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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探(轉台論)作者: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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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在版面: 鬼話連篇

0oPeggy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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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13	引言回覆
（五十四）「晴妤，妳聽我說……」孟軒把手按在她的手上，「妳走吧！」他把她的手推開，現在可不是演什麼生離死別愛情劇的時候，孟軒知道自己其實連一步都無法移動，既然自己明知死定了，為什麼還要拖著她一起死呢？他也不是聖人，不過現在的情形很明顯就是要不一個人死，要不兩個都死。如果兩個都死的話，死神豈不是業績多賺了一筆？怎麼算都對他們划不來啊！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晴妤可不像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遇到生離死別就哭著說些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死之類的話，她只是用眼裡流露出的堅定告訴他，自己非得帶他走的決心。　　　　她彎下身子，讓孟軒整個人趴在她的背上，已經有太多人離她而去，如果她連一個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的男人都保不住，她就不配當她那偉大法師外公的孫女兒了！　　　　「只要幾步而已，很近的……」她喘著氣，舉步維艱地一步步往無名墓碑的方向走去，夜風無情地颳在她滿是傷痕的臉上，漆黑的天空中沒有星月，彷彿黑暗的漩渦要吞噬他們，風聲就像在控訴著這裡眾多無名冤魂的冤屈，腐屍的怨念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想來一定跟這個詭異的山村小鎮脫不了關係，就連姐姐都是在這裡失蹤的，只要能活著逃出這裡，晴妤一定要窮所有的心力解開這個謎。　　　　「就剩幾步而已……」她艱難地抬腿前進，孟軒知道自己拖累了她，但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已經說不出話，只好任她就這麼背著自己，而晴妤腳下一個踉蹌，被石頭絆倒，把孟軒摔在地上，自己也弄得灰頭土臉，但她馬上爬回孟軒旁邊，用同樣的姿勢讓他趴在自己背上，只是筋疲力盡的她再也站不起來，只好用爬的前行，眼看無名墓碑就在她幾乎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可以摸到……你快伸出你的手啊……」她的臉上混著汗水和血污，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但她正伸出的手，被某樣東西重重地踩住了。　　　　又是陰魂不散的腐屍！　　　　腐屍此時似乎被她剛剛丟去的嬰兒血衣弄得元氣大傷，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踩住她，雖然腐屍好像已經沒什麼妖力，但是要殺死手無寸鐵的晴妤和奄奄一息的孟軒，還是綽綽有餘的。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14

引言回覆

　　「妳這混蛋！妳到底鬧夠了沒？」晴妤火上心頭，憤怒地吼著，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她對腐屍幾乎已經沒有恐懼，只有對她糾纏不清的怒意。
　　
　　晴妤耗盡力氣地趴在地上，她沒辦法再多爬一步了，如果現在自己勉力伸手，應該可以碰到草叢裡的無名墓碑，但是孟軒怎樣也碰不到，如果要救他回去，一定得把他放在可以碰到墓碑的地方才行啊！
　　
　　晴妤的左手被腐屍踩住，她咬了咬牙，將右手伸長到最極限。
　　
　　但她並不是要去碰墓碑，而是撿起了一塊石頭。
　　
　　「這是我送妳的最後禮物！」晴妤大聲嘶喊道，對於腐屍的怒氣一次爆發，張詩慧三番兩次地傷害他們，甚至殺害孟軒，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菩薩心腸地原諒她了！她舉起那塊石頭，重重往腐屍踩在她手上的右腳砸去。
　　
　　可能因為腎上腺素的爆發，讓她發揮了自己從沒想過的力量，她這一砸，居然比孟軒剛剛砸腐屍眼睛的那一擊還厲害，腐屍的腿骨居然被她狠狠打斷，白色的骨頭穿出了滿是爛肉的小腿，腐屍站不穩，就跌倒在地。
　　
　　「不要再來惹我了！」晴妤放掉手上的石頭，用力朝著墓碑的方向翻滾，剛好把孟軒摔落在墓碑旁邊，她連滾帶爬地爬到他身邊，抓起他的手，就往無名墓碑上摸去。
　　
　　奇怪的事發生了，無名墓碑居然發出清脆的聲音裂開，土裡裂出了一個大洞，裡面透出隱隱銀光，晴妤還沒想到下一步該怎麼做，忽然徐瓊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快跳進去！你們兩個就能回到原來的身體！」
　　
　　「徐瓊？妳沒事？太好了！」晴妤驚訝地看著站在她身後的蒼白女人，但馬上就照她說的開始做，她努力把已經失去意識的孟軒推進洞裡，自己也要跟著跳進去，但腐屍卻狂吼地衝了過來，穿過已經呈透明的徐瓊，一把掐住了晴妤的脖子。
