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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四之魂祭(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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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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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6 15:16
引言回覆
"抱著老栓冰涼的身體哭了一陣,我想起上面還有老錢,忍痛放下老栓,撿了手電筒就上去了。遠遠的在二樓的盡頭那裡,就是我們改裝教室的門口,我就看見老錢在那裡手舞足蹈。我一邊走一邊開始叫:『老錢!在幹嗎?過來!『老錢繼續跳舞,根本沒理我。想到老栓的死狀,我心裡就知道老錢也肯定是出事了。我趕緊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在亂轉的老錢,喝了一聲道:『老錢,是我!『這一抱不打緊,老錢的臉剛好跟我的臉對上了。我拿手電筒一照,天啊,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眼睛,鼻子,還有嘴巴完全被扭曲了,就想是臉上到處抽風一樣,老錢在笑,笑得很猙獰,牙齒白花花的,還想往我臉上咬。我大駭之下,噼裡啪啦猛地抽了他幾個耳光。老錢被打了之後,似乎清醒了一點,沒有再笑,睜著一雙眼睛懷疑的在打量我。我拚命搖他:『是我啊。『她認出了我,眼睛突然睜大起來,他的臉憋得通紅,他想跟我說什麼,嘴裡嗯嗯啊啊,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突然,他拚命的推開我,用兩隻僵硬的象棍子的手,跟我比劃了一個圓形的形狀,然後指了指那間課室裡面,最後又伸出兩根手指朝我搖晃。想到老栓臨死前說的,我不禁脫口而出:『兩間課室?『老錢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又恢復了那種獰笑,但是卻再也沒有力氣跳舞,只是滿滿的癱倒在地上,直到眼睛完全閉上。一個晚上,就在短短的十幾米間,死了兩個兄弟。"
"等一下,"吳剛英插嘴道:"我想問一個閒話,當天有月亮嗎?"
那人點了點頭,吳剛英又問道:"月光照得到大樓裡面麼?"
吳剛英居然問出這種白癡問題,楊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料那個人卻緩緩搖了搖頭。
"老錢死了之後,我很憤怒的衝進了那間課室,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牆還是那堵牆,我上前用手電筒細細看了看,果然,牆被人修補過。老王沒有撒謊。那麼老栓跟老錢臨死前強調的『兩間課室『到底是什麼含義呢?這個謎我在第二天晚上就知曉了,但是老錢比的那個圓形之謎,我卻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一個晚上死了兩個兄弟,全組人心開始亂了,一群男子漢湊在一塊哭。我焦頭爛額的指揮兄弟們聯繫殯儀館來車送他們去安息。老趙紅著雙眼來找我:『頭兒,我瞧著這地方不太對勁,邪,我們還是別要工錢了吧?先躲躲再說。『我當時正滿心憤怒想要找教導主任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哪裡肯善罷甘休,執意要大家留下,自己一個人回去打電話了。回去之後,意外的發現,女兒早就不哭了,一張笑臉對著我直笑。她笑得真可愛啊。"
"接到電話之後,教導主任很快就來了。他的臉色比我的還要陰沉,沒等我憤怒的質問,他已經搶先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人去動我藏的東西了?『他這麼爽快地把他的行蹤兜出,我反而哽住了。他用嚴肅帶點怒氣的目光看著我道:『事情都給你們敗壞了,你那兩個收下完全是自己找到鬼門關去的,枉費了我救你們的一片苦心。『『什麼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眼前這個早已經被認定為害人精的傢伙竟然口口聲聲說什麼救我們。他歎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也不怕跟你說了。這個學校一直都有一些東西存在著,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它們日積月累,長久沉澱下來,變得非常可怕。你道學校為什麼願意出這麼高的價錢來請你們做這個工程,那是因為你們是外地的工程隊,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像本地的都不敢接的。校長就只顧考慮著他的前程,絲毫不會理會你們的死活。我是個最菩薩心腸的人,看不得人死,偷偷摸摸找了個高人,放了塊法器鎮壓邪氣,本來想救你們,誰知道你們卻自己破壞了。『原來事情真相是這樣,我聽的手腳發涼,趕忙辯解道:『可是他們並沒有打爛牆啊。『教導主任不屑道:『跟牆沒有關係,我那件法器是要受月光陰氣沁潤才有效的。你那人一上來,灌了陽氣進去,它就鎮不了了。『見我還是半信半疑,他指著我的女兒說:『不僅是他們,你的女兒也被鬼上身了。你看她的額頭。『我忙轉眼一看,女娃的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青氣。這一刻真嚇得我是魂飛魄散,什麼尋仇早忘記了,就跪下直磕頭求他救我女兒。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最後很是為難地道:『你這女娃兒體弱,又小,中邪非常深,它們可以隨時要她的命。要救也不是沒辦法,就是怕你捨不得。你這女娃最好能留在我身邊,我求高人施法,慢慢為她驅邪,估計要數十年的時間。你可肯麼?『啊?我當場呆了,要我捨棄女兒,無論如何做不出,可是不如此做她又會死。看我矛盾的樣子,教導主任溫言對我道:『你只放心好了,你那女娃兒那麼可愛,我不會虧待她的,讓她做我乾女兒吧,以後我供她上學讀書,大了你們再相認不好麼?『"楊淙聽得眉頭直皺,忍不住罵了一聲:"陰險卑鄙的小人!"那人卻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平和的講述下去:"我一聽他說這話,淚就滾出來了。我們窮苦人家,本來她跟著我吃不飽穿不暖,不要說有書讀,估計大一點就要幫忙幹活了。現在來了個大貴人,那是我們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福氣。我忙含淚點頭答應了。教導主任和顏悅色又對我道:『還有一件事,兄弟你要節哀。不是我危言聳聽,你那些兄弟,個個都沾染了邪氣,我盡力去救,可是救不救得了要看天意。但你的女兒是一定救得了的。『這件事對我仿如又一個晴天霹靂:『你說他們都會死?『教導主任沉著臉道:『不一定,我沒有把握。但只一點,你別聲張,否則連你女兒都救不了。『他撂下這句話後,就筆直的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抱著女兒止不住地哭,想到死去的老栓和老錢,想到一幫兄弟,我好幾次想衝出去告訴大家逃命,可是看到女兒的笑臉,聽到她那好聽的笑聲,我就狠不下心來。最終我選擇了救我女兒,捨棄了那幫跟我走南闖北的好兄弟。我對不起他們,我不配做他們的頭兒,我更對不起他們的父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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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子的感覺 一次次的傷害總是學不會教訓
你說的話 在我心中生了根 愛得很深 所以心會疼
記憶 在我的心中翻滾 是不是每一個人 都像我一樣笨
只怕再問 對彼此都太殘忍 我能感覺 另外一個人..我等 等笑容換成淚痕 愛在崩潰的時候比較真..放不開 也看不見未來..難道這種不完美 才是愛情真實的樣子
SHUN
發表於 2009-04-16 15:22
引言回覆
說到動情處,這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壯漢淚如泉湧,像個小孩一樣的哭了起來。
吳剛英忙道:"累了,休息會兒吧。"
那人卻恍若沒有聽見,稍稍平息便繼續講了下去:"第二天早上,老趙又來跟我說最好撤離的事,老趙家裡原來有三兄弟,兩個哥哥都在工地上出意外死了,家裡現在就剩他一個獨苗兒,家人催著他回家結婚生小孩,他也忒緊張命的事情。可惜那時的我,早就是一條喪盡良心的狗了,對著他那膽小的目光,我居然可以裝得很平靜很平靜得跟他說:『我找教導主任談過了。過了今天拿了工錢就走,放心,頭兒不會害你的。『老趙很相信我,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那天很大太陽,我以為不會出事,可是我錯了。到中午的時分,我叫大家下來吃飯,可是樓上半晌沒動靜。我心咯噔一下,知道壞了,沒命的往上跑。在那條到處都是水泥和磚石髒兮兮的走廊上,雜七雜八的伏倒著我的所有兄弟們。我當場就差點沒有昏過去,等到我哭天搶地的想衝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我這輩子最無法置信最不可思議的景象——在那所修築牆體的教室對面,原本應該是空蕩蕩的陽台的外面,出現了一間一模一樣的教室——第九間課室!!!"
第九間課室終於露出了它原本的猙獰面目,吳剛英和楊淙聽得心底陣陣發涼,兩人誰也沒有想到,這間承載了那麼多人命的課室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人間降生。吳剛英呆了半晌才道:"那這麼說,第九間課室實際上是第八間課室的倒影?"
那人含淚道:"可以這麼說。我看見了第九間課室,著實吃了一驚,連躺在地下的人都顧不得看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我知道,一定是那個東西搞的鬼,我想把那個東西挖出來,狠狠的摔在地上。我正要過去,地上一個人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褲腳。我低頭一看,老趙充滿痛苦而企盼的眼神望著我:『頭……別……會殺……『他的肌肉抽搐得很厲害,牙齒和嘴唇在不斷地顫抖,口水混著血流淌下來,掉在他那掉皮的粗老的手上。他話都說不清楚了,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蹲下去,抱著他大哭起來,是的,一群人都不夠它鬥,我一個人跑過去不是送死嗎?為了我的女兒我拋棄了這幫兄弟的性命,為了女兒我親手送他們走上黃泉,然後臨到頭來,他們卻為了我的生死而強撐著一口氣。『頭……告訴我爸媽……我來生……再盡孝……『老趙帶著痛苦的笑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我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霎時間四分五裂,我號啕大哭,我抱著老趙的屍體,我一個人一個人的抱著他們,向他們懺悔我的罪過,唱我們最愛唱的歌,我覺得他們都沒走,他們的靈魂還留在身體旁邊,跟著我一起唱。"
說到這裡,那人突然笑了起來,淚水順著笑紋和順的流下,那是一種無可替代的滄桑和無奈,一個受到良心多年折磨的靈魂在說出自己罪過的剎那得以升天和淨化。
楊淙呆呆的看著他,驀然想起星晨,想起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林鳶茵,想起自己,想起身邊的吳剛英。有時候,珍惜勝過一切,失去意味沉淪。星晨啊星晨,為什麼你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我瘋了一樣的去找教導主任,抓住他的衣領,往牆上猛撞,我想看看他腦袋崩裂的那種慘境,來平復我心中巨大的創傷。『你瘋了?『他掙脫我的撞擊,駭然的看著我。我喘著粗氣,紅著眼看著他:『我是瘋了,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全死光了!『他憤怒的大吼:『全部死光關我什麼事?我說過,他們受到邪氣污染,可能保不住性命……『沒等他說完,我再次惡狠狠的將他逼到牆邊:『閉嘴!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的說話嗎?什麼邪氣什麼污染,你告訴我,為什麼自從你放了那個東西之後就會出現各種各樣古怪的事情?為什麼走廊的盡頭會多出一間課室?!『『多出一間課室??『他全身震了一震,又像是跟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會這樣?明明我已經封住它的了。難道要……『我聽不得他再這樣咕咕噥噥,猛地給了他一拳:『還我兄弟的命來!『他的半邊臉被打得青腫,但他仍然神色自若,對我冷笑道:『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別忘了,是誰答應我為了工錢留下來才導致慘劇發生的?是誰為了一己私利甘願將這幾條人命雙手奉上的?『我萬料不到他居然會倒打一耙,這的確擊中了我心中最隱忍最傷的痛處,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見我緩了下來,便放軟了口氣道:『其實你這樣做沒有錯,這是人之常情。試問誰不想自己的女兒將來能夠出人頭地呢?他們是老了的人,可是你的女兒,她只是一個嬰兒,她還有很多機會很多希望很多路要走。作為她的父親,為了她做任何事,哪怕不擇手段,都不算喪盡人倫。『"
說到這裡,那人突然住了口,低垂下頭去不再說話。吳剛英已經猜到了後來的結局,輕聲問道:"你接受了這樣的借口?"
