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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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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8-10-13 15:47
引言回覆
「喂!你不要緊吧?」
一直很習慣於照顧旁人,何弼學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對他有敵意,關心的奔到他身旁想將人扶起。
「快!快拉開這個東西,好重……」被壓在底下的那人掙扎著,何弼學嚥了嚥口水,猶豫了半天不曉得該不該動手,那個皮囊的觸感摸起來就像真實皮膚一樣,只是底下什麼都沒有,完全違反了何弼學的認知,冰冰涼涼又軟趴趴的,噁心得比蟑螂爬滿身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底下那人被壓得出氣多、入氣少,殷堅一把推開磨磨蹭蹭的何弼學,本打算一口氣拉開那個皮囊,誰知道重量超乎他想像。
看出殷堅的疑惑,索亦也加入幫忙的行列,不只他,就連元嵐丹夏他們也好心相肋,一行人吃力的想將人囊拉開,就在此時,那個人囊像是察覺了其它人的意圖,突然加快他的動作,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動頸子,將扁平的頭顱送到被壓倒的那人臉前,下一秒,眾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嘴對嘴的吸乾那個可憐人。
「不——」
索亦爆發似的拉開皮囊,可惜遲了一步,跟隨他多年的好兄弟已經失去了骨,頭、血肉,也變得像紙片一樣薄的癱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沒人說快逃?」
僵直在那裡,何弼學比哭還難看的乾笑兩聲,原本在村莊裡的人囊全都滑了出來,無聲無息的將他們團團包圍。
「快跑!」捉住何弼學的手腕就跑,殷堅雖然覺得逃跑實在很破壞形象,但現在也不是耍帥的時候了,保命要緊。
「停下、停下!」追在殷堅身後,索亦氣喘噓噓的攔阻帶頭向前衝的那兩人,殷堅一向敏捷這他明白,但是那個圓圓臉,笑起來還有點傻氣的年輕人竟然這麼會跑,這就很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們這樣慌不擇路的亂逃,很容易誤中陷阱的!」嚴肅的說著,索亦看了看四周,確認所有人都平安才鬆了口氣。
「剛剛究竟是怎麼了?那些……人囊一直都是這樣?」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何弼學艱難的詢問著,他是不感到害怕啦!但是情景太過詭異,一時之間他接受不了,也許看久一點會習慣。
「不!不是的,我之前曾到過這個村莊,他們和我們……沒有分別。」元絲臉色慘白,她認得這村莊裡的人,雖然不常連絡,也算是朋友,現在看他們變成這個樣子,心底一陣難受。
「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將人變成那樣?」殷堅指著村莊的方向質問索亦,這一點都不正常,他從沒聽過有法術能將人變成人囊,除了……鬼格格的長生石。
「你不是親眼見到了嗎?他將人吸乾啊!」索亦悲痛的回答,一想到他多年好友變成薄薄的人囊,又是氣憤又是哀傷。
「堅哥的意思是,總是有什麼外力將他們變成這樣,然後他們才去吸乾別人吧?」不愧跟殷堅心意相通,何弼學正確無誤的問出殷堅心裡的疑惑,索亦、元嵐丹夏只是茫然的搖搖頭,對於道術、法力這種事情,他們知道的比殷堅更少。
「你呢?你知道嗎?」又是習慣性的轉頭望向殷堅,在何弼學心目中,這傢伙幾乎快跟無所不能四個字劃上等號了,這是當然的啊!魂飛魄散了都還能重新眾起來溜回陽間,殷堅的命格都不知道是坎坷還是太蟑螂了,怎麼弄都不會死。
「我怎麼會……」剛想反駁說自己也毫無頭緒,殷堅突然靈光一閃的頓了一頓,何弼學的大眼睛瞬間一亮,邪惡的壞笑立即爬上他不符合年紀的圓圓臉蛋。
「想到什麼了?」
「殷家有道咒語叫「回光術」,跟「玄光術」很接近,也可以看見景象,只不過是看到過去。」
「喔喔喔!這是個好東西,快用啊!這樣就能知道那些人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面對何弼學的催促,殷堅只能乾笑兩聲的呆站在那裡,前者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他太瞭解殷堅這個表情代表什麼意思。
「喂……你別告訴我你沒學過。」
「殷家的道術博大精深嘛!」
「你這個半桶水的天師、沒用鬼!找什麼借口啊?懶惰就承認!小姑姑真的沒罵錯你,身為殷家的長子嫡孫竟然只學了點皮毛!」
嘩啦嘩啦的就是一長串責罵,這兩人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互相影響,何弼學跟殷堅相處久了,說話也愈來愈刻薄,只不過他一點也沒罵錯,殷堅總是仗著自己的過人天資,從來沒好好認真學過殷家道術,就算靜下心來學習,他還會挑三撿四。
「這種沒什麼殺傷力的道術,學來幹嘛?」哼哼兩聲,殷堅嗤之以鼻,自從認識何弼學之後,他哪天不是身處在水深火熱的危難中,「回光術」這類既不能傷人又不能自保的道術,學來也只是浪費時間。
「你……你還敢頂嘴?你學的那些大絕招,哪一個不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我可不想替你收屍!」
「我不會死!」
「我不要破破爛爛的情人!」
「敢說我?現在是要算總帳是嗎?你又好到哪去?」
果然,又一次的無視於其它人,殷堅及何弼學兩人嗓門愈來愈大,吵得愈來愈激烈,等在一旁的索亦及元嵐丹夏不知是該勸阻還是該幫腔,只有兩個當事人自己心裡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他們都太在乎對方的安危,所以才會在這種事情上爭論不休,相信未來還是會不斷發生,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樣的爭論無損於他們的感情,相反的,還是挺不錯的溝通兼調劑。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大唐公主李珺幽幽的說了一聲,眼神有些哀怨的瞟向殷堅,她一直想回到何弼學的身體裡,只是殷堅不曉得寫了什麼符咒在他背上,害得她無法附身上去。
更委屈的是,殷堅從沒正眼瞧過她,這讓總是被捧在掌心、天之驕女的李珺,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樣的待遇。
正當索亦上前想阻止殷堅及何弼學繼續的糾纏不清時,元嵐丹夏那裡突然傳出尖叫聲,一個平貼在地面上的人囊,正牢牢的捉緊她的腳踝,將她拖倒在地。
「啊啊——」元嵐丹夏不愧身經百戰,一面尖叫著,一面掏出自己的短刀
刺向人囊,只是鋒利的短刀對於薄如紙片的人囊,似乎沒什麼殺傷力,絲毫不能阻止他繼續爬上前,試圖吸乾她的骨頭和血肉。
「快!快阻止啊!」何弼學推了殷堅一把,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這種情況下,像他這類平凡人還是少攪和比較好。
眾人七手八腳費力的在人囊得逞前,順利的拉開了元嵐丹夏,只是那個人囊似乎不死心,仍然滑向眾人,而且速度極快。
「堅哥!」讓席路拉著逃跑的何弼學,意識到殷堅沒有跟上,緊急的叫喚幾聲,後者竟然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看著人囊就快滑到他腳旁,嚇得何弼學冒出一身冷汗。
口中唸唸有辭,殷堅突然將一小塊水晶插入地裡,剎時間大地微微震動,跟著地面上冒出許多荊棘阻擋了人囊繼續前進。
「快走吧!」微微笑的伸手敲了敲呆愣著的何弼學,殷堅握緊他的手,兩人帶頭領著眾人逃開。
「剛剛那是什麼?為什麼地上會冒出這麼多植物?」總算停下來喘口氣,何弼學好奇不已的頻頻追問,他知道殷堅的靈力很高、天資聰穎,但是這傢伙從來沒好好記熟咒語呀!剛才那招,新鮮哩!
「我也是突然想到,向天地借法,荒煙漫草陣!」語氣中難掩興奮,看來殷堅還想多嘗試幾次,反倒是何弼學,微微的揚高半邊眉毛,這不是他「突然想起」,
而是殷司那該死的變態留在殷堅身體裡的記憶,像這種因禍得福的事情還是吵來幾次為妙,他承受不起失去對方的打擊了。
「那些……那些東西為什麼對我們緊追不放?」看了看四周,索亦長歎口氣,他們完全迷失在幽惡岬裡了,現在連他都沒把握能不能將眾人平安的帶回村莊裡。
「還為什麼?幽惡岬裡本來就居住著一群邪惡的東西!」冷哼數聲,元嵐丹夏靠著席路攙扶,一拐一拐的走近,這番言論引得同是幽惡岬的居民大為不滿,兩方人馬又一次劍拔弩張。
「不!不是這樣!我覺得很奇怪……」何弼學不同意的搖搖頭,他一直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只是一時間解釋不清。
「怎麼了?」一面要攔阻兩方人馬真的發生衝突,一面又很擔心何弼學,殷堅心底長歎口氣,有時真想一邊各賞一記天打雷劈。
「我覺得那些人囊並沒有惡意,真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何弼學只是老實的回答。
「這還叫沒有惡意?他們將人的骨頭、血肉吸得一乾二淨,這樣還叫沒有惡意?」元嵐丹夏不滿的叫囂,在她心中,幽惡岬內的生物全都不是好東西。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大唐公主李珺再一次幽怨的提議,她覺得自己從沒這樣委屈過,殷堅不理她就算了,連其它人都不當她這位公主一回事。
「來吧!我背你!」看著元嵐丹夏一跛一跛的行動不便,索亦主動伸出援手。
「你?」戒備的緊盯著索亦,元嵐丹夏十分猜忌,不明白他到底有何目的。
「你不是扭傷腳了?席路的身材和你差不多,讓他背你太吃力了,還是我來吧!別拖累其它人了!」索亦不容反駁的直接將元嵐丹夏背上,後者意外的俏臉泛紅,她當將領當習慣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照顧她。
「我們也走吧!……你呆站在這裡幹嘛?也想我背你?」殷堅動手推了何弼學後腦袋一把低聲笑著。
「你省省吧!你以為你比我強壯到哪裡?」又是數聲冷哼,何弼學先是翻了翻白眼,隨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兩人並肩前行。
習慣了幽惡岬內的黑暗之後,何弼學開始比較起來,同時覺得很新鮮,雖然這裡是陰間,但是有許多習性跟陽間的人差不多,就好比在原本烏漆抹黑的森林裡,如果開始看見微弱的水晶亮光,就代表接近有人煙的地方,簡單說,這裡的水晶算是異常環保的路燈兼手電筒啊!記得重返陽間時,夾帶幾個回去。
「我真的覺得他們沒有惡意,你的「回光術」想起來了沒有?我想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呀!萬一,他們其實是向我們求救呢?」
邊走邊聊,何弼學還是念念不忘自己剛剛的論調,殷堅先是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沉吟,有時會覺得何弼學不合時宜的善良很傻氣,不過就是這份傻氣,才讓自己深深著迷。
「等等!何弼學,你別動!」索亦緊張的喝停兩人,何弼學茫然的回過身子,就在這一瞬間,一個人囊不偏不倚的砸中他,正如當初那位不幸的朋友一樣。
「阿學!」
殷堅急得瞳孔泛紅,手裡捏緊符紙,何弼學卻打著手勢要他別輕舉妄動。
「別亂來!他沒有惡意!」盡可能的跟人囊保持一定的距離,何弼學十分肯定自己能讀懂對方的心理,那些人囊確實不想傷害他。
「他們……他們只是想把我們變成同類,並不想傷害我們!」聽著人囊薄如紙片的喉嚨發出的短暫音節,何弼學相當訝異自己能翻譯出他的話語。
「你在說什麼?」殷堅急得就想將符紙射出,但又怕誤傷了何弼學。
「因為沒有骨頭和血肉,所以沒有利用價值,魆不會攻擊他們!」何弼學恍然大悟的高叫著,眾人愣愣的互看幾眼,用這種方式躲過魆的攻擊?願意嗎?眾人在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遲疑。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是個俗人呀!有血有肉比較有趣!」乾笑兩聲,何弼學竭力的躲避著人囊,試圖婉拒他的「好意」。
「廢話太多!五雷轟頂!」
殷堅俊眉一挑,符紙激射而出,虛空之中劈下五道刺目的電雷,轟擊得人囊一片焦黑。
「殷堅!你看準點再劈啊,我還不想死!」狼狽的爬起來嘀嘀咕咕,何弼學拍了拍弄髒的衣褲,這傢伙的靈力又再次提升了,五雷轟頂的威力比在陽間時更嚇唬人。
停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在殷堅的五雷轟頂之後恢復過來,不管是莫林高原還是
幽惡岬的子民,全都緊張的盯著殷堅,他的法力高強的無法形容,唯一不當回事的正是何弼學,真是見多了,全當是吃飯喝水那般平常。
「原來……他們是用這種方法躲避魆的攻擊。」索亦沉吟起來,雖然並不願意變成這個模樣,但這不失一個解決方法。
「是什麼原因,能讓他們脫離了骨頭、血肉還能存活?」元絲一語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問他!」
何弼學事不關己的指著殷堅,後者突然神情一變,在何弼學眼中看來,就像他的頭頂有顆燈泡突然亮了。
這傢伙總算沒辜負殷司的一番心意,終於想起了「回光術」的咒語怎麼念了。
口中唸唸有辭,殷堅伸手在空中劃了個圓,氣流像水波似的晃動不已,最後出現一個銀白色的鏡面。
「哇……這個酷!」何弼學毫不吝惜的讚美著。就看見鏡面中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飄揚的衣裙、赤裸著雙足跨進先前的那個村莊。
「喂……你覺不覺得她……」殷堅表情陰晴不定。
「眼熟……」何弼學不知該哭、該笑。
「女媧!」
_________________
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
愛戀雲蝶戀雲蝶
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蝶戀雲空空戀蝶
~飛天寶寶豬~
sany520
發表於 2008-11-13 06:19
引言回覆
很好看耶
有些很好笑
CK能復活好幾次真是厲害
也有些想像就好恐怖
蜻蜓怪蟲和把照片捏了人就會變形之類的
不過收集那四個東西之後怎麼跟殷司講的不一樣呢
要是殷司自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會不會昏倒
期待著接下來的故事
sany520
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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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3
註冊時間: 2008-11-10
E123281508
實習版主
文章: 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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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7-12-12
E123281508
發表於 2008-11-25 09:01
引言回覆
第三話生命樹
所謂的皇族血脈其實來自另一個世界,基因中留有想回到故鄉的密碼,所以鬼格格及斷頭公主都不約而同的跟長生石扯上關係,目的只是想要回到這個世界,而她們可能都跟女媧有關係。
「女媧!是女媧啊!她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去滅世嗎?……人間……人間毀滅了?」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何弼學心急的團團亂轉,他只享受著和殷堅重逢的喜悅,完全忽略了人間的大危機。
「停!你轉的我頭都暈了!……陽間沒事,我感應得到小姑姑一切平安。」
一行人沿著路旁的水晶指示,慢步又戒備的遠離著先前的村莊,同一時間裡,殷堅不斷安慰著何弼學,強調著人間還沒毀滅,況且,人間的事並不是何弼學的責任,他不用把所有事情攬上肩。
「小姑姑平安不代表陽間還在啊!」一想到自己的親人、朋友,何弼學忍不住的眼眶一紅、語無倫次。因為自己過得很好,自然認為其它人也過得很好,一點也沒想到陽間的危機仍在,何弼學覺得自私而感到內疚。
「人間毀滅了,小姑姑卻還在?你當她是強屍還是脫離三界五行的妖怪啊?清醒點!」輕輕的推了何弼學後腦袋一把,殷堅沒好氣的解釋著,何弼學這個笨蛋完全是關心則亂。
「你們說的陽間毀滅,究竟是怎麼回事?」陪在一旁走著的索亦,終於忍不住的開口插話,看來,殷堅及何弼學來自的世界也是麻煩事不斷。
向來默契十足的兩人對望一眼,最後決定由比較不囉嗦的殷堅回答,他一五一十的將四件玉器、長生石的傳說,以及鬼格格跟殷司是如何胡搞,招致女媧降臨即將滅世的事情全說出來。索亦及元嵐丹夏等人聽得膽顫心驚,說到底,那位創世女神打算親手毀滅這個世界,並不是她日子閒著無聊沒事找事,主要就是陽間的凡人太過糜爛、腐敗,人心深處惡念叢生,最後算是自取滅亡。
一直以來征戰不斷的元嵐丹夏及索亦互看一眼,他們也處在互相敵對、自相殘殺的階段,若是這個世界有神靈,會不會在他們一怒之下,這個世界,也就是殷堅他們口中所謂的陰間,也會走向滅亡。
「你們的世界並不和平?」元嵐丹夏皺緊眉,她原本期望石碑上預言的救世主能帶給她莫林高原和平,但何弼學來的那個世界並不是這樣,除了他陰錯陽差消滅了邪惡女巫烏裡雅之外,他甚至不像是有大智慧的人,元嵐丹夏的信心正被啃蝕著,會不會到頭來,預言只是空歡喜一場?
