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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探(轉台論)作者: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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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在版面: 鬼話連篇

0oPeggy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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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6 18:07	引言回覆
（九）晴妤一時被嚇得暫時無法反應，難道跟她剛剛看到的片段記憶有關？她連忙按下了呼叫鈴，護士立刻緊急趕到，看到她便怔了一下。「紀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他是妳的親人嗎？」護士大概三十多歲，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和晴妤十分熟稔。「不是的，我……」她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解釋清楚。「他為什麼會忽然大吼大叫起來？他不是昏迷了嗎？」晴妤連忙轉移護士的注意力。「喔！醫生說他可能在昏迷前受到太大的驚嚇，所以會做出類似夢囈的舉動，只是他的反應比一般人激烈，一會兒就沒事了。」護士把陳伯四肢放平，被子拉好，他此時也停止了吼叫，安靜地躺在那兒，像一般昏迷的病人一樣。「對了，魏小姐，他不是昨天發現水塔腐屍的證人嗎？怎麼沒有警察在看守呢？」晴妤回想到自己剛剛進病房時，門口一個人都沒有。「本來是有的，可是他們說早上又有案子，人手不足，就把那位警察叫走了，我本來在這裡看著的，只是剛才隔壁房的病人忽然氣喘發作，我才離開一下。咦？妳跟這位陳先生有什麼關係？啊！他也姓陳，是陳老先生的親戚對吧！」魏護士自作聰明地聯想猜測，晴妤暗暗鬆了一口氣，便順著她的話繼續接下去。「遠親而已，對了，妳剛剛不是說他會夢囈？他都說了些什麼啊？」「可多了，昨晚我值大夜班，他每隔十幾分鐘就要大叫一次，說什麼張小姐放過我，我不是有心偷拍妳，還有些什麼有鬼有鬼的亂叫一通，吵得我都快瘋了，到快天亮時才停下來。」魏護士話匣子一打開就合不起來，像是終於找到人訴苦一樣，對晴妤連連抱怨，正合了晴妤想探聽消息的來意。「這樣啊！妳真的好辛苦，他給妳帶來這麼多麻煩真不好意思，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晴妤用滿懷歉意的眼光看著魏護士，心裡暗暗希望她再多說一點。「還有件事也很怪，就是他身上老是發出奇怪的味道。」「奇怪的味道？像什麼味道？」「大概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吧！可是他進醫院時，我們都幫他擦洗過，也換了乾淨的衣服，過不了多久，他身上又發出這種腐臭的味道了。」魏護士皺起鼻頭，好像對這種氣味相當反感。晴妤想起，剛才她進病房時，好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只是自己急於知道真相，沒有太過在意，現在一提，覺得好像又聞到那股味道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跟她的推測幾乎就要相合了。「魏護士，真是謝謝妳告訴我這些，我下次再來看他，如果再有些什麼不尋常的事，可以麻煩妳打手機告訴我嗎？」晴妤心裡大致已經有了個底，她得趕快把新線索告訴巧心。「好的，沒問題，妳下次來看陳老先生時，也可以順便過來這兒，我們也好久沒聊天了呢！」護士對她微微一笑，她也報以微笑，跟著拿著包包退出了病房。剛走出了病房，就撞上了一個人。「美女，走路要看路啊！妳來這裡是為了找我約會嗎？」孟軒看到是她，忍不住調侃她起來，晴妤淡淡一笑：「孟警官，我叫紀晴妤，下回叫我晴妤就好，別太抬舉我了。」孟軒剛問完了楊芝雯證詞，正準備去酒店找張詩慧的男友來問話，誰知剛好經過陳伯病房門口就撞見了晴妤。「孟警官，我這裡可能有一些對你有幫助的情報，有沒有興趣交換？」晴妤眨了一下清澈的大眼睛，模樣俏美可人，孟軒十分有興趣地看著她。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6 18:07

引言回覆

「那，不如我開車載妳一程，慢慢談如何？」

「ＯＫ！」

晴妤就這樣坐上了孟軒的車，把她所知道的以及推測的，全都告訴了孟軒。

「從陳伯說的話，我可以肯定水塔裡的腐屍一定是張詩慧，陳伯說他有偷拍她，所以現在第一要務就是要去搜陳伯的家和管理室，他可能帶子藏在那，不知道會不會拍到凶手是誰，但是徐瓊又去了那兒呢？她會不會是凶手？」晴妤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串，孟軒沒說話，只是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極了，我只是驚訝，像妳這樣的美女，能推理出這些東西卻不當警察，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妳來當警察，一定會變成像電視上演的那些霹靂警花啊！辣手女神探之類的喔！」

孟軒嘻皮笑臉地說著，晴妤笑了笑道：「當警察有太多限制，我還是當記者追新聞比較自由，可以死皮賴臉去跟案子，反正社會大眾都習慣了。」她自嘲，孟軒聽罷失笑，這個記者也未免太想得開了。

「妳剛剛提到，這個案子有不尋常的事發生，我倒想聽聽看妳的說法。」孟軒趁著等紅燈的時間，看著她問出心中的疑問。

「警官，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嗎？」

「我信。」孟軒斬釘截鐵地回答，讓晴妤愣了一下，她以為除了巧心，應該不會有其他警察相信她這些離奇的話。

「真難得，我以為警察全都是只看證據，不信怪力亂神的呢！」她輕笑道：「我的外公是法師，所以我從小就懂這些，也感覺得到靈體的存在，這次的腐屍命案，我覺得不只是單純的凶殺案這麼簡單，那個張小姐被人殺死，丟到水塔裡任她腐爛，她的怨氣化在水裡，慢慢擴散開來，只要跟這個案子扯上關係的人，都有可能會中了她這個腐毒瘴。」