那人苦笑著抬起頭:"沒錯。為了她能讀書,為了她以後能過上好點的生活,這十幾年來我只能偷偷地來到學校的外面,遠遠的看著圍牆,幻想著裡面的她究竟長成了什麼樣子。我是不是真的禽獸不如?"
吳剛英微笑道:"佛說,得四善即為慧根,人總有私心,即便歷經點化,也未必十三善樣樣俱全。大叔不必過分自責,我看大叔是先天得善的人,要想消弭這段孽緣,只需多行善放生就是了。"
那人澀聲道:"我個人倒不覺得什麼,只是希望上天放過我的女兒。希望她輪迴能到一個富貴人家……"說到這裡悲極而泣。
吳剛英安慰了幾句,話鋒一轉:"大叔,想問你幾個問題,不過可能會勾起你傷心往事。我現在先賠罪了。"
那人抹抹淚道:"不礙事,只要能為我的兄弟和女兒報仇,叫我做什麼都不怕。"
"那好,第一個問題,你的那些兄弟,包括之前死的兩個,他們身體除了扭曲有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
那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一無所獲,吳剛英只好提示道:"比如說他們身上會不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人又細細想了一想道:"對了,他們的身上,有些在手臂上,有些在大腿上,還有的在胸口那裡,都有幾道很淡的青色的痕跡。當時我以為那是塗料,所以就沒在意。"
吳剛英又道:"我再大膽的猜一下,你兄弟的屍體,必定在送到殯儀館之後不到幾個小時就腐爛了對不對?"
那人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叫道:"哎呀,你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我的兄弟托靈給你了?"
吳剛英微笑不答,繼續問道:"他們的頭髮是不是捲曲的亂七八糟,摸起來乾硬乾硬的?"
旁邊的楊淙身子微微一顫,頭髮?星晨那天拿來的一根頭髮就跟吳剛英描述的症狀一模一樣!難道是……
那人繼續詫異的點頭:"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吳剛英淡淡一笑,沒再說話,楊淙知道他問完了,忙不迭地問道:"吳剛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是不是猜出了那個東西是什麼?"一聽這話,那人也明顯緊張起來了,巴巴的盯著吳剛英。
吳剛英搖搖頭道:"沒有,還是一些不著邊際的推測。大叔,你當年的關於這棟大樓的設計圖還在不在?"
那人點頭道:"這些資料我一直留著的。我明天帶來給你。"
"那麼有勞大叔了。"吳剛英的笑容很是溫和,可是楊淙卻分明看見有一絲沉重和憂慮就凝結在眉宇之間。事情看來更加複雜了,楊淙不是靈媒介質,可是那天她的感覺出奇的准。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讓這兩個傻子慢慢去解謎好了。我們只管坐享其成,等到那個東西到手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呼,就什麼都不怕了。"
樹林裡,一個柱著枴杖,長著鷹鉤鼻的老人看著三人的背影陰沉沉的笑著,旁邊一個矮個子的人諂笑著靠近道:"長老英明,這招鷸蚌相爭之計用得真是好。讓落伽山的首席弟子心甘情願幫我們打工,想來法術界那幫廢物日後也不會賴帳到我們身上。只是,屬下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溫順得像個綿羊的第九間課室會突然大開殺戒?"
老者幽幽的道:"突然?傻瓜,那才是它的真正面目啊!它是殺戮和死亡之神,只有這樣的殘忍美麗的血色才配的上校園第一大恐怖傳說的名號。只不過,在幾十年前,它遭幾個垃圾暗算,被一種卑鄙的方法封禁了。幸虧老天開眼,給我送來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破掉封印的好機會。哈哈哈,這都要感謝你們的好主上啊,沒有他,我破不了這個封印,我不會像現在這麼接近我苦苦追尋幾十年的空中樓閣。"
那人似懂非懂的問道:"既然主上能破,為什麼長老不直接跟主上說呢?"
老者冷笑道:"跟他說?他就快螞蟻都不敢踩死了,告訴他指望著他壞我們的事嗎?"
那人恍然大悟道:"長老是說林鳶茵那個女子?長老難道懷疑主上對她動心了?不會吧,她姿色平庸得很,又喜歡頂撞人家……"
那老者打斷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的主上一直都與眾不同的嗎?無論如何,我不能讓那個女人留在他的身邊繼續壞他的事。讓她昏迷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讓她去地府好好的迷一下閻羅王吧,哈哈哈哈……"放肆的笑聲在空蕩的樹林裡久久的迴響,驚起了一群棲息覓食的飛鳥,紛紛撲愣愣地從樹上躍起,帶動了不少殘碎的葉子盤旋著,飛舞著,緩緩地落在地上。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的一棵樹上,靜靜地,毫無聲息的坐著一個人。任憑飛鳥驚離,落葉悲歌,他只是像個雕像般固守安詳,一動不動。只是,在那兩個人走遠之後,才可以看得見他的眼睛裡如同閃電般掠過一道澄淨如同深海的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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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2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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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6 15:26
引言回覆
"吳剛英,你到底知道什麼了嘛?告訴我好不好?"
吳剛英無奈的停下腳步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還是一些推測,等我找到了根據,我自然會告訴你的。還有,拜託啊,大姐,你不要圍著我轉圈好不好?我頭都快暈了。"
楊淙不死心道:"推測也可以說出來聽聽啊?現在人都死光了,你去哪裡找根據去?"
吳剛英道:"天機不可洩漏,總之我又不會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面去。只是這個根據真的是不太好找了,你知道這裡哪裡有大型的圖書館嗎?"
楊淙還沒有反應過來去圖書館幹什麼,吳剛英已經趕著補充了一句:"要佛教經文多一點的地方?"
楊淙疑惑道:"佛教經文?你不是落伽山首席弟子嗎?應該經文都爛熟於胸才對,還要找什麼圖書館?"
吳剛英憨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罕見的愧色:"不好意思,我只對那些降妖捉怪的法術經文爛熟於胸,其他的只記得題目。"
楊淙久久的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地。這就是落伽山的首席弟子……
兩人最終沒有找到什麼圖書館,就算有記載佛教經文的也不超過三本,吳剛英急得滿頭大汗團團轉的時候,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找了個長途電話亭撥了過去:"喂,我是吳剛英。什麼?哪個吳剛英?靠,還有幾個吳剛英?就是你們山上的那個,上個月還幫你們抓了一個厲鬼……對,幫我叫掌管經籍閣的惠明師弟過來……不認識沒關係,你就站在門口喊吳剛英找他,一分鐘內他肯定出現,好,快點啊。"
吳剛英把電話掛斷了,楊淙聽得一頭霧水道:"你們落伽山很大嗎?找個人還要等下打過去。"
吳剛英呼了一口氣道:"不是,師父很小氣,不捨得花錢裝電話。我是打到山下賣酒的小店那裡去的。"
"佛家弟子可以喝酒的嗎?"
"不知道……看我幹什麼?我是俗家的。"
"俗家的不算佛門弟子嗎?"
"從某種程度上不算……"
沒有等吳剛英撥電話,電話已經響了。吳剛英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抓起話筒道:"喂?"隨後欣喜若狂的叫道:"惠明是你嗎?快,幫我翻一下那本叫什麼冥界錄的東西。"
電話裡面傳來清晰的憤怒叫聲:"靠!要我拿書幹嗎不早點講?你知道上山的路有多少米嗎?"
吳剛英無奈道:"那你還記不記得裡面有一段是描述冥界使者特赦衛詆家的情景的?記得……啊,天啊,你居然記得?快背給我聽。"隨後是一段難忍的寂靜,吳剛英聚精會神的聽著,不時在筆記上做了幾個奇怪的符號,正當心癢難搔的楊淙實在忍無可忍決定出去逛街的時候,吳剛英掛斷了電話,長吁了一口氣道:"雖然我還不知道校長隱藏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但是,第九間課室空間扭曲之謎我想已經解開了!那些詭異的笑容,那些快速腐化的屍體之謎也徹底解開了!"
"什麼?!"遠沒有想到這些複雜的謎題居然可以在一通電話中找到真相的楊淙傻眼了,半晌才用顫抖的語音問道:"是什麼?"
吳剛英看了一眼筆記上隨手劃的一個古怪的符號道:"你聽過冥界特赦衛詆家的典故嗎?"
楊淙搖搖頭,吳剛英道:"沒聽過也很正常,這段典故通常只流傳於冥界,人間界很少有記載,只有幾個門派存留有《冥界錄》這本記載冥界使者的書。本來生老病死,六道輪迴,是天之常理,更是生死常理,除了佛道和仙道可以跳出輪迴,任何生靈都必將走上那條無法回頭的黃泉路。但是,冥界跟我們人間界一樣,並非毫無情面可講,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冥界可以親手打破他自己建立起來的輪迴乾坤。衛詆家就是這樣的特例。據《冥界錄》記載:衛詆家,宋,入冥,翻冊,其人好放生,濟養者不能數,居茅草舍,修身淨氣,業已超脫人道,依律轉生仙道。乃引路而行,路遇一女,哭曰未能盡孝膝前,衛憫之,願以仙道換此女二十年壽。使者感之,乃允。則轉行人道,路經奈何,見惡浪滔滔,下有千人悲號,撕皮火烙之刑皆有痕跡。衛幾驚倒,問是何故。答曰乃地獄沉淪者,當受盡飢餓凌辱,以復報應。衛不忍見,乃盡脫衣,跳橋而下,眾鬼歡呼,以其皮肉為食,暫解饑苦。衛之壯舉,鬼神動容,冥界內忽有飛花漫天,又見奈何橋畔死蓮復生,開一花甚若彼岸沙華。官吏乃報之使者,都道善心動天,乾坤可逆。使者乃旨令重塑魂體,送其還陽,八八九十一年後再護其輪迴仙道。"
吳剛英神情肅然的引用著這段古老的原文,楊淙直聽得眼都沒眨一下,近千年前的善行在今天聽來依舊那樣震撼,那樣感天動地。"慈悲是世界上最大的力量。"林鳶茵的笑容在她的回憶中如同微弱的燈光一閃,卻照亮了整個腦海。
"但是這跟第九間課室的空間扭曲之謎有什麼關係啊?"感動歸感動,楊淙沒有忘了正軌,吳剛英在這個關鍵時候扯這些陳年往事想說明什麼呢?