　　
　　「反正那個警察傷成那樣出去了也活不了，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靈魂死了,但軀體沒死,到時還是得躺一輩子醫院,我看妳就死在這裡陪他吧！」腐屍雙手緊握住晴妤細瘦的脖子,晴妤難過得舌頭外吐，說不出話來，而徐瓊只是站在旁邊怒道：「妳何必如此？」
　　
　　「她是詛咒之女的親人，一定要殺了她，才能完全破除詛咒！」腐屍咬牙切齒，彷彿晴妤上輩子殺了她全家，所以現在才非置她於死地不可，「妳阻止不了我的，妳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詛咒根本不是她造成的！是我們鎮裡的報應，妳殺了她也沒用！」徐瓊用半透明的手指想拉開腐屍，卻徒勞無功，晴妤根本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是在說姐姐嗎？姐姐怎麼會是什麼詛咒之女？但她覺得頸骨已經要被腐屍的力道折斷，原來自己還是難逃一死嗎？也罷……至少送走了孟軒，她死得無牽無掛。
　　
　　「對不起，那個約會的約定，我可能沒辦法遵守了……」她難受地閉上眼睛，死了可以見到姐姐和爸媽嗎？如果可以，死亡真的不壞啊！但是她是死在腐屍的荒鎮幻覺裡，是不是沒辦法和他們去同一個天國？
　　
　　腐屍的笑聲在她耳邊迴盪，她終於懂腐屍會什麼要這麼漫無目的地亂殺人，因為她的心靈其實是非常寂寞的，在生時不信任母親和姐妹，死了又不知道凶手是誰，她這一輩子可以說都是自私自利地在生活，而自私的人，多半是寂寞的，晴妤一直都很寂寞，所以她知道張詩慧想要多拉一點人來這個荒涼的地方來陪她的心情是怎樣。
　　
　　只是她的手段太過殘忍，大錯特錯，寂寞的人，並不是用強迫的方式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愛，而是當一個人對你付出愛時，你能以愛相報，可惜張詩慧永遠不懂這一點，所以也永遠錯過了離開寂寞的那扇門。
　　
　　晴妤在最後的清明意識裡，是這麼想的，但她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離她那麼的近，讓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從銀光四射的洞裡伸出一隻手，把腐屍握在她頸上的手硬生生扳開。
　　
　　「不許動我的女人。」孟軒的半邊臉，在銀光的照射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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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15	引言回覆
（五十五）「孟軒？你怎麼？」晴妤脖子被鬆開，咳了好幾聲才可以說話，孟軒只是輕輕一笑，因為他負的傷讓他說完剛剛那句耍帥的話以後，就很難再說更多的句子了。　　　　原來孟軒被晴妤推下洞裡後，看到眼前有一團銀光，當他正想向銀光爬去，卻聽見身後洞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還有晴妤的驚叫聲，他放心不下，拖著重傷的身體又再次回到這裡，想不到真的救了晴妤一命。　　　　腐屍似乎也被孟軒的來臨嚇了一跳，在她心中，孟軒受了她那樣的攻擊，怎麼可能還會活到現在？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支撐這麼久？　　　　腐屍這一愣，晴妤便有了可乘之機，她用力推開腐屍，抱著孟軒用力往洞裡跳，也來不及擔心腐屍會不會追來，那團銀光一定就是回去的路。　　　　而腐屍憤怒地大吼，這兩人一再從她手上逃跑，並且傷害了她好幾次，她怎麼能任由著他們就這樣跑了？但是身後傳來徐瓊冷冷的聲音。　　　　「這次，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說完，徐瓊的鬼魂化為一道白煙，鑽入腐屍的嘴裡，頓時這個黑暗的幻象隨著徐瓊用盡她最後的靈力，開始迅速崩毀，墓碑一塊塊倒下，無名墓碑上裂開的大洞也一點一點闔上，這場殺戮，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嗎？　　　　「媽媽，對不起……際槐的一切，就深埋在歷史裡吧……」徐瓊的聲音，與腐屍的尖嚎慘叫，隨著幻覺的崩解，一點點沉入地底，只有夜空中的風還呼嘯而過，留下的，不知是淒涼還是悲苦的，一個躺在歷史的陳跡，恐怕再無人問津的荒涼鬼鎮。　　　　而晴妤不敢回頭看，只是扶著孟軒往銀光的方向走，但更令她害怕的事，卻是孟軒靠在她肩上，漸漸停止了喘氣聲，呼吸也逐漸變得微弱。　　　　「孟軒？」晴妤感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銀白色的光就在眼前，照得她睜不開眼，孟軒卻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我想，我就走到這裡吧。」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很堅定，晴妤慌張地問：「就快到了，你為什麼要放棄？我扶你，我們快走！」　　　　「不，我聽見剛才腐屍說的話了，她說我的靈魂傷成這樣是死定了，如果我不回去，我的身體就會因為心臟麻痺死亡對嗎？那如果我回去了，靈魂卻死了呢？」孟軒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這些話。　　　　晴妤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其實她知道，腐屍說的話是真的。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17

