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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探(轉台論)作者: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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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在版面: 鬼話連篇

0oPeggy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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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37	引言回覆
這些聳動到有點離譜的標題，卻成了大街小巷討論的話題，本來以為抓到犯人，腐屍案就可以完結，誰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犯人都離奇死亡，現在他們分局面臨著來自上級以及社會大眾的龐大壓力，巧心嘆了一口氣。　　　　「我們現在整組全在醫院，大概只剩敬婷還可以在局裡打打字寫寫報告，現在分局長已經讓隔壁組來接手我們的工作，簡單來說，我們現在可以放假了。」巧心無奈地拿起她剛剛放在孟軒床頭那本厚厚的推理小說，已經看到一半了，足以說明他們這一組被分局長”冷凍”的情形。　　　　「我們該不會要丟掉飯碗了吧？」　　　　「不曉得，不過晴妤也挺慘的，她為了雜誌社登這則新聞的事，跟主編吵了一架。看來她也有失業危機，到時候我們恐怕要組成失業大軍去找工作了！」　　　　在裕全昏迷的第三天，晴妤工作的直擊週刊，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緊急出了一篇腐屍案的報導，內容多半都是胡編亂造，當晴妤看到那篇報導時，簡直是氣得全身發抖。　　　　「最近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水塔腐屍命案，由直擊週刊為您直擊現場報導，這次的腐屍案專案偵辦小組，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力量造成整組死傷無數，一名廖姓警員以極度可怖的死狀慘死在深夜的公園，有民眾表示近日常在公園見到疑似廖姓警員孤寂的背影，是否真是靈異現象？本週刊為您搶拍下獨家照片……」　　　　然後在那段說明的下方，放了一張黑夜裡拍的照片，上面有模糊的白影，根本看不出到底是鬼影還是過度曝光造成的影像，這樣就說是小廖？我看連小廖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晴妤繼續往下看，接下來的報導越來越離譜。　　　　「根據可靠消息指出，整個偵辦小組全都有中邪傾向，兩個警員開巡邏車時，疑似因為看到鬼影才不慎出車禍，而專案小組組長Ｘ警官，更因為在警局見到過度駭人的景象而導致心臟病發昏迷不醒，這個案子背後的內情到底是什麼？是否真的有恐怖的詛咒？請繼續鎖定本週刊的獨家報導。」　　　　晴妤簡直氣昏了頭，什麼叫見到駭人景象導致心臟病發？孟軒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愚蠢的原因而昏迷？這個寫稿的人根本就把孟軒當成了一個膽小的懦夫，但事情的內情，她又如何能開得了口對別人說？難道要在雜誌上登她的腐屍幻境歷險記？　　　　最過份的是，這本所謂的腐屍案專刊，不但只寫腐屍案的過程，連徐瓊、張詩慧的酒家女生涯，也都由她們那些同事給加油添醋地爆料出來，還有偵辦小組的資料，甚至寫出孟軒是因為父母離婚，才投入警隊，但是心理的陰影卻一直無法消除，才會導致昏迷的結果。　　　　晴妤氣到全身抖個不停，這篇稿子到底是誰寫的？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挖人隱私攻訐的缺德事？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38

引言回覆

（六十二）
她手上緊緊握著那本被她捏得皺巴巴的雜誌，快步走到羅子煜總編輯的辦公室門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氣，敲了幾下門。
　　
　　「請進。」房裡傳來羅子煜優雅帶磁性的聲音，晴妤走進房內，順手帶上了門。
　　
　　「主編，我想請問一下，你之前不是答應我說不報這個案子嗎？為什麼瞞著我找人寫稿？」晴妤露出難得一見的憤怒表情，咬著下唇，看起來真的是非常光火。
　　
　　「刑事案一向是由我負責寫的，現在換了人，是不是要準備炒我魷魚了？」她把捏皺的雜誌放在羅子煜桌上，翻到報導腐屍案的那一頁。
　　
　　「我知道妳一定會為了這個來找我，妳先冷靜一下，聽我解釋好嗎？」羅子煜把他的筆記型電腦推到一旁，闔上蓋子，推了一下金邊眼鏡，靜靜地說。
　　
　　晴妤盡量讓自己的怒火壓抑下來，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冷冷地說：「好，請你解釋。」
　　
　　「出這篇特刊，不是我的主意，是老闆的決定。」羅子煜無奈地搖搖頭，一副我也是拿人家薪水吃飯的表情。
　　
　　「前天早上老闆知道了警局的消息後，立刻就找了他外聘的記者寫下了這篇稿子，然後動用所有的關係去查這次事件的關係人，再大量印刷出刊，二十萬本雜誌，一天之內銷售一空，我也是到今天早上才拿到這本特刊的。」他把晴妤翻開的地方指了一行字給她看。
　　
　　「妳看，這篇稿子的作者並沒有署名，因為老闆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幕後的幫手是誰，他出這篇特刊，除了想趁機賺一筆大錢之外，其實也是要向我們宣示，他隨時有可以取代我們的人才。」
　　
　　「既然他已經找人來取代我了，好啊！反正這種黑心的稿子我也寫不出來！」晴妤餘怒未消，兀自說著氣話。
　　
　　「晴妤，我們都是拿人薪水打工的，雖然我們知道報導要憑良知去寫，但是別家雜誌社不這麼想，在競爭的壓力下，不聳動、不誇大是贏不了同行的，老闆考量到這一點，所以給妳我一個警告。」他嘆了一口氣，把雜誌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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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0	引言回覆
