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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四之魂祭(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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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Offine女魔羯A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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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4:54 引言回覆
禪月大師道:「怪不得師父從來不插手妖狐這件事,也不讓弟子們參與,原來就是怕這絕磐帶來災難。」

智能大師道:「妖狐並不可怕,縱然死傷無數,只要大家眾志成城,總有贏的希望。但是絕磐現世,妖狐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不將絕磐威力發揮到最大,那麼我們根本就無反抗之力,必遭滅頂之災。」

吳剛英想起自己還妄圖以法釘對抗絕磐,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怪不得星晨說除非紫金缽親來,否則不能相抗,可是就算紫金缽來了,估計也相抗不了多久了:「妖狐已經出了嗎?」

智能大師皺眉道:「不好說,狐族已經舉行了血祭儀式,但老衲還沒測出妖狐的蛛絲馬跡,很有可能他們利用絕磐的力量把它保護起來了。」

禪月大師急得滿頭是汗:「那。。。。。。那怎麼辦?師父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視不管?」

智能大師道:「不是老衲鐵石心腸,愛坐視不管,而是實在沒有辦法。就算紫金缽趕到又能怎麼樣?而且現在既然封印陣法莫名被破除了,絕磐大肆發威,反而對我們更加有利。這樣人界跟妖界都不敢近前。」

吳剛英道:「那如果妖狐出來了怎麼辦?他不是可以控制絕磐麼?」

智能大師道:「他只能控制沒有完全發威的絕磐。封印未破之前,妖狐肯定能用絕磐,但估計苦於找不到埋藏地點。現在封印已破,絕磐一吐長年被壓制的怒氣,雖然不敢說現在就是它的最大威力,但妖狐決計不敢冒這個險。它會先尋求找到埋藏地點,重新封印後再出手最為穩妥。所以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

吳剛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嚇了智能大師和禪月大師一跳:「不好了,我要快點趕回去!林鳶茵他們正準備封印傳說呢。」

智能大師道:「不必怕,沒有靈媒介質封印成功性不大,畢竟這是在人界封冥界的東西,沒有一個兩界的導引介質完成不了。」

吳剛英急得快跳起來:「那更完了,林鳶茵就是靈媒介質!」

這下子連智能大師都慌起來了:「什麼?那你快去!」

吳剛英也不顧禮節,直接往門外一蹦。「慢著!」智能大師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匆匆趕出門外,拉住吳剛英附耳說了一通。吳剛英臉色瞬間變得灰白無比,顫抖著聲音問道:「大師確定嗎?」

智能大師道:「十有八九,因此千萬當心。如果有性命之憂,盡速逃到五台山,否則老衲救不了你。」

吳剛英點點頭,火速出了大門,向山腳趕去。

禪月大師從方丈室出來對智能大師道:「師父似乎還在憂慮一些別的事情,難道還有比絕磐更厲害的東西也將要現世了?」

智能大師長嘆道:「你說得不錯,絕磐再厲害,也不過一死物而已。你看著吧,不僅妖界,法朮界也必將迎來一場大亂。唉,劫數,這都是我們的劫數。此劫過後,還有七道之劫,佛祖啊,難道你在極樂打算眼睜睜不管麼?」說著,黯然回方丈室去了。

禪月大師定在當地動彈不得,只是咀嚼著智能大師的說話:「絕磐再厲害,不過一死物。。。。。。還有比絕磐更厲害的東西?那是什麼?是神界的寶物嗎?」

夜幕慢慢的落了下來,厚實的雲層遮住了繁密的星星,涼風吹得枯死的老枝「嘎嘎」的響,牆角的落葉和灰塵全部都被捲起來帶到半空,空氣變得濛濛的,一隻烏鴉站在樹頭冷不防的大叫一聲,禪月大師身上一顫,竟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寒冷。

吳剛英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林鳶茵的臉色早已變得雪白:「你不早趕過來?那怎麼辦?我們已經封印了傳說了,那不是說,絕磐就要現世危害人間了?」

吳剛英鬱悶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再說了我也是日夜兼程連飯也顧不上吃覺也顧不上睡都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不能怨我。」

楊淙急道:「那我們還跑什麼啊?趕緊回去破壞封印啊!」

一句話提醒了林鳶茵道:「對啊,吳剛英你帶我們跑什麼啊?幹嗎你聽見陳嫻的師父來就一副慌張的模樣?你得罪過她老人家嗎?」

吳剛英的臉上出現一副奇怪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半天,長嘆了一聲道:「這個說來就要到明天了,既然封印可以被破壞,我們還是快趕回去吧。」

三人於是又在校園裡一陣狂奔,來到了碑林裡面。林鳶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幸好還沒人趕來,我們快把封印破壞掉。」

吳剛英吃驚道:「天啊,那麼多石碑,要全部破壞掉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楊淙道:「不用破壞整個碑林,我們只需要對那個倒三角形下手就行了。」楊淙指向靠近碑林中心的一座歪歪斜斜用碎石塊壘起來的倒三角形,雖然吳剛英離那個倒三角形還有好幾步遠,但是他已經可以感覺得到從陣法中心傳來的濃厚的邪氣氣息,不由皺皺眉頭道:「這不是什麼正陣吧?」

楊淙氣得哭笑不得道:「你管他什麼陣哪,快,我們三個人聯手把它推倒就好了。」

「等一下,」吳剛英猶豫道:「你們確定這倒三角形能夠這麼輕易的被推倒嗎?」

林鳶茵道:「可以的,當時星晨也是很輕鬆的推倒了才破掉傳說的封印的。」

吳剛英一聽,也不好再懷疑,三人上前,將雙手緊緊貼在石塊上,吳剛英喊道:「一,二,三,用力!」

三人一起用力朝前一推,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倒三角形裡面突然湧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哎喲」,轉眼之間,三個人已經被那股力量反彈到一米遠的地方,齊齊摔倒在地上,在地上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身體的劃痕。

林鳶茵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大驚失色道:「怎麼會這樣?」在倒三角形的周圍,隱隱泛出一圈淡淡的紅色光暈,如同邪惡的血口,抗拒著外人的破壞。

吳剛英爬起來苦笑道:「我就說沒這麼簡單,向來只要是陣法,無論是鎮壓還是攻擊的,都攻守兼備,每個陣法都有獨特的防護外界保護的能力,越是厲害的陣法往往抗拒破壞的能力越強。這個封印的陣法雖然我沒看到過,不知道是什麼,但看起來日子長久,極有可能是一個古老的陣法,它防護的能力可能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料之外。」

楊淙也詫異萬分道:「如果墮落的女媧陣法如此之強的話,那麼林鳶茵你們當時是怎麼破壞的?」

吳剛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陣法的名字,當即失聲叫了出來:「墮落的女媧?怪不得,我說這陣看起來怎麼這麼邪?你們居然想破壞墮落的女媧陣法??你們既然知道名字,不可能不知道這陣法的典故。天之怒,棄女媧於兩界之中,眾神皆無法相救。連神都不能輕易觸碰的陣法就憑我們三個人能夠破掉?絕磐如此厲害,封印的陣法這麼容易被破壞也說不過去啊。」

楊淙惱怒道:「喂,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破不了了,用得著你在這裡長篇大論的一大串跟我們扯嗎?有那功夫,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才能破呢?」

吳剛英氣得白眼道:「我長篇大論不就是想要說明這個古陣法根本破不了了嗎?林鳶茵以前破壞的陣法肯定是被人動過手腳的,有功夫在這討論怎麼破這鬼陣法,還不如趕緊逃命去罷。」

「不要吵了!」林鳶茵突然大叫一聲,吳剛英跟楊淙一凜,都住聲了。林鳶茵將手按上倒三角形粗糙的表面,神色專注的道:「我知道為什麼這次我們破壞不了了。吳剛英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厲害的陣法,它的防護能力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想像的。如果它能被輕易破壞得了,那麼千百年來,凡是知道絕磐祕密的沒有一萬,少說也有一千,都來此搶奪,第九間課室的傳說還會流傳至今嗎?」

「但是。。。。。。」楊淙疑惑道:「你不是說你們之前。。。。。。」

林鳶茵打斷她道:「之前破壞陣法我沒有參與,當時這裡還有保安巡邏,我去引開保安了。破壞陣法的事情是星晨一手完成的。」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吳剛英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他抬起頭來看楊淙,發現楊淙也正在偷看他,並且朝林鳶茵努努嘴。

吳剛英鼓起勇氣道:「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是我覺得是事實的遲早都要面對,逃避只能加深自己心中的疑惑。星晨。。。。。。他是妖狐吧?」

楊淙大驚道:「吳剛英,都這當口了,你怎麼還提這話?你嫌我們還不夠煩嗎?」

吳剛英道:「我又沒說錯,這個陣法合我們三個人之力根本動不了它分毫,星晨卻可以輕易的隨便破壞掉它,除了妖狐誰又有這份功力?」

楊淙道:「你管星晨是什麼?只要他是我們的朋友,他是幫我們的人,什麼出身真的很重要嗎?就算他是妖狐又怎麼樣?莫非人真的不能跟妖狐友好相處?」

吳剛英道:「我要說的話就是這個了。星晨的確幫了我們很多,可是他的身份他的家世我們根本就不明白,現在根本無法斷定他是敵是友。如果星晨真的是妖狐,他就是為了族群的利益而誕生出來的,他必定要被族群的利益而驅使。人界和妖界勢不兩立,就算他真的喜歡鳶茵又怎麼樣?他的族群會接受嗎?他懂得愛情是什麼嗎?你有把握他最後會為了林鳶茵而放棄整個家族,放棄他那高貴的身份嗎?」

高貴的身份?「主上。。。。。。」林鳶茵痛苦的閉上眼睛,吳剛英的這個問題她一直就沒有迴避,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海經常盤恆不去,也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段感情走到最終只是一個苦果,可是她真的不想放棄。世間有多少人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又有多少人能夠領略到真愛,絕大多數人不過是沉浸在虛偽的愛情中,自己作為這幸運的一分子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放手。後面兩人還在繼續著「戰火」,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變化。

楊淙臉都白了:「吳剛英,你這個人怎麼出爾反爾的?明明你表態過支持林鳶茵跟星晨的。。。。。。」

吳剛英打斷道:「那只是建立在星晨是人的基礎上,如果是妖我堅決反對!妖是什麼,是貪婪、凶狠、無恥和卑鄙的代名詞,它們只是畜生,你跟他們講什麼道理講什麼仁義都是廢話!把鳶茵交到他們手上我不放心,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好了!」林鳶茵又是一句把氣氛牽扯回沉默,沒人看見她臉上悄然流下的兩行淚滴:「你們無聊不無聊了點?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再不想辦法,讓絕磐現世的話,這個天下又有一場大亂了。既然現在沒有辦法破壞這個陣法,我們能作的只剩下最後一條路了——找到第九間課室,把絕磐帶出來,送到五台山去!智能大師一定知道毀滅它的方法的。」

雖然林鳶茵想把這番話說得更有力度一些,但是兩人都聽出了她的有氣無力,楊淙怪責的看了吳剛英一眼,接口道:「沒錯,這也是我們能盡的一點力量了。事不宜遲,趕快行動吧,鳶茵你帶我們去真正的第九間課室吧。」

吳剛英遽然抬頭道:「你們知道了第九間課室的本體所在?」

楊淙道:「對,是鳶茵發現的,雖然我很奇怪第九間課室怎麼會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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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子的感覺 一次次的傷害總是學不會教訓
你說的話 在我心中生了根 愛得很深 所以心會疼
記憶 在我的心中翻滾 是不是每一個人 都像我一樣笨

只怕再問 對彼此都太殘忍 我能感覺 另外一個人..我等 等笑容換成淚痕 愛在崩潰的時候比較真..放不開 也看不見未來..難道這種不完美 才是愛情真實的樣子


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4:56 引言回覆
吳剛英道:「想不到我上山一趟,回來就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還記得我曾經跟星晨測量過二樓的廁所,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破綻。真正的第九間課室會在哪裡呢?」

楊淙道:「現在哪還有時間在這裡慢慢的分析給你聽,我們先快去搶絕磐吧。」

林鳶茵轉過身來,臉上的淚痕早已消失:「我們現在立即出發去教學大樓。」

三人迤儷來到傳說的發源地,早已破敗荒涼,雜草叢生簇擁下的教學大樓在夕陽的照耀下如同一座被詛咒的死城,靜靜的佇立著,徘徊著數百個冤魂哭泣的吶喊。

「等會兒,」吳剛英見到大樓就忍不住冒冷汗,那次驚心動魄的遭遇在他的腦海裡面還沒有抹去:「你們確定封印成功之後傳說幻境真的不會出來嗎?」

林鳶茵道:「確定,我現在已經感受到不到那邪惡的氣息了,一切都恢復回最初的正常。」

吳剛英咕噥道:「我怎麼覺得四周圍殺機潛伏,讓人怕得很哪。」

三人來到二樓,當初追殺林鳶茵那批人馬的屍體早已經清理不見了,吳剛英道:「說吧,究竟是哪一間。」

林鳶茵道:「誰說是在二樓了?第九間課室不在二樓。」

「不在二樓?」吳剛英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梁大叔明明說他記得清清楚楚是在二樓的,還有,楊淙姐姐留下來的線索也說是二樓,你自己親眼看到的,我親身遇到的,都是在這二樓的走廊上。第九間課室不在二樓還會在哪裡?」