吳剛英道:"別急,下面就說到關鍵點了。因為衛詆家不願意重生人道,浪費十年成長路程,因此冥界使者大開方便之門,決定親自護送他上陽界,放回他還沒有腐爛的身體上去。我之前應該說過,黃泉是不能回頭的,而冥界的出口只有一個,就是輪迴之道。要想避開輪迴之道出去,就只有強硬使用外力破壞冥界結界這一條路了。人間界跟冥界在很久之前是沒有隔離的,大家可以自由的出入兩界,因此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四界決戰之後,人間界就跟冥界作了約定,在冥界邊緣設置強大的結界,防止多數鬼魂滯留人間,同時也防止了死氣和冤毒的逸出,維護人間界的秩序。這個結界是由人間至寶和冥界至寶共同建立的,堅不可摧,除非兩寶之一不能破除。冥界使者破除結界時書上有這麼一段描述:碑裂石開,沙囂塵揚,光逼裂口而不能入,折於碑上。"說到這裡,吳剛英突然停住了,然後問楊淙道:"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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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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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淙茫然的搖頭,吳剛英提示道:"我不是問了那個大叔一個你認為極其白癡的問題嗎?"楊淙猛然想起,吳剛英的確剛才問了一個有關月光能否照進大樓走廊裡匪夷所思的問題。
楊淙猛地跳了起來:"冥界?!第九間課室跟冥界有關係?!"
吳剛英輕輕的點頭:"空間發生扭曲在純物理上有很多種解釋,但是既然已經確定了第九間課室跟靈異有關,那麼空間扭曲的原因只能有一個——人間界和冥界之間有了裂口!"
楊淙道:"但是為什麼冥界有了裂口,人間界就會發生空間扭曲呢?以前大家不是自由可以來往兩界的嗎?"
吳剛英解釋道:"那只是以前啊,兩界經過千萬年的隔離互相封閉,各自的結構早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冥界充滿了死氣,如果裂口出現,大量死氣洩漏出來,會對人間界的空氣造成強力的擠壓,導致發生變形和扭曲,這種扭曲非常強大,甚至連最快的光也不能倖免於難,何況是人。如果人碰到這種空間扭曲的情況,輕則內臟碎裂而死,重則屍骨無存。"
楊淙聽得毛骨悚然道:"那這麼說,第九間課室其實就是這種空間扭曲詭異的產物?但是,我姐姐臉上,還有那些人臉上的笑容是怎麼回事?冥界的死氣應該沒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才對。"
吳剛英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不忍的表情道:"其實……其實你姐姐……臉上那個……根本就不是笑容!"
"你說什麼?!!"在那一刻,楊淙徹底呆了。
"我知道這個事實你很難接受。但是真相就是這樣,你說的沒錯,死氣只有致死的能力,沒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我們不妨換個角度想,如果死氣真的能夠蠱惑人心,使人覺得開心,也不會展露這種猙獰的笑容。那個表情之所以所有的人第一眼看見它,都用『詭異『這個詞來形容他,是因為人類還擁有一項自遠古傳下來的本能——直覺。直覺不對的東西多半都有問題。因為那根本就不屬於人類的表情,甚至可以說,不屬於任何一個界的表情,所以你才會覺得詭異,覺得恐怖,覺得不可思議。你姐姐的笑容,還有那些死了的同學們的笑容,不過是第九間課室跟我們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那只是空間扭曲人臉後造成的錯覺!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有過笑容,面對死亡,沒有一個人會有笑容。"
吳剛英的語音如同流淌的小溪娓娓而來,但每一句仍然仿若一把把尖刀,深深的刺入楊淙的心,刺得她手腳冰涼,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汗濕重衣。
吳剛英把玩著手中那本記載著古怪符號的筆記本,悠悠地道:"現在一切看起來不可置信的謎題都迎刃而解了。看到第九間課室的都不再是人,也可以這麼說吧,因為但凡直接接觸到空間扭曲的人都會死,所以你姐姐才教你用鏡子來看,避過空間扭曲的範圍。那些撞牆的人們其實從看見你姐姐幻象的一剎那,在正面空間扭曲的一剎那就已經死了。因為死得太過突然,他們的靈魂還沒有離開身軀,他們的意念還能操縱屍體,所以會源源不斷地走向走廊的盡頭,因為那是鬼魂的本能——就跟人類的本能一樣,他們已經不屬於人間界了,他們要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第九間課室發出來的強烈的死氣味道使他們誤以為走廊的盡頭就是冥界,所以不顧一切的要到那裡去。還有屍體快速腐爛之謎,看來也是死氣搗的鬼。第九間課室是只要一誕生就會殺人的恐怖傳說!但是,幸好,從《冥界錄》的記載來看,冥界裂口如果極大,空間扭曲極嚴重,連石碑也會開裂,但是大樓的走廊保持了完好,這說明第九間課室裡的裂口還比較微小,否則我後果無法想像。"
說到這裡,吳剛英好像終於把憋在自己心裡已經許久的鬱悶一洩而盡了。
楊淙回過頭來:"你的意思是說,第八間課室實際上暗藏著人間界和冥界的裂口?"
吳剛英無奈道:"好像也不能這麼說,因為如果說課室裡面存在裂口的話,空間扭曲的現象會一直存在才是。但是我們看到的是,空間扭曲的情況只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了。我更傾向於是校長埋的那個東西會間接性的製造出裂口,但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楊淙道:"那姐姐在日記裡不斷提醒我們要重視蠟燭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跟洪京都走錯瞭解謎底方向?"
吳剛英道:"不,他們沒有走錯。你姐姐叫你重視的不是蠟燭,因為蠟燭的含義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本身。"
這句頗費思量的經典話語楊淙私底下揣摩過很多次,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吳剛英這麼輕描淡寫的引用過來,分明是對這個話題有了新的認識,不由得又驚又喜的問道:"那蠟燭的真正含義是什麼?"
"蠟燭的真正含義在於火焰——蠟燭上方的火焰!"這句話真如石破天驚,如同晴天霹靂打在楊淙的頭上:"火焰?!"
吳剛英沉穩的道:"沒有錯,火焰。冥界死氣扭曲空間的能力雖然可怕到可以令天地變色,但是有一樣東西它是絕對扭曲不了的,那就是火焰!"
楊淙不禁問道:"為什麼?"
吳剛英朗聲答道:"因為火焰是冥界的淨化劑,它可以毀滅一切死氣。你應該知道,法術界對於一棟隱藏有太多怨靈,無法超脫的建築所採取的最乾淨利落最保險徹底的方式,就是用一把火把這些業障全部燒掉。火能淨化靈魂,化解冤氣,因此,我想你姐姐的用意應該是叫你利用火焰,發現空間扭曲的秘密。更重要的是,由於空間被扭曲,你無法找到真正的第九間課室所在地,只有用火焰照亮四周,你才能發現正常的通往第八間課室道路,你才不至於走上一條也許是跳樓的通往虛幻的第九間課室的錯誤道路。這就是蠟燭遠遠超過於本身的真正含義!"
"那既然姐姐他們發現了火焰可以克制空間扭曲之謎,那為什麼他們還是會死?面容還是會被撕裂?他們理應找到第八間課室,找到校長埋藏的那個神秘東西才對。"楊淙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對於姐姐的離奇死亡,那是她童年無法忘卻的一個噩夢,也是她始終耿耿於懷的心結。
吳剛英鬱悶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是因為他們不是法術界的人,他們不懂得火焰的壓制力量是有限的。就算你手持蠟燭,蠟燭上那一點微弱的火焰充其量只能照亮你的四周,提醒你不要走錯了歪曲的道路,但是卻不足以保護你的身體不受空間扭曲和死氣的襲擊。他們最大的成功在於發現了蠟燭的秘密,但是他們最大的失敗也在於理解錯了火焰的運用。在沒有找到真正的第八間課室之前,擅自以火焰跟死氣對抗,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說到這裡,楊淙忍不住淚落如雨,姐姐跟真相僅僅擦肩而過,就因為瞬間的失誤而失之交臂,更重要的,失去了生命和輪迴的機會,化成一個偽裝著恐怖笑容的黑影,在曾經墨卷書香的走廊上游離,不斷地重現著這個恐怖傳說的強勢風采。
"楊淙,別這樣。"吳剛英站起來,溫和地勸慰著她,用手臂輕輕的環抱她,拍著她的背:"你姐姐的死並不是毫無價值,她最起碼告訴我們,要找到第九間課室來不得半點心急。只要找到第八間課室的本體,這個殺人無數的傳說一定會在我們手中終結的。"
遠處一棵高高的榕樹上,星晨一身黑色的校服襯托得他的身材略微有些瘦削。他凝神看著兩人相攙相扶的身影漸漸淡出自己的視線,才把頭昂向天空,喃喃的道:"冥界的裂痕……吳剛英,你能找到進去的辦法嗎?"
一陣小雨突然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細小的雨滴劃過天際,如同細微但卻閃光的流星,快速的毫不留戀的朝地底下奔去。
大部分謎底雖然已經解開,但是仍有不少困擾著吳剛英和楊淙,比如說為什麼第九間課室時出現時不出現,如何才能在不引發第九間課室出現的前提下找到第八間課室的本體,當然,最讓他們焦頭爛額心急如焚的,是林鳶茵的一直昏迷不醒。
在氣候宜人的這個季節,林鳶茵卻反常的高燒到了快40度,當場嚇壞了趕回來的兩人,楊淙和吳剛英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她送到醫院,直忙到了大半夜,林鳶茵的體溫才穩定下來,可是人仍然處於半醒半不醒的狀態。吳剛英建議住院以便更好的治療,但是楊淙卻不放心,她怕校長餘孽尚在,她更怕第九間課室的威力無比,畢竟,林鳶茵曾經是調查第九間課室傳說的絕對主力。於是,兩人只好又折騰到半夜,把林鳶茵運回楊淙那所小房子裡。
把林鳶茵運回來以後,楊淙就忙開了,要準備好早上要吃的藥,要準備涼水防止復燒,還要不時的回來看看有沒有翻被子,忙得不可開交,而吳剛英只是靜靜地站在床前,久久的凝望著林鳶茵那蒼白的臉龐,一絲淡淡的憂愁掛在彎彎的眉梢,略微皺起的眉頭讓這張曾經陽光燦爛的面容不經意間多了淒然淚下的蒼涼。
"吳剛英……"楊淙折回來喂林鳶茵喝藥,猛然發現在旁邊站了許久一動不動的吳剛英,小心翼翼地叫道:"她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吳剛英微微一笑,那笑容雖然淺淡得一出即逝,但是楊淙還是嘗出了一份濃重的苦澀的味道。"我覺得,這樣撐下去是不行的,單靠藥只能控制她的體溫,她還是不會醒來的。"吳剛英一針見血,捅破了楊淙一直不敢捅破的一層膜。
楊淙感覺有點意外,她當然清楚為什麼林鳶茵會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可是一直不敢點出來:"那應該怎麼辦呢?"
吳剛英簡短的回答道:"去找星晨。"
"星晨?"楊淙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他,這個前一陣子氣得還想舉劍殺人犯下彌天大錯的男人在這一刻身影卻顯得如此沉穩。
既然已經挑明了講,那麼楊淙也無需再去掩飾什麼:"我何嘗不知道要找到星晨才有可能救得了這個傻姑娘,可惜,你也看到了星晨的態度,他是最恨被人欺騙背叛的,林鳶茵這次騙得有點大,換作是我,早惱火的跑了,再也不回來了,星晨這樣也就不難理解了。不要說我找不到他,就算找到他了又能如何呢?星晨會這麼輕易原諒林鳶茵嗎?就算會原諒也得林鳶茵親自跟他面對面說清楚,我們這些外人如何解得了這個心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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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5:56
引言回覆
吳剛英眉頭一皺道:"你認為星晨到現在還沒有原諒她嗎?"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楊淙一愣道:"什么?"