「豈止不和平,比你們這裡複雜多了,陽間的人種多、語言雜,每個人都還有不同的信仰,地球還沒自爆真是奇跡哩!」何弼學開著玩笑,他倒不像殷堅這麼消極、悲觀,何弼學相信凡人會從錯誤中學到經驗,一定能一步一步變好,只要女媧給他們機會,凡人其實罪不至死的,用不著滅世這麼誇張。
「說到這個,我一直很疑惑,你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同樣的文字、同樣的語言,你們只是居住在不同的地方,為什麼要互相敵視?」殷堅終於忍不住的問出長久以來深埋在他心底的疑問,在他眼中來看,不管是莫林高原或是幽惡岬,根本是同一類人,有什麼事情非得用武力才能解決?
兩方人馬默然的互相對望,他們全都說不出原因,這之間的仇恨已過了一代又一代,再也沒人能說清楚、講明白,只能回答,從他們有記憶以來,就被教導著不與對方來往、相互敵視,至於箇中原因,沒有人去深究。
「拜託……成熟一點啊!別那麼幼稚了,打打殺殺很好玩嗎?」看了他們半晌,知道沒人答得出殷堅的問題,何弼學「切」的一聲翻了翻白眼,他雖然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但也知道和平的可貴,花花草草、小貓小狗都不忍心殺害了,更何況是人?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
一邊聽著,殷堅忍不住低頭微笑,他挺喜歡看何弼學板起面孔訓人,雖然這傢伙也是小奸小惡還兼色胚,可是在大是大非上頭,被教養得極好,天性樂觀善良、
愛好生命,如果有什麼人還夠資格訓誡這群好戰份子,何弼學絕對是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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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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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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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寶寶豬~
E123281508
發表於 2008-11-25 09:02
引言回覆
「這個問題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你們自己好好想一想,像這樣互相合作不也挺好?」看見索亦、元嵐丹夏等人說不出的尷尬,殷堅難得當一次好人打圓場,一把將還想繼續碎碎念的何弼學拉開。
讓何弼學與殷堅這樣攪和一番,背著元嵐丹夏的索亦,以及讓索亦背著的元嵐丹夏,不禁沉吟起來思索著,他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真有什麼誤會,那也是不曉得多少年以前種下的,他們也許真該奸好的想一想,繼續互相敵視並不是好事。
帶頭向前走的何弼學,沒念夠似的嘟了張嘴,不要看他生了一張圓圓臉還外帶兩酒窩,雖有著不合年紀的稚氣外貌,可他當慣了上司、大哥,像這類教訓別人的話,他還蠻常說。尤其認識了殷堅這位殷家的長子嫡孫之後,一有機會表現,自然得好好把握。
「沒發洩夠?」像只肚裡蛔蟲般壞笑不已,殷堅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讓何弼學更加咬牙切齒。
「這不是發洩,總算認識一場嘛!我不希望陽間發生的事情,在陰間又重演一遍!」撇撇嘴,何弼學橫了殷堅一眼,他看起來像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尖酸刻薄又貪財的那位,聽說姓殷名堅吧?
「這裡不歸女媧管,應該不至於吧?」殷堅沒什麼把握的回答,事實上,「回光術」看見的影像,並不能證實那個清秀的女人是女媧,至少,除了長相之外,她身上沒一件飾品是他們所熟悉的玉器。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說不定她一時多事……哎呀!」何弼學背轉身倒退著走路,注意力全擺在殷堅身上,一個沒留神就撞上什麼東西似的哀哀叫。
「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笨啊?」趕緊將人揪回身邊,殷堅小心的檢查著何弼學的後腦袋,已經不算太聰明了,再撞就真的變呆了。
「我背後又沒長眼睛,哪裡會看見有牆啊!」委屈的揉著自己腦袋,何弼學手一指、表情一愣,眼前空空如也,哪來的牆?
「為什麼停下?」晚了他們幾步的索亦眾人,茫然的望著殷堅。雖然已經完全迷失在幽惡岬內,但是繼續向前走,或許還有機會遇到另一個村莊,總是好過被困在森林裡。
「沒事,何同學走路不長眼……」
「我沒有!明明就有一堵牆!」
眼看著這小兩口又要為了無意義的事情爭吵,其餘人很識相不理會,索亦背著元嵐丹夏向前走,才跨沒兩步,兩人神情蒼白的慌張退回,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兩人身上分別中無數道詭異的刀傷、劍傷。
「危險!」
殷堅臉色一變,符紙激射而出,冒著金光的火龍飛竄沒幾步,像是讓個肉眼瞧不見的黑洞吞蝕的一乾二淨。
「你看見什麼了?」緊張的追問著,何弼學熟練的先替索亦及元嵐丹夏止血,雖然身為都市人,但是何弼學上山下海慣了,外加撞鬼過妖的經驗豐富,讓他對急救之類的事情拿手得很。
「不行!看不見!」自然明白何弼學問的是什麼,殷堅摸出了金錢狀的小石子,念動咒語後擺在眼前,可惜,自方孔中看出去,還是一無所有。
「公主,麻煩你了!」用眼神示意,殷堅並不算溫柔的說著,大唐公主李珺心底微微歎惜,但又認命的握起日月星令牌,只可惜,就像殷堅的道術一般,光芒過去仍是一無所有。
「連日月星令牌都沒用?」席路倒吸口冷空氣,機警的將李珺攔回身後。
「怪了!我剛剛不過是撞上一堵牆而已,為什麼索亦跟元嵐丹夏會傷成這樣?」
搔了搔頭,何弼學不解的向前走去,大膽的伸出手想嘗試,殷堅心跳漏了半拍的將人揪回,他能不能少做點讓他擔驚受怕的事?他的心臟很脆弱的,禁不起折騰。
「不!不是牆,是刀山!」索亦忍痛的咬著牙,一面擔憂著元嵐丹夏的傷勢,是他背著她走近的,她是他的責任。
「不是刀山,是飛劍!」不是故意與索亦唱反調,但是元嵐丹夏身上的傷口確實是劍傷而不是刀傷。
「為什麼三人瞧見的全都不一樣?」自從索亦背著元嵐丹夏後就一直不發一言的元絲,皺了皺眉的疑問。自從遇上殷堅之後,各式各樣的危險層出不窮,她愈來愈覺得不祥。
「會不會是什麼結界之類的?我記得你可以貼幾張符之後,不讓妖怪進到你家啊!」習慣性的看向殷堅,何弼學不怎麼肯定的詢問,玄學的世界太博大精深了,不是他這種普通人可以完全明白的。
「不是!結界只是阻擋,不會讓你們三人遇見不一樣的狀況。」搖搖頭,殷堅思索了一會兒後肯定的回答。
「那這是什麼?我們過得去嗎?」東張西望,四周怎麼看都是一樣黑漆漆,何弼學實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不知道這堵「牆」究竟有多高、多長,可不可以越過?
「陣法……」再次沉吟,這一回殷堅的語氣不那麼堅定了。
「陣法?就像你剛剛使的什麼「荒煙漫草陣」?」只要是有關殷堅的事情,何弼學就有那個本事記牢,連陌生的陣法名字都能正確無誤的說出,殷堅不知該不該欽佩他的選擇性記憶力。
「不一樣,「荒煙漫草陣」是殷家道術,說是說陣法,但比較像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來阻擋敵人,這個陣顧名思義就是利用植物來形成阻礙,目的是抵禦,並不傷人。」
「哇!擅長用這招的人肯定慈悲為懷……我指的不是你,用不著得意!」何弼學忍笑的看著殷堅因他的一褒一貶,時晴時暗的表情變化,自從他有了心跳、呼吸之後,人性化的十分可愛,再也不像當初那麼冷感、像壺燒不開的溫水。
「這個什麼陣法的東西,真的這麼厲害?」臉上恢復了點血色,索亦好奇的疑問著,他知道邪惡女巫烏裡雅的厲害,也看見過日月星令牌的威力,但是對於眼前這樣摸不著但又實際阻攔他們去路的「陣法」,感到陌生不已。
「這個陣法能夠隨著人的意念改變,所以缺乏想像力的何同學只是撞上堵牆而已,反而是能征善戰的你們,遇到更可怕的東西。」殷堅反諷著,何弼學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以後者的腦袋而言,那不是缺乏想像力,而是想像力太過豐富,有時會因為這樣,臨到頭來反而啥都想像不出來。
「像這樣隨意念變動的陣法只在一本書上見過……」俊眉忍不住眾攏,殷堅懷疑自己有那個本事入陣、破陣。
「奇門遁甲啊?」何弼學天真的回問,他突然覺得這個主題相當有可看性,隨後想到自己的節目早就被停播了,原本開心的神情立刻黯淡下來。
「封神榜。」一點也不像開玩笑,殷堅非常冷靜的回答,何弼學瞪大了眼睛。
「你在開玩笑對吧?」
「沒有!……我以為你只是不唸書,沒想到連封神榜也沒看過啊?裡頭有很多佈陣、破陣的介紹。」
「動漫版的封神演義算不算?」
「不要跟我討論那種偽物!」
擔心這兩個傢伙又不看情形的吵架,索亦憂心的詢問著殷堅是不是有辦法通過,他不認為回頭會是好選擇,只是沒頭沒腦的硬闖,他又害怕有更多人會受傷。
「不,沒這麼容易。」雖然不甘心,但殷堅仍是搖搖頭,如果只有他一人,他會硬闖,畢竟,除了擁有心跳、呼吸之外,他不算是正常的活人,可是現在還有其他人,尤其是何弼學,他不能拿他的生命去冒險。
「我也聽人說過,像這樣變幻莫測的厲害陣法,破陣講求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稍有不慎就會性命不保。」大唐公主李珺難得有機會發表意見,畢竟是個古人,在這方面的研究自然比何弼學他們還要多,意外的得到了殷堅認同的眼神,羞得她雙頰泛起紅霞,盡露少女的天真神態,一直自發性照顧她的席路,不由得傻愣愣的望著她。
「要破陣不是沒辦法,只是……」殷堅話說了一半,眼神看向握著日月星令牌的大唐公主李珺,在這裡,就屬他們兩人不完全是活人,既然不是活的,當然也不可能死嘍!
「不行!別叫斷頭公主去,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何弼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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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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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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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5 09:03
引言回覆
惹得李珺吃驚的回望著他,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何弼學老是「斷頭公主」、「斷頭公主」的叫喚她,沒想到真有什麼事情,他倒是第一個替她說話。
並沒有感到醋意,殷堅很平靜的聳聳肩,他反而沒有想太多,兩人相處這麼久了,他很瞭解何弼學的個性,這傢伙雖然看起來神經兮兮又不大正經,更多時候還像個色胚一樣,但是骨子裡對女性很尊重,什麼粗活、危險的事情,很少讓女孩子去做,不讓李珺去冒險,殷堅能夠理解。
「那我去吧!我也不會死。」說著就想動身,何弼學狠狠一把將殷堅拽回來。
「不行!你如果當了,也沒辦法重開機,到時候怎麼救你?」這回,何弼學圓圓的臉蛋上寫滿關心,他不讓斷頭公主去冒險,沒理由讓殷堅去送死,都不許去。
「那怎麼辦?坐在這裡乾耗著?」臉上難掩笑意,殷堅像是得到什麼寶貝似的頑童般笑得意外燦爛,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他很喜歡被緊張、被關心的感覺,尤其像他這種身世,從小沒爹沒娘,親戚又不是太喜歡自己的孤獨怪胎。
「用你的腦子想,殷家道術這麼多,總有一兩樣能用的!拜託你啊……天師大人,拿出點專業精神來!」動手戳了戳殷堅額頭,何弼學像個老媽子似的循循善誘,他終於嘗到苦果了,以前為什麼不跟小姑姑同氣連枝呢?好好的逼這個不思長一進的天師用功,現在也不用呆坐在這裡進退不得了。
苦無對策,一行人只好等待殷堅「回想」起有用的咒語。何弼學很感興趣的觀察著莫林高原及幽惡岬的兩方人馬,雖然還是壁壘分明,但已沒有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這是個好現象,他本來就愛好和平,如果兩方人馬能化敵為友,從他們開始將這份友誼擴散出去,誰說他們不能和平共處?
「喂!堅哥,你覺不覺得索亦跟元嵐丹夏其實很相配?」
明知道不該打擾殷堅沉思,但何弼學就是閒不住,來來回回幾次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蹭了過去。
「何同學,你想幹嘛?聽說你是「前」靈異節目王牌製作啊!不是什麼紅娘節目或者婚友社啊!」每回提起何弼學以前的職業,殷堅總喜歡誇張的強調那個「前」字,惹得對方一陣咬牙切齒。
「不是嘛!如果他們兩個頭目看對眼,底下人的距離不就會拉近些?」愈說愈興奮,何弼學躍躍欲試的模樣讓殷堅好氣又好笑。
「你不要多事!亂牽紅線會遭天譴。」
拿了幾個小石子在地上擺啊擺,殷堅似有若無的提醒著,他多多少少察覺到元絲對索亦的情感,原本就相當有妒心的女人,再加上何弼學橫插一腳瞎攪和,殷堅擔心事情會愈弄愈糟。
「我聽過棒打鴛鴦會遭天譴,怎麼牽紅線也會?」
「總之……總之你不要多管閒事,給我安份點!」
很哀怨的發現,讓人忽視久了,居然也慢慢習慣了。大唐公主李珺幽幽一歎,撐著日月星令牌好奇的飄到何弼學先前撞上「牆」的地方。她一直很希望能附回何弼學身上,這樣一來,她能或多或少分得殷堅溫柔的目光,儘管殷堅看的不是她,卻也好過現在,再也沒人當她是寶,再也沒人將她捧在掌心上。
只可惜,殷堅一日不解除何弼學身上的禁咒,她就一日無法回去,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
「呃……你不要緊吧?」不知為何,席路就是對李珺有莫名的好感,總會關心的跟前跟後,他從沒接觸過這樣的女性,倒不是說半虛半實的狀態,而是那種優雅、清麗還帶點任性、天真的氣質,對於在莫林高原中長大的席路而言,李珺就像水晶一樣,珍貴且神秘。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甜甜一笑,李珺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她不只是單純的美貌少女,她生前正值大唐盛世,那可是個開放且女權當道的年代,像這樣玩弄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子,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大唐公主李珺喜歡看席路為她發窘、不知所措的模樣。刻意向前愈靠愈近……手中的日月星令牌乍然閃耀,同時,一道透明的波紋左右盪開!李珺與席路兩人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怎麼了?你們沒事吧?」
同樣也感受到震盪,殷堅機警的奔了過來。
「不知道!令牌突然亮了起來,然後有股力量向左右散開。」席路指了指何弼學原先撞著「牆」的地方。
「陣法破了?」向來行動快過大腦的運作,何弼學不知那兒生來的膽子,竟然就這樣伸出手去晃啊晃。
「喂!你……」殷堅急忙的將人拽回,心臟又差點讓他嚇停一次,這傢伙就不能安份點,少幹些蠢事?萬一飛劍、刀山仍在,何弼學伸出去的手臂還保得住?
「先別急著罵我,陣真的破了!」何弼學當然知道殷堅的臉色為什麼難看,但這種事總得有人去做啊,他雖然沒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高尚情操,但也不好意思犧牲旁人嘛!
