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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18 07:33
引言回覆
第三章第八小節
站在小池溏邊念著咒語,飄浮在掌心上的紫色霞光激射而出,這是管彤最精純的法力,希望能及時的通知殷琳。突然間,小池溏底有東西閃了閃,然後管彤放出的紫色霞光就消失了,這可不得了,有比他更強大的法力在壓制著,咬咬薄唇,管彤心跳加快,自從他來到人間之後,還沒遇過法力比他姐姐,或者老虎精雷蕾更厲害的人物,湧光村一直很詭異,如果有什麼精怪在這裡修行也說得過去。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在水底的多半是魚吧?沒道理一隻狐狸會怕魚,管彤劍指一劃,池溏的水一分為二的往兩旁盪開,他原本以為對方會趁隙攻擊,全神貫注戒備的卻啥都沒等到,池溏底什麼都沒有,管彤不死心的再一次分開池水,這一回他瞧見了,池溏底沒有什麼妖怪,只有一個玉製的梳妝盒。
「喔……該死……」將梳妝盒撈回懷裡,指尖剛觸上它那一瞬間管彤就覺得很不妙,那個質地好熟悉,該死的熟悉。
闔上梳妝盒那一瞬間,管彤突然覺得渾身一輕,原本法力被強行限制住的感覺消失了,更誇張的是,手機鈴聲大響,就好像本來與世隔絕的地方又重新的回到地圖上。
『喂!管彤,我們到村子口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結了這麼多蜘蛛網?』電話那頭是殷琳不耐煩的嗓音,管彤沒功夫理會她,想也沒多想的往回衝,真的沒料想到湧光村竟然會是因為這個梳妝盒在作祟,現在只希望遊樂祺平安無事,那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老天總是給管彤許多考驗,當他憑著獸性找到遊樂祺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傻眼,病床上躺了一具、一具屍體,遊樂祺身上、臉上全沾滿血跡,而這傢伙竟然面無表情的在擦著……刀柄?
「遊樂祺!你在幹嘛?」管彤吼了一聲,遊樂祺看向他的眼神緩慢的重新聚焦。心一急,趁著遊樂祺還沒完全回過神之前噴了他一口狐煙,跟著將軟倒的人緊緊的抱在懷裡,管彤一臉驚恐的看著四周,這一回,他是真的膽顫心驚了。
又一聲驚呼,終於到達湧光村的殷琳也走進這棟廢棄醫院,二樓的景象讓即使見過大風大浪的她也久久發不出聲音。
「我們找到的是合作夥伴還是……殺人狂?」馮健冷冷的看著管彤,還有他懷裡渾身染滿血跡的遊樂祺。
低氣壓的沉重感以不可思議的流竄方式在會議室內漫延著,不斷來來回回的翻動著交到手裡的數據,就是沒有人願意第一個開口說話,這可能是有史以來N.H.Alliance遇見的最大問題,極其嚴重的問題,他們是不是信任錯對象了。
「問題很簡單,他既然已經什麼都不記得,那就讓他永遠別再想起關於聯盟的一切,他的身份背景交給警方去調查,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高舉雙手佯裝成投降貌的馮健,皮笑肉不笑的冷哼幾聲,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怎麼信任遊樂祺,那個一臉嗑藥嗑得只剩半條命的男人,再配上那一雙陰陰冷冷好像在窺伺著什麼似的眼睛,總之,他很不喜歡對方,這是他在職業軍人時期養成的防備心。
「你們不能先入為主啊!也許,這一切根本不關阿祺的事……」忍不住的辯解幾句,管彤是當天最快趕到現場的人,被割斷的喉嚨、握在遊樂祺手中血跡斑斑的切肉刀,那景象,就連管彤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
「喂!你也看到了,刀在他手上,當時,在病房裡的所有人都死了……」一頭紅髮的阮傑忍不住的拉高音量,她個人對遊樂祺是沒什麼成見,但是他們的任務太特別,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招來生命危險,沒理由擺顆不定時的炸彈在身邊。
把玩著管彤帶回來的梳妝盒,殷琳沒興趣加入他們的討論,遊樂祺的去留問題跟她手裡的梳妝盒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況且,以遊樂祺的個性,說不定他自己一點也不想跟這些人合作,當初還是自己連哄帶騙的把人拐進來。
這個梳妝盒的質地非常奇特,乍看之下會以為它是漢白玉製成,只是以殷琳他們鑒賞古物的經驗來瞧,摸在手裡立刻能分別的出來,這不是玉,甚至,你根本無法查證出它究竟是什麼來歷,殷琳心寒的覺得熟悉,並不是太久之前,她就見識過相類似的東西,玉葫蘆、玉環、玉如意及一面玉牌,這些全來自於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上,而這尊女神,正是他們現在的頭號大敵,創世女神,女媧。
「小姑姑!妳也說句話啊!」管彤焦急的求助著,殷琳抬起頭,微微擰起細眉的回望著管彤,這位從來都不夠冷靜、平淡的空狐族大仙,這一回更變本加厲,以前他都不曾為了她的小侄子殷堅這麼失態過,為何對遊樂祺這麼特別?
「這事殷琳也不能做主,我們不能跟殺人犯合作,錯了!是殺人狂!」馮健加重語氣。那個瘦得像只竹節蟲,外加還斷了左手臂的攝影師,竟然能不聲不響的殺光一個小村莊的所有居民,雖然管彤一再強調他本人也許毫不知情,但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嗎?他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殺光了整個村莊,哪天突然發起瘋來,N.H.Alliance還會有人生還?
「其實,嚴格說起來,村裡的居民不能算是遊樂祺殺的,因為這些人早在十三年前已經死亡了。」留著妹妹頭的年輕女孩像雙聲道的喇叭似的接口。管彤感激的瞧了她們一眼,好吧!說老實話吧!他也分不清坐在會議室裡的這兩位究竟是紅中、白板還是青發。
一直站在反對立場的馮健、阮傑兩人,互望一眼後翻看著手中的資料。經過他們組織的調查,小村裡的居民其實只剩軀殼,他們利用這種方式來引誘旅客上當,一旦相信他們,被恐懼感侵蝕後,他們就能趁機吸食凡人的生靈,直到你只剩下個空軀殼為止。
雖然手中的數據是這麼說,可是心底的感受卻不是這樣,馮健雖然出身於軍人世家,他最拿的事情便是執行任務,加入N.H.Alliance只讓他覺得興奮,還有什麼比將一切不屬於陽間的東西踢回他們原本的世界更有趣?但是面對像湧光村的案子,即使明知那些居民是偽裝的,他們只剩軀殼還算人類,嚴格說起來他們比較像披著人皮的蜘蛛精吧?馮健還是沒辦法冷血的朝他們扣扳機,更別說像遊樂祺那樣,悄悄的潛入、悄悄的幹掉所有人,這傢伙事後還在擦刀柄,感覺就像再多給他一點時間,他可以冷靜的將整個村子毀屍滅跡,老天……他們在跟什麼人打交道啊?
「殷琳,妳怎麼說?」攤了攤手,馮健將難題扔給那個鬼氣森森的女人,當初是她將人找進來的,怎麼可以讓她置身事外。
「你可以去問『他』,找遊樂祺合作不是我的意思。」殷琳不感興趣的回答,她的注意力全讓那個特殊材質的梳妝盒吸引。在湧光村找到這個梳妝盒,肯定有什麼特別意義,管彤還一再提醒不能打開它,殷琳好奇著它的作用,就像其它幾件玉器一樣,它們總有某些特別的力量,而且,都與創世女神有關,盯了它半晌也沒有半點頭緒,殷琳終於受不了的抱著那個梳妝盒離開會議室,這時候就需要她那個考據狂男友,如果這世上有人能解讀出那些古老的文字,大概就是這位戴著金邊眼鏡的吳進了。
「我只是覺得,我們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管彤小聲的嘟囔著。其實這句話說了也等於白說,他的一口狐煙早就消去了遊樂祺對湧光村的記憶,他該怎麼解釋?湧光村那些凶殘的案子永遠成謎,這可能是他們頭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雖然消滅了越過界的妖怪,可是心情卻開心不起來。
「管彤,你不該感情用事……特別是你的身份!」阮傑好心的提醒,她老早就知道管彤的狐仙身份,除去了一開始的興奮,她現在已將管彤視作朋友,站在朋友立場,她不得不提醒他,人、狐之間的巨大差距,有一天,遊樂祺會老、會死,但是管彤卻會保持著年輕、俊美,這是極度殘忍的不公平。
「我沒有感情用事!」想也不想的反駁,才張口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管彤苦澀的笑了兩聲,似乎遇上遊樂祺之後,他苦笑的次數愈來愈多了啊!果然是一物克一物,他完全沒辦法讓自己冷靜,都幾百歲人了,卻還像個情初開的小鬼般不理智。
會議室內沒有人真的在意管彤突然其來的不禮貌,感情這種事如果能說得清楚,這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可歌可泣的悲劇發生了,更何況狐仙本來就多情,就算是一向最淡薄的空狐也逃不過這個命運,一旦動情,必定是濃烈得讓人窒息,只不過管彤的情況比較可憐一些,原本應該是誘惑別人的狐狸精,現在卻被個平凡人迷得神魂顛倒,老天真是開了他好大一個玩笑。
輕敲了敲會議室的大門,主任揚了揚手中的活頁夾探頭探腦,他們又有新的任務了。
「管彤,一起來嗎?」站起身,準備到另一間會議室聽取任務簡報,阮傑回過頭關心著這位朋友,管彤搖搖頭,他現在心情很糟,低聲的說句抱歉便先一步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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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5 06:58
引言回覆
第四章第一小節
推了推眼鏡,吳進研究著殷琳帶給他的那個梳妝盒,摸在手裡,奇異的感覺一陣陣傳來,就連他這種平凡人,一點也不懂得什麼道術、法力的平凡人,都能感受到梳妝盒的強烈靈力,心底甚至有股鼓噪的聲音慫恿他打開,吳進嚥了嚥口水、看了殷琳一眼,那個鬼氣森森的女人甚至不必瞪眼,就夠凶狠的打消了吳進那個不理智的念頭。
「聽管彤說,就是這個盒子在作怪,它似乎可以壓制管彤的法力,盒子開著的時候,我甚至連村子的邊都摸不著,一路在鬼打牆,真是好傢伙……」殷琳哼哼的冷笑數聲,她有什麼鬼怪東西沒有見過,別以為一個小小的梳妝盒就能嚇倒她。
「我想,這是它有自我防衛的能力吧?感覺到妳的來意不善,所以將整個村子隱藏起來。」吳進眼神不由得發亮,他一直認為研究這類古文物是件很美妙的事情,盒子上的圖騰、文字夠讓他鑽研一輩子,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可以不吃不喝的呆坐在盒子前著魔似的欣賞它。
「不要把它說的好像人一樣……」殷琳撇撇嘴,她可是個醋勁奇大的女人,在別人眼中也許很不起眼的吳進,在她眼裡可是個寶,任何會搶走她男友目光的人、事、物都一樣該死。
這頭,吳進還沒從著魔似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那頭,管彤失魂落魄的晃進他這間堆滿古籍、手抄本的研究室,隨意的找了張、也是唯一的一張空沙發坐下,跟著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怎麼了?」吳進關心的問著,畢竟朋友一場,他不可能面對著管彤這種死德性不聞不問。
「發情了!」殷琳低笑兩聲,雖然嘴上老是嘲諷來、苛薄去,其實心底早就將這位年紀大上她很多,但是個性十分幼稚的狐仙視作親人,能讓一向遊戲人間的管彤露出這種表情,她必需承認,遊樂祺很有一套。