「腐毒瘴？」

「就是藉由腐屍的氣味或是屍水做為媒介，來使人產生一些恐怖的幻覺，就像……」晴妤忽然停下不說，她想說的其實是關於小廖，但她不知該怎麼開口。

孟軒此時也想起同一件事，小廖那天搬屍時，被蓋屍的白布蓋到臉上，難道他這時就中了晴妤說的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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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2	引言回覆
「站住！」孟軒飛身一躍，跳過了吧台，從打開的後門追出去，晴妤眼看事情不對，悄悄退出了前門，看有沒有方法能前後包夾。孟軒追到了後巷，那個男人左彎右彎的，轉入了另一條暗巷，晚上的視覺不清，以及後巷裡障礙物太多，令孟軒沒辦法像這些熟悉地形的人一樣跑那麼快，他暗暗罵了一聲，盡量跟在男人後面切進另一條巷子。男人在前面跑著，不時回頭看孟軒有沒有追來，孟軒則緊跟在後，一邊左閃右跳地躲過地上的障礙。「再跑我開槍了！」孟軒作勢要掏槍，男人遲疑了一下腳步，像是有點顧忌，但最後還是沒停下來，因為他料想孟軒無憑無據，應該不會隨便開槍，只要能衝進大街上的人潮就可以甩掉他了，因為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敢開槍。「糟了！絕不能讓他逃到馬路上！」孟軒心裡暗暗著急著。正當男人要轉了個彎，要衝進大路時，卻被一架急速橫衝而來的手推車給攔腰撞上，偏了腳步，踉蹌了一下，孟軒逮著這機會，從後急奔而來，迅速將他制伏在地。孟軒抬頭一看，晴妤笑咪咪地站在巷口，正在把雙手上沾到的灰塵拍掉。「那手推車，是妳……？」孟軒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晴妤，眼前這個女子真是越來越讓他猜不透了。「警官，抓犯人也可以靠腦筋，這一帶紅燈區我常來採訪，知道這些小巷子通往那裡，有你在後面追，我只要站在巷子口堵他，前後夾攻就沒問題了！」晴妤微微喘氣，臉上綻放出一朵笑靨，那笑容任何男人看了都不免會心動。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2

引言回覆

（十一）
「妳真是厲害，不枉我違反守則帶妳來。」孟軒一笑，反正他一向是隨心所欲，不太把警察規則放在眼裡，所以才常被上級刮鬍子，他手腳俐落地搜遍男人身上的口袋，找到了皮夾。

「黃柏生是吧……果然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殺人放火啦？一看到我就跑。」孟軒往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那男人被他壓在地上不斷掙扎。

「我要告你！警察了不起啊！我告你……告你……濫用私刑！」黃柏生氣急敗壞地說。

「喔？證人呢？你以為法官會信你？」孟軒不以為然地說，這種犯人他見多了，黃柏生求救似地看向晴妤，晴妤轉過身去拍掉身上的灰。

「警察又怎樣？可以隨便抓人啊？」

「那要看你犯了什麼事了，是不是殺了人害怕，才一看到我就跑啊？」

「殺、殺人？」黃柏生臉色大變，「你說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殺人了？你不要冤枉我！」

「沒殺人你逃那麼快幹嘛？不就是心虛？」

「你胡說！我殺了誰了？」黃柏生神情十分激動，要不是他被孟軒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看起來真的很想爬起來揍孟軒兩拳。

「還裝蒜？你的女朋友張詩慧死了，不是你殺的，你倒是告訴我還有那些人有嫌疑？」

「什麼？」他看起來十分震驚，如果他不是真的是無辜的，就是演技太逼真，「阿慧她死了？」

「警官！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半個月前就跟她分手了，那個婊……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我殺的，我殺她幹嘛？」他驚慌地說：「我剛剛會跑，是因為……因為……」他咬一咬牙，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我身上帶了搖頭丸，我真的沒殺人，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把搖頭丸拿出來給你看，我沒殺人！」

孟軒半信半疑地把他壓在牆上，掏出手槍抵著他，黃柏生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掏了一陣，拿出了一小包白色藥丸，交到孟軒手上。

「我只是賣搖頭丸賺外快，剛才以為你來查這個我才跑的，我沒有殺她！」

「有沒有殺人回局裡再說。」孟軒端詳著那包搖頭丸，給黃柏生套上了手銬，呼叫附近巡邏的警察把黃柏生押上了警車。

「如果他真的殺了人，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要是我的話一定會跑路，女朋友死了，他的嫌疑一定很大，為什麼明知會被懷疑還要留下來？除非他不是凶手，但也有可能他就是要藉著人這種心理，來反證出自己的無辜，在沒有找到真相之前，任何可能都不能放棄，還是得找出失蹤的徐瓊，才有可能離真相更進一步。」孟軒在心裡思考著這些謎團，期望能抽絲剝繭找出真相。

「我覺得他不像是凶手，不然就是演技高超。」晴妤坐上孟軒的車，邊繫上安全帶邊說，現在孟軒要趕回局裡和巧心會合，順便問黃柏生的口供，接下來的過程晴妤不便參與，所以孟軒先送晴妤回平成醫院騎車。