「妳每次都說要憑良心去寫稿，有些稿子說不想寫就不寫，而我也默許妳這種行為，但是老闆不認同我們這樣的作法，也難怪他，開雜誌社不是良心事業，當然是為了賺錢，如果我們做不到這一點，那老闆當然會選擇能寫出他滿意的稿子，能為他爭取最大利益的寫手。」　　　　「錢錢錢！難道錢就真的這麼重要，值得讓你們抹滅良知？」晴妤咬著牙，她對於羅主編一直很信任，而且認為他是一個夠清高能支持她理想的人，她當記者，不是為了要找份糊口的工作，是為了要為凶案的死者洗刷冤屈，讓他們引起社會大眾的關注，但功利的社會豈能容得下她這種想法？現在連羅子煜都沒辦法再繼續支持她，她在這裡工作也越來越無力了。　　　　「我想理想跟金錢的價值，在你們心目中的地位如何我很清楚了，這麼看來，我在這裡繼續工作也沒什麼意思，我會寫一封辭職信給你。」她站起身來，把椅子靠回原位，現在她的情緒相當激動，再談下去恐怕會讓她失去理智，所以還是快刀斬亂麻把話說清楚最乾淨俐落。　　　　羅子煜微微嘆了一口氣，他能夠了解晴妤的心情，而且被報導的警員跟她是好朋友，但是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理想不能當飯吃，他更不能為了她的理想去砸掉老闆的雜誌社跟自己的飯碗，不過於公於私，他倒是都不希望晴妤離開。　　　　「我不希望妳這樣的輕率就辭職，這樣吧！我放妳兩個星期假，妳去走一走休息一下，順便好好考慮清楚，如果妳真的不想待下去，兩個星期後，再把辭職信放在我桌上。」羅子煜也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走到晴妤的身邊輕聲說：「事實上，我真的需要妳這個好幫手，我們都已經合作一年了，要我重新找個新人來訓練，我可吃不消，妳行行好，就當是為了我，妳也再考慮一下吧！」　　　　他金邊眼鏡下的眼睛，充滿魅力地向晴妤眨了下眼，晴妤默默不語，她知道自己一入行就碰到羅子煜這個好上司其實是非常幸運的，而自己有時耍任性不接某些新聞的稿子寫，也是羅子煜為她擋下來，如果自己這樣貿然離開，似乎有點忘恩負義。　　　　「怎麼樣？妳對我真的很重要喔！」他微笑地看著她，晴妤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好，我就先請兩個星期假，等我復職再來談，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兩個星期內，我是自由記者，不管我去採訪了什麼新聞，所有權都不屬於我們這個雜誌社，所以如果我不想把採訪內容公開，你們也不能強迫我把我採訪到的消息寫下來刊登。」　　　　「ＯＫ，不過如果妳真的想把那些新聞公諸於世，我還是希望妳能優先考慮我們雜誌社，這點要求不過份吧？」他笑笑，早知道以晴妤的謹慎個性，會先下好這個但書，只要她不拿去投給別家雜誌社就沒問題了。　　　　晴妤咬了咬下唇，考慮了幾秒鐘，便道：「好，這個我們以後再談，那我先走了。」她向羅子煜簡略地道別，便快步離開雜誌社，心不在焉地走路，想著自己要怎麼利用這兩個星期的時間，現在看來唯一的走向就是查出張詩慧的故鄉，但是那個鎮根本翻遍了地圖也找不到，到底要從何下手？　　　　這時她不禁懷念起孟軒在她身邊的日子，這幾天，她常去醫院看他，趁沒有別人在，偷偷輕撫他的臉頰，閉起眼，想像他會突然坐起來跟她說話，雖然他說話有時很輕浮，雖然他看起來好像很花心，但是他在身邊時，好像會把勇氣跟智慧都一起帶給她，讓她產生無比的信心，或許這就是孟軒了不起的地方，只有晴妤能懂。　　　　雖然他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但是晴妤不會放棄希望，她始終相信，孟軒的靈魂沒有死，只是傷得太重睡著了，他一定會回來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笑著跟她說早安，他會等。　　　　不管十年、二十年，這是她的承諾。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0

引言回覆

（六十三）
而在醫院裡，巧心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大致跟裕全說了一下，這五天可以說是兵荒馬亂，整個警局鬧得像翻了天一樣，好不容易才平定下來，不過不管怎麼說，腐屍案大致來說也算是完結了，因為朱竟淳在死亡之前，曾經親口承認過他的罪行，也錄了影，雖然他講得含糊不清，但是仍然足夠拿來當成結案的證據，所以分局長調來的別的小組，正在幫孟軒這組收尾，只是某些不可解的部份，給社會上帶來一些神秘的新話題，不過以臺灣人的習性來看，大概這新聞炒個幾天，只要一有其他新聞出現，大眾的注意力馬上也會被引開了吧！
　　
　　裕全聽完了巧心描述晴妤的經歷，不禁也暗暗佩服起她，之前剛認識她時，以為她只是一個為了挖新聞才來跟他們套關係查案子的記者，沒想到她這麼有正義感，看來自己要對她另眼相看才行。
　　
　　「照妳這麼說，紀小姐真的很有正義感耶！她怎麼不來當警察啊？」裕全啃著人家送來探病的蘋果，看著巧心努力在幫孟軒翻身。
　　
　　「真的嗎？我聽到你這麼說，應該要高興囉！」
　　
　　兩人的眼神一齊飄向門口，晴妤提著一個保溫壺走了進來，笑著把病房的門關上。
　　
　　「妳來啦？」巧心正在幫孟軒翻身，一個不小心手鬆開，孟軒的身體跌回床上，她一急想扶，卻差點撞翻了點滴架，還好晴妤快步走來幫她扶住點滴架，才免得孟軒手上插著的針被拉扯拔下。
　　
　　「我來就好。」晴妤放下保溫壺，熟練地把點滴架扶正擺回原位，然後幫孟軒把身體扶起，翻到另一個側面。
　　
　　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巧心心裡十分難過，「我真是笨手笨腳。」她不斷自責，學長昏迷不醒已經五天，她心裡也一直掛念著，加上又被分局長冷凍，讓她懷疑起自己的價值何在，當警察沒辦法盡力去查案，現在連照顧個病人都這麼不稱職。
　　
　　「少胡說,妳以前也常照顧我啊!怎麼會笨手笨腳?」晴妤一邊忙著,一邊笑著對巧心說。
　　
　　反觀晴妤，細心又溫柔，雖然她始終表現出淡然的樣子，但是每次巧心見到她來探視孟軒時，她的眼裡都會流露出一種巧心從來沒見過的神情。
　　
　　那是一種含蓄裡帶著熾烈的眼神，巧心對晴妤太了解了，她外表開朗好相處，但她從十年前姐姐失蹤後，就再也沒有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敞開心胸，她從來不會露出這種渴求某種事物的眼神，巧心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短短幾天為什麼可以改變這麼多？
　　
