對你的回憶和愛被埋在了心裡,總會在某一個時候,徹底的迸發。
淚水和微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奇怪的水和光的幕,幕後面會是什麼哪?會是你嗎?印雪。光和水的交錯形成了類似極光的效果,朦朧和震撼之中我好像看見印雪美麗的臉,還有她那雙玉手,慢慢的伸到了我的面前,在那個過於細長的手指上我看到了一枚戒指,可那不是我送給她的那枚,而是現在在我手指上的那枚無名花戒。微微不同的是,戒指上的無名花正無比艷麗的盛開著,好美,就像印雪的容顏一樣。
「林逍!」方蕾的呼喚聲從耳邊傳來,眼前光和水的絕妙景象突然消失了,我看見方蕾正迷惑的看著我。
「你幹嘛,神虛太游啊?」李海轉過頭問,接著向我努了努嘴,道:「前面有扇門。」
「哦,是嗎?」我有點反映遲鈍的點了點頭,順著方向看去,一扇大門正出現在下水道的一邊,從門逢裡竟然透出昏黃的光線。而那股嗆人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也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開始跳了起來,而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竟然也微微發熱了一下。
「進去嗎?」方蕾拉了拉我的衣服,問。
「當然!」李海馬上回答。
「要進也要三個人一起進!」我可不想又把李海給弄丟了,這地方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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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血池
推開門,眼前的一切彷彿讓我們進入了一個奇怪又殘酷的實驗室,瀰漫在空氣中的福爾馬林讓人作嘔。一個個實驗用的試瓶裡裝滿了各種人體器官,當你看到人體上的某一個部分竟然可以像種單純的成列品一樣的時候,你會有什麼感覺?反正我是渾身不舒服,雖然在學校裡的時候免不了接觸到這些,但是當時完全把它看成是一種教學用的工具。而現在,被福爾馬林泡得發白的器官浮在液體裡,泛著讓人發毛的黃色。有些組織已經萎縮成了一團,我皺了皺眉,這裡的一切讓人覺得人體已經不是什麼上帝的傑作,而像是一個工廠裡批發出來的劣質產品。
福爾馬林的味道讓人不舒服,但真正讓我不安的是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參雜在福爾馬林的味道裡,就像是惡魔和死神共同調配的一種氣味濃烈的雞尾酒,正等待著你去品嚐。
順著氣味我們發現了眼前的這個池子,滿目慘烈的鮮紅,那是不是鮮血?而在紅色的液體上正漂浮著一粒粒的黃色顆粒,我想那是人體上的脂肪顆粒,而這個池子,也應該是用來存放解剖用屍體的吧。
「別過去。」方蕾拉住了我的手,此時她的小臉已經因為那股味道而擠成了一團,一旁李海的臉色也不好看,活像剛剛做完劇烈運動後的臉,蒼白,汗水。
「放心,沒事的!」我小心翼翼的走近了池子,從紅色的池水裡飄出刺鼻的血腥味道,強忍住想吐的感覺,我想地獄的血池大概也和這裡差不多了吧!
「滴滴。。滴滴。。」李海口袋裡突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響,我和方蕾不約而同的盯住了李海。
「怎麼了?」我問。
「李洋那小子的電話。」李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皺了皺眉毛,接了電話:「你小子不是在泡美眉的嗎?」
「去,你以為我真的是泡美眉嗎?」李洋的大嗓門讓我和方蕾都聽的一清二楚,李海受不了他高八度的嗓音,把手機拿離了自己的耳朵。
「那你幹嗎啊?娛樂身心啊?!」李海火大的把手機當成是對講機來使喚了。
「我這不是為了要方便查一些圖書館的機密資料嗎?」李洋的火氣也不小,我可以想像他頭髮根根豎起滿臉漲得通紅的樣子。
「機密資料?什麼啊?」李海的語氣緩了下來,問。
「哈,現在知道要問我了嗎?」李洋的語氣得意的很,這小子,給他點顏色就要開染房了啊?我一步走了上去,一把拿過了李海的手機,沒好氣的說:「小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們這裡還有事哪!」
「喲,林逍你也在嗎?那我告訴你好了,」李洋的聲音小了下來,說:「我查到啊。。。。」
「喂,喂。。。。我聽不清楚!」我晃了晃手機,該死,怎麼一到關鍵時候信號就不好了哪?看了看手機,明明是四格信號啊!
「林逍,林逍。。。你在嗎?」手機裡又有了李洋的聲音。
「哦,在,說吧!」我忙應答。
「我查到那天在聖瑪麗醫院大火裡直接喪生的是林君賢,那個楊意是。。。。」李洋的話說到一半就突然被嘈雜的信號聲打斷了,模模糊糊的根本聽不出他在說什麼,信號聲越來越刺耳,隱約像是一種淒厲的笑聲和哀怨的哭泣聲,我立刻掛段了電話。
「怎麼了?」李海問。
「沒信號了。」我把手機還給了李海。
「不可能,」李海把手機接了過來,道:「我這手機被我改裝過,即使是在幽冥空間也收的到信號的。」
「啊?改裝?」我和方蕾同時好奇的問,沒想到手機也能改裝啊!
「是這樣的。靈魂其實是一種精神體,或者說是能量體。而波正是作為能量的一種形式存在著,可以說靈魂本身也是一種變相的波段。而手機作為接受波段的一種工具,自然也可以接收靈魂波了啊!所以我在手機裡裝了一個加強型的接受器,擴大了其頻率範圍,然後又。。。。」李海的樣子簡直可以用唾沫橫飛來形容,完全沒有看到好幾個問號正在我和方蕾的腦門上一閃一閃放光芒。
「停~~~~!」我決定還是在我和方蕾被他的長篇大論搞昏頭之前阻止他,現在可不是上波頻知識補習班的時候,「你對電子很有研究嗎?」
「那當然了,」李海挺了挺胸,趾高氣揚的回答:「我是清華大學電子信息系的啊!」
哈哈,哈哈!好一個清華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加茅山派大弟子啊!原來現在修行的人都這麼拽,一個比一個厲害。做法醫的方蕾已經夠讓我驚訝的了,沒想到李海這傢伙也不簡單。
「可你現在的手機是收不到信號啊!」方蕾的話立刻打擊了李海過度膨脹的自信心,李海立刻像根被霜打過的青菜。
「可能你的改裝還有問題吧!」我安慰他。
「不可能!」李海把手機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顯然對不給他面子的手機大為不滿。
「好了,你回去再看你的寶貝手機吧,現在。。。。」我想說的話又被我嚥了下去,因為我聽到從我身後的池子裡所冒出的奇怪聲音。回頭望去,聲音原來是從池底冒出的氣泡爆裂的聲音,血水慢慢的翻滾起來,就好像下面正有一把地獄之火在煎熬著池水。翻滾中池水把池底下的東西也帶了上來,竟然是一些肌肉和皮膚組織還有破碎的器官,我想我要吐了。
「像不像火鍋紅湯?」李海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下場當然是被我和方蕾凌厲的眼光給瞪住了,就差沒有把他按到這鍋「紅湯」裡讓他享受一番了。
現在比較明智的行為應該是往後退,離開這個恐怖的實驗室。可問題是我的腳已經又走近了池子,這一沒有經過大腦的舉動即使在事後也讓我恨不得當場跺了自己的腳。
「小心!」方蕾的驚呼才剛到耳邊,而我整個人已經被從血池裡急速伸出的那支纏滿繃帶的手牢牢的抓在了手裡,在我沒有反映過來的那一剎那,拌著方蕾和李海在我身後的驚呼聲,我感到血腥味和鹹鹹的、苦苦的、一種類似於腐敗餿水的液體已經進入了口腔裡。一種鋪天蓋地的紅色浸沒了我的眼睛。冰冷而又粘稠的液體接觸到了我的肌膚,轉入了我的衣服裡,滑膩而又冰冷。我想我是跌入到血池裡了吧,手腳一陣揮動掙扎,卻逃不出這個地獄的血腥,身體好重,整個人像被灌了鉛一樣的往下沉!耳邊的聲音立刻靜默,眼前一黑。
憋住了呼吸,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在紅色的河流裡,可惜周圍並沒有色彩斑斕的魚兒和我共游,有的,卻是無數個斷肢或是殘缺的器官。我拚命的向望上浮游,印象中的池子怎麼會這麼深?我好像正沉沒在血海的深處,無數的人體碎片在我身邊漂浮,我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血海深仇這句話了,怨恨和不甘正逐漸充斥著我的身體,心率的跳動也開始不正常起來。一陣窒息,我有了缺氧前的徵兆,頭暈眼花。流過皮膚的血水正冰冷的撐開了我每一個毛孔,而恐懼和怨恨正滲透到體內。恍惚中我好難受,眼前漂浮著的一個眼球正在緩緩轉動,緊緊的盯著我。。。。。。
胸口象被割裂般的疼痛,我看見了那個眼球以下的物體,那是一具纏滿繃帶的身體,因為血水的原因所有的繃帶都已經被染紅了,只有一個眼球在紅色的血水裡格外醒目。
繃帶鬼?我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擋住他伸來的一雙手,可渾身無力的感覺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本來就窒息的我更是一陣劇痛,脖子有被扭斷的可能。
這個時候,印雪的玉珮又發熱起來,在紅色的血水裡發出了刺目的白光,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也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在白和金色的光芒交織之下,繃帶鬼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打退了,我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托了起來,一挺身,我已經從血海裡掙脫了出來,再次接觸到了可愛的空氣。
「林逍!」方蕾驚叫的衝我這邊跑來,向我伸出了手。我忙抓住她的手,想借助她的力量從血池裡爬出來。
「小心!」李海向我的身後飛射出一道道夾著藍色光芒的符紙,我回頭一看,那繃帶鬼也已經浮出了血池,正向我游來,而李海的符紙卻只輕微的阻止了他的速度。
「快,上來啊!」方蕾使命的想把我往上拖。我一隻手拉住她,一隻手撐住了池子的邊緣,用力一撐,整個身體因為浮力而往上升,眼看就要跳出血池,可這個時候腳卻突然被抓住了,那是一種被人從池底拽住腳往下拖的感覺。冷汗和血水同時滑落了下來,我感覺涼氣正從腳底往上湧,虛脫的感覺讓我的身體重新下落,撐住池邊的手也滑進了血水裡,只剩下方蕾還拚命的抓著我的一隻手不肯放。
李海急步躥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即將鬆開方蕾的手。
「兄弟,抓緊了啊!」李海衝著我大叫著,而方蕾則用另一隻手拔下了頭髮上的簪子,紫色的光芒大織,籠罩向衝我而來的繃帶鬼,讓他大叫一聲往後退了一點。
「趁現在!」李海大吼一聲,一把拽住了我的衣服,終於和方蕾一起合力把我從血池裡給拖了上來。
再世為人的感覺讓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酸痛的不想動彈半分,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而身上殘餘的血水卻不肯放過我,突然變成了一種能透過衣料腐蝕身體的東西,我感覺到皮膚上灼燒般的疼痛,痛的我眼淚都流了出來,冷汗從毛孔裡流了出來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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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生中有死 死中求生
老姐曾經說過:恐怖的也往往是美麗的。先前我一直認為這是謬論,不過現在我不的不承認,李海符紙所發出的藍光和方蕾的簪子所發出的紫光,以及繃帶鬼週身所散發出來的紅色光芒交織在一起,的確有一種震撼的妖艷,生如夏花,那麼死就如煙花。那一刻所迸發的絢爛不是所有人都承擔的起。
三色光芒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響聲,類似於放爆竹的聲音。我閉上了眼睛,眼前卻出現了印雪的臉龐。這一刻我的腦子裡沒有別人,我甚至忘記了現在李海和方蕾正在和繃帶鬼對峙著。
生有何苦?死又何苦?週遭濃烈的血腥味道讓我已經暈眩,模糊中聽見方蕾的一聲驚呼,睜開眼睛的時候,方蕾的身體已經向我這邊飛來,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怎麼了?」我忙抓住了方蕾,只見她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臉色慘白。她搖了搖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我牢牢的圈在了懷裡。她奇怪的看著我,我想她現在一定在怪我在這種時候還要想著溫存,可她卻沒有辦法知道我內心的彷徨和恐懼,害怕再次失去愛人的我真的很膽小。把嘴湊到了方蕾的耳邊,我輕輕的說:「我愛你。」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對方蕾說的還是對印雪,兩人的臉重疊在一起,都那麼美麗,只是一個已經逝去一個就在懷裡,可生和死的距離真的遙遠嗎?