「看起來是不像，不過查案要講證據，上了法庭可不能跟法官這麼說，現在要確定的是，他在法醫判定張詩慧可能死亡時間，六月十一到十三日這三天有沒有不在場證明，不過範圍太廣，很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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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3	引言回覆
「也得趕快找到徐瓊，直覺告訴我她的失蹤一定跟這案子有關，你覺得她是凶手，殺了人之後跑路，還是受害者之一呢？」「裕全去查過海關了，她沒有出境記錄，如果她真的還藏在台灣，躲也躲不了多久，找到她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晴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人陷入一片沉寂，各自想著同一件案子，卻又有著不同的心事。「警官，你自己要小心，這案子不比尋常。」晴妤看著孟軒，「也拜託你幫我照顧巧心，那個傻丫頭每次都莽莽撞撞的，我擔心她不懂得照顧自己。」「看不出來妳這麼關心她。」孟軒打趣，晴妤聞言斜睨了他一眼，他連忙扯回話題：「放心吧！她也是我的學妹，我不會丟著她不管的，對了！別再叫我警官啦！這麼不順口，大家都這麼熟了，妳就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孟軒就行了。」他又爽朗地補上一句：「如果妳想與眾不同點，叫我軒哥、帥哥或是Ｈｏｎｅｙ也可以，美女有特別優待，隨妳怎麼叫喔！」「真不知道你這人怎麼當上警察的，靠油嘴滑舌考上的嗎？」晴妤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我可不想被另眼相看，我就跟其他人一樣叫你孟軒，可以了吧？啊！醫院到了。」車子轉了個彎，平成醫院的大門就出現在窗外不遠處。晴妤等孟軒停好車後，便推開車門下車，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半個身子探回車內笑著說：「謝謝你讓我跟你一起去查案，晚安啦！帥氣的孟警官。」她微笑地對他揮揮手，然後逕自走到了醫院的停車場，孟軒覺得一陣心旌搖蕩，但馬上又強作鎮定，企圖回到平日灑脫不羈的模樣，但又忍不住看著她的背影發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真是蠢，在想些什麼啊！」他敲了自己的頭一下，開車前往警局，看了看錶，現在是晚上十點，看來又是個加班夜了。另一方面，巧心和裕全、老羅他們正為了找到的新證據忙到不可開交，現在腐屍的身份確定了，死亡時間也大致出來，老羅正忙著核對之前跟新城大廈居民錄的口供，想找出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裕全正把資料歸檔，他們在管理室找到了一捲帶子，之前代班的管理員告訴他們，這棟大樓所有的監視器都壞了，這捲帶子自然不是錄大廈外部的監視帶，而極有可能是陳伯口中那捲偷拍張詩慧的帶子，所以巧心他們一回到局裡，立刻就想將這捲帶子放進錄影機去看，只是忙著忙著又拖到了現在還沒看。巧心忙完了手邊的事情，匆匆忙忙地把帶子從盒子中取出，放進錄影機，誰知剛把帶子放進去，整間警局的燈就忽然全滅了，陷入一片黑暗。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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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巧心嚇了一跳，驚叫一聲。

旁邊沒有人回答，剛才還在忙進忙出的老羅、正在電腦前資料建檔的裕全，此時全都安靜無聲，警局裡所有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老羅、裕全，你們在嗎？不要嚇我！這不好玩！」巧心又急又氣，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開她玩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不知所措。

「再鬧我要生氣了！」

四周只傳來她話語的回聲，巧心雖然是女警，但多少還是會害怕，她慢慢摸索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她的腳忽然踢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差點被絆倒。但她還是慢慢摸著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她打開抽屜。

「手電筒……我記得抽屜裡有手電筒的……」她努力在抽屜裡翻找著，鼻間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惡臭味，她一隻手掩住鼻子，另一隻手終於在抽屜裡翻到了手電筒，她如釋重負地打開開關，想尋找停電的原因。

她正欲打開手電筒開關，忽然覺得有一股冰冷夾雜著惡臭的氣息吹上了她的後頸，「是誰？別玩了好不好！」

「一起來吧……一起來吧……」她背後傳來一陣幽幽的女聲。

「敬婷！妳也跟他們一起欺負我嗎？」巧心生氣又害怕地說，但她忽然想到，敬婷是坐辦公室的文職，早就下班回家了，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和裕全配合耍她，老羅都四五十了，怎麼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整個局裡最愛開玩笑的就是小廖，可是他已經……

她越想越毛，連忙開了手電筒，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手電筒打開時，正好朝著地面，她這才看清楚剛才她踢到的是什麼東西。

裕全臉色慘白，雙眼緊閉，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裕全！你怎麼了？」巧心連忙蹲下，推了推裕全，裕全沒有反應，她把手電筒往前照，老羅四肢大開地仰躺在兩公尺前的地板上，兩人都如同死屍一般動也不動。

「怎麼回事？你們別嚇我！」巧心急忙站起身，想去打電話求救，她的腳卻被東西勾住了。

她低頭一看，一隻腐爛的手從辦公桌下伸出來，掐住了她的腳踝，一雙眼睛從暗中定定凝視著她，她嚇得差點拿不穩手電筒。

「不要！走開！」她用力踢著腿，想甩開那隻手，那隻手驟然放手，她重心不穩，倒在裕全身上，裕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巧心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手電筒向上一揮，光線投射出，剛巧照亮了辦公桌底下。