　　為什麼她在晴妤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自己不敢表露出來的渴望？如果孟軒醒了，那晴妤眼神中的熾烈他會發現嗎？學長向來是個聰明人，如果他一醒，一定會看懂晴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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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2	引言回覆
而巧心，她就算再蠢、再鈍，也猜得到後來的發展。　　　　巧心愣愣地看著晴妤熟練地完成照顧孟軒的動作，然後在她眼中，露出一種若不是像巧心這樣了解她的人，沒辦法看出來的憐愛神情看著孟軒。　　　　在這個裡面或坐或躺，待了四個人的病房中，巧心忽然發現，再也沒有自己站立的位子了。　　　　「哇！煮了湯耶！」巧心被裕全的驚喜叫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才回頭去看，原來裕全擅自打開了晴妤的保溫壺，霎時間，病房裡充滿了中藥湯散發出的香味。　　　　「你幹嘛亂動她東西？」巧心瞪了裕全一眼，把保溫壺蓋上，一把奪過來，晴妤連忙笑道：「不要緊，我本來就是拿來給你們的，程警官不嫌棄的話就喝了吧！是我剛剛燉的，不油膩，很適合給你昏迷了幾天補一補的。」　　　　裕全得意地哈了幾聲，又把保溫壺從巧心手上搶過，大聲道：「謝啦謝啦！紀小姐果然善解人意，那我就不客氣囉！」　　　　「你！」巧心還想說些什麼，但晴妤阻止了她，輕聲說：「沒關係，讓他喝吧！他也病了一陣子，需要好好進補一下，反正孟軒沒醒，相信他不會抗議的啦！」她望著躺在床上的孟軒，故作曠達地笑笑，但巧心卻看出了她眼裡的擔憂。　　　　「喂！巧心！」裕全喝了一口湯，燙得叫了出聲。　　　　「幹嘛啦？」她沒好氣地說道，連她自己都弄不清，為什麼今天自己的脾氣這麼暴躁，老是忍不住想罵裕全出氣。　　　　「妳推我出去醫院中庭一下好不好？那裡空氣比較好，在那裡喝湯比較有ｆｅｅｌｉｎｇ啦！不然等下護士進來又要罵人了！」　　　　「你白痴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病人。」巧心自然是指孟軒還需要人照顧，但裕全馬上就知道她的意思，回道：「擔心什麼？紀小姐在這兒，有她照顧小隊長就夠了。」　　　　「程警官說的也對，妳也出去透透氣吧！這裡我來就行了。」晴妤注視著巧心，似乎也希望她推裕全出去走走。　　　　「看吧！快點啦！算我拜託妳囉！妳總不能叫紀小姐推我出去吧？我跟她沒那麼熟耶！」裕全嘻嘻笑了幾聲，看在巧心眼裡格外令人生氣，但既然晴妤都這麼說了，她似乎再也沒有反駁的餘地。　　　　「好啦好啦！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倒楣，跟你分在同一組！」巧心無奈地看了晴妤一眼，指指裕全說道：「我陪這個死人頭出去晃晃，那學長就拜託妳照顧囉！」　　　　「沒問題。」晴妤露出燦爛的笑靨。　　　　若說裕全不解風情，看不出剛才病房裡微妙的氣氛，倒不如說是他的適時打斷，才緩和了那種無形的尷尬，他自認自己在組裡，跟孟軒是最臭味相投……喔不！應該說是志同道合才對。他早知道孟軒昏迷前在想些什麼，更敢肯定孟軒在腐屍的幻境裡一定對晴妤做過類似告白的舉動，所以當他們兩個回來後，他一直感覺晴妤給他的感覺和之前不同，身為把妹高手，這點變化都觀察不出來怎麼行？　　　　巧心把裕全扶上了輪椅，架好點滴瓶，慢慢推出病房，邊走心裡邊想著：「裕全這混蛋，他根本就不需要坐輪椅嘛！發燒而已，退燒了清醒了就可以出院了，還在那邊給我裝神弄鬼的，等下一定要好好整他。」她正盤算著要怎麼整裕全時，忽然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匆匆跑下樓梯。　　　　「那不是……」她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少女，心裡油然生起疑問。　　　　本該穿著病人服乖乖待在病房的楊芝雯，竟然換上了便服，戴上了一頂壓得低低的帽子，用她還沒有完全康復的傷腿走下樓梯，她想做什麼？想離開醫院嗎？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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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巧心把裕全的輪椅放開，往樓梯間看了一眼，急促對裕全說道：「我要跟著她去看看，你能不能走？不能走就待在這兒，請護士推你回病房，如果能走的話，就跟過來，說不定有些事情我們還不知道！」
　　
　　「妳是說楊芝雯？」原來裕全也看到剛才匆匆下樓梯的少女是楊芝雯，只是他不能理解，案子都破了，這個關係人就算想偷溜出醫院又有什麼關係？
　　
　　「我總覺得有問題，廢話少說，跟不跟？」她打了裕全的腦袋一下，示意他不要再浪費時間。
　　
　　「跟！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裕全笑了笑，反正他只是發燒完虛弱無力而已，走路倒是難不倒他的，「等等喔！」他把手上固定針的膠布撕下來，然後把還插在手裡的點滴針拔出，手上留了幾滴血跡。
　　
　　「爽，這樣我就自由啦！」裕全哈哈一笑，站起身離開輪椅，「走吧！」
　　
　　巧心看了他幾眼，忽然重重敲了他一下，「混蛋！我早知道你裝的，你根本一點事都沒有嘛！」
　　
　　「沒事也被妳打成有事了！妳再不快點跟去，楊芝雯就跑得不見人影了！」裕全探頭往樓梯下看，巧心才赫然清醒，「都是你耽誤我的時間！快走啦！」
　　
　　兩個天兵就這樣跟著楊芝雯的腳步往樓下跑，兩個人跟蹤的技術都不到家，只好隔著一段距離跟在楊芝雯的後面，還好她看起來像是很急著離開醫院，所以只是一直看錶，沒有注意到後面還有兩個怪人在跟著她。
　　
　　兩人一直跟在她後面約兩百公尺的距離，看到她走到了醫院一樓的中庭廣場，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像是在講電話，但是因為距離太遠，兩個人都沒辦法聽到她在說什麼。
　　
　　「她在講電話耶！妳說她在跟誰打電話啊？」裕全躲在一棵樹後面，探頭探腦地看著楊芝雯的動作，不時還拿樹葉貼在自己的臉上假裝自己在玩偽裝遊戲。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在跟誰講電話？你不會過去問她喔？」巧心沒好氣地瞪著裕全，什麼時候了，盡只會問些廢話，幼稚的男人，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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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4	引言回覆