「啊——煩死了!以前我那麼愛殷堅的時候,腦子都不曾這麼混亂過!為什麼這回會這樣?一下煩惱被他發現我是狐仙、是妖怪,一下又擔心他遇上危險我不能用法術救他,天吶——有沒有這麼困難啊?」混雜著抱怨、哀聲歎氣,吳進跟殷琳總算聽懂管彤那一長串嘩啦嘩啦話語中的大概。
「這只能說明,你以前並不是真的愛上殷堅,你只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時的感覺,畢竟你們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了。至於遊樂祺……,愛情本來就是相欠債,你大概前輩子欠他很多,所以今世來做牛做馬償還了。」吳進搖搖頭邊笑邊開解。以前,他可能會覺得很怪,兩個男人戀愛該有多不可思議,女人不好嗎?就像小琳這樣天真、可愛很吸引人不是嗎?後來認識了這許許多多非人族類,他們之間的情感已經能超脫生死、族類,性別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殷堅而喜歡遊樂祺?你知道他的個性有多惡劣嗎?你知道他有多排斥妖怪嗎?這傢伙有陰陽眼啊!他看得見,可是他能當成自己什麼都沒看見,無視啊——完全的無視啊——,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管彤跳了起來,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的反駁著。他承認,他喜歡待在遊樂祺身旁,那種氣味、感覺非常舒服,但那絕對是因為煙味的關係,他絕對不可能喜歡上那個蒼白、消瘦得像只竹節蟲的男人,他的審美眼光還沒這麼低劣。
對看一眼,吳進與殷琳兩人心有靈犀的笑了起來,談戀愛果然能使人變低能,就連殷琳那個一向自認為智商高、品味高的小侄子殷堅,一談起戀愛也幼稚得不行。不過那位是戀愛學零分的高智商笨蛋,眼前的這位,理論上應該身經百戰的狐仙管彤也這樣亂七八糟,只能說,愛情使人盲目啊!尤其是管彤還挑選了戀愛之中最慘的那一環,單戀。
「唉……以前我還笑過姐姐,想說殷衛有什麼好的?值得她這樣日思夜想,原來真的有這種上癮、戒不掉的感覺……」管彤再次長長一歎,總算體會到這種酸酸澀澀,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偏偏還是放不開的感覺了。
「什……什麼?狐仙小芸喜歡殷衛?殷堅他爸?」聽見這個八卦,吳進非常震驚的瞪著殷琳,那位一生都很傳奇的大哥真是個謎團般的人物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不是重點!」殷琳擺擺手,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既然提起了狐仙小芸,殷琳神情變得嚴肅許多,她認識那位空狐族代理族長好多年,也知道她有好多次機會能修成正果,可是一次次的放棄、錯過,使得她還得留在塵世間,殷琳既然將管彤視作親人,她就不希望管彤重蹈覆轍。
「現在提這些都沒有用了,N.H.Alliance似乎已經打算不再跟遊樂祺合作。」管彤微微一歎,一想到他會親手抹去遊樂祺的記憶,一想到對方再也不會記得自己,心口就氣悶的厲害。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啊!你不也說了,他只是個平凡人,遠離這些事情他反而安全吧?再說,聯盟不跟他合作,你還是能當他朋友啊!」吳進天真的安慰著,這個心腸善良得過份的學者,自從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以後,就八不得全天下的人也都得到幸福。
「你啊……」殷琳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伸手戳了戳管彤腦袋。
「你既然會笑話你姐姐,就該知道警惕,人、妖相戀都沒有好下場。如果聯盟打算將遊樂祺踢出去,這樣你就不必再保護他,正好讓你遠離他,沒有什麼上癮不上癮的問題,只要有心,你一定可以戒了他!」異常嚴肅的口吻讓管彤、吳進兩人愣了一下,殷琳是認真的,她是衷心希望管彤能修成正果,從此位列仙班。
門鈴聲催命似的直響,遊樂祺呻吟一聲,不情願的自沙發上爬了起來,搔了搔一頭亂髮,一路詛咒著走到門邊扭開鎖。
「啊……是你啊……」完全沒睡醒的撇了門外的管彤一眼,遊樂祺懶散的打著招呼,管彤則是被他這付模樣嚇了好大一跳,他以為何弼學那個低能兒會是世界上最拉塌的男人,他真是太低估遊樂祺了,這傢伙完全將不修邊幅提升到另一個境界。
東翹西翹的凌亂頭髮,削尖的下巴上佈滿鬍渣,皺巴巴的T恤還有那條非常低俗沒品味的運動褲,遊樂祺如果以這個模樣出門,八成會被人當成流浪漢。
「呃……呃……我是來拿毛片的……」管彤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的說著,他是來徹底清除遊樂祺對他們的記憶,可是站在他面前之後,他突然又不是那麼想執行,心底的慾望不斷小聲的慫恿著,再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
「喔……你等等,廚房裡有啤酒跟礦泉水。」隨手抓了抓,將亂翹的頭髮塞到耳後,遊樂祺甩甩頭的晃進將臥室改建而成的暗房。管彤口中說的毛片,是他們到湧光村去拍的寫真,只是這一整段過程,遊樂祺的記憶斷斷續續、模模糊糊,他記得他們曾經去過,可是發生了些什麼?最後怎麼離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喔!呃……你不用急,慢慢來……」管彤作賊心虛的乾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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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9-25 07:03
引言回覆
第四章第二小節
走進廚房,管彤很驚訝房裡的乾淨,不過嚴格說起來,遊樂祺不怎麼使用這個地方,就像他說的,冰箱裡只有啤酒跟水,就連廚櫃裡都沒有泡麵,有的只是一罐又一罐的止痛藥,難怪遊樂祺的記錄上有藥癮,這傢伙的日子真的不是普通人能過的。
「喏!你的毛片!」遊樂祺無聲無息的晃進廚房,牛皮紙袋塞進管彤手裡那一瞬間,差點沒嚇停他的心跳。
晶亮、銳利的雙眼直視著管彤,盯得他心底一陣發毛,站在遊樂祺身前,就好像任何謊言都會讓他無情的揭開。
「你有心事?」冷不防的問著,遊樂祺一步一步逼進,管彤咽嚥口水的退了幾步,他可是堂堂的狐仙啊!竟然讓個凡人逼到角落裡。
「呵呵!怎麼可能?我哪來的心事?」管彤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僵,只希望遊樂祺會買帳。
看起來,管彤的演技不夠好、又或者是遊樂祺太精明,總之他的眼神寫滿了不相信,不過老天倒是很幫忙,電話鈴聲救了管彤一命。
「嗯……我知道了……」遊樂祺夾著話筒,嘴上叼著雪茄,動手吃力的擦著火柴,抿抿薄唇,管彤自動自發的替他點煙,兩人靠得近了,那種戒不掉的上癮感覺又襲捲而來。
「管彤,你開車來吧?載我一程!」遊樂祺一邊晃進浴室隨意的刮著鬍子,一邊張口詢問,只是那個語氣理所當然的可怕,就像料定了管彤不會拒絕,而管彤也真的沒有拒絕,反而拿好了兩人的外套等在門邊,看來,他上輩子真的欠他許多、許多啊!
重型機具轟隆、轟隆辛勤工作人,怪手將成堆的爛泥挖開,堆高機推來了用做地基的鋼條,這片荒地被重劃成第二副都心,看準了未來發展的商機,許多財團紛紛買下這周邊的土地,迫不及待的開始整地興建著,這一蓋,就挖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更挖出了被深埋在泥地裡的屍體。
「這裡太偏僻了,平時根本沒什麼人會走這條路,旁邊那裡凹地還因為之前的大雨形成一個水,要不是這次大興土木這麼剛好的挖到屍體,沒有人會知道那個女人被棄屍在這裡。」上了點年紀,在現場負責指揮的老警員,捂著口鼻的向姜柏豪解釋著,這幾年的變化太快,他都有些不認得這個都市了,早就沒有他年輕時的模樣,愈來愈先進、愈來愈時尚,反而失去了它原有的親切感。
難掩噁心的感覺,姜柏豪看了看放在證物袋裡的證件,法瑪藥廠的研究員,一個藥廠研究員被殺害、棄屍在這裡,他感到背後似乎有隱情,電影不都這樣演?藥廠的研究員偷走什麼可怕的研究成果與人交易,然後壞人黑吃黑,不但將研究成果搶走,還順便殺死了研究員?想到這裡,姜柏豪用力的搖搖頭,他是個警察,他不該這麼不專業。
「喂!你們不能到這裡!禁止進入!」老警員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車上一男一女無視那條黃色警戒線的走近,那個女人還有一頭不自然的紅髮,這是什麼世道?每個人的模樣愈來愈古怪。
姜柏豪一轉頭,就瞧見N.H.Alliance的主任,眉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記得他頂頭上司一聽見法瑪藥廠這四個字之後,就立即打電話給這奇怪的組織,隨後還要他到現場協助他們,好吧!姜柏豪承認他更好奇了,一件棄屍案為何會驚動到專門處理奇怪案件的N.H.Alliance?
「姜Sir,又見面了!」主任禮貌的伸出手,姜柏豪敷衍的笑了笑,用力一握。跟在主任身旁那個紅髮女子,神情嚴肅的翻動著屍體檢察著,姜柏豪剛想說她幾句,就見她的臉色一變再變,連忙爬起身子湊到主任耳邊嘀嘀咕咕許久。
「我能知道,為什麼這個案子會交給你們處理?」姜柏豪一邊留意著那個紅髮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邊很感興趣的打探著。這一陣子,許許多多無法解釋的案子一件又一件的發生,身為警察的姜柏豪雖然不服氣,但對這個神秘的組織又有強烈的好奇。
「不,我們在意的是這位女研究員,法瑪藥廠也是聯盟之一。……對了,有多少人接觸過這具屍體?」主任和善、認真的回答著,可是接連出口的問題讓姜柏豪愣了一愣,接觸過這具屍體會怎樣嗎?工地人員、鑒識人員,就連他跟那個老警員都幫忙抬過,別告訴他真的有什麼莫名病毒會因此擴散。
「有什麼問題嗎?」姜柏豪不由自主的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搓了搓雙手。
「不,沒什麼大問題,只是當初這位研究員曾經帶走一部份試驗用的藥劑,因為還沒有經過人體實驗,所以我們擔心會有副作用,不過也不必太緊張,這類藥劑溶於水後就失去效用,接觸過的人只需要讓藥廠的人檢驗一番,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主任平靜的解釋,就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冷靜,姜柏豪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深吸幾口氣,果然就像他料想的一樣,現在只希望問題不嚴重,他還年輕,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啊!
「除了她,你們還有挖到一具男性屍體嗎?」火紅頭髮的阮傑走了回來,顯然不太滿意現在的開挖速度,皺緊著眉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如果讓她來執行,這裡早讓她炸出幾個大洞了,還用得著一鏟一鏟的慢慢挖?