一個全身腐爛的人，或者說是死屍躲在桌子底下，此刻正慢慢地爬出來，巧心的頭腦一片混亂，這腐屍是張詩慧嗎？自己又沒有害她，為什麼她要來害警局的人？腐屍慢慢爬出，身上的肉有些已經搖搖欲墜，巧心慌了手腳，也叫不出聲，只能看著腐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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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5	引言回覆
「好熱……好冷……我要你們都嘗嘗這種痛苦……」她話聲淒厲，而臉上的腐肉隨著她講話一塊塊掉下來，流出黃白的膿狀液體，巧心感到噁心，猛一轉頭，就看到全身皮開肉綻的小廖，他正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小廖？你為什麼會？你是被她殺死的嗎？」巧心驚慌地指向正一步步靠近她的腐屍，對這位昔日同事的鬼魂，露出求救的眼神，但小廖只是看著她，不發一語。「我沒害妳，為什麼要找我？」巧心鼓起勇氣對著腐屍大喊，慢慢退到桌子旁邊，她這才想起剛才和孟軒通完電話後，就隨便把手機放在桌上，她的視線不敢離開腐屍，雙手在背後不停摸索著。「找到了！」巧心一拿到手機，馬上撥出她想到的第一個號碼。晴妤剛洗完澡，正準備上床睡覺，就聽到手機聲傳來，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拿起手機，「咦？巧心打來的？」她接起手機。「喂？」「晴妤！救我，我被腐屍鬼纏上了！」巧心驚慌的聲音透露出她的恐懼，「我在警局，其他人都出事了，只剩我一個人，怎麼辦？」她慌到講話七零八落，語無倫次，換了其他人或許以為她瘋了，但晴妤卻毫不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我現在馬上趕去，妳不要緊張，先想辦法離開警局，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可以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晴妤隨便套了件外套，也不顧頭髮上還滴著水珠，立刻出門下樓發動機車，催緊油門，往警局方向趕去。巧心拿著手機，在警局的長廊上奔跑著，她跑過了兩條走廊，轉了個彎，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條走廊。「大門呢？這裡明明是大門啊！」巧心慌亂地回頭，腐屍正用緩慢卻穩定的步伐向她走來，她一咬牙，只好再往走廊奔跑，一條一條的走廊，讓她懷疑她現在不是在警局，而是在博物館。孟軒回到了警局，停好車，發現大門深鎖。「奇怪，叫我回來加班自己卻下班了，他們搞什麼？」他用力推了推門，門紋風不動，一把鐵鎖加鐵鍊栓住了大門，「怪了，平常是這樣鎖門的嗎？」那把鎖跟鐵鍊全都鏽跡斑斑，但又異常堅固。「裡面有人嗎？」孟軒喊了幾聲，其他人也就罷了，巧心鮮少這麼不負責任，就算要下班，也一定會通知他一聲的。他兀自狐疑，身後卻引擎聲大作，回頭看見晴妤隨便把機車一停，摘下安全帽，順勢跳下車，直接衝向警局大門前想打開門，頭髮溼淋淋的，還滴著水珠，衣服也穿得亂七八糟，腳上套了雙涼鞋，但帶子也沒繫好，露出白皙的腳踝。「妳幹嘛？」孟軒錯愕，這個女人又讓他驚奇了一次，他以為女孩子都很注重外表，而晴妤這個女子平常打扮入時，卻在半夜裡如此不修邊幅地跑出來，他覺得這個令人猜不透的女孩越來越有意思了。「別說了！巧心在裡面很危險！快開門！」晴妤打不開警局大門，急忙拉著孟軒要他開門。「妳怎麼知道她在裡面？我沒有鑰匙啊！」孟軒被她弄得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是她剛剛打電話給我，一定是腐屍鬼在作祟，我怕她也中了腐毒瘴，你快想辦法開門啊！」「這、這鐵的鎖耶！沒有工具妳要我怎麼開？」孟軒被她弄得也緊張起來，急得直跳腳，他又不是當鎖匠的，一時之間叫他怎麼開得了鎖？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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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警局內，巧心關掉了手電筒，全身縮在一個櫃子裡發著抖，她找不到警局的出口，又跑到筋疲力盡，只好到檔案室找了一個大的檔案櫃躲起來。

「晴妤，快點來救我啊！」她閉起眼，心中只有這唯一的念頭，她相信晴妤一定會來，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她要耐心等待。

她瑟縮在櫃子裡，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她側耳傾聽，看能否聽到外面的聲響，她期待能聽到晴妤呼喚她的聲音，甚至只是外面街道上的汽車引擎聲也好。

但她聽到的，只是一陣陣黏答答的腳步聲，她透過櫃子的縫隙往外看。

是腐屍！

腐屍正緩慢走著，四處搜尋著她們的蹤跡，巧心用手緊緊掩住嘴巴，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碰！」她聽見櫃子被打開的聲音，而且腐屍正朝著她的方向一格格打開大型置物櫃，金屬撞擊聲不絕，且逐漸向她靠近。

「不行，我繼續待在這裡，豈不是給她來個甕中捉鱉？」巧心暗暗想著，她透過縫隙，看到腐屍正背對著她，打開她正對面的那個櫃子，她輕輕推開櫃門，手腳著地，像貓一樣輕輕前進，腐屍微微側頭，巧心屏住呼吸，一閃身躲在一個腐屍回頭也看不到的角度，她汗濕的背緊緊靠在金屬櫃門上，現在她跟腐屍都互相看不到對方，「開槍不知道有沒有用？」巧心緊緊握著手槍想著，「我可是女警，怎麼可以敗在一具屍體手上？」

她屏氣凝神，希望腐屍不要走過來她這個轉角，身後的金屬聲不斷傳來，顯然腐屍已經把剛才她藏身的櫃子也打開了，她不禁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笨到一直躲在那兒，「晴妤，妳一定要趕快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等妳來了。」巧心困難地吞嚥著口水，腐屍已經翻完了一側的櫃子，要走來她這一邊，她慢慢移動著，所幸檔案室的櫃子有好幾排，大小都足以遮住她，她輕聲移動到另一排，又與腐屍拉遠了一段距離，僅僅一小段路，卻爬得她額上全是汗，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我該跑嗎？她追得上我嗎？可是我能跑到那裡去？」巧心從櫃子底下跟地板之間的空隙看到腐屍的腳在地上緩緩挪動，地上黏了些黏糊糊的皮肉，巧心輕輕在地上爬著，往門口的方向爬去，一邊緊張兮兮地回頭看，眼看門口就近在咫尺，她每爬一步，心臟就要狂烈跳動好幾拍，終於她爬出了檔案室的門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門給關上，從外面反鎖。