「我也愛你。」方蕾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到天使的翅膀正在她的背後緩緩的舒展開來,這是拯救我罪孽的天使。
努力的站起身,我朝李海的方向望去,他已經被繃帶鬼所散發出來的紅光纏住,明顯有不支的現象了。
「怎麼回事?剛才繃帶鬼不還是很菜的嗎?」我發現繃帶鬼現在的表現和剛才比起來簡直是威力大增。
「那是因為血池的緣故,這應該是萬魂鎖靈陣所聚集的冤魂的怨恨所成的,是它力量的根源。」方蕾解釋。
「那怎麼辦?」我著急的問,我可不想今天晚上讓我們三個也成為這個血池裡新的冤魂。
「我也不知道,但是也只能試試看了。」方蕾握著簪子的手一抖,簪子立刻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綢帶,向血池捲去。可一到血池的表面稠帶立刻發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轟的一聲劇響,紅光閃現,綢帶被硬生生的逼了回來。
「怎麼樣?」我扶住差點跌倒的方蕾,問。
「怨氣太強,根本沒有辦法硬闖到血池的中心去。」方蕾說。
「血池的中心,要去那裡幹什麼?」我好奇的問。
「這樣的,」方蕾焦急的看了一眼在苦戰中的李海,說:「萬魂鎖靈陣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是凡為陣法,必有生門和死門。心湖是陣法的死門這個我們已經證實過了,而古槐大街77號就是聚集所有力量的生門了。破陣的一個方法之一就是找到生門和死門的一個連接點。」
「連接點?」雖然我還是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如果這是破陣的方法之一就的要試試,看了看李海,又看了看方蕾,我咬了咬牙,道:「那我下去找!」
「不可以!」方蕾一把摟住了我,道:「你一點法術也不會,下去等於送死知不知道?而且你知道什麼才是連接點嗎?」
「那你告訴我。」我一把把方蕾從我懷裡推了開來,抓住她的雙肩。
「我不知道!」方蕾使勁的搖了搖頭,道:「可以是一具屍體,也可以是一個關係到整個真相的物品,更可能。。。」方蕾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更可能是什麼?」我抹去了方蕾眼角的淚水,問。
「更有可能是死亡你知道嗎?這個陣法失傳太久了,任何的可能都會發生。可是我卻不想有任何會失去你的可能!」方蕾又緊緊的摟住了我,溫暖的身體因為緊張和擔憂正在發抖。
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了一下方蕾,又嗅了一下她秀髮上的獨特清香。溫暖的身體真好,活著也真好,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方蕾,我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一起去做,比如結婚比如生孩子,我還想讓你生一個像你我的孩子哪!強忍住眼淚,我看著方蕾的眼睛,淚光閃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保證!」
鬆開了方蕾,我往後退了一步,方蕾沒有再勸我,只衝我微笑了一下,說:「我等你回來。」
點了點頭,我轉身衝向了血池。
********
紅色,還是紅色,眼睛好像被染成了紅色一般,血水刺激在眼球的表面讓我一陣一陣的生疼。不過雖然人在血水裡,可我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可以呼吸。身體一直不斷的往下沉,紅色血水的底部確是深不見底的黑色,這個血池好像是一個深海一樣,我已經足足下沉有五六分鐘了,可是周圍除了人體的碎片以外什麼也沒有。皮膚表面感覺到冰冷和稠膩,還有腐蝕般的疼痛,好像有無數的鋼針紮在身上一樣,我已經漸漸有點眼冒金星的感覺。
越往下沉,寂靜的周圍反而開始有了細微的聲音,好像是哭聲和笑聲混雜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出極短的人生,所有的悲傷和喜悅都同時侵襲而來。感覺到心中正被無數的情緒充斥著,思維開始有點混亂,無數的過往都像是幻燈片一樣的回放。皮膚表面的針刺感越來越強烈,這針好像已經鑽入了我的肌肉進入了血管裡,全身的疼痛無以復加。
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後來簡直就像是人從高空處跌落一般,眼前的景物快速的從身邊溜走。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強,我聽見了體內的五臟六肺給積壓的蠕動聲。
突然一陣黑暗衝我眼前襲來,窒息的感覺讓我腦門一暈。好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水域裡,水清澈而寒冷,但是卻不是紅色的血水了。再抬頭仔細一看,我不禁一陣狂喜,這裡是心湖!果然,生中有死,死中方能求生!
深吸了一口氣,我揮動了一下手臂,渾身的疼痛已經沒有了。迅速的游向岸邊,我的雙腳終於又再次踏上了土地。夜色中的心湖閃著銀色的月光,亮麗的就像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是的,恐怖的往往也是美麗的,老姐的話再次得到了驗證。甩了一下發上的水珠,我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老大,這妞還真夠勁!」一個齷鹺的聲音從密林深處傳過來,這其中還夾雜著女人痛苦而又模糊不清的呻吟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我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只見一個猴腮、尖嘴、小眼睛的男人正提著褲子對前面一個長相很周正,濃眉大眼的男人淫笑著。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此時一叢灌木裡正伸出了一雙女人修長裸露的腿,而一個已經把褲子褪到膝蓋處的男人正在女人的身體上聳動著,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幹什麼好事。可惜灌木把兩人的上半身都擋住了,我根本看不到兩人的臉。
皺了皺眉,我沒有想到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幹這種事情,而讓我為難的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是馬上轉身去找連接點哪還是要挺身而出做個英雄?如果我現在站出去的話那必然會耽擱我找連接點的時間,可如果我就此走掉的話又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可是方蕾說等我回去的話以及李海苦戰的樣子又讓我打消了衝出去英雄救美的衝動,畢竟方蕾和李海要比眼前這個連面都沒有看到的女人要重要很多。況且,誰知道這個女人是自願的還是強迫的哪?現在的人男女關係一向很隨便,搞不好自己衝出去反而壞了人家的好事?想到這裡,我有點自欺欺人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準備往後退。
「愛軍,你好了沒有,再讓我幹一次!」尖嘴猴腮的男人衝著正在努力做事的男人喊著,而他叫出的名字卻讓我立刻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的停住了退後的腳步。
「好了好了。」男人從女人的身上爬了起來,一邊提起了褲子一邊衝著那個濃眉大眼的男人道:「學長,可千萬別告訴我女朋友招娣啊,要不然她非殺了我不可。」
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把男人推到了一邊,解開褲子就要上。
「忠國啊,你還行不行啊?」濃眉大眼的男人沒有理睬和他說話的男人,而是衝著尖嘴猴腮的男人曖昧的笑著。
愛軍?忠國?招娣?這些熟悉的名字立刻讓我一陣暈眩,這些人不都是死了嗎?那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又是誰?難道現在不是我剛才的年代而是回到了過去?無數的疑問讓我一個重心不穩的向後晃了一下,身體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一根樹枝,啪的一聲發出了聲響。
「什麼人?」於忠國警惕的提上了褲子,衝我這邊喊道。另外兩個人也警覺的朝我這邊望來。
我知道現在不是逃的時候,這很可能就是生死門之間的連接點,想到這裡,我反倒平靜了下來,既然穿過這個血池讓我重新回到了過去,這豈不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找出真相的機會?