吳剛英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門。
"星晨,你給我聽著——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上次的事情完全是我逼林鳶茵干的——不關她的事——我也知道你沒有惱她——你必須下來跟她講清楚——要不然她會被內疚活活折磨死的——你聽到了沒有星晨——"吳剛英放開了喉嚨聲嘶力竭的朝曠野里喊著,彷佛要把所有心里的郁悶全部一瀉而光似的。
"落伽山首席弟子往往都有驚人之舉……"身后傳來一個冷冷的語音。剛剛跑出房門,哭笑不得看著吳剛英的楊淙驚喜的喊道:"星晨?"
果然,星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掠到了他們的身后,只不過臉上黑得跟暴風雨前夕一樣。吳剛英也沒想星晨效率這么快,還沒喊几句話就出現了,果然就在附近。
楊淙趕著打開了房門,用几乎哀求的聲音道:"星晨,我求你,你過去看她一眼吧,她現在發著高燒,很辛苦……"
星晨怒聲打斷道:"我說過我不認識她,我下來是為了制止你們再鬼叫我的名字,不是來看她的!"
氣氛頓時僵住了,楊淙看看吳剛英,吳剛英平靜地對楊淙道:"你進去照顧她,我來跟他說吧。"
楊淙乖乖的掩上了房門,門口頓時只剩下吳剛英和星晨兩個人。"你真的不在乎她?"吳剛英的表情很坦然。
星晨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接話。
吳剛英道:"恐怕不見得吧?從剛剛你出現在我面前到現在,你一共有意無意的瞟了房子里面七眼,瞟誰呢?里面只有一個昏睡的你并不認識的女人。"
星晨有點哭笑不得,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么一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吳剛英的眼睛:"我不過想確定她到底死了沒有。"
這句話激怒了吳剛英,他冷冷的道:"星晨,我以前還把你當作個男人,想不到你這么小肚雞腸,區區一個誤會就足以令你有這么大的仇恨去詛咒人死嗎?你們畢竟是曾經一起共同戰斗過那么久的搭檔啊!"
星晨冷笑道:"誤會?就這么簡單?林鳶茵一直瞞著你的存在還有她的真實身份在跟我周旋,我們從來就不是戰友,以后也不會是,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現在她對于我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我在乎的也只剩下她死或不死而已。"
這一連串的話把吳剛英氣噎著了:"你……"好半天他才緩過氣來:"林鳶茵隱瞞她的身份的確是她的不明智,也許她一開始是想利用你,但是發展到今天,我相信你也已經看出來了,她是用什么心去待你的,你在她的心中又是什么位置。"
星晨冷冷道:"恕我遲鈍,什么都沒看出來。"
"星晨!"吳剛英氣得大吼一聲,星晨道:"怎么?又想打架嗎?"
吳剛英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手上冒起條條青筋,良久,頹然嘆了一聲道:"你走吧。我不會再和你打架的了。"
星晨看著吳剛英沮喪的神情,臉上突然掠過一絲落寞的神情,在轉頭走之前,他用眼角的余光最后一次瞟了半掩的門里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看著星晨消失的身影,吳剛英長嘆一聲,正想入門去,突然發現地面有點凹凸不平,似乎被什么刻意划過一樣。
吳剛英心神一震,趕緊蹲下身去,原來星晨利用剛剛跟他爭辯的期間,悄悄地用腳尖在地面上寫了一行字:"要保林命勿再找我"。保林命……吳剛英怔住了,他伸出手去撫摸著那凸起來的泥土,原本失落之極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溫和欣慰的笑容:星晨,原來你還是在乎林鳶茵的啊!
"你變了。"回到屋里的吳剛英沉默無聲,在床邊站了許久的楊淙忍不住用三個字打破了這難忍的寂靜。
吳剛英淡淡一笑:"早就該變了吧?其實有些東西我一早已經看破,卻一直這么執著,怪不得佛說,欲念無窮,在你認為已經斷了的時候它卻偏偏藕斷絲連。我現在擔心的只是林鳶茵而已。"
楊淙道:"既然星晨已經表明態度,我相信林鳶茵很快會好起來的。"
吳剛英搖搖頭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林鳶茵是個極講情義的人,她很有可能為了內疚和繼續維護我的尊嚴,違背自己內心的真正選擇。這樣不僅對她是一輩子的痛苦,對我來說,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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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6:00
引言回覆
楊淙微笑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么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林鳶茵固然是個極講情義的人,但是,她也不是個頑固的人,要讓她明白其中利害并不難。你們兩個啊,總是把對方想象成小孩,總是想把所有的祕密都放到自己的肩上,這么心心相印,可惜卻不是情侶的命。"
最后一句話刺痛了本來拼命使自己麻木的吳剛英,他背轉身,默默地出去了。
楊淙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暗嘆一聲,吳剛英,看來你始終還是沒有能放得下這段感情。
"什么?去找找第八間課室??"天一大亮,睡眼惺忪的楊淙被這句話嚇得睡意全無:"又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吳剛英道:"沒有發生什么,那個大叔托人帶口信給我說,今天下午叫我們去原來的地方匯合,他給設計圖給我們。我想著反正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再回去看看原來大樓的結構。原來我們大家走了岔路,以為第九間課室就是多出來一間課室,所以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件課室究竟藏在哪里。現在傳說的真正內容已經揭曉了,那就好找了,只要發現本體第八間課室,我就有辦法封住第九間課室的出現。到時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發現到底校長千方百計要隱藏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楊淙不解道:"但是大叔也并沒有說明第八間課室到底是哪間課室啊,大樓里面一共五十六間課室,一間間找,找到猴年馬月去了。"
吳剛英笑道:"你這家伙,肯定那大叔說故事的時候跑神了,他不是說了他的工友是在第二層看到第九間課室出現的嗎?而且他們死也全部死在第二層,說明出事的第八間課室必然在第二層樓。每層樓八間課室,一個上午的時間還不夠找嗎?"
一番話點醒了楊淙,她不由得也興奮起來:"但是林鳶茵任她在這里不會有危險嗎?"
吳剛英道:"不會,星晨在外面呢。能在我手下走過三個回合的功力絕對不弱,我們走吧。"
走在路上,楊淙突然想起來道:"對了,你跟星晨哪個功力更強一點?"
吳剛英無奈道:"大姐,你問的問題也太有技朮含量了吧?法朮界中一般在伯仲之間的按規矩都不會強說誰高誰低的,因為很難比較出來。"
楊淙道:"但是星晨不是法朮界中人啊。"
一句話噎住了吳剛英,半晌郁悶的道:"那我找機會跟他打一場吧。"
楊淙道:"說實在的,我跟星晨認識也算很久了,但是他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樣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好像在刻意保持自己的神祕,從來不跟我們說一絲他的私事,既然峨眉山的寶貝証明了他不是妖族,我在想他會不會是神界的。你不是跟我說過有四界的嗎?"
吳剛英匪夷所思道:"神界?不太可能吧?神界早在几千年前就斷絕了跟三界的關系,現在所有有關神界的描述只能在那些遠古的神話傳說里面才看得到。事實上我一直懷疑到底有沒有神界,說不定那只是人類虛構出來的一個美麗的夢想而已。就算曾經有過,說不定現在都已經滅絕了。"
楊淙"噗哧"一笑道:"我明白你身為人類的自豪和驕傲,但是也用不著詛咒神界吧,反正神界都不插手三界的事了。"
吳剛英笑道:"我沒有詛咒,神界雖然法力強大,但是據傳決戰的時候數量就已經稀少得可憐,可能就几十人,他們又崇尚單身淨修啊什么的,全部死翹了不就沒界了?"
兩人說著話,早就來到校門口。雖然慘劇已經過去了很多天,但是軍方的封鎖依舊十分嚴密,只對原來的學生開放,供他們回去收拾東西或者悼念同學。兩人出示了學生証,在一幫媒體羨慕的目光中輕松的進去了那個有兩排士兵把手的大門了。
兩人徑直來到教學大樓,還好附近并沒有人把守。原先風光鼎盛一時的大樓早已蕭條許久,大量的落葉厚厚的擠滿了一樓的台階,在陽台的扶手上遠遠就看得見一層黃色的灰塵覆蓋其上,不少燈柱已經被砸壞了,上面還留有黑色的已經干涸了的血跡,料想是有人跳樓的時候不幸碰撞到上面的。雖然周圍已經經歷過几次大規模清洗,但是那種令人作嘔的腐肉氣味仍然到處彌漫著。一切一切的凋敝破敗都在揭示著這所學校衰亡最終走向沒落的境地。楊淙的眼睛不由得濕潤了,她在這間學校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她清楚地記得,聞得到親愛姐姐的氣息那一剎那,看見那個靈眉亮目的林鳶茵的那一個拐角,領略星晨那與眾不同的氣質那一時刻,這棟大樓承載了她太多太多感傷的記憶。相比之下,吳剛英并沒有太多的感觸,他純粹只是憂慮會不會有殘留的尸毒而已。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正在默默地看著他們,半晌,眼里閃過一絲狠毒的笑意。吳剛英和楊淙默契的對望一眼,慢慢地走進這個曾經是人間地獄的地方。揭示第九間課室傳說的路程,終于掀開了最隱蔽最深藏但也是最驚心動魄的一幕。
就在吳剛英和楊淙在商量查找第八間科室的同時,在距離鎏海大學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個被茂密樹林掩蓋著的小山坡,在山坡的后面隱藏著一棟呈八角形對稱的奇怪的兩層建筑。房子外部顯得非常的殘舊,很多牆上都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不少牆角已經脫落甚至于殘缺,乍一看去,很容易讓人誤會這里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大院。但是,這不過只是它的錯覺。房子里面的裝潢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無論是地上鋪的地毯,兩邊裝飾的美倫美央的壁燈,閃爍輝煌的雕像,還有數不清的用金色邊框裱起來的風景畫,讓人覺得仿若置身于古瑪雅傾一國之力建成的頂級宮殿中。尤其是位于八角形正中心的大廳,占地面積相當于一個中型的足球場,大量的燈飾溢彩流螢,一條金黃色的地毯從門口直通到大廳的另一端。在那上面,擺放了一個由無數如瑪瑙、貓眼綠、和田玉等名貴珍寶拼雕而成的座椅,那個被稱作長老的老頭端坐在座椅旁邊的一張太師椅上,正俯視著下面的眾人。台階下面兩邊分列了大概有十五個人左右,都是老態龍鐘的老人,大廳里面不時響起不和諧的咳嗽聲和清嗓聲。
"我們的計划現在進行得非常成功,現在吳剛英他們已經全力在解開第九間課室的謎底了,只要他們一找到,那個東西就可以出來了。"由于大廳的空曠,長老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足以傳遍每一個角落。他的臉上微微笑著,很是滿足的樣子:"相信到不了多久,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再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下面的一個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老太婆發問道:"但是林鳶茵那個家伙解決掉沒有?她是千年不遇的靈媒介質,我們騙得了她一時,她只要一醒過來,很快就會發現那個人頭蛇身的怪物其實是我們設下的陰謀,我們的計划就全部曝光了。而且以她超強的感應能力,恐怕會吸引那個東西到法朮界那里去。"
說到這個話題,長老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我想過派人去暗殺她,但是我怕會因此激怒主上。還好她現在受到打擊,仍然昏迷不醒。"
一個只有半邊眉毛的老頭尖聲喊道:"什么?你是說主上喜歡上那個小妞了?不可能吧,主上不可能會有人類的感情的!"