「我們應該再挖到一具男性屍體?」姜柏豪很驚訝。
「當初,他們是一起離開的,如果另一名研究員沒有被棄屍在這裡,那我會忍不住的猜想,兇手是誰?剩下的藥在誰手上?」揚揚眉,阮傑好玩的盯著這名年輕警員,會被派來跟N.H.Alliance交涉,他應該也有些特殊本領吧?另一頭,姜柏豪不禁有些發窘,他倒不是沒跟女孩子交往過,只是像阮傑這樣獨立得甚至可以跟男人一較高下的女人,他有點不知所措,不過……現在看她那一頭紅髮也不那麼剌眼了。
「還有剩下的藥劑?你們現在才說?」姜柏豪猛搖頭,開始撥著電話連繫。
「我們也是才知道法瑪藥廠丟了一批實驗用藥啊!」阮傑無辜的聳聳肩。
「總之,一切拜託你了。」主任禮貌的笑著,眼神若有深意的瞧著仍在挖掘爛泥的怪手,也許,有什麼秘密被深埋在地底。
「喂,你還好吧?」握著方向盤,管彤眼角餘光隨時注意著遊樂祺,從上車開始,他的臉色就一點一點變差,管彤還沒見過有哪個凡人氣色這麼糟的,就好像一隻腳踩在陰間、一隻腳踩在陽間。
「嗯,你知道路吧?」揉揉太陽穴,遊樂祺恨死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劇烈頭疼。深吸了幾口氣,看向車窗外打算轉移注意力,一瞬間心跳漏了半拍,這個路口他一輩子也忘不掉,就是在這裡翻車,他的女友就是在這裡慘遭割喉,沒想到事隔這麼久,再次經過還是讓他情緒難以平復。
剛想叫管彤繞路,誰知道才轉過頭去,映入眼中的卻是個臉色慘白、頸子不斷冒出鮮血的男人,管彤控訴似的眼神瞪著遊樂祺,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像是無言的指責為何不救他,遊樂祺驚嚇不已的本能朝後一閃,力道不輕的撞在車窗玻璃上。
「嘿……你幹嘛?有沒有撞傷?」真正被嚇白臉色的管彤,方向盤差點沒握穩,關心的看著遊樂祺,後者戒備的回望著他,確定了管彤一點傷也沒有,剛剛可能是他自己的幻覺,自暴自棄的又塞了兩顆藥丸進嘴裡。
「阿祺……你真的不要一直吃止痛藥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管彤柔聲提醒,他是發自內心的希望遊樂祺能過得健康一些。有時候想想,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一直都很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管彤,遇上了遊樂祺之後,怎麼就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起來了。
「多事……」撇撇嘴,遊樂祺想找打火機點煙,管彤卻快他一步握住他的手,左手臂骨折一直都沒有,所以遊樂祺也使不上力掙開,只能任由他緊緊握住,管彤的手皮膚很細滑、很溫暖,溫暖得讓遊樂祺茫然了,他究竟是真的使不上勁,還是一點也不想要掙開。
「聽話,別再吃那些止痛藥了。」見對方沒有抗拒,管彤將手握得更緊,既冰冷又骨感,他一點也不想要放開手,他一點也不想要從此變成陌生的兩個人,如果可能,管彤真的很希望能夠體驗那種兩人一條心,闖過風風雨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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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三小節
鮮黃的警戒線喚醒了遊樂祺的神智,稍微的使勁脫出管彤的掌心,抿抿嘴的跨下車,他一直抗拒著別人對他的好,刻意的不與其它人有太深的交往,遊樂祺太明白自己,他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情急的躍下車,連引擎都忘了熄,管彤只想問清楚遊樂祺到底在怕什麼?他不相信只是因為性別問題,遊樂祺可以跟那個娘娘腔阿Paul相處的很自然,管彤就是不懂,為什麼愈對他好,遊樂祺反而將他推得更遠。
「回去!在車上坐著等!你很愛看屍體嗎?」遊樂祺瞪了管彤一眼,心底嘀嘀咕咕的念著,搞不懂這個光鮮、漂亮的模特兒怎麼就那麼愛往這種恐怖的地方鑽,溫室裡的小花就該安份的待在溫室裡,別盡給他找麻煩。
讓遊樂祺這麼一嗆,管彤原本想說的話全噎在喉嚨裡。現在是怎樣?遊樂祺反過頭來保護他?聽說有高深法力,活了上百年的狐仙是他耶?無奈又不能洩露出真實身份,管彤只能吃癟的等在車旁,剛巧一頭紅髮的阮傑經過,兩人既驚訝、又只能扮成互不認識的眼神交流著。
叮囑著太平間的搬運工人小心,姜柏豪本想離開現場回警局覆命,突然眼角餘光撇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左手臂仍纏著繃帶行動不太便利的遊樂祺在警戒線之前探頭探腦。
「喂!你怎麼會在這裡?」姜柏豪口氣不善,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自從在N.H.Alliance見過遊樂祺一面後,他差不多將對方的祖宗八代都調查清楚了。遊樂祺是一名攝影師,同時也是報社的自由度大得嚇人的撰稿人,不過讓姜柏豪印象深刻的則是四年前的那場車禍,殺害他女友的兇手至今仍未落網。
「有錢能使鬼推磨。」遊樂祺聳肩的笑了笑,一個成功的記者,自然有辦法從警局裡買到內線消息。
還想再追問幾句,姜柏豪覺得遊樂祺那張笑臉實在很剌眼,可是身後卻傳來陣陣驚呼,原本挖著爛泥地的工人,發現了土堆裡混雜著骸骨,不只一具。
「老天……」姜柏豪捂著口鼻,從腐爛的程度來看,這些屍體、骸骨被丟棄在這裡的時間不一,只是都一樣殘忍。
「喔……你有個專殺女性的變態殺人魔哩!」探頭探腦的瞄了一眼,遊樂祺嘖嘖有聲。
「你怎麼知道?」姜柏豪狐疑的盯著人,除了幾具衣服明顯看得出是女性的屍體之外,遊樂祺憑什麼在只剩白骨的情況下,認得死者是女性?
「骨盆腔。」遊樂祺簡單的回答著,眼角餘光瞄到一頭霧水的姜柏豪,那呆愣的神情實在跟洪俊銘有拼,簡單講就是……菜!
「女性的骨盆腔較男性的寬且淺,呈圓桶狀。」原本處理著第一具屍體的法醫,忍不住的揚聲提醒。遊樂祺得意的揚揚眉,多跑幾年犯罪現場的新聞,他都快比那些警員更警員了。
「就算全都是女性好了,你又知道是殺人魔?」姜柏豪不服氣,還想繼續跟遊樂祺爭論幾句,後者的注意力卻完全被吸引,血色時間盡退,呼吸變得短促的緊盯著最靠近他的那具屍體。
「她……她們……是不是……都是被割喉的?」聲音顫抖著,遊樂祺覺得自己太陽穴鼓燥得厲害,腦袋裡難忍的抽痛又開始了。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法醫先是老實的回答,這下,連他都注意到遊樂祺的不對勁了。
姜柏豪當然明白遊樂祺追問的意圖,心底也覺得這事件發展得太不尋常,也許,殺害遊樂祺女友的兇手,正是殺死這些女孩又棄屍的殺人魔,那一夜,他們說不定真這麼倒霉,遇到了前往棄屍地點的兇手,這恰好說明了為何遊樂祺撿回一條命,因為他不是殺人魔行兇的對象,年輕女孩。
「你不要緊吧?」瞧見對方氣色愈變愈糟,姜柏豪想拉住遊樂祺防止他跌倒,誰知道後者氣力突然變大的掙開他,逃命似的離開現場。
碰的一聲衝進車裡,管彤讓遊樂祺見鬼似的神情嚇了好大一跳,這傢伙本來臉色就很白,只是他還沒見過有人能蒼白成這付德性,臉上竟然看得見青筋。
「開車!快開車!」聲音還有些發抖,遊樂祺只想趕快離開現場,半轉頭想催促幾聲,眼角餘光瞄到後座竟然多了好幾名女孩,濕漉漉、頸子上好大一道深褐色的傷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視著自己,遊樂祺嚇得又一次撞上車窗玻璃。
「喂!你小心!」管彤伸手拉住人,害怕他用力過猛真的撞破玻璃弄傷自己,卻也在同時注意到了他車子後座的不速之客。有沒有搞錯啊?他是堂堂的狐仙大人耶!竟然有冤鬼坐上他的車子?是欺負他太純真善良嗎?
還在動腦筋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尤其不能讓遊樂祺察覺的情況下,將那些女鬼們『請』下車,管彤這時很痛恨為什麼咒語得用念的,更氣人的是,遊樂祺精得跟隻鬼似的,很難在他面前偷雞摸狗,正在發愁不曉得該怎麼辦時,反倒是遊樂祺,很快的平復情緒,完全當成沒瞧見的模樣,冷靜的要管彤開車。
「那個……你要去哪裡?」瞄了瞄照後鏡,再瞄了瞄身旁的遊樂祺,管彤實在佩服這傢伙自欺欺人的本事。他不在意,他不害怕,他可以當成沒看見,那是因為管彤本身就是妖怪、是狐仙,可是遊樂祺卻不同,後座擠進四、五個慘死的女鬼,目光還緊盯著自己的後腦袋,他居然能神色自若的指路,即使目光無意間撇見後座的情景,他還能顧慮到管彤,強自鎮定的不驚嚇到對方,畢竟,在遊樂祺心裡,管彤可是比他更手無縛雞之力的溫室小花。
車子,平安的開到目的地N.H.Alliance大樓,只是這一路,實在是太特別的經歷。管彤心想,他有生之年應該不會再碰見了,前座的兩人,明明都知道後座有著四、五隻死相難看的女鬼,偏偏又有各自的苦衷隱瞞對方,雖然是這樣不坦白,但是管彤卻有種莫名的感動,他是法力高強的狐仙,一直以來都是以保護者自居,就算在殷堅身旁,他也從不是弱者,現在,竟然有個平凡人在保護他,管彤必需承認,這種滋味真的很美好,難以戒除。
才剛在地下停車場內停好車,遊樂祺幾乎是以揪著管彤衣領的方式將人塞進電梯裡,這該死的陰陽眼,他本來不想相信,但是偏偏又做不到真的眼不見為淨,最要命的是管彤還在身旁,萬一害他遇到什麼危險,遊樂祺不知道該拿什麼賠給阿Paul那個死娘娘腔。
「阿祺……你……」管彤本來想提醒對方,這種時候還是別搭電梯比較安全,不過接到遊樂祺投過來鷹隼似的目光,他突然覺得還是閉嘴為妙,省得他追問起來為什麼比較安全,管彤真的會擠破腦袋也掰不出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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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四小節
背靠著牆微微喘氣,遊樂祺覺得最難忍受的倒不是那些死相難看的女鬼,通常,無視她們就能平安渡過,最慘的是劇烈的頭痛,下意識的想掏出止痛藥片,接到管彤投過來的關心目光,遊樂祺咬咬下唇,停下動作。
頭頂的照明燈閃了閃,管彤心緊抽了一下,電梯四周滲出女性的長髮,他現在該不該當成自己平凡得什麼都看不見?
「愣在這裡幹嘛?走啊!」扯著管彤手臂,遊樂祺不等對方反應,粗暴的將人拖進殷琳辦公室,途中想友善攔阻他們倆的工作人員,全都讓遊樂祺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碰的一聲,用力的將管彤推倒在沙發上,遊樂祺終於可以放鬆心情的好好喘上一口氣,如果殷琳真以降妖伏魔為職業,外頭那幾個應該沒問題?
「這是在幹嘛?」本來替人推算著陰宅位置的殷琳,不知道怒氣是射向誰的低喝一句,隨後五官變化得極為厲害,捉起她慣用的背包衝到門邊。
「你這個白癡!竟敢把髒東西帶到我的地盤!」破口大罵兼甩門,殷琳面色鐵青的衝了出去。管彤苦笑的盯著她的背影,他敢保證,殷琳九成九是在罵他,這個沒啥本事靠不太住的狐仙啊……
聽著牆上時鐘一格一格往前爬,殷琳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低沉,遊樂祺懶散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如果不靠藥片,他就得慢慢的等待頭疼的感覺自然消退,幸虧這裡詭異歸詭異,不舒服的感覺從踏進這棟大樓以後減輕很多。
另一頭,管彤正襟危坐的等待著,他其實很想幫助遊樂祺擺脫痛苦,甚至,他還應該趁機消除他的記憶,但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安靜、乖巧,像個剛上學的孩童一樣緊張的等待著,說老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像這樣單獨的跟遊樂祺處在一個空間裡,就會讓他莫名的心跳加快。
「你怎麼還在這裡?」長長的呼出口氣,遊樂祺熬過了難忍的頭疼,睜開眼睛很驚訝的瞪著管彤,怎麼這個模特兒還在這裡?他的日子很清閒嗎?