一步跨了出去,我對峙著他們。毛愛軍立刻紅了臉,害怕的藏到了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身後,那個男人倒是不慌不忙,甚至很氣定神閒的看著我,一點也不驚訝我的出現。反觀於忠國,一臉的恐慌和不安,又想極力掩飾,使得本來就難看的臉更加扭曲變形。
我掃了一眼他們,又上前了一步,於忠國馬上擋在我身前。死死的盯著他,我的眼光讓他不由自主的挪了一下身子。而我也終於看清了躺在灌木叢裡的女人,雖然心裡早有了預料,可當真正確實的那一剎那我還是被深深的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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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他是誰?
潔白如凝脂般的身體上有一塊塊觸目驚心的紅紫色淤血,雙手雙腳都已經被皮帶束縛住而且應該有些時候了,被綁住的皮膚處都勒出了血痕。張開的雙腿無力的耷拉在了那裡,並沒有因為被幾個大男人窺視到最私密的地方而有所遮掩,那裡的白濁色液體表明了主人曾經遭受過的蹂虐。而那張蒼白的掛滿淚水的臉,還有空洞麻木的眼神,都讓我的心抽緊了。這就是那個在舞台上風華絕代的林語嫣嗎?這還是那個空靈哀怨的林語嫣嗎?此時的她卻像是個破布娃娃一般躺在了那裡,一股無比的悲哀和憤怒讓我說不出一個字來,這些禽獸竟然可以如此對待一個美麗而又清雅的女人。
我又回望向了在我眼前的這幾個人,緊緊的捏緊了我的拳頭,我在考慮是要先在誰的臉上來上一拳?
「怎麼樣,這個女人長的不錯吧哥們?」於忠國也許看我沒有出聲,以為我和他們一樣的人,竟然向我搭訕著。
「要不要試試?」於忠國向我使了個眼色,一臉淫蕩的衝我笑,我看他就差沒有流口水了!想把我也拉下水嗎?我現在狠不得把他打成豬頭,想到這裡,我一拳打了過去。
「朋友!」那個濃眉大眼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我已經伸出的拳頭,不知道是因為我剛從水裡爬出來的緣故還是因為這裡的空氣真的很冷,他的手讓我感覺到異常的寒冷,好像是一塊冰塊按在了我的手上,汗毛立刻豎了起來,竟從心底裡冒出一種厭惡的感覺。
我狠狠的瞪著他,想掙脫我的手,可他力氣竟然出氣的大,任憑我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從他像鉗子般的手裡掙脫開來。
「你想幹什麼哪?」握住我手的男人得意洋洋的問我,我看到他的嘴角正勾起一個我熟悉的笑容。
我張了張嘴,可聲音卻沒有。我恐懼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景象開始模糊,我聽見他們放肆的大笑聲。身體被拉到了林語嫣的面前,她裸露的身體又一次呈現在我的眼前。而這次不同的是,我竟然發現自己有了反應,從小腹處升騰起來的慾望從沒有過的強烈,把我自己都嚇住了。身體裡的各條血脈都沸騰起來,好像要爆炸一樣的匯向身體的下部位。我口乾舌燥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睛裡的林語嫣不再可憐而變的分外妖嬈嬌艷起來。原本的淤血和束縛現在都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力,她那空洞的眼神也變的格外妖媚淫蕩,好像在勾引我一般,整個人都迷惑在她如妖魔般軀體和天使般容顏裡。
當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整個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柔軟的身體就在我的身下,而我的腦子裡雖然很明白這樣下去會和那些人無異,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壓了下去。耳中充斥著他們不堪入耳的話語,我的頭頭痛欲裂。
就在關鍵的時候,胸口的玉珮突然又發熱起來,熱力衝入了我的身體,把原本奔騰的慾望給打散了,我的腦子也立刻清醒了,眼前一亮。我沒有馬上爬起來,只是撐起了身子,透過空隙往後望去,因為是低著頭,所以景物在我眼裡都是顛倒的。而於忠國和毛愛軍的臉都奇怪的呈現著一種慘綠色,眼睛空洞無神,而嘴卻因為大笑而裂開著,整個五官都透著詭異。我的手心立刻冒出了冷汗,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臉色和表情,他們的身體更是僵直的挺立著。再望向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幾乎要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那人的臉早已經不是原先的樣子,而是另外一張臉,一張讓我熟悉又恐怖的臉。一切的回憶都回來了,那在古槐大街77號洋房的天台上自己被推下去的那一剎那所看到的臉還有在死亡大道所看到的臉,都在此時重疊在了一起,在我眼前猙獰的狂笑著,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出了得意。
渾身發抖中,我的手裡突然摸到了一塊石頭,不管能不能活著回去努力一下總是要的,雖然我很明白一塊石頭是根本沒有辦法傷到他的。那麼,上帝、聖母以及菩薩保佑,讓我能夠過了這一關吧!
噌的一下躍起了身體,我把石頭使勁的往後朝著那個男人砸去,然後一腳踢向了離我最近的於忠國,而這個時候我開始希望已經被我擱置了好幾年的跆拳道可以發揮它的功效。
砰的一聲,於忠國整個胸部竟然被我一腳踢穿。天哪!我的跆拳道好像還沒有厲害到這種地步吧?而更尷尬的是,我的腳竟然被卡在了他的肋骨裡拔都拔不出來了。可那個於忠國被踢穿了整個胸部竟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衝我裂嘴笑著,而這個笑容在我眼裡卻格外的讓人心驚,因為他的雙手已經一把抓住了我卡在他胸部裡的右腿,然後又是一扭。
咯拉!我聽到了自己右腳腳骨斷裂的聲音,一股鑽心的疼痛立刻從腳部傳了過來,劇痛像是電流一樣傳遍我的身體,冷汗立刻濕透了我的身體。慘叫一聲,我已經跌到了地上。於忠國的胸口處一個很大的洞,正往外冒著粘稠的紅色液體,其中還參雜了黃色的膿液和塊狀的物體。可他卻木然的用手抹了一下傷口,繼續向我走來。另一邊的毛愛軍也神色麻木的向我這裡走來,只是他們的身體都很僵硬,走起路來遙遙晃晃的。這只讓我想到了兩個字:殭屍!
「哈哈,哈哈。。。」那個男人瘋狂的大笑著,「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害的我還辛苦的步了這麼多局!」
「你到底是誰?」我衝他叫道,這個人不是林君賢,那麼他到底是誰?這個案子裡還有誰是隱藏在幕後的真正黑手?剛才玉珮的刺激使我想起了很多,包括原先的那張濃眉大眼長相周正的臉,雖然歲月讓這張臉變了很多,雖然我也只是在電視裡見過,但我還是想起來是副市長朱振華的臉。可現在臉又變了,他究竟是誰?
「到現在你們都不知道我是誰嗎?真是失敗啊!」男人狂妄的大笑著,鄙視的看著我,說:「你們中國人就是笨!」
什麼意思?難道他自己不是中國人嗎?我的腦子飛快的轉著,可惜沒有時間了,於忠國和毛愛軍已經搖晃到了我身邊,向我撲了過來。可是右腳的疼痛卻讓我動彈不得,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身體向我倒來,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去抵擋,驚慌中我瞥到那個男人有點吃驚的表情,正愣愣的看著我的手。
怎麼了?就在我還在奇怪他的表情的時候,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卻突然金光大織,灼熱的光芒讓我都感到一陣刺眼,而慘叫聲中,於忠國和毛愛軍的身體漸漸的被金光所熔化了。先是頭部,然後接著是整個胸部,他們的身體就像是蠟燭一般溶解著,血水和膿液滴到了地上引起了一股股黑煙,焦臭不堪。
金光過後,我抬眼望去,那個男人正痛苦的抱著頭部,也許是因為他離我比較遠的緣故,金光並沒有熔化他,但是從他摀住臉的雙手指縫裡流出的膿血卻告訴我他也已經受傷了。
「不。。。不可能,這個戒指不應該會有這種威力的!」男人鬆開了摀住的雙手,大叫著,他的臉上幾乎已經熔化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蠟人在受熱以後溶解一般,一個眼珠已經耷拉在了臉上,鼻子已經不見只剩下了兩個鼻孔,嘴唇和下巴處完全消失,露出了粉紅色的白骨和白白的牙齒,下顎骨清晰可見。
應該?難道他以前見過這個戒指嗎?我突然想到了那副無名的骨架,難道說骨架的主人就是他?那麼他又為什麼會死在下水道裡?是他殺還是自殺?如果是他殺,又是誰殺了他?飛快的思索著,我想我的腦細胞一定光榮了無數,在思考了無數個可能以後我決定還是先考慮一下自身為妙,因為他正步履蹣跚的向我走了過來,他的雙腳可能也被金光照射到而開始溶解,一步一步的走在地上時都留下了一個個紅色的血腳印。
嘗試著動彈了一下,我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右腳竟然又可以動了,難道是剛才的那道金光?沒有時間再多考證了,我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飛快的向湖邊跑去。
雖然明知道背後的男人肯定是追不上自己的,但我還是拚命的飛奔著,速度之快簡直像有個惡狗在身後追著跑一樣。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湖邊,我想都沒有多想就一頭扎進了湖水裡,從哪裡來就從那裡離開。
********
「撲~~~!」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整個人已經再次浮到了血池的水面上。望向血池外,李海和方蕾正聯手抵抗著繃帶鬼,符紙和綢帶交替著打在繃帶鬼的身上,而繃帶鬼所發出的紅光也讓李海和方蕾分別掛了彩!