「就這樣?這樣就能通過了?看來那個什麼「陣法」也沒什麼大不了,還是日月星令牌的威力比較可怕。」元絲不以為然的笑著,語氣中還透露出對殷堅的不滿,她早就主張將日月星令牌搶到手,可是殷堅卻阻止她,現在倒好,握在一個半虛半實,也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手上,萬一那位什麼公主是另一個烏裡雅,只怕莫林高原及幽惡岬的子民,都沒好日子過。
「日月星令牌真這麼厲害?」何弼學好奇的將令牌接過來把玩,除了質感摸起來像極了四件玉器跟長生石,他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不是這樣,除非……」殷堅欲言又止,腦海中有道靈光一閃而過。
「除非什麼?」
「除非日月星令牌跟擺陣的人有關聯,相生相剋。」
「不懂。」
「就像封神榜,慈航道人拿了定風珠破風吼陣,道德真君利用七禽扇破了紅水陣,每個陣法都有它相生相剋的法器或寶物,日月星令牌和擺陣的人一定有關。」
聽著殷堅的解釋,何弼學那雙不成比例的大眼睛都快扭曲成個心字,他一直都知道殷堅很聰明,沒想到會這麼誇張,這傢伙平日裡都在幹嘛啊?背書嗎?
「呃……這其中有點小Bug,看索亦他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瞭解陣法這類事情,日月星令牌可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呀!你說這之間有關聯?會不會太勉強了?」
認真的和殷堅討論著,何弼學一馬當先的跨過那道看不見的「牆」。
知道自己阻攔肯定無效,殷堅只好認命的跟在他身後。何弼學雖然長得一副娃娃臉,可是骨子裡挺有保護欲的,到哪都是他在充大哥、照顧旁人,雖然遇到狀況時,還是得煩勞殷大天師收拾,但是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
「何同學,你覺不覺得日月星令牌很……眼熟?」不答反問,殷堅微微皺起俊眉,讓他這麼一提醒,何弼學認真的思索起來。
第一,日月星令牌的質地很像四件玉器及長生石,如果女媧來自這個世界,那麼這些寶物、法器類似也說得通;第二,日月星令牌在他手裡並沒有發揮什麼異能,看情形在其它人手裡也一樣,唯有大唐公主李珺能輕易的使用它,就好像長生石那樣,只認定擁有皇族血脈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何弼學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能捕捉到殷堅的想法,但是卻不能清楚的表達出來。
經歷了鬼格格及殷司的攪和,他們知道了所謂的皇族血脈其實來自另一個世界,基因中留有想回到故鄉的密碼,所以鬼格格及斷頭公主都不約而同的跟長生石扯上關係,目的只是想要回到這個世界,而她們很可能都跟女媧有關係。
「嗯……我懷疑,擺下這個陣法的正是女媧,也就是我們用「回光術」見到的那個人。」殷堅點點頭,不必何弼學說出口,他就能讀懂他語意不清的對話。
「如果是女媧,那不是更奇怪?她不是該忙著到陽間滅世嗎?留在這裡擺什麼陣法啊?」不解的搔搔頭,何弼學的直線思考讓殷堅不知該怎麼應對,這傢伙曾親身經歷漫遊陰間尋找他的過程,怎麼就忘了,陽間、陰間對於時間的定義不一樣,殷堅根本不敢去想,他們在這裡究竟待了多久,陽間又過了多久,只希望順利回去之後,小姑姑他們都還平安、健在。
「女媧是神呀!神有許多分身不是很應該?」另一位天真的傢伙正是大唐公主李珺,她雖然不是很明白殷堅他們在憂心什麼,不過來自佛教昌盛的朝代,對於滿天神佛的傳說,她從小耳濡目染的頗有研究。
「也許吧。」回答的並不肯定,殷堅自然不像何弼學與李珺那樣思維模式過份單純,這一切不過是他的推論而已,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找到女媧證實。
「走吧!嘿!前面有光!」何弼學發現新大陸似拉了殷堅就跑。
「何同學慢點!你又不是蟲,表現什麼趨旋光性?」竟然有些拽不住正在興奮中的何弼學,殷堅不由得咬牙切齒,他們兩人的身形其實沒有誰比誰更優勢的問題,就像何弼學說的,少了玉葫蘆及煙絲的加持,殷堅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男人,他不禁開始思考,擺脫活死人的身份是不是真的那麼明智。
「哇————」何弼學張大眼睛瞪著前方正發出微弱光芒的巨樹,下意識的翻了翻背包中的DV,然後再哀怨的想起快沒電了,而且他的節目被停播了。自從來到陰間之後,遭遇到的全是前所未聞的事情,就算是觀落陰都沒他的經歷精彩,只可惜沒辦法跟觀眾分享,這可能是他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我以為幽惡岬內是沒有光的?」回頭看向索亦及元絲,那些來自幽惡岬的子民全都目瞪口呆,由他們震撼的表情看來,似乎沒有人到過這裡。
竟然有棵會發光且幾乎頂到天空的巨樹?如果這個世界有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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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生命之樹?我以為……只是傳說啊……」元嵐丹夏喃喃自語,索亦小心的將她放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她。
「根據石碑上的記載,幽惡岬內有棵生命之樹,是陰間……呃……這個世界的生命的源頭。」回答的是席路,看來,關於莫林高原上的石碑,應該是所有人都熟讀過了。
「生命的源頭?」著迷似的愈走愈近,夜視能力不佳的何弼學想看得再清楚一點,才剛跨了幾步,殷堅動作極快的揪著他的衣領將人拖回。
「喂!這樣很失禮耶!我好歹是救世主吧!」何弼學撇撇嘴的掙扎著,在外人面前給他留點形象好嗎?
「看看你差點踩中什麼?」冷言冷語,殷堅淺灰色的瞳孔瞪著巨樹的下方。何弼學不看還好,一瞧過去連退幾步,狂吸了好幾口冷空氣。
地上一顆顆的人頭,微微的輕晃著,有的閉眼,有的睜開,有的……頑皮似的眼睛眨啊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活著的。
「你們……你們怎麼被埋在這兒?」理所當然的以為這群人遭到活埋,只露出顆個頭在地面,何弼學想動手挖地想將人救出,人頭卻開始尖叫起來。
不只是地面上的人頭在驚聲尖叫,樹上竟然也有好多人頭跟著扯嗓子,何弼學覺得自己的腦袋快停止運轉了,他從沒見過只有頭顱倒掛在樹梢上的樣子,這比單純看見會飛的人頭還要恐怖——那個你至少還能把它歸類為恐怖片,這個呢?看著他們頸部長著細須連在樹枝上,名符其實的植物人嗎?
「你們想幹什麼?」
甜美但冷硬的低喝聲突然傳來,殷堅他們一行人愣在當場,可能是讓樹底、樹梢的那些人頭大合唱分散了警覺性,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讓一群手持奇怪兵器,穿著打扮跟索亦他們相當不同的入團團包圍。為首的也是名年輕女子,有著形容不出的好看五官,卻異常冰冷的眼神。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路過……」索亦抱歉的說著,他不怪那個女子不友善的態度。如果有一大票陌生人闖進他的村莊範圍,相信他也會神經緊繃起來,幽惡岬不是什麼理想的樂園,隨時隨地都會發生致命的危機。
「路過?」
光聽到這個字眼,那名女子的臉色立即煞白,順手指不著身後的幾名男子朝何弼學他們來的方向奔去,神情緊張莫名。
「你們怎麼能越過……唉,算了!」看來是想責備幾句,可是後來想想又不關何弼學他們的事,那名女子氣惱的直踱步,這反而讓殷堅感到很有趣。看來這裡的人和索亦他們一樣也十分友善,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你們設的陣法,讓這柄令牌打破了。」殷堅指了指握在大唐公主李珺手中的日月星令牌,那名女子瞪大眼睛,不知是在吃驚於令牌的威力,還是害怕斷頭公主身影半虛半實的模樣。
「陣法不是我們設的,是女媼!我們這裡臨近鳥裡雅河,如果不是靠著陣法保護,生命之樹很快就會枯萎,我們族人也很快就會滅亡……對了,我是波莎耶。」
那名女子減低了不少敵意柔聲的解釋,於是索亦及元嵐丹夏也很快的自報姓名。
何弼學朝著席路擠眉弄眼,又有一堆事情他不明白,後者只能簡略的說明:邪惡女巫烏裡雅的名字,正是來自於那道通天的黑色河川烏裡雅。傳說中,幽惡岬的黑暗正是來自於那裡,而可怕的生物魆更是自烏裡雅河中誕生。不過一切都只是傳說。他們來自莫林高原,根本沒有見過那道黑色的河川。
「女媼?是不是一個長得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女人?」殷堅比手劃腳的描述,波莎耶有些驚訝,但誠實的點點頭。前者跟何弼學對看一眼,這個女媼會是他們口中的女媧嗎?只是發音不一樣而已?又或者……她們是兩個人?
「如果因為破陣的關係讓你們遭遇危險,我們真的很抱歉!」為難的說著對不起,何弼學雖然不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看波莎耶的神情,恐怕他們無意中闖下大禍了。
波莎耶苦笑的搖搖頭,隨即示意讓何弼學等人跟她回小鎮上。沒有人預料得到陣法會被破壞,這只能算是意外,如果老天真要他們滅亡,波莎耶也會和她的族人抗戰到最後。
走進小鎮後,何弼學喔個不停的嘖嘖稱奇。看來波莎耶的小鎮比索亦、元嵐丹夏他們的地盤富足的多,大約是受到陣法保護的關係,文明發展得極好,就連巡城衛士手中握著的杖型武器,都跟日月星令牌相似,一看就覺得很有威力。
波莎耶向巡邏的衛士們低聲說了幾句,調派了許多人前往生命之樹那裡防禦。
那裡似乎是他們小鎮上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
「呃……那個……我知道這樣問很失禮,但是……那些人頭是怎麼回事啊?」
細胞中可能刻滿了好奇心殺死貓的爛基因,何弼學鼓起勇氣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弄清楚這件事,他可能會死不瞑目——為什麼其它人還能當成一副沒這回事的樣子?
「喔!我的族人們全是來自於那棵生命之樹,自那裡誕生、自那裡結束。平時,我們也像你們一樣生活,但是遇到病痛或者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都會回到生命之樹那裡等待,只要細心照顧,不論是什麼疾病,都能很快痊癒。」波莎耶微笑的回答,最後甚至補充了:回到那種只剩一顆人頭的狀態下,可以完全與生命之樹融合——所以她的族人其實都非常長壽,已經不是來自陽間的何弼學所能想像得到的歲數。
「這就是所謂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啊啊兩聲,何弼學激動得直想剝幾塊樹皮回陽間好奸研究一番,這肯定是醫學界的一大突破啊!另一頭,殷堅只是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那個笨蛋的文學造詣簡直差得天理不容,這句話不是用在這裡吧?
「別理他!我們破了陣法,會不會危及到在那裡休養的人?」強忍著伸手去刮何弼學後腦袋的衝動,殷堅心底不斷默念著,在外人面前給他留點面子;最後關心的詢問著波莎耶。
他知道幽惡岬中最大的危機是來去無蹤的魆,如果那些生物闖進來,只怕整棵巨樹都會讓牠們連根拔起。
「我已經派人去巡邏、守衛了!謝謝你們的關心。對了,你們要去哪裡?我送你們出去吧!」看來已經完全原諒殷堅他們的無心過失,波莎耶繼續領著他們通過小鎮。既然索亦先前說了他們只是「經過」,波莎耶很自然的理解成他們有目的地,並不阻攔他們。
「呃……不會這麼巧吧?」剛拐了一個彎,何弼學不顧形象的瞪大眼、張大口,指著前方一座看起來像小廟宇的石造建築。如果他沒猜錯,廢墟全毀之前,應該就是長成這個樣子。
「你的人生真是充滿了離奇的巧合啊……」殷堅也不敢相信的攤開地圖,發亮的石子所指的地方正是散落各處的廢墟,其中一顆異常光明的石子,正是代表他們眼前的這座石造建築!他們竟然就這樣找到了還沒毀壞的廢墟?重返陽間有望了?
「廢墟!是廢墟啊——!」興奮的語無倫次,何弼學激動的拉了殷堅就往那座怎麼看也不像廢墟的「廢墟」沖,只要一想到馬上可以回到陽間,回到他溫暖的被窩、心愛的收藏品以及泡麵身邊,何弼學眼眶含淚無言的感謝著上天,雖然衪讓他總是倒霉透頂,吃飽了撐著就會遇上怪事,但到了重要時刻,總算賞他幾分薄面,終於可以重返陽間了!
像是感染到何弼學的興奮,殷堅也就微微笑的由著自己被拖走,他困在陰間的時間比何弼學還長,說實話,以他從前的生活品味,樣樣吃得好、用得好,甚至還有著在旁人眼中看來很變態的潔癖,能在這個世界撐這麼久,已經算是奇跡一件了,如果能馬上回到陽間,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吃頓美食,要他減壽十幾二十年都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會死。
對比著殷堅及何弼學兩人的興高采烈,索亦及元嵐丹夏兩人的神情就有些複雜了。前者一向信任殷堅,他的族人多次為他所救,甚至連索亦自己都受過殷堅的救命之恩,心底已經將他視作自己人;現在眼看著殷堅就快找到方法永遠離開這裡,索亦心裡像打翻什麼似的五味雜陳。
元嵐丹夏的情況就更麻煩了,她一直認定何弼學是石碑上預言的救世主,他應該要帶給莫林高原的子民們和平、寧靜的生活,怎麼才剛踏上旅程,眼一眨就到達終點?她甚至連多認識、多瞭解何弼學的機會都還沒有過,除了覺得他長相可愛,個性似乎很溫和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知。
何弼學當然不可能注意到其它人的心理變化,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跟他的寶貝殷堅回到陽問去。有過一次讓何弼學刻骨銘心、眼睜睜看著殷堅魂飛魄散的經驗後,還是趁早把那傢伙拎回陽間比較放心,省得又蹦出什麼麻煩;再說,要解決女媧滅世這等大事,怎麼能少了他跟殷堅呢?
喜孜孜的衝進石造建築物裡,興奮的心情維持不到兩秒,跟著就聽見何弼學聲嘶力竭的慘叫。
「鏡子呢?界之鏡呢?沒有那面鏡子,留著這個建築物有個屁用啊——!」激動得口不擇言,何弼學直想撲到波莎耶身前狠狠搖晃她。
殷堅眼捷手快的摀住他的嘴,用力將人拽回來,一方面還得因為家教不嚴向無姑且茫然的波莎耶道歉。
「你是說原本擺在這裡的那面鏡子?那面鏡子沒什麼用處啊!完全照不出任何影像。女媼說那是不祥之物,會為這個世界帶來災禍,很早之前就毀掉了,為了敲碎它還費了不少法力呢!」
波莎耶指了空無一物的角落,比手劃腳的解說著:那裡曾經有面巨大的鏡子,但不知在多久之前,就已經讓那位名叫女媼的神祇毀掉了。
「敲……碎了?不行了……我不行了……」
從原本的欣喜,跌落至失望的谷底,情緒起伏過大的何弼學,終於像個洩了氣的皮球般萎了下去。
依靠著水晶石發出的光芒,殷堅研究著石壁上拓下來的文字。得到索亦及元嵐丹夏的協助,殷堅翻譯的速度快了許多,也愈來愈瞭解陰陽雨界之間的關聯。
即使人們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又或者像陽間的凡人那樣,對陰間既好奇又懷疑其真實,這兩個世界卻不可避免的互相影饗——更可怕的是,都正在走向毀滅。
輕噫了一聲,原本在床上安靜沉睡的何弼學突然翻身驚醒,茫然的瞪著坐在桌前的殷堅,停了好一會兒才認清他們究竟身在何處。
「我睡了多久?」
「看你怎麼定義時間?我換了第三根水晶石了,時間應該不算短!」
伸了伸懶腰,何弼學實在是累壞了才會一沾床立刻睡著,這一點殷堅也很佩服他。這傢伙不論環境有多惡劣,就是有辦法倒頭就睡,而且還天塌不驚;相對的,生活質量要求比較高那麼一點點的殷堅,就沒辦法像他這樣隨性。
「你在研究什麼?」好奇的湊到殷堅身旁,左看右看房間裡就只有這把椅子,毫不客氣的蹭著硬擠,殷堅只能不情不願的讓出點空間給他,說了討厭騎乘式,拜託不要跨到他身上。
「這裡石牆上刻的文字,原來陽間與陰間會互相影響。陽間快不行了,陰間也會滅亡,難怪那位女媼會說界之鏡是不祥的東西。如果我是她,我也會想辦法切斷兩個世界的連結。」
「殷堅,你有多久沒睡了?黑眼圈啊!你竟然也會有黑眼圈?!」完全沒有在聽對方的解說,何弼學只是很專注的觀察著殷堅,那張五官實在英挺的很不像樣。上天有沒有這麼不公平啊?怎麼有人可以這樣,長得帥、智商高還外加有錢?也難怪殷堅會是活死人,沒有半個缺點就太恐怖了,是說……活死人也不像是個缺點啊!