「成功了！」巧心背靠著檔案室外冰冷的牆壁，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得趕快離開這裡。」她勉強站起身，繼續往警局門口走去，這次居然毫無障礙地就讓她走到了大門，她欣喜若狂地奔往前，想打開門，但門卻被無情地鎖住了，她急得猛搖大門，但是鐵鍊無情地栓住了她逃生的唯一出路。

明明離出去就只隔著一道門，卻是咫尺天涯之遙，慌亂中，巧心竟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是警察啊！保護市民是你的責任，明明知道巧心在裡面，我們怎麼能不救她？」晴妤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是晴妤……我就知道妳一定會來……」巧心開心地大喊，「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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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7	引言回覆
但外面的人好像完全聽不到她說的話，她又聽到孟軒的聲音說：「我怎麼不會想救她？但要我有辦法才行啊！」「學長也來了？學長！」巧心用力拍門：「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我就在這裡啊！」門外的兩人依舊激烈討論著，巧心發現自己再怎麼喊他們都聽不到時，乏力地坐在地上，「難道我真的出不去了嗎？」她聽見好大的一聲碰，檔案室的門開了，「算了……我知道你們真的想來救我，已經夠了……」她知道腐屍馬上就會出來殺了她，雖然自己將要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她從來沒有後悔做過警察。腐屍鬼離開了檔案室，向她走近，近在眼前卻又無法逃離的恐懼，讓巧心幾近崩潰邊緣，她轉頭用力搖著大門，「救命！救我！」她希望晴妤能聽到她的叫喊聲，而晴妤好像跟她心有靈犀一樣同時大喊著：「巧心！不可以放棄！」她聽到晴妤在門外似乎是對她精神喊話一樣地大叫，以及孟軒焦急地來回踱步的聲音。「對了！我可以……不過……唉！算了算了！寫報告就寫報告吧！」孟軒被逼到走投無路，想到了一個最後的辦法，「我也不知道我幹嘛這麼相信妳！明天一定會被老甲魚刮得很慘。」他拔出手槍，對著鐵鍊連開了三槍。鐵鍊斷了，鎖應聲掉在地上，晴妤不顧鐵鍊還在冒著煙，立刻就伸手去把鐵鍊扯掉打開大門。巧心在腐屍逼近她面前時，聽見了晴妤的喊聲，想起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姐妹還好的朋友，自己怎麼能死在這裡？十一年前，她曾經在哭泣的晴妤面前發誓，自己要當她的姐姐照顧她，幫助晴妤走過了那一段人生最灰暗的時期，如果讓晴妤因為來不及救自己而內疚一輩子，她是怎麼也不忍心的！巧心猛然站起身，對著腐屍怒道：「我沒有做過虧心事，我不怕妳！」說完便拿著槍柄往腐屍頭上敲了下去，腐屍一個踉蹌，巧心抬腿來個飛踢，把腐屍踹倒在地，腐屍發出尖銳的怒吼聲，聲音直要震破巧心的耳膜。「住口！」巧心摀住耳朵痛苦地喊著，全身的毛細孔都劇痛了起來，當她慢慢軟倒在地時，晴妤正好撞開了大門，而眼前的腐屍竟然同時消失不見！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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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巧心！」晴妤看到巧心躺在地上，立刻撲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還活著，太好了。」晴妤鬆了一口氣，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巧心意識朦朧中，看到晴妤的情緒這麼激動，她上次這麼激動傷心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難道今晚又讓她勾起了那時的回憶了嗎？

巧心開口想說話，晴妤卻從包包裡拿出一瓶水，裡面懸浮著一些漂浮物，「別說了，先喝下去。」她把瓶口靠近巧心的唇邊。

「妳……該不會給她喝什麼香灰水吧？」孟軒呆住，這小妮子已經走火入魔了嗎？連符水都拿出來了！

晴妤餵完了巧心喝了幾口水之後，巧心才慢慢轉醒，晴妤開心地抱住她道：「還好妳沒事，我多怕我晚來一步！妳是中了腐屍的腐毒瘴，剛才給妳喝的符水可以幫妳解毒，妳不會再碰到腐屍了。」

看到巧心沒事，孟軒這才放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信了晴妤的話，開了三槍，明天恐怕得寫一篇長篇報告給上級。不過幸好晴妤的推測沒錯，至少救了巧心，否則這報告寫得可冤了！

「天啊！」孟軒把注意力從巧心和晴妤身上移開後才看到倒在地上的裕全和老羅，他急忙蹲下身仔細檢查他們還有沒有鼻息，千萬不要再發生像小廖的事，他不能再承受下屬慘死的消息了！

「還有氣，晴妤，幫個忙說明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發現他們都還活著，連忙拍打著他們的臉頰，「為什麼他們醒不過來？」他看向晴妤，晴妤立刻把剛才給巧心喝的符水遞給他道：「他們也中了瘴毒，快給他們喝下。」