急忙掙扎著爬出了血池,擔憂的望池水裡張望了幾下,還好,那個男人沒有跟過來,而血池的顏色也正漸漸的變淡,不一會就成了粉紅色。
難道剛才所經歷的一切就是連接點嗎?我開心的望向那個繃帶鬼,果然,他的威力正逐漸的減弱,紅光已經不再刺眼,身形也變慢了。就在這個時候,方蕾的綢帶嘩的一下捲住了他的身體,把他牢牢的束縛住了。
「住手!」我忙喊住了想要結果繃帶鬼的李海,他們看到我回來都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方蕾更是差點要撲過來,只是因為手裡還拿著縛住繃帶鬼的綢帶而作罷。
「小子你總算回來了。」李海喘著粗氣衝我露出了笑容,我看的出他很疲憊。
衝他點了點頭,我轉向了繃帶鬼,希望能從他的嘴裡知道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但是我沒有直接問他,我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我需要先證實一下,於是我問:「你是楊意?」
繃帶鬼一聽我的話立刻仰天大笑了幾聲,破鑼一樣的嗓音再次響起:「不錯,我就是。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笑了一下,我回答:「本來一直沒有懷疑你是楊意,我們開始認為你應該是林君賢,可事情的種種又讓我們有了懷疑。林君賢是直接被燒死的吧,那你為什麼還會有這滿身的繃帶?還有,林君賢這麼愛自己的女兒,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一直成為鬼魂而不讓他去投胎?林語嫣是他的親侄女,他又為什麼要用萬魂鎖靈陣來對付自己的親人?而剛剛李洋打來電話,雖然我沒有聽完他所說的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想告訴我沒有直接燒死的人一定是你,楊意吧!」
「不錯,那場大火的確是燒死了我和林君賢。可是林君賢是直接燒死的,而我,卻要在飽受全身百分之九十被燒爛的痛苦以後才死!這不公平!」楊意悲憤的大叫著,雖然我不是外科醫生,但是我知道身體百分之九十的大面積燒傷對人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
「可這就是你要殺人的原因嗎?」我問。
「我想,真正主張做活體實驗的人是你吧?」方蕾突然若有所思的插口,緊緊的盯著楊意,道:「而告訴我們那些林君賢和聖瑪麗醫院的故事並想讓我們誤以為這一切都是林君賢在幕後搞鬼的人並不是楊天行,也應該是你才對!」
啊?!我和李海同時把疑問的眼光投向了方蕾,關於這一點我們倒還沒有想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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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頭像的照片
清晨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簾後面照射了進來,如萬道金光般的耀眼。揉了揉眼睛,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我沒有立刻從床上爬起來而是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煙霧繚繞中我愣愣的看著對面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嘴唇卻很鮮紅。輕輕的吐了一口煙,我恰意的躺在那裡。雖然已經戒煙一段時間了,可最近的事情卻讓自己重新開始抽了起來,這可對健康不好,如果印雪還在的話一定會罵死我的!苦笑了一下,我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時刻記著印雪的話語,這樣是不是對方蕾不夠公平哪?
把煙掐滅,我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洗梳,而腦子裡卻還在想那次在古槐大街77號的經歷以後所發生的種種。先是我們在第二天就假裝去楊天行的家找他,結果在鄰居和公寓樓保安的共同見證下打開了房門,可是讓我們驚訝的是楊天行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當然我們是沒有說我們曾經看到過他的屍體,後來只能到局裡面報了個人口失蹤。這是讓我們感到擔心的事情之一,而第二件就是曹穎竟然也失蹤了,完全聯絡不到她,打手機聯絡她曾經住的賓館都沒有找到。然後李洋動用了一下局裡的關係以後去電信局查了她的手機信息,發現就在我們去古槐大街77號以後的第二天晚上,她在接到一個電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打出或者是打進電話了。而我們照著那個給她最後打過手機的號碼打過去,卻發現竟然是查無此號!
第三件讓我們感到不安的是我們竟然發現任何可以追查的線索都斷了,甚至連李洋的美男計也沒有辦法再從圖書館小美眉那裡騙到什麼有用的機密資料,難道真的要我們衝到副市長的面前去追質問他嗎?我把臉整個的埋進了涼水裡,水的清涼刺激著我的皮膚,抹了一把臉以後我走到了書桌前,對著那個從下水道裡拿來的頭骨坐了下來。
想當初把它帶回來的時候老姐的反映的確是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差點沒讓隔壁鄰居以為我在虐待她。在我的再三保證只把它放在自己房間以及n個哈根達思以後,她總算沒有再說什麼了。摸著頭骨上的粘土,我準備開始我的手工顱像重合術的最後幾道工序。
本來我是想讓方蕾用法術來解決這一複雜的工序的,可是奇怪的是方蕾所發明的法術顱像重合竟然完全沒有辦法用到這個頭骨上,最後我們也只能放棄。至於局裡的那台電腦,我也不是沒有動過它的腦筋,可惜我又不能把頭骨帶到局裡的實驗室去做私活,最後也只能決定自己在家做了。
其實用頭顱來重建臉部的技術並不是現代才發明的。早在1895年,瑞士的一名解剖學家威赫姆。西斯就率先在這個技術上有了突破。而我只不過沿用了一些前輩們的技術而已,首先是在頭蓋骨的石膏模型上幾個關鍵位置上粘上橡皮頭來固定皮膚的厚度,當然這些厚度的尺寸是有數據可查的,然後是在各個橡皮頭之間按照精心繪製的尺寸用黏土來填滿。可惜鼻子是最難處理的部分了,因為人體的軟組織都會因為腐爛而消失,要完全很精確的塑造是不可能了。現在這個頭骨已經基本完成了,我還給他加上了假眼,只是因為沒有加上假髮,所以光光的腦袋看起來很彆扭。
雖然只是手工製作的,但是也應該可以恢復頭像六、七分的原貌。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頭骨,我沒有一點驚訝它就是那個神秘男人。閉上了眼睛,我又回想起了那個男人的臉和他說的一些話,我猜,他很有可能就是楊意所說的他,也是他告訴楊意有關長生不老仙藥的事情吧!
再次睜開眼睛,耀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在頭像上,光和影的結合使得頭像呈現成一種分明的明暗視覺效果,從那雙人造的假眼裡正透出惡毒的光芒。眨了眨眼睛,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摸了一下頭像,粘土表面並沒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顯得溫暖反而異常的冰冷。我縮回了自己的手,望了望擺在頭像旁邊的頭骨,黑洞洞的雙眼裡好像還有一雙眼睛正在窺視著我,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
因為老姐又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周圍很安靜,只有我的呼吸聲,雖然我知道這只是空氣進入肺部然後再呼出的聲音,可不安仍然漸漸浮遍全身,通體的冰冷。眼前的頭像面無表情的盯著我,我有點煩躁的站了起來轉身想要去吃早飯,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頭像好像分裂成了好幾個。立刻停下身望著頭像,明明只有一個,我緊緊盯著它,握著椅子的手有點濕,攤開手一看,手心裡竟然全是汗水。
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我拍打了一下臉,難道自己還沒有睡醒嗎?走出房間的腳步有點快,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背部沒來由的一陣抽筋。迅速的帶上房門,我甚至沒有勇氣去再看一眼那個頭像。
走進廚房,當然,如果你願意稱它為廚房的話,因為這裡除了有一個冰箱和一台微波爐以外任何表明它是廚房的東西也沒有。甚至連煤氣灶也沒有,是的,因為我和老姐都懶得燒,也根本不會燒,所以在搬進來的時候索性連這個也省了,據老姐的說法是不要造成資源上的浪費,既然肯定不會用,就不要買了吧!對於這一點我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我大多數都在局裡或者是外面解決我的吃飯問題,至於她嘛,我想也應該和我差不多吧,更多時候倒是看到她什麼也不吃,說是在減肥!
打開冰箱從裡面拿了點麵包出來以後我把電水壺的插頭插上,因為沒有煤氣灶的關係我們家就用電水壺來燒水,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家的煤氣費從來不用交而電表卻猛轉的原因。而一想到那些來我家抄煤氣表的人看到我家的表時那怪異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拿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我斜斜的靠在冰箱上啃著我的早餐,冰箱製冷時產生的輕微震動讓我心理有點塌實。喝了一口牛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房間,門沒有關緊,只有一條縫隙。這讓我又想到了在那幢洋房裡的那條長走廊和它兩邊的門,握了一下杯子,我低頭又啃了一口麵包,可一條黑影卻在門逢裡晃過。
「是誰?」我大聲的問,叫聲在房間裡產生著回音,疾步走到門口,我一把推開了門。什麼也沒有,只有那個頭像,還是那樣沒有任何表情的盯著我。鬆了口氣,我把門又關上了。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變得這麼膽小,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家,還這麼疑神疑鬼?自嘲的笑了一下,我重新又回到了廚房。
「滴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害的我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上的杯子也摔到了地上。有點生氣的接起了電話,我懶洋洋的問:「誰啊~~~?」
「林逍是我啊!」李洋的大嗓門不用報名字我就聽出來了。
「幹嘛?」我問。
「你睡糊塗了啊?不是說好今天你把弄好的頭像拿過來研究的嗎?」
「哦,我差點都忘了!」我拍了拍額頭,今天早上起來以後就有點神經兮兮的,倒是把正事給忘光了。
「你來不來啊?」李洋著急的問。
「來,馬上就來!等我哦!」我匆忙的掛斷了電話,草草的咬了幾口麵包就算把早飯給解決了。衝進房間,我在書桌前愣了一下,頭像紋絲不動的豎在原位,可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個人頭正冷冷的看著我。摸了一下鼻子,我快速的拿過來一個袋子把頭像和頭骨通通放了進去。然後逃也似的衝出了家門。
*********
趕到李洋家的時候方蕾已經在那裡了,她的臉看上去很憔悴,我想她一定在擔憂曹穎吧,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但方蕾儼然已經把她當作是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了。而我和李洋他們又何嘗不擔心哪?