長老沉聲道:"他們跟我回報的時候,我也很驚訝,照常理,主上的確不可能產生任何情感的。但是從最后一段時間主上跟林鳶茵相處的舉止來看,主上的表現的確是很反常。我現在不敢保証說,主上喜歡上了那個小妞,但是我有一半把握如果我派人去殺那個小妞,主上會插手干涉。"
那半眉老頭尖聲道:"那就更要趕快殺掉了,不顧一切代價都要殺掉!不能讓主上受到任何外界的影響,否則我們全族都有可能滅亡。"
長老冷笑道:"不顧一切代價?我們能有什么代價?我們所有的代價都在那個還沒出來的東西上,都在主上的身上。惹翻了他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當初做那件事的時候,你們都在場,主上究竟有多大的法力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只問你們一句,萬一主上真的喜歡上了她,拼死保她,對峙起來,你們當中有誰敢挺身而出跟主上對抗?"
他這一問,頓時大廳里面沒人敢再出聲。那長老環顧四周,長嘆一聲道:"我也是不得已放那個小妞一條生路啊,我們就算全部一起上,也不夠他打。能夠跟主上對抗的,只有那個人,但是那個人還沒出來呢。"
那老頭不甘心道:"那難道放任林鳶茵醒來?她會很容易察覺我們的計划的。"
長老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吳剛英快點找到第九間課室,這樣主上就可以大開殺戒,我們翻身的日子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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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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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討論間,一人匆匆跑進來,神色驚惶道:"主上來了,說要見長老你。"
"啊?什麼?"大廳裡面頓時響起一片慌亂的叫聲。
"急什麼?"長老不滿的瞅了一眼,大廳馬上安靜了下來。長老問那人道:"主上現在在哪裡?"
那人抹了一把汗道:"應該快到門口了。"
長老道:"好,你出去罷。"說著又對眾人道:"別心慌,他還是我們的主上。只要不露出馬腳,他不會反對我們的。"話剛說完,大廳外面傳來由遠及近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修長的人影出現在大廳的門口,正沿著那條金色的地毯筆直向這邊走來。頓時,大廳裡面所有的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垂手侍立。長老更是大步走下台階,向來人迎了過去,哈哈大笑道:"我這個老糊塗,瞧,主上來了也沒來得及親自迎接,真該怪罪。"一邊說著,一邊正待拜伏猶未拜伏地彎下腰去。
星晨早一把攙了起來:"不敢受長老大禮,你身體不好,以後行禮就免了吧。"
長老立起身來笑道:"主上關心我,真是感激不盡。"
其他侍立的人也紛紛拜伏行禮:"見過主上。"
星晨用手在空中虛挽了一下道:"都起來吧。我隨便過來看看,大家不要這麼拘束。許久不見,你們的身體都還好吧?"
長老笑道:"托主上的福,好著呢。"說著,便讓星晨上寶座就坐。
星晨看了寶座一眼,卻沒有挪動腳步,掃了周圍一眼道:"人齊著呢。"
所有人心裡"咯噔"一下,長老笑道:"我們老朋友在這裡閑聚著聊聊天。"
星晨點頭道:"人齊好,剛巧有個事情跟大家商量一下。現在法朮界所有門派除了五台山,幾乎都已經傾巢而出,眾多高手環伺在旁,等第九間課室之謎一破,就要蜂擁而上,一場混戰了。他們那邊人數佔優,如果硬碰,估計死傷大半,也未必勝券在握。不知道長老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奪得先機?"
長老道:"我也早想到了這個問題,以主上的功力,只要五台山不出,應該還是能抵擋一陣,我們就可以趁機去拿東西。"
星晨冷笑道:"我們慮得到這招,他們也就想得到這步。他們如果將計就計,調虎離山,我們就會前功盡棄。"
長老沉默了一會,道:"不知道主上有什麼好辦法?"這次星晨沒有再猶豫,立即言簡意賅的說出了他自己的辦法。
"把林鳶茵救醒。"
"什麼?"有人驚呼出聲,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星晨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出手相救。
長老的臉色迅速變成灰白色,但是他很快恢復了鎮靜,反問道:"有什麼意義呢?"
星晨道:"她是很強的靈媒介質,那些法朮界的高手都帶了他們門派的法寶來,如果林鳶茵參與解謎,她就很容易感覺到那些法寶的氣息,從而發現那些法朮界中人的隱藏之地,我們就可以從中逐一擊破。至於我們這邊……"說到這裡,星晨頓住不說,大家明白,因為星晨是不用法寶的,靈媒介質無法感知自身內在功力,所以星晨可以安全跟蹤他們而不被發現。
眾人面面相覷,長老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沒有料到星晨可以提出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僵持了一刻,旁邊有一個老太婆忍不住插口道:"主上,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星晨道:"說吧。"那老太婆道:"我曾經聽聞過一些侮蔑主上的言詞,我正在查找散佈的元兇……"
星晨打斷道:"你們懷疑我對那個女人起了別心?"
眾人寂靜都沒敢出聲,他們直覺感到今天的主上不尋常,向來隱晦不露的星晨何曾如此爽快過?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如此,誰也不願意碰觸這個霉頭。星晨淡淡一笑道:"你們疑心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你們都是最瞭解我的,我的身份是注定永遠不會有任何感情的,除了捍衛我們族的榮譽之外。如果你們仍然不放心,這件事也可以不做。但是利弊何者為大,我希望你們好好衡量一下。你們都是德高望重的功勛元老了,到底行不行你們說了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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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晨的話語儘管溫和得連冰雪都可以融化,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得到耳邊有嗖嗖的冷風刮過的聲音。明是商量,暗是威逼,掙扎了半天,長老才蹦出一句話來:"據我所知,林鳶茵暈倒是因為受到主上離開的巨大打擊,除非主上親自去見她,否則她應該很難醒來。"
聽到長老這句話,眾人臉上又有了些許喜色。長老是想逼星晨跟林鳶茵見面,從中窺測兩人之間的感情程度,以便要挾。
孰料星晨不假思索,立即答道:"她是否受到了打擊,以及這個打擊是否跟我有關係,這些都還是個謎。"說完,不等長老接話,語鋒突然一轉道:"從人類的心理承受能力來看,就算遇到天大的打擊,也不會昏迷長達幾天甚至還連續發燒。但是我們族的祕藥——薊草石卻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我看是不是趕緊配點解藥來,否則人死了我們就什麼優勢都沒有了。"
長老面無血色的看著星晨,他彷彿是第一次認識站在面前的這個從小看到大的主上,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原來每一步早就被星晨看穿。薊草石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隱祕的功效,人中此藥九天後就可以脈搏衰竭死亡,長老本想瞞天過海偷偷置林鳶茵於死地,星晨這個時候出手恰到好處。
大廳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住了,死靜的窒息在眾人周圍悄悄地瀰散著,沒有人願意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這已經是一對一的較量。星晨似乎也沒有繼續接口的準備,反而背著手饒有興趣的打量台階上那個屬於他卻從來沒有坐過的華麗的寶座。
眾人都眼盯盯的看著長老,長老自然不甘心失敗,可是想來想去,奈何星晨的理由實在太過正當了,半晌,咬牙無奈道:"豈有此理!是哪個手下敢這麼大膽,不經允許就使用薊草石這種祕藥,我若查出來必定讓他受遍酷刑而死!"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都沮喪起來,這等於宣告了長老投降了。
星晨溫言道:"那也不用,都是族裡的兄弟,誰沒有錯,叫他下次注意就是了。我來就是跟你們說這件事,還有順便告知大家一句,吳剛英他們解謎的速度實在太慢了,為了避免給法朮界有機可乘,必要的時候我還是要露面加入。我不打擾了,你們繼續聊天吧。"
星晨的神色一如剛進來的時候般春風拂面,眾人有苦說不出,只好控身彎腰道:"恭送主上。"
"不用,不用。"星晨還在頻頻回首,末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個寶座,快步離去。
長老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眾人驚呼著上前攙扶:"長老?!"長老看著大廳的門口,喘著粗氣道:"我們低估他了。這個人……深不可測。我們必須加快拿回東西的步伐了。"
眾人沉默無語,在他們面前向來言聽計從的星晨變成了真正高高在上的主上。這個回合,他們敗得體無完膚。但是,還有下個回合,下下個回合……
走出那棟富麗堂皇的宮殿,星晨的臉色立刻由輕鬆自如變回憂鬱,好險,如果不是他得知了薊草石能夠致死的祕密功效,再晚一步出手就沒有意義了。
"主上,他們答應了麼?"從旁邊閃出一個慈眉善目的白髮老婆婆,星晨一見是她,戒備之心立刻放了下來:"婆婆。"這個老太婆是從小專責照顧星晨的人,對星晨極好,就快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她也是唯一星晨還願意吐露點心裡話的人。
婆婆笑道:"這一個回合你已經大勝了,為什麼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星晨不無憂慮道:"我是不得已才出手的,雖然勝了,但是讓他們知道我的城府,終久不是一件好事。恐怕他們以後更加防備更加難對付了。"
婆婆沒有說話,星晨她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連她也沒有料到星晨的心機會深到如此地步,看來長老那幫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是,現在的星晨多了一個脆弱的死穴。
"對了,婆婆,謝謝你告訴我薊草石的事情。"
婆婆笑道:"我告訴不告訴你根本沒有關係,關鍵是你作出怎麼樣的選擇。我想多口問一句,那個女孩——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星晨將眼光投向別處,沒有答話,良久,才道:"在我的身上,是不可能有任何情感因素存在的。"
婆婆緊接著問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出手?"
星晨茫然的看著遠方:"我不知道。"婆婆靜靜看著這個所向披靡幾乎為神的身影,她心中不祥的預感終於漸漸朝著現實接近……
"星晨,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呢!"——"星晨,我以前對你很不服氣,事事都跟你鬥氣。可是,現在,說實在的,我有點佩服你了。"——"星晨,我們是並肩戰鬥的戰友,所以從此以後,彼此之間什麼事情都可以說。"
淡淡的語音隨風飄散,彌留在枝葉之際,幻化成點點閃光,從高高的樹上自由地垂落。那是上天恩賜給大地的甘露,也是枝葉對生機的挽留。星晨煩躁的甩了甩衣袖,大踏步而去,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總愛笑著回過頭去的女孩身影總是會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中,影響自己純理智的判斷?只不過是想利用她更有把握拿到那個東西而已,只不過想趁機擊潰法朮界而已,只不過……只不過……只不過是不想她死而已……
鎏海大學教學大樓二樓。
楊淙和吳剛英正準備商討如何找尋那間有問題的課室,後面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語音道:"你們終於想到來找第八間課室了。"
"星晨?"楊淙回頭道:"你總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出現,我們會被你嚇死的。林……"楊淙快人快語脫口而出,猛然想起星晨的警告,趕緊尷尬的閉嘴了。
星晨看上去卻不在意的樣子,對楊淙道:"你若還有事,就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幫忙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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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6:11
引言回覆
一聽說星晨要加入,楊淙早大喜過望,忙道:"沒事,沒事,我們三個一起找吧,星晨你這麼聰明,肯定能很快找到的。"話剛說完,卻發現星晨的臉上出現了一種似笑非笑的鬱悶表情,楊淙一愣,轉過頭去看吳剛英,用目光探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吳剛英對著星晨笑了一下,然後對楊淙道:"是啊,你要有什麼事,千萬別勉強,我們兩個足夠應付這裡的局勢了。"
"什麼?"楊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吳剛英說的話也莫名其妙,她不由強調了一句:"我真的沒事?"話音剛落,吳剛英已經緊接著逼問了一句:"真沒事?再想想。"
楊淙目瞪口呆,她直覺感到兩個人有點不對勁,似乎想隱晦的告訴她什麼事情。想了一會,楊淙恍然大悟,林鳶茵!星晨過來一定是通知林鳶茵要出事,暗示自己要回去看著她。
想通了之後,楊淙忙不迭地點頭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差點給忘了,我要去跟那個大叔會面的,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你們兩個小心點。"
星晨心照不宣的給楊淙讓路:"別急,慢慢來,時間多的是。"
楊淙走後,就只剩下兩個男生這樣默默地對立著,半晌沒有人說話。吳剛英一直在注意星晨的表情,他察覺到星晨眼睛不時快速地朝教學樓外的一角掃視一下,當下心領神會,開口打破寂靜道:"我們快點開始找第八間課室吧。"
星晨點頭道:"好。"
兩人走入其中一間課室,來到黑板面前,吳剛英用手敲打牆面,判斷哪裡能發出空洞的聲音,趁機走近星晨,以微弱得幾乎跟蚊子哼的聲音耳語道:"有人跟蹤?"