林鳶茵緩緩的道:「這正是校長跟我們玩的最大的一個把戲,也是最令人震驚的騰挪把戲,正是靠著這個把戲,他才可以高枕無憂那麼多年,放心的任我們在這棟大樓裡面出出進進也絕對找不出任何的紕漏。因為所有想破解傳說的人都將精力放在這二樓上,而忽視了第九間課室的真正地點!」

吳剛英聽出了一絲端倪:「你是說,梁大叔記錯了,而我們所看到的其實也不是真相。但是楊淙的姐姐留下來的線索呢?她總沒有理由騙我們吧,而且她也是唯一一個真正進去過第九間課室的人啊。」

林鳶茵道:「梁大叔沒有騙我們,楊淙的姐姐也沒有騙我們,但我們所看到的,的確不是真相。那是經過校長精心佈置之後利用空間扭曲造成的假象。」

吳剛英還是沒聽懂:「精心佈置?怎麼個精心佈置法?這麼一大間課室,跟大樓又是緊密相連的,校長難道想搬去哪兒就搬去哪兒?」

林鳶茵也止不住用讚歎的語氣道:「這也許是最偉大的障眼法。其實這個問題是星晨那次跟剛英身遇險境時無意中發現的,但他當時不敢確定,於是我又自己進去了傳說幻境,才最終確定了這個被隱藏得很好的破綻。你們看二樓的柱子。」

吳剛英跟楊淙忙齊齊抬頭看去,只見樸實無華的柱子上帶著稍微泛黃的痕跡,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吳剛英摸摸後腦勺道:「沒看出來啊,莫非第九間課室藏在柱子裡面?」

林鳶茵道:「這樣看的確看不出來,你們跟我上三樓來。」

三人上到三樓,林鳶茵道:「你們看看三樓的柱子跟二樓的柱子有什麼不同。」

吳剛英歪著頭看了半天:「有不同嗎?」

楊淙畢竟是女孩子,心細,道:「感覺三樓的柱子比較。。。。。。嗯,怎麼說呢?整齊些。」

林鳶茵道:「我們再回二樓去看。」

三人於是又回到二樓,吳剛英丈二摸不著頭腦道:「到底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林鳶茵笑而不答,對楊淙道:「看出來了麼?」

楊淙「啊」的叫了一聲:「二樓的柱子看起來不太整齊。」

吳剛英趕忙左看右看:「不會啊,柱子都一樣,有啥整齊不整齊的。」

林鳶茵道:「剛英你太粗心了,三樓的柱子的確要比二樓整齊很多,不僅三樓,甚至一樓,三樓,所有其他樓的柱子,我敢擔保,看上去都要比二樓整齊很多。」

吳剛英疑惑道:「為什麼?二樓受空間扭曲影響難道也發生了變化?」

林鳶茵撫摸著一根柱子緩緩道:「不,因為二樓的柱子都是削過的。」

「削過的?」吳剛英登時傻眼了:「我聽不懂。什麼叫削過的?這是柱子,不是水果。」

林鳶茵道:「這樣跟你說吧,二樓的柱子原本要比現在的大,但是有一個人為了掩藏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於是將這所有的柱子都削成跟三樓的一般大小,但是畢竟是一根一根柱子加工的,所以跟那些原本就是一個模子裡面鑄起來的柱子比起來,就沒有那麼整齊了。」

楊淙一聽就明白了,有一個人肯定指的是校長,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指的就是掩藏第九間課室,她忍不住插嘴問道:「掩藏就掩藏,他沒來由削柱子幹什麼呢?」

林鳶茵道:「當然不是沒來由的,你們都過來,摸摸這柱子。」

兩人莫名其妙的對望一眼,但還是乖乖的上去摸了,林鳶茵道:「摸出什麼不同來了嗎?」

吳剛英道:「嗯,好像上面有點凹凸不平。。。。。。」

楊淙搶著道:「上面好像曾經刻過什麼東西。」

林鳶茵道:「沒錯,上面曾經刻過東西。」

吳剛英悚然道:「刻的是第九間課室的祕密?怪不得我們找不到,不對,他又把它磨平了呀。」

楊淙哭笑不得道:「吳剛英你這麼有想像力,怎麼不去寫小說?」

林鳶茵笑著搖搖頭道:「只是刻了一些或簡單,或華麗的條紋而已。」

楊淙不解道:「校長刻條紋上去幹什麼啊?如果是為了美觀,為什麼後來又要磨平它?這跟掩藏第九間課室又有什麼聯繫?」

林鳶茵道:「你們跟我下一樓去,就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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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4:59 引言回覆
三人於是下到一樓,吳剛英不解的看向林鳶茵:「這下又要我們看什麼?」

林鳶茵道:「還是看柱子。是不是比二樓大點?」

吳剛英忍不住嚷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何苦帶我們下來,是人都知道,一樓的柱子因為承重力和建築習慣的問題,肯定柱子比二樓的粗。。。。。。」說到這裡,他身子一凜,突然停住不說了,然後他緩緩的轉頭過去,剛好對上楊淙那同樣不可置信的眼光。

兩個人都明白了一點,而明白了這點,也就真正明白了第九間課室的真正所在地。楊淙聲音顫抖,看得出她在極力掩飾心中的震驚:「你是說,現在的二樓是真正的一樓??」

吳剛英接著道:「所以二樓的柱子會比較粗?所以它上面會有雕刻的花紋?」

林鳶茵輕輕一笑:「巧奪天工的騰挪今日得見,也不枉此生。」

楊淙的整個身子因為過於的激動而劇烈的戰抖:「那。。。。。。那也就是說。。。。。。第九間課室。。。。。。」

林鳶茵沉下臉道:「校長利用職權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梁大叔和你姐姐都沒有騙我,第九間課室也沒有騙我們,它自始至終都存在於二樓,只不過,現在的二樓並不是實際的二樓,三樓才是第九間課的本體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真正的二樓!!」

吳剛英聽的渾身發麻:「你說的巧奪天工就是這個?」

林鳶茵感慨的道:「為了達到隱藏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的目的,為了使這個傳說完美的流傳下去,也為了使所有的後來人都不至於尋求到謎底,最好的辦法就是騰挪時空,利用人的錯覺和根深蒂固的常識邏輯,偷換空間。校長的毅力讓我佩服,如此浩大的工程,要將二樓轉換為三樓談何容易,要保持原有的七樓,就要先把真正的七樓打掉,然後在原來一樓的基礎上,再挖空地下室多造一樓,幸好大樓原本所在的位置就是一個山丘上,挖空了也跟周圍的平行,看不出什麼來。」

吳剛英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把二樓變成一樓,同樣也可以混淆視聽,而且工作量也小很多。校長不是繞遠路嗎?」

林鳶茵道:「制約他這樣做的關鍵因素就是柱子!眾所周知,一樓的柱子比較粗大,多刻有花紋是我們這一帶的建築風格,相比也是當時工程設計時就討論通過的,學校裡面知道的人不少。校長要想偷天換日,就不得不考慮柱子的安排。如果將二樓降為一樓,原有的柱子無法加粗,更加不可能雕刻花紋。正是因為如此,逼得校長只有開展這浩大工程一條路。」

吳剛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們怎麼量廁所都量不出來,原來根本就是在白忙乎。校長他耍了二十年來無數的人,原本挺看不起他的,但就為這一點,我開始佩服他了。」

楊淙道:「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校長這樣雖然騰挪時空成功了,但是傳說幻境是不會騙人的。第九間課室已經搬到了三樓,幻境為什麼還會在二樓出現?」

林鳶茵歎道:「這就是校長另外一個驚人的聰明。首先,楊淙我希望你不要傷心,你姐姐的死亡很可能是校長一手策劃的。」

楊淙驚道:「為什麼這麼說?」

林鳶茵道:「從你姐姐留下的暗示來看,她也是堅信不疑傳說是在二樓的,但是現實是它是在三樓,那麼從邏輯上看,你姐姐根本到不了第九間課室。但是事實上她又的確進去了,那麼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知情者為她敞開了第九間課室的大門。」

楊淙身子猛烈一搖晃,臉色慘白:「校長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為了阻止我姐姐發現祕密嗎?但是他騰挪了時空,根本沒必要擔心。」

林鳶茵搖搖頭:「他根本不擔心祕密被暴露,他對於這項工程很有信心。他引誘你姐姐進入第九間課室的目的只有一個————利用瞬間場景!」
吳剛英怔怔的聽著,似乎明白了什麼,楊淙卻仍是茫然:「利用瞬間場景幹什麼?」

林鳶茵道:「所謂的瞬間場景,就是冤屈而死的靈對於死前場景和死的方法通過自己的怨念不斷重現。一般情況下,瞬間場景只有靈媒介質或者借助法寶之力才可以感知,但是絕磐乃冥界寶物,本身具有打開冥界入口,強化冥界力量的作用,在絕磐的背景下,瞬間場景就可以為常人見到。而瞬間場景有一個非常特別的特點,就是它的場所是非常固定的。人是在哪死的,瞬間場景就會一直在哪重現,無論周圍的環境發生了什麼變化。假設你姐姐是在二樓死的,那麼她的瞬間場景也只會是在二樓重現,而不會是在三樓!」

「等一下,你這裡有個致命的漏洞。」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的吳剛英忍不住打斷道:「既然第九間課室在三樓,那她姐姐怎麼會在二樓就死了?」

林鳶茵道:「我有說過她是在進入第九間課室後才死的嗎?」

吳剛英一時語塞,林鳶茵接著道:「我猜測,校長是先引誘她到二樓,然後自己親自對她動手,暫時封印住她即將脫離身體的死靈,帶到第九間課室去釋放。這麼一來,瞬間場景被中間的封印暫時打斷了,兩段不同的瞬間場景被連接到一處,造成了她是因為進入真正的第九間課室才死亡的錯覺。」

吳剛英聽得毛骨悚然道:「但是她真正的被殺害場景是在二樓,所以瞬間場景只會出現在二樓,而永遠不會是在三樓。因為瞬間場景的這個特性,傳說幻境被迫搬離本體所在的三樓,校長其實是用瞬間場景變相的修改了傳說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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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5:06 引言回覆
楊淙的身體晃了兩晃,但還是穩住了,只是聲音越來越飄渺:「但是在我姐姐之前,距離大樓建成也有二十多年,這個時候沒有瞬間場景,傳說幻境肯定在三樓出現,難道就沒有一點破綻嗎??」

林鳶茵道:「他之前可以再殺人,用相同的手法炮製這個騙局,你姐姐出現了,就用你姐姐的取代別人的。瞬間場景如果地點完全相同,是可以覆蓋的。」

一切真相都已經大白了,沒有任何的疑惑,林鳶茵解釋得滴水不漏,最好的闡釋了這個複雜到常人根本難以想像的計劃。楊淙的身體又搖了幾搖,終於緩緩的朝地上傾斜過去,在一邊早已有所準備的吳剛英穩穩的接住了她。

吳剛英道:「何苦來,用委婉一點的言辭,不要那麼刺激她。」

林鳶茵道:「真相沒有委婉,她來就是為了解開姐姐死之謎的,最起碼我們努力了這麼久,知道了真相,也算沒有白費了。」

吳剛英道:「這麼一項浩大的工程,實施起來很容易被人察覺不對勁,多虧了當校領導的都是些畜生們,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詭計瞞天過海的。」

林鳶茵道:「這些都不重要了。其實,騰挪空間只不過是第一步,校長擔心計劃洩漏,他還在三樓動了手腳。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不動手腳我還看不出,一動手腳卻把紕漏暴露在外。」

吳剛英驚奇道:「三樓還動了什麼手腳?」

林鳶茵道:「他把課室的佈局做了一點小的改動,將廁所的牆打通,跟教室相連,重新組合成一個新的課室,而原來的課室多出來的那塊跟廁所一般大小的用作新廁所。校長覺得就算有人猜破二樓之謎,也會把精力都放在課室上面,而萬萬沒有料到,絕磐的存放地點會在廁所這個原來的課室一部分裡面。孰不料卻更加令人生疑。」

吳剛英失聲叫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所在的那個課室,在一個死角裡面,是這棟大樓裡面唯一一個彆扭的課室!」

林鳶茵道:「沒錯,我一進來這個學校就覺得奇怪,怎麼偏偏我的課室跟大家的都不一樣,怎麼學校在建造初期改一下?現在想過來,這根本就是自露馬腳。」

吳剛英道:「那這麼說,絕磐就在三樓你課室隔壁廁所的牆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心跳很快。

林鳶茵點點頭道:「嗯,我們去吧,把它帶去五台山。」

吳剛英道:「可是這樣闖進去難道不會被絕磐殺了?」

林鳶茵道:「封印陣法已經啟動,絕磐威力大減,而且我猜應該裡面也有困住它的某樣東西存在,否則校長怎麼丟進去的。廢話少說,我們上去帶走它。」

吳剛英為難道:「可是楊淙她。。。。。。」

楊淙用微弱的聲音道:「我沒有關係,休息一下就好,你扶著我慢慢走,我一定要看看這絕磐到底是什麼東西。」

三人來到三樓林鳶茵課室旁邊的廁所裡,吳剛英最先扶著楊淙進去了,林鳶茵要進去的一剎那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課室,她走到門口怔怔的看著裡面擺放得整整齊齊卻已灰塵滿佈的桌椅,想起不過數月前,自己就是站著這裡,在這個角度看著課室的裡面,靠窗坐著一個人,冷冰冰的對話,藍若天蔚的雙眸,一切的一切,恍如夢境。自己的未來,又何去何從,會不會現在的所有,最終都不過是一場回憶?