「帶來了嗎?」李海倒了杯水給我,問。
我點了點頭,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他,說:「都在裡面了,你們想好接下去怎麼辦了嗎?」
「辦法是有,不過就是土了點!」李洋笑嘻嘻的看著我,心裡一陣發毛,這小子的辦法一定不光是土這麼簡單。
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說:「說吧,是什麼?」
「呵呵,」李洋抓了抓頭,道:「把頭像拍下來然後拿著照片去問人家啊!」
「什麼?」我差點把嘴裡的一口水給噴出來,還自比是福爾摩斯再生哪,虧他連這種死辦法都想的出來。
「我什麼都準備好了!」李洋顯然沒有看出我的不屑,還很得意的把照相機給擺弄了出來在我面前晃了晃。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我知道跟他說是沒有用的,只好無奈的看了看李海和方蕾,可惜這兩個人都向我聳了聳肩,看來現在也只有李洋這個土得掉渣的辦法了。
看著李洋難得正經的把頭像端放到了桌子上,仔細調整了一個角度,然後就把照相機對準了它,準備拍照。
卡嚓,閃光燈在眼前一閃,因為盯著頭像的緣故,當閃光燈過後我的眼前明顯的一花,頭像在光暈中出現了疊影,猙獰的笑臉在眼前閃過。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望向其他人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看來剛才並不是只有我有幻覺。李洋原本興奮的臉沉寂了下來,拿著照相機的手也放了下來,緊張的望向了我們,問:「剛才有看到什麼嗎?」
我和李海彼此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方蕾皺了皺眉也悶聲不響,氣氛冷落了下來,李洋拿著照相機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拍下去?
按了一下太陽穴,我有點輕微的頭疼,眼前的頭像讓我不安,感覺上它已經不單單只是個雕塑模型,卻像變得有生命起來,而盯著一個有生命的頭顱並不是件讓人舒心的事情。
也許是感覺到氣氛有點詭異,李海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望著我們問:「現在像不像《午夜凶鈴》裡幫貞子的頭像拍照的鏡頭?」
「去你的!」我立刻打了李海一拳,這小子每次的比喻都不討好,方蕾和李洋也用惡狠狠的眼色盯著他。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李海委屈的攤了攤手。
「好了別鬧了,繼續拍吧!」美女總算發號施令了,李洋忙點了點頭,也沒有像剛才那樣認真胡亂的按了幾下快門就算完事了。
「什麼時候去沖?」我接過照相機器一邊取膠卷一邊問。
「當然就現在啊,越快越好!」李洋回答。
「那就走吧!一起去好了!」我向方蕾和李海招了招手,於是一行四人就急沖沖的向照片沖印社趕去。
**********
雖然是加急衝印,但畢竟需要一些時間,於是我們便準備在旁邊的一家咖啡廳坐著等,期間隨便的聊了一會,可惜因為案子和曹穎無故失蹤的原因氣氛一直很壓抑,大家都盡量避免不要去談這個敏感的話題。好不容易等到了和沖印社約好的時間,我馬上自告奮勇的去拿讓他們在原地等我。
進了沖印社,接待的小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顯然還記得我剛才要加急衝印的事情,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紙袋像是扔垃圾一樣的拋給了我。我立刻皺了皺眉,這裡的服務態度怎麼這麼惡劣?
「你的照片!」接待員的聲音有點顫抖,我也沒有多說話,把錢給了她,趁她找錢的空當把袋子裡的照片抽了出來。
當照片完全映入我眼簾的時候我開始有點明白接待小姐怪異的表現了,照片上的頭像表現著一種怪異的表情,這不是我做出來的頭像原先的樣子,嘴角的輕微上揚帶著殘忍的意味,眼睛裡閃著凶光。也許是因為李洋拍攝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的緣故,照片裡頭像的輪廓有點模糊,像是起了一層霧,不過幸好還能辨別臉的樣子。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後面的幾張照片都暴光了,完全看不清楚頭像的樣子,只有白白的一個人頭的輪廓在上面,而人頭的表面則更像是一個白色的漩渦。
眨了眨眼睛,我沒有辦法把視線從後面的幾張照片上移開,白色的漩渦好像在動,好似一個白色的黑洞,正在向裡吞噬著什麼。搖了搖頭,我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的。
「先生,你的找零!」接待小姐衝我喊了一下。
「啊?什麼?」我傻傻的看著她,她把錢遞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接過。勉強衝還是一臉懷疑的小姐笑了笑,我快步走出了沖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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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天才阿寶
「請問老伯,你記得以前曾經看到過這個人嗎?」我攔住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問。
老人瞥了一眼我手裡的照片,然後用一種在動物園看猴子的眼光掃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走了。哎!這已經是我今天問得第八百六十九個老人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白癡加傻蛋!竟然會同意李洋讓我們每人拿著照片分別找老人問認不認識照片裡的頭像這個混蛋加三級的提議!甩了甩腳,再轉了轉脖子,在大馬路上轉悠了五個多鐘頭已經讓我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可詢問的結果卻是毫無反映,沒有老人說對頭像有印象。
倒霉!歎了口氣,我靠在了電線桿上,不知道方蕾他們有沒有進展,反正我這裡是不可能有了。吐了口氣,我繼續往前走,準備時刻注意有沒有老人出現好上前問問。抬頭,卻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黑森林酒吧的門口,因為現在還沒有到酒吧營業的時間,門還是關著的。
「要進去歇歇嗎?」熟悉的女聲在背後響起,我回頭一看,竟然是田娘!此時的她一條緊身的牛仔褲,上身是則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是沒有紐扣的那種,只在當中用一根細繩打了個蝴蝶結。透過敞開的襯衫,可以看見裡面的一件黑色蕾絲抹胸。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不但人長得美麗,也很懂得打扮。這樣的她即顯得青春活潑又不失妖媚的性感。
盯著她的胸瞧了好一陣,我努力收起自己的目光,說:「有酒喝嗎?」
「當然有。」田娘衝我嫣然一笑,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酒吧的大門,而我就在色慾熏心之下乖乖的跟在了她的後面,把李洋交代的事情扔到了西伯利亞。
走進上次的地下室,田娘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罈酒,酒封一開,一股幽幽卻又沁人心脾的香味飄了出來,立刻使得滿室生香。酒的顏色在玻璃杯裡竟然閃爍的是七彩的光芒,難道是雞尾酒?
「這是什麼酒?」我拿起了酒杯,七彩的光芒在眼睛裡彷彿是極光般璀璨生輝,好像眼睛裡被鑲進了顆七彩的寶石。幽幽的香味像一只溫柔的小手撫摩過我的嗅覺,味蕾,然後是心,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幻夢唯心!」田娘淺淺的嘗了一口,回答。
「什麼?」這個名字好奇怪,有這種名字的酒嗎,我又看了看,道:「這顏色是調出來的吧?」
「當然不是,這酒是用一種很神奇的花經過多種工序以後釀製而成的,是正宗的花酒哦!」田娘衝我曖昧的笑了笑。
「花?什麼花?」雖然我的生物學不怎麼樣,但我還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有這種神奇的能夠釀製出七彩色酒的花哪!說不定讓田娘告訴我以後還能去申請個專利什麼的,那豈不是發了?我已經開始做我的發財夢了!
「可惜,這花已經絕種了。」田娘可惜的說著,把我的發財夢掐死在了搖籃之中。
「那也總有個名字吧!長什麼樣啊?」我不死心的追問。
「絕種太長時間了,我只知道它長得像百合,但花瓣要比百合多,是七片,在黑夜裡可以發出七彩的光芒。至於名字嘛,我也不清楚。」田娘回答。
「哦?」我挑了挑眉,心理卻咯噔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那枚至今都沒有辦法拿下來的戒指。戒指上的花的確有七片花瓣,不過整朵花是黑色的,應該不會這麼巧就是了吧?抬頭望向田娘,她給了我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頓時讓我鬱悶不已!
瞇了一口酒,沒有象想像中的甘淳,反而異常的濃烈,簡直比二鍋頭還厲害,我立刻皺起了眉頭。酒含在口腔裡就像是含著一團火一樣,我的五官頓時擰到了一起,可是美女在前怎麼也不能做出把酒吐出來這種顏面掃盡的事情,只好硬著頭皮把它嚥了下去。可當酒滑入食管的那一剎那,濃烈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香和舒適的感覺,就像是情人的初吻班觸碰著你的肌膚。然後是胃,暖暖的,我想這酒在冬天喝一定更有味道。整個身體漸漸舒展開來,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庸懶。
「感覺怎麼樣?」田娘在一旁問。
「很不錯,我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個在太陽底下打瞌睡的貓!」我笑著回答,微微的暈眩,我不會是醉了吧,才喝了一口而已啊!
「關於這個酒的釀製還有一個故事哪!」田娘說道。
「哦?什麼故事?」我好奇的發問,看來我現在不但感覺象貓連好奇心都快要和它一樣了。
「故事以後再告訴你吧!現在我倒想問問你,你的那些小朋友怎麼樣了?」田娘淡淡的笑容還是那樣平靜,可我卻在她的問候後面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陰謀的味道。
挺直了身子,我嚴肅的回答:「不好,曹穎失蹤了。」
「是嗎?」田娘把酒杯放下,說:「需要一些建議嗎?」
建議?我挑了挑眉,果然,這酒不是好喝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你的條件是什麼?」我知道她絕對不會來個免費義診,一定有她的要求,至於我為什麼會認為她的建議一定有用則只能用兩個字來解釋:直覺!