星晨也裝作沒事的查看黑板上有沒有修補的痕跡,低聲道:"嗯。"
"你現在還不能去見林鳶茵?"
"嗯。"
"林鳶茵有危險了?"
"還沒有。"
"那你叫楊淙回去幹什麼?"
"她要醒了,怕她亂跑。"
只短短的幾句對話,吳剛英立即判斷出了林鳶茵情境的危險性,他忍不住又低聲問了一句:"為什麼他們要殺林鳶茵?"
這次,星晨久久的沒有回話,不是他答不了,而是他實在不想答。吳剛英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作為一個男人,他明白了星晨沉默的含義。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是真心的微笑。
"對不起。"這句話從高傲的星晨嘴裡說出來,真可謂是天方夜談,吳剛英怔住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輕聲回道:"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注定的,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還不至於不懂。"
星晨淡淡一笑:"你認定了我喜歡林鳶茵?"
吳剛英連頭也沒有抬:"這個要問你才知道。"
星晨道:"如果我永遠都發現不了呢?"
吳剛英深吸一口氣道:"發現不發現,都改變不了事實。就好比我和她都自欺欺人了那麼多年,但是驀然回首,發現這不過是個虛幻得根本觸摸不了的夢。你跟我都是幸福的,找到了很多人一輩子可能都找不到的目標。"
星晨微微搖搖頭道:"我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吳剛英道:"我實在沒搞懂你為什麼始終顧慮重重,這些事情需要去想這麼多的嗎?"
星晨沒有接話,他在心裡默默地道,為什麼顧慮重重?因為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注定了沒有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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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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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了半天,終於想起此行的正經事來。吳剛英道:"雖然知道了那東西就藏在這八間教室的黑板後面,可是怎麼找也是個問題,我怕砸牆會驚動軍方,但是除了砸牆沒有別的方法了。"
星晨道:"要砸你去砸,我可不幹這事。"
吳剛英道:"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看你的樣子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拋得下面子幹這種體力活?算了,你在旁邊看著就是了。"說著,從隨身背著的書包裡面一一掏出錘子、鑿子等工具,掄起大錘就猛往黑板上面砸了一個洞。
這下子,星晨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你你你……你真打算砸?"
"啊?"吳剛英愣愣地回頭:"是啊,要不怎樣?"
星晨惱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的?校長藏的東西就這麼一小塊,就是真藏在這面牆後面,除非你把牆全砸了才有可能找得到。"
吳剛英道:"那就砸啊。我的意思也是把牆全部砸透,總會找到的。"
這一刻,星晨無比懷念起跟林鳶茵合作的日子來,可是現在不是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只好耐心的開導:"有一個更簡便更省時的方法,你這樣砸固然可以找到,不過要砸完這麼多面牆估計也要一個星期。"
吳剛英一拍腦袋道:"對了,我怎麼沒想到?"
星晨舒了一口氣,剛想說一句"孺子可教",吳剛英緊接著道:"我們可以叫施工隊來啊,叫八支隊,一支砸一面,總夠了吧?"
星晨忍住從地上撿起磚頭扔過去的衝動:"那軍警就會有八百枝槍對著我們,一百枝槍對一個人,總夠了吧?"
吳剛英這才想起軍警的存在來:"那怎麼辦?"
星晨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捲尺道:"照那個人所說的那樣,如果校長在黑板後面動了手腳的話,那麼第八間課室的面積必定會比其他的課室要小一點。但是現在實際上我們可以發現,這裡每間課室幾乎都是一樣大。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原因只有一個,校長在施工隊之後自己再動了手腳,挖東牆補西牆,把另外非課室的地方補了進來,造成我們的錯覺。那麼在這裡,除了課室還會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校長同志佔用的呢?"
這下子吳剛英終於聽明白了:"廁所!他可以佔用廁所的地方!"
星晨讚許道:"沒錯。以前我們被誤導,以為第九間課室真的是多出來的一間課室,所以我們忽略了廁所的存在。其實,多出來的只是一小塊地方而已。二樓的廁所面積一定會小於一樓的廁所面積,所以我們只要測量對比一下就知道了。一層樓總共只有兩處廁所,不是左邊這個有問題,就是右邊這個有問題。"
吳剛英由衷稱讚道:"我怎麼沒想出來?怪不得林鳶茵說你聰明。"
星晨眉毛顫動了一下,他一直沒搞懂一個問題,吳剛英在分析傳說來源的時候如此細緻入微,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卻駑鈍到像個木頭一樣。殊不知,吳剛英正是這樣的性格,老實仁厚,但是大事上絕不含糊。關於傳說的分析實在是當時情勢緊急,吳剛英壓力過大,逼出來的超常表現和邏輯推理能力。
兩人於是忙乎開了,星晨堅決不願意測量二樓的廁所,理由是太臟,裡面還殘留著一些腦漿之類的東西,老實巴交的吳剛英只好讓星晨到一樓去測。星晨自詡聰明絕頂,但是這次他失算了,當他跑下一樓的時候,發現一樓的更臟,似乎是還有軍警人員在繼續使用這個廁所,而且超過一個星期沒有打掃,散發著一種異常的臭味。
星晨鬱悶了,在確定吳剛英不會無故下來察看之後,叫喚出一名手下道:"幫我測量一下廁所的總面積是多少?記得要精確一點。"
那人一看廁所內的情況登時蒙了:"啊,這麼臟?"
星晨皺眉道:"廢話,要不臟的話我叫你來幹嗎?快點干!我先離開一下。"說完,抽身而去,那人叫苦不迭,只好捏著鼻子進去了。
星晨見四周無人,快速掠到上次推倒倒三角形的藝朮牌坊殘骸附近,撫摸著那堆已經化成碎石的沉思不語,他一直懷疑上次上了某人的當受了某人的騙,但是林鳶茵的靈媒介質的超強能力讓他相信了這個看上去有點荒謬的推理。但是推倒了倒三角形之後,的確沒有再看到那個人頭蛇身的怪物出現,但是他並不覺得學校寧靜了多少,相反,更多異常的事情如同迅猛的疾雷一個接一個地發生,讓他自己也有點措手不及。還有第九間課室的反常,這個昔日溫順的只有通過鏡子反射才有殺人能力的傳說卻立刻在倒三角形破滅之後恢復了第一大傳說凶殘的本來面目。太多太多異於常理的事情能夠碰巧在一個時期同時出現,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一個——有人誤導了林鳶茵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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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6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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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那個人的心機和功力可謂非常可怕,因為能夠蒙蔽強力靈媒介質的感應,乃至造成自己想要的錯覺結果,決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人能夠做得到的。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雖然現下對這件事情極度懷疑,但是星晨也一籌莫展,這件事,解鈴還需繫鈴人,也只有林鳶茵能看破真正的內幕。一定是當時林鳶茵急於解開第九間課室之謎,所以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感覺,一旦她冷靜下來,就一定能夠看到本質的真相。即便是神,也不能永久的迷惑靈媒介質,畢竟那是經過神界祝福而產生的特殊人種。這也是為什麼長老他們拚死也要阻止自己出手救醒林鳶茵的真正原因吧?
"林鳶茵,你醒了。"除了耳邊能夠聽到一個清晰的欣喜的聲音,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顏色,什麼都看不到,好像眼睛還是閉著,只是黑色瞬間變成了白色。
"我……我這是在哪裡?"林鳶茵呢喃道,在昏迷了整整五天之後,她第一次張開了眼睛。
在旁邊守候已久的楊淙喜極而泣:"老天保佑,你終於醒過來了,黎明的曙光終於到了。我就知道,星晨叫我回來……"說到這裡,猛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上了口。
"星晨……"林鳶茵的眼神裡立刻充滿了那種恐懼的驚惶:"星晨怎麼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們聯合起來騙我,星晨對我……對我……"林鳶茵顫抖的伸出雙手:"對我……"兩滴清澈的淚珠緩緩地滴落在手掌心。
楊淙嚇了一跳,趕緊緊緊攥緊林鳶茵的雙手道:"鳶茵,你醒醒,騙你的人是陳嫻一個。我們都還是你的朋友,包括吳剛英,我們都還守護在你的身邊。而且星晨……"
林鳶茵轉過頭來,眼裡滿是淚花:"而且星晨對我怎麼樣?"
楊淙道:"星晨的事情我沒有發言權,我曾經跟你說過,讓你有機會好好對比一下,到底哪個人更重要些,但是我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這麼地重。"
"哪個人更重要……"林鳶茵掩面而泣道:"我早該明白……哪個人更重要,其實我早就做出了選擇……早就做出了,我欺騙了自己,卻騙不過內心。"
楊淙趕緊扶住她的肩膀道:"鳶茵,星晨那邊也一樣,他對你如何,他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內心,他會作出自己的選擇,而且我相信他已經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林鳶茵猛然抬頭:"他的選擇是什麼?"
楊淙道:"這你要問他才成。"
林鳶茵頹然低下頭去:"我已經沒有臉面去見他了。"
始終在房屋外牆貼著偷聽的星晨聽得好幾次忍不住想闖進去,但想到有人跟蹤,始終都忍住了,只好在心裡默默地道:林鳶茵,你一定要盡快振作冷靜下來。目前這個謎局是你一手牽起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能破掉。一天困在這個謎局裡,一天都不能真正解開第九間課室之謎。我的命運,吳剛英的命運,還有你自己的命運,都操縱在你的手裡。
"星晨,星晨他在這裡!我感覺得到,他就在外面!"林鳶茵突然抬頭喊道,同時不顧虛弱的身體,拚命的向門外跑去。
"鳶茵!"楊淙忙上前扶住快要癱下去的林鳶茵。
林鳶茵大口喘著氣,顫抖著蒼白的嘴唇道:"快,快到外面去!"