「林鳶茵!」廁所裡面傳來吳剛英的喊聲,林鳶茵驚醒過來,趕緊轉頭走了:「來了!」

吳剛英問道:「壞了,沒帶工具,怎麼敲牆?」

林鳶茵道:「應該不用敲,絕磐是冥界寶物,必然排斥法術界的力量,你用點什麼東西,把它的力量逼出來。絕磐雖然威力大減,但是要破牆應該不算難事吧。」

一句話提醒了吳剛英:「沒錯,你們走遠點。」林鳶茵扶著楊淙退出了廁所,只聽見吳剛英在裡面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轟隆」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麼倒塌的聲音,裡面還混雜著吳剛英驚喜的大喊:「絕磐出來了!」

楊淙的精神馬上好了不少,跟林鳶茵趕緊進去了。只見一面牆已然全部倒塌,裡面露出了一個狹長的空間,在空間裡擺放著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鏡子,在鏡子的中央靜靜的躺著一個紫檀色的盒子,開口處還貼著一道奇怪的看起來像符咒的字條。

吳剛英把盒子捧出來,無限感慨道:「就是這個害死了多少人,又引起了多少劫數。」

楊淙好奇的想去揭開來看,「別!」

吳剛英架住了她的手:「這可是最後的屏障,就算有墮落的女媧封印,誰知道絕磐的威力還有多大。」

林鳶茵道:「沒錯,現在我們馬上啟程,去五台山!」

三人下得大樓來,林鳶茵抬腳就往校門的方向走。

「等一下」吳剛英突然出聲阻止道:「我們走這邊,翻牆出去。」

「喂,我說吳剛英,」楊淙實在頭大:「的確我們拿著的東西很重要,但是也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吧?」

吳剛英急得滿頭大汗道:「你們聽我的準沒錯。現在原因我不好說,但是總該相信我不會害你們的吧?」

林鳶茵瞅了吳剛英一眼,對楊淙道:「跟他走吧。」

楊淙見狀,只好同意。三人來到一處低矮的圍牆旁邊,林鳶茵剛想爬過去,突然在背後傳來一聲佛號:「阿彌佗佛。」

吳剛英全身一震,竟僵住了。林鳶茵大驚,回頭看時,竟是吳剛英的師父空明大師。林鳶茵這一嚇,剛踩上去的半隻腳又滑了下來:「大師,你怎麼來了?」

空明大師的神氣完全不同以往,臉色灰白,神情木然得可怕:「難道林姑娘認為老衲不應該來此地嗎?」

「嗯?」林鳶茵愕然,空明大師雖然不主張吳剛英過多沉湎兒女私情,可是對她態度還算不錯,如今竟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空明大師沒有再看林鳶茵,把目光轉向吳剛英道:「這是怎麼說?見到師父也不知道規矩,我白教了你這麼久了!」

吳剛英身子又是一震,臉上的筋緊繃著,慢慢轉過頭來,躊躇了很久,終於跪了下去:「弟子見過師父。」

楊淙驚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再不認識人,也知道發生了異常。空明大師道:「你帶著這絕磐想要去哪裡?」

吳剛英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沁出汗滴道:「師父如何知道這裡面是絕磐?」

空明大師道:「我如何知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呢?去了五台山一趟,是否感覺在落迦山二十年都白過了呢?」

吳剛英趕緊叩頭道:「弟子不敢,師父的教導之恩弟子從來就沒有忘。」

「沒有忘?」空明大師猛地提高了聲調,嚇了林鳶茵和楊淙一大跳:「既然沒有忘,為何你去一趟五台山就聽信了智能那禿驢的話?就成了他的走狗?你還是我落迦山弟子麼??」

「這。。。。。。」林鳶茵的腦子都不夠用了,雖說落迦山跟五台山已經勢同水火,但是空明大師如此赤裸裸的辱罵智能大師讓她始料未及,她隱隱的覺得,兩派之間的仇恨絕對不止第一弟子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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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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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5:46 引言回覆
吳剛英面對師父的逼問,一咬牙道:「師父曾經教誨弟子,當以慈悲為懷,眾生有罪,只應體諒眾生苦難,導引渡化之路。智能大師也是眾生之一,況且大師是得道高僧,師父對五台山有再多不滿,恐怕這樣斥責辱罵並不妥當。傳出去會讓外人笑話我們落迦山無容人之量。」

空明大師仰天長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去了五台山一趟,翅膀就硬了,找到靠山了,什麼尊師敬道,什麼飲水思源,全部可以統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吳剛英忙叩頭道:「弟子不敢,但弟子所言句句是實。」

空明大師冷哼一聲道:「你若還認我這個師父,還認識落迦山這個門派,那就把你手中的盒子拿過來給我。」

林鳶茵大驚道:「大師要這絕磐做什麼?」

空明大師冷笑道:「做什麼?你認為我還能做什麼?剛英,你不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糊塗了。這是提升我們門派影響力的大好時機。五台山無德無能,方丈清高自大,憑什麼讓他們執掌佛門牛耳數百年?還不就是憑的那個靠他們祖先用卑鄙方法搶過來的紫金缽?要是沒有紫金缽,五台山不過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門派而已。幸好天體諒我們心意,給我們這個機會改變不公正的佈局。天下當有能者方可掌之。」林鳶茵臉上變色道:「大師要用這絕磐對抗紫金缽?」

空明大師道:「不是對抗,是討回公道。」

吳剛英痛苦的咬著嘴唇,臨下五台山的時候智能大師在他耳邊的低語猶然清晰:「老衲並非詆毀貴門派,只是貪慾邪念,人皆有之。你師父下山異常,恐怕為此而來。師侄請萬分小心。」

那時他還抱著一絲僥倖,覺得萬一是智能大師算錯了呢?事已至此,真相已經大白。吳剛英的內心深處有一種被絞碎了的痛,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撫育了自己二十年,一手叫道以善為天的師父,竟然是。。。。。。

空明大師見吳剛英跪著沒動,喝道:「逆徒,你還不給我?」

林鳶茵驚極生怒,高聲叫道:「大師此言差矣。不論五台山是否有能掌這牛耳,但是大師既然知道盒中所裝之物是絕磐,應該也知曉絕磐的來歷。冥界的鎮界之寶加上妖界的法力,連妖狐都可以吞噬,人根本就是無法近身的。絕磐是排斥人作為主人的啊!」

空明大師陰沉沉的笑道:「智能那個老禿驢幾句話就把你們給哄住了,他拿過絕磐嗎?他怎麼知道絕磐不能認人作主人?恐怕是另有心思吧,怕我們拿了這絕磐,五台山就不再是一派獨大,怕我們拿了這絕磐,他就再不能號令天下佛門,佛家第一弟子也就無法落到他得意弟子何健飛身上。真正的無恥小人是智能那個禿驢,你們不要執迷不悟,善惡不分。」

林鳶茵怒道:「善惡不分的是你才對!紫金缽是上古的法寶,自有靈性,如果五台山藏污納垢,難道它還甘願棲身於此?就算五台山無德無能,大師也應聯合其他門派重選執掌牛耳之人,何苦垂涎這絕磐?絕磐一出,人間大亂,不僅冥界之門大開,而且引來妖界搶奪,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非命,難道大師想製造第二次靖河血難?」

林鳶茵伶牙俐齒,把空明大師堵得半天沒有話說,尷尬了半天,才拉下臉罵道:「老衲教訓弟子,你跑來攪什麼勁?難道沒人教養你嗎?」

林鳶茵道:「大師教訓剛英,我沒有話說,但是要扯到絕磐,我就有資格插嘴。事關人類為難,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空明大師惱羞成怒道:「你這個猖狂的女娃!」

吳剛英大叫一聲:「師父手下留情!」

「砰」的一聲,一道白光飛出,吳剛英搶先擋在林鳶茵面前,來不及結成手印相擋,硬受了此一擊,踉蹌倒退兩步,吐出一口血來。

「剛英!」楊淙忙扶住他,林鳶茵又驚又怒道:「你。。。。。。你居然下此重手?你想取我性命?!」

空明大師道:「剛英讓開!但凡阻止老衲行此公道者,老衲決不留情!」

「放屁你的公道!」林鳶茵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連人命你都視如草芥,還談什麼公道?你根本不配為佛門中人,什麼慈悲,什麼眾生,你心中有的只是貪念,你是人類中的惡魔!」

「鳶茵!」吳剛英有氣無力的阻止道:「別。。。。。。你打不過他的。快走,帶著盒子走,上五台山。」

楊淙驚問道:「那你呢?」

吳剛英道:「我。。。。。。我留下擋。。。。。。」

空明大師大吼道:「你敢?剛英,背師叛道這種大罪我不信你敢做得出來?就算你不念師父教養你之恩,也總該念落迦山門派上下弟子之情。你背叛我,就是背叛整個落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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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5:51 引言回覆
吳剛英強忍住胸口的疼痛,繼續虛弱的道:「快走。。。。。。快。。。。。。」

此情此景,林鳶茵跟楊淙又如何能離他而去。從樹林裡傳來一個女人尖尖的笑聲:「落迦山有此賢徒,真是可喜可賀啊。空明大師,說什麼你的弟子資質俱佳,我看也不過是一個心朮不堅定的人,被智能那老禿驢完全蠱惑了心智。我勸大師還是盡早清理門戶,免得給落迦山抹黑。」

從樹林裡緩緩走出一人,林鳶茵脫口而出:「峨嵋派掌門靈清師太?」

靈清師太呵呵笑道:「林姑娘別來無恙啊。」

從她身後走出一人,赫然竟是陳嫻,只見她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林鳶茵一眼,隨即垂手靜靜侍立在她師父身旁。

林鳶茵警惕的道:「莫非師太也想染指絕磐?」

靈清師太笑道:「林姑娘何必說得這麼難聽。絕磐是寶物,只有實力超群之人才有權使用。大家不過是公平競爭。」

林鳶茵驚疑道:「大家?」

從樹林裡依次走來不少人,或身披袈裟,或身著道袍,林鳶茵舉目望去,心臟竟在瞬間好像停止了跳動,連呼吸都窒息住了,龍虎山掌門,終南山掌門,青城山掌門,九華山方丈,武夷山方丈。。。。。。幾乎所有佛道大派的「一把手」都到場了,圍繞著空明大師和靈清師太,對峙在林鳶茵他們的另一邊。這些顯赫的有道高僧道長們在這麼一個特殊的場景下聚集在一起,顯得分外沉默,臉上也儘是木然的表情,唯一有點神氣的,就是那一雙雙緊盯著紫檀色盒子的眼睛。

林鳶茵身軀微微發抖,她沒有料到這個被他們視為洪水猛獸的絕磐竟然會惹來八大門派的掌門方丈窺視。真的只是對五台山一直號令佛門不滿嗎?那終南山呢?它是執掌道教之牛耳,為什麼連它也捲了進來?它已經是道門第一,要了這絕磐到底要幹什麼?眾多掌門方丈環立,只空明大師一個吳剛英就打不過,何況還有這麼多。此仗必敗無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被搶走,看著絕磐現世,給人類帶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林鳶茵腦門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突然她仰天大笑,神色輕鬆道:「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這個盒子,給你們也無妨。」

「林鳶茵!」吳剛英跟楊淙齊齊叫道。

靈清師太淡淡的道:「林姑娘又想耍什麼鬼花招呢?」

林鳶茵道:「絕磐之謎是我一手破解的,相信一直在一邊偷窺的各位掌門方丈都清楚,因為我是靈媒介質,我對這絕磐再熟悉不過了。盒子你們拿去,不過封印打開不打開得了那就要靠各位努力了。」