靜靜的任由何弼學觀察,殷堅可以從他忽而皺眉、忽而狡黠的眼神中猜出:這傢伙的思維肯定以異於常人的邏輯在飛躍,他這輩子還沒遇過比何弼學更能胡思亂想的人。
湊得有些近,四周的聲響離得有些遠,殷堅冷不防的靠上前去,雙唇輕輕一碰;何弼學先是驚訝的一愣,跟著本能反應似的回吻著,互相爭奪主控權的嗅著彼此的氣息,人影交迭得幾乎合而為一。
「呼……這下……這下你沒有……優勢了!你也要呼吸!」不情不願的分開,努力的喘口大氣,何弼學得意的笑了起來。殷堅只是白了他幾眼,自己都呼吸不順暢了就少開口。
「喂!」大眼睛異常閃亮,因為興奮而雙頰泛紅,再搭上一深一淺的酒窩,讓原本就娃娃臉的何弼學看上去又更稚氣幾歲。
「幹嘛?」抿抿薄唇,殷堅還在努力適應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他必須承認,少掉那副品味低俗到天怒人怨的黑框眼鏡,何弼學其實很性感、帥氣。
「反正其它人都在忙,不如……」
「喂!你大腦被精蟲蛀了啊?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呀?我們沒辦法回陽間還不夠嚴重?」
「嚴重歸嚴重,難道你……一、點、都、不、想?」
半瞇起眼睛危險的看著殷堅,打死何弼學也不信對方沒這個念頭,大家都是功能正常的成年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殷堅沒他自己想像的清心寡慾,況且……
何弼學還不夠瞭解他嗎?這傢伙其實也是個色胚!
靜了半晌,殷堅及何弼學對望了好一會兒,接著默契十足的壞笑起來,又是挑眉、又是眨眼,迫不及待的朝床走去。正預備再度展開另一記深吻……
四辦薄唇還沒來得及沾上,煞風景的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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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該死!」
硬生生煞住,殷堅及何弼學兩人幾乎把腦袋裡想得到的詛咒重新定義了一遍,前者咬牙切齒的去開門,他現在十分堅信,那些打擾別人好事的人絕、對、會、下、十、八、層、地、獄!如果沒有,他會親力親為的把人給踹下去。
「你們有事嗎?如果沒有,歡迎參加桑琪的婚禮。」堆滿笑臉,波莎耶完全不懂得察顏觀色,熱情、天真的邀約著。
勉強擠出個笑容,殷堅回頭向何弼學使著眼色,兩人試圖用眼神交流,看看找什麼借口推辭,只是他們全都低估了波莎耶的不識大體。這位年輕的小姑娘,一副完全不打算離開的模樣,還是笑得天真燦爛的等待著,絲毫不覺得對方有可能會拒絕她。
長歎口氣,殷堅硬生生的將何弼學拽出房間,看來,他們若是想擁有私人空間、兩人世界,大概還有好一段艱辛的旅程得折騰。
婚禮其實並不無聊,至少,何弼學挺樂在其中。由於整個小鎮幾乎都參與了婚宴,何弼學發現波莎耶的族人和索亦、元嵐丹夏他們很不同。
莫林高原長期跟烏裡雅作戰,而索亦則是不斷的抵禦魆的侵掠,他們的文明全在戰爭中停止不前,除了能征善戰之外,幾乎什麼優點也沒留下。
波莎耶卻不同,這個石造的小鎮讓女媼的陣法保護得密不透風,不斷發展的科技讓他們的杖型武器看起來比索亦他們厲害許多,可是缺乏戰鬥經驗再加上天性溫和、友善,如今陣法破了之後,何弼學不禁替他們憂心。
「在發什麼呆?」輕輕推了何弼學一下,殷堅好奇的詢問。面對一直遞過來的美食,他實在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弄不清楚食材到底是什麼之前,他沒那個勇氣送進自己嘴裡。
「沒什麼……只是覺得……」何弼學支支吾吾,下意識的咬了一口擺在他眼前的果子——真是亂神奇的,明明是果子,但吃起來竟然像雞肉?
「覺得什麼?」
「波莎耶他們的戰力似乎很弱,萬一……萬一魆趁機攻擊他們?又或者是其它不明生物,我們的罪過就大了!她不是說了嗎?那條烏裡雅河就在這個小鎮附近,黑色河川啊!聽名字就覺得很不祥。」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也許殷家的道術能幫得上忙。我想借助這裡的石頭,擺一個「亂石崩雲陣」防禦,雖然不可能像之前的陣法一樣厲害,但聊勝於無。」
邊說邊佩服的瞪著何弼學又咬下一口果肉,殷堅在這方面確實不如何弼學,那傢伙有時真是膽大妄為到無以復加。
這一口竟然有羊膻味?何弼學吃驚的瞪著自己手中的果子,這算什麼呀?全口味果子?不是很認真的聽著殷堅解釋,何弼學半信半疑的揚高眉毛,不是他不信任殷家道術,但是他嚴重懷疑殷堅學過嗎?果然就看見殷堅努力的思索著,試圖挖掘出埋藏在腦子裡的記憶。
「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快來啊!我們去鬧洞房!」俏臉泛著紅霞,大唐公主李珺欣喜的像是自己的婚宴一樣,鼓起勇氣,大著膽子過來拉殷堅。
「鬧洞房?」雖然知道這可能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何弼學也跟著感到興奮。他本來就愛玩樂,以前在陽間的時候,也鬧過不少朋友的洞房,沒想到在陰間也有這種機會?這怎麼能錯過!
「你們去吧!我沒興趣。」非常冷淡的拒絕,殷堅情願回小屋繼續研究石拓。
「來啦!這肯定很好玩啊!」強拉起殷堅,何弼學與李珺不容分說,左右一個把人架走。
所謂的鬧洞房,竟然是一大票人簇擁著新人來到生命之樹前,鎮上的居民唱頌著祝禱詞,泥地上、樹梢上的人頭也跟著唱和。何弼學必須承認,這場面雖然很詭異,但是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捧著一對看似金屬材質的手環,波莎耶笑容滿面的念了一長串句子。雖然是陌生的語言,但何弼學卻能聽懂那充滿祝福的話語,其實和陽間的婚禮誓言差不多,不外乎就是什麼不離不棄,一生一世的深愛對方叭啦叭啦……
當那對男女互相將手環套到對方手腕上時,圍繞著他們的小鎮居民開始鼓噪、歡呼,就連索亦、元嵐丹夏等人都跟著開心不已。
「需要這麼興奮嗎?」明知這種場合不太適合冷言冷語,但殷堅就是沒辦法像其它人一樣投入。身為現代人,他一點也不相信那些誓言有什麼約束力。
「那是當然的,要戴上那對手環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及愛意!一旦戴上了,你就得像誓言那樣一生一世的愛著對方,直到生命消失為止。如果其中一人變心,那麼戴上手環的兩人都會死;如果不是真的深愛對方,是沒有資格擁有那對手環的。」
像在回答殷堅的問題,席路的目光卻始終追隨著大唐公主李珺,年輕、俊秀的臉龐,有著說不出的嚴肅與堅定。
「變心就會死?哇……這個小姑姑肯定很愛!」不知該作何反應,何弼學與殷堅互看一眼,心裡想著若是他們兩人呢?是不是能一生一世的深愛對方?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他們的人生實在太過精彩,一生一世顯得有些短暫。何弼學伸出手去與殷堅十指交握,他很貪心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希望能跟殷堅在一起。
又是另一陣鼓噪,何弼學好奇的看著波莎耶他們圍著生命之樹拉起布幔,以他愛湊熱鬧的個性,立刻強拉著不情不願的殷堅硬擠過去。
「這又是在幹嘛?」好奇的探頭探腦,何弼學巴不得自己再多長高幾公分。
「他們要回到生命之樹,不久之後便會誕生新的生命!」波莎耶開心的回答。
她跟何弼學解釋過,他們的生命全都來自於這棵參天巨樹,只是何弼學怎麼也料想不到,所謂的生命之樹,是真的像結果子般將他們「誕生」出來,思緒突然跳到剛才吃的全口味果子,何弼學陰晴不定的表情變化萬分精彩。
「你能不能別動來動去,又不是蟲……」不由得使點勁按下何弼學,殷堅覺得他這種探頭探腦的行徑,實在很像在窺人私隱。
「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們怎麼變成只剩一顆頭顱,然後黏回樹上?」
「……一點也不會。」
正當這兩人還在那裡大眼瞪小眼時,波莎耶已經撤下布縵。何弼學惋惜不已的連連歎氣,那對新人正如他所形容,只剩了顆頭顱黏回樹梢上,還熱情的與周圍的頭顱閒話家常。重點不是人頭,重點是怎麼變成人頭!可惜讓殷堅這樣一打擾,重點反而沒看見,這感覺就好像追了上百集的電視劇,結果卻沒看到結局一樣遺憾。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就是太愛管閒事,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招架不住何弼學的大眼睛攻擊,殷堅嘖的一聲撇過頭去。
「怎麼能這麼說?對於不瞭解的事情,當然要想辦法瞭解嘛!人因為無知才覺得恐懼呀!這是你教我的!」回答得理直氣壯,何弼學難得強勢,怎麼能不把握機會好好來招咄咄逼人。
「少來!你只是想拍DV,別忘了你的節目已經……」
「啦啦啦!啦啦啦!我不聽、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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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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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雲蝶戀雲蝶
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蝶戀雲空空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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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5 09:05
引言回覆
捂著耳朵哇啦哇啦的亂叫,現在那句「節目被停播」、「前靈異節目王牌製作」
對何弼學而言是禁語。正當兩人還在那裡拉拉扯扯玩得不亦樂乎時,何弼學突然臉色一變,殷堅也有所感應。
「有東西靠近!」
原本喜氣洋洋的婚宴,突然間氣氛驟變,讓波莎耶派出去巡邏的人,慌慌張張的退了回來,其中一個讓人拖著的,明顯受了重傷,衣襟上血腥一片。
「怎麼了?」波莎耶連忙衝上前去,殷堅他們不由得戒備起來,雖然不像遭到魆的攻擊,但是這裡靠近鳥裡雅河,難保沒有其它更可怕的生物潛伏著。
「不知道啊!我們分別在這四處巡邏,誰知道、誰知道……」那幾名大漢驚慌得語無倫次。
索亦及元嵐丹夏不由得互看一眼,波莎耶的族人似乎被保護得太過,安全戒護這方面,處理能力十分不合格,在還沒弄清楚狀況前,怎麼能讓人分開巡邏?雖然這樣能加快速度,但是遇襲時不能互相照應,最終的結果就是如此——人受傷甚至是死了,但卻找不出兇手是誰。
「堅哥!」何弼學一聲驚呼,動作迅速的扯開傷者的衣襟,跟著膽大異常的自傷口處拉出一隻正想更往裡頭鑽動的肥蛆,最後憤恨不平的一腳踩扁牠!
果然是這個噁心的生物,他曾經差一點深受其害,相當瞭解那種痛苦,看著傷患倒在地上呻吟不已卻幫不上忙,心裡湧起一陣酸楚,那人的胸膛幾乎被巨蛆的利齒咬爛,傷口處外露的心臟掙扎著跳動,除了等死之外,何弼學想不到任何使得上勁的方法。
「你有辦法救他嗎?讓他回到生命之樹養傷?」皺緊俊眉,即使神情看來還算平靜,但殷堅心底同樣也是一陣難過,如果不是他們意外的破壞了陣法,也許波莎耶的族人仍能繼續過著安定的生活。
「來不及了。」沉痛的撫著那名傷者空洞的眼睛,波莎耶一臉茫然的望著殷堅,他們從沒有遇過這種狀況,所有的生離死別都是平靜而安祥,原來,死亡竟能這麼可怕。波莎耶不知該怎麼向她的族人解釋,她更不知道該如何保護她的族人,雖然他們擁有厲害的杖型武器,可是他們從沒想過要使用它,不曾去傷害過任何人,更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傷害……
「堅哥!我們不能放任不管。」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能夠重返陽間,何弼學現在一心只想幫助波莎耶的族人,他們太過和平、太不懂得幽惡岬裡的危險,他只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
「嗯,你們能不能找個人帶我們到出事的地點?索亦,派幾個人留下,教教他們怎麼防衛自己!」點點頭同意何弼學的說法,殷堅轉頭向波莎耶及索亦指示著,如果是魆的幼蟲,那還好對付一些,就連何弼學都能輕鬆的對付牠們,殷堅主要是擔心附近有成蟲,如果真的出現了極具破壞力的巨大蜻蜓,拚著有可能再次陷入不死不活狀態中,殷堅也得先解決牠們。
「我也能幫忙!」元嵐丹夏擺擺手,跟著她一同前來的衛士紛紛掏出折迭弓。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殷堅及何弼學漸漸習慣了只有水晶微光的環境,反倒是波莎耶及她的族人,掩藏不住內心的恐懼,他們不知過了多少代,長期的被保護在陣法裡,同時又擁有生命之樹的照耀,離開小鎮進入幽惡岬森林,他們才知道外頭的世界有多麼黑暗。
「我們是在這裡找到他的……」其中一名大漢指著地上的深褐色血跡,索亦的族人立刻跪到地上嗅了嗅,接著指出另一個方向,他們擅長在黑暗中追捕獵物,對於血腥味極為敏感。
「何同學,你和公主留在這裡。」不想讓何弼學涉險,殷堅試圖說服對方留下,有李珺及席路保護,一時半刻間應該不會遇到危險。
「我會聽你的才有鬼。」吐了吐舌頭,何弼學對殷堅多此一舉的行為相當不以為然,果然後者也不是太堅持,像這種「別跟來,我擔心你有危險」的對話,就好像廢話一樣沒有什麼存在感,多半只是說說而已,不說又有點奇怪。
「這裡再過去是什麼?」索亦擺了擺手,隨他前來的族人都準備好武器,元嵐丹夏等人也不甘示弱,倒是殷堅仍然一派悠哉,對付魆這類力大無窮但是懼光的生物,武器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烏裡雅河。」看著眾人隨時準備開戰的模樣,波莎耶跟著緊張起來,她的心情十分複雜,雖然陣法是殷堅他們無意間破壞的,但是天性溫和善良的她,從沒真正責怪過他們,相反的,現在看著殷堅等人為了自己族人冒險,心裡很過意不去。
果然,才撥開草叢、拐了幾個彎,行動仍然不太便利的元嵐丹夏,不偏不倚啪嘰一聲,一腳踩中肥肥軟軟的不明物體,噁心的濃稠汁液流了滿地。
「哇靠……」
努力壓抑著不讓翻攪的胃液湧出,夜視能力奇差無比的何弼學,依舊逃不過眼前「奇景」的衝擊,滾滾的墨黑河水翻動,其中夾雜著無數條白點忽隱忽現,他不敢去猜想烏裡雅河內到底有多少只巨蛆,他只知道牠們正在掙扎著想爬上岸,食物匱乏的飢餓,讓牠們顧不得自己的「脆弱」了。
「這到底是什麼?」從沒見過魆的幼蟲,元嵐丹夏慘白著一張臉急問,雖然看上去並沒有立即的威脅,但她還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遠離烏裡雅河,滾動的黑色河川內那些白點的數量太驚人了。
「這是魆的幼蟲,千萬別以為牠們沒什麼殺傷力而掉以輕心。」雖然是回答元嵐丹夏的問題,但殷堅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視著索亦,他不只一次提醒過,他們與魆的協議不僅助紂為虐,更是愚蠢之至,希望在見過剛剛那人的慘況之後,能讓索亦他們覺醒,一面的逃避、延遲面對危險,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牠們會鑽進人的身體裡,靠著你的血肉為食成長,等到變成魆時再破體而出,你們千萬要注意!」何弼學好心的提醒,雖然中間省略了許多過程,但已經聽得波莎耶臉色慘白,驚恐不已。看看這個地理位置,離波莎耶的小鎮實在太近,如果不遷離,當大批的巨蛆爬上岸湧入小鎮,即使他們擁有較為厲害的杖型武器,但是在數量上他們的勝算依舊渺小。
「堅哥……這些蛆不是該由女王蟲生下來嗎?怎麼現在看起來,這條黑色的河川才是牠們的大本營?」看著翻攪的河水,根本找不到盡頭,何弼學不敢去想像河中到底藏了多少巨蛆。
要是有他們之前遇見過的女王蟲,反而還比較好解決,至少殺了她之後,就能確保不再增加新的幼蟲,可是現在看來,烏裡雅河就是孕育魆的母親,即使殷堅有終極殺招大日如來金輪咒,也無法阻斷河水的流動。
「我等會兒再告訴你。」壓低音量,殷堅小聲的說著。
何弼學狐疑的回瞪著他,殷堅一向是光明磊落的那類人,就算再難聽的刻薄話,他都有膽子當著你的面說出口,這次卻一反常態顯得神秘兮兮,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勁。
「我們該怎麼辦?」語音慌亂,讓陣法保護過度的波莎耶,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處理,在索亦及元嵐丹夏眼中來看,不過就是些軟趴趴的蟲子,見一個、殺一個即可,但是對波莎耶而言,缺乏戰鬥意識的個性,讓她除了逃避之外,找不出應對方法。
「別擔心,索亦及元嵐丹夏的人會教導你們如何防禦小鎮,至於烏裡雅河……
我來處理。」皺緊眉嚴肅的回答,殷堅下定決心要保護波莎耶的族人,何弼學雖然擔憂他的身體狀況,這裡是陰間,他又擁有了心跳及呼吸,再也不是那個吸兩口煙絲就能恢復體力的狠角色了,不過他還是萬分支持殷堅所做的任何決定,並且鐵了心要與他同生共死。
「殷堅,你別亂來!你沒辦法一口氣殺光烏裡雅河內的所有幼蟲,就算是大日如來金輪咒也辦不到,你別將自己賠進去!」想也不想的阻止,索亦口氣強硬的拉住殷堅,他們可以協助小鎮遷移到安全的地方,硬碰硬實在太冒險。
「誰說我要使用大日如來金輪咒?我只想像那個女媼一樣擺下陣法,能夠阻擋多少就看運氣了。」殷堅用眼神瞪開索亦,他非常不喜歡對方將他的安危擺第一,這是變相的不信任他的能力。
何弼學的腦筋動得很快,也可能這麼多年下來跟殷堅產生了默契,他小聲的向波莎耶解釋,殷家的道術十分厲害,也許不能像女媼的陣法一樣,完全隔絕侵略,但至少能替他們減去相當多的危險。
「你已經想起「亂石崩雲陣」怎麼擺了?」笑笑的望向殷堅,不論何時,何弼學對他總是信心十足,這傢伙總愛逞英雄嘛,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想起陣法、咒語怎麼擺、怎麼念,太早解決事件就不緊張了啊!