引言回覆

　　以孟軒靈魂受到的傷害來說，就算回到肉體，也只有百分之幾的機會可以復原，如果回到肉體，靈魂還是傷重而死的話，他就等於要在醫院當一輩子植物人，以孟軒的性格，他寧願死也不會想這樣拖累別人的，晴妤知道他一定會這麼想，所以她才沒有告訴他可能的結果。
　　
　　「腐屍說的沒錯吧？我會在醫院躺一輩子，我不想再因為我的事拖累別人，雖然我很想要和妳約會，但是……我想是沒有機會了……」孟軒看著晴妤，漸漸連目光的焦點都慢慢模糊。
　　
　　「是，的確有可能會這樣，但是……」晴妤知道這個賭注的贏面很低，但她就是希望孟軒能活下去，人只要活著，就還是有希望的啊！
　　
　　「如果我死在這裡，我的靈魂會去那兒？會被困在腐屍剛才的幻境裡嗎？」他打斷了晴妤的話，他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想勸他活下去，但他時間真的不多了。
　　
　　「不會……」她緩緩搖頭道：「這裡已經脫離腐屍的幻境了，你會重新投胎轉世，再世為人。」她忍住哽咽的聲音，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讓他知道他的選擇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雖然她多麼希望孟軒能活著回去，但是以孟軒的自尊，他怎麼能容忍自己像個機器人一樣，終生沒有自己的意志任人擺弄？
　　
　　「那還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他呵呵一笑，「希望到那時，妳不會排斥姐弟戀啊……」他勉強用沾血的手撥了撥瀏海，做出一個很帥的表情。
　　
　　「你這……」晴妤又被他逗笑，生死關頭還想著這個，她笑著笑著便笑出了眼淚，她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卻越擦越多，「好奇怪，眼淚止不住……」她邊哭邊笑，但那笑裡卻是以淒涼的成份佔了多數。
　　
　　她不知道是不是就要離別，也不知道孟軒的最後決定是什麼，如果他堅持不回去身體，那等自己查到姐姐的下落，弄清這一切謎團後，就算是跟著他去了也沒什麼關係。
　　
　　只是若他真的已輪迴轉世，自己是不是還能在下一輩子再次遇到他呢？
　　
　　「好了，妳放下我，自己走吧。」孟軒輕聲道，仔細看著她的臉，記憶住她的一切，雖然自己不能在她身邊，但是她一定可以堅強活下去的，如果真的有緣，一定還會有機會再見。
　　
　　晴妤看了一下手錶，將近五點半，說不定現實世界的天都已經亮了，自己到底該捨下他自己離開，還是要在這裡陪著他？
　　
　　「妳如果不回去，妳的外公怎麼辦？」孟軒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語點醒了她，縱使她再割捨不下，但她心裡的牽掛卻無法割斷血緣的牽絆，如果連她都死在這裡，在這個世界上，外公就沒有親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雙手掩面，她始終沒辦法像孟軒那麼瀟灑，說走就走，內心對他的不捨和歉疚感一時全部湧上心頭，讓她眼淚潰堤。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妳今天可是陪了我一整夜呢……這件好事……夠我在下面炫耀好一陣子了……」
　　
　　「孟軒，如果還有下輩子，希望我們還能再見……我、我會一直等……」她看著出口的銀光似乎越來越淡，她知道再不回去，就永遠也回不去了，她咬了咬牙，看了孟軒一眼，便向銀光的方向走去。
　　
　　孟軒看著她的背影，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希望妳好好活下去。」他在心裡許下了最後一個願望。
　　
　　晴妤走了幾步，回頭看他一次，再走幾步，又再次回頭，她眼淚流了滿臉，心彷彿有千萬根針扎著一樣的痛，短短幾天的相處，她知道她與他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深刻的愛情，甚至連兩人互相訴出心意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她很確定的是，如果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事情一定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但是上天卻無情地把他們所有的時間全剝奪了。
　　
　　「對不起……」她看著在眼前的銀光，輕輕地說。
　　
　　「對不起，外公……」她一咬牙，轉頭往孟軒的方向跑去，躺在地上的他已經沒有呼吸。
　　
　　「我始終沒有告訴你，我不是為了要救你回到你的身體才說要跟你約會的。」她抱著他的肩膀，把他扶起來，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是真的希望可以和你約會。」
　　
　　她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聽到她說的話，但她仍是痴痴地在他耳邊說，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這次一定要告訴他。
　　
　　「你就是那個能把我從悲傷中救出來的王子。」她柔聲道，看著她的王子滿身血污，腹腔上破了一個大洞，跟童話故事上的王子形象相差甚遠，但她知道，自己沒有弄錯。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如果這真的是童話故事，他早該醒了，再次笑著對她說話才對，但這畢竟是現實世界，不是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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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18	引言回覆
（五十六）　　眼前的銀光慢慢消散，無名墓穴裡的土牆也像腐屍的幻覺一樣逐漸崩解，晴妤抱著孟軒坐在那裡，臉上的淚痕未乾，忽然她發現孟軒竟然慢慢又有了呼吸，她就知道他的生命力沒有那麼弱！在滿佈淚痕的臉上，晴妤竟然露出一個笑容。　　　　「我懂了，我們就來賭這一次吧！」她堅定地讓他靠在她的背上站了起來，慢慢往還沒完全消散的銀光方向走去。　　　　「如果我贏了，你就要把你剩下的人生用來對我好；如果我輸了……」她扶著他，踏進最後的一道銀光裡。　　t 　　「你未來的人生由我負責。」　　　　兩人的腳步一起踏入銀光中，銀色的光芒忽然大盛，讓晴妤不禁閉上了眼，當她再次睜開眼，她已經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而窗外的天空，也在此時剛好露出隱隱的魚肚白。　　　　手扶著冰冷的地板，晴妤忍著靈魂出竅又驟然回到肉體的暈眩感，還有全身肌肉的刺痛，手腳並用地站起身來，既然她躺在今晚孟軒把她推出的那道門外，孟軒想必還在辦公室內，只是這道門剛才被孟軒堵住了，她沒辦法從這裡進，只好小跑步回到辦公室的門口，而門在稍早之前，已經被腐屍破壞了，所以她很輕易就跨進已經碎開來的門。　　　　而孟軒，就躺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　　　　晴妤飛快地跑去他躺的地板那兒，跪在他身邊，他的面容看起來十分安詳，靈魂的傷口並不會在肉體上留下痕跡，所以他被腐屍貫穿的傷口當然也消失了，之前她幫他固定骨折的木板斷在一旁，想必是這個粗心鬼自己弄斷的吧！　　　　她輕輕撫著他凌亂的瀏海，把它們撥到一邊，露出他方方正正的額角，顫抖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頰，肌膚的溫熱感透過她的手指穿透到她的心。　　　　這場賭局，她究竟是贏還是輸？　　　　「我已經回來了，你呢？」她把微微抖著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上，希望能透過那一陣陣的脈動感受到他的存在，這具軀體裡，到底有沒有靈魂？　　　　他的臉就像沉睡了一樣安靜，彷彿會隨著太陽升起頑皮地睜開眼，向她道聲早安，然後告訴她其實剛才他只是嚇嚇她，但為什麼太陽都已經逐漸升到東天，他仍然沒有這麼做呢？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太久了？　　　　「起來吧……我知道你在裝，你再不起來的話，約會的事情就要取消囉！」她用淘氣的語氣對躺在地上的他說著，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出，因為她完全摸不到他的心跳。　　　　「拜託你……起來吧……讓我贏一次好不好？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從死神手上贏過什麼，你讓我贏一次……」她輕輕搖著毫無反應的他，難道自己這次的選擇真的是大錯特錯？他最後還是沒辦法在魂銷魄毀之前回到原來的身體？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0