空明大師笑道:「你這些拙劣的謊話只好哄小孩去,不過是一張符咒,要打開有什麼難的?」

林鳶茵冷笑道:「諸位都看清楚了,這張符咒不是妖界的符咒,不是鬼界的符咒,更不是你們法朮界的符咒。這是墮落的女媧的陣法的附帶符咒,你們有本事就解開這個遠古陣法試試看。就算解開了,絕磐長期被壓制的怒氣一旦沖洩出來,勸誡各位先找好各自的接班人再來。」

林鳶茵這麼一說,眾人面面相覷,都面有難色。靈清師太暗想,這話不錯,我們都不是靈媒介質,墮落的女媧陣法是這女娃一手封印的,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打開。

於是朝空明大師耳語了幾句,空明大師點點頭,對林鳶茵道:「既然這樣,只要你願意幫我們打開這符咒,老衲擔保不會傷害你們三個,也不追究剛英叛師之罪。」

這時,吳剛英跟楊淙都知道林鳶茵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他們三個剛才還在討論這個符咒到底是什麼,林鳶茵是睜眼說瞎話來拖延時間。林鳶茵悄悄靠近吳剛英,以低到只能勉強聽見的聲音道:「帶著盒子跟楊淙走,這裡我拖住。」

吳剛英急道:「不行,他們連殺人滅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不會放過你的。」

林鳶茵冷靜道:「他們聽信了我的話,只要一天我不肯答應給他們解符咒,他們一天不敢殺我的。快去五台山,找智能大師來救我。」

吳剛英怒道:「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別把他們的智商想得這麼低,你的謊話很快就會被戳穿,我等下放一個煙幕陣,你先過去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林鳶茵感動的看了一眼吳剛英,道:「不,我們一起走,必死無疑。我留下來,最起碼可以保得住你跟楊淙,最重要的,是保得住這絕磐。人類的災難跟我林鳶茵的命比起來,孰重孰輕,難道你們還分辨不出來嗎?」

吳剛英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不行,要走楊淙一個人走,我跟你在一起,我說過要永遠保護你的。」

林鳶茵變了顏色道:「吳剛英你不要分不清輕重緩急,楊淙她一個人能走到五台山麼?身為佛門弟子,當以天下蒼生為念,老記掛著我個人安危有什麼意思?何況。。。。。。」說到這裡,林鳶茵突然停頓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也未必會死。」

楊淙低呼道:「林鳶茵你在打賭!打賭星晨會來救你,你在拿你生命打賭,萬一星晨狠心不來,你什麼都輸得精光。」

靈清師太在那邊不耐煩的叫道:「喂,林姑娘,你到底跟不跟我們走,我們可沒耐心讓你們在那裡嘀咕。」

林鳶茵狠狠一推吳剛英:「快走!」隨即跳出來擋在最前面,淺笑輕言道:「能跟這麼多享譽天下的掌門方丈在一起,那是難得的機會。鳶茵自然捨不得走了。」

與此同時,在林鳶茵的身後,驀地起了一陣巨大的煙霧。空明大師大叫道:「不好,他們要走。」靈清師太臉色一變,瞬間,幾十道鋒芒齊齊向林鳶茵飛去。煙霧中,林鳶茵笑靨如花,在死亡前的笑容顯得如此美麗。

「叮叮」幾聲,鋒芒盡皆被打落在地。一個身影快速從樹林中竄出,擋在林鳶茵的身前。「你賭贏了,林鳶茵。」一聲擲地有聲的話語讓林鳶茵的笑容迅速消退下去:「但是你記住,我不喜歡人家利用我,永遠不喜歡。」

星晨回過頭來冷冷的對林鳶茵道。林鳶茵道:「既然你不喜歡被我利用,那你為什麼還要出來?」

星晨心中一動,沒再說話,轉頭對空明大師等人道:「不好意思,這絕磐我要定了。」

空明大師怒道:「你到底是誰?」

林鳶茵朗聲道:「就是你們百般尋找的妖狐。」

星晨全身震了一震,回過頭去看林鳶茵,林鳶茵毫無畏懼的直對他的眼神:「難道我說錯了嗎?」

「林小姐自然沒說錯。」從樹林中走出來笑呵呵的長老等數百人,瞬間壓倒了空明大師那派人。兩派人馬對峙著,殺機瀰漫,大戰瞬間即將爆發。

空明大師眼睛轉動:「你們是狐族?」

長老呵呵笑道:「正是,大師道長們別來無恙啊,上次一別還是數百年前,我族不幸失手,讓你們多統治這陸界了幾年。現在絕磐現世,不知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空明大師道:「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長老仰天長笑道:「大師難道忘了靖河血難?我族妖狐既出,你們能相抗的紫金缽沒來,何況你們大家離心離德,又如何能對抗得了我們妖界呢?」

一說「妖狐」二字,眾人臉色都變了,齊刷刷將目光朝星晨看去。星晨面無表情的站著,但是在他身上洋溢出來的殺機卻無疑讓任何一人都不寒而慄。那種恐懼的如同攝懼心神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就如同靖河血難一樣,光聽名字就足以讓人不舒服。林鳶茵萬萬沒有料到居然一下子衝出那麼多人來,局勢再一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難道這裡會是上演第二次靖河血難的前兆?

靈清師太看到星晨也眼神一緊,隨即大笑道:「長老這話騙誰呢?你們妖狐既出,那還等什麼啊?直接對我們人類進行大屠殺啊,對我們進行肆虐啊,還來小心翼翼的搶什麼絕磐呢?你們妖狐不是能控制絕磐的嗎?恐怕你們也是有苦衷但是說不出吧。」

長老呵呵笑道:「彼此彼此,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看起來我們這家要遠比師太那家好過的多。」

靈清師太笑道:「其實人與妖並非絕對不能並存,長老為什麼沒有想過雙方合作呢?」

長老眼珠子一轉道:「合作?這可是荒謬的笑話,人和妖向來勢同水火,當年如果不是絕磐,你們根本是想將我們趕盡殺絕。」

靈清師太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們也並非是說非要絕磐不可,陸界這麼大,我們兩界分而治之不也很好麼?」

長老笑道:「這話我說了不算。得問主上。」說著將目光轉向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星晨。

剛才那麼積極,說了一大堆門面上的話,現在遇到棘手的問題了,就拋給我了。星晨心裡冷笑著,面上卻不動聲色:「我不會考慮這樣的可能性。人界向來詭計多端,當年妖界慘敗豈能說了就了。」

靈清師太笑道:「妖狐大人,難道沒聽說過相逢一笑泯恩仇嗎?何況我們這樣相鬥,最有便宜的只能是五台山。別忘了,五台山也是你們的心腹大患。」

星晨道:「是你們的心腹大患才對,不管有沒有絕磐,我都不會放你們在眼裡。紫金缽又怎樣?」

這一句話頂得靈清師太直翻白眼,半晌才道:「好,既然你們把話說得那麼絕,那就憑我們各自本事看誰有能力先拿到絕磐好了。不過現在我們在這裡吵肯定是不明智的,因為絕磐已經被帶走了,再在這裡耽擱的話,絕磐恐怕就到五台山了。」

長老聽到此話面色變了一變:「主上,這裡由屬下來打點,請主上盡快去取回絕磐。」

星晨道:「好。」

轉身就走,長老道:「主上且慢,這女娃交給我們來打點。」

「免了。」星晨一口回絕:「她可以當人質。」說著,夾著林鳶茵身影一花,已然不見。

長老心中苦笑一聲,果然,這小子心裡還是惦記著她啊。靈清師太跟天機道長附耳低語一陣,又對陳嫻使個眼色,在地上突然立起了幾十道旗旛,將長老眾人緊緊圍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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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5:58 引言回覆
長老變色道:「不好,他們用計,有人要逃跑!」

終南山掌門天機道長哈哈笑道:「不用妄想了,這八卦太極陣自諸葛孔明傳下,歷經數代變幻,不要說天王老子,就算神界到來,也休想一時出得去。絕磐份屬人間,妖界還是絕此想法罷了。」

「可惡的人類!」狐族中起了一陣很大的躁動,「都聽我說!」長老大喝一聲,狐族恢復平靜,長老陰森的笑道:「去吧去吧,讓他們去吧,我看他們能從主上手裡撈到點什麼。」說著長笑一聲道:「想不到人界與妖界的戰鬥就要提前打響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真是興奮不已。天機老頭,我當年和你祖師爺大戰三百個回合不分勝負,現在就由你來代替他完結這延續的戰鬥吧。」

天機道長從背後緩緩抽出七星龍泉劍道:「好,好,也讓你看看百年終南,早已非當日下士。出招吧。」

長老眼中射出厲光:「龍泉劍?好!今天就奉陪此名劍,在場諸位都是見証它變成黃泉劍的人!」說著,早縱身過去。旗旛開出,天機道長跟長老鬥成一團。

空明大師道:「還等什麼,大家上!」瞬間校園裡光芒盛放,叮噹之聲不絕於耳,眾人斗作一團。狐族數目佔多,一時間佔了上風。

「鏘鏘。。。。。。」在五台山上的紫金缽突然發出悲鳴,禪月大師大驚,跑到後園,見智能大師也出來了,長嘆道:「冤孽啊冤孽啊,絕磐果然還是現世了,這是我輩的劫數,果然躲不過,逃不了。只是法朮界如此,怎麼對抗妖界啊?」說到最後,老淚縱橫。

禪月大師忙扶住他道:「師父,有五台山一脈在,但叫法朮界不絕。」

智能大師道:「光五台山有什麼用?人心離散,法朮界離覆滅不遠矣。」

一個小沙彌匆匆跑進來叫道:「方丈,門口有一個自稱是終南山弟子要求緊急求見。」

智能大師忙道:「快請。」

一個身著道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面目清秀的小道士小跑了進來,一看智能大師忙拜倒在地哭道:「請大師救救終南山。」

「終南山?」智能大師一驚:「終南山又出什麼事了?」

那小道士道:「弟子師父是掌門天機道長,前幾天找師父沒找到,後來發現師父留下一信獨自外出了,還帶走了龍泉劍。信上沒說什麼,但是上個月峨嵋派靈清師太曾經來找過師父說絕磐的事情,弟子想師父一定是被利所惑,所以攜劍下山了。龍泉劍乃道家至寶,靈性異常,知道作此不齒之事,恐不肯相助,最怕它要是跟絕磐硬碰,一代名劍就毀於一旦了。」

「什麼?龍泉劍下山了?」智能大師身子劇烈一搖,竟然站不住,往後一倒。

「師父!」禪月大師大驚,忙攙扶著就勢坐在台階上,智能大師捶胸頓足道:「天機,你怎麼如此糊塗啊?你要毀你終南聲譽,也不應該帶累這鎮世的寶物啊!龍泉劍若斷,這將來的七道之劫可怎麼解啊?」

禪月大師手心出了滿滿一把汗:「那。。。。。。要不師父下山把龍泉劍搶回來?天機道長應該贏不了師父。」

智能大師斬釘截鐵道:「不行!五台山另有劫數,此時一走,前功盡棄,妖界就是要誘使我們出山,我們必須要沉得住氣,不管外面鬧得天翻地覆。五台山是最後的防線,我們一敗,人類就再也沒有一點希望了。」

「那。。。。。。」小道士驚惶的看著智能大師:「那終南山。。。。。。」

智能大師長呼了一口氣道:「再想辦法吧,肯定還有辦法的,唉。。。。。。」

禪月大師想緩和一下氣氛,問那小道士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天機掌門的入室弟子麼?」

小道士答道:「弟子叫孤星寒,是入室弟子,不過我是俗家的,不能接任掌門的。」禪月大師哭笑不得,心想,我問了他能做掌門麼?