「呃……我不放心,你看起來很不舒服啊!」關心的答著,管彤刻意的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人一張沙發,看似悠閒但實際上很詭譎的氣氛,再靠近半步,管彤都不清楚自己是想撲上前去還是奪門而出。
「我沒事,走吧!」遊樂祺說話簡潔明瞭到只剩命令式的語句,管彤揚高半邊眉毛不禁狐疑,這傢伙怎麼就不怕得罪人?不過事實證明,管彤會機械式的聽從,還沒來得及反應前,他已經站起身子走到門邊了。
「有什麼要緊事嗎?」看了看遊樂祺還是很蒼白的臉色,管彤認為有必要說服他留下,至少讓殷琳檢查看看,別沾惹上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知道鬼上身是很麻煩的。
「沒有,……只是你想留下來翟凰單?」
先是通知警衛室將電梯停止,跟著上上下下各樓層跑著,每一扇門前仔細的畫上符咒、貼上黃紙,最後氣喘噓噓的坐在Lobby休息。殷琳會這麼生氣不是沒有道理,自從創世女神甦醒之後,這個世界陰陽兩界的分隔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一下子冒出五隻冤死的女鬼,要是在這棟大樓內亂竄起來,萬一傷到其它人怎麼辦?遊樂祺是笨蛋,不懂也就算了,怎麼連管彤都陪著他一起發瘋?他不想讓遊樂祺知道他的狐仙身份,難道就可以讓其它人無辜受累嗎?光是這點就該把管彤那個呆子打進十八層地獄裡。
叮的一聲,另一部電梯門打開,罪魁禍首的兩人正踩著悠閒的步伐走出來,殷琳用著殺人似的目光,將遊樂祺及管彤揪到角落裡,如果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根本無法除去那些女鬼們的冤氣,更別說是超渡她們。
「你上哪去惹那些髒東西回來?」殷琳先是狠瞪了管彤一眼,再努力壓抑住想掐死遊樂祺的念頭,兇惡的質問著。
茫然的回望著殷琳,遊樂祺裝出極其無辜的樣貌,惹得這位鬼氣森森的美女更加火大,她平日裡可能有點貪財或者小苛薄,但殷琳對這碼子事情看得很嚴重,不管在什麼時候,鬼靈妖怪都不該在陽間亂跑。
「別擺出那張臉,你知、我知發生了什麼事!」看情形,殷琳不大可能自遊樂祺嘴裡搾出什麼答案,轉而將矛頭指向管彤,很意外的,遊樂祺攔在她身前,似乎不太高興她遷怒到管彤身上。
「不關他的事。」冷冷的回話,遊樂祺用眼神示意要管彤先離開,這個閒雜人沒事就不必在這裡瞎攪和了。
殷琳很感興趣的瞧著這兩人的互動,不管遊樂祺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接受了管彤的友誼。看著管彤修長的身影慢步離開這棟建築物,遊樂祺冰冷的眼神射箭似的回到殷琳身上,她能想像管彤的心情,動物本能的警覺性是會讓他害怕遊樂祺,那雙眼睛太恐怖了,只是這樣的管彤,卻還是飛蛾撲火似的不斷、不斷回到遊樂祺身邊,她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不希望管彤一生的道行全毀在這裡。
「你們認識?」冷不防的問了一聲,遊樂祺緊盯著殷琳不放,後者心跳嗖的加快。
「我們看起來像是認識嗎?」冷笑數聲,殷琳的心底卻是在冒汗,她已經刻意裝成不認識管彤了,相信整個N.H.Alliance的人員也都這樣做了,沒想到這反而是他們的破綻?
「那個可是管彤耶!名模喔!」遊樂祺諷嘲似的笑了笑,隨手自書報架上取下一本時尚雜誌,封面正是管彤的寫真照。
「我看起來像是會看時尚雜誌的人嗎?」殷琳冷哼,利用著不屑的語氣來掩飾她的心虛。
「那倒是,妳的品味確實很糟……」遊樂祺誠實的讓殷琳只想賞他一記五雷轟頂。
「我不是找你來討論我的品味!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我之前認識一個朋友,不過就是惹上了一隻女鬼,結果下場有多慘,他的女友慘遭女鬼殺害,讓電梯門夾成兩段啊!你居然敢一口氣惹了五隻回來?」殷琳原想冷靜的解釋,豈知她愈說愈激動,有一半的原因是她氣昏頭了。本來,降妖伏魔是很平常的事,只是這回算是踩中她的地雷,如果你告訴她,哪裡有鬼,殷琳會很開心的去收拾,順便寄張賬單給你;但是如果是鬼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地盤?這位姑奶奶就會覺得自己的領域被侵犯了,隨即而來的便是極度的不爽,跟著,爆炸。
「很可惜,我想女鬼們是來不及殺害光蘋的,她已經死了。……喔!對了,替我向妳那位朋友說聲節哀……」冷淡的聳聳肩,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遊樂祺,一點也不在意的回著話,苛薄的語氣激得殷琳火冒三丈,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殷家老是把別人氣得半死,這回遇上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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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五小節
氣鼓鼓的甩上門,力道之大的差點震破玻璃,殷琳準備殺幾個人似的神情嚇得正埋頭研究古籍和忙著將數據鍵入計算機裡的吳進跟白板停下手,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害怕得不敢動彈只敢愣愣的回望著她。
「小琳……怎麼啦?」無可挑剔的好男人吳進,心疼自己女友的詢問著,能將一向好脾氣的殷琳氣成這樣,不論是哪只惡鬼都實在太不像話了。
「遊樂祺那個混帳真該下地獄的千刀萬刮,錯了!應該用石磨把他碾成肉醬!」殷琳細眉一抽一抽的詛咒著,吳進只能乾笑兩聲,真不愧是來自於天師家族的陰森美女啊!就連詛咒別人都這麼有個性。
「別氣了,不是已經不跟他合作了嗎?未來也不會有什麼碰面機會了。」吳進安慰兩聲,他相信殷琳只是一時氣憤,這位大美女心眼沒那麼小。
「恐怕是不行!遊樂祺真的很本事,哪裡有怪事就能在哪裡碰上他。」才剛回到N.H.Alliance大樓的阮傑,見鬼似的找到吳進研究室這裡敲了敲門,提醒殷琳他們有事情要商量。研究室裡的眾人互看一眼後,默契十足的收拾好東西,魚貫的進入會議室裡,體貼的紅中已經為大家準備好資料,投影機正亮著法瑪藥廠的外觀建築。
「我們在命案現場遇到遊樂祺跟管彤。」主任簡單的說明,殷琳瞄了一眼數據,很疑惑的看著法瑪藥廠的介紹,這個歷史優久的藥廠,也是聯盟的一份子,只是這個在資料上看起來很平常的藥廠,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聯盟這麼緊張。
「遊樂祺是記者吧?有線報到命案現場很平常啊!這些媒體工作人幾乎無孔不入。」殷琳發自內心的佩服這些人。
「那倒是,只不過牽扯上法瑪藥廠,我不能不重視。」主任微微笑,雖然口裡說著重視,可是他表現出來卻一點也不緊張。
「法瑪藥廠一直提供我們特殊製藥,像亞麗、元他們都需要特殊的鎮靜劑,因為這類實驗性質的藥多多少少都具有危險性,所以藥廠的事我們都會慎重處理。」主任一邊說明,投影機一邊放映著資料。
「不過法瑪藥廠卻出了個錯誤,兩年前,他們的研究員盜走了實驗藥物,這件事他們卻隱暪了聯盟。」接口的阮傑嘖的一聲,語氣多有不滿。從知道藥廠搞出了類噬肉菌這種東西後,她不禁懷疑這個藥廠私底在做些什麼研究,要知道,只要一小滴類噬肉菌,就能殺光這間會議室裡的眾人,他們卻丟失了兩枝試管的份量,真不知道藥廠的負責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值得慶幸的事,這個類噬肉菌並不穩定,溶於水之後便失去作用。」紅中微笑的補充著,這三胞胎有著神奇的魔力,總能讓人不由自主的喜歡她們,進而安定緊繃的神經。
「但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吧?」不管到哪都抱著一大迭古籍研究著的吳進,很意外的抬頭詢問,殷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她的男友一向不多話的,今天特別不一樣,尤其是他接觸到這個事件後那種像是明白了卻又更迷惑的神情讓她憂心不已。
「兩年了,兩年可以發生很多事,如果這個類噬肉菌被培養得不怕水了呢?」阮傑神情嚴肅萬分,她不敢想像這類毒菌飄散在空氣裡的下場,那得死多少人?
「為什麼那個法瑪藥廠會製造出這種東西?他不知道這會害人嗎?」殷琳面色鐵青。這種感覺十分差勁,當你一心努力的想阻止世界滅亡時,在扯你後腿的始終是凡人自己,有時她不禁氣餒的會想,讓凡人自生自滅算了,可是又想到還有許多無辜、善良的人,還有她那個老實、可愛的男友,又不甘心人間就這樣毀了。
「很多東西都是一體兩面的,肉毒桿菌雖然是劇毒,但同時也是美容聖品啊!我想,藥廠也不想這樣的,他們應該也是希望自己能收拾善後,所以選擇隱瞞。」主任平靜的說著,深沉、複雜的眼神,讀不出他是真這麼想,還是只是安慰人的說辭。
「總之,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找出另一名研究員。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躲過了那個專殺女性的殺人魔的魔手,現在不知在哪逍遙著,又或者……讓毒菌啃得連骨頭都不剩……」阮傑冷哼,她其實已經認定了另一名研究員,正是犯下這些殘忍案件的兇手,如果不是喪心病狂,誰會對那種可怕的毒菌有興趣?
「等等……你說你們在命案現場遇到遊樂祺?然後那裡死了不只一個女人?」
「怎麼了?」
面對殷琳突然揚起的嘴角,阮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女人果然鬼氣得厲害,談論這種事情她居然笑得出來。
「我想,我有辦法找到另一個研究員了,如果他真的是兇手的話……」殷琳嘿嘿的冷笑數聲,別忘了,有五隻冤氣極重的女鬼正讓她關在電梯裡,還有什麼比利用冤魂索命更輕鬆的找人方式?
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殷琳準備著開壇作法需要用到的法器,五鬼運財的道術她聽說過,五鬼索命……應該大同小異吧?只是這類操縱鬼魂的道術不容易,她必需整理、整理思緒,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道術反噬的下場很難看的。
「吳進!我是不是有一本筆記在你這裡?」殷琳連門都不敲一聲的直闖吳進的研究室,為了幫助他翻譯古籍,殷琳借了許多當初修習道術時所記下的筆記,現在她有需要回復、回復自己的記憶。
皺緊眉,吳進陷入難結、糾結的思考當中,瞪著眼前的梳妝盒久久不語,一點也沒察覺殷琳站在他面前。
「吳進!」吼了一聲,殷琳終於將吳進的魂魄嚇回來。
「小琳……我……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吳進比手劃腳的有些辭不達意,殷琳安撫著他的情緒,她瞭解自己男友,會出現這種神情,通常都是他解開了什麼難懂的古文,需要花一點時間重組自己的語言能力。
「妳記不記得,我們曾經懷疑過為什麼女媧在重臨人間之後,結果世界並沒有馬上毀滅嗎?我想我知道答案了!特別是這個梳妝盒,它就是關鍵!」吳進興奮的說著,殷琳瞪著讓他小心捧在懷裡的梳妝盒,她老早就猜測這個梳妝盒必定跟女媧有關係,沒想到會這麼重要。
「她是創世女神,這是她創造的世界,她不能親手毀滅它,妳懂嗎?」
「不懂……」
「她是女神,神不能插手人間的事情!所以她不能親手毀滅人間,真正毀滅人間的必需是凡人,她在人間的……代言人!」
吳進想了許久,盡量用著殷琳能夠理解的名詞解釋著,梳妝盒上的古文有許多是現代的文字無法翻譯出來的,吳進指著梳妝盒底部的一行奇怪文字,向殷琳翻譯著它的辭意,代替女神施行天罰的代行者。
「OK……我想,這解釋了為什麼女媧重臨人間之後,凡人還沒全死光的原因。」殷琳點點頭的表示理解,如果女媧真的可以動手毀滅人間,她只需要不斷的製造天災,凡人就會死傷慘重,只是……通過人禍來毀滅人間,不曉得為什麼,殷琳還是覺得女媧的勝算很大,就像法瑪藥廠那樣,不管基於什麼原因,總會愚蠢的製造出一些破壞力極強的東西……,突然間,殷琳臉色白。
「你認為這兩件事有關聯?」
「為什麼不?難不成是巧合?不,我不這樣認為,兩年前女媧重臨人間,兩年前藥廠遺失了毒菌,這一切根本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甚至相信,盜走毒菌的研究員,她原本的目的地是湧光村,因為她得取回這個梳妝盒。」
「那為什麼她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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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六小節
面對殷琳的質問,吳進又陷入苦思,雖然說翻譯這類古文,吳進已經算得上是權威了,但畢竟這是一種古老、艱澀的文字,除了某些較為簡單的字眼他熟悉之外,其餘的也是靠他自己猜測、推敲,並不能說完全確定。
「這部份,我是在你們殷家的古籍中翻看到的,只是……我並不能確定……」
「講!」
「為了阻止神人之戰,古老的守護者通過詛咒的方式製造一名『犧牲者』,他將會遇到無止無境的怪事,從而找出具有神通之力,代替女神施行天罰的代行者,進而消滅她……」
吳進背書似的念出這一長串,也許當中的名詞有錯誤翻譯,但大致的意思應該就是這樣,聽得殷琳一愣一愣。
「OK……這聽起來還蠻像熟人啊……」
「我知道妳想到何弼學或者是遊樂祺,但不會是他們!『犧牲者』的字反過來拼寫是『無盡罪惡』,他被詛咒的只剩黑暗本性,會找出代行者進而殺了她,不管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威脅到人間。」
聽著吳進的解釋,殷琳的心底一寒。這一場因為善與惡不平衡所引發的神人之戰,他們似乎不是那麼有立場去反抗那個原本悲天憫人的女神,甚至,她不禁思考起來,也許,他們其實是邪惡的一方啊!運用這種可怕的手段去阻止人間毀滅怎麼能說自己光明正大?