引言回覆

　　晴妤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安靜地哭泣著，淚水把他胸前的衣服弄濕了一片，雖然經歷過多次生離死別，但她還是沒辦法承受那種失去的哀痛，一次次看著自己的親人、喜歡的人離她而去，她的心彷彿被幾千枝針狠狠插著，又驟然拔去，讓她的心千瘡百孔，不斷流著鮮紅的血。
　　
　　糾纏多日的水塔腐屍案看似就這麼結束，但是背後明明就隱藏著更大的惡意和黑暗，雖然凶手好像已經就擒，但是真正的幕後操控著，還在某處偷偷冷笑著，晴妤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耐去揪出這個幕後黑手，沒有孟軒的幫忙，她做得到嗎？
　　
　　她把孟軒的頭靠在她的膝上，輕輕唱著一首曾聽過，當故事中的女主角死時，男主角為她唱的最後一首歌。
　　
　　「親愛的，你疲倦嗎？好好睡一睡吧。如果你真的不想說話，微微笑一笑嘛。輕輕為你蓋上了面紗，讓我最後再吻你一下……」
　　
　　她唱歌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俯下身，在他額上印下最後一個吻，輕聲道：「再見了，我的王子。」
　　
　　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抬眼往門口望去，巧心和裕全正站在那兒。
　　
　　「這門怎麼弄成這樣？怎麼搞的？」巧心邊揉著疼痛的身體邊說，裕全更是頭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繃帶，兩個人看起來一副風塵僕僕剛從醫院趕回來的樣子。
　　
　　「唉唷！小隊長真是豔福不淺，可以睡在美女大腿上耶！」裕全看到孟軒閉眼躺在晴妤腿上，不禁出言調侃，但看到晴妤淒然的表情他便立刻住了口。
　　
　　「怎麼了？晴妤，為什麼學長……」巧心看到孟軒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忽然生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慢慢走向晴妤的方向，晴妤的淚眼已經說明了一切。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學長他……」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探手去摸孟軒的鼻息，然後就放聲大哭起來，「怎麼會有這種事？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學長會死的？我們走了之後，這裡到底怎麼了？」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用力地搥著牆壁。
　　
　　「小隊長死了？這……怎麼可能？」裕全無視於默默掉淚的晴妤，和嚎啕大哭的巧心，直接走到孟軒身邊，側頭靠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
　　
　　「讓開！」裕全大喊一聲，立刻把孟軒移到地板上躺平，然後開始施以心肺復甦術，用力壓他的胸口，以及施行人工呼吸，反覆做了好幾次，晴妤在旁邊掉著淚不忍看，裕全卻發出一聲欣喜的叫聲。
　　
　　「有心跳了！」
　　
　　晴妤和巧心聞言，全都看向裕全的方向，裕全再次趴在孟軒的胸前聽心跳，「真的有心跳！妳們快叫救護車！」
　　
　　巧心立刻擦著眼淚，又哭又笑地跑去打電話，「太好了！我知道學長不會死！」而晴妤呆坐在原地，孟軒真的能活過來？她好怕這又只是個短暫的驚喜，因為她知道，或許還有比死更慘的事在等著孟軒。
　　
　　「別擔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晴妤趁著巧心去打電話，裕全正拿著手機跟分局長報告現在的狀況時，在孟軒耳邊低聲說，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場賭局賭贏了沒有，但至少他還活著，只要他能活著，她什麼都願意。
　　
　　即使是用她一輩子的時間去照顧他，她也願意，只要上天沒有宣判她的賭注輸了，她就還有翻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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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2	引言回覆
（五十七）很快地，救護車來了，救護人員小心把昏迷的孟軒抬上了車，晴妤攔住了他們：「求求你們，我可以一起上車陪他嗎？」她用懇求的眼神望著那些救護人員，雙手握拳微微顫抖著，他們只考慮了幾秒，就叫晴妤上車。　　　　看到晴妤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欣喜地上了車，巧心心裡暗暗納悶，為什麼她對孟軒會這麼關心？明明他們只認識了幾天而已，她的心裡好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一樣，有著不明朗的感覺，她又怎麼知道，這短短幾天的驚險，已經讓晴妤和孟軒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漫長，他們之間的患難情誼，是沒有共同經歷過這些事的人無法想像的，只是巧心不明白，心裡那種悶悶的感覺到底為何而來。　　　　直到裕全發動好車，叫她上車的聲音，才把她從思慮中敲醒，她小跑步搭上了警車，跟隨在救護車的後面一齊到了平成醫院，孟軒被抬下了車，緊急送入急診室，急診室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立刻走了出來，晴妤總覺得他有點面熟。　　　　「什麼情況？」他邊戴手套邊說。　　　　「不明原因昏迷，頭、臉、身上有多處外傷，腿部骨折，心跳、腦波微弱。」救護人員把剛才在車上的觀測情形告訴了那位醫生，晴妤看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頭，才想起自己是在那裡見過他。　　　　這位醫生清瘦俊朗，臉頰消瘦，看起來經歷了點風霜，眼神裡有著一絲絲的陰鬱，他不正是外公新換的主治醫生？　　　　「有可能是頭部外傷造成的腦震盪昏迷，先推進去。」那名醫生指揮著他們把孟軒推進急診室，晴妤下意識便往前走了一步。　　　　「對不起，小姐，請妳在這裡等。」他有點冷酷地伸手擋住了晴妤，她只好點點頭，站在原地，看著那位醫生進入急診室拉上簾子。　　　　等待的時間好像過了一世那麼漫長，不一會兒，巧心和裕全停好了車趕過來，「學長怎麼樣？」巧心看起來像是跑來的，裕全比她慢了幾步才到，她一來氣還沒喘完就忙著問。　　　　「我不知道……醫生還在裡面。」晴妤無奈地搖搖頭。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巧心激動地說，為什麼她跟裕全只不過離開幾個小時去看醫生，孟軒就會搞成這樣？　　　　晴妤嘆了口氣，把巧心他們離開警局後的事，大致都說了一遍，聽得裕全的眼睛越睜越大，「腐屍幻境？真有這種事？」　　　　「你閉嘴，聽她說完！」巧心不耐地推了裕全一下，她真的很想趕快知道事情經過，當晴妤說到孟軒被腐屍貫穿腹部時，巧心憤怒地握緊拳頭，額上冒出一條條青筋。　　　　「那個腐屍現在在那裡？我去宰了她！」巧心挽起袖子，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樣子，但晴妤再度搖頭道：「最後她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幻境，我猜想應該是徐瓊照她所說的，把張詩慧帶下地獄了吧！」　　　　「妳也閉嘴啦！讓紀小姐好好說完行不行？」裕全逮到機會，就反將她一軍，巧心瞪他一眼，懶得和他爭辯，晴妤繼續把後來他們怎麼離開幻境，回到現實的過程，不過當然是省去了自己內心的感情掙扎，這些是屬於她的私人感受，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心現在還是半破碎邊緣。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4