「呵呵。。。」美女掩口輕笑的樣子是不容小視的,其殺傷力可以達到A級,田娘笑完,用她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做我的——徒——弟!」
「什麼?」我嘩得一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雖然早就料到她肯定有所要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難道我長得很像從古墓裡爬出來的東西嗎?
田娘開心的看著我的反映,道:「你可以慢慢考慮的,不必急著回復我。」
「不用考慮。」我忙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說:「我可沒有興趣做你的徒弟,我對修行不敢興趣。」
「隨便你,」田娘聳了聳肩膀,道:「那我就先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免費的哦!」
免費?你以為自己真的是老中醫啊!我無所謂的看了一眼田娘,反正讓我做她的徒弟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個萬魂鎖靈陣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功用。」田娘沒有理會我的眼神,她的話也成功的吸引了我的興趣,我立刻凝神傾聽。
「一般來說鬼魂要經過閻王殿和六道輪迴才可以重新轉世,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原先的記憶和法力也會消失。」田娘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我想她的話不會是在騙人。
「這世間有種陣法可以讓鬼魂按照自己的意志來轉世投胎,而且記憶也不會消失,法力甚至可以翻倍的增強。」田娘道。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說萬魂鎖靈陣並不只有鎖靈的功能,可是如果按照田娘的說法那為什麼這個鬼魂不在陣法初建的時期就轉世投胎哪,而是要在幾十年之後才進行哪?他又在等待些什麼哪?
「要運行這個陣法不但需要聚集一定數量的靈魂還需要陰女的幫助。」田娘看出我的疑惑,接下去幫我解釋。
「陰女?」我想到了林語嫣。
「不錯,所謂陰女就是在陰曆7月7日出生的女子。」田娘解釋。
「那然後哪?」我追問。
「我的免費建議就到這裡了,想要知道下面的話就答應我的要求怎麼樣?」田娘把身體傾向了我,她絕美的容顏立刻放大在我的眼前,如玉般光滑的肌膚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不要!」我忙退後了一步,美女雖美麗但是屬於危險品,不碰為妙。
「哎呀,看來我的魅力還不及峨眉派的那個小丫頭啊!真是失敗哪!」田娘不經意的玩弄著自己的一小撮頭髮,樣子像極了鄰家的小女孩。
「謝謝你的酒,我要走了!」我不想自己被美色所誘然後一時衝動答應一些亂七八糟的要求,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開溜。說完,我幾乎是頭也不回的就衝出了酒吧的大門,而田娘那個古怪的要求卻猶在耳邊。
從黑森林酒吧出來逃也似的出來以後我有點滿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對於在大馬路上找個老人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這種萬分之一需要你有無比的瞎貓運氣的建議我是不太相信的。
路上的行人匆匆,我有點發呆的看著他們,這世間的世人,究竟什麼是才是他們真正追求的?也許是金錢也許是權力,更也許是象楊意那樣的長生不老的仙藥?那麼我要的又是什麼哪?除了方蕾,我又想要些什麼哪?想到這裡,我更是百無聊賴起來,慢慢的溜躂到了一個街心花園裡。花草依然是紅的紅綠的綠,就像是萬年前一樣,而改變的則是主宰這世界的人類。歎了口氣,我坐在了一條長登上,午後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感到暖洋洋的,我舒服的伸了懶腰。
「嗨,你佔了我的位子了!」就在我準備要假寐一會的時候,一個女生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抬起頭盡量向上望去,逆光之下一個有著如雪般白潔肌膚紅潤的雙頰,烏黑的秀髮高高的紮成了一個馬尾,大大的閃著頑皮光芒的眼睛以及一個小巧的鼻子的女生正俏生生的站在長登後面,再往下看,身材修長而結實,尤其是那細腰和豐臀,還有那高聳的胸部,給人造成了極大的視差效果。看來是和田娘的身材有的一拼,可惜青澀的臉蛋略顯稚嫩,不過加以時日,一定又是個身材火暴的時尚型美女!
「這位子有寫好是你的嗎?」雖然眼睛正在不斷吃著冰淇淋,但是嘴上我還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你一個大男人跟我女生搶什麼啊?」女孩撅了撅嘴,不高興的道。
「呵呵!」難道男人注定就是讓女人的命嗎?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本著什麼事情都不可以和美女爭執的做男人基本原則之一,我還是站了起來,沖女孩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女孩子揚了揚她高傲的脖子,幽雅的坐了下來。
「算了,看在你這個人還是蠻有風度的份上,讓你坐在我身邊好了!」女孩子拍了拍她身邊空著的地方向我招了招手。
我不客氣的坐了下去,問:「小姑娘霸著這個位子幹什麼啊?」
「哼!」女孩從鼻子裡冒出來的聲音,道:「我辛苦了這麼久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曬曬太陽不行嗎?再說了,這個位子是我老早就看中的,你只不過是腿比我長了點走路比我快了點而已!」
「是啊是啊!」我忙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能在這個時候和個美少女打打趣也是一種休閒活動嘛!
「那你哪?你很空嗎?大人不應該是都很忙的嗎?難道你沒有工作?」女孩子一臉鄙夷的看著我,搞的我真是哭笑不得,難道坐一下就要以無業遊民來論處了嗎?
「今天是星期天我不用上班的!」我好心的提醒她。
「哦,今天是星期天啊!看我上網上得!」女孩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上網?我皺了皺眉,早就聽說現在的學生上網上得不要學習不知日夜,看她樣子應該最多是個大學生,一定是個標準網迷,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了!看來還是要勸勸她才行,一個大好的青年可不能毀在上網上!
清了清喉嚨,我準備三娘,哦,不,三爺教子:「小妹妹啊。。。」
「不要叫我小妹妹!你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女孩子馬上搶了我的話,道:「我有名字的,叫阿寶!」
阿寶?這就是名字?我愣愣的看了一眼阿寶,悻悻的問:「你是不是學生啊?是學生的話老是上網可不好哦!」
「學生?算是吧!」阿寶歪著頭想了一會,說:「我的上網和別人不一樣的!」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啊?」我好奇的問。
「哈!我可是電腦天才!」阿寶衝我揮舞了一下她的小拳頭,自信滿滿的道:「這天下沒有我查不到的資料!」
哦?我立刻來了精神,先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光是可以查遍資料的豪言壯語就讓我大是心動,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豈不是可以省了到處問人的尷尬?
「真的嗎?」我追問。
「那當然了!」阿寶叉著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有這天下盡在我手的感覺。
「那好,我現在正好想查一些資料可又不知道去哪裡查,你能幫我嗎?」我問。
「好啊!」阿寶立刻沖凳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把我也拉了起來,興沖沖的道:「走,到我那裡,我幫你查!」
到你家?我有點猶豫了,難道這個小姑娘不知道不能隨便把陌生人帶回家的道理嗎?
「怎麼了?走啊!」阿寶使勁的拽著我,問。
「哦,走啊!」不管了,反正就算要吃虧也不是我,碰碰運氣吧!
「噢!太好了,終於找到好玩的了!」阿寶立刻歡天喜地的叫了起來,就差沒有放鞭炮慶祝了!而我卻立刻縮了縮脖子,怎麼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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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晴天霹靂
如果別人告訴我說現在我所處的房間是個女孩子的房間的話我一定會認為他在說謊,可是事實上這間地上滿是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衣服鋪了一床,桌子上的方便面盒子攤的連桌面都看不到的房間的確是美少女阿寶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艱難的從各種垃圾上面走過,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阿寶後面,還要時不時的擔心自己會一腳踩到地上的「小強」同志。
「小姐啊,你這房間也該收拾收拾了吧!」我看著阿寶輕盈的身體從垃圾上跳過,一蹦一跳的到了一台電腦面前,這台電腦的主箱很大,約莫是普通機箱的三倍。
「哎呀,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收拾?」阿寶頭也沒抬的把電腦打開,把我的建議當成了耳邊風。
「你上網能查到他嗎?」我把照片放在了阿寶旁邊,問。
「你等著啊!」阿寶瞄了一眼照片,手指卻飛快的在鍵盤上動起來,然後她把照片放進了掃瞄儀,不一會,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那個古怪的頭像。
「有線索嗎?」我看著阿寶在電腦上擺弄著,著急的問。
「你別急啊!」阿寶敲了一下鍵盤,進入了一個類似於搜索的界面,把圖片放了上去。
「我怎麼不知道網上還有這個啊?」我忍不住問。
「那當然!」阿寶驕傲的看著我,說:「這個搜索網站是我創立的,只有我上得上去!哦!好了!」阿寶指了指屏幕,只見從屏幕上跳出了一張老式照片,還有幾行字。
我忙定睛一看,照片上是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已經有一定的時日了,照片已經泛黃。照片中央是兩個很醒目的男人,左邊的一個看上去英俊而儒雅,右邊的一個看上去狂傲而不羈。不過真正讓我注意的倒是這兩個男人身後的男子,很矮,所以被前面的人遮去了一半臉,但只這剩下的半張臉也足使我認出他就是頭像真正的原型,也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你怎麼找到的?」我一邊看一邊問阿寶,沒有想到我們辛辛苦苦的尋找還不如一個小女孩敲幾下鍵盤來得快!
「它可是我的寶貝!」阿寶象看珍寶似的摸了摸電腦,說:「我是電腦天才,這個是我集合所有可尋的資料建立的網站,什麼都能查的到哦!」
「是嗎?」我嘴裡說著,可眼睛卻沒有移開過電腦屏幕,那照片旁邊的幾行字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
「聖瑪麗醫院的創始人林君賢、楊意和投資者,著名的慈善家宋天先生的合影!?」我再看了看照片當中的兩個男人,從他們的氣質來推斷站在左邊的應該是林君賢,而右邊的就是楊意了吧!那麼宋天就是楊意口中的合夥人了嗎?那麼他為什麼要告訴楊意關於長生不老仙藥的事情哪?難道是真的有這種藥?