「等等，她好像在招手，她在……」裕全看到楊芝雯一邊講手機，一邊走到了馬路上，然後對著馬路上揮手。　　　　「糟了！快跟過去！」裕全拉著巧心，飛快地從樹叢後面跑出來，也不管會不會被楊芝雯看到了，直接往她的方向跑過去。　　　　而楊芝雯已經迅速地叫到了一輛計程車，並且坐上了車，揚長而去，眼看就要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了。　　　　「怎麼辦？這附近沒有計程車了！」巧心左右張望，難道他們兩個第一次的跟蹤行動就要以對方搭上計程車遠離這個理由失敗嗎？　　　　「唉！這時候你就要靠我裕全大神了。」裕全雖然自己沒有實際單獨查過案子，但是跟在孟軒身邊久了，對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採取什麼行動也是清楚得很，他馬上站在馬路上，張開雙臂，攔下了一部私家車，在那個駕駛探出頭來罵髒話時，立刻衝過去駕駛座旁邊。　　　　「下車！警察要徵用你的車！」裕全掏掏口袋，才發現自己穿著醫院的病服，根本沒有口袋，而且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患，一點都沒辦法讓人相信他是警察。　　　　「警員證拿出來！快點！」不得已，他只好轉向旁邊的巧心求援，巧心慌慌張張地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跟皮夾，然後不知所措地說：「我、我沒帶耶……」　　　　巧心只是單純地想著，反正自己在放假，也沒什麼事要做，佩槍也交回去了，警員證自然就放在家裡沒帶出來了，誰知道到了醫院還會需要去跟蹤別人啊？　　　　那個駕駛看到兩個神經病擋在他前面，十分光火，罵了幾句髒話，就要把車子開走，裕全搖頭嘆息道：「唉！那也沒辦法了！」　　　　眼看著楊芝雯搭的計程車已經到了街口，只是被紅燈耽擱了點時間，等她轉出路口，就沒辦法跟上她了呀！　　　　「還是用小隊長的方法吧！」裕全忽然間用力一擊那個駕駛的後頸，那個駕駛那禁得起他訓練過的精準一擊？立刻就昏倒過去，巧心看得目瞪口呆，裕全把那個駕駛拖出來，放到後座，自己坐上駕駛座，對巧心說：「妳還不上車？」　　　　巧心連忙坐上了前座，但是仍然驚訝地看著裕全：「你沒搞錯吧？你怎麼可以隨便毆打民眾？如果他告到分局長那裡，你隨時要停職啊！」　　　　裕全駕駛著車子，緊緊跟上楊芝雯所搭的計程車，不管後座昏迷的車主，神情嚴肅地說道：「沒錯，所以如果為了幫妳追楊芝雯，害我要被革職什麼的，妳就要負全責。」　　　　看著巧心為難的表情，裕全忍不住偷笑了出來，說：「幹什麼？說到這個就怕啦？告訴妳，我們根本不用為打了他負責。」　　　　「為什麼？」巧心一臉不解，難道裕全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駕駛記不起他們兩個？　　　　「妳看看這個吧！他根本就是個偷車賊啊！」裕全把方向盤打左，跟著計程車轉彎，若無其事地指指方向盤旁插鑰匙的地方。　　　　那裡根本沒有插著鑰匙，而是幾條電線交錯纏繞著，顯然就是偷車慣犯常用的伎倆！　　　　「懂了吧？我剛剛隔著車窗就看到了，上次我和小隊長也碰到同樣的情形，他也把我嚇了好大一跳呢！」裕全滔滔不絕地說著和孟軒一起查案的經歷，巧心只是默默地聽著，她好像從來沒有跟孟軒一起出動去查過案子，他每次不是帶小廖就是帶裕全去，總是說要讓女孩子做比較輕鬆的工作，現在他弄成了這樣，以後還會有機會跟他一起去查案嗎？　　　　巧心真心希望，這不是種奢求，她期望還有機會能和他一起出動。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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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兩人開著車，尾隨著楊芝雯所搭的計程車，怕她察覺而不敢跟得太近，只能保持一段距離地跟著，而楊芝雯搭的計程車忽左忽右，一下子轉入小巷，一下子又開入大街，不知道是她要去的目的地真是這麼複雜難走的路程，還是她已經發現有人跟蹤，存心想甩掉他們。
　　
　　不管怎樣，他們現在也只能跟了。
　　
　　約莫開了十幾分鐘，計程車遇到了黃燈，速度便慢了下來，裕全也踩了煞車，誰知計程車在變紅燈前一秒，忽然加速往前開衝過了馬路。
　　
　　「糟糕！他想甩掉我們！」裕全大喊一聲，「坐穩啦！」話音剛落，他便用力踩下油門，不顧已經變紅的燈號，以及橫向傳來的多處喇叭聲。
　　
　　巧心在車裡被甩得東倒西歪，看著旁邊橫衝而來的數量汽車，嚇得她魂都少了一半，但是為了知道楊芝雯葫蘆裡在賣什麼藥，裕全的方法雖然粗暴了點，在此時卻是完全正確的選擇。
　　
　　衝過了危機四伏的馬路，還好跟上了楊芝雯的計程車，兩人都鬆一口氣，看著計程車轉進一條小路，他們連忙也跟上，而計程車居然在一間看起來非常小的郵局前面停下了。
　　
　　「郵局？」裕全心裡起了疑，「她要寄東西的話，醫院旁邊就有一家，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地跑來這裡？」他正想下車去跟著快步走進郵局內的楊芝雯，卻被巧心攔下。
　　
　　「你看看你穿的什麼樣子！我去就好，免得你引起更大的騷動。」裕全才想起自己還穿著醫院的病服，只好讓巧心推開車門下車，緊跟在楊芝雯的後面。
　　
　　小小一間郵局，等著辦事情的人倒有二三十個，裡面十分擁擠，巧心不敢直接走在她後面，怕被她認出來，她看到楊芝雯拿出皮包裡的提款卡，在提款機前面停了下來，開始領錢，巧心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螢幕邊，看了一下螢幕上顯示的餘額，楊芝雯領了五千元，餘額剩下兩萬多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巧心看完了螢幕上的顯示，趁著楊芝雯低頭在拿明細表的時候，便立刻走到離她有幾步的距離，靜靜觀察著她會不會有其他可疑的動作，或是與其他人有什麼接觸，但她沒有，她領完了錢，將錢跟明細表收進皮包裡，然後就走出郵局，除了在經過郵筒時，發現她的皮靴髒了，蹲下來擦拭一下以外，沒有任何可疑的舉動，就直接上了原本那輛計程車，車開走後，巧心連忙跳上裕全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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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5	引言回覆