「你現在是要告訴我,那個藥廠的研究員是創世女神的代行者,而且,我們還得感謝那個殺人魔阻止了兩年前的世界末日?」殷琳失控的笑了起來,笑聲嘲諷的剌耳。
「不只這些。……小琳……這個梳妝盒是代行者與女媧連繫的物品,它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也許……也許……妳能靠它找到妳的小侄子……」
灰藍色調的清晨街頭,出租車停在路邊的早餐店前,白煙、香氣四溢,早起的老人、學生三三兩兩經過身邊,遊樂祺茫然的看著四周,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更不明白為何雙腿會不聽使喚,一階、一階的爬上一棟老舊的五樓公寓,頂樓加蓋的小屋看上去那麼陌生、那麼隱蔽。
呀——的一聲推開木門,腥濃的鮮血迎面濺來,遊樂祺驚愕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管彤空洞的眼神回瞪著他,無聲的控訴著像是在說為什麼不救他,頸子上的傷痕醜陋、噁心,遊樂祺開口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掙扎著想逃開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盯著管彤的屍體朝他倒了過來……
「啊!!!!」猛驚一口氣,遊樂祺自床上驚醒,劇烈的頭疼加上翻騰的胃液讓他想也不想的衝進浴室,跟著狂吐起來。
「媽的……」沖了沖冷水,遊樂祺瞪著鏡中倒影,蒼白得跟隻鬼沒兩樣的自己,真是愉快的一天啊!
自從經過了當年車禍的路口,遊樂祺已經一連夢到好幾天的可怕景象,只是夢裡慘遭割喉的不是他女友,竟然是管彤,這個白癡、混蛋的模特兒,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夢裡?更該死的是為什麼會被割喉?那個殺人魔不是只殺女人嗎?
看了看時間,他是不可能回頭繼續睡了,遊樂祺洩氣的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隨意的撿了件乾淨的襯衫、西裝褲換上,搖了搖頭的看著自己在全身鏡中的倒影,不論再怎麼打扮,遊樂祺瘦得太過頭的身材真的很像只細長的竹節蟲。
盯著擺在鞋櫃上的汽車鑰匙,再低頭看了看仍纏著繃帶的左手,無奈的長歎口氣,醫生說了,他營養不良,所以骨折一直好不了不宜開車,認命的叼著煙、關上大門。
擁擠的小辦公室裡,Mac本來正在排著版,準備著這個星期要發行的雜誌,誰知道遊樂祺連門都不敲一聲的闖了進來,嚇得她差點將忙到一半的檔案砍了。
「老大啊……你就不能敲下一門嗎?」Mac沒好氣,幸好沒在辦公室裡偷看些不該看的東西,否則她要見人嗎?
「Mac,妳查得到法瑪藥廠的數據嗎?」遊樂祺單刀直入的詢問,連聲招呼也不打,從不浪費時間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那個連續殺人案的女死者?這個新聞不是佳穎姐在跑嗎?」Mac好心的提醒著,搶新聞一向就搶得十分兇惡的胡佳穎,這一回終於輪到她跟上這麼一條社會案件,如果讓她知道了遊樂祺私下調查,Mac還動手幫忙,可能會殺進來將他們抽筋剝皮、挫骨揚灰。
「我不是要跟她搶新聞,我只想知道那個女研究員背景資料,她和其它死者有什麼共通的地方?」嚴肅的問著,遊樂祺只想趕快查清真相,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不盡快捉住仍在逃亡的兇手,也許還會有人受到傷害,遊樂祺不希望管彤成為倒霉的下一人。
「老大啊……你現在問的這些都是警方調查的資料啊!你不會是要我駭進去替你查吧?這是犯法的啊!」Mac忍不住的拔高音量,有時她很不能理解,為什麼遊樂祺的個性會生成這樣,完全無視其它人的感受、無視法律,隨心所欲的太過頭,一點也不擔心會替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犯什麼法?」剛想來催Mac交檔案的羅文凱,既好奇又訝然的瞪著遊樂祺,這位二世祖改變許多,愈來愈常泡在報社裡忙著,以其它工作人員的眼光來看,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好事,意見特別多、但又不見得有用,只不過花錢的時候很痛快就是了。
「祺哥要我查一下副都心工地棄屍案那些死者的背景資料。」Mac尷尬的說著,接下來像只鴕鳥似的埋回她的計算機後,不管是遊樂祺還是羅文凱,都不是她的身份地位能搭腔的啊!
「調查這些幹嘛?阿祺,我以為你不想管這件案子,所以我才把新聞交給佳穎去跑啊!你現在又插手,我很為難的……」羅文凱語重心長的勸著。除了胡佳穎積極爭取之外,另一方面羅文凱也認為遊樂祺需要假期去好好休息一番,這傢伙的左手臂到現在都沒好,要是有什麼後遺症,那他就是扼殺天才攝影師的罪人了。
「我不是想搶這個新聞……」
「那你想幹嘛?」
「捉到兇手!」
冷冷的吐出這四個字,羅文凱望著遊樂祺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甚至聽出了這話背後的真正意思,遊樂祺不僅想揪出兇手,他還想殺死他。
「你瘋啦?你是記者,不是警察!你以為你是誰?那是連續殺人魔啊!緝兇這種事是你幹得了的嗎?」羅文凱壓低音量的責備著,他知道遊樂祺一向瘋狂,尤其在車禍之後,變本加厲得可以用自殘形容的不愛惜生命。不管是站在上司還是老友的立場,他都不能任由遊樂祺這樣胡來。
「阿祺……真正的理由是什麼?你不是這種會同情那些女孩慘死的人,你沒那麼好心!」羅文凱捉著遊樂祺手臂將人拖出Mac的辦公室,他已經打算派些其它工作將遊樂祺調離,最好能跟阿Paul連手,找些模特兒,丟到什麼不知名的小島上,替娛樂雜誌拍拍寫真封面順便渡個假算了。
「我要找到他,然後問他……為什麼要殺光蘋?」讀不出遊樂祺眼中的喜怒哀樂,現在這個男人滿腦子想揪出這個兇手,這個害得他生命變得如此灰暗的兇手。
「阿祺……」羅文凱喉嚨一緊,他自然明白葉光蘋在遊樂祺心目中的重要性,那麼甜美、聰明無可挑剔的女孩就這樣慘死,就連他都覺得氣憤、傷心。
「要Mac不必煩了,我想到辦法揪出兇手了。」靈光一閃,遊樂祺冰冷的眼神洩露出狡獪的笑意。在棄屍現場,他認出了阮傑那頭不自然的紅髮,既然N.H.Alliance的人會出現,這表示他們一定會插手,而且會比警方更快找到真兇,他甚至不必出力,只要派洪俊銘盯牢N.H.Alliance的人就行了,他相信那票瘋子肯定有本事找出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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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七小節
「我真不敢相信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瞪著緊閉的門,阮傑不自然的紅髮閃耀著,整個人像柄火炬似的隨時準備燃燒起來。
「小琳也很不能接受,只是……我們如果能先一步找到那個兇手,也可以防止他繼續犯案啊!」吳進推了推金邊眼鏡苦笑。殷琳開壇做法時,永遠是閒人免進,尤其是這類操縱冤魂的道術,一開始她還不怎麼在意,了不起就讓她們真的去索命算了,那個混帳實在太過份,殺了這麼多無辜女孩,現在卻不行這樣,萬一兇手死了,他們得靠誰去找出代替女媧實行天罰的那個凡人?殷琳不相信他們有那麼幸運,兩年前死了一個代行者之後,創世女神就打消了毀滅人間的想法。
「我不懂了……好好的人間,為什麼要毀滅它?那個創世女神究竟在想什麼啊?」阮傑撇撇嘴,她會被找進聯盟裡,單純只是因為她的特殊本領,一柄會走路的火炬、一顆有心跳的炸彈,聯盟組成的目的、任務,她從沒去認真瞭解過。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從梳妝盒上記載著,除了人間之外,還有無數個不同、擁有生命的空間,就是佛家所說的三千大千世界,每個世界互不相關卻又彼此影響。」
「我知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善惡平衡。」
「嗯,一旦善惡失衡,尤其是惡念明顯壓過善念之時,女媧便會重臨人間。」
「重臨人間就重臨人間啊!她可以抑惡揚善啊!幹嘛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把一切毀滅重來?」
「因為她不能插手人間的事,法力無邊卻不能影響我們的自由意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一切清零,無惡亦無善。」
阮傑揚了揚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吳進,這位斯斯文文的學者似乎對女媧很有好感,從言談之中非旦不將她視作敵人,甚至還好像挺贊同她的做法。
「要是讓殷琳聽見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她可能會衝去跟女媧單挑唷!」阮傑咯咯笑著,吳進強自鎮定卻漲紅了臉。
「我只是有些理解吧!每件事都有兩面,沒有誰是絕對的善、絕對的惡。」吳進搔了搔頭,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瞭解那麼多,似乎從接觸了那個梳妝盒開始之後,許多不懂的事情自動的豁然開朗,也許那個梳妝盒真的有靈力,它不覺得吳進對它有敵意,所以願意幫助他。
「我聽白板說,你打算打開那個梳妝盒?」側耳偷聽著上鎖的辦公室裡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阮傑可有可無的問著。
「是的,我懷疑它具有穿越時間、空間的能力,或許可以用來找到小琳失蹤的侄子。」吳進認真的點點頭,他的確想打開它,不過這事情不是他說了算,有必要等殷琳解決了這一頭的事之後再商量。
呀的一聲,門無預警的被拉開,殷琳鼻尖泛著細汗、臉色稍嫌蒼白的走了出來,吳進關心的趕緊扶住自己女友。
「行了!快跟著羅盤上的金球,這樣我們就能找到兇手!」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管彤決定擺脫自己拖泥帶水的個性,快刀斬亂麻的清除掉遊樂祺對他們的記憶,現在不是讓他兒女情長的時候了。
深吸一口氣,電梯門才剛打開,管彤連半步都還沒來得及跨出,遊樂祺就像一陣旋風似的閃了進來,嚇得前者做賊心虛的背靠著牆,不敢挪動半分。
「唷……又是你!來拿毛片?」像是太習慣莫名其妙就遇上管彤,遊樂祺一點都不訝意,反正對方跟他總是這麼糾纏不清,常約好該見面、該拿的東西,沒一次乾脆的解決。
「呃……是的……」管彤愣愣的點頭。
「繼續盯住他們,我馬上就到!……管彤,你開車來的吧?」急忙的按下電梯鈕,遊樂祺硬擠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臉,管彤只覺得這傢伙狡猾,現在誰才是真的狐狸啊?
發動著車子,管彤心底長歎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遊樂祺隨傳隨到的司機了?喔……不,是根本不必叫,他就會自動出現的司機。
「我們現在要去哪?」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子,管彤眼角餘光瞄了瞄遊樂祺,尖細的狐狸耳朵動了動,偷聽著對話,電話那頭顯然是遊樂祺那個小跟班洪俊銘,好像正在跟蹤什麼人,不斷的跟遊樂祺報告行蹤。
電話那頭,洪俊銘報了一個路名,遊樂祺愣了一愣抬頭看看剛剛駛過的路牌,他們在同一條路上啊!長長一條路分成好幾段,遊樂祺他們在頭、洪俊銘跟蹤的對象在尾。
「居然朝著我們這個方向來?管彤……你繼續往前開!」遊樂祺指引著方向,狐疑的盯著前方。他派洪俊銘去跟蹤N.H.Alliance的人馬,結果真如他所預料,沒等待多久,馮健那些特種部隊就全出動了,遊樂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如果不是他們太張揚,那就是他們太不夠警覺,竟然就這樣讓洪俊銘那個小鬼盯上,算他有辦法。
車子繼續向前開沒多久,遊樂祺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倒吸口冷空氣,這地方他來過,路邊的早餐店、晨跑的老伯跟女學生,心跳莫名的加快。
「路邊停一下!」遊樂祺不等管彤停好車就躍了出去,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遠處就是他夢境中的五樓老舊公寓,那個兇手就藏在這裡?果然是大隱隱於市啊!