引言回覆

　　而她也沒有告訴他們，孟軒或許會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殘酷可能，這些東西，她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夠了，雖然晴妤心裡也怕再也看不見他爽朗的笑容，怕再也聽不見他調笑的話語，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絕對不會辜負他對她的信賴，以及自己的承諾。
　　
　　裕全和巧心聽完了他們的經歷，不禁默然無語，巧心真恨，如果當初自己堅持要留下來陪孟軒，多一個人多一份戰力，他或許就不會弄成像現在這樣，她不是責怪晴妤，晴妤本身只是個弱女子，不像她受過體能訓練，所以孟軒為了保護她、照顧她而弄到自己生命垂危的事，真的不能怪她。
　　
　　巧心不斷在心裡重覆著這些話，晴妤是自己多年來的好姐妹，她不會因為這些事就怪她，破壞她們的感情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才從急診室裡出來，「那位是孟軒先生的家屬。」
　　
　　「醫生，我們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在美國。」巧心急道，跟孟軒同事了幾年，當然也大致知道他家裡的狀況，立刻告訴醫生。
　　
　　「也可以，那請妳跟護士去幫他辦住院手續，病人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他頭部的外傷並不嚴重，應該不至於造成他昏迷不醒，我們現在也還在觀察是什麼原因讓他一直沒有意識，我是他的主治醫生，我姓古。」醫生稍微指了一下他白衣上掛的名牌。
　　
　　「古醫生，你不是急診室的醫生嗎？怎麼能當他的主治醫生呢？」巧心沒禮貌地丟出一句，她心裡有個偏見，總認為急診室醫生通常只會做緊急處理，並不專業。
　　
　　「我是腦科醫生，只是因為今天急診室有兩個駐院醫師請病假，我才過來支援，這樣能解答妳的疑問了嗎？請先去辦手續。」對於她無禮的詢問，古醫生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回答了巧心的問題。他說話的態度，讓在一旁的晴妤感覺這個人似乎只是個冰冷的制度機器，欠缺了人情。
　　
　　巧心似乎知道自己失言，臉稍微紅了一下，不過馬上就跟著一旁的護士去櫃台替孟軒辦住院手續，而裕全悄聲對晴妤說：「我去看著她，免得她又亂說話。」然後就跟在巧心後面跑去：「喂！等等我啊！」
　　
　　而晴妤尷尬地站在古醫生面前，剛才巧心的無禮詢問，讓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冷淡的醫生說話，反倒是醫生先開口了：「妳朋友的問題，還需要精密的儀器檢查，我目前也有幾個類似的病患，樂觀點說，他們都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醒來，但悲觀面來說，這醒來的時間，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十年，就像妳外公的情況一樣。」
　　
　　晴妤一驚，他居然還記得？昨天來看外公時，只跟他講了兩三句話，連她剛剛都花了點時間才想起他來，他居然這麼快就認出她了，難道當醫生的，都有這種過人的記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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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5	引言回覆
（五十八）「妳昨天來過，我記得。」他仍然是面上不帶笑容地說，似乎這就是可以讓晴妤滿意的回答。　　　　「所以醫生你認為，我外公跟孟軒都有可能一直持續昏迷，或者突然醒來？」她忍不住發問，而古醫生也很快給她一個回答：「妳外公的情形目前看來是這樣，而孟先生還要經過更多檢驗，很遺憾，目前的醫學技術還沒辦法確定這類患者的甦醒時間。」　　　　他不帶感情的措詞，讓晴妤略為反感，雖然醫生要理性判斷，但是晴妤不相信，以他這種冷酷的態度可以醫得好病人，難道人家說「醫者父母心」這句話是說假的嗎？　　　　「古醫生，七樓有個病人腦波發生異常狀況，請你快點過去！」一個穿著白衣的護士匆匆忙忙從走廊另一頭跑來，推著一架裝滿藥瓶和針筒的推車。　　　　「對不起，先失陪，孟先生會先安置在加護病房，妳可以先去那裡等妳的朋友們。」古醫生匆匆對晴妤說了這一句話，就跟著護士快步搭電梯上樓。　　　　晴妤看了一下牆壁上貼的標示，加護病房在三樓，兩台電梯都顯示著在六七樓，她知道孟軒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並不用太著急，反正一樓到三樓距離很近，走樓梯上去也是一樣的。　　　　晴妤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禁覺得尷尬，難怪剛才她從進醫院起，就一直有人在看她，經過這一晚上的奔波折磨，她的衣服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雖然在腐屍幻覺裡受的傷並不會帶回現實，但她之前在警局跟裕全也是有過一番生死相搏，所以她看起來還是非常狼狽，頭髮凌亂，身上都是小擦傷，半天都沒痛過的槍傷胸口也開始隱隱作痛。　　　　「先看看孟軒怎樣，再回家去洗澡吧！」她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七點了，今天還是請假不去上班了吧！　　　　她走上樓梯，百般聊賴地看著地上，極度緊繃後的精神結束後，換來的就是劇痛的身體和疲乏困頓的心神，脫離險境後，之前因為求生的緊張所壓制住的疼痛感全部浮現出來，每走一步都讓她疼痛不已，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早知道剛剛應該耐心點等電梯才對。　　　　她正咬著牙走上樓梯，有另一個拄著拐杖的女子從上面走樓梯下來，跟她擦身而過，晴妤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雙膝以下都被繃帶包住，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很不方便。　　　　晴妤覺得奇怪，那個女生腳這麼不方便，為什麼不搭電梯要走樓梯呢？於是經過她時，晴妤特別留意了她一下，發現她耳旁掛著免持聽筒，正低聲講著手機。　　　　「你不要再打來了！我不會怕你的！」那個女生低聲說道，但語氣卻是咬牙切齒，「我不會去的，就這樣！」然後她用力按下停止通話鍵，晴妤連忙收回目光，免得被她發現她在偷看她。　　　　那個女生一拐一拐走下樓梯，晴妤聽她剛才的語氣，似乎是在跟手機的另一方吵架，聽起來有點像是男女朋友要分手，對方不服氣想復合的感覺，這種事情在現代來說根本是稀鬆平常，但晴妤的第六感始終覺得怪怪的，不過她很快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才讓她這麼疑神疑鬼，覺得什麼事都有古怪。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6