星晨吃了一驚,他沒料到林鳶茵的靈感能力有這麼強,居然一醒過來就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眼見門已經被推開,不及多想,腳尖點地,幾個飛掠早消失在遠方。楊淙推開門,外面空無一人,對林鳶茵道:"你肯定是病久了,又加上老想著他,所以才產生了幻覺,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你放心,他不來看你,也不代表他不在乎你了。"
林鳶茵淒然搖著頭道:"不,他的確在外面,我知道的,我的感覺不會錯。他避開了我!他避開了我!"說到最後,愴然淚下。楊淙強挾著她回到床邊:"鳶茵,不要過分相信自己的感覺。你曾經被你的感覺誤導過的,想想以前,你的感覺欺騙了你的內心,讓你一直在拒絕承認真正的感情。"
林鳶茵道:"那我要怎麼才能知道真相?"
楊淙一呆,這個問題她實在很難回答,林鳶茵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真相在星晨那邊。我要去問他,我要親自去問他,我若不能見他一面,我這輩子死不瞑目。"
楊淙吃了一個啞巴虧,她心想:若是星晨不肯見你,你恐怕這輩子真的都見不著他了,此刻只好安慰道:"那也等身體養好了再去啊,你現在這麼虛弱,話也說不上幾句,萬一見到他了,一激動,更說不清楚了。"
好說歹說,林鳶茵才終於又躺下了,含著淚花迷迷糊糊入睡了。
楊淙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向門外,想道:星晨他真的來過嗎?難道聰明如你也沒看出自己是否作出了選擇?
"選擇……選擇……我自己的選擇到底是什麼?"星晨望著天空喃喃的自語,他痛苦的皺起眉頭,情感這種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一堆難以讀懂的天文數字。他回到教學大樓,手下早已經撤退了,只留下一張圖紙在地上,星晨撿起來一看,上面已經給出了測量得出的總面積。
正待詳看時,背後突然輕微的風聲一刮,星晨悚然回頭,卻見到一條巨大的黑影從後面的樹林裡快速的掠過,瞬間不見影蹤。星晨一怔,他似乎覺得這黑影看上去非常熟悉,尾巴!它後面是一條肥大的尾巴!
星晨猛然間已經想了起來:"人頭蛇身!!"
他失聲叫道,正待追上去,二樓傳來吳剛英興奮的大叫聲:"量出來了,量出來了,星晨你完工了沒有啊?"
星晨止步不追,心中一陣震顫,人頭蛇身怪物沒有去輪迴,那也就是說,倒三角形封印的不是它,是第九間課室!星晨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第九間課室之所以瞬間能夠爆發出大屠殺的能力,原來正是他跟林鳶茵兩個罪魁禍首一手造成的,如果第九間課室完全的自由了,那麼那個東西……那個東西……
"星晨,"吳剛英已經興沖沖的跑了下來:"你呆站在那裡幹什麼啊?"
星晨回過頭來,只這一瞬間,他的表情重新恢復了正常:"我早就完工了,等你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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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英把計算出來的數字遞給他道:"你的呢?"星晨把圖紙遞給他,吳剛英驚呼道:"星晨你以前在施工隊做過的啊?居然還畫了圖,用不用這麼專業啊?"
星晨尷尬道:"關你什麼事,快看兩個數據差多少。"
兩人湊過去一看,卻不由雙雙臉色大變:"什麼?!"吳剛英給出的數據是兩邊廁所是一樣的,都是86。63平方米,星晨的圖紙上也明白標明兩邊廁所一般大,面積為86。60平方米,兩者的相差只有0。03平方米!那也就是說,第二層的廁所根本沒有人動過手腳!
吳剛英驚愕道:"怎麼會這樣?都一樣大,教室也一樣,那麼第八間課室在哪裡?那個向前推進的牆築在了哪裡?"
星晨看著圖紙,怔了半晌,才道:"校長把我們兩個都耍了一番,他要有心隱藏這個天大的祕密,就決不會修改廁所這麼簡單。整整三十年,足夠他翻天覆地,設置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謎局!"
吳剛英道:"那怎麼辦?"
星晨無精打采道:"等那位有圖紙的大叔來吧,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的記憶了。"
同時,心裡暗道:也寄希望於林鳶茵的覺醒了,既然第九間課室已經被完全解放,那麼她感應到那個東西也就不難了。
可惜兩人都錯誤估量了一件事情,或者說,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被解放出來的第九間課室隨時擁有殺人的能力,就在兩人在樓下商量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撕裂的刺耳的聲音。
吳剛英摀住耳朵道:"軍警那幫傢伙又在搞什麼鬼?"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胸前繫著的一個開光木符放出巨大的金色光芒,將兩人隔離在周圍的空氣中,吳剛英臉色大變道:"鬼氣?!"還沒等他說第二句話,"哐啷"一聲,那個受香火供奉數百年的木符碎成了點點末屑,星晨大叫道:"時空扭曲!第九間課室出動了,快跑!"
一把扯住了還愣在當地吳剛英就往台階下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兩人眼前的景象漸漸由一級級台階變成一條地磚泛著黃色的幽長的走廊,上面昏暗的燈光在不停地搖晃、閃滅,兩邊的扶手有清晰的水泥剝落的痕跡。
吳剛英面無血色的喊道:"瞬間記憶!"眼看周圍僅有的真正現實場景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心知若是完全被困,那就徹底逃不出去了,當下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種長只有一寸的小釘子出來。
不要小看這枚釘子,常人乍一看,以為只不過是平常的釘子,但如果把釘子放在放大鏡下觀察,就會發現,釘子身上密密麻麻刻滿了金剛經的所有符語,是當年五台山百年開光大禮上二十位得道高僧共同開光鑄成,世上只有三枚,分別存放於五台、落伽和九華。這是五台山方丈智能大師悟破法朮界將有大劫難之後,為了在最壞的情況下給法朮界留下一條後路,各方達成共識而共同製造的。不過,九華的那枚已經在數十年前被竊取了,再加上當年參加高僧大禮的幾名高僧已經紛紛坐化,使得剩下的兩枚更加彌足珍貴。這次下山對付妖狐,空明大師知曉對手厲害,因怕愛徒慘遭不幸,特地給了他這枚釘子用在生死存亡時刻。
吳剛英萬萬沒有想到,這枚絕世的寶物居然會用在這麼一個地方,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感慨了,大吼一聲:"若得見佛,當願眾生,得無礙眼,見一切佛!佛佑我等逃離苦海!"猛地將釘子朝旁邊狠狠擲去。法釘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離弦之箭飛也般朝走廊外面衝了過去。"鏗鏘"一聲,金光散作金點,空間起了一陣猛烈的震動,吳剛英跟星晨都站不住摔倒在地上。震顫一停止,吳剛英一轱轆爬起來一看,走廊上空還是如同剛才那樣灰濛濛的,瀰漫著一層濃厚的揮之不去的霧,根本沒有任何缺口出現!法釘失效了!!吳剛英一時目瞪口呆,這枚絕世僅存的法釘之一,這枚被號稱佛教最後的道路的法釘,這個傾注了當時佛教最高法力的代表象征,在這第九間課室氤氳的環境裡,像一縷清風,瞬間消散,不留影蹤。
星晨的臉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沒有用的,那個東西太厲害了,除非是紫金缽親來。"
吳剛英身體狠狠一顫,紫金缽?紫金缽是五台山祕寶,五台山世代相傳,甚少拿出現世,即便是法朮界中人也並未全知,外界更是一無所聞,何以星晨卻脫口而出,而且深知紫金缽的地位和強大?但是情況已經不容許他再繼續想這個問題了,因為在他們的身後,正漸漸地由遠及近,由模糊而清晰的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那麼地有節奏,那麼地緩慢,朝他們慢慢地走來。那種一點點吞噬人心的恐懼,吳剛英第一次嘗試到,在他的腦海裡,所有的咒語都突然忘卻,所有的法朮都變成空白,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景象——走廊上眾多人爭相往牆上撞爛頭顱的慘絕人寰!那一次,他僥倖逃脫了,因為星晨用了鏡子,他們看到的只是反射的景象,但是這次,連星晨也被困在裡面了,林鳶茵和楊淙不可能趕來,他們孤立無援的陷入了這個必死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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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7 12:15
引言回覆
下意識中,吳剛英逐漸向星晨靠近,直到碰到了星晨的背部,兩個曾經互相爭鬥的人背對背地站在這個死亡的邊緣。吳剛英轉頭想從星晨那裡找尋點鎮定,可是卻發現星晨正呆呆的看著走廊上的柱子不動,嘴裡還在呢喃一些聽不懂的單詞。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去欣賞周圍的環境?!
吳剛英覺得這次自己死定了,他呆了半晌,忽然緩緩地扯下了自己身上一直帶著的一塊玉牌,那是他小時候初初入門的時候師父親自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二十年來從未解下過,想到小的身後,有一次天氣太熱,帶著那玉在胸口很不舒服,於是偷偷躲在佛像後面想解下來,不料正碰上也躲在佛像後面睡覺的師父,當下抓了個正著。他訴苦要求取下,師父抱著他教訓道:「哪怕娶老婆的時候都不能取下,除非你死了。」
想不到一言成讖,吳剛英淚流滿面:「師父,我對不起你!徒兒沒能光大落伽山,徒兒辜負了你二十年教養,永別了,師父!」說著,將玉遠遠的拋出。這玉乃辟邪之物,主死有矚,拚力而達,哪怕到了冥界,也能脫逃而出,向師父報信。
讓吳剛英萬萬料不到的時候,眼見玉已經高高的拋在半空,旁邊突然一個人影快速一閃,剛才像個木偶的星晨已經一個健步竄上走廊,把那塊玉搶救了下來,回頭怒對吳剛英道:「這唯一的救命法器你也敢這樣亂扔?!」
吳剛英哭笑不得,正欲解釋那不是什麼法器,不過是一塊靈性之玉,星晨已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這玉你供奉有多少年了?」
吳剛英被嚇了一跳:「八。。。。。。八十年應該有吧。它不過是塊玉,沒有任何驅魔的法力。。。。。。」
星晨放開他,緊緊的攥住那塊玉道:「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它了。」
吳剛英沒聽明白他的話,不過他分明看到,這個平素沉靜得就算大樓塌了也能閑庭信步的男生額頭上正大滴大滴的冒著汗珠。走廊上的人影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噩夢,卻在今天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恐怖風情。那個已經爛熟於胸的捧著蠟燭的動作,還有即將登場的絕對無法模仿的「笑容」,成為他們生命中最後的絕唱!