「好奇怪！她除了來提錢之外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她為什麼要特地跑到這裡來提錢？」巧心把剛才在郵局看到的事全部告訴裕全，她本來猜想，或許有人給楊芝雯錢要她幫忙辦什麼事，但是以她剛剛存款的餘額來看，並不像她猜測的那樣啊！　　　　「雖然她在郵局裡，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但是她會到這裡來提錢的行為，本身就已經很詭異，說不定她等下是要把提的錢交給什麼人呢！小隊長曾經跟我說過，楊芝雯年紀雖然輕，錄口供時卻非常謹慎，給的口供都非常完美，也給我們破案多了線索，不過我知道小隊長一直對她的話存有懷疑。」裕全跟在計程車後面東繞西繞，一邊告訴巧心孟軒以前曾經說過的推測，兩人都對楊芝雯充滿了懷疑，也等不及想看看她到底還要去什麼地方。　　　　但計程車停下的地方卻讓他們大驚失色。　　　　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平成醫院！　　　　看著楊芝雯若無其事地付了車錢、下了車，後面車裡的兩人幾乎昏倒，他們剛剛冒著生命危險跟蹤了半天，結果只是跟到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神經質女孩花錢坐計程車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提錢？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有陰謀！」裕全手敲著方向盤，有點氣急敗壞地說，巧心則是愣在當場，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果然沒有查案的天份嗎？連跟個人都會選錯對象？　　　　但楊芝雯下了車走到醫院中庭後，卻被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叫住了，裕全跟巧心剛剛停好車，兩個人剛被澆熄的那股希望又立刻死灰復燃了起來，興奮地躲在樹叢後面，偷看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所以他們只看得見他的背影，以及楊芝雯跟他說話時的表情，裕全仔細看著楊芝雯的表情，她好像在說一件很哀傷的事，因為她的眼簾低垂，甚至眼眶含淚，但是裕全又覺得她的眼神好像有點在閃避些什麼，「可惡！要是小隊長在這就好了，他學過心理學……」　　　　的確，如果孟軒能看到，以他敏銳的心思，一定能猜出來楊芝雯在面對這個說話對象時，她的心理狀態是怎樣，為什麼大家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呢？　　　　巧心則是沿著樹叢的後面，一點一點靠近正在談話的那兩人，勉強聽到楊芝雯說的幾句話：「真的很遺憾……」「我知道，我們都很難過……」「她死了活該！」　　　　這最後一句話敲動了巧心的心房，她說誰死了活該？是徐瓊？張詩慧？還是朱竟淳？這句話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她對於人的生死妄自以自己的喜好來下論斷一樣，而且裡面似乎含著一種深惡痛絕的恨意，令巧心聽了覺得很不舒服。　　　　她試著從自己的角度來進行推理，如果楊芝雯說徐瓊死了活該，那麼她之前說跟徐瓊交好的話都是假的嗎？如果她說張詩慧活該，這倒可以理解，畢竟是張詩慧設計了徐瓊，如果是朱竟淳死了活該，他的確承認是他親手殺了徐瓊，但是楊芝雯應該不知道那些只有警方才知道的犯人自白，她對朱竟淳這個人的了解應該只知道他殺了徐瓊這一點，不知道內情的她，能夠用這種憎惡的語氣判定別人的生死嗎？　　　　「不行了，越想越亂……」巧心收拾一下混亂的腦筋，推理畢竟不是他的專長，他跟裕全都是屬於賣體力的那種，只有孟軒才有能力抽絲剝繭，去釐清這些可疑的微小線索。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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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而話說到孟軒這一頭，晴妤送走了吵吵鬧鬧的裕全和巧心，總算在病房中和孟軒得到片刻的清靜，她嘆了口氣，從孟軒昏迷以來，她每天嘆氣的次數比之前多了太多次，有些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對他說？
　　
　　她輕輕關上病房的門，就像他只是熟睡了不忍吵醒他一樣，然後坐在他旁邊，凝視著他消瘦的臉頰。
　　
　　「你知道嗎？你已經睡了五天了喔！」她輕輕把他額前的亂髮撥開，纖細的手指滑過他的側臉，這五天來，她把記憶中有關於他的片段全都搜尋出來，一點一點在腦海裡翻閱著，晴妤知道孟軒對自己的心意，不然在腐屍幻境裡，他不會拚了自己的命也要保護她，而他也確實對她表白了，只是她卻來不及給他一個回應，她有些後悔，如果當時自己早點說出口的話，是不是他會更有動力醒過來？
　　
　　「這五天來，我想了好多好多話，每天都在你耳邊告訴你，但是你總是裝作沒聽見，沒關係。」晴妤微微一笑，望著他的眉睫，「我知道你聽見了，總有一天你會給我回應，沒關係，我會等。」她充滿愛憐地撫著他的臉頰，她從來不知道像自己這種人也有對男孩子動情的一天，她一直以為，她的心在十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天，就已經被鎖進一個箱子，深埋在地底。
　　
　　她用她滿腹柔情，對著一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醒來的人傾訴著，這是一個秘密的小空間，只有他聽得到她的獨白。
　　
　　晴妤說著說著，孟軒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但她一點也不氣餒，她相信他的靈魂夠堅強，不會那麼容易離開。
　　
　　她正這麼想著，忽然腦中爆出一種劇烈的疼痛，痛感來得之快之猛，讓她瞬間全身像被電擊一樣，從椅子上摔落到地上。
　　
　　就像有幾千萬隻小蟲在她腦裡瘋狂啃噬一樣，她緊緊抱住頭，忍住不尖叫出聲，她好久沒有爆發過這樣劇烈的頭痛了，劇痛中的她忽然泛起了種不祥的預感，只要她一有這種劇烈的頭痛，就會有壞事發生，為什麼這麼多年沒痛過，現在卻又……
　　