引言回覆

　　她慢慢走上了三樓，在加護病房門口碰到了巧心和裕全，巧心見到她來，便連忙迎上前道：「晴妤，學長在加護病房，晚點還要做檢查，不過探病時間只有早上十一點和下午五點可以進去，我留在這裡等檢查報告，裕全回局裡報告情況，妳要不要先去包紮傷口？」
　　
　　晴妤嘆了口氣，看來接下來的步驟都是警方的程序，她一個局外人也很難再插手什麼，不管怎樣，知道孟軒暫時還沒事就好。
　　
　　「我先去包紮，再回家洗個澡，晚點再過來好了。」她擠出一個笑容，盡量掩蓋住她對孟軒的關心，巧心向她點了點頭，三人就各自去處理自己的事。
　　
　　裕全回到警局後，分局長跟其他相關的警員都已經在局裡等著，裕全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關於腐屍的靈異事件，只好把案情簡化再簡化，變成朱竟淳是追求徐瓊不遂，故殺死徐瓊，事後又怕事機敗露，才把合謀的張詩慧也殺了丟到水塔裡，現在一個凶手跟兩具屍體都在局裡了，案子也算能向社會大眾交代了吧？關於靈異的部份，他提都不敢提，怕被同事嘲笑，還有被上司罵到臭頭。
　　
　　「孟軒那混蛋到底為什麼會在局裡昏倒？」分局長的禿頭上因為流汗而閃閃發亮，警員在值勤時間受傷導致意識不清，他也要寫報告上呈的，他真受不了孟軒這傢伙，老是愛頂嘴還有扯他後腿。
　　
　　「這……」裕全不知道該怎麼說，關於晴妤說的腐屍幻境的部份，連他自己都半信半疑，實在太匪夷所思，教人沒辦法置信。
　　
　　「算了算了！等下那堆蒼蠅似的記者一定又會跑過來問東問西的，到時給人家知道我們的警員在警局守夜守到心臟病發昏倒，多丟臉啊！裕全等下跟他們發表一個聲明，就說孟軒是……是被犯人襲擊，奮勇抵抗，最後好不容易制服犯人，自己也受了重傷，這樣我們警局才有面子。」
　　
　　不愧是分局長，真懂得打官腔！
　　
　　裕全心裡暗暗佩服分局長可以把沒有的事情掰得活靈活現，好像孟軒真的在警局跟犯人英勇搏鬥一番一樣，看來被腐屍打壞的門，分局長也可以說成是犯人的怪力造成的吧？
　　
　　雖然他對這位禿頭分局長也沒什麼好感，不過工作至上，裕全不像孟軒敢時常跟他頂嘴，所以還是乖乖照他的話去做，回辦公桌上打好了一份聲明稿大綱，交給剛進辦公室的敬婷。
　　
　　「敬婷，請妳把這份聲明稿擬好後發給各大報記者，記得照分局長的意思，把小隊長寫成一個蓋世英雄喔！」他對敬婷擠眉弄眼，暗示敬婷可別搞砸了，到時又得挨一頓臭罵。
　　
　　做完了這些瑣碎的工作，裕全在分局長的命令下，才趕緊去把昨晚抓回來的朱竟淳從地下室的牢房帶進偵訊室，準備好好問他口供，也不知道到底是幸還是不幸，腐屍她有空跟孟軒和晴妤耗了一個晚上，而這個瘋子殺人犯居然沒遭到腐屍的毒手。
　　
　　不過裕全倒是心裡暗自認為，與其坐一輩子牢，說不定朱竟淳死在腐屍手上還乾淨俐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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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7	引言回覆
（五十九）他打開了偵訊室的燈，剛剛接到老羅太太打來的電話，說他昨晚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現在整組人被這件案子搞得七零八落，連隊長都身受重傷躺在醫院，自己恐怕得負上比平常重五倍的工作量啊！他昨天不但遭到兇婆娘巧心的毆打，還倒楣到出了車禍，結果分局長一點都沒有同情慰問的話，還要他扛起全組的工作，真是太變態了！　　　　儘管他心裡有多不爽，該做的還是得做，真希望隔壁組能派人來支援，最好是那個前凸後翹的Ｊｏｅｙ姐就太棒了！不然那個嬌小可愛的Ａｐｐｌｅ也不錯！裕全自己對著自己碎碎念還一邊傻笑，平常有孟軒在，把妹什麼都是他跑第一，現在可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裕全忽然想起現在可不是幻想的時候，朱竟淳已經在他的指揮下，由兩個制服警員帶到偵訊室了，先辦正事，把妹的事以後再想吧！　　　　坐在他對面的朱竟淳直挺挺地坐著，沒有靠在椅背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一種詭異的萎靡，雙眼直直瞪著前方，卻在眼中找不到任何的焦距，就像是陷入失神狀態一樣，裕全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警官……現在看到是你，我猜……昨天那位警官應該已經……呵呵呵呵……」朱竟淳嘴角微微牽動，露出陰森的冷笑，冰寒的眼神讓裕全有點不敢直視，他又開始懷念起孟軒來了，畢竟他在的時候，這些難纏的犯人都是由他親自來偵訊的。　　　　「你別管那位警官去那了，現在給你作筆錄，請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清楚。」裕全看了一下頭上方的攝影機，應該已經開始錄影了。　　　　「警官，如果我認了罪，是不是就會判死刑？」朱竟淳沒頭沒腦地丟給裕全這麼一句話。　　　　「這我可不能回答你，要怎麼定罪是法官的責任，程序上的問題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把事實全部說出來就好。」裕全也不想浪費太多唇舌跟他解釋那些移交的程序，反正朱竟淳就算懂了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幫助。　　　　「如果你需要律師，你可以現在提出申請，不過接下來你在這間偵訊室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程序上還是要先提醒你一下，給假口供是犯法的。」裕全公式化地把每次要問筆錄前的話先說一遍，再等著朱竟淳的回答。　　　　「我不需要律師。」朱竟淳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往後靠在椅子上，雙手攤開，沉聲道：「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我要你們給我判死刑。」　　　　裕全還真被他這個要求給難倒了，急著去死的犯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難道他就要這樣認罪了？　　　　「呃……你的要求我會跟上面提出，不過還是請你先說出事情經過吧！」裕全無奈地打開檔案，上面字跡非常潦草，是他昨天聽了孟軒說的話之後快速記下來的。「請問今年六月七號時，你在那裡？在做些什麼？」　　　　「我在阿瓊家裡。」朱竟淳冷靜地說。　　　　「你說的阿瓊，是不是就是徐瓊，這張照片裡的人？」裕全把檔案夾裡一張徐瓊的照片亮在朱竟淳眼前，他看著那張照片上巧笑倩兮的人兒，忽然流下淚來。　　　　「我知道阿瓊不會愛上我的，她年輕貌美，我已經四十歲了，又長得這麼醜，可是我見到她第一次，我就愛上她了……」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2 17:29