「當然!」自信的笑了笑,殷堅摩拳擦掌,就把在陰間遊蕩的經歷當作修練,等他重返陽間之後,小姑姑肯定會嚇一跳。
無聊的等在一旁,殷家道術就是有這點不好,常常在施法的時候清場,小姑姑是這樣、殷堅也是這樣,何弼學撇撇嘴的探頭探腦,看一眼又不會死,耍什麼神秘嘛……
「為什麼這麼久?會不會有事?」憂心不已,索亦焦燥的踱來踱去,原本還很平常心的何弼學,硬是讓他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不要再晃來晃去,我頭快暈了。」何弼學本想搞笑一番,沖淡現場緊繃的氣氛,誰知話才剛出口,他的臉色立變,捂著心口跪了下去。
「何弼學!」
站得最近的元嵐丹夏、席路等人驚慌的想扶起他,何弼學卻神情緊張的推開眾人奔了出去,來到陰間之後,他的感應力變強了,如果剛才的心痛有分級數的話,他百分之百的肯定,殷堅出事了。
一行人急奔到烏裡雅河畔,眾人讓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烏裡雅河有多長,沿著河畔堆棧起來、牢不可破的亂石陣便有多長,不僅是亂石,陣外還有綿延無盡的荊棘,殷堅擔心光一個陣法不夠保險,又冒險的多擺一道,結果氣力全失暈倒在地。
「殷堅!」注意力始終在殷堅身上,何弼學第一時間奔到他身旁,小心的將人攬進懷裡。
「我……沒事……」看見來人之後,殷堅安心的笑了笑,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白癡!笨蛋!低能兒!你以為你是誰啊?知不知道萬一跌進河裡,沒有人夠本事將你撈回來啊!」角色像是對調一般,殷堅懶洋洋的靠在床上,聽著何弼學在那裡破口大罵,這位用字遣詞能力實在有限的仁兄,不死心的罵了將近十來分鐘,說來說去就是重複的這幾句,殷堅盡量配合、假裝受教似的聆聽。
「我知道你會趕來啊,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語氣,殷堅絕對的信任反而讓何弼學愣了一愣,呆立在當場說不出話,跟著就是耳根泛紅,殷堅很少這樣讚美他,能讓殷堅這樣厲害的人物全心信任,何弼學受寵若驚。
達到目的讓對方閉嘴,殷堅得逞似的奸笑起來,當然,表面上仍是那麼誠懇、冷靜,停了半晌後,何弼學又重新啟動,在他身旁嘰嘰喳喳兼打轉,只不過這一回全換成關心的話語,靈力消耗太多,殷堅猜想自己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殷堅,你醒了?」禮貌的敲了敲門,波莎耶探頭探腦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敢進來,別瞧何弼學圓圓臉蛋、深深酒窩看似孩子氣,當殷堅暈倒後,這傢伙像是變了個人,不准任何人靠近他們。
「謝謝你為我們小鎮犧牲這麼多,我們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
「他如果敢求回報的話會遭天遺!活著的時候是個貪財的錢鬼,來到陰間就是最大的報應!讓你有錢都沒辦法賺,燒給你啊?」幸災樂禍的嘿嘿笑著,何弼學太瞭解殷堅的個性,不必送這傢伙到十八層地獄裡受刑,光是這樣就夠折磨他了,一個沒有貨幣,無法體會賺錢樂趣的世界……
「我見你對我們的手環很感興趣,這一對送你,如果有天遇上自己深愛的人,你們也可以互許誓言。」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意思,波莎耶只是友善的送了件禮物給朋友,但是殷堅及何弼學兩人,卻在彼此的眼中讀到了不一樣的神采,他們在一起有多久了,這是第一次可以證實他們之間的情感有多深。
啊的一聲,波莎耶驚訝的瞧著殷堅接下來的舉動,不只她,正巧進來探視的索亦、元嵐丹夏等人也愣在當場。
殷堅拿起一個手環套在自己左腕上,跟著想也不想的拋給何弼學另一枚,後者毫不考慮的也套上,甚至補上一記陽光燦爛的足以刺瞎旁人眼睛的笑容。
「你們……」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元嵐丹夏及席路,兩人欣喜的直向何弼學道賀,看來,他們對於「相愛」這回事的接受度,比陽間的人大上許多。
跟著回過神來道喜的是索亦,只是他的表情比較複雜,像是真心替殷堅高興,又像是失去了點什麼東西,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
「我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意外的微微臉紅,何弼學尷尬的笑了笑,這算不算是婚禮?是沒想像中那麼浪漫,可是又如同想像中一樣理所當然,總之,他很開心。
「恭喜?」同樣也有點不自在,殷堅聳聳肩,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沒想到竟然在陰間完成婚姻大事?他的人生真的不知該算傳奇還是離奇啊?
「哪有人自己恭喜自己的?……喂……我們這樣算不算冥婚啊?」腦子永不知道在跳躍什麼,何弼學竟然能前言不對後語的問出這種問題,好在殷堅早就習慣了,懶得理會。
「這是很神聖的誓言,一旦戴上了,你就永遠不能變心,否則兩人都會死亡。」
沒想到結果會這樣,波莎耶原本以為殷堅他們會慎重的考慮再三後才使用,誰知道兩人衝動得立刻戴上手環,她不禁擔憂自己是不是好心幹壞事。
「這樣是他吃虧,堅哥本來不會死的,現在把柄握在我手上耶!只要我變心,他也會嗝斃吧?」得到寶貝似的親吻手環,何弼學很驚奇的看著它溶進手腕裡,變成再也無法取下的刺青。
同樣的,殷堅手腕上也出現了相同的變化,這是屬於他們之間不破的誓言。
「什麼是嗝斃?」很為何弼學高興,席路心情愉快的詢問著,眼神則不斷瞟向一臉陰晴不定的大唐公主李珺,後者雖然知道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心裡仍然很不是滋味,她比誰都更想嘗嘗那種幸福的甜蜜,只可惜老天開了她好大一個玩笑,害得她變成遊魂在天地間飄蕩,只為了尋回自己前世的情人。
「那不是重點……何同學你是白癡啊?變心是兩人都會死,得意什麼?」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殷堅覺得自己才是真正受益的那個人,如果誓言真的能要了他的命,那他會很感激,至少,他不必一個人孤零零的永遠活下去。
「是的,這是很神聖的誓言,只是……你已經不能取下了。」有點為難的看著何弼學,波莎耶很擔心他會責怪她,相反的,何弼學給了她另一個笑瞼。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我想,在這世上不會有比這個更強而有力的約束,只要活著,就證實了我們全心全意的深愛對方,每一分、每一秒。」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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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5 09:11
引言回覆
感謝喜愛有鬼的大大們~~~
小女子我最近家裡&工作上比較忙~
所以有1~2個月沒上來貼有鬼~
12月份家裡會有電腦~
到時會努力把有鬼第2部剩下的章節給貼上來跟大家分享~
謝謝大家的閱讀~
因為我本身也很喜歡這套書~
自己本身就有收藏1~2部
共10本~
最近又有看到一本不錯的~
書名是冤鬼路!!只可惜目前只出了一本~
有時間再貼上來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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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5 09:12
引言回覆
第四話界之鏡
灰色的濃霧才剛散開,何弼學一腳跨了出去還沒站穩,天外飛來一箭筆直的射向他的心口,還來不及反應,何弼學只覺得自己讓人狠狠推開,跟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是血腥味及大唐公主李珺的尖叫聲!
唏唏嗖嗖的自薄被中冒出個頭來,殷堅懶散的動了動四肢,下意識的往床頭摸去,愣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並不在家中,這裡甚至不是陽間。
「唉……這時候真的應該有根煙才對……」隨意的抹了抹鼻尖上的細汗,殷堅真沒想到他這麼依賴香煙,看來不單是為了吸收靈力活下去,有很大一部份是心理層面的問題。
「事後煙?你在拍三流肥皂劇嗎?」搔了搔凌亂的頭髮,何弼學趴在床上低聲的咯咯直笑。讓何弼學低俗的說法惹笑,殷堅伸手將對方的頭髮揉得更亂,心情莫名的好,一點也不像兩人被困在陰間無法還陽。
「就憑我對你的瞭解,這時候你應該想要的是熱水澡吧?」
「在這裡弄熱水太麻煩了!你要表現你的體貼嗎?」
「卡早困卡有眠啦!」
「真的沒想到,這樣就算完成婚禮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刺青,殷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與何弼學之間生死相許、至死不渝的誓言比世界上任何一種約定更有效力,誰都不能變心。
「如果這麼簡單,早就該結了!」同樣也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刺青,何弼學忍不住的漾開稚氣的笑臉。
他不是沒遇過被逼婚的狀況,只是一直不敢輕易的許下承諾,因為他對自己不夠有信心,與另一個人相守一輩子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對自己、對另一半有疑慮,正是他遲遲無法走入婚姻,讓他媽媽抱不到孫子的主因,現在可好了,活著,就是兩人相愛的最佳證據。
不過,思維跳到「孫子」兩個字上頭打轉,何弼學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殷堅,好吧……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早就想結了?跟誰?CK?」揚了揚俊眉,殷堅面無表情的詢問。
「幹嘛?……你不會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才開始吃醋吧?堅哥……這跟你帥氣的形象很不符啊!」放肆的大聲笑著,何弼學很喜歡殷堅愈來愈人性化的表現,他希望有天殷堅能懂得將肩上的重任交給他一起分擔,他希望有天殷堅能學會,活著,就是讓自己快樂,其餘什麼拯救世界的問題,還有一堆人幫忙,天就算塌了,也不該由他一個人扛。
長長的呼出口氣呈現大字型的癱在床上,何弼學心滿意足的不想動彈,只是那聽來像長歎的呼吸聲,讓殷堅莫名的變得很緊張,對於戀愛、結婚這碼子事情,殷堅不只經驗低的嚇人,甚至,他根本對這些事情少根筋,如果獨身一輩子也不意外,現在跟何弼學名符其實的永結同心,他竟然開始患得患失起來,有些擔心對方後悔。
「後悔了?」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殷堅不希望讓旁人覺得自己軟弱,尤其是何弼學,他應該是保護他的強者,不是嗎?
「後悔?……你在想什麼啊?太舒服了,呻吟個兩聲不行喔?」愣了一下,何弼學隨即察覺了殷堅的不對勁,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傢伙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他何弼學沒信心啊?說了愛他一生一世就愛他一生一世,是男人就要遵守約定。
伏下身體,四辦薄唇極有默契的尋找著彼此,所有疑慮都在深吻及擁抱間逐漸化解,糾纏的身軀體溫互相影響著,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光明正大後,原本偷偷摸摸的興奮感昇華到另一種不同層次的境界。
正當何弼學還想更進一步時,煞風景的敲門聲天殺的傳來,這位圓圓臉有著大眼睛的偽正直青年,瞳孔中都快冒出火光了,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刻打擾他?說好一人一次才公平,結果呢?老天存心耍他啊?
「起來穿衣服開門啊!你想賴到什麼時候?」
「……別以為我會這樣算了,先記下!」
因為幽惡岬裡是不分日夜的黑暗,所以何弼學也弄不清楚他們在波莎耶的小鎮上耽擱多久了,雖然他跟殷堅兩人新婚甜蜜歸甜蜜,但也不好意思麻煩波莎耶太久,他們是時候該離開了。
「你們戴著手環已經好幾日了,是時候該告訴你們下一步……」來敲門的果然是習慣性煞風景的波莎耶,只是這一回她的話還沒說完,何弼學及殷堅兩人臉色同時一變,還有下一步?這女人在給他們手環之時,沒說還有下一步啊!有人這樣送禮物的嗎?
「下一步?什麼下一步?」顫抖著語音,何弼學突然很想一把掐死這位不知該不該歸類為很友善的女子,除了跟小姑姑一樣老是壞人好事之外,她還有專門把話說一半的破習慣。
「看看你們的掌心,是不是有根紅線一直沿伸到無名指?」波莎耶指著何弼學的掌心,真的就像她所說,有根並不明顯的紅線,聽到這話的兩人臉色又是一變,不會是中毒了吧?武俠小說都是這樣寫啊!