「在車上待好!」跑了兩步之後不放心的折返,遊樂祺將管彤推回車裡,他不想這個笨蛋模特兒真像他夢境那樣慘遭割喉。
「喂!你……」管彤想說些什麼,更重要的是,他才是那個能打、有法力還長得帥氣的角色吧?偏偏一對上遊樂祺的眼睛,到口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等遊樂祺跑遠,看著他的身形閃進一棟老舊公寓後,管彤連忙凝神、專注,伸手一劃使出玄光術,毫不費勁的找著看起來正忙著施展道術的殷琳。
「小姑姑!你們在哪?遊樂祺剛剛衝進一棟舊公寓裡,不知道查到什麼事?」管彤焦急的說著,自從認識遊樂祺之後,什麼酸甜苦辣的感受他都嘗遍了。
『舊公寓?』不該分神的殷琳偏偏一愣,羅盤上的金球震動得極快。
『管彤,你照顧他,我們現在沒辦法分神!』切斷了與管彤的連繫,殷琳全神貫注的施展道術,金球不停的在羅盤上滾動著,弄得一車的人全都緊張不已,他們必需依靠那些索命的女鬼們找到兇手,卻又不能讓她們殺了兇手,千鈞一髮的競賽。
咬咬牙,管彤也跟著衝下車去,這時候也顧不得是不是會被揭穿身份了,他只想保護遊樂祺平安。
真的如同夢境的頂樓加蓋木屋,木門半掩,遊樂祺警覺的輕輕推開,狹小的空間裡頭充滿霉味,不管是誰,躲在這種地方兩年,如果不是瘋子,那他就真有天大的秘密非得隱藏自己了。
「你是誰?」冷冷的嗓音自身後傳來,遊樂祺吃驚的轉身,目光正好對上一個鬍子拉渣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柄切肉刀,神情緊張、害怕的瞪視著遊樂祺。
「你是誰?你是她派來的吧?回去告訴她,我不會替她穩定那些毒菌的!她是個瘋子、瘋子!」情緒極不穩定,那個男人一步一步逼近,握刀的手揮啊揮,迫使遊樂祺不斷往後退,無巧不巧,管彤竟然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阿祺?」以管彤的角度,他看不見背對著他的人長什麼模樣、手裡拿些什麼,可是從遊樂祺驚恐的神情他猜測得到,情況十分不妙。
事情,就發生在這轉瞬間,管彤看著遊樂祺朝他奔來,不過更多時候,他是看見一個狀似顛狂的陌生男人握著刀朝他撲來,以管彤的本事,他不可能閃不過那柄刀子,他可以移形換影、他可以用法術將人擋開,他甚至光用蠻力都可以輕鬆將人踢飛,可是就在一個彈指間的遲疑,他什麼都沒做,刀子就這樣不偏不倚的劃開他喉嚨。
「管彤——。」遊樂祺尖叫著衝了過來,甚至不知哪生來的氣力、顧不得自己左手臂骨折的一把將處在震驚、失神狀態中的兇手推開,撲倒在管彤身邊,用力的按著他頸子上的傷口,鮮血不停的湧出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那個男人讓自己的滿手血腥驚嚇的連連後退靠在天台老舊的圍欄邊。就在此時,四周的溫度驟降,虛空之間滲出幾根細長的髮絲飄蕩著,那五名冤死的女鬼到了,即使慘白髮漲,那個男人仍舊認出了女研究員的模樣,更害怕的高聲尖叫,一個沒踩穩朝後翻倒,掛在圍欄之外。
「救……救我——。」拚命的嘶吼,遊樂祺卻背對著那個男人充耳不聞,冷淡但專注的按著管彤頸子上的傷口,在他的心裡,那個男人死了乾淨。
鮮血不斷往外湧出,管彤覺得很害怕,他從沒想到死亡會是這樣感覺,意識愈漸模糊,他快看不清陪在他身旁遊樂祺那焦急的雙眼,原來在這個時候,他才發覺那雙眼睛好美,管彤只記得心底不斷有聲音提醒,他不能死在遊樂祺眼前,他不能在他眼前現出原形。
「喔!該死!」不知為何,總是會晚遊樂祺一步的殷琳等人才剛衝上頂樓,就看見這麼血腥一幕。
那個女研究員的鬼魂仍不斷的朝那個男人走去,那個男人驚聲尖叫著,馮健、阮傑兩人想也不想的衝上前,一股烈焰瞬間燒滅了那些女鬼,馮健卻慢了一步,那個男人慘叫著跌下樓去……
剌鼻的消毒水氣味將管彤嗆醒,穿了彈簧似的嗖的坐起,跟著一陣失血過多常有的症狀,頭暈目眩。
「嘿!你讓我掙扎很久,不知道該不該找獸醫來救你!」伴在一旁的殷琳,一邊替管彤調整好坐姿,一邊低聲取笑,熟悉的苛薄。
「遊樂祺……」
「放心!他不知道!這裡是聯盟之一的醫院,我把他支開後才動手救你的,他說他過一陣子會來看你。」
輕輕的順了順管彤的頭髮,看到他渾身是血那一時,殷琳心跳差點沒嚇停,她老早就把這位狐仙當成親人,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過一陣子?」語氣中難掩失望,管彤委屈的垂下頭去。
「笨蛋!發生命案啊!他被帶回警局做筆錄,接下來可能得跑一連串的新聞吧?」殷琳狠狠的敲了他腦袋一記,這位狐仙大人真是愈修愈回去了。
「那個男人死了?」
「送醫不治。」
病房內又是一靜,管彤想到的是遊樂祺見死不救的神情,他可以去拉他一把的,他卻什麼也沒做,背對著那人,直到他跌下樓之後,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雖然遊樂祺當時正忙著救自己,管彤也很感激,但他卻感覺得到,遊樂祺想要那個男人死,發自內心的想要他死,那種看不穿的陰暗面讓管彤不寒而慄。
對殷琳而言,兇手死了,她反而鬆了口氣,也許他們真的需要靠他來找出代行者,可是用這種手段?殷琳情願靠自己的力量來保護人間。
「嘿……你多休息吧!我明天來看你!」
扔下仍重傷的管彤飛快的趕回N.H.Alliance大樓,最重要的原因是吳進打算開啟那個梳妝盒,這會發生什麼事沒人能預料,殷琳說什麼也要陪在他身旁,有難同當。
「好了……我要開了……」鎖好研究室的門,吳進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一打開世界就毀滅了,鎖門似乎有點多此一舉。
「OK……」殷琳深吸了幾口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不緊張、她不緊張……
咯的一聲梳妝盒被打開,等了幾秒之後啥事都沒發生,只有那面鏡子有些古怪,看不見吳進與殷琳的倒影,反而顯現出一幅藍天白雲的青草地。
「這……」吳進愣愣的乾笑兩聲,他原本以為能依靠這個妝盒找回殷堅,沒想到讓殷琳失望了,正打算關上梳妝盒時,一團火光衝了出來。
「吳進!」殷琳連忙將男友護在身後。
那團金色火光不斷的發出啪啪聲、尖嘯聲的繞著吳進這間研究室盤旋打轉,最後停在衣架上,銳利的目光瞪視著吳進與殷琳。
「牠……好眼熟啊……」吳進咽嚥口水,殷琳只能同意的猛點頭,那只被稱作猛禽的鷲抬起一隻腿,爪子上掛了一個小圓筒。
「不是吧?」殷琳突然有種想狂笑的衝動,這年頭流行用猛禽來送信嗎?半信半疑的走近、取下、攤開……
小姑姑:
我們在(殷堅)陰間!
殷堅&何弼學^_^Y
——第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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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第2集
楔子
與人齊高的雜草叢內傳出細碎的聲響,幾名渾身包裹在粗布衣裳下的男子,盡可能隱藏自己的潛近,這裡是一個荒蕪的廢墟,除了雜草叢生之外,剩下的便是斷壁殘垣。傾倒的石柱、石牆、終年飄散的灰色濃霧,使得這處廢墟成為人們口中的禁地。
包覆在粗布衣裳下的男人們屏住呼吸,他們全都被教育成畏懼這個廢墟、遠離這個廢墟,因為終年籠罩這裡的灰色濃霧,不論是吸到、沾到,都足以讓一個健壯男子生病甚至死亡。
他們不應該來的,可是他們還是來了,克服了內心的恐懼義無反顧的來了,因為他們是軍人、是戰士,為了守護他們的家園、保衛他們的親人,他們必須要來。
「來了!」其中一人小聲的驚呼,為首的那名男子厲了他一眼,所有人噤聲。
草叢裡的眾人伏得更低,神情緊張的盯住獵物,那個人,正踩著碎石子一路慢慢靠近。
那個人,一身的黑衣黑褲,外頭又多罩了件黑色的袍子,就像躲藏在草叢堆裡的男人們一樣,他也是盡可能的包覆住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淺灰色帶著腥紅的眼睛。
灰霧像是有知覺一般向他聚攏,那個高瘦男子伸出一隻手,低沉的嗓音唸唸有辭,沒有人聽清他說些什麼,甚至,沒有人聽懂他說些什麼,但是奇跡似的,灰霧退散了,就像是恭敬的僕人一般向兩旁退散,當巧能讓那個黑衣男子通過。
草叢堆裡的眾人驚愕不已,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有人能控制廢墟這兒的灰色濃霧,絕不可能。
自地上拾起一塊石板,那個黑衣男子端詳了老半天,神情專注的彷彿那不是一塊破碎的石板,而是一本書、一幅畫,值得他這樣認真的審視。接著,隨手拋在地上砸個粉碎,黑衣男子繼續往前走去,身旁的灰霧時聚、時散,就是恰好的在他身旁溜開,不沾染到半分。
潛伏在草叢堆的男人們,緊張的手心冒汗,他們的目標是那個在廢墟中盯著石柱發呆的高瘦男子。顫抖的手摸向腿邊的折迭弓,冷靜的搭上箭,機會只有一次,屏住氣的瞄準,十幾張弓準備射向那個黑衣人……
嗡的一聲放箭!
箭由奇怪的金屬製成,圓錐狀的箭尖不斷旋轉,只要射中那個人,可以在他身上劃開好幾朵血花。但是利箭即將射中他的那一瞬間,一聲尖嘯,凌空冒出一隻巨鳥,雙翅拍動的搧出火光,利箭就在牠身前全被蒸發。
又是一聲尖嘯,那只巨鳥發現了草叢堆中的埋伏,拍動雙翅撲來,一股熱風捲過,讓那些男人們一陣窒息,也許就要死亡了吧?
在他們心裡正這麼想的同時,那個黑衣男子吹起口哨召回了巨鳥,伸手一劈,虛空之中猛然出現一道裂痕,那個擁有灰色瞳孔的男子,就這樣盯著他們,直至退入裂縫裡。
廢墟中又恢復一片死寂,灰色的濃霧再次籠罩、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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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救世主
張口結舌的瞪著那根令牌,何弼學伸手揮了關天,確定沒有任何東西支撐,那個日月星的飾物就這樣騰空的自行飄浮旋轉。摸上去的觸感太熟悉了,熟悉的反而在一時半刻間形容不出來。
徐徐的涼風自半啟的窗縫間溜入,吹動罩著大床的厚重布簾,也驚擾正在好夢中的主人,揉了揉鼻子,跟著就是一記噴嚏,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你醒啦?怎麼睡這麼久?」趴在床邊的女人幽幽的笑著,飄飄忽忽的嗓音有些不實際,床上的年輕男子看了她半晌,腦子始終轉不過來,認不出她的容貌、她的衣著,大概還是在夢境裡吧?