引言回覆

　　朱竟淳抬起迷濛的雙眼，現在的他看起來跟一個後悔自己犯行的殺人犯無異，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詭異了，他娓娓道出過去。
　　
　　「我四十歲了，孤家寡人一個，每天只是跟朋友在工地做工糊口，有天存了點錢，朋友說帶我去酒家開開眼界，反正我省下錢也沒人可以花，不如去玩玩也好。在那裡，我第一次遇見了阿瓊。」
　　
　　他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甜蜜的表情，卻叫裕全不寒而慄。
　　
　　「當她明豔照人地出現在我面前，我還以為我見到了仙女，她雖然是酒店公關，但是卻不隨便，就像古代說的那種什麼賣藝不賣身一樣，不管我存了多少錢，希望能得到她的歡心，但她對我都是不屑一顧，當我知道，她有個男朋友在國外，她是為了供男朋友念書才下海當公關時，我簡直是嫉妒地快瘋了！為什麼她願意為了那個男人付出這麼多，而我不管為她做再多，她都看不到？」他忽然重重搥了一下桌子，把裕全嚇得彈眺了一下。
　　
　　「朱先生，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裕全看著他，心裡警戒升高，雖然有把他的腳銬在椅子上，不過等下他發起瘋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真的很愛她，我每天都把所有賺到的錢買禮物送她，但她不但不肯跟我出去，還把那些禮物退還給我，叫我不要再送了，回去認真工作，我做了這麼多事，她為什麼就是不肯理我呢？」朱竟淳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後來，酒店的另一個小姐張詩慧，看到我常常來找阿瓊，她告訴我，只要我給她十萬，她有辦法讓阿瓊願意接受我。」他臉上閃過一絲光芒，看起來十分高興。
　　
　　「我當然願意，別說十萬，一百萬我都願意為她存，我到處跟朋友借錢，熬夜做事，幾個月後終於存到了十萬，於是我全部交給了張詩慧，她叫我六月七號晚上十二點到她家去，那天阿瓊休假，會待在家裡。」
　　
　　朱竟淳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她說阿瓊會不好意思，所以要我直接到她的房間，如果她會掙扎或是罵我，那都是安排好的，只是為了更刺激，叫我不要在意。」
　　
　　裕全一聽就覺得，張詩慧的話明擺著就有很多不合理，但是朱竟淳完全沒有細想，只是一味地相信，根本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故意忽略掉正常的情況，而去採取這種違反人性的舉動，但他沒有吭氣，現在是犯人的自白時間，還是讓他自己說出他做出的事吧！
　　
　　「我相信她說的，不過我認為是我的誠意打動了阿瓊，她才願意接受我，所以我那天就直接到了張詩慧的家，她笑著開門讓我進去，告訴我阿瓊的房間在那裡，要我自己進去。」
　　
　　他的臉慢慢漲紅，讓裕全看得膽戰心驚，他大聲說：「我終於可以得到阿瓊！雖然她真的一直在掙扎，但那都是安排好的，我知道，所以我不管她哭著鬧著，我還是繼續完成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這種把強暴別人，說得好像是在完成一個自己崇高理想的論調，配上朱竟淳令人作噁的表情，讓裕全恨不得過去狠狠揍他兩拳！
　　
　　「完事之後，我想靠近阿瓊，她卻哭著推開我叫我滾，我做錯了什麼？我付了錢，她也願意啊！不然為什麼張詩慧會這麼說呢？後來張詩慧把我叫出去，她對我說阿瓊後悔了，說要告我強暴，她還告訴我強暴犯在監獄裡會遭到慘不忍睹的虐待，我很害怕，我真的不想坐牢！她說她有辦法。」
　　
　　朱竟淳的語氣越來越急促，好像自己現在還在六月七日那個他強暴完徐瓊的時空，還在擔心著會不會坐牢。
　　
　　「我在張詩慧的慫恿之下，就決定嚇嚇阿瓊，我掐住她的脖子，問她肯不肯原諒我，當我的女人，她卻一直踢我打我，我只好一直用力掐，掐到她後來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喉頭發出咯咯的呻吟聲，原來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殺死了阿瓊……」他的語氣慢慢趨緩，喃喃自語道：「奇怪……如果她在那個時候就死了，那後來跟著我的是誰？」
　　
　　
　　裕全正想開口叫他講大聲點，免得錄不到聲音，但他忽然抬起頭來，對著裕全冷冷地說：「警官。」
　　
　　「如果阿瓊像你們說的真的死了，那站在你後面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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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32	引言回覆
（六十）裕全被他這句話跟陰森的表情嚇了一大跳，本能性猛然回頭看看後面站了什麼人，但整個偵訊室裡，只有他跟朱竟淳兩個人啊！身後的牆角那裡能夠藏人？　　　　但是狹小的偵訊室裡，忽然升起一陣寒意，裕全覺得後頸好像有股陰冷的風，吹得他的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　　　　「你別在這裡裝神弄鬼，徐瓊的屍體已經交給法醫去檢驗，少在這邊跟我來這一套。」裕全有點不自然地摸摸起了雞皮疙瘩的脖子，假裝自己一點都不怕。　　　　「我沒有裝神弄鬼！我沒有說謊！阿瓊一直都在我旁邊，她還常常會跟我說話，要我殺了張詩慧！」朱竟淳對於裕全說他裝神弄鬼似乎很不滿，激動地大喊，不停掙扎的手腳弄得栓住他的鐐銬發出巨大的聲響。　　　　「好好，你先冷靜下來，說說你是怎麼處理徐瓊的屍體，後來又怎麼殺了張詩慧？」　　　　「屍體？」朱竟淳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相當不正常，他把頭左右轉動，脖子的骨頭發出奇怪的喀啦聲，讓裕全有點心驚地把自己的椅子稍微往後拉，希望可以離他遠點。　　　　「我告訴你阿瓊還沒死，那裡來的屍體？她現在就好端端站在這裡！」他指著牆角，裕全不敢再回頭看，在他看來，這個人已經徹徹底底瘋了，瘋到搞不清楚幻想跟現實，但現在也只能姑且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不然給他這樣鬧，何年何月才能問得完口供？　　　　「好，她沒死她沒死，那你掐完她之後，把她帶去那兒了呢？」　　　　「她說她不想待在家裡，所以我把她帶上我的卡車，先帶她去我家住，但是過了幾天，有些鄰居跟我抗議，說不希望她住在我家，我只好把她帶到恆彰橋底下去，那裡有間破舊的倉庫，她說住在那裡很好，所以我每天收了工都會去陪她……」　　　　「抗議？」裕全心裡暗暗罵道：「廢話！我看是因為屍臭味傳出來，鄰居才會來抗議吧？這個人怎麼把自己的行為全都給合理化了啊？」　　　　他心裡罵歸罵，朱竟淳近乎瘋狂的獨白他還是得聽下去。　　　　「好，我明白了，從那天以後你就把你心愛的阿瓊藏在恆彰橋下的倉庫裡，那你是什麼時候去殺了張詩慧的？為什麼要殺她？」裕全雙手一攤，無奈地陪他演這場戲。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33