「怎麼樣?我幫你查到了吧!」阿寶在一旁邀功,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更一籌莫展起來,在知道他是誰以後又該怎麼辦哪?那個萬魂鎖靈陣又該如何破解哪?
「等一下,你能把照片再放大一點嗎?」我指著照片問,因為我注意到宋天的手上好像戴著什麼東西。
「可以啊!」阿寶把鼠標按了幾下,照片立刻被放大了,而宋天手指上的那個東西也立刻被放大了好幾倍,清晰的出現在屏幕上!
「哎,這個戒指不就是你現在這個嗎?」阿寶看著我把手放在了眼前,驚訝的問。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戒指,同樣的黑色,同樣的花型雕刻,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戒指的上個主人正是宋天,那麼也就是說下水道裡的那具骨骸就是宋天了!那麼,他為什麼會死在那裡哪?這個戒指的力量我是見識過了,那麼宋天知道嗎?不過看他上次在心湖旁的表現好像又不知道的樣子!難道是這個戒指有古怪?想到這裡,我又問阿寶:「你能幫我查一下這個戒指嗎?」
阿寶皺了皺眉毛,說:「我沒有很大的把握,畢竟這只是個戒指,不過我可以試一下。」說完,阿寶利用圖形工具把照片上的那枚戒指截取了下來,並且進行了放大和加工。不一會,一個立體三維戒指圖像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然後阿寶又把它放到了她的網站上,回車,一個請等待的對話框立刻跳了出來。
提示等待的沙漏一直在來迴旋轉著,就像我的心也被懸了起來,我緊張的看著電腦,不知不覺手心裡竟然變得濕濕的。
「找到了!」阿寶驚喜的叫了一下,鼠標立刻點擊一下屏幕,一張看上去更老的照片顯現了出來,而照片上那個男人的手指上也正戴著這枚戒指!仔細看這個男人,竟然和宋天有點相似。
「是731部隊的博士,叫松田玉之助!」阿寶把照片下的字幕讀了出來。
731部隊?這個臭名遠揚以活體以及細菌實驗在中國的歷史上寫下過慘無人道一筆的日本部隊?從年代上推論,這個人應該是比宋天的年紀大上很多,應該是和宋天父輩的年紀差不多。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宋天曾經說過的一句當時讓我很奇怪的話:你們中國人就是笨!還有宋天在相貌上和這個松田玉之助長得極為相像。再就是宋天這個名字,不就是松田的譯音嗎?也許宋天根本就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松田玉之助的後代。況且中國人和日本人本來就長得差不多,如果沒有明確的說明的話一個日本人完全可以聲稱自己是中國人。
那麼,宋天為什麼要搞活體實驗也就有理由了!他很有可能是要繼續他的前輩沒有完成的罪惡實驗。而林君賢為什麼要在實驗的後階段突然罷手不做很有可能就是知道了宋天的老底,而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良知使得他放棄了可以找到挽救自己女兒的機會。
真的是這樣的嗎?如果我的推理都是真的,那麼林君賢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哪?他深愛自己的女兒,所以他肯為了她殺這麼多人來做活體解剖的實驗。可他又有一個中國人的氣節,寧可放棄自己最愛的人存活的機會也不願幫一個日本人繼續做殘害自己同胞的事情。可能嗎?可能嗎?我不斷的問著自己,人性的本源是複雜的,你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善惡是如何劃分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同的善惡標準,而人性本善還是本惡的爭論永遠都沒有得出過結論。
「喂,你在想什麼哪?」阿寶推了一下尤在沉思的我,問。
「我在想,人性是善還是惡?」我怔怔的回答。
「不要這麼深奧好不好?」阿寶不高興的撅了撅嘴,說:「你還想要查別的嗎?」
笑了笑,我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就像是陷入了一個象棋的死局,就算你知道了對方的底牌可就不知道該如何出手。事情的真相已經浮出了一半,可是真正隱藏在水下的也是更危險的。
「幫了你這麼多,你也應該知道知恩圖報這句話吧?」阿寶慫恿的推了我一下,開心的問。
「那小姐,你想要我怎麼個報法哪?以身相許嗎?」我衝她眨了眨眼睛,逗她。
「去!」阿寶不滿的打了我一下,道:「本小姐對中老年人不敢興趣!」
什麼?中老年人?我有這麼老嗎?哭笑不得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原來自己也有被小姑娘嫌棄的一天啊!
「那你想怎麼樣啊?叔叔給你買糖吃?」我笑著問,天哪,跟李洋混的時間久了,怎麼說話的口氣都跟他一樣,整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典型。
「哈,我自己有的是錢,不用你買!」阿寶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只不過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幫你找這個頭像而已啊!」
「你要知道幹什麼啊?」我疑惑的看著她,難道女人都是這麼喜歡探聽別人隱私的嗎?
「哎呀!」阿寶雙手叉腰撒嬌似的道:「我最近好無聊的,看你這個頭像很好玩的樣子一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告訴我了。」
「你以為是玩遊戲嗎?」我像個哥哥似的拍了阿寶一下頭,沒好氣的道:「小孩子不要插手這麼危險的事情。」
「危險?」阿寶的眼睛立刻閃閃發光,一副神往的樣子。糟!一定又是個搞怪人物!我按了一下太陽穴,最近碰到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嘛!就在我絞盡腦汁想想出一個擺脫這位好奇寶寶的要求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我接個電話!」跟阿寶打了個招呼,我把手機拿了出來,一看,立刻皺了皺眉,竟然是小任的。通常這個時候他的電話絕對不會是問候我休息日過得好不好這麼簡單,心跳的厲害,眼睛莫名其妙的開始劇烈跳動。有一種熟悉的恐懼感侵襲而來,眼睛瞥向那張頭像的照片,我發現頭像正對我露出一個嘲諷而又得意的笑容。
「喂,什麼事?」我發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手雖然握著手機,可因為顫抖的緣故時刻都有從手中滑落的可能。
「林逍。。。。」小任的聲音也是顫抖的,我可以感覺到他在電話那一邊的顫抖和恐懼,而這個恐懼正從電話的那一端向我源源不斷的傳來,一陣頭暈眼花的虛弱。
「說!」我嚥了口口水,該來的自然會來,擋是擋不住的。
「我們。。。我們發現了曹穎的屍體!」小任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把我當場就給打暈了,幾乎是攤倒一樣的跌坐到了椅子上,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喂。。。喂。。。林逍!你在嗎?」小任的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我愣愣的看著手機一會,才重新接了電話。
「我在!」我的聲音沙啞而無力,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把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有把握控制住局面了,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了。可是現在哪?現在哪?我對自己的厭惡從沒有過的強烈,曹穎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了嗎?她還這麼年輕,她還說要回美國繼續她的學業,她還高興的跟我說等她學成以後要回來和我一塊工作的啊!怎麼就沒有了哪?雖然和她相處的日子不長,可是大家一起辦案的經過早就讓我把她當作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了,更何況她還是老曹的養女!
「如果,如果你覺得難以應付的話。。。」小任頓了頓,道:「可以換其他人來驗屍!」
「不,不需要!」我立刻大聲的回答,緊緊的拽著電話,想要幫曹穎驗屍的慾望充斥著我的全身,如果要驗,也是我這個朋友來。
「我馬上就來,你們現在人在哪裡?」我站了起來,把領口的紐扣解開,窒息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
「我們在心湖!」小任回答。
心湖?又是心湖?我早就應該猜到的不是嗎?盯著頭像的照片,我狠不得現在就把它撕碎,可是理智告訴我這樣做於事無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而在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我忽然猶豫起一件事情來:我該怎麼告訴方蕾他們哪?
「你有事嗎?」阿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我,顯然看出我的表情一定很惡劣。
「我有工作要做了,謝謝你的幫忙。」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不過我知道一定比哭還難看。
「你要去工作?可是你的臉色好差!」阿寶擔心的問。
「沒事!」我搖了搖頭,一把把頭像的照片塞進了衣服口袋裡,朝門口走去。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哪!」阿寶在我身後叫著。
停住了腳步,我回答:「我叫林逍,雙木林,逍遙的逍。」
「那好林逍!」阿寶跑了上來,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事情,但是。。。」阿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紙巾,遞給我,道:「有淚,請盡情流!」
********
有淚盡情流是嗎?可是為什麼我現在卻毫無感覺,只是心裡憋得慌,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了心口。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抓的更緊了,我望著四周兩邊空無一車的高速公路,眼前明晃晃的一閃一閃著,好像有什麼東西。
加快了油門,心湖那一片樹林已經躍入了眼簾,而在我的眼中,這一片茂密而又鬱鬱蔥蔥的樹林卻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地獄。
「吱~~~~!」車子因為剎車在地上引起了刺耳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刀割在了我的心上。跳下車,我看到小任正向我走來,而周圍的一些同事的臉也極為凝重和哀傷。
「來了啊?」小任幾乎是哽咽的問。
點了點頭,我抬頭看了看高大的樹林,茂密的樹葉遮掉了大半個天空,那麼老天爺,你就因為這樣被蒙蔽了雙眼了嗎?