眼看著床上的年輕男子又打算閉上眼睛,趴在床邊的女人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也許有些急了,她的髮絲、她的衣襬全都跟著飄了飄。
「喂,別睡了!還沒有人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拖出去斬了!何、弼、學!」顧不得會破壞自己尊貴的身份,那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踹了床沿一腳,只是她穿了過去,那張床,文風不動。
「啊啊啊!你……」原本倒在床上裝死的年輕男子驚嚇的跳了起來,不幸的撞到床頂,痛得他又跌回床上哀嚎著,圓亮的大眼睛淚花亂轉。
「德沛公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慌慌張張的檢查自己,T恤?還在,牛仔褲?還在,何弼學不禁鬆了口氣,幸好不算太吃虧。
「本宮一直住在你心裡啊!」回答的理所當然,輕飄飄的晃了晃衣襬,喚作德沛公主的女人天真的笑了起來。
在她面前的何弼學卻冷了張臉,不論她現在看起來有多迷人、可愛,他永遠忘不了她沒有腦袋時的模樣,這位大唐的斷頭德沛公主究竟有沒有自覺啊?他可以輕鬆的「看穿」她。
「懶得理你。」撇撇嘴,何弼學東張西望的打量起來。
德沛公主李珺會「住」在他心裡,完全是那個該死又混帳的半調子天師殷堅惹的禍,有人這樣定下協議的嗎?什麼叫讓她寄居在自己身上,直到她找到前世情人為止?殷堅不僅是混帳還是白癡啊!身體是他的耶!殷堅有什麼使用權?
奇怪的擺設、奇怪的建築風格,OK!這裡絕不會是殷堅那間寒酸的小公寓,只是……這裡是哪裡? 「喂!李珺!」
「你敢直呼本宮名諱?」
揚高半邊眉毛,何弼學強壓下不愉快的感受硬擠出個笑容來,圓圓的臉蛋配上一深一淺的酒窩,頓時使他稚氣不少,只是他再怎麼稚氣,也是身長一八○以上的高個兒,憑什麼要他對這個死了上千年、賴在陽間不去投胎的斷頭公主低聲下氣?
更重要的是,這傢伙之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突然間變得趾高氣昂起來?先前在殷堅身旁時,不是一副無助可憐的小媳婦樣?
「喂!斷頭公主!」
「你很想看本宮斷頭時的模樣嗎?」
恐嚇似的將自己的頭顱提起,大唐公主李珺卻沒有得到她預期中的反應,何弼學沒有尖叫、沒有逃跑,只是歪著頭、手叉腰的斜眼瞄著她,略顯孩子氣的五官上寫滿了鄙夷。
「這點程度就想嚇倒我?你太小看我何某人靈異節目王牌製作人的名號了!」
哼哼兩聲,何弼學用他那雙不成比例的大眼睛瞪得大唐公主李珺敗下陣來。
「你知道我們在哪嗎?」推開窗子,一大片不合時宜的鳥語花香映入眼中,何弼學是個都市小孩,綠地太廣會有嚴重的不安全感。
「你不記得了?」李珺眨了眨眼,輕飄飄的滑到何弼學身旁,她一直呈現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下,看似實體又非實體,像是在你眼前,又像是根本不存在。
盯了李珺半晌,何弼學也能理解她的茫然,他不知道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別忘了兩人之間有著數千年的差距,光是知識、見識自然是他高過她許多。
用力的回想著,他只記得,他和殷堅在古墓裡努力了半天,結果創世女神像還是張開眼睛了,換言之,女媧重臨人間準備滅世了,然後,他跟殷堅讓一陣霞光掃到另一個世界……
以上全是殷堅轉述給他聽的。因為創世女神像睜開眼睛前,他已經暈了過去,這麼無稽的事情,他相信以殷堅那顆沒什麼想像力的腦袋應該是編不出來,只是,這也太詭異了,他們在另一個世界?
「你還記得這個嗎?」李珺輕飄飄的滑至房間的另一頭,角落裡擺了根令牌,日月星的飾物正在上頭旋轉著。
「哇,這是啥?」
張口結舌的瞪著那根令牌,何弼學伸手揮了半天,確定沒有任何東西支撐,那個日月星的飾物就這樣騰空的自行飄浮旋轉。
「你摸摸看!」李珺慫恿著。
何弼學瞧了她一眼,果然是讓人捧在掌心尊貴無比的公主,說話的語氣永遠是命令句,怎麼他老是遇上這種人?五行欠虐啊?
手剛接觸上日月星令牌的一瞬間,何弼學瞪大了那一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啊啊啊了半天說不出任何字句,那個觸感太熟悉了,熟悉的反而在一時半刻間形容不出來。
「玉葫蘆/長生石。」
完全沒默契的異口同聲,何弼學與大唐公主李珺兩人互瞪一眼後,別過頭去。
「是本宮救你一命的,難道你忘了嗎?」又是那種趾高氣昂的神情,何弼學強忍著呼她兩巴掌的衝動,他不打女人、他不打女人……
「你剛好闖進兩軍交戰之中,若不是本宮搶先一步捉住這柄令牌,只怕你早讓那個女人砸得腦漿迸出,死無葬身之地了。」大唐公主李珺誇張的說著。
何弼學面無表情的盯著她,那種語氣、那種手勢再配上她那一身衣服,如果不捏捏自己的臉頰提醒、提醒,他還以為自己在看戲。不過,李珺所說的情況,在他逐漸回復的記憶中,開始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
人總是會有倒霉的時候,況且他還是走到哪、撞鬼撞到哪的高手中的高高手,倒霉起來也就特別的不尋常。只不過跟殷堅相隔幾秒罷了,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這個世界,結果竟然走散了?
這還不要緊,摔個跤,他跌進戰場裡,好死不死的滾到反派那一方,應該算反派吧?二話不說就想殺死何弼學,幸虧他福大命大有這位斷頭公主護身才躲過一劫,順帶的還搶走了那把差點打死他的凶器——日月星令牌。
「你還記得救我們回來的是什麼人嗎?」在窗邊東張西望,這裡除了鳥語花香之外還是鳥語花香,很難相信不遠處竟然有個戰場,看來,什麼西方極樂世界八成是騙人的鬼話,這裡根本就不平靜。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你懂?」大唐公主李珺揚了揚眉。
在戰場上,她搶下了那柄令牌後,突然冒出一道白光將原本要殺死何弼學的黑衣女人燒成灰燼,跟著就冒出一堆穿著盔甲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嘰嘰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些什麼,看何弼學的反應,他似乎聽得懂?
「你不懂?」
「本宮能明白他們的意思,但是「聽」不懂。」
李珺的話前後矛盾,何弼學卻能夠理解,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他可以很肯定的說,救他回來這裡的人,使用的絕不是他認知中的語言。。
當然,以何大製作的學識來說,他認得的語言也不是太多,但是發音什麼的讓他感到很陌生,奇妙的是,何弼學卻懂得話裡的意思,就好像腦袋裡有台翻譯機替他自動的轉譯,什麼時候多了這項功能啊?
「有人來了!」側耳聽了聽,李珺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神出鬼沒啊?」
「你說他走進廢墟裡?」低喝聲在空曠的會議室裡迴盪,元嵐丹夏一拍桌子彈了起來,銀白色的盔甲在日光下閃動著光芒,也映襯得她更加的殺氣騰騰。
自從在大草原上莫名其妙的打了場勝仗,元嵐丹夏氣勢大盛,極力主張乘勝追擊,這麼多年他們所受的鳥氣,終於可以得到紆解,只是她一力的主戰,其餘將領卻有些退縮,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絕大多數的人都採取較為保守的主張。
「是的!灰霧似乎傷害不了他,而且……」十多名穿著粗布衣服,背著折迭弓、蒙著面的男子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描述著他們在廢墟那裡看見的情景,掩飾不住震驚、害怕的語氣。
「慢著,席路你說!」
元嵐丹夏抬手制止了其它人的發言,揚揚眉的讓為首那名男子繼續往下說,那人解下了蒙面,凌亂的黑髮簡單的攏在耳後,年輕、俊朗的面孔刻滿了剛毅二字,但是他的雙眼卻有難以隱藏的恐懼。
「那個人可以讓灰霧散開、可以召喚巨鳥,他甚至可以撕裂空間。」倒吸了好幾口冷空氣,席路握緊雙拳。
他們聽說有位厲害的巫師不斷闖入各地的廢墟,在弄不清楚他的意圖前,元嵐丹夏主張暗殺他,誰知道對方的力量這麼強大,席路光是回想,又冒出一身冷汗。
「你覺得他的力量如何?比烏裡雅更加厲害?」元嵐丹夏沉重的詢問,席路咬咬牙的點頭。
烏裡雅正是和他們交戰多年的邪惡女巫,這一次若不是得到預言師的幫助,將她誘到大草原交戰,最後讓石碑預言中的白光巫師收拾她,元嵐丹夏甚至不敢想像他們會敗得有多慘,而現在,席路居然告訴她,又冒出另一個邪惡巫師?甚至比烏裡雅更強大?
「但是有件事很奇怪……」席路欲言又止,在這個會議中,他的軍階最低,若非特殊情況,實在不應該隨便發言。
「什麼事?」其它幾名將領擺擺手要他繼續往下說,愈仔細的情報,對他們未來的戰役愈有利。
「他並沒有傷害我們,我是說……當我們試圖殺死他時,他反而召回了那只巨鳥並且離開,如果他像烏裡雅的話,應該會對我們趕盡殺絕……」每提及烏裡雅的名字一次,會議室中的眾人臉色便青上一回,那個邪惡女巫實在太可怕、手段太殘忍,她為了壯大勢力,竟將她自己的族人獻祭給幽惡岬裡的恐怖生物,白光巫師的出現,真的是上天賜給他們的一線生機。
「這怎麼可能?幽惡岬裡全都是混蛋!沒一個好東西!」說著、說著,元嵐丹夏氣得踹翻桌子,長年和烏裡雅交戰的結果,讓她對整個幽惡岬全無好感。
幽惡岬是個永遠陰暗、幽冷的森林,像其它地方一樣,也有許多平凡的居民,只可惜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烏裡雅,才讓光明、黑暗的兩方積怨愈來愈深。
「不,這有可能的!一直以來,幽惡岬裡也是惡鬥不斷,各部落為了權勢互相攻擊,或許,這位黑衣人真的和烏裡雅不同。」其中一名將領提醒,兩方的戰爭持續多年,他派了許多人前往幽惡岬打探消息。
「光在這裡猜啊?」元嵐丹夏沒好氣,搶過席路腿邊的折迭弓把玩,她好奇的猜想,若是她在廢墟那裡,是不是可以一前射死那個巫師。
「不如問問白光巫師吧?他應該醒了。」又不知是哪位將領提起,會議室裡一陣騷動,只要說起這位打敗烏裡雅的巫師,眾人就會興奮莫名。
行動總是快過他人一步的元嵐丹夏,早就一步步跨上高塔的階梯,她比誰都更加相信石碑上的預言,白光巫師會帶領他們走向光明,得到最後的寧靜。
這麼多年了,就是這份堅信支持著她熬過一場又一場的戰役,直到他們重新奪回日月星令牌,親眼看見鳥裡雅被白光燒成灰燼那一剎那,元嵐丹夏知道,他們的勝利來臨了。
李珺才剛提醒有人接近,何弼學馬上聽見腳步聲搭著金屬撞擊的聲響,一階、一階的慢慢往上爬。出於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何弼學機靈的又溜回床上裝睡,緊閉雙眼、拉長耳朵留意外部的一舉一動。
他聽得出來腳步聲不只一人,那種金屬相碰的聲響惹得何弼學十分好奇,叮鈴、叮鈴的還挺悅耳好聽,忍不住的睜開條縫偷看,可惜他忘了自己眼睛比例稍大,睫毛才剛動了動,身旁的人就全都注意到的湊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說話的是一名女性……何弼學是這樣猜想的,音頻高了些、嗓子有點尖細,五官看上去濃眉、大眼、高鼻,很像多國混血混到最後分不清楚國籍的那類人。
「你突然暈倒了,我們很擔心是不是受傷了哩!幸好你沒事。」那個女人絲毫不理會何弼學的一臉茫然,自顧自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何弼學只能瞪大眼睛,他可以很肯定她說的不是英語、中文,超出了這個範圍後,何弼學就完全處在鴨子聽雷的狀態下,但很詭異的是,雖然他百分之一百肯定他聽不懂那些奇怪音節湊起來的語言,不過,他卻能明白那個女人在講什麼。
是的,他現在終於回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在大草原上遇到的那個穿著盔甲的女人。
「呃……你…你是誰?」尷尬的搔了搔睡亂的頭髮,何弼學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每個人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目光貪婪的緊盯著,所有人都猜出何弼學在裝睡,只是沒有人敢出言點破他,彷彿他的身份、地位崇高的不容褻瀆。
「我是元嵐丹夏!他是我的手下席路,其餘人是議會的將領們。」穿著銀白盔甲的年輕女子爽朗的笑著,何弼學見她沒有惡意,放大膽子的任由目光在她身上溜來溜去。
那一身盔甲很奇特,不像西洋電影中的鐵人劍客穿得那麼笨拙,元嵐丹夏身上的銀白盔甲比較接近鱗片似的一小塊、一小塊拼湊著,密密實實的將她整個人包覆起來,既有保護作用,又不妨礙她的行動。更重要的是恰恰好襯托出她傲人的身材,何弼學揚揚眉,真是要命啊!像這樣臉蛋美艷、身材又火辣的女人,正中他的死穴……
「那個……呃,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語言其實不通啊?」擔心對方可能聽不懂他的意思,何弼學邊說話、邊比手劃腳,雖然他完全能理解元嵐丹夏正在說什麼,但是這種情景很詭異啊!難道只有他一個人察覺?