「那是由你們的心所凝結出來的血。」波莎耶笑咪咪的解釋,看得出來她也覺得很新奇,捉著何弼學的掌心一直打量著。
「心血?」狐疑的望著自己掌心,再看了看何弼學,殷堅不由得感歎世事的奇妙無常,如果他的心臟不是因為女媧強大力量的關係重新跳動的話,只怕他的掌心也不會出現這道紅線。
「嗯,然後像這樣,然後再那樣……」捉過殷堅的手,波莎耶不怎麼熟練的擺弄著,讓他與何弼學的掌心相迭,跟著奇妙的事情發生,原本延伸到無名指的紅線開始凝結一滴鮮血,兩人的血液融合、滴落,不偏不倚的跌進波莎耶捧著的小瓷盆裡。
「這是什麼?」以何弼學的個性,自然不肯錯過任何一件新鮮事,不過波莎耶卻不急著回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前者竟然乖乖的閉上嘴巴,跟著瞪大眼睛。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滴融合的血液跌進瓷盆裡後,立即讓鬆軟的泥土吸收,跟著土壤動了動,青綠色的嫩芽冒出個頭來,何弼學驚奇的將眼睛睜得更大,種豆芽的速度都沒這麼快,這真是太有趣了。
「沒想到真能成功,果然照手捲上說的,生命之樹會照看所有的新生命。」難掩興奮之情,波莎耶笑容滿面的直說恭喜,恭喜得殷堅及何弼學一頭霧水。
「好吧……我承認,一滴血變成豆芽菜是很特別,但是……豆芽菜算什麼新生命?有什麼好恭喜?」
來到陰間後,發生了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殷堅努力的適應著,但是,就算生長速度再快,一棵豆苗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
「怎麼不值得恭喜?這是個新生命啊!你們的小孩,你們的心血結晶。」原本笑容滿面的波莎耶,在看到石化掉的那兩個男人之後,臉上的喜悅也逐漸僵硬,她擔心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事?也許,他們並不想要有小孩……
「小孩?心血結晶?你說這棵豆芽菜?」這是頭一次,殷堅用這麼激動的語氣說話,何弼學則是呆愣在那裡,盯著手中捧著的瓷盆,就算他的生命經歷過再多的大風大浪,這個絕對在驚嚇榜上排第一,他兒子是一棵豆芽菜。
「是啊!……你們……你們不喜歡小孩?」覺得有些委屈,波莎耶音量變得極小極小,她一直以為每個人都會喜歡孩子,能將新生命帶來這個世界是多麼神聖的事情。
「喜歡!我當然喜歡!但是……這是棵豆芽菜!」殷堅覺得自己快暈了,為什麼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明白問題點在哪裡。
「你別太心急啊!他會長大的。」知道殷堅不討厭小孩後,波莎耶又重新展露笑容,甚至有些取笑他的心急,小孩子本來就得慢慢的、細心的栽培,真沒想到看似穩重的殷堅,竟然也有這麼急躁的一面。
「長大?豆芽菜長大之後還能變成什麼?」真的快暈了,殷堅覺得呼吸困難,何弼學則因為他的疑問在腦袋裡勾勒出一個畫面,一棵一百八十多公分,迎風搖擺葉子的豆芽菜?老天……他的人生果然是恐怖片……
「當然是人啊!你們兩個是人,你們的小孩當然也是人啊!」覺得這個問題無稽的有趣,波莎耶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對話到了這裡,情形又是另一個大逆轉,殷堅及何弼學眉來眼去的交談著,或許,是他們將事情想複雜也想得太恐怖了,波莎耶的族人來自於生命之樹,所以,從植物變人對他們而言也許很平常?
是說,這樣還是好恐怖,從生命之樹開花、結果然後掉出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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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你是說,這棵豆芽菜之後會變成人?」語氣一變,殷堅從原本的不相信到不禁有些期待,可能是自小家庭背景的關係,他雖然沒有萌生過結婚的念頭,卻很想要有家的感覺,再加上他一直非常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小孩子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正中死穴的必殺技。
「你別豆芽菜、豆芽菜的喊他啊!雖然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他已經有感覺了,你應該為他取個名字。其實,我的族人全來自生命之樹,沒有人是利用這種方法迎接新生命,不過手捲上是這樣記載……」看著何弼學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個瓷盆,波莎耶很開心他們已經接受了這個小生命。
「手卷?我能看一下嗎?」眼睛一亮,殷堅不放過任何能讓他們回到陽間的古文書。年代久遠的記述,很可能有他想要的線索。
「嗯!你跟我來。」友善到不可思議的波莎耶,熱情的邀請著。
呆坐在石階上,何弼學捧著那個瓷盆不知道算不算自言自語,擁有兩片嫩葉的豆芽菜像是對他的聲音有反應,時不時的搖晃一下,當然,也有可能是何弼學的心理作用,只不過是風吹而已。
「兒子……你是我兒子吧?」搔了搔頭髮,何弼學覺得自己的問題十分可笑,豆芽菜怎麼分性別啊?
「喂!怎麼坐在這裡發傻?」笑容滿面的晃到何弼學身前,元嵐丹夏逐漸接受了前者與眾不同的思維及說話方式,甚至頑皮的學著他的慣常用語,若不是她的腔調實在太過詭異,何弼學會說,換下那身鱗片般的盔甲,她就跟陽間每個熱情的年輕女孩一樣。
「這是什麼?好可愛!」咯咯的笑著,元嵐丹夏伸出纖細的手指撥弄著青綠色的嫩葉。
「如果我說……這是我兒子,你會怎麼回答?」
「喔……恭喜,很可愛!不管是長的像你或是殷堅,肯定都很迷人。」
又是一陣呆愣,何弼學緊盯著元嵐丹夏,確定對方真的不是在取笑他,她是真心的認為「他的兒子」很可愛啊!
「你是怎麼出生的……別告訴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趁著元嵐丹夏興奮的招呼著索亦及席路等人,並且向他們說明,那棵豆芽菜是殷堅及何弼學的小孩,這位自以為再詭異的事情都經歷過的何大製作,忍不住的小聲嘀咕著。
「那怎麼可能?我是莫林高原的一陣微風……」耳尖的元嵐丹夏自然得為自己高貴的出身辯駁,只不過,何弼學完全不想聽,這裡的人都好可怕啊!
「你似乎不太能接受?那你們是怎麼出生的?」席路對於陽間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眼神仍然留戀在大唐公主李珺身上,想像著這位美麗、清秀的公主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們?這要經過很複雜但原始的行為……我幹嘛跟你討論這個?倒是你,你怎麼也不覺得奇怪?不要再玩我兒子了!」本來還在跟席路解釋,結果注意力全讓蹲在一旁撥弄著嫩綠葉片的大唐公主李珺吸引,何弼學護子心切,趕緊將瓷盆抱回來。
「奇怪?會比本宮現在的模樣奇怪?」揮了揮半虛半實的手臂,李珺嘟著嘴抱怨,何弼學能夠瞭解她的不滿,他完全可以「看穿」她啊!
「在這裡開同樂會?我們要離開了!」冷不防的冒了出來,殷堅接過何弼學手中的瓷盆,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信息,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我們還沒準備呢!」元嵐丹夏及索亦異口同聲,兩人驚訝的對看一眼,似乎來到波莎耶的小鎮之後,他們不再針鋒相對,也許是這裡天性溫和的居民無形間成為他們之間的潤滑劑,元嵐丹夏發現幽惡岬內的居民並非全然邪惡,而索亦則看見了莫林高原子民的友善。
「不!你們留下,防禦工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殷堅搖搖頭的拒絕,倒不是他不近人情,只是比起他跟何弼學,波莎耶他們更需要協助。
「是的,你們也該回莫林高原了,我已經跟堅哥會合,不會有危險了!」自信滿滿的笑著,何弼學一直認為重返陽間是他跟殷堅的私事,真的不該將其它人牽扯進來。
「可是……」索亦仍有顧慮,不管是殷堅或者何弼學,對幽惡岬的可怕之處都不夠瞭解,他不放心他們倆獨自上路。
「沒有可是,你的族人需要你!」殷堅不容否決的說著,太過感情用事是索亦最大的缺點,不管殷堅卻很希望,他的這個缺點,可以讓幽惡岬及莫林高原走向和平,至少,他已經在他及元嵐丹夏身上看見了友情在萌芽。
「何弼學,你是石碑預言上的救世主啊!你應該帶領我們尋求和平、寧靜的,我們這些人發過誓要保護你!」元嵐丹夏捨不得的拉著何弼學不肯放開,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是何弼學就有這個魅力,能讓人發自內心的喜歡他、信任他。
「我不是已經帶給你們和平了?你和索亦、波莎耶不是變成朋友?他們可都是幽惡岬的子民喔!這樣你還想向他們宣戰,直到完全消滅對方?」
「可是……」
「沒有可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不給索亦、元嵐丹夏有任何機會再勸說,殷堅拉著何弼學調頭離開,李珺看了看他們背影,再看了看席路,微微一歎也跟著飄離。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無情?」離開小鎮沒多久,何弼學竟然開始想念起這些新朋友,不管是索亦還是元嵐丹夏,甚至就連一直對他們存有敵意的元絲,每個人都有他們可愛的地方,一想到重返陽間後就再也看不見他們,心情不由得低落起來,這也算是另類的生離死別吧?
「這是為他們好,我們想回陽間,不該連累他們跟著我們一起冒險!」殷堅很冷靜的回答,他在這個世界待得比何弼學更久,累積的友情比他還長,只是這些都不會讓他失去理智,更何況,他在波莎耶的手卷那裡,發現了一些秘密,而這個秘密,愈少人知道愈好。
「真是想不到啊……沒想到我們竟然「冥婚」了,還在陰間渡蜜月,更誇張的是連孩子都有了?真是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哩!」很能調整自己的心情,何弼學又開始自得其樂起來。
「是啊!你的人生真的完全無法歸類啊……。」抿著薄唇跟著笑了笑,殷堅領著何弼學、豆芽菜兒子,還有半虛半實的斷頭公主繼續往前走。
「你確定不用餵奶嗎?本宮瞧他餓得都在發抖了。」大唐公主李珺、殷堅及何弼學三人圍成個圈,蹲在地上緊盯著當中的小瓷盆,瓷盆中一棵青綠色的豆芽菜,兩片嫩葉正微微搖晃,當然,這也可能只是他們的錯覺而已,又一陣風吹過……
「餵奶?他是棵植物!你當他是什麼了?牛奶番石榴還是黑金剛蓮霧?」翻了翻白眼,殷堅沒好氣的反駁著,他已經很努力接受這個新生命了,但是……他兒子是棵豆芽菜?隨便找點水澆一澆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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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面對何弼學及大唐公主李珺那種不諒解又哀傷的眼神,殷堅回想著自己剛才是否用詞不當,好吧……他不該豆芽菜、豆芽菜的喊他兒子,也許他真的會傷心、難過,……拜託!騙誰啊?那就是棵豆芽菜!
「堅哥,你還是不要說太柴米油鹽的對話好了,這樣很破壞形象,你不適合。」
何弼學非常認真的說著,大唐公主李珺用力的點著頭同意。
「是的,在本宮心目中,殷堅是十分俊秀、英挺的男子,說那些……真的很不適合。」
「沒錯!哪有人可以長成這樣?老天太不公平了,五官無可挑剔耶!這該怎麼說呢?帥到無以復加?」
不知該先翻白眼還是先暈過去,殷堅覺得自己得擁有相當強大的定力,才能不一時失去理智的掐死眼前正在發花癡的一男一女,隨後立即醒覺,因為他從何弼學看似純真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絲狡檜,真是好樣的,這傢伙竟然聯合那位斷頭公主在耍他。
不怕死的揚揚眉,何弼學很喜歡殷堅的轉變,以前的他太過冷淡,對於任何事物都有點提不起勁,可能是他一直認為自己被排除在三界五行之外,不管怎麼努力都只是這個世間的旁觀者,現在不一樣了,殷堅開始有了心跳、呼吸,愈來愈接近他希望變成的平凡人,所以他會臉紅、會發窘,何弼學尤其喜歡當著面誇張、用力的稱讚他,很難想像總是高高在上又尖酸刻薄的殷堅會不好意思哩!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死活了。」狠狠的厲了何弼學一眼,殷堅皮笑肉不笑的恐嚇著,倒是那位貌似正直、純良的青年,一副「你奈我何」的狂挑釁。
「本宮累了,想休息了!」又讓人忽視,大唐公主李珺嘟著嘴的抱怨。
「找地方休息吧!」理所當然的回答,何弼學完全忽略了李珺其實是需要人服侍的天之驕女,現在她身旁少了跟前跟後,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席路,這項重責大任自然落到了何弼學及殷堅頭上,只是這兩個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不滿。
「本宮畢竟是個女子……跟著你們兩個男人確有不便,不如……」抿抿薄唇,李珺試探性的提議,她真的認為自己的點子挺好,只可惜何弼學連話都不讓她說完的伸手打斷。
「附在我身上更不方便!男女授授不親!」學著殷堅皮笑肉不笑似的回答,何弼學對女性一向很有禮貌,可是不知為何,對上了李珺,他就有辦法氣得對方直跳腳,這一次也不例外,那位清麗的唐代仕女,纖足一踱、嘟著嘴飄離。
「別欺負她了,你這種行為很變態。」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殷堅很瞭解何弼學,他當然不是故意針對李珺,只是這個傢伙有個壞毛病,當他跟某個年輕女性相熟之後,開起玩笑的尺度就會愈來愈大,如果再把那名女性當成自家小妹的話,殷堅必須承認,他很同情大唐公主李珺,何弼學就是典型的那種會因為覺得妹妹很可愛而去欺負她的混蛋哥哥。
「我覺得她生起氣來很可愛啊!」低聲的咯咯笑著,何弼學果然因為這個理由才這樣斷頭公主、斷頭公主的叫喚,明知對方會氣得跳腳,還故意去招惹啊!
席地而坐,殷堅及何弼學兩人不約而同的伸展、伸展長腿,默契十足的一人拿水、一人拿出果子,悠悠閒閒的背靠著大樹休息,如果不是被困在陰間,何弼學會說現在的氣氛極好,寧靜的森林、徐徐微風,再加上水晶石浪漫照明,這裡真是適合約會的好地方,當然,如果沒有種種潛藏的危險會更棒。
「喂!你想好給他取什麼名字了嗎?」看見殷堅小心的在替豆芽菜澆水,何弼學難掩笑意的疑問。這傢伙雖然嘴巴上仍然刻薄,老是豆芽菜、豆芽菜的嫌棄那個小傢伙,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否則他在澆水的時候,不會出現那麼溫柔的神情。
「你覺得他會是男的?女的?」捧著瓷盆,殷堅仔細的端詳,很難在只有兩片嫩綠葉子的情況下判斷出性別啊!千萬別告訴他沒有性別,殷堅自認他還沒開明到能接受這種事實。
「男的!一定是男的,憑我們兩人的條件,未來他會殺遍天下無敵手啊!哈哈哈哈哈————」何弼學得意的笑著,雖然有些過份自大,但是某些程度上來說,還算是實話,不管是長得像他或者是殷堅,女人運肯定很優。
「我倒希望她是個女孩子。」不知為何,殷堅像是思緒飄得老遠的喃喃自語,何弼學好奇的注視著他,安靜的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她是女孩子的話,肯定會很可愛,而且不必被殷家長子嫡孫的命運牽絆。」輕輕一歎,殷堅不知是自嘲還是慶幸的笑了一聲,何弼學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哀傷,忍不住伸出手的摸了摸對方腦袋,受到安慰的殷堅卻有點哭笑不得,應該是他保護著何弼學,怎麼情形逆轉了?