　　晴妤按住了頭，忍住痛苦思考著還有什麼壞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全家人都不在了，唯一的外公也在醫院昏迷著，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更不幸的事會發生在她這個已經極端不幸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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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7	引言回覆
彷彿是在回答她一樣，孟軒平靜的心跳，忽然在心電圖儀器上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平穩不起波濤的有規律微彎曲線，忽然變成了高低懸殊的山峰與谷底，晴妤忍住腦裡傳來的痛楚，爬向孟軒的床邊，而孟軒的眉頭緊蹙，看起來好像也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難道孟軒他會……」晴妤看著孟軒的心電圖上下猛烈跳動了幾下，然後趨為一直線，雖然她的頭已經痛到她幾乎連移動一下手指都是困難，但她強忍著不讓自己昏過去，勉強撐起身子，伸長了手按下緊急鈴，　　　　當緊急鈴亮起了紅燈，晴妤無力地摔落到地上，覺得自己正逐漸失去意識，在她昏迷前，她還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畫面的場景是這間病房，床上躺了一個人，有另一個人開門進來，四週很黑很黑，躺的人或進來的人是誰都沒辦法看清，進來的那個人緩緩靠近床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然後開始在躺著的人臉上摸索著…… 　　　　晴妤還沒有弄清楚這場幻覺代表的意義，或是幻覺裡出現的到底是誰，她就聽見醫生和護士的腳步聲從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　　　　「病人心跳加快、血壓升高，腦波微弱，情況危險！」她虛弱地抬眼，看到似乎是古醫生帶著一個年輕的護士衝了進來，古醫生看到她躺在地上，不禁也嚇了一跳，連忙叫護士把她扶起來。　　　　「我沒事……醫生……請你先救他！」晴妤被護士扶上裕全剛剛躺的那張病床上，不斷喃喃念著，如果說頭痛是噩耗的預知，那麼孟軒的情況一定非常危險啊！　　　　但她的話馬上又被眼前的幻象打斷，這次換了另一間病房，從她的視角看去，她正在走路，推開了六樓的某間病房房門，門上的房號是６０……最後一個數字她看不清楚，然後幻視中的她回頭關上了門，在一片黑暗中靠近躺在床上的那個病人，那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她總覺得眼熟，是在那裡見過他呢？　　　　而她一步步靠近那個男人，將手放在他的臉頰兩側，將他緊閉的雙唇擠開，然後在自己身上翻了一下，拿出了一個東西，想要放進床上那人的嘴裡，但那是什麼東西她看不清楚，只知道是兩隻手指能捏起的物事…… 　　　　她眼前忽然又恢復了現實的視覺，剛才那間陌生的病房消失，她仍然身處在孟軒的病房中，剛才那個幻象代表了什麼？那個似曾相識的病人是誰？她真的覺得她見過那個男人，但是這幾天的混亂經歷，卻讓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當晴妤在努力思考時，忽然發現頭痛的症狀已經減緩了，而醫生的語氣也不再那麼急促，因為孟軒的心電圖又慢慢恢復到原本的和緩，護士把剛剛幫孟軒打的針劑收回推車裡，醫生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晴妤，看她的臉色也比剛才的蒼白好轉多了，古醫生才冷冷地道：「照顧病人，要把自己的身體也顧好才能做到，如果沒辦法的話，請個看護吧！不然發生緊急狀況我們都不知道該先救誰。」　　　　這個醫生的冷酷語氣讓晴妤不免氣結，有感應力也不是她願意的啊！難道她喜歡三不五時頭痛得要死，然後又老是看到一些鬼才懂意思的莫名幻象，難道孟軒的病況她不擔心嗎？她對古醫生的印象又再度下跌，這個醫生根本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只是個為了賺錢才當醫生的醫療機器！　　　　「孟先生腦波不太穩定，隨時可能有變化，如果妳是負責在這裡照顧他的人，請妳不要離開，發現儀器指數不對了就按鈴叫我們。」古醫生告訴一旁的年輕護士，要她教晴妤看那些儀器上的數據，並跟她叮嚀那些數據是不正常的，需要立刻呼叫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被古醫生的冷淡傳染，晴妤覺得連這位年輕護士的態度也是冷冰冰的，雖然她有條不紊地對晴妤解說有關於孟軒或儀器的事，但晴妤始終認為，這兩個人缺少了點醫護人員該有的東西。　　　　而醫生和護士交代完事情，觀察了一下孟軒的狀況之後，便離開病房去照料其他的病人。　　　　不知道是不是晴妤的錯覺，那名護士在離開時，回頭深深地看了晴妤一眼。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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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當他們離開後，晴妤的頭才慢慢不再痛，剛才的頭痛只是對孟軒危急狀況的一種感應嗎？還是上天又有什麼事情要讓她知道不可？對於她這種特異體質，她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上天既然讓她能夠感應到親人或是朋友的安危，為什麼不賦予她阻止的力量？為什麼當親人出事時，她還是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一切發生？
　　
　　她仔細回想剛才幻象中的每個細節，那個躺著的男人是誰？為什麼她見過卻認不出來？或許是跟那個人只有過一面之緣，才會讓她的記憶這麼模糊，她邊思考著，邊往窗外看去，底下的樹叢有兩個人在探頭探腦的，鬼鬼祟祟地往前方看去。
　　
　　「那不是巧心和裕全？」她心中產生疑惑，「他們在底下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她拉開窗簾，透過擦得明亮的窗戶玻璃往外看。
　　
　　這時的巧心和裕全正在樹叢後面偷聽楊芝雯和那名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說話，兩人推來擠去的，樹叢就這麼點大，有心人若是回頭一看，再笨也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唉唷！你不要擠我啦！過去一點，我看不到……」巧心半個身體已經露在樹叢外面，自己卻渾然不覺。