引言回覆

　　「六月九號……不是，是十號，咦……也不對，還是九號……」朱竟淳看起來有點猶豫，反反覆覆地說著。
　　
　　「到底是九號還是十號？」裕全有點不耐煩，法醫當初的報告說，張詩慧腐爛嚴重，扣掉被丟到水塔裡加速腐壞的時間，應該是在六月十一號到十三號這個期間被殺的，朱竟淳說的日期雖然離六月十一相差不遠，但是他看起來像是根本不確定日期，隨口胡謅的，作筆錄怎麼能這麼隨便？
　　
　　「我想不起來了……」朱竟淳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讓裕全恨得牙癢癢的，「反正是我殺了她，那天，我說要再付一筆錢給她，請她不要把我跟阿瓊的事說出去，不過其實我已經計畫要殺了她，呵呵……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我準備了一條繩子，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從後面用力勒住她的脖子，直到她斷氣為止，這下她就不能再威脅我了。」
　　
　　裕全看著他猙獰的表情，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他忽然想到一個跟朱竟淳供詞完全不合的地方！
　　
　　法醫報告指出，張詩慧是被利刃一刀刺進心臟，當場斃命的，怎麼可能像朱竟淳說的，是被繩子勒死？
　　
　　「你在胡說什麼啊！張詩慧根本就不是被勒死的，你給我老實點！」裕全把桌上的燈轉向朱竟淳的臉，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那道刺眼的白光。
　　
　　「是嗎？」朱竟淳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好像在認真搜尋著回憶，不一會兒，他又開口說：「對了！我不是用繩子，我是用刀。」
　　
　　「這才對嘛！」裕全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個神經病總算肯好好錄一下口供了。
　　
　　沒想到朱竟淳後來說的話，讓裕全氣得忍不住想翻桌。
　　
　　「那天我拿了一把刀，等她讓我進門後，我就一刀一刀地把她身上的肉全都剜下來，呵呵呵……那些割下來的肉，你猜我放到那裡去了？」朱竟淳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全吃了，這樣你們才找不到證據，哈哈！」
　　
　　裕全聽到他越來越離譜的變態說詞，心頭無名火起，一腳踢開椅子，走上前去抓住朱竟淳的衣服罵道：「你夠了沒？我們警方不是白痴，你再用這種態度，小心等下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裕全撂下狠話，他再這樣故意擾亂警方辦案，要叫別組的逼供大王來伺候他一下了。
　　
　　但是朱竟淳的表情卻讓人實在不知道他是在裝瘋還是真的瘋了，他痛苦地彎下腰來，歇斯底里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殺了她的，我記得我是用繩子，但有時又記得我是用刀，昨天我還一直以為我是用硫酸潑她的……」他顛三倒四地說著，裕全真搞不懂他想表達什麼，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他到底想殺張詩慧幾次啊？
　　
　　不過說到硫酸，倒提醒了裕全另一件事，那天留在現場灼傷楊芝雯的硫酸，也是朱竟淳潑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有準備硫酸？你是不是把它潑在張詩慧家裡了？」裕全咄咄逼人地一直逼問他，而朱竟淳卻用力把頭往桌上一撞，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裡有這麼多記憶？我的腦袋快要爆掉了！」
　　
　　朱竟淳說著說著，忽然痛苦地大叫，用頭猛力連續撞向桌子，裕全連忙抓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自殘行為，但當他按著他的肩膀，把朱竟淳的頭抬起來時，看到的景象卻是讓他畢生難忘的惡夢。
　　
　　朱竟淳的那張臉，五官扭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的眼睛滲出一滴滴的血，順著臉頰流下，鼻翼異常擴張，嘴巴張大到幾乎要裂到耳邊，皮膚上出現了無數的小孔，每一個小孔全都滲出殷紅的血滴。
　　
　　「怎麼會這樣？」裕全驚恐地傻了眼，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被綁住的他，怎麼能把臉上弄出像被一大堆針給刺過的傷痕？
　　
　　「好痛啊！我想起來了！是他！是他！」朱竟淳瘋狂地大喊著，裕全根本壓不住他，被他撞倒在地，而腳鐐的鐵鍊居然就這麼被他扯斷！
　　
　　「一定是那個人對我下了毒！一定是他！那個人他……」朱竟淳睜著血眼看著裕全，想告訴他警方所不知道的事，但他卻再也沒辦法說了。
　　
　　朱竟淳正想開口說話時，忽然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瞬間他的頭整個爆開，飛散的血花噴得裕全滿身滿臉都是，裕全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耳邊迴盪著自己的慘叫聲，一直纏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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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15 17:35	引言回覆
（六十一）裕全在昏迷中，作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中腐屍和朱竟淳爆裂開來的模樣不停交錯出現，他根本分不清誰比較恐怖，他們一下子露出猙獰的表情要殺死他，一下子卻又笑嘻嘻地要他過去和他們一起，裕全在夢裡，只是一個勁兒地逃，但無論他怎麼逃，卻都逃不出這個夢境。　　　　他在滿身大汗中醒來，發現自己好像被綁住了，嚇得他亂揮手腳，卻聽見一個人發出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快步走過來。　　　　「幹什麼你？一醒來就要把點滴管弄掉，小心等下護士過來罵你。」巧心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這裡是醫院？」裕全躺回病床上，把沒打點滴的右手放在額上，閉起眼睛，「我還以為我死定了。」不過對於巧心會在這裡照顧他倒是令他感到頗為驚訝，這個男人婆大嗓門也有溫柔的一面嘛！　　　　「你是差點死了沒錯啊！你已經發了五天的高燒，一直在昏迷，不過醫生說你的情況不需要太擔心，因為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巧心吐了吐舌，幫裕全調整了一下枕頭。　　　　「醫生最好會這樣說啦！我看後面那兩句是妳自己加的吧！神經！」裕全沒好氣地說，他現在只覺得全身痠痛無力，轉頭看了看旁邊，孟軒緊閉著眼躺在他隔壁病床上。　　　　原來巧心這傢伙是為了照顧孟軒才留在這裡的，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好會特別在這裡照顧他！　　　　「對了！朱竟淳他……」裕全到現在還不太敢肯定那天他碰到的事是真是假，一個活生生的人頭怎麼會那樣像氣球一樣爆炸？爆成那樣還活得了嗎？　　　　「在你昏迷的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事，朱竟淳他死了。」巧心嘆口氣，坐到孟軒床邊的椅子上，裕全只好翻了個身，轉過去看她。　　　　那天裕全問口供問到一半，朱竟淳出現異狀爆炸，整間警局都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很多人以為有恐怖份子在他身上裝炸彈，但經過鑑證處的檢驗，完全沒有發現類似炸彈的物質，而且現在的科技，恐怕還沒辦法在人的腦袋裡裝一顆炸彈，所以警局開始眾說紛紜，什麼鬼怪說、降頭說、詛咒說全都像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巧心在醫院陪了孟軒一陣子，回到辦公室時才驚訝於這一片狼藉，加上孟軒的突然昏迷，警局鬧鬼的傳聞就在警局內不脛而走，鬧得沸沸揚揚，分局長面對上級的關切，簡直弄到焦頭爛額，雖然他一直要記者低調處理，好像還動用了一些關係去鎮壓媒體，但媒體那有那麼簡單就放棄？儘管大報社的新聞被壓下來，但還是有些小雜誌社紛紛以聳動的標題賣出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銷量。　　　　「警局鬧鬼？犯人離奇慘死！」　　　　「偵辦此案專案小組死傷無數，組長冤鬼纏身！」　　　　「腐屍的詛咒從水塔擴散至全臺！民眾爆發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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