跟著小任走進了樹林,四周安靜的出奇,人影好像在樹後的每一個角落聳動。抬頭望去,陳凱正站在前面抽著煙。我的心一緊,陳凱是個從來不會在事發現場抽煙的人,他永遠保持著所有人都要生畏的冷靜,專業而又專制的保護著他的現場。而現在,能讓他破例抽煙的,則是他至交好友唯一養女的命案現場。抽了抽鼻子,我知道陳凱也是個好人,只是上面的壓力一向很大,他做這個隊長也實在不容易。
「林逍,」陳凱艱難的把煙蒂熄滅,他盯著我的眼睛,說「我不會放過兇手的!」
「我也是!」鄭重的宣誓,我看了一眼陳凱,然後轉向小任,示意他帶我去看一下曹穎的屍體。
緊緊的跟在小任後面,我正朝湖旁的一棵大樹走去,那裡正三三兩兩的站著幾個警員。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曹穎並沒有如我預料之中那樣同前幾個心湖命案的女死者一樣的被吊在樹上,難道是被先到的警員放下來了嗎?狐疑中,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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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嬰兒
當我越是走近曹穎的屍體的時候,我的心越是一陣的抽痛,悲哀、憤怒以及恐懼正像傾盆大雨一樣的澆透我的全身。努力的握緊拳頭,我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在不住的發抖。會是誰要如此對待這麼一個花一樣的少女,她曾經這麼鮮活。而現在,她的屍體正橫躺在我的腳下,她的下身是赤裸的,而更讓我渾身冰涼的是她的身體從小腹處被人生生的剖開了,露出了裡面內臟,紅色的鮮血在她雪白的大腿處畫上了惡魔一般的塗鴉。肌肉層向外翻露著,我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層黃色脂肪層。腸子已經露在了外面,裡面的排泄物也已經外瀉。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警員,各個臉色難看,我知道他們一定強忍住了嘔吐的慾望。
站了起來,體內一股讓我極不舒服的感覺讓我幾欲乾嘔。深呼吸,我知道現在不是表現失常的時候。接過小任遞來的手套,我有點艱難的把它套在了手上。轉頭對小任說:「你來拍照。」
小任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從別人手裡接過了照相機開始拍攝。閃光燈的燈光讓我的眼前出現明晃晃的一陣暈眩,空氣中血腥味道讓我更是頭暈目眩,從未有過的感覺。
「拍好了嗎?」我問。
「是的。」小任回答。
我點了點頭,開始進行初步的檢驗。屍體的上身衣服完好,但是下半身赤裸,自小腹以下被人剖開,但是上半身卻幾乎沒有見到任何傷痕。從傷口被剖切的程度來看應該出血很多,可是除了屍體大腿處的血塊以外周圍都沒有被血濺污的跡象,可見這裡並不是命案的第一現場,很有可能是被拋屍在這裡的。仔細看了看周圍,我覺得很不對勁,這裡實在太乾淨了,太整潔了。即使第二現場,這裡未免也太不對頭了。沒有任何腳印,也沒有用來拋屍的汽車所留下的輪胎印。難道是步行來拋屍的嗎?這太不合理,沒有人能夠走上個幾公里的高速公路來拋屍的。一般來說拋屍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命案發生的真正地點,兇手通常會採用汽車作為代步工具,使得自己能夠把屍體盡量拋得遠一點。而另一個讓我感到疑惑的是,兇手既然已經剖開了受害人的小腹,為什麼他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屍體碎屍哪?把屍體切成碎塊不是更易於拋棄哪?
做為曹穎的朋友,我知道現在考慮的太過於理智甚至還有點殘忍。但是作為一名法醫,我喜歡把自己先置於兇手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我會想,如果我是兇手,我會怎麼處理這麻煩的屍體。而正是這種移位思考使得我在以前的法醫檢驗中可以想到一些別人想不到的問題。
再次望向屍體,我發現第三個問題,那就是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微量證據,類似毛髮、人造纖維、皮膚碎片等。簡直比用水洗過還乾淨,可是大腿處的鮮血又明明還在。任何一個兇手都不可能做得如此乾淨和完美。除非。。。。我感覺到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一股寒氣從四面八方朝我湧來,我立刻打了個冷戰。
「林逍,你還好嗎?」陳凱走了過來,盯著我的臉猛瞧。
「林逍,你怎麼了?」小任衝過來扶住了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我,關切的問。從小任的身上傳來了一些人類溫熱的氣息,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任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一定是我手上冰冷的溫度嚇到了他。
「沒事!」我強自站定,搖了搖頭,而眼前卻一陣黑一陣白的交替著,小任和陳凱的景象漸漸模糊,人物的呈像開始有了疊影,他們好像都變成了三個人,甚至更多。
拚命的搖頭,我想把自己從眼前的幻象中擺脫出來,影像漸漸又開始重疊到了一起。怎麼會這樣?我的身體在看清那一張張原本應該熟悉的臉時立刻僵硬在了那裡,小任的臉哪?陳凱的臉哪?怎麼都變成了那座該死的頭像?頭像上的表情正在慢慢變化,我看到他們一個個正朝我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人哪?其他人哪?我快速的轉身望向其他的警員,頭像,頭像,還是頭像!所有人的頭都在瞬間變成了那個男人的頭部雕像。我感到天旋地轉般的昏厥!
曹穎!當我再次低頭看向她的時候,原本已經死亡的曹穎竟然正活生生的躺在那裡,哀怨的看著我。她原本被剖開的小腹此刻完好無損的呈現在我的眼前,她大張著雙腿,私處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可是此時我根本沒有想到任何綺麗的感覺,相反卻是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因為我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正在逐漸隆起,然後又癟下,就像是一個人吹大了氣球又放掉氣一樣。然後是迅速的膨脹到極限,就在我以為就要爆炸的時候又平復。來回幾次以後,我的耳朵裡突然響起了曹穎刺耳的尖叫聲,這聲音尖利的不像是人間該有的,更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
「啪!」的一聲,一腔鮮血暴烈開來,噴濺到了我的臉上。臉頰處甚至還能感受到鮮血的溫熱,滑膩的順著臉流過脖子。望向曹穎的小腹處,一隻小小的,嬰兒的手正從裂開處伸了出來,還在動。
我想逃開,可是身體卻定在了那。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小手正狠命的撕裂著曹穎的小腹,然後是另外一隻小手。兩隻血紅血紅,沾滿鮮血的小手竟朝外扒開了曹穎的小腹,我能聽見肌膚被撕裂時的聲音。接著是個小小的頭部正從曹穎的下體處往外鑽著,我還不能夠看清他的長相。
頭微微向我這裡轉了過來,是頭像,是一個縮小了的頭像!我再也沒有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一屁股跌坐到了草地上。而那個有著和頭像同樣面孔的嬰兒正從曹穎極度撕裂的下體處向我爬來。嬰兒的臉上正在微笑著,但著並不能讓我感受到任何嬰兒的純真。他的眼睛裡只有凶狠和得意。
「不要!」我大吼,嬰兒的手已經向我抓了過來,我生平第一次懼怕起了一個小小的嬰孩。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卻在此時突然收緊,疼痛從指環處傳來,越收越緊,我感覺到指骨被勒緊時候的感覺。
紅光從嬰兒的眼睛處爆射而來,我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眼睛。然後是胸口的玉珮突然變的滾燙,一陣白光從胸口照向嬰兒。接著是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車裡,旁邊是小任關心的目光,還有陳凱不可思議的眼神,他一定怎麼也想不通平時最冷靜的我居然也有失常的一天,而且表現得太過詭異,就好像。。。就好像突然被鬼上身一樣!一想到這裡,陳凱忙挺直了身子,努力把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海裡趕走!可自己的這位手下大將真的太奇怪了,突然眼睛發直不說,還直嚷嚷不要不要,最後更是冒出了一團白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你剛才怎麼了?是不是病了?」陳凱問。
「是啊是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真夠嚇人的!」小任在一旁插嘴。
我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們,我還沒有從剛剛的那一幕中反映過來。一切都太突然,也太恐怖了。那一幕的景象如此鮮活的存在於我的腦海裡,大腦告訴我那只是幻覺,可是其他所有的感官都告訴我那是真實存在的。現實和幻覺,我第一次沒有辦法分清楚它。
「喂,你說話啊!」小任推了我一把,我知道他擔心我,可是我現在就是沒有辦法開口,叫我怎麼解釋?難道真的把看到的全告訴他們嗎?
「小任!」陳凱拉住了還在使勁推著我的小任,衝他搖了搖頭,道:「林逍看來不太舒服,我們還是打電話找方蕾來驗屍好了。」
方蕾?我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有了反映,連忙拉住了準備打電話的小任,說:「不要找她,還是我來好了。」
「你?還行嗎?」陳凱狐疑的看著我。
「可以的!」我忙回答,再怎麼樣都不可以讓方蕾來做這個工作,她是那麼喜歡曹穎,把她當作是閨中秘友,她怎麼能夠承受得起這個打擊?何況曹穎現在的樣子又實在太讓人不忍目睹,自然是由我開頭的,還是由我來承受好了。
「好吧!」陳凱倒是很爽氣的答應了我的請求。
「那麼,關於曹穎的死訊能不能先不要告訴方蕾?」我請求陳凱。
「可她早晚會知道的,她明天會來上班!」小任在一旁提醒我。
「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可那也得等我驗完曹穎的屍體以後再說!」我斬釘截鐵的回答,「方蕾把曹穎看作是好朋友,照方蕾對工作的態度她絕對不會放棄對曹穎驗屍的工作。可是。。。可是我不想讓她來驗屍,這對她來說,太殘酷了!」
陳凱和小任互相看了一眼,終於陳凱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們不說好了,可是並不代表方蕾自己會不知道,她明天就要來上班了。你認為整個警局會沒有一絲風聲嗎?曹穎的死已經讓整個警局都震動了!」
「放心,我自有辦法。」我沉嚀道,看來也只好求助於阿寶了,希望她能夠幫我把方蕾暫時拖住一點時間。可一想到這位美少女的古怪要求我就又頭痛起來,真是水越渾越有人想來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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