　　
　　「沒差啦！妳也看不懂，專心聽他們說什麼就對了！」裕全蹲在樹叢後面，不理巧心對他的抗議，只是一直在盯著楊芝雯，但奇怪的是，楊芝雯只再跟那個男人隨便說了幾句話，就頻頻看手錶，不知道在趕什麼時間，那個男人似乎看出她神色慌張，於是說了幾句道別的話，就跟楊芝雯告了別。
　　
　　「現在怎麼辦？他們好像只是隨便聊聊天而已，我們該怎麼做？又不能拘捕他們！」巧心看到那個男人或楊芝雯都沒有可疑的舉動，覺得非常氣餒，她多希望兩個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什麼極機密證物之類的，不過現在可是現實生活，又不是拍電影。
　　
　　裕全看到楊芝雯跟那個男人道別後，楊芝雯往醫院裡走，而那個男人往馬路上走，「怎麼辦？到底該跟著誰？」他思考了兩秒鐘，決定跟著那個男人，畢竟楊芝雯住在醫院裡，隨時都可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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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9	引言回覆
於是他對巧心打了個暗號，兩人又偷偷摸摸地跟在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後面，一直跟到了馬路上，那個男人找到停好的車，便開車走了，兩人只好又”借用”了剛才那台贓車，再度玩起他們的跟蹤遊戲。　　　　這次的跟蹤倒是很順利，那個男人要不就是壓根不知道有人在跟蹤他，也有可能是自信滿滿不怕人跟，所以後面的兩人很快就跟著那個男人開車到了目的地。　　　　當車子停了下來，男人踏進了某棟建築物，巧心和裕全深深覺得自己這次沒做錯，終於跟對人了！　　　　因為那個男人所踏進的建築物，正是這次腐屍案的第一現場－新城大廈！　　　　巧心和裕全相對看了一眼，這個男人為什麼跟楊芝雯談完話就會來到這裡？如果他真住在這裡，也未免太巧了！兩人偷偷摸摸地跟著下了車，等男人搭進電梯之後才溜進大廈門口，也不理管理員異樣的眼光，巧心盯著顯示樓層的螢幕，驚呼一聲：「四樓！他停在四樓！你說會不會是……」　　　　裕全連忙摀住她的嘴，要是她在這邊大聲嚷嚷壞了事就糟了，他拉著巧心要她跟他一起爬樓梯上去，新城大廈的四樓只有兩家住戶，八號四樓的住戶在幾個月前就搬走了，而六號四樓— 　　　　正是張詩慧和徐瓊合租的單位！　　　　自從張詩慧的腐屍被發現在水塔裡，新城裡的住戶紛紛嚷著不吉利，有能力搬的全都搬走了，而警方搜完證據後，六號四樓也就空置在這裡，有些沒能力搬的住戶，連經過這樓都覺得鬼氣森森的，好像張詩慧的冤魂隨時會出現一樣。　　　　試問這樣子的一間房子，會來這邊的人是存何居心？　　　　為了避免電梯的聲音被男人發現，他們輕手輕腳地走樓梯上了四樓，而到了四樓，只見六號四樓的門是開著的，而男人就站在房內中央！　　　　更令他們訝異的，是男人竟站在張詩慧家的客廳，對著滿屋子斑斑的血跡，放聲大哭起來。　　　　這個舉動讓巧心跟裕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忽然在這裡哭？難道他知道內情？他跟張詩慧或徐瓊熟識？　　　　抑或是，他是真正的凶手，因為良心不安才回到這案發現場，希望藉由這種行為來降低自己的罪惡感？　　　　看到這裡，巧心再也沒辦法冷靜，她不顧裕全的阻止，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個男人的衣領，大聲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跟她們是什麼關係？」　　　　那男人哭到一半，被突然衝進來的巧心嚇了一跳，加上她莫名其妙的問話，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話，裕全看到事情變成這樣，也只好往前走幾步說：「警察，有幾個問題想請問你。」　　　　男人看著裕全穿著病服的打扮，以及穿著便裝的巧心，實在很難相信他們是警察，直到巧心亮出了警員證，他才紅著眼眶，掏出口袋裡的手帕擦去眼角的淚。　　　　「還有什麼好問的？她人都不在了……」　　　　「你跟住在這裡的張詩慧有什麼關係？」裕全問道。　　　　「我跟張詩慧不熟，Ｊｏａｎ才是我的女朋友。」那男人回話道。　　　　巧心一下子反應不過來Ｊｏａｎ是誰，幾秒後才想到，Ｊｏａｎ是徐瓊在酒店用的英文名字，的確，朱竟淳的口供曾經提過徐瓊有個男友在外國，但是因為警方一直沒有聯絡到他，徐瓊的屍身也無人認領，所以至今還跟張詩慧一起被冰在冰庫裡。　　　　「你說謊！如果你真的是徐瓊的男朋友，她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你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巧心忽然想起，徐瓊在六月七日時就已經死亡，怎麼可能他這麼多天沒跟她取得聯絡都不覺有疑，要一直到了今日六月二十八日才出面？這一切真的是太可疑了，莫非這些不自然的舉動，都顯示了這個男人才是案件的關鍵人物嗎？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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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裕全邊在屋裡四處看看，正想往男人那裡看去，忽然一陣針刺般的疼痛直刺入腦，眼前天昏地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暈眩到當場蹲在地上，失神了好幾分鐘，直到巧心推了他肩膀幾下：「幹什麼？你昏啦？」
　　
　　裕全才緩緩站起來，摸著頭說：「沒、沒事……只是忽然間頭痛了起來，真怪……」他低聲沉吟了幾句，巧心也不搭理他，看他沒事了就繼續去問那個男人話。
　　
　　男人從西裝口袋拿出一根煙，用微微顫抖的手點上了煙，似乎要在吞雲吐霧中才能夠平靜，他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說道：「是，我在六月八日以後就沒有再接到她的電話，打了兩天後都沒通，我才開始覺得奇怪，所以我打電話給芝雯，她只是說Ｊｏａｎ跟她說，要離開一陣子，似乎是遭到了什麼打擊，可是我越想越不對，沒理由她完全不跟我聯絡啊？所以我馬上從美國趕回臺灣，怕她出了什麼事，但是偏偏芝雯在我回國這段時間又出國旅行，我沒辦法從她那裡再得到Ｊｏａｎ的進一步消息，我在臺灣找了幾天，期間我也來這邊按過電鈴，但是始終沒人開門，我真的不知道她跟她的室友都到那裡去了……」