與此同時,星晨也追蹤到了吳剛英和楊淙的痕跡,不過他不急著追,而是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放下了林鳶茵。

林鳶茵甩開他的手道:「你真是狐族的?」

星晨淡淡的道:「你不是承認我是妖狐了嗎?」

林鳶茵道:「可是我知道你不是!」

星晨道:「無論如何,我是妖界的,我跟你原本就是勢同水火的兩派勢力,更何況你與法朮界有極深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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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03 引言回覆
林鳶茵問道:「那我們現在勢同水火了嗎?」

星晨被她這一句話塞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的確。。。。。。有點奇怪。」

林鳶茵冷笑道:「奇怪的事情還多著呢,如果你是妖界,為什麼要拚死救我?為什麼為了我甘願和那個什麼長老打起來?如今你們又像一家人一樣笑呵呵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你的身份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星晨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憂鬱,這與平素冷靜不動聲色的他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你既然看出來這麼多,還要我對你坦白什麼呢?」

「這不一樣。」林鳶茵拉住他的手:「我有時候寧願自己不要那麼聰明,看破那麼多卻始終猜不到這最終的謎底。為什麼還要瞞我?難道我對你的心還不足以讓你承認這一切嗎?」

星晨道:「我不告訴你,絕不是對你的懷疑,只是我有自己的考慮。林鳶茵,你縱然聰明,但你絕對想不到有些事情要遠比你看得到要複雜。你若相信我,就讓我順順利利的走下去。」

林鳶茵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眸子裡仍然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難道你要那樣做?你真的要搶絕磐?如果吳剛英他們不肯給,就硬搶是麼?」

星晨道:「是,我非有絕磐不可。」

林鳶茵放開星晨的手,退了兩步,怔怔的望著他道:「就算犧牲他們的性命?」

星晨眼裡掠過一絲不祥:「我拿絕磐就是為了救你們的性命。鳶茵,你若不相信我,那我們必死無疑。」

「可是。。。。。。可是。。。。。。」林鳶茵看著星晨的臉,淚忍不住悄悄滴落:「你的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啊?」

星晨突然做了一個讓林鳶茵意想不到的動作,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你說過一句話,憑心而斷,那麼現在就順著你心的方向自然的走下去。」

說這句話時,從來冷靜如冰的星晨眼裡掠過一絲原本永遠不會出現的恐懼,他在心裡暗想:在知道我身份之後,你一定會離開我的,一定會!所以,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情了。請給最後一點的信任給我吧。

「憑心而斷。。。。。。」林鳶茵抱住星晨,淚落如雨:「我現在心亂如麻,我怎麼判斷?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絕磐一出,這個世道什麼都變了?只不過是個鏡子而已。」

「但是卻可以照出一切醜陋的東西。」星晨放開她,沉聲道:「去找吳剛英吧,絕磐帶到五台山也是沒用的,紫金缽鎮壓不了它,反而會給五台山帶來滅門之災。」

「站住!」靈清師太和陳嫻突然殺出,抱著盒子的楊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吳剛英臉色一變,又看了看四周道:「只有你們倆?」

靈清師太笑道:「好大的口氣,只有我們倆也夠你受的了。」

吳剛英道:「想拿絕磐,先拿了我的命去。」

靈清師太眉毛一豎:「你道我不敢?我就替你師父清理師門!」

「楊淙退後!」吳剛英搶先拔出了劍,靈清師太拂塵一掃:「就憑你那爛劍,也能阻我峨嵋腳步麼?」

兩人早激鬥在一起。

「這。。。。。。」事情突變,楊淙震驚萬分的看著眼前兩人鬥得難分難解,不禁又看了看陳嫻,陳嫻目放冷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下死了。」楊淙暗自道:「得想個什麼辦法護住絕磐。」

畢竟靈清師太修煉日久,功力高深,幾個回合下來,吳剛英漸感吃力,開始落於下風,招架艱難,只是憑毅力苦撐著。

靈清師太見久攻不下,也是萬分焦急,怕星晨趕來,絕磐落入他手,於是對陳嫻道:「我徒快放法寶,將這法朮界得逆徒斃了!」

「是,師父!」陳嫻一聲清脆的回答,只見她拿出一個白玉淨瓶,毫不猶豫的對準了戰圈的中心,開始唸咒。

「哈哈哈哈,」靈清師太忍不住大笑道:「淨瓶一出,萬物皆休,你就等著在裡面化為一灘膿水吧。」

淨瓶口中射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吳剛英!」楊淙大驚,卻見白光轉向靈清師太,將她全身罩住。

「什麼?」靈清師太震驚之下,拂塵脫手,已經吸入淨瓶之中。

「你。。。。。。」靈清師太無法置信的回頭看自己的徒兒,原本冷如冰霜的陳嫻淚水早已佈滿臉龐:「對不起,師父,你這樣做真的不對,對不起。。。。。。」

「你這個逆徒。。。。。。為什麼。。。。。。」靈清師太被白光籠罩住,只覺得全身無力,法力正在逐漸消退,吳剛英震驚之下也停了手,只是呆呆的看著,甚至忘了該說些什麼。

陳嫻神情淒然哀婉,緩緩流淚道:「弟子之後自當以死謝師父養育之恩,只是此事,弟子無愧於心。絕磐就算能控制三界又怎麼樣,總有一些它是控制不了的。現在的你們已經夠醜陋了。我不希望這人間因為絕磐變成另外一個地獄。」

「陳嫻。。。。。。」吳剛英呆呆的看著她。

靈清師太看看吳剛英,突然眼光一狠道:「不用跟我說什麼大道理,你這樣做的真正理由我知道,你喜歡吳剛英這個小子!你甘願為了外人背叛我!果然啊,女人永遠心都是向著漢子的!」說到這裡,靈清師太仰天長笑,笑聲尖銳而淒厲,聞者無不動容,笑聲中,靈清師太用盡最後一份氣力,突然對吳剛英小腹猛烈拍出一掌。

「剛英哥哥小心!」一個輕盈的人影飛起,擋在吳剛英的面前,替他挨了這一擊。靈清師太愕然的看著陳嫻口吐鮮血,在她面前含笑的,沒有絲毫痛苦,滿足的慢慢的倒下。

「陳嫻——」吳剛英趕忙抱住了將要倒地的她。「為什麼你會這麼傻?」

陳嫻驚愕的看著從來嚴厲肅然的師父第一次有大如黃豆的淚滴滑落眼角。「就是為了所謂的愛麼?可是他並不愛你,為了這個沒有回報的東西,何苦連命都搭上呢?」

淨瓶的白光增強了,靈清師太的身軀在慢慢消失。她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愛徒躺在血泊之中,只一個瞬間,二十年的師徒情誼就可以毀於一旦。她真的不明白,不明白這個愛的東西怎麼會有比絕磐還要大的威力。

「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回報。」陳嫻艱難的說完這句話,靈清師太輕輕的閉上了眼,淨瓶的白光連同她的人影都收回到那個瓶口裡,一切歸於肅靜。

「陳嫻!」吳剛英趕緊抱起已經奄奄一息的陳嫻:「你感覺怎麼樣?」

楊淙也搶上來,用手搭在她脈搏上聽了一會兒,搖搖頭嘆息一聲:「沒救了。」

吳剛英驚惶道:「怎麼會這樣?靈清師太只揮出一掌,她運功抵抗,應該不會傷太重的。」

楊淙默然不語,反倒是陳嫻蒼白的面孔上現出了一絲微笑:「不關師父。。。。。。的事,我沒運功。。。。。。叛逆師門,原本就。。。。。。應該是死罪。」說著,她突然掙扎著回過頭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面晶瑩閃動,卻並未流出:「剛英哥哥,你還恨我嗎?我做的一切事。。。。。。我不知道對錯,可是我知道不想你死。。。。。。絕磐是個巨大的漩渦,你。。。。。。你要趕緊抽身出來,這後面還。。。。。。還有你很多不知道。。。。。。的內幕。。。。。。」說到最後,陳嫻開口越來越艱難。

吳剛英早已克制不住,哭出聲來,他想說「不恨她」,可是喉嚨堵得厲害,嘴唇顫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好拚命的點頭,任那淚水不斷的滴落在陳嫻那原本燦若紅霞的臉龐上。

陳嫻大口的喘了一下氣,偏過頭滿足的笑了:「這樣我。。。。。。就可以沒有任何遺憾的。。。。。。走了。」

「陳嫻,」一直仇恨這個女孩的楊淙垂淚道:「你。。。。。。你似乎還有些話沒說。」

陳嫻的臉色愈發蒼白:「話?不,我已經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嗎?」陳嫻朝吳剛英的方向努努嘴:「有些話再不說出來就沒有機會了。」說到這裡,楊淙一陣哽咽,起身暫避。

陳嫻迷茫的一笑:「沒有機會?我其實。。。。。。知道的,一直就。。。。。。沒有機會。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林。。。。。。哪怕她喜歡的。。。。。。不是你,我跟你是一樣的。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回報,能遇上你。。。。。。愛上你已足夠。。。。。。用幸福定義我。。。。。。這一世了。」說完,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壓抑的怨氣全部吐出來一樣,陳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晶瑩的睫毛輕輕的合在了一起。這個從一出現就背負了沉重的使命,就承受了所有的指責和仇恨,就強忍著被所心愛的人厭憎的苦痛,就拚命的想要自己空間的女孩,終於開心的,無怨無悔的撒手而去。那張清秀的臉上,還留著一絲被懷抱的歡欣,那早已蒼白的雙唇,還留著一道如此淒然卻艷絕天下的淡笑。

如果沒有絕磐,如果沒有這次下山,如果沒有遇上吳剛英,這個女孩應該會淡然快樂的過完這輩子。可是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為情而死了,便是輪迴。

吳剛英的心像是被什麼凶神惡煞的厲鬼撕扯開來一樣,一種麻痺的劇痛襲來,讓他頓時連呼吸也變得困難。陳嫻的體溫慢慢的從他懷中褪去,他卻無能為力,他只有抱著她的屍身,伏在她冰涼的臉龐上,喉嚨裡發出那種沉悶而又宣洩的哭聲。楊淙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黯然回頭淚下,這是為第九間課室傳說死的第幾個人,她已經記不清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換來的卻是一個魔物的現世,老天想必在九霄雲上嘲弄的看著這一手操縱的悲歡離合的結局。

楊淙想過去勸勸吳剛英,可是看到他全身顫抖哭得無法自制的樣子,她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吳剛英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她的死而傷心,更多的應該是自責,應該保護的人卻為了他而喪命。陳嫻這個從來就缺乏關心理解的堅強女孩,最終卻為她的堅強付出了最沉重的帳單,如果當初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夠發現陳嫻的異常,能夠試圖去打開她的內心,那麼今天不會是這個局面,絕磐也不會引來這次腥風血雨。

林鳶茵和星晨剛剛趕到,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星晨道:「來遲一步了,想不到他們居然逃出兩個人來。」

林鳶茵一腳淺一腳深的來到痛哭的吳剛英前面,緩緩蹲下身去,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良久才訥訥的道:「怎麼會這樣。。。。。。陳嫻,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原本可以選擇告訴我們而不必自己來赴死。。。。。。為什麼你要尋死,大家已經不再恨你了,為什麼?」

楊淙哀傷的立在吳剛英身後道:「讓她去吧,鳶茵,她跟我們不同,死對於她來說是解脫。今天的她,只是單純到想要用死的舉動來表白自己的心意而已。她已經滿足了,我們也沒必要再為她憤憤不平了。」

林鳶茵用手輕輕的撥開蓋在陳嫻眉眼上的幾縷頭髮,眼眶一紅:「臨死終向善,唯望避獄燃。希望冥界看在她阻止絕磐落入貪婪人類手中的功勞,赦她直接去輪迴吧。」

楊淙抬起頭來,剛好看到在林鳶茵身後縱然面對悲劇仍然面無表情的星晨,突然醒悟過來:「星晨你救了林鳶茵?」

星晨看了一眼林鳶茵,沒說話。

楊淙道:「你打得贏那些和尚道士麼?對的,你這麼厲害,不可能打不贏。我們殺回去吧,我們去為陳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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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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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06 引言回覆
迎著楊淙熱切而渴盼的目光,星晨哭笑不得,忙打斷道:「我想你誤會我來的意思了。」

吳剛英將陳嫻的屍身輕輕放在地上,起身低低的道:「可是我沒誤會,你這妖物也是為這絕磐而來的吧?」

星晨眼神一緊,林鳶茵已在一邊緊張的叫道:「剛英。。。。。。」

「不用說了。」不知道是強自抑制著悲痛還是剛剛哭啞了嗓子的緣故,吳剛英的聲音低沉得讓人可怕:「我知道你心向著他,容易被他花言巧語所騙。我不怪你,女孩子都這樣。可是,想要這絕磐,星晨,只有一個法子,就是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等等,」楊淙惶然道:「怎麼會成這個樣子?我們四個應該是盟友的啊。」

「盟友?」吳剛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陰森的冷笑,直笑得林鳶茵也牙齒打戰,驚駭的倒退了兩三步:「他是妖界的,他的使命就是毀了我們人界,他還有資格做我們的盟友麼?」

林鳶茵道:「星晨不是你想的那樣。。。。。。」

吳剛英大吼著打斷了她的說話:「那你說他要搶這絕磐是為了什麼?!」

這是林鳶茵的心結,也是星晨始終不肯透露的祕密,林鳶茵語塞,望向星晨。星晨的眼裡沒有歎息和驚奇,有的只是一點點疲憊和更多的冷靜:「沒有必要解釋這麼多,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那麼記得七天後,你的魂靈回來多看看這個世界吧。」

「不要打了!」楊淙攔在他們的中間:「你們發什麼神經,他們在那邊亂鬥,我們這邊也來內訌,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應該團結一心才是。」