孟軒遲疑了一下，晴妤急急地說：「這是我外公家傳的符，剛剛事態緊急我只好用了它，你怕什麼？要不要我先喝給你看？」

「不不……我給他們喝就是了。」孟軒怕她生氣，連忙點頭，依序餵了老羅和裕全喝了瓶裡的符水，就算他們喝了符水拉肚子總比一直昏迷不醒的好吧！

過了一段時間後，巧心和老羅等人慢慢恢復了意識，裕全從地上坐起來時，看到孟軒正看著他，嚇了他一跳：「靠！你對我做了什麼？」他低頭看看身上，「還好，衣服都還在！」

孟軒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白痴啊！誰會對你有興趣，你好好的班不加躺在這裡幹嘛？」

「我怎麼知道……」裕全按著肚子呻吟，「唉唷！痛死了！我的肋骨好像快斷了，怎麼這麼痛？剛才我正在打電腦，忽然間警局停電，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暈過去了，不過在暈過去以前好像有件奇怪的事，是什麼啊……」裕全一邊揉著胸口，一邊托著下巴思考著，巧心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剛才是她重重撞了裕全一下才害得他這樣，不過還是把這件事當成秘密吧！

「我也覺得奇怪，剛才我明明正在忙著，為什麼會忽然間暈過去呢？」老羅也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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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10	引言回覆
「對了！是氣味。」裕全猛一拍擊大腿，「我記得我剛剛聞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正想開罵，結果就忽然失去意識了。」「是腐毒瘴，那具腐屍的怨氣已經在你們的警局蔓延了。」晴妤扶著巧心坐上椅子，然後把雙手插入外套的口袋，神色凝重地說：「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那具腐屍，也就是張詩慧，她應該不知道殺她的凶手是誰。」「這話怎麼說？」孟軒挑了挑眉毛，覺得晴妤提出的這個論點很奇怪。「如果你被人殺了，你會在這邊浪費時間殺一堆無謂的人，還是會直接去找凶手報仇？」晴妤反問道：「本來腐毒瘴一定要藉由屍臭或是屍水才能擴散，但是剛才我問過巧心了，她曾經戴著手套碰過一塊腐肉，而其他的警察們只是在警局辦公就受到腐毒瘴的侵襲，這個腐屍鬼她的怨氣比我想像中來得深的多了！」晴妤看到在座幾個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她說話，便不浪費時間，繼續說著：「為什麼怨氣會擴散得這麼快、範圍這麼廣？一般來說只有死了一段長時間的靈體得不到超度才會這樣，但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她知道凶手是誰，她不用像現在這樣無差別隨便攻擊所有的人，她的這種行為讓我覺得，是因為她沒有一個特定的發洩目標才會這樣，以這種擴散速度來看，再過幾天，可能連我家傳的符咒都治不了她了。」晴妤嘆了一口氣，臉色十分沉重。在場的幾位警察反應各有不同，年輕的裕全經歷少，再加上剛才他沒有親眼見到巧心所見的恐怖，所以他連連搖頭：「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可能還有這種事？」巧心則是點著頭說：「我相信晴妤，剛才我真的看到腐屍了，如果學長他們再晚一步進來，我說不定已經像小廖一樣……」「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不過我是信有鬼神的，只是妳這小娃說的也太誇張了一點，鬼的力量有這麼大嗎？」老羅坐在電腦椅上，提出自己的疑惑。「那你們要怎麼解釋你們剛剛的莫名昏倒跟巧心見到的景象呢？」晴妤看向巧心和孟軒，她知道她說的東西的確匪夷所思，但是她從小跟著外公學習，雖然不像外公有驅邪治鬼的能力，多少也懂得比一般人多，只是她了解要讓大家相信她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瓦斯中毒。」裕全蹺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說出他自己的推論：「剛才我們一定是因為瓦斯外洩暈倒的，而巧心也是因為吸入過多一氧化碳才產生了幻覺，這樣想就沒什麼不合理啦！如果什麼都說些鬼鬼神神的，那我們警察還辦什麼案啊？都交給靈媒就好啦！」「信不信也就隨你們了。」晴妤嘆氣，「總之，這個案子要趕快破案，不然曾經跟腐屍接觸過的、甚至只是認識的人都有可能會遭到毒手，至少這個跟你們警方辦案的原則不衝突吧？」半天沒說話的孟軒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的確是這樣，不管今天腐屍到底有沒有能力殺人，我們都得趕快查出這個案子的內情，失蹤的徐瓊跟黃柏生是否涉案，這樣我們都要繼續查下去，還有小廖的事……我覺得跟這個案子脫不了關係，如果我們不想他冤死，大家就多加幾天班，努力找出真相吧！」「糟糕！」巧心忽然大叫一聲，「我們都忘了，黃柏生被押回來之後還關在地下室的牢室，他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中了什麼……毒瘴啊？」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10

引言回覆

（十五）
眾人聞言，趕緊一齊跑到了地下囚室，老羅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急急忙忙地開了門，地下的囚室一共有六間，都是拿來關暫時性的犯人，等有進一步的證據後就移送更高層的機關，黃柏生是今天晚上才被抓到的，連口供都還來不及問，所以自然是還被關在這裡。

「他被關在最後一間，剛才我們忙著整理從管理員那邊搜來的資料，還沒來得及問他口供。」老羅邊開門邊說，一邊領著他們進到最裡面的一間囚室。

陰暗的牢房角落，蜷縮著一個人。

「好臭……這什麼？」巧心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禁掩鼻。

牢房的地上，散落著一灘灘黃色半混濁的液體，散發出陣陣惡臭。

「這……好像是嘔吐物……」孟軒朝著角落蜷縮著的黃柏生喊道：「黃柏生！你怎麼回事？你身體不舒服？」

黃柏生不搭理他，只是繼續窩在角落裡，孟軒示意老羅開門，並用眼神暗示裕全拔出手槍待命。

「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你最好給我抬起頭來。」孟軒踏進了囚室裡，裕全仔細盯著黃柏生的動靜，以免他忽然跳起來攻擊孟軒，孟軒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少耍花樣，除非你以後不想有好日子過了。」