　　
　　裕全在巧心問話的期間，一直不斷在房間及客廳逛來逛去，巧心真受不了他！剛剛又說頭痛，現在明明是在審問嫌疑犯，還一副懶散的樣子，難道真是跟著孟軒久了，也被他傳染吊兒郎當病嗎？不過以這個男人說的日子來推算的話，當時張詩慧應該已經死亡被人塞在水塔裡，他按這裡的電鈴會有人開才有鬼！
　　
　　「後來我忽然想到，她會不會偷偷去美國找我呢？我的生日剛好就在六月中，說不定她是故意要給我一個驚喜，我打回美國宿舍去問，室友說的確有個女人打過電話來，所以我馬上又搭機回美國，心想這次一定可以碰到Ｊｏａｎ了，誰知道……」男人的淚光在眼中打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她沒有去美國，我在美國等了幾天，都再也沒有接過她的電話，更別說看到她人了，後來六月二十幾號的時候，芝雯忽然哭著打電話給我，說Ｊｏａｎ死了，屍體被發現在一座橋下，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先回臺灣，先去醫院找芝雯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接下來的事，你們就知道了……」
　　
　　巧心一邊聽著，一邊拿出她隨身的小筆記本，把男人說的話速記在筆記本上，雖然她不擅長思考，但是想久一點、多想幾次，一定想得出來吧！
　　
　　從這個男人說的時間點來說，應該是與案子剛好吻合沒錯，而他也不太可能會在時間上動手腳，畢竟出入境記錄一查就知道了，只是令巧心在意的是，這個男人在張詩慧被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時，剛好人在臺灣，而且他曾經多次來這棟新城大廈，以下是巧心自己的假設，若是他知道徐瓊在當時已經死亡，而且是被張詩慧害死了，他會不會來這裡找張詩慧算帳？
　　
　　一定會的！然後或許他們在糾纏間，張詩慧就被這男人殺了，這個男人殺完她之後就立刻離開臺灣回美國，希望能製造不在場證明，而現在案子凶手已經死亡（是否是真正的凶手，巧心還存疑），他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回來領走徐瓊的屍體，絲毫不用怕引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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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50	引言回覆
「實在是太可疑了！他一定是凶手！」巧心自信滿滿地在心裡想著，但可惜她這個人是藏不住心事的，臉上那副立功破案的志得意滿表情馬上被裕全看出來了。　　　　「咳咳……」裕全裝作咳嗽，把巧心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我知道妳在想什麼，不過現在我們兩個都不被許可查這個案子，而且長官已經下令結案了，還是不要太衝動，免得誤會了這個男的，搞到他去投訴我們，到時可就真的丟飯碗了！」　　　　「但是他明明……」巧心辯駁道，但馬上被裕全打斷：「證據！妳有證據嗎？那些都只是妳的推測，妳有辦法證明他來這裡殺了張詩慧嗎？」巧心一時語塞，裕全又接著說：「與其在這邊隨便亂抓人，還不如先掌握他的行蹤，等有證據了再來抓他！」他看到巧心默默點了點頭，又得意地說：「下次要記得帶。」　　　　「帶什麼？」巧心愣愣地問。　　　　「帶妳的大腦出門啊笨蛋！」裕全咧嘴一笑，氣得巧心想一拳貓過去，可是有外人在場，她只好忍下來。　　　　「這位先生請問貴姓？」裕全走回那男人面前，正色說道。　　　　「我姓章，立早章。」他遞出一張名片給裕全，上面寫的都是英文，裕全大概只知道他是美國某名校的博士生，「我叫章法成，既然你們是警察，現在可以帶我去見見Ｊｏａｎ嗎？我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她的……遺體……」　　　　裕全點了點頭，如果他真是徐瓊的男朋友，那警方自然也沒有不讓他見徐瓊遺體的理由，「那好，你先留下你的聯絡方式¸現在時間是……」裕全瞥了一下巧心的手錶，「今天的時間已經太晚了，請你明天早上再帶著你的證件到我們分局，到時會有相關警員幫你辦理。」他看著那個男人在巧心遞過的小筆記本上寫下了電話及住址，原來他住在德鑫大飯店。　　　　「你在臺灣沒有地方住？為什麼要住飯店？」　　　　那男人將筆記本遞還給巧心，說道：「說來慚愧，為了要去美國讀書，我把這裡的房子給賣了，才存夠了學費，打算孤注一擲，等讀完博士在那邊找到工作，再接Ｊｏａｎ去享福，誰知道她……」他提到徐瓊的名字時，不禁頻頻嘆息。　　　　裕全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但是他一下子又想不通，雖然他好像還有很多問題要問章法成，但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好再跟這個男人交代了幾句話，然後拉著不願意離開的巧心走出六號四樓的大門，留下那個男人獨自在已成空屋的客廳裡懷緬。　　　　巧心不情願地被裕全拉出大門，當坐進電梯時，她忍不住抱怨道：「那麼快走幹嘛？為什麼不把他抓回去？留他在這裡，如果他是凶手，把證據都毀了怎麼辦？」　　　　裕全嘆了口氣，說道：「剛才不是已經告訴過妳了？我們沒有證據，抓他去警局只會害我們自己丟飯碗，我以前不是常常告訴妳嗎？做事情不要太衝動。」　　　　「更何況……」裕全從病服的口袋裡拿出一隻手機。　　　　「我的手機？你什麼時候摸走的？」巧心生氣地把手機搶回來拿在手上，「你到底是當警察還是做賊啊？」　　　　「妳先別忙著發火，看看妳的照片檔案吧！」裕全連忙後退一步，免得被巧心的怒拳打中，巧心半信半疑地打開照片，卻赫然發現她的手機裡多了十幾張照片。　　　　而那些照片，恰恰都是六號四樓裡客廳及每個房間的照片。　　　　「雖然警方已經搜了證也拍了照，不過這些天來，說不定現場已經被動過了，不過以我剛才拍的照片為準，我們晚上再來這裡看，如果現場跟我拍的照片不同，就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有嫌疑了。」　　　　裕全笑著指指他的頭說：「所以說，做事情是用腦，不是用蠻力，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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