「既然要團結一心,首先應當坦誠相待。」吳剛英咬牙切齒的道:「你去問問他,隱瞞了我們多少東西,難道要被他害死了你們才會幡然醒悟嗎?」

楊淙道:「如果他真要害死我們,為什麼三番兩次出手救林鳶茵?」

這句話一頂,吳剛英頓時有些詞窮:「但是他。。。。。。他跟妖界那些。。。。。。」

楊淙道:「我不希望出現第二個陳嫻了。」

這句話如同大錘猛地給了吳剛英一個重擊,他踉蹌了兩步,嘶聲道:「你說什麼?」

楊淙道:「如果無法判斷一個人是敵是友,我寧願相信他是友。鳶茵說過,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有良知的,守望相助的絕對是大多數。」

吳剛英吼道:「可是他不是人類!」

楊淙針鋒相對:「可是絕磐毀滅的也絕不僅僅只是人界。」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半晌,林鳶茵輕輕的道:「對,我也選擇支持星晨。絕磐毀滅的,是三界!冥界也一定會想得到這個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東西的。」

一時間,情勢變成了一邊倒。吳剛英怔怔的看著林鳶茵和楊淙道:「你們兩個。。。。。。」

星晨道:「把絕磐給我,你既然知道這是肆虐三界之物,你還敢送上五台山麼?紫金缽也壓不住它,你只能給五台山帶來滅頂之災。」

吳剛英眉頭微微一皺:「五台山壓不住?你壓得住麼?」

星晨道:「如果說我能壓得住,你會信麼?你那盒子的封印壓制不了絕磐多久,很快它就會沖天而起,你再不打定主意恐怕禍害就來了。」

吳剛英道:「主意早就打定了,要麼你回頭,要麼你從我身體上踏過去。」

星晨右手一揮,眸子瞬間變成了那種久違的藍色,同時身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我選擇後一條路。」

那邊廂,兩方正打得熱鬧。長老身上帶著的一條流蘇突然掠過一道妖異的光芒,長老臉色一變,跳出戰圈,心道:不好,星晨起異心了。沒想到這麼快,莫非他打算拿到絕磐就動手?正跟長老纏鬥的空明大師見長老突然退出戰局,看著那條流蘇臉色陰晴不定,心下暗自懷疑,莫非妖界也起了內訌?

靈清師太和陳嫻已經去了有多時,至今不見有訊息,難道已在妖狐手下遇難?若是如此,情勢便大大的不妙。即便法術界現在拚死打退了妖界,也撈不到任何好處,相反可能元氣大傷,讓五台山有可乘之機。因此空明大師也並沒有逼著動手,而是暗自想對策。

正想著,長老突然陰陰的笑了:「讓我來猜猜你們的心思,你們拿絕磐說什麼降妖伏魔,驅除惡靈那絕對是假的,對付五台山和紫金缽才是真。畢竟這是世上唯一能跟它抗衡的寶物了。」

空明大師冷笑道:「老衲也不怕承認,的確就是這樣。絕磐我們拿定了。」

長老悠悠的道:「絕磐乃妖界冥界寶物的合體,唯獨排斥人界力量,你們拿到了也用不了。」

空明大師道:「那可未必,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長老大笑道:「我知道大師的意思,拿到絕磐之後,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試出可以駕馭絕磐的方法,甚至不惜以人命血祭。」

空明大師臉上一抽搐:「你說什麼?」

長老道:「大師何必這麼緊張?我又不是人類,怕洩漏出你們的丑去。你們法術界的把戲難道我們妖界還不清楚嗎?我們以狐血祭製造妖狐的方法正是跟你們的老祖宗學的。」

空明大師哼了一聲道:「那是以前,我們現在當然不會做荼毒生靈的事情。」

長老笑道:「絕磐一出,必當腥風血雨。大師不用再假惺惺的滿口仁義道德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是同類不是嗎?只不過。。。。。。」

長老意味深長的看著空明大師,話鋒一轉道:「就算讓你得到絕磐,你要想駕馭它,非得進行血祭試驗不可。這樣一來,落迦山名聲一落千丈,即便有寶物在手,試問天下蒼生,又如何會服一個之前還宣講慈悲渡世如今卻嗜血如魔的門派呢?大師的天下第一豈非永遠都是黃粱一夢?」

這點空明大師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都在謀劃如何奪取絕磐的他,還是首次想到拿到絕磐之後的事情。長老說的合乎情理,有得必有失,得到絕磐恐怕也未必能力壓五台山重奪佛教第一派的地位。

想及這裡,空明大師猶豫了。看準時機的長老緩緩道:「其實,妖界如今早已不敢覬覦整個陸界了,只要求有足夠安適的地方給我們修煉和繁衍後代足矣。妖界寶物已失,若不拿到絕磐,我們難保命脈的承繼。大師若是一意孤行,對抗的是這一幫拼了命的族群們,縱然不敢說滅你落迦山門,也足以血染群山,入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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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10 引言回覆
空明大師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長老呵呵笑道:「我想說,大師的願望其實單純到只是想做這天下第一門派而已,卻不幸走錯了道路。」

空明大師道:「走錯了道路?」

長老道:「沒錯,五台山為什麼力保牛耳幾百年不絕?全因它有一個紫金缽,不得不讓你們臣服。如果紫金缽能到落迦山門下,那麼當然全天下的法術界自然歸順天意,臣服新主。」

空明大師眼皮一跳:「你是說。。。。。。」

長老冷冷的道:「你們與我們並非絕對不可並存,我們聯手,我要絕磐,你要紫金缽,兩全其美,當下危急之機,大師可要拿好了主意。妖界不是不敢跟你們一拼的。」

空明大師呆若木雞站立當地:「紫金缽。。。。。。到落迦山下。。。。。。」他突然醒悟過來:「不行,紫金缽認主,它既然認了五台山做主人,即便我搶了過來,它也未必聽我使喚。」

長老道:「倘若主人沒了呢?」

「主人沒了?」空明大師驚疑不定的道:「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光:「做大事者當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大師若是還有婦人之仁,不如趁早退回落迦山養老去罷。」

空明大師指著長老,全身顫抖道:「你。。。。。。你教我滅五台山全派?這可是十惡不赦的罪行,不僅永不超生,更終生被佛唾棄。」

長老縱聲長笑道:「難道大師拿了絕磐去用血祭就能進入極樂世界了?犧牲大師一個人又有什麼所謂,惠澤後代啊,落迦山以後代代相傳,不用再俯人之下。」

空明大師臉色蒼白道:「五台山有紫金缽,滅不了的。」

「滅得了!」長老露出一排牙齒,惡狠狠的笑道:「大師先助我奪得絕磐,我也早看五台山不順眼的了,雙方聯手,先殺智能那個禿驢,再斷五台山命根,拔其廟,毀其塔,法術界以後只認一個落迦山。人界與妖界從此劃界而治,和平共處,各不相犯。」

「彭」的一聲,吳剛英緩緩倒在地上,雙目緊閉,暈眩了過去。「這。。。。。。這個。。。。。。」

楊淙萬分驚異加哭笑不得的看著在身後緊張的舉著木棍的林鳶茵:「你。。。。。。你在幹什麼啊?」正準備出手的星晨也愣愣的看著,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林鳶茵勉強吞下一口口水道:「我不希望看到。。。。。。你們打架,這是唯一的辦法。雖然我不知道相信你是對是錯,但是我。。。。。。楊淙都是憑心而斷。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說什麼妖是錯的,人就必定是對的,那是多麼荒謬可笑的結論,我只有。。。。。。只有相信自己的良心。畢竟我的良心沒有變,我希望良心也沒有看錯你,星晨。」

星晨的目光變柔和了:「對錯本來就混合一體,你在賭博,我也在賭博,只不過我們的賭注都是一樣的,在這個已經攪亂三界的漩渦裡,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錯,錯的恰恰可能是良心。我會證明我自己的。」

說到這裡,星晨禁不住微微一笑,心想,在我證明自己的那一天,也就是你們毅然掉頭離我而去的一天吧?

林鳶茵朝楊淙示意,將裝有絕磐的盒子交給星晨。楊淙走上前去,將盒子從捂得緊緊得懷裡鬆開,向星晨遞了過去。暗啞的花紋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沉重感,見證了這個盒子經歷的腥風血雨,也見證了圍繞這個盒子發生的一切醜陋的慾望和爭奪,更見證了正義之心的泯滅和邪惡的挑戰。星晨的目光也不由變得凝重起來,緩緩伸出手去接過那個盒子。盒子在碰觸到星晨的手的剎那,表面突然掠過一道詭異的白光,封印微微顫動,裡面似乎傳來了壓抑許久的嘶吼聲。

「且慢!」一道鋒芒突然從樹林深處飛出,將星晨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

「是誰?」三人一驚,楊淙正待要撿回盒子的時候,黑影掠過,在她面前赫然出現了兩個身影,將楊淙生生逼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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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10 引言回覆
怎麼是你們?」林鳶茵臉色大變,站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剛才一直鬥個你死我活的空明大師和長老。不僅如此,剛才還勢同水火的兩派勢力如今卻齊刷刷的列在樹林一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目光陰冷的盯著他們,從眸子裡面透出來的那股寒冷,足以讓你的每一個毛孔處都滲出汗水來。

「原來你們已經達成協議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星晨:「看來還是薑還是老的辣。」

長老大笑道:「要怪就怪你太過心急,也怪你給自己找到了弱點。你不知道,以前的你根本完美到無懈可擊,經常讓我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天幸不滅我狐族,賜我良機,你對這兩個人的顧慮終於成就我族的大業。毀掉你神一般的身份的,是你,不是我,同樣的,毀掉你最想保護的這幾個人的,是你,也不是我。」

星晨眉宇間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成王敗寇,我從來不找什麼借口,你也不用想打擊我的心理。戰鬥並沒有結束。」

長老道:「戰鬥沒有結束?星晨你不要太自大了,這麼多人足夠絆住你手腳的一刻,而只要一刻,就足夠了,你知道的,我手中有你的致命把柄。」

星晨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和害怕,這也是林鳶茵第一次看到如此接近一個凡人的星晨,那麼的手足無措,那麼的無所適從。這也就是說,長老的威脅所言非虛。那麼,功力高深到如此地步的星晨究竟還會懼怕什麼?又究竟有什麼東西瞬間可以擊敗這個向來自信滿滿的男生呢?

頓感事情不妙的林鳶茵悄悄接近了被她親手打昏的吳剛英,開始暗暗掐他的人中穴,暗自祈禱他快點醒來。

「帶著吳剛英快點上五台山求救。」從林鳶茵的耳邊突然傳來這麼縹緲但清晰的一句,林鳶茵悚然抬頭,星晨已經加入戰局。

又一場大混亂已經粉墨登場了,人界妖界之戰瞬間變成了良心利慾之戰,老天開玩笑變得如此突然而又不露痕跡。星晨的慌亂更加堅定了林鳶茵等會一定會出事的想法,她趁著混亂悄悄招手叫來楊淙道:「你扶著吳剛英先走,去五台山求救。」

楊淙驚疑道:「那你呢?」

林鳶茵頓了一頓,道:「我陪著他。」

楊淙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那個長老不過唬他一下,你就當真了?快別自己亂了陣腳了,星晨的功力怎麼樣我們都有目共睹的了,他既然對絕磐有信心,這些蝦兵蟹將對於他來說算什麼?你還是快跟我們一起走,留在這裡他多一份擔心,這不是給他分神製造麻煩嗎?」

林鳶茵心底暗暗苦笑,看來楊淙並沒有看出星晨的慌亂和變化,這也好,瞞著他們兩個,免得他們知道了心神大亂,影響他們上五台山,阻礙了他們的一線生機,當下拖過楊淙的手,柔柔的道:「楊淙,從傳說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起,不,應該說從星晨離開我們這個團體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沒有再抱著回去的希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死並不可怕,死是輪迴,是新的開始,我只是希望,單純的希望,能在這最後的關頭,能讓自己的心快樂,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別的意思,我答應你,如果我跟星晨沒事,我們會很快趕上來跟你們會合。現在你如果非逼著我走,我的心會像撕裂開來那樣疼的。」

說完這句話後,林鳶茵別過頭去,專注的看著在混亂的戰局中那個身影。楊淙呆呆的看著她,良久,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黯然轉頭,什麼也不說,扶起還昏迷不醒的吳剛英,一步一步的向遠方走去。林鳶茵的心情和體會,楊淙懂,的確,在這個視生死如草芥的時候,林鳶茵無疑是他們當中最幸福的一個人。

微風拂過,是一陣如此沁人心脾的清涼,星晨百忙中一回眼,卻意外看到林鳶茵含笑站立在不遠的地方。星晨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趕忙閉了閉眼睛又猛地睜開,並不是幻覺,林鳶茵的表情一如當時第一次見到自己那般輕快和調皮。

「你為什麼還沒走?」一向做事不緊不慢倡導文雅講話的星晨終於忍不住撕破喉嚨大吼道。

長老也注意到了林鳶茵,幾道鋒芒襲來,星晨忙抽身趕向林鳶茵那邊,一一掃了下來,一轉身粗魯的一把揪住了林鳶茵的領子,一雙充滿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原本充滿笑容的臉龐:「你呆在這裡幹什麼?快點給我滾!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林鳶茵被他揪得差一點憋不過氣來:「你。。。。。。你此仗必。。。。。。必敗不是嗎?」

星晨一怔,手不由得鬆了下來,林鳶茵看著他,俏麗的臉上沒有太多感傷和淒涼的表情:「所以我留下來陪你。」

「說得沒有錯。」長老在後面道:「就讓我一齊送你們下去見冥王吧。

星晨緊張的擋在林鳶茵的身前,低聲對她道:「割破你的手。」

林鳶茵一怔:「你說什麼?」

星晨道:「封印絕磐的盒子。」

林鳶茵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個回事,長老那邊已然出手,只見他輕輕揮了揮那條流蘇,星晨的額頭上突然綻放出萬道白光,一個月牙形光芒閃閃的物體從他額頭中飛了出來,逕直回到了長老的手中。

「月牙寶石?」林鳶茵失聲叫道。與此同時,星晨的身子一軟,昏倒在林鳶茵懷中。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月牙寶石跟身體是融為一體的麼?莫非星晨已經遇害了?