孟軒語帶威脅地站在黃柏生前面，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巧心和晴妤心裡都有著同樣不祥的預感，孟軒向裕全點了點頭，推了黃柏生一下。

黃柏生的頭歪了一邊，仍舊低垂著。

「他……該不會是死了吧？」巧心看了晴妤一眼，她也是同樣的憂慮表情，孟軒用力把黃柏生的頭往上一抬。

「哇啊！」他倒退一步，黃柏生的雙眼上翻，嘴角邊還留著嘔吐的痕跡，詭異的是，他的嘴裡脹鼓鼓的，好像塞滿了東西一樣。

饒是孟軒已當了幾年刑警經驗豐富，也不免被他嚇了一跳，巧心更是掩口後退，背靠在對面的鐵欄杆上，孟軒連忙探他鼻息。

「還有氣！快叫救護車！」孟軒發現黃柏生還有呼吸，只是昏了過去，鬆了好大一口氣，如果他在警局裡死掉，不但這個案子進展又要停滯不前，社會上更一定會鬧起軒然大波，到時警察形象一定會大打折扣，受到輿論抨擊，被罵到臭頭的分局長鐵定會拿他們這些下屬開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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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11	引言回覆
老羅慌忙上樓去打電話，孟軒則立刻給黃柏生實行簡單的急救，晴妤見事態緊急，也不顧什麼身份直接踏進了囚室，查看黃柏生的情形。「他嘴巴裡有東西，快幫他挖出來！」晴妤看見黃柏生鼓脹的嘴，立刻知道有東西堵在他的嘴裡，急忙指揮孟軒幫忙，孟軒無奈，手邊又找不到器具，只好把手指放到黃柏生的嘴裡。「噁……」他的手指上傳來黏軟的觸感，像是摸到蝸牛濕濕軟軟的肉一樣，他用力抓了一坨東西出來，丟在地上。一團紅黑色的腐肉，好像有生命般地蠕動著，孟軒瞠目結舌地看著地上的東西，「靠夭！這什麼鬼？」地上的腐肉像蟲一樣，慢慢爬行著，朝孟軒的方向爬著，孟軒覺得很噁心，正想去踩爛它，晴妤卻阻止。「沒用的。」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黃色小紙包，輕輕打開來，裡面有些黑色的粉末，她將粉末灑在腐肉上，腐肉劇烈扭動了幾下，就融化成一灘污水。「他嘴裡還有，再掏啊！」晴妤催促著孟軒行動，孟軒只好把手再度伸回黃柏生的嘴裡，繼續掏挖著腐肉，他終於知道黃柏生為什麼會嘔吐了！花了一番工夫，除了晴妤，其他人都別過頭去不想看這種噁心畫面，孟軒才好不容易把黃柏生的口內清乾淨，晴妤用符灰把腐肉一一消滅，用力拍了黃柏生的背幾下，他才終於咳嗽出聲，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好了！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晴妤擦擦汗，看到孟軒古怪的表情，問道：「怎麼了？」孟軒臉色發青地說：「我沒事，不過我學到一個教訓，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不跑第一個了！」「我說……那個記者小姐，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裕全剛剛差點就吐了，他雖然不信鬼神，但是那種類似電影上的腐爛怪物他真沒想到會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是腐毒，剛才腐屍一定趁著我們在樓上的時候，過來讓黃柏生中了毒，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式才讓他吞了這麼多腐肉，從這裡我們也可以推測，她對她男友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才讓她忍心對他下這種毒手。」晴妤正經地說著自己的想法，躺在地上的黃柏生抱著肚子大聲作嘔起來，他縮成一團，兩隻手拚命往嘴裡挖著，晴妤這才注意到，他的肚子也全都是鼓脹的。黃柏生雙眼圓睜，眼睛暴突，簡直就像是要掉出眼眶了一樣，他一邊發出巨大的慘叫聲，一邊將手伸入嘴裡，伸住喉嚨，正常狀況下，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怎麼有辦法整隻伸到嘴裡？但他做到了，眾人全被這突然的狀況驚得呆立在原地，眼看黃柏生的手臂已經有半隻沒入了他的喉嚨裡，巧心驚駭地說著：「他、他瘋了！」「不能讓他這樣！他會死的！」晴妤看到黃柏生的嘴角被他撕裂，就像是日本古老傳說中的裂嘴女一樣，模樣詭異淒慘，她連忙繞到黃柏生身後，架住他的手肘，防止他整隻手臂都伸進嘴裡，這樣不要說嘴角，恐怕連食道都會被他撐破！巧心跟裕全傻愣在原地，孟軒一咬牙，反正剛才挖腐肉那麼噁心的事都做了，豁就豁出去了吧！

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12

引言回覆

（十六）
他把手放進黃柏生已經塞進半隻手臂的嘴，試圖把他的手慢慢拖出來，他不敢太大力，怕傷到他的氣管或食道，於是一點一點地拉出黃柏生的手，晴妤在他身後架著黃柏生的手肘已經累到乏力，沒想到黃柏生的力量竟然有這麼大！

當孟軒一點一點幫黃柏生拖出他伸入食道的手後，卻卡在喉嚨部份拔不出來，孟軒累得喘氣，他已經滿手是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如果因為他的插手，把黃柏生弄死了，這責任到底要誰負？