「殷家長子嫡孫的命運?你是說降妖伏魔這一類的嗎?我看小姑姑幹得很開心哩!是男是女都沒差啊!」何弼學深深的酒窩烙印在雙頰上,他一直很佩服殷家的子孫,「正義」兩個字應該刻在他們所有人的基因裡,怎麼會有個家族將保衛陽間視作己任啊?實在太了不起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記得老家地下室那些棺木嗎?」
「記得,你說那些全是你們殷家的子孫,好像是叛徒然後被執行家法?」
聽著何弼學的回答,殷堅不由得靜了下來,他真的很好奇對方是怎麼辦到的,為何他能這麼輕鬆的將自己發生過的點點滴滴,說過的什麼話,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平日裡又丟三落四一點都不像有腦袋的樣子。
「那是對外的說法,其實,殷家的長子嫡孫有活不過二十九歲的命運。」
「詛咒?」
「並不是,而是……祖先曾許下的誓言,為了神人之戰保全實力,那些躺在棺木裡的長子嫡孫全都在道術達到最高峰的時候用這種方式被保存下來。」
「哇……酷……,那你呢?你怎麼辦?」
先是覺得這樣為了保衛凡人而犧牲自我的作法很酷,後來又想到了殷堅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不由得擔心起來,酷歸酷,那畢竟不關他的事,但是如果是殷堅也躺了進去,何弼學不覺得自己有那顆心臟能承受這種打擊。
「我?我是特例!我根本是死胎,哪有什麼活不過二十九歲的說法……更重要的是,我不是真正的「殷堅」啊!」
明顯的聽出殷堅話語中的在意,何弼學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前者希望有歸屬感、希望被承認,如果能真真正正的成為「殷堅」,而不是那個被人處處提防,靠著生靈渡日的死胎,即使立刻應了活不過二十九歲的誓言,殷堅只怕也會立即點頭答應。何弼學真的很希望能幫他達成這個心願,只是這個心願卻非人力所能及……
「算了!不提這些,還是來想名字吧!你覺得他叫什麼好啊?」連忙轉移話題,何弼學最拿手的就是天外飛來一筆的說話方式,殷堅低聲笑了笑,他知道對方只是不想他繼續鑽牛角尖,他很感激,也很佩服何弼學,這傢伙就連說話的音調都充滿活力、希望,讓人光是聽著就忍不住的心情變好。
「你覺得叫殷遇如何?他的誕生就是一連串的奇遇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殷堅揚揚眉的很得意,只可惜何弼學相當的不以為然。
「你們殷家取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啊!叫「陰間」的半死不活;叫「陰靈」的鬼氣森森;叫「陰險」的真的有夠陰險,你現在還怕小孩未來不夠多心理疾病啊?叫「陰鬱」?想他一輩子心理不正常啊?」何弼學護子心切的用力戳了戳殷堅胸膛,看看能不能把這傢伙戳得清醒一點。
「喂……這個姓氏是不好取名字嘛,不然你覺得呢?」撇了撇嘴,殷堅也覺得這個諧音不好,但姓殷又不是他能決定的,怎麼取名字都顯得很不正常啊!
「你覺得姓何怎麼樣?」說了半天,何弼學在乎的其實是這個,殷堅相當不給面子的冷哼數聲。
「不行!哪有小孩不從父姓的?」想也不想的拒絕,這種事是絕不可能讓步的,管你再可愛個一千倍都不行。
「你這是什麼廢話啊?就你是小孩的父親喔?」激動的彈了起來,小孩他也有份啊!何弼學誓死捍衛他的命名權。
「喔?你打算怎麼告訴你的父母,他們的孫子或是孫女是棵豆芽菜?」事不關己似的平靜詢問,殷堅欣賞著何弼學臉上多變的表情,這傢伙真的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啊!
「那你呢?你又可以輕鬆過關喔……」洩氣的嘟嘟囔囔,何弼學擠破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正常」的理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的小孩是棵豆芽菜啊!
「在殷家,還有什麼怪事不能接受?」指了指自己,殷堅得意的笑了笑,連他這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人都過了小半生,再多一株豆芽菜孫子也沒什麼了。
「好……你贏,算你狠!」何弼學不情不願的承認失敗,要比這一點,殷堅是大獲全勝啊!這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他們家族更詭異的背景了。
「小孩叫殷遇也行,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幫忙想借口,等回到陽間後,由你跟我媽解釋!」嘿嘿的得意笑著,何弼學覺得將燙手山芋扔出去是對的,果然就看見殷堅先是一愣,隨後苦惱不已的模樣,太值回票價了。
「我怎麼跟你媽解釋啊?……這……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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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我媽就是你媽,別想撇清關係!」
既然兩人已經結婚,呃……嚴格說起來比較像冥婚,但是何弼學很直覺的就認定了殷堅從此之後就是他的親人,自然而然,他的父母當然也會是殷堅的父母,多麼天經地義的道理。
不過這一句話,卻讓殷堅愣在當場,他向來都覺得自己被排除在一切事情之外,親情在他的生命中顯得很薄弱,他沒見過父親,當然也沒見過讓自己意外害死的母親,現在,何弼學卻很稀鬆平常的告訴他,他有家人了,一時之間,殷堅不知該怎麼反應。
「喂!你愣在那裡幹嘛?」伸手推了推殷堅,這個表情何弼學猜不透。
「呃……你想,他們會接受我嗎?你畢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結果跟個男人在一起,還多出個豆芽菜孫子?還是……還是別告訴他們比較好,免得太刺激……」
「刺激什麼?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何氏夫婦的神經有多粗了,你以為普通人能養出一個像我一樣超人的兒子啊?」
「問題是……」殷堅還有所猶豫。
「殷堅!他們一定會喜歡你,因為我喜歡你!」何弼學就像任何一個受寵的小孩般回答的理所當然,跟著再替殷堅增加點信心,湊上前去,雙唇輕輕相碰,被遺忘在腳邊的豆芽菜則輕晃不已,可能是替他們高興,也可能又是另一陣風而已……
休息了一陣子,殷堅三人打算繼續上路,為了往哪個方向又開始連串無意義的爭執,何弼學有向光的慣性,照他的選擇,十有八九會走回波莎耶的小鎮,而大唐公主李珺則喜歡跟何弼學唱反調,如果依她,可能三兩下就走入陷阱,最後還是殷堅自背包裡翻出地圖,仔細研究著上頭的亮點。
「堅哥……你的背包亂像個異次元口袋,啥都有哩!」好奇的翻翻找找,何弼學很得意他的影響力,原本井然有序的殷堅讓他傳染的也開始胡亂塞背包了。
「別亂動別人的東西!」敲了何弼學腦袋一記,殷堅搶回自己的背包,拉拉扯扯間掉出了一張手卷,看起來相當眼熟,非常像波莎耶小鎮上的東西。
「堅哥……你該不會是……」
「亂猜什麼?是波莎耶口述,我手抄了一份!白癡!」
「哇靠……你是不是符紙寫太多,字跡龍飛鳳舞啊!」
「時間緊迫啊!下回刻一份新細明體的行了吧?拿來!」
搶回手卷,殷堅小心翼翼的收回背包裡,裡頭記載太多重要的事情,何弼學這個神經大條老是丟三落四的傢伙,要是弄丟了這份手卷,殷堅一定將他生吞活剝了。
「我們還要繼續往下一個廢墟?先前波莎耶不是已經說過了,女媼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破壞了他們小鎮上的那面界之鏡,現在還去找另外的廢址,會不會太遲了?」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殷堅擺弄那張地圖,李珺忍不住張口詢問,也許是相處的日子久了,她開始習慣不被當成公主那樣對待,其實,單純的當一個年輕女孩,也有形容不出的悠閒,她挺喜歡。
「不,這點我在手卷裡也有發現,界之鏡的力量是互通的,你毀了一面,其餘的界之鏡則會共享這多餘的力量。」殷堅平靜的回答著問題,李珺卻意外的紅了雙頰,壓根沒聽見他在說些什麼,只是沉迷於他低沉的嗓音裡。
「喔喔!所以女媼毀了愈多面鏡子,剩餘的鏡子力量就愈強?」
「不僅如此,界之鏡就像任何寶物一樣有自我防禦的功能,所以我們可以假定,剩下來的界之鏡,她必需花去更多的力量、更多的時間才毀得掉!」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免得又被她毀掉一面鏡子,打鐵要趁熱!」
行動力十足的何弼學,動手替殷堅收拾著東西,一手拉著人、一手抱著他的寶貝兒子或女兒,不辨東南西北的亂衝一氣,至於大唐公主李珺,則悠閒的拾起日月星令牌,輕鬆的飄上前去。
「廢墟、廢墟!……你走快點啊!」夜視能力愈來愈能適應的何弼學,老遠就瞧見了讓一片灰霧包圍著的廢墟,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能插雙翅膀飛過去,偏偏殷堅像個老頭似的慢慢走,急得他直跳腳。
「喂!何同學,冷靜點!」一把將何弼學扯回自己身後,雖然一時間感覺不到附近有魆的蹤影,但是殷堅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灰霧似乎不能用日月星令牌消除,本宮幫不上忙。」揮了揮手中令牌,大唐公主李珺有些灰心的退了回來,看來,這柄令牌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沒關係。」殷堅手捻劍訣,口中唸唸有詞,一瞬間,灰色濃霧向兩旁散開,何弼學趁機拉著大唐公主李環鑽了進去。
才剛跨入廢墟,何弼學就難掩失望的神情,他們果然來遲了一步,這座廢墟保存得比波莎耶小鎮的那座還糟,傾倒的石柱、石牆,幾乎沒留下任何文字可以研究。
「可惡!來遲了!」何弼學嘀嘀咕咕的將他所有知道的髒話全都罵了出來,殷堅厲了他一眼之後立即搶走前者抱著的豆芽菜,這個笨蛋,竟然在小孩面前說了那麼多兒童不宜的對白。
「你不會以為這麼剛好就成功的攔阻到女媼破壞鏡子吧?」原本就不抱希望,自然也不會失望,殷堅抱著且芽菜逛著這座廢墟,仔細的四處打探。
「會這麼想也不過份啊……」嘟著嘴嘀嘀咕咕,何弼學的際遇雖然說倒霉是真的很倒霉,但換另一個看法,他也是無敵幸運的那類人,碰上再怎麼倒霉的事情,最後都能幸運的逢凶化吉,這一次他當然也會這麼想,「剛好」碰上女媼、「剛好」阻止她破壞鏡子,然後再「剛好」的找到方法重返陽間,他的人生不就是由一連串離奇的巧合組成?怎麼這次例外了?
「接下來呢?該往哪走?」李珺好奇的發問,雖然一點也不關她的事情,能不能重返陽間對她並沒有影響,但是她已經很習慣甚至是陶醉於不斷的解謎、冒險,這些都是在她生前之時,絕不可能品嚐到的滋味。
「…………不走了!距離太遠,我們還是休息一陣子再出發。」又攤開地圖研究了半晌,殷堅最後考慮到何弼學的體力問題,其實不只何弼學,就連他自己都不見得負荷得了長時間的奔波,最後終於決定,三人就在擁有灰霧形成天然屏障的廢墟裡過一夜,如果這裡有白天、黑夜的分別的話……
縮在廢墟角落裡小瞇了一會兒,何弼學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開了,難道是年紀大了?現在席地而睡竟然會覺得不舒服?他之前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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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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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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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5 09:15
引言回覆
「堅哥?你沒在休息?」抱著豆芽菜說了一會兒話,何弼學很驚訝殷堅窩在另一個角落,就著水晶石的光芒閱讀著手卷。
「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誰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動了動四肢,殷堅覺得自己眼睛發酸,看樣子真的是累過頭了,身體雖然不想動彈,但是腦袋卻高速運轉停不下來,整個人暈呼呼的。
「拜託!你不是鐵打的!現在不是吸口煙就能恢復體力了,麻煩你學習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啊!」何弼學像個老媽子一樣囉嗦個沒完,動手替殷堅捻揉著僵硬的肩膀。
「可能還不習慣吧?以前可以好幾天不睡。」舒服的笑了笑,殷堅十分享受何弼學的服務,不輕不重的手勁,這傢伙不去按摩真是浪費……還是算了!這種好康還是留著自已享受就好。
「你啊、你啊、你啊……」戳著殷堅的後腦袋,何弼學覺得自己愈來愈像老媽子,不僅要照顧小的,還要照顧這個大的。
「我重新看了一遍,我想我找到了為何地圖上的黑影會一直擴大的原因了。」
殷堅說的很簡單,但事實是,不僅僅地圖上的黑影在擴大,真正受到影響的是莫林高原,幽惡岬黑暗的部份一直在向外擴散,如果找不到方法阻止,總有一天不只是幽惡岬,就連莫林高原也會永遠陷入黑暗中。
「和烏裡雅河有關?」何弼學冷不防的問了一句,殷堅很驚奇的回瞪著他。殷堅非常肯定自己那些「龍飛鳳舞」的字跡,是不希望有人發現這個秘密,這只是謹慎的個性使然,倒不是存心防著何弼學,但是這傢伙光憑猜想,就能嚇出他一身冷汗,果然是功能愈來愈強悍的靈異雷達啊!
「不只和烏裡雅河有關,甚至……跟陽間有關。」語音變得嚴肅、凝重起來,殷堅直視著何弼學的雙眼,接下來他所要說的事情,有可能會危及到他們的安全,他希望對方能認真聆聽。
「你應該還記得,殷司跟鬼格格爭奪了半天,就是為了要到西方極樂世界長生不死吧?」
「嗯……這一點我真的很疑惑,這裡……我不是說這裡不好,但是一點也不像值得費那麼大勁啊!況且,這裡的人會死,跟長生不老一點關係都沒有!」
殷堅及何弼學的對話引起大唐公主李璇的好奇,飄飄忽忽的滑至他們身邊聽著,那兩人也不打算隱瞞她,所以也沒放低音量,就這樣繼續。
「這裡並不是西方極樂世界,我叫它「陰間」只是方便稱呼,不過就是相對於陽間的另一個世界而已,真正的陰間、真正的西方極樂世界,並不在這裡。」
「嗯嗯……我能接受這個解釋。」
「就好像旅程一樣,從這裡,你可以到達之前你曾去過的那個陰間,也可以到達真正祥和、安寧的西方極樂世界,我們不過就在旅程中的一段路途上,最後,你能走到什麼地方,我還沒弄清楚,可能就像佛家所說的悟道,你得自己發掘方向。」
「嗯嗯……雖然很禪,但是這個解釋我喜歡。」
殷堅清了清喉嚨,他已經粗略的解釋過在手捲上拼湊得來的訊息,接下來的才是他想告訴何弼學的重大發現。何弼學屏住呼吸,李珺神經質的東張西望,他們忍不住的緊張起來,專注的等待著殷堅要繼續往下說的話。
「這裡,有它原始的居民,像是元嵐丹夏、索亦及波莎耶他們……,還有……魆。」神情愈發凝重,殷堅曾經猜想,像魆這樣的生物,會不會是來自另一個空間?就像牠們之前偷溜到陽間一樣,可惜,波莎耶的手卷推翻了這個說法。
「這……這沒什麼吧?雖然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陽間也有許多讓人覺得不舒服甚至有害的生物啊!很正常。」何弼學難掩思心的辯駁,就算是活了上億年的蟑螂,跟魆相比,還是可愛得太多了,至少,蟑螂還沒大到會吃人啊!