「星晨?!」大驚之下,林鳶茵伸手去探星晨的鼻息,果然已經毫無動靜,但看星晨臉色卻仍然如常。林鳶茵心神稍定,轉眼卻見長老一幫人氣勢洶洶衝了過來,慌亂之間,猛然想起星晨的話來,趕忙將手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咬,鮮血飛濺出來,林鳶茵一個反手將昏迷不醒的星晨背在背上,將手指朝絕磐盒子的方向猛地一揮,鮮血立時濺了幾滴在盒子上,「絲絲」兩聲,盒子上起了裊裊白煙。這個舉動嚇住了長老和空民大師他們,趁他們一停滯,林鳶茵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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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36 引言回覆
「給我留下背上那個孽種!」

長老最先反應過來,枴杖一揮,那條怪蛇風雷電掣的衝了過來,就在此生死危急關頭,盒子突然微微開啟了一條縫,一道黑光從裡面射出,所到之處,木草枯死,土地開裂,黑煙頓起,塵土瀰漫,長老他們吃了一驚,駐步不前,直到黑光消失,林鳶茵已經逃之夭夭了。

「絕磐怎麼會幫他們?」空明大師大惑不解的問道。

長老黑著臉道:「估計是星晨出的主意,靈媒介質跟神界冥界相通,以血為介,暫時喚醒絕磐力量,阻止我們的追殺。哼,你逃得過一時,逃得了一世嗎?」

空明大師道:「但是不管如何,絕磐畢竟落到我們手中了。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長老道:「他們沒有地方可去,必定是南下五台山,我們一路追去五台山去。」

「追去五台山?」空明大師驚道:「絕磐尚未啟封,星晨又被你收服,你們這裡難道還有可以操縱絕磐之主?」長老道:「現在還沒有,但是。。。。。。」

空明大師不等他說完,忙忙道:「那我們上去五台山不是找死?」

後面天機道長等一干人也附和道:「沒錯啊,他們有紫金缽啊。」

「各位,各位,且聽我說,」長老舉起雙手道:「若是只有我族追上五台,那是必輸無疑,可是有諸位掌門方丈跟著就不一樣了。紫金缽是什麼?是你們人界鎮界之寶啊,它怎麼捨得殺人類呢?何況智能那老禿驢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什麼慈悲嗎?他要敢對你們大開殺戒,那麼五台山將被天下人所唾棄,所不齒,紫金缽最後也會離開五台山的。而且現在敵心渙散,正是追擊的好時機。」
此言一出,空明大師等人面面相覷,最終面露喜色,長老分析的絲毫不差,只是,他漏了一個重要的因素,至關重要的因素。





楊淙攙扶著吳剛英跌跌撞撞的走著,吳剛英昏昏沉沉的口中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是林鳶茵畢竟沒捨得下重手,再加上楊淙力氣不夠,好幾次摔倒在地上,這些顛簸讓吳剛英不久就清醒了過來。

「她居然打昏我?!」清醒過來的吳剛英怒不可遏,林鳶茵的心意他雖然早已知道是事實,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敵我不分他還是接受不了:「我要回去找星晨那小子!」

楊淙哭笑不得的緊緊拉住他道:「都已經走了不知道有多遠了,哪裡還能找得到?而且星晨並不像你想像中那樣就是絕對的敵人,我們走之前,林鳶茵他們已經被狐族的包圍了,是他們掩護我們才得以衝出來的。你還要回去送死不成?」

吳剛英吃驚道:「狐族的包圍他們?星晨不是狐族的嗎?怎麼內鬥起來了?」

楊淙道:「我見那為首的老頭神色凝重,還有你師父他們也跟著一起來了,似乎兩派言歸於好,一齊向星晨和林鳶茵發出了挑戰。星晨的臉色也很沉重,不像內鬥,恐怕星晨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還隱藏著很深的內幕,或者就跟第九間課室的傳說一樣,埋藏了雙重扭曲的真相。總之,我們現在寡不敵眾,回去等同送死,既然衝出來了,就該一鼓作氣上五台山才是。」

吳剛英臉色陰晴不定,事情變化太快已經超出他的預料,星晨在他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敵人,卻在一瞬間成為共同抗敵的同盟,他覺得有些可笑,但他更覺得可悲,因為自己尊崇無比的師父如今卻骯髒不堪的站立在了截然相反的對立面。這是信仰的摧殘,這是榮譽的倒塌,相比這件事,星晨只算是一個小問題而已。

想到此處,吳剛英早就心灰下來,忍住想哭的感覺,低低長歎一聲道:「算了,我跟星晨的決鬥……以後再說。不回去救他們麼?」

楊淙反問:「救得了麼?我們只能相信星晨了,走吧,再拖延下去,他們就會有人追來的了。」

吳剛英正要拔腳,突然他的胸前爆發出一道白光,照亮了周圍的景色,白光迅速黯淡下去,吳剛英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東西時,卻發現裡面掉出了一個小的稻草娃娃。

楊淙道:「這是什麼?」

吳剛英一看,臉色大變道:「壞了,林鳶茵他們出事了!」

「什麼?」楊淙嚇了一跳道:「你別胡說!」

吳剛英急急道:「我不是胡說,我剛才被敲暈了,居然忘記了這事。方纔我跟星晨準備打鬥時,我怕這小子逃跑,所以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個稻草人。這稻草人在法術界中名為『尋根人』,是一對一對的,一個放在對方身上,一個放在自己身上,可以時時感應對方的所在,是用來追蹤厲鬼用的。」

楊淙心慌意亂道:「你直接說發生什麼事好了?剛才那白光是怎麼回事?」

吳剛英道:「白光是迴光返照。」

「迴光返照?」楊淙當場呆了:「你說星晨……」

吳剛英舉起那個小小的稻草人說:「你看。」

在陽光的照耀下,楊淙可以清晰的看到稻草人的四肢和頭部開始枯萎,就像被火燒焦了一樣開始分岔,開散,吳剛英在一邊緩緩的道:「就在剛才,星晨突然沒了最後一絲氣息。」

楊淙頭一暈,眼前閃過一片黑色,站立不穩,就要往後倒去,吳剛英趕忙扶住她。楊淙定了定神,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沙啞聲音問道:「什麼意思?星晨死了嗎?」

迴光返照之後緊接著自然就是死亡,這是眾人皆知的道理,楊淙明知故問,吳剛英當然不能坦然回答,此時他心中的慌亂和恐懼不亞於楊淙,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須撐下去,在現在生死存亡的崩潰邊緣撐下去,他用混亂的頭腦想了一陣道:「我不能斷言,這稻草人不能判斷生死。」

吳剛英的這句話給了楊淙力量,楊淙掙扎著站穩道:「那林鳶茵呢?」

吳剛英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星晨既死,林鳶茵估計存活機會也不大,這是最讓他痛入骨髓的地方,也是差點將他擊潰的地方,面對著已經脆弱無比的楊淙,吳剛英終於忍不住淚水盈出眼眶:「我們回去救他們吧,救不出,就一起死。我師父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絕磐又落到了他們的手上,我們已經徹底輸了!徹底的輸了!接下來反正都要死在他們手中的,還不如一起解脫還有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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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子的感覺 一次次的傷害總是學不會教訓
你說的話 在我心中生了根 愛得很深 所以心會疼
記憶 在我的心中翻滾 是不是每一個人 都像我一樣笨

只怕再問 對彼此都太殘忍 我能感覺 另外一個人..我等 等笑容換成淚痕 愛在崩潰的時候比較真..放不開 也看不見未來..難道這種不完美 才是愛情真實的樣子


S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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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37 引言回覆
楊淙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淚滑落臉龐:「你是可以判斷他們生死的是不?你剛才在安慰我是不?」

吳剛英羞愧難當,搖搖頭,又點點頭。

「告訴我,吳剛英,你是因為你師父才入的佛門嗎?」楊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吳剛英驚愕莫名,他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入了的,我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好像是說我命硬,得入佛門消災。」

楊淙道:「我幫你回答了吧,不是。因為你如果是因為師父才入的佛門,你信奉的就是師父,那麼師父站在了狐族的那邊,站在了貪慾的那邊,你也應該跟他同一戰線才對。可是你沒有,你叛師出逃,你為絕磐背負了一身血債,你信奉的是佛,而不是你師父。佛的宗旨是什麼?」

吳剛英的嘴唇突然顫抖了一下:「普救蒼生,渡化苦難。」

楊淙流著淚道:「我不想你說我冷血,但是跟這個道理是一樣的。你會為了林鳶茵放棄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嗎?或者這樣說,你會為了這個沉重的打擊背叛佛嗎?」

吳剛英看著眼前這個剛才柔弱到不堪一擊的女子:「可是絕磐已經在他們手裡,我們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

楊淙將自己溫暖的手放在吳剛英的手掌中:「希望是人創造出來的,絕望也是。我們本來走的就是一條對抗天命的道路,你還要奢望上天能賜給你什麼呢?套用你剛才一句話,反正我們都要死的,那就不如抗爭著死去,總算不辜負星晨和林鳶茵掩護我們逃出的苦心。為了佛,請你我都要堅強的走下去。」

說到最後,楊淙泣不成聲,吳剛英也終於沉默,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是這個小團體的中心,但是走到現在,他終於知道,根本比不上林鳶茵和楊淙這兩位女生的堅強。

在被星晨誤解最痛苦的日子裡,林鳶茵沒有丟失前進的目標,而在遭受重大傷亡打擊的時刻,楊淙也沒有模糊追求的信仰,而他,卻一次次的倒下。師父的事所造成的巨大心理衝擊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吳剛英握緊了楊淙的手,為了佛,為了蒼生,他只能選擇傷痕纍纍的一路走下去。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繼續朝五台山的方向艱難的進發。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林鳶茵背著失去神智的星晨也在跌跌撞撞的奔向五台山。最後一絲殘存的良知分成不同的兩條岔路,殊途同歸的通向佛教最後的聖地——五台山。

那邊吳剛英剛剛醒來,火冒三丈的他正準備回去找林鳶茵算帳,好不容易給楊淙勸住了,兩人正朝五台山方向走了沒幾分鐘,就看見林鳶茵背著星晨搖搖晃晃的追趕來了。

「星晨怎麼回事?」楊淙大驚。

吳剛英怒道:「剛好,一刀殺了他。」

說著正想拔劍,楊淙哭笑不得的攔住他對林鳶茵道:「究竟怎麼回事?」

林鳶茵神情緊張道:「以後再說,現在快跑,我們去五台山。」

楊淙看了一下後面,立時明白了:「他們還在追?」

吳剛英一時也緊張了:「那就不妙了,我師父可以通過我法器的氣味輕易找到我們。」

楊淙道:「那趕緊全部丟掉。」

吳剛英道:「丟掉了萬一他們追上來了怎麼打?」

林鳶茵一咬牙道:「丟掉吧,反正追上了就算有這些法器也打不過,我們想辦法繞路逃上五台山。」

「禪月!」方丈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把正在花園跟孤星寒閒聊的禪月大師嚇了一跳:「師父?」