吳剛英慘笑道:「這樣死法,也算悲壯了,畢竟是死在第一大傳說手下,畢竟它還算重視咱們,特地造了這麼一個宏觀的環境來對付我們。」
「蠟燭。。。。。。」從星晨的嘴裡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吳剛英身子一震:「你說什麼?」
星晨道:「蠟燭的真正含義,你忘了嗎?是你推理出來的。」
蠟燭的真正含義——火焰,淨化燒燬怨恨,恢復正常秩序,楊淙姐姐拚命想要揭示的也許是唯一可以找到第九間課室的辦法。用火焰燒開這瞬間場景,燒出一條生路?吳剛英搖搖頭道:「你瘋了,星晨,我們哪裡有火?要有我早用了,用得著等到現在。」
星晨輕輕的喘著氣,看得出他的神經也已經繃緊到了極點:「我們沒有,但有人有。」
「誰?誰還會也一併困在這個鬼地方?」吳剛英環顧四望,沒有一個人影,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突然他全身一麻:「有人。。。。。。你是說。。。。。。」
「沒有錯,」星晨一字一句的道:「那個死靈手上的蠟燭,就是這裡唯一的火焰!!」
吳剛英一下子跳了起來:「星晨你瘋了!不要說我們根本不能靠近那個死靈,一碰到他的死氣就連靈魂都消散掉,就算我們能碰得到,難道你還能從她身上搶蠟燭過來?!更何況那蠟燭上的火焰,不是人間的陽火,是地獄之火!!你用地獄之火淨化得了仇恨嗎?!殺得出通往人界的生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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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子的感覺 一次次的傷害總是學不會教訓
你說的話 在我心中生了根 愛得很深 所以心會疼
記憶 在我的心中翻滾 是不是每一個人 都像我一樣笨
只怕再問 對彼此都太殘忍 我能感覺 另外一個人..我等 等笑容換成淚痕 愛在崩潰的時候比較真..放不開 也看不見未來..難道這種不完美 才是愛情真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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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4-17 12:29
引言回覆
星晨大吼道:「誰告訴你那個一定是地獄之火了?!」
吳剛英也怒吼道:「死靈手上持著的,難道不是地獄之火嗎?」
星晨撲過去將吳剛英死死的壓在牆上,這個文雅得連罵人也要想盡詞彙的男生此刻凶狠得像一隻看見獵物的獅子:「不要讓恐懼攫取了你的所有理智,落伽山首席弟子!這不是冥界,這是瞬——間——記——憶!!」
吳剛英目瞪口呆的看著星晨,突然間明白過來,自己剛才陷入了一個常理上的邏輯誤區,因為死靈的出現,因為這裡的時空扭曲,讓他忘記了這裡面還夾雜著一個最重要的元素——瞬間記憶。所謂瞬間記憶,即是對死前場景的再現!她生前為了找尋第九間課室所持的蠟燭,上面正是人間的陽火,人可以因為受到時空扭曲而變成死靈,但是無法毀滅的火焰會借助這怨念的環境,借助這依靠瞬間記憶不斷創造出來的蠟燭而永久的存留下來!這裡唯一的火焰!!
吳剛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我。。。。。。我們無法靠近她。。。。。。」
星晨鬆開了手,吳剛英一下子從牆上掉了下來。星晨從手上撕了一個布條,將吳剛英拋出的玉牌纏住:「這是辟邪之物,死靈的氣息不能將它侵蝕,總比你那個什麼釘子好,可以完璧歸趙的回到我們這裡來。」
吳剛英突然明白了星晨將要做的事情:「你想用這塊玉去借蠟燭上的火?!這。。。。。。這太瘋狂了!」
星晨露出了比那死靈更加猙獰的凶相:「有比死亡更瘋狂的嗎?為了生存,我們必須不擇一切手段!」
那個人影,那根蠟燭,那跳動的火焰,已經有了明確的輪廓,而星晨和吳剛英也已經退到了走廊的最盡頭。這一場強弱分明的生死決戰,從星晨手上掄得呼呼響的那塊玉開始拉開序幕。
「你會用助火朮嗎?」星晨問了一句,吳剛英早已滿頭大汗:「會一點。」
星晨提高了音調道:「好!你若讓那火焰滅了,我殺了你!」
吳剛英大吼道:「滅不滅都是死,我拼啦!!」聲嘶力竭的吼聲中,星晨已經高高的揮起繩子,巨大的慣性讓繩套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大圈,玉牌以一個近乎完美的弧度劃向死靈,發出了「絲絲」聲光芒和強烈的光芒,那是他們最後救命的流星。
玉牌正正從死靈的臉前越過,飛到蠟燭的上方,腐蝕得差不多的布條遇到火立刻竄起一簇明亮的火焰。星晨叫道:「就是現在,吳剛英!」
吳剛英雙手食指併攏,對準火焰大喊道:「火中生蓮華,涅磐乘風起!」
星晨手上用力把玉牌往回拉,又再經過一個完美的半圓弧道,玉牌帶著熊熊的火焰飛了回來,星晨低頭躲過,把它往走廊外面擲了過去,吳剛英大喝一聲:「破!」火「呼啦」一聲猛地變大,緊接著就是巨大的「轟隆」一聲,那個死靈已經走到了距離星晨他們不到兩米的地方,漸漸地抬起頭來,那下垂的青黑色的腐肉,那撲鼻而來的惡臭,那邪惡的嘴角的翹起,都在重演著這出瞬間戲劇的最後一幕。
「快走!」星晨扯住吳剛英,不顧一切的朝走廊那邊跳了過去,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一道裂口出現在面前,兩人穿過裂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邊是明媚的陽光,還有那些青翠的綠草,一級級的再真實不過的台階。從來沒有失過手的第九間課室,終於以他們逃出生天破了這一局的輪迴!
吳剛英抬起頭,臉上的驚惶還沒有消去:「啊哈。。。。。。」
他還沒有「哈」出下面一個字,星晨已經爬起來拉起他猛跑猛跑:「哈你個大頭,快跑啊!」
兩人跑到遠離教學大樓幾百米遠的地方,才踉踉蹌蹌的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頭上的汗珠在不停地往下掉。吳剛英回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那棟大樓,用手搭在星晨的肩膀,氣喘吁吁道:「我說哥們,你這次救了我一命。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我吳剛英不是不懂信義之人。」
星晨喘氣道:「你又沒錢,有沒勢,你拿什麼報我?」
吳剛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正色道:「這樣吧,你出身貴族世家,凡俗的東西你根本看不上眼。我答應你,等你死後,我一定把你的靈牌放在大殿第一排的正中央左邊第三位,讓你世代受香火供奉。放心,不要錢的!」
星晨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兔崽子,你等著,我遲早血洗落伽山。」
吳剛英失笑道:「就憑你?血洗落伽山?水洗落伽山地板還差不多。」
星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有氣無力的道:「我管他水洗還是火洗,下次沒有林鳶茵,我死活也不進去那棟大樓裡面了。」
「林鳶茵?」吳剛英一愣:「怎麼?靈媒介質還有抵抗瞬間場景的能力?這我可第一次聽到。」
星晨用盡最後的力氣做了一個標準的白眼動作:「靈媒介質可以第一時間感知第九間課室的出動,我們就可以用下面那兩條腿拚命跑了。第九間課室學聰明了,下次我們如果再被困進去,不要說借什麼火焰,借一根頭髮都借不到!玉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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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英趕緊接住拋過來的玉,看著星晨離去的身影大喊道:「喂,你要去哪裡?」
星晨軟綿綿的揮了揮手:「我不想再跟你個傻瓜呆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准出事。」
吳剛英用手圍成喇叭狀用盡力氣的喊道:「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的,我回去就到大殿給你騰位置。」
「咚」一聲,星晨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生氣,也可以蒸發掉僅存的一絲力氣;思念,也可以吞噬掉最後的一寸靈魂。
林鳶茵無精打采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心不在焉的看著天花板上粗糙的痕跡,她的臉上早就沒有了當初笑靨如花的朝氣。
楊淙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正要勸解幾句,門突然被撞開,吳剛英一臉烏黑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個倒栽蔥摔倒在地。楊淙嚇了一大跳:「你。。。。。。你這是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去打探第八間課室了嗎?」
吳剛英氣憤道:「甭提了,老子遇上第九間課室,就快連這條命都賠上去了!娘的,是誰跟老子吹它不會隨便殺人的?」一邊抬起頭來,卻定定的愣住了,林鳶茵那複雜的眼神正緊緊的盯著他。
「她。。。。。。她醒了?靠!你幹嗎不早告訴我?」吳剛英嚇得語無倫次朝楊淙道。
楊淙忍住笑的衝動:「你自己不會看嗎?我們的吳大弟子也會一口一句臟話的啊,見識了,我先出去看看飯好了沒有?」說著,淡然抽身而退。吳剛英啼笑皆非,他想解釋什麼,可是顫動了半天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一直到最後頹然低下頭去,青梅竹馬的情誼演變到今天,兩人卻只能沉默以對。
良久,吳剛英才勉強笑著說道:「你知道我今天跟誰一起從第九間課室裡面逃。。。。。。」
「叮咚」清脆的一聲,吳剛英看到了地板上早已瀰漫開的一灘水跡。這下子,吳剛英再多的話也活生生的吞進肚子裡去了。
沉寂,成為相處的最好方式。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鳶茵才輕輕的道:「對不起。」
吳剛英微微一笑:「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林鳶茵閉上眼睛道:「因為我背叛了你。」
吳剛英道:「你認為這是背叛嗎?」
林鳶茵道:「最起碼我欺騙了你的感情。」
吳剛英嘆道:「不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是我們聯合在一起欺騙我們的感情。只不過,你站在找到幸福的一方而已。如果互換角色,背叛的應該是我才對。」
林鳶茵一怔,居然不知道怎麼答對。吳剛英道:「你不找我,也想說清楚這個問題。背叛到底是什麼?」
林鳶茵道:「背叛就是對愛情的不從一而終。」
吳剛英緊接著問道:「如果那並不是愛情呢?」
林鳶茵呆呆的看著他,半晌,覺得氣氛難受的吳剛英趕緊以一句話結束了這場難堪的對話:「我們都以為是背叛,但恰恰是回歸正軌。背叛只是個錯覺,所以我,你,大可不必再背上這個沉重的包袱。誠如你所說,普救眾生,現在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兒女私情的事情盡早解決的好。」
林鳶茵的心像是有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你說。。。。。。你說你對我的。。。。。。」
吳剛英斬釘截鐵道:「不是愛情,我們都是錯覺。」
林鳶茵忍住滑落的淚花道:「謝謝你,我並不像你想像的那般脆弱,我很堅強。」說完這句話,林鳶茵把頭偏向一旁,靜靜躺臥在床上。吳剛英如獲大赦趕緊溜出了房間。
剛剛出到門外,就遇上楊淙炯炯有神的目光:「吳剛英,你在撒謊,明明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吳剛英苦笑道:「總要有一個人犧牲,不是麼?否則三個人都不快活,何必呢?我也是迫不得已,她太過聰明,不把話說死,她的結會越打越大。」
楊淙道:「你認為你剛才騙到她了嗎?」
吳剛英撓著頭道:「不知道啊,我盡力了。反正實在不行,還有星晨出馬。」
楊淙哭笑不得,轉了個話題道:「你剛才說你遇到了第九間課室?」
一說到這個話題,吳剛英立刻回憶起不久前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來,興奮道:「是啊,我跟星晨也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祕密。以前我們不都說但凡見到第九間課室的人都會死嗎?可是我跟星晨事實上已經陷進去第九間課室的幻境去了,還能逃回來。這說明,第九間課室殺人的轉折點並不是在看見的一剎那!」
楊淙驚奇道:「真的?那可真的是大發現了!」
吳剛英沉吟道:「我覺得就算它有扭曲時空的能力,也有一個漸進的過程。根據我對現場的推斷,你姐姐並不是一出現就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的,而是有一個過程,因此我推斷時空扭曲的界點剛好在你姐姐出現笑容的那一瞬間。只要不讓你姐姐笑,我們都能保持活著的狀態。因此說句大實話,你姐姐救了我們。最起碼我們知道還有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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