「問題是,魆原本生存在烏裡雅河,牠的範圍就在烏裡雅河,從一開始,牠根本就不該長得這麼大,手卷中的魆,體型絕不會超過半個人高,而且也沒這麼凶狠。」搖搖頭,殷堅翻開手捲向何弼學和李珺解釋,如果按照這種描述,魆很像是活在河中的兇猛生物,例如鱷魚之類什麼的,只要你不去接近,並不會致命,可是現在牠們卻能離開鳥裡雅河,體型變得比人還要高大,性情變得更加凶殘,這不是一開始記載中的魆。
「是什麼讓牠們變成這樣?」大唐公主李珺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看向廢墟之外,也許是她多心了,也可能是因為聽了這樣的故事,總之,她覺得愈來愈不安。
「我們!是我們將牠們餵養成這樣。」
噹噹噹噹!殷堅的話像晴天霹靂似的敲進何弼學的腦袋裡,後者誇張的連退數步,直嚷著不相信,其間甚至激動的踢倒了瓷盆,讓豆芽菜一路滾到另一個角落去,大唐公主李珺搖搖頭,連忙去追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這不可能!魆那麼邪惡、噁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何弼學冷靜不下來,畢竟,他曾經親身經歷過魆的肆虐,他的朋友、認識的人甚至慘死在那個不幸的事件中,現在告訴他,這一切是凡人咎由自取,他說什麼也不能接受。
「魆棲息在黑暗中,以惡念為滋養,我不知道陰間跟陽間是怎麼連繫的,但……總之,在陽間的惡念透過某種方式流向陰間,而這些惡念,讓魆愈來愈壯大,最終能脫離烏裡雅河。我想,地圖上黑色面積的不斷擴大,也跟這個有關。」殷堅苦笑兩聲,他一直都知道人性有善有惡,但是,惡念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他開始有些瞭解為何女媧要滅世了,這種會吞蝕一切的惡念,即使連神都無法收拾。
「鏡子……是界之鏡連結了兩個世界!」何弼學驚叫,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何女媼會告訴波莎耶,說鏡子會帶給這個世界毀滅,並且動手破壞,因為一如女媧是陽間的創世女神,女媼可能也負有保衛這個世界的責任。界之鏡像是通道一樣,不斷的將陽間的惡念導入陰間,黑暗的部份便不斷增大,魆這種以惡念為滋養的生物則變得更強。
「嗯,我也是這樣推測,所以我們必須在女媼毀去所有鏡子之前,趕緊回到陽間去,否則……我們有可能永遠被困在這裡。」殷堅點點頭,安慰似的揉了揉何弼學的亂髮。
何弼學仍然為了陰間即將被毀滅的事情難過,他一直堅持人性本善的論點,現在卻告訴他,凡人真的壞到足以毀掉另一個不相干的世界,這對他而言是個不小的打擊。
「記住,別讓其它人知道,不管是索亦或者元嵐丹夏!」殷堅低聲的提醒著。
「為什麼?他們有權利瞭解事情真相啊!這是他們的世界。」單純的認為不該隱瞞自己朋友,何弼學忍不住的跟殷堅爭論起來。
「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做?假如地球就快爆炸了,罪魁禍首是你的朋友們搞的鬼,這樣太極端,是你朋友們的無心之過,你該怎麼辦?平常心?繼續當沒事一樣的交往?還是一傢伙也炸了他們算了?」
「我不會這樣!」
「我知道你不會,但是他們呢?」
「堅哥……」
「你當我小人之心也好,現在我們倆人單力薄的被困在這裡,我不希望你發生危險,懂嗎?」
面對殷堅的柔聲勸誡,何弼學很快就軟化下來,事實上,他在理智上是百分之一百的站在殷堅那一方,會隱瞞、會欺騙,完全是無可厚非,他們不想傷害任何人,當然也不想被傷害;但是情感上,何弼學總覺得有愧疚感,不管是元嵐丹夏還是索亦,他們過得並不快樂,隨時得提防著被攻擊,而這一切,始作俑者是他們陽間的人太過糜爛、腐敗,雖然他們自食惡果了,卻意外的拖了這個世界的人陪葬。
「我們該怎麼辦?」有些洩氣,何弼學整個人縮成一小球的蹲在角落裡。
「不管怎麼做,我們得先回到陽間。」雖然這樣的安慰挺無力,殷堅已經盡可能的為何弼學打氣,伸手搔了搔他又翹又亂的頭髮。
「嘿!你們快看本宮發現什麼!」大唐公主李珺興奮的抱著豆芽菜飄了回來,手中除了日月星令牌之外,還多了一小面平整的鏡子,殷堅及何弼學眼神一亮。
「豆芽菜滾到牆角,在那裡本宮找到了這個。」大唐公主李珺將那一小面鏡子交給殷堅,後者頓感一陣電流竄過手掌,大唐公主李珺興奮的頻頻點頭、雙頰泛紅,顯然她剛才接觸到鏡子時,也有同樣的感應。
「是界之鏡嗎?我們能回去了?」何弼學緊張的手心直冒汗,這大半天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他的人生還是這麼多巧合啊!
「應該是界之鏡,不過……我們回不去。」先是給了何弼學希望,然後再狠狠一桶冰水澆下,殷堅的依舊維持著令人生厭的說話方式。
「堅哥……」像只洩了氣的皮球掛在殷堅身上,何弼學哀怨的瞪著他。
「我可以很肯定它是界之鏡的一部份,但是只剩巴掌大了,你穿得過去啊?」
殷堅沒好氣的晃了晃手中的破碎鏡面,又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沒辦法將人變小再送回陽間復原啊!重點是……他還不知道怎麼「穿越」哩!這種事應該有點難度吧?
「難道……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我想要回家啊————」又開始無意義的團團亂轉兼哀哀叫,現在何弼學的狀況就好像爬了奸幾十樓之後,發現鑰匙忘在車上一樣慘,只差一步了,竟然還是回不去。
「有!繼續追蹤下去,既然能殘存這個鏡面,顯然女媼毀掉它的難度愈來愈高了,我們很有機會攔截到她。」這不是莫名的自信,而是殷堅真這麼認為,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還不快走?事不宜遲啊!」大唐公主李珺笑笑的一馬當先,殷堅及何弼學互看一眼後立即追上,開什麼玩笑,兒子還在她手上啊!
灰色的濃霧才剛散開,何弼學一腳跨了出去還沒站穩,天外飛來一箭筆直的射向他心口,在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何弼學只覺得自己讓人狠狠推開……
跟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隨後是血腥味及大唐公主李珺的尖叫聲!
「堅哥!」
本能的找尋對方身影,何弼學心跳幾乎停頓的看著殷堅像慢動作播映似的緩緩倒地,那柄箭雖然不是插在他心口,距離也相去不遠了。
「我……我沒事!你快退……退回去!」才張開口,鮮血就咳了出來,殷堅沒什麼說服力的想將何弼學及大唐公主李珺推回廢墟裡。
「是你……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吃力的扶起殷堅,何弼學質問著偷襲者。
元絲拉著長弓,又一柄利箭指著他們。
「你們說的話我全聽見了!我沒料錯,真的是你們污染了這個世界!」元絲像是很開心證實了她一直以來的懷疑,又像是很痛心證實了這個懷疑,她一直存有希望,希望她的世界能少點殺戮、多點寧靜,現在希望被打破了,魆的邪惡、凶殘全是陽間的凡人造成的,她眼前的殷堅及何弼學無疑是罪魁禍首。
「你究竟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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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不怒而威,大唐公主李珺手中的日月星令牌往地一點,冷冷的瞪著元絲,攔在殷堅及何弼學身前,她出生皇族,經歷大唐盛世,脾氣一發作,果然有幾分霸氣,沒多少人敢忤逆她。
「殺了你們!搶奪日月星令牌!雖然我不能消滅所有的魆,但是擁有令牌,至少可以讓我的族人立於不敗之地!」元絲美目之中殺氣大盛。
「就憑你?」冷笑數聲,殷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痛是痛了點,但他詭異的體質仍讓他脫離三界五行之外,換言之,他不會死。
「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對付得了牠們嗎?」得意的笑著,元絲的眼神滲出駭人的殘忍,早在跟蹤他們之前,她已經先悄悄的潛至魆的巢穴……
四周的嘶嘶聲大響,何弼學的臉色瞬間煞白,殷堅重傷倒地,李珺又是個女孩子,外加還有個拿著長弓虎視耽耽的瘋女人,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何弼學吃力的扶起殷堅,至少,他們得先退回廢墟裡。
「想跑?」元絲怒氣不息,一連射出好幾箭,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何弼學哪可能避得過?正準備閉上眼等死時,卻聽見當當、當當幾聲,大唐公主李珺攔在他身前,身手利落的擋開了長箭。
「公主!」感激得幾乎快落淚,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嗎?現在在何弼學眼中,就算她的頭顱再掉下來,還是一樣美麗、動人啊!
「本宮怎麼說也是古代人啊!」李珺得意的笑了笑,她可是琴棋書畫、刀槍棍劍樣樣精通的公主啊!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嘶嘶聲愈靠愈近,即使夜視能力很差,實在看不見黑暗的森林中究竟躲藏了什麼東西,但是那些聲響已經聽得何弼學整個人神經緊繃、毛骨悚然了,若在平時,他可以看好戲般等著殷堅使出大日如來金輪咒這個秒殺大絕招,可是現在這傢伙雖然不會死,但是會失血過多呈現半昏迷,何弼學除了抱緊人,死命的往廢墟的方向拖之外,糊成一片的腦子根本擠不出任何辦法。
「堅哥!堅哥!你保持清醒啊!……你還能唸咒嗎?讓灰霧包圍著,我們過不去……」雖然不忍心,何弼學只能咬牙的拍了拍殷堅慘白的臉頰,他自己蟑螂命一條倒是無所謂,但是絕不能讓殷堅再變成沙被風刮得魂飛魄散一次。
「何……何同學……」勉強的睜開眼睛,殷堅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他不曉得原來失血過多是這種滋味,頭暈眼花的厲害。
這一頭危機還沒解除,那一頭正在纏鬥中的大唐公主李珺,突然失聲驚叫,何弼學只來得及看見她驚險的擋下元絲迎面射來的利箭,跟著,他的寶貝兒子豆芽菜就在她寬鬆的衣袖中飛了出來,跟著一路往前滾,眼看著就要滾進黑暗的森林裡。
「快!快撿回來!」使出渾身氣力,李珺揮舞著日月星令牌,奮力的震開元絲的攻擊,說到底,她也不太熟悉該如何使用這柄威力十足的令牌,否則也不會陷入苦戰裡。
「該死!」盡量遠離森林,小心的將殷堅扶到台階上,何弼學發揮他田徑隊跑百米的身手,三兩步的越過交戰中的李珺及元絲,行雲流水般將豆芽菜撈回懷裡。
「Perfect!」何弼學寶貝的親吻了兩片小葉子一口,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惜得意不到兩秒,尖銳的嘶嘶聲在他背後傳來,跟著心口一陣劇痛,何弼學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晃動的長尾,上頭的倒勾還染滿血腥,他的血。
「阿學!」
殷堅尖叫,想站起身子,卻因為重心不穩的跌了回去,驚恐的看著何弼學被拋了回來,一篷血雨迎頭灑下,濺得他慘白的臉色多了幾點詭異的腥紅。
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可是所有的話語全被哽在喉嚨,只有大量的血液不斷的湧出,何弼學使出最後的氣力將豆芽菜塞進殷堅手裡,跟著就沒了氣息,甚至連雙眼都來不及閉上。
「阿……阿學……?」將人抱在懷裡輕輕的搖了搖,殷堅知道自己應該哭,可是卻又想笑,為什麼他好不容易得回了他的心跳,結果何弼學的反而停止了?他們還在陰間啊!在陰間死了,那還剩些什麼?
「殷堅!」眼角餘光撇見有只魆正準備撲向失神中的殷堅,李珺纖足一蹬飄回兩人身邊,她不知該怎麼像燒死邪惡女巫烏裡雅那樣燒死元絲,但她至少還知道該怎麼使用日月星令牌的霞光逼退那些噁心的魆。
日月星令牌確實威力十足,原本圍上前來的魆紛紛退開,有的甚至逃回霞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深處,李珺還在猶豫是該趁勝追擊,將牠們趕出更遠的範圍,還是守在殷堅他們身邊時,森林中再度傳來尖銳的嘶嘶聲,同時還有嘰哩咕嚕完全聽不明白的叫罵聲。
慌亂的腳步急急奔近,接著就是一連串拉弓、射擊的聲響,席路身手敏捷的砍倒一隻比他還高大的魆,攔阻在大唐公主李珺身前,關心不已的打量著她。
「你們沒事吧?」隨後趕至的索亦焦急的詢問,元嵐丹夏的人馬及波莎耶的小鎮衛士圍成個人牆,將殷堅及何弼學保護在當中。
「元絲失蹤了,所以我們出來找她,沒想到遇上你們,怎麼會讓魆襲擊?」看見殷堅及何弼學身上的血跡,索亦難過的追問,正想去查看元絲是否受傷,大唐公主李珺連忙的拽住他。
「就是她!是她射傷了殷堅,是她引來魆,是她害死何弼學!」氣得渾身發抖,大唐公主李珺石破天驚的尖聲高叫,其餘人不敢相信的瞪著殷堅及何弼學,最後不諒解的眼神紛紛投向被屏除在外的元絲。
「我沒做錯!是他們!是他們污染了這個世界,是他們把我們害得這麼慘,若不是他們,莫林高原跟幽惡岬根本不會敵對,最後走向毀滅!」元絲不服氣的尖叫反駁,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族人,為什麼不肯相信她?反而去相信那兩個外人?
並不明白元絲話中的意義,但是索亦一直都很信任她,也認為她不是這種會忍心傷害無辜的人,目光不由得又飄回殷堅身上,只可惜那個削瘦男子,如今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像是一具斷線木偶般呆坐在那裡,緊緊抱著何弼學的屍體。
「不會的,何弼學不會死!他是石碑預言上的救世主!」不能接受事實,元嵐丹夏舉起折迭弓瞄著元絲,後者只是冷笑的回望著她,執迷不悟。
「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我們被包圍了!」波莎耶語音顫抖,她從沒見過數量這麼多的魆,巨大的眼睛裡有無數的複眼毫無規律的胡亂眨著,可怕的景象讓她冷汗直冒。
「元絲,快讓牠們退下!」索亦急叫,他們既不能退入廢墟裡,又不可以讓殷堅使出絕招,情況對他們極為不利。
「不!我只是引牠們過來,我並不能控制牠們!」元絲也是頻頻尖叫著退後,她也讓魆包圍在其中,那些巨型蜻蜓像捕捉獵物一樣,慢慢的縮小包圍圈。
努力的使日月星令牌發出霞光,可是大唐公主李珺並不能真正隨心所欲的操探令牌,光芒逐漸轉弱,嘶嘶聲愈逼愈近……
就在千鈞一髮的這一刻,一隻白得有些反光的纖細手臂,自灰色的濃霧中穿出,不偏不倚的握中日月星令牌,跟著就是一陣比大日如來金輪咒更加刺眼的光芒綻放,明亮但柔和,包圍著眾人的魆發出尖銳的嘶嘶聲逃離。
「你……」波莎耶驚愕的瞪著自灰色濃霧中穿出的女子,柔美、清麗的五官有種形容不出的莊嚴神聖,赤裸的雙足輕輕踏地不沾染半點塵埃。
「沒有人能毫髮無傷的通過灰色濃霧……」索亦同樣也震驚不已,警戒的瞪著那名女子飄然的走至殷堅身旁,纖細的手輕輕覆蓋上何弼學胸前的大洞上。
「女媧……?」終於回過神來,殷堅灰色瞳孔重新聚焦的看著眼前滿臉慈悲神情的女子,後者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搖搖頭,覆在何弼學胸前的手發出柔和的光芒。
猛吸口氣,心臟吃力的跳動著,何弼學咳出了哽在喉嚨的余血,然後茫然的瞪著眾人,即使在讓殷堅狠狠的抱進懷裡後,仍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堅哥,發生了什麼事?」略為使勁的推開人,何弼學好奇的追問著,在看見殷堅身上的鮮血時,臉色又是一變,他想起來發生什麼事了,殷堅重傷、他死了……等等,他死了?
不知是生理還是心理的疲憊,殷堅即使想回答何弼學的問題也有心無力,他現在只能依靠僅剩的氣力掛在對方身上,傷口上鮮血依舊不斷的往外冒,元絲的那一箭真是挺要命,似乎射中了大動脈。
纖細的手臂又一次的撫上殷堅的傷口,柔和的光芒一陣一陣的漾開,眾人驚奇的瞪著殷堅身上的傷口收縮,最後恢復平整,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喔……好吧!我現在都不知該做何反應了……你不是女媧吧?」仔細的翻了又翻、檢查了又檢查,確定殷堅沒事之後終於鬆了口氣,何弼學完全忘記自己才是那個剛剛死而復生的人。
「她是女媼,負責守護這個世界,對吧?」略吸了幾口氣,並不算太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但是剩餘的靈力仍然不夠他施展大日如來金輪咒,所以他們的危機並不算完全解除。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元絲會說是你們污染了我們的世界?」索亦急著追問出原因,他仍然不能接受元絲竟然引魆來攻擊他們的這個事實。
「還用說嗎?肯定是這個女人說謊!她不只一次想搶日月星令牌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殺光我們,好讓幽惡岬的子民能侵佔莫林高原!」拔出長劍,眼看著元嵐丹夏就要一劍將元絲斬斃,何弼學跌跌撞撞的奔到她身旁攔阻。
「別亂來!你還想增加彼此之間的仇恨嗎?」拉住元嵐丹夏,何弼學搖了搖頭,他雖然很氣元絲害得殷堅身受重傷,但換個立場來看,說不定他也會這樣。
「元絲說的是實話?」強忍著語音中的難過,索亦痛心的追問。
「我不想欺騙你們……」語重心長,何弼學看了殷堅一眼之後,開始詳細的向索亦、元嵐丹夏等人解釋。
這並不是誰的錯誤,陽間的凡人雖然有缺點,但是這裡的人們也不見得完美,只能說,界之鏡的存在,將兩個世界意外的連結,而惡念則不斷的由陽間流向陰間,雖然不明白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但何弼學很希望的能解決,他相信,砸碎所有的界之鏡並不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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