說話間只見智能大師衝了出來,全然沒有平日的冷靜和穩重:「吳剛英他們有難了。」

「啊!」禪月大師霍然站起:「是不是我們要出去解救他們?」

孤星寒在一邊也緊張的站起來。

智能大師道:「不,我們不能出五台山。這樣,禪月,你到山腳下佈一個離魂陣。」

禪月大師迷惑道:「布離魂陣做什麼?又沒有冤鬼來襲。」

智能大師道:「我自有主意。」說著又對孤星寒道:「你進來一下。」

孤星寒忐忑不安的對禪月大師小聲道:「智能大師不是見我天資聰穎,想收我為徒吧?」

禪月大師也低聲答道:「還真沒看出你天資哪點聰穎來,你儘管放心進去吧。我們家何健飛比你天資聰穎多了。」

吳剛英他們原本想坐飛機去五台山,後來發現機場早已佈滿了長老的密探,眾人無奈轉向火車站,同樣也是一堆身份可疑的人晃來晃去,一時間,大家都沒了主意。

楊淙道:「難道要我們步行去五台山?那可要走上一年去了。」

林鳶茵一直背著星晨,早已大汗淋漓,有點體力不支。

「剛英,快點想個辦法。」

吳剛英想來想去,皺眉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有點冒險。」

楊淙道:「說。」

吳剛英道:「我們去找一家鬧鬼的有錢人家,假裝幫他說收服厲鬼,然後跟他說要上五台山求法器,讓他們祕密送我們上去。」

楊淙啼笑皆非道:「這哪裡是冒險?分別是騙人。」

吳剛英道:「也不完全是騙,我自會幫他們收服。」

林鳶茵道:「沒辦法了,也只有這條路子了。只是落迦山的名聲給毀了。」

吳剛英歎道:「早就毀了。」

想起師父的事,不由得黯然神傷。


五台山上,紫金缽放在方丈室的幾台上,缽身大震,發出「嗡嗡」急促的響聲,迸出萬道金色的光芒,層層掃滌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圍在幾台旁邊的三人都臉色凝重,智能大師歎氣道:「絕磐淪陷了。」

禪月大師跟孤星寒都吃了一驚,隨即又默然了,這是意料中事,僅憑吳剛英一人就是借他神兵天將也敵不過狐族的傾巢而出和法術界的聯手,他們只是心存幻想,而命運殘酷的將幻想提前擊破。

禪月大師小心翼翼的選擇詞彙道:「師父,我們是不是已經……沒有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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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40 引言回覆
楊淙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淚滑落臉龐:「你是可以判斷他們生死的是不?你剛才在安慰我是不?」

吳剛英羞愧難當,搖搖頭,又點點頭。

「告訴我,吳剛英,你是因為你師父才入的佛門嗎?」楊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吳剛英驚愕莫名,他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入了的,我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好像是說我命硬,得入佛門消災。」

楊淙道:「我幫你回答了吧,不是。因為你如果是因為師父才入的佛門,你信奉的就是師父,那麼師父站在了狐族的那邊,站在了貪慾的那邊,你也應該跟他同一戰線才對。可是你沒有,你叛師出逃,你為絕磐背負了一身血債,你信奉的是佛,而不是你師父。佛的宗旨是什麼?」

吳剛英的嘴唇突然顫抖了一下:「普救蒼生,渡化苦難。」

楊淙流著淚道:「我不想你說我冷血,但是跟這個道理是一樣的。你會為了林鳶茵放棄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嗎?或者這樣說,你會為了這個沉重的打擊背叛佛嗎?」

吳剛英看著眼前這個剛才柔弱到不堪一擊的女子:「可是絕磐已經在他們手裡,我們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

楊淙將自己溫暖的手放在吳剛英的手掌中:「希望是人創造出來的,絕望也是。我們本來走的就是一條對抗天命的道路,你還要奢望上天能賜給你什麼呢?套用你剛才一句話,反正我們都要死的,那就不如抗爭著死去,總算不辜負星晨和林鳶茵掩護我們逃出的苦心。為了佛,請你我都要堅強的走下去。」

說到最後,楊淙泣不成聲,吳剛英也終於沉默,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是這個小團體的中心,但是走到現在,他終於知道,根本比不上林鳶茵和楊淙這兩位女生的堅強。

在被星晨誤解最痛苦的日子裡,林鳶茵沒有丟失前進的目標,而在遭受重大傷亡打擊的時刻,楊淙也沒有模糊追求的信仰,而他,卻一次次的倒下。師父的事所造成的巨大心理衝擊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吳剛英握緊了楊淙的手,為了佛,為了蒼生,他只能選擇傷痕纍纍的一路走下去。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繼續朝五台山的方向艱難的進發。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林鳶茵背著失去神智的星晨也在跌跌撞撞的奔向五台山。最後一絲殘存的良知分成不同的兩條岔路,殊途同歸的通向佛教最後的聖地——五台山。

那邊吳剛英剛剛醒來,火冒三丈的他正準備回去找林鳶茵算帳,好不容易給楊淙勸住了,兩人正朝五台山方向走了沒幾分鐘,就看見林鳶茵背著星晨搖搖晃晃的追趕來了。

「星晨怎麼回事?」楊淙大驚。

吳剛英怒道:「剛好,一刀殺了他。」

說著正想拔劍,楊淙哭笑不得的攔住他對林鳶茵道:「究竟怎麼回事?」

林鳶茵神情緊張道:「以後再說,現在快跑,我們去五台山。」

楊淙看了一下後面,立時明白了:「他們還在追?」

吳剛英一時也緊張了:「那就不妙了,我師父可以通過我法器的氣味輕易找到我們。」

楊淙道:「那趕緊全部丟掉。」

吳剛英道:「丟掉了萬一他們追上來了怎麼打?」

林鳶茵一咬牙道:「丟掉吧,反正追上了就算有這些法器也打不過,我們想辦法繞路逃上五台山。」

「禪月!」方丈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把正在花園跟孤星寒閒聊的禪月大師嚇了一跳:「師父?」

說話間只見智能大師衝了出來,全然沒有平日的冷靜和穩重:「吳剛英他們有難了。」

「啊!」禪月大師霍然站起:「是不是我們要出去解救他們?」

孤星寒在一邊也緊張的站起來。

智能大師道:「不,我們不能出五台山。這樣,禪月,你到山腳下佈一個離魂陣。」

禪月大師迷惑道:「布離魂陣做什麼?又沒有冤鬼來襲。」

智能大師道:「我自有主意。」說著又對孤星寒道:「你進來一下。」

孤星寒忐忑不安的對禪月大師小聲道:「智能大師不是見我天資聰穎,想收我為徒吧?」

禪月大師也低聲答道:「還真沒看出你天資哪點聰穎來,你儘管放心進去吧。我們家何健飛比你天資聰穎多了。」

吳剛英他們原本想坐飛機去五台山,後來發現機場早已佈滿了長老的密探,眾人無奈轉向火車站,同樣也是一堆身份可疑的人晃來晃去,一時間,大家都沒了主意。

楊淙道:「難道要我們步行去五台山?那可要走上一年去了。」

林鳶茵一直背著星晨,早已大汗淋漓,有點體力不支。

「剛英,快點想個辦法。」

吳剛英想來想去,皺眉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有點冒險。」

楊淙道:「說。」

吳剛英道:「我們去找一家鬧鬼的有錢人家,假裝幫他說收服厲鬼,然後跟他說要上五台山求法器,讓他們祕密送我們上去。」

楊淙啼笑皆非道:「這哪裡是冒險?分別是騙人。」

吳剛英道:「也不完全是騙,我自會幫他們收服。」

林鳶茵道:「沒辦法了,也只有這條路子了。只是落迦山的名聲給毀了。」

吳剛英歎道:「早就毀了。」

想起師父的事,不由得黯然神傷。


五台山上,紫金缽放在方丈室的幾台上,缽身大震,發出「嗡嗡」急促的響聲,迸出萬道金色的光芒,層層掃滌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圍在幾台旁邊的三人都臉色凝重,智能大師歎氣道:「絕磐淪陷了。」

禪月大師跟孤星寒都吃了一驚,隨即又默然了,這是意料中事,僅憑吳剛英一人就是借他神兵天將也敵不過狐族的傾巢而出和法術界的聯手,他們只是心存幻想,而命運殘酷的將幻想提前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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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 發表於 2009-04-17 16:43 引言回覆
這邊廂,狐族長老和空明大師密謀議定的滅門五台山卻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什麼?滅門五台山?虧你說得出來!」天機道長「唰」的一聲站起,背流冷汗:「開什麼玩笑?終南山要這樣子做,天降萬劫都不過分。還不如直接將我們派給毀了來得痛快!」其他掌門紛紛道:「不錯,雖然這次五台冥頑不靈,但畢竟是佛門聖地,跟它對抗,不僅情理上我們沒占一絲上風,而且門下弟子也會人心不服。這樣做萬萬行不通!」長老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已經被空明大師阻止了:「長老,讓我來跟他們說。」

空明大師走到眾人中間,對天機道長道:「你的心情我理解。曾經老衲也一度以為,佛門就該精心潛修,道家就該培本固元。可是,後來的一件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改變了老衲的看法。十屆盂蘭盆會,六屆佛教大典,八次開光禮儀,五台仗著它是首席佛門聖地,頻頻對我們發號施令。終南本來是道家聖地,不關佛家什麼事,五台居然以佛門聖地之名也對道家的事指手畫腳,吩咐他們要配合要做這做那的,這不滑天下之大稽了嗎?第一次聽說管人還管到外面去了的!五台這麼猖狂,我們自認為公平的老天對它下降了什麼劫數懲罰嗎??沒有!話又說回來,五台憑什麼這麼目中無人呢?不就是有那件人界至寶紫金缽嗎?可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五台是怎麼得到這件至寶的?是他們的祖師在一次法朮界圍攻掃蕩鬼界的過程中無意中發現的。照說,圍剿大家都有份,不少門派還死傷慘重,按功勞按輩份五台都沒有資格得到寶物。可是他們的祖師居然厚顏無恥的說是什麼紫金缽選擇留在了五台山,所以才會在他面前現形,就這樣紫金缽從此留在了五台山。這是赤裸裸的搶掠!老天又給了什麼懲罰給五台呢?沒有!現在絕磐出來了,五台唯恐我們誰得到了這個絕磐要壓過他們,又開始散佈謠言,說什麼那是冥界的寶物,人不能用。你們也看到了,我最心愛的徒弟吳剛英已經被策反了。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天理昭彰,什麼公道慈悲,全都是放屁!五台拿這套謊言騙了我們多少年。要是真的公道,它為什麼不拿出紫金缽來我們好好比一場,強者佔之?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老天,什麼所謂的報應,真正的公道應該是弱肉強食,應該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紫金缽的機會已經失去了,難道你們還想失去絕磐的機會嗎??」

一席話說得人群起了躁動,天機道長搖頭嘆氣:「五台號令道家,實在過分了點。只是,絕磐既然得到,五台自然收斂,為什麼非要與五台為敵呢?」空明大師冷笑道:「道長太過單純了點。智能那老頭陰險得很,我們只要低估他一分,就等著被暗算吧。我們得到絕磐,五台山豈會輕易放棄?必然大舉來犯,挾正義之名,非把那絕磐搶走不可。先動手為強,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滅了它!」天機道長一個寒顫:「我認為不妥。五台雖然過分,畢竟份屬同門,但是狐族何嘗不是對絕磐虎視眈眈?貧道認為,應當先滅異族,再內部紛爭。」

空明大師沒想到天機道長會這樣說,暗地裡吃了一驚,正想著怎麼對付時,長老已經笑吟吟走了上來:「道長是痛快人,老朽喜歡。話挑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妨坦誠相告。沒有錯,我們狐族的確是有將你們滅之而後快的計劃,但是那計劃必須要依靠妖狐才能實現。你們也看到了,星晨叛變,我不得已摘了它的月光寶石,諸位都是明白人,就算我們狐族有心再煉一個妖狐,也要再等上上百年了,何況不一定成功。不是淪落到如此境地,我們狐族是萬萬不肯與你們法朮界聯手的。道長剛才所慮漏了一件,我們滅了五台,我們就多了一件寶物——紫金缽。我們可以訂下約定,滅門五台之後,我們公平競爭,強者佔之,永不反悔,如何?若是現在窩裡鬥,那就正中五台下懷,若你們還想繼續被五台這樣欺凌,老朽也沒話好說,狐族自當孤軍奮戰,誓死不棄生靈的尊嚴。」

長老說得天機道長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話來,龍虎山的掌門又道:「狐族向來心思詭祕,言而無信,五台畢竟一諾千金,憑什麼讓我們選擇狐族而非五台呢?」長老仰天大笑:「五台一諾千金,那是因為它現在是聖地,自然要有聖地的樣子。不是聖地了,誰能知他們的言行會怎麼樣呢?狐族詭祕也是跟你們學的,只是現下我們實力衰弱,法朮界要滅我們並非難事,該擔驚受怕的應該是我們才對。這麼白佔便宜的事情,眾位掌門怎麼就是斗大的眼睛一點都不見呢?」說得龍虎山的掌門羞愧的低下了頭。空明大師見狀,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既然都願意摒棄成見,那就一起來共商大計,看如何滅門五台,重振法朮界聲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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