但是身為一個警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犯人用這麼詭異的方式自殘而死啊！他滿頭大汗，換了個角度才慢慢拖出黃柏生的手，黃柏生發出嗚嗚的聲音，張大了嘴巴，把自己的右手，以及手上緊緊抓著的那個東西大口吐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看到那個他緊緊抓著的紅色物體，全都彎腰乾嘔了起來。

那是一個比手掌大一點，紅色不斷蠕動著的東西，地上灑著血和一些黃白液體，孟軒拖著沾血的雙手，跌坐在地上，晴妤驚得掩嘴尖叫。

那是人類活生生的胃！

黃柏生嗚嗚地嘔了幾聲後，便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恐怖的是他的嘴角居然還露出滿足的詭異笑容。

他竟然徒手把自己的胃挖了出來！

巧心跟裕全再也忍不住，兩個人紛紛掩住口鼻往樓上狂奔，想必是衝進洗手間狂吐了。

晴妤同樣臉色發白，畢竟她懂的那些道術全都是聽來的理論，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驚心動魄的畫面，她踉蹌了幾步，背靠在囚室的牆壁上，「怎麼會這樣……我居然讓他死在我面前……我救不了他……」

「這不是妳的責任！如果我們沒有來幫他，他一樣會死！」孟軒按著晴妤的肩膀，以免她太多激動，「這種事情誰都想不到，我們現在只能趕快破案，避免更多的犧牲者！張詩慧死了一個多星期就變成這樣，如果我們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的對，我一定要趕快想出破解的方法……」她喃喃地說，「不能讓腐屍再害人了。」
「小隊長！救護車來了！」老羅邊喊邊帶著救護人員從樓上跑下來，但他們見到滿地狼藉的景象全都傻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老羅呆呆地看著滿地的血和胃中流出的液體，地下室裡充滿著難聞的血腥味，幾個救護人員連忙把擔架抬進牢房裡，但看到黃柏生的慘狀也不免瞠目結舌，孟軒扶著晴妤慢慢退出牢房，示意老羅陪著救護員送黃柏生去醫院，雖然明知一個人徒手把胃挖出來還能活下來的機率有多低，但是也不放棄急救，老羅懂了孟軒的意思，領著救護員把奄奄一息的黃柏生送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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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oPeggyo0 發表於 2009-06-08 18:13	引言回覆
孟軒上了樓，先去洗手間好好洗了把臉，也把手上殘存的血跡洗掉，現在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越來越匪夷所思，晴妤的話可信度也漸漸提高了，只是案子現在還是陷入一個困局，到底該怎麼找出凶手？他好似墮進了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再來忙這個案子。」他叫裕全先送巧心回家，過了這個驚魂的夜晚，大家需要回家好好沉澱休息一下，否則到了明天大家都垮了，到時誰來查案子？「妳也先回去吧！有什麼新消息我會通知妳。」看到裕全把巧心載走之後，孟軒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對著若有所思的晴妤說，晴妤默默點頭，孟軒卻一把拉住正要轉身的她。「在回去之前，有件事妳得先做。」孟軒凝視著她，然後兩手抓住她插在口袋裡的手。「你幹什麼？」晴妤一驚，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拉住手腕。孟軒把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妳看，手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講？妳要死撐到什麼時候？」晴妤攤開來的手掌上，有著紅紅的燙傷痕跡，剛才孟軒開槍打斷鐵鍊時，晴妤為了救巧心，直接就用手去扯開燒紅的金屬，進了警局後又忙著照料巧心和其他人中的毒咒，為了不想讓人擔心，她就一直把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手傷了。直到她剛才伸手架住黃柏生的手肘時，孟軒才發現她的手燙得嚴重，只是她既然裝得若無其事，孟軒也就索性不拆穿她，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才揭穿她。「剛才大家都那麼忙，沒必要為我這點小傷費心吧？我回家再擦藥就行了。」晴妤吐了吐舌頭，像是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妳的手這樣，最好是還能騎機車！」孟軒粗魯地把她扯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張椅子要她坐下，晴妤乖乖坐在那，孟軒一邊叨念著，一邊走去拿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一條藥膏。「嘖嘖，看不出孟大警官除了會抓賊，這下也兼職當起醫生來了。」「別小看我，幹我們這行的大傷小傷難免，如果一點小傷沒辦法自己處理就要進醫院的話，那醫生可都賺翻了。」他把藥膏塗在棉花棒上，輕輕擦在晴妤的掌心，他為她替朋友著想的真心感動，也為她剛才的堅強所撼動，這個女孩，跟他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他平時看起來雖然一點都不斯文，但是此刻卻輕手輕腳地十分溫柔，專注的神情讓晴妤忍不住發噱。「好痛！」「剛剛忍了那麼久，現在才叫痛，真不知道妳到底是能忍痛還是不能忍痛！」孟軒調侃著她，晴妤側著頭笑了笑，樣子十分可愛。「擦好了，燙傷不用包，要讓傷口透氣，妳怕感染的話自己蓋層紗布就好。」孟軒把藥膏放回醫藥箱裡，「還有，別想騎車了，今天有人當妳免費司機。」說完就不管她同不同意，霸道地把她拉向門口的停車場。「那我的車怎麼辦？我明天還要上班啊！」晴妤抗議，孟軒剛鎖好警局的門，托著腮假裝思考，然後裝作恍然大悟地擊掌道：「我想到辦法了，不如在妳手好之前我都載妳上班下班，至於車資……就比照計程車車資吧！」「你剛剛不是說免費？」「那是今天，小姐，聽話要聽清楚啊！」孟軒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嘻皮笑臉態度，「這樣吧！反正大家都那麼熟了，再打個八折吧！」晴妤失笑，不過看來她似乎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偶爾有人載，享受一下公主般的待遇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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