「我知道啊!但是我能完全明白你說的話,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元嵐丹夏欣喜無比的說著,其餘人同意的猛點頭,像是這種情況,反而在他們預料之中。
「如同石碑上的神諭預言,你來自異世界,最後會帶領我們取得真正的和平。」
突如其來的握緊何弼學的手,元嵐丹夏的興奮之情非但沒有感染到對方,相反的,還嚇得何弼學差點從床的另一頭摔下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經歷很詭異,但也不必次次都遇到這類莫名其妙的偏執狂吧?
一個殷司不惜毀滅人間也想到西方極樂世界,跟他的鬼格格雙宿雙飛、長生不老,現在又出來一個奇怪的女將軍,一副就是戰爭狂人的模樣,說實在話,這些人的人生目標就不能正常一點嗎?比如說中個樂透彩,買幾棟房子收租,然後一輩子吃香喝辣?
「呃,那個……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尷尬的抽回自己的手,何弼學盡可能的想離那個女人遠一點,雖然她的外貌、身材完全符合他的Type,不過老天教過做人要知足,他已經名草有主了,劈腿族會遭天打雷劈,還是不要有啥非份之想比較好,尤其是這種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不不!一定不會錯!你正如石碑上的神諭預言,已經打敗了黑袍女巫烏裡雅,搶回日月星令牌了啊!」元嵐丹夏跟在何弼學身後爬上床,她猜想對方可能有點不能接受,但是她不介意,憑她的口才,一定能說服何弼學接受事實,擁抱他偉大的使命。
「哈!那只是意外!我就算打電玩,也只會打打夜勤病棟那一類的,像這種冒險遊戲我一點都不拿手!」乾笑兩聲,何弼學很能認清自己的本份,他不過就是個非常知名的王牌靈異節目製作人,沒有那個英雄命,就不要傻呼呼的強出頭,像這一類什麼神諭啦、預言啦!比較適合殷堅那個傢伙,說到殷堅,何弼學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他真的不在這裡……
「不不不!那不是意外!鳥裡雅的邪惡、可怕我們全都見識過了,如果你不是神諭說的那個人,怎能打敗她?」看起來,元嵐丹夏很不習慣這種說服人的方式,在戰場上,她的一個命令,誰敢不服從,哪還需要用這種低聲下氣的態度去說話。
試圖讓這個看來一點也不強悍的傢伙相信自己的命運,元嵐丹夏一把揪住何弼學的手臂,雖然還不到瘦弱這一環,但他也實在不算強壯,這樣,真的能像預言一樣,打敗幽惡岬裡的混帳們,取得最後勝利?說實在話,別說何弼學不相信了,就連元嵐丹夏都開始半信半疑。
「先暫停一下,你們有沒有人見到過殷堅?」自從來到這個奇怪世界,何弼學就一直沒有見到過殷堅,他們前後腳不過差個幾秒,沒理由這麼大個人會這樣憑空不見。
「殷堅?」
元嵐丹夏他們茫然的互看幾眼,生硬的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最後搖搖頭的表示,沒人聽說過他。
「不可能!他比我先到這裡,一個又高又瘦,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長得比我帥一點點,只有一點點,不管天氣多熱,穿西裝都不會流汗的死變態!」有些焦急的解說著,何弼學擔心他們其實見過殷堅,只是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所以不明白他說的是誰,所以盡可能將他形容的比較具體。
「不,莫林高原裡沒有這樣的人,如果有出現陌生人,我一定見過!」席路搖搖頭,誠實的回答著何弼學的問題,後者忍不住的多看他幾眼,這傢伙好樣的,五官端正到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地步,平常人左右多少都會有些不對襯,可是席路卻沒有這個缺陷,雖然該說他很英挺,但整個人太過端正了,已經到你會覺得他長得很怪的地步。
「你急著找他有事嗎?他是什麼人?」慇勤的追問著,元嵐丹夏的神情讓何弼學心底直發毛,看來,不管到哪個世界,愛打探別人隱私這點不良嗜好,每個地方都一樣。
傻笑兩聲,何弼學裝傻的矇混過去,看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不中不西、不古不今,總之跟自己大不相同,雖然同性戀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從他來的人間有些地方都還算是禁忌,沒必要解釋的太明白,萬一對他們而言也是大忌諱怎麼辦?不要大英雄還沒當成,結果被當成妖孽抬去燒掉,這樣Gameover就實在太瞎了!
「可以請你準備一下嗎?」摩拳擦掌,元嵐丹夏的行動力連何弼學也自歎不如。他一直以為自己算是很衝動,只顧前不顧後的傢伙,沒想到眼前元嵐丹夏比他更誇張。
「準備什麼?」明顯感受到房中其它人的騷動,何弼學不由得緊張起來。
「根據石碑的神諭,你在收回日月星令牌後,會開始新的旅程,在途中結識忠心的朋友,最後替光明的子民贏得最後的勝利。」
臉上掛著神采奕奕的笑容,元嵐丹夏說得再輕鬆也不過,只是聽在其它將領耳裡,卻又是另一番感受。她刻意隱瞞了旅程將會艱難重重,雖然出發點是好意,不希望還沒開始,就先嚇壞了他們的救世主,只是對於不擅說謊的種族而言,她這個舉動還是太異類。
「哈哈!你們那個石碑上刻的是綠野仙蹤嗎?」何弼學自以為幽默的笑了起來,一屋子的人摸不著頭緒,茫然的回望著他。
「不是?那就是桃太郎……又錯?別告訴我是西遊記!」大腦總是用在很特別的地方,何弼學竟然在這種事情上認真起來。
「所以你願意接下這個任務了?」跟不上何弼學跳躍式思維的大腦運作速度,元嵐丹夏見他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單純的認為他已經答應了。
「喔喔喔!我什麼時候說過了?我真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雖然我也很帥、很厲害,見過的鬼怪比見過的人還多,但我真的沒興趣當勇者。」
「你當然不是勇者,你是白光巫師!」
「這個聽起來更糟糕,擺在小說或電影裡,他甚至不是主角!」
多數的時間裡,何弼學與元嵐丹夏是完全不明白對方在爭執什麼,只是個性同樣衝動的兩人,居然為了這點小事開始臉紅脖子粗的吵開了。
「元嵐丹夏!我們不是來爭論這個……」其中一位將領終於看不下去的揚聲制止,他們的目的是來詢問救世主,也許他對那位法力高強的黑衣巫師有印象。
「是的,最近派往各處廢墟的斥候回報,有一名黑衣巫師闖入廢墟研究裡面的石柱、石碑。」
「石碑?你說有神諭的那個啊?」
「不!不一樣,刻有神諭的石碑被嚴密的保護著,廢墟那裡我們不能進入,有毒的灰霧完全籠罩,任何生物靠近都有生命危險。」
「那你又說有個黑衣巫師闖入。」
「所以才顯得他厲害啊!說不定你有印象?」
元嵐丹夏他們認為,既然何弼學能打敗身為黑袍女巫的烏裡雅,說不定也知道這個新巫師的來歷,於是要席路將看見的事情重述一遍。
在聽見黑衣巫師擁有淺灰色卻泛著紅光的瞳孔,可以輕鬆召喚具有攻擊性的巨鳥,最後甚至可以撕裂空間離開後,何弼學那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愈瞪愈誇張。
「你剛剛說什麼神諭?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堆滿天真無邪、誠懇得感天動地的笑臉,何弼學情緒轉變之快,元嵐丹夏愣在當場反應不過來。
「你……你答應了?根據預言的指示,你接受任務了?你果然是救世主啊!」
「慢點!我不是救世主!我叫何、弼、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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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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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雲蝶戀雲蝶
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蝶戀雲空空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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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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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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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0-13 15:43
引言回覆
「殷堅……」生硬的嗓音吃力的發出這兩個單字,索亦凝視著那個高瘦男子的背影。他及肩的長髮隨意的紮在耳後,低著頭、專注的閱讀著石板。
索亦不瞭解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只是他知道,這個男人有著左右戰局的能力,強大的法力讓他自由出入被視作禁區的廢墟,在幽惡岬裡,他那難念的名字及神秘的背景,讓人對他又畏又敬。
「我說過,沒特別的事情就不要來找我。」殷堅根本懶得掩飾他的不耐煩,他對索亦已經算是特例又特例,任何陌生人走入他結界範圍內,如果不被火龍燒死,也會被他的護身式神啄得渾身窟窿,這就是他在幽惡岬的自保方式。這個不見天日的森林,住了太多奇奇怪怪又危險的生物,在沒有人付帳的前提之下,殷堅不認為自己有那種為民除害的熱血勁。
「斥候回報,烏裡雅死了。」索亦盡可能平靜的念出那個名字,那個同樣也是幽惡岬子民的邪惡女巫,對她的同族一樣心狠手辣,為了爭奪權力、資源,她與住在幽惡岬深處的可怕生物魆連手,對自己的同族刀劍相向。
「這不正好,你們不是很討厭她?」絲毫不感興趣,殷堅又拿起另一塊石板研究著,他已經闖過一個又一個廢墟,這些石板記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項,偏偏又被毀得徹底,他有一種感覺,只要破解了這些秘密,他就可以帶著何弼學回到陽間,當然,重點是他得先找到那個白癡。
「部落間的平衡被破壞了,長老的意思是……」索亦想說的話,全讓殷堅淺灰色的冰冷眼神逼了回去。
索亦撿到殷堅時,他正被餓極了的魆包圍攻擊,索亦在千鈞一髮之間拉了殷堅一把,算起來應該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下一秒,殷堅就將恩情全還他了。索亦從沒見過有任何人,能在幽惡岬裡釋放出這麼強烈的光芒,包圍在他們周圍的魆全被蒸發!
在殷堅暈倒前,只聽見他念了幾聲咒語,索亦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能讓幽惡岬暫時變得光明的咒語叫「大日如來金輪咒」,即使不明白意思,他仍舊死死的牢記。
「我沒興趣捲進你們之間的內鬥,你們跟莫林高原的戰爭,在我看來幼稚無比!」殷堅冷哼數聲,雖然他拯救過陽間好幾回,卻只是使命罷了,因為他是殷家的長子嫡孫,必須挑起守衛陽間的職責,當然,多少也讓何弼學那個熱血笨蛋感染的,否則依他的冷淡個性,本來就不多管閒事,更別提這一類自相殘殺的蠢事。
「長老是希望你能帶領我們……」
「別說了,我不會同意!你若還想跨進我的結界,這類話題就不准再提。」
冷冷的回答,殷堅又將注意力擺回石板上,他要煩心的事情太多,又是何弼學的下落、又是回到陽間的辦法,沒那閒功夫陪幽惡岬裡的人瞎搞。
「我知道了。可是有件事你必須小心,我知道你常常闖入廢墟,這件事莫林高原已經有所警覺,他們已經找到了石碑預言的救世主了。」
「救世主?」
揚了揚眉,殷堅突然有些感興趣的回望著索亦,後者心跳莫名加快,他長這麼大了,不管是幽惡岬還是莫林高原,從沒見過有人能長得這麼好看,端正的五官刀削似的英挺,再配上他的氣勢,也難怪長老會希望殷堅成為他們的領導者,他擁有幽惡岬子民都沒有的王者氣息。
「他突然出現在大草原的戰場上,一陣白光之後燒死了烏裡雅,奪走日月星權杖。」索亦認真的回想著,心底則不斷猜測,如果是殷堅遇上了白光巫師,究竟誰勝誰負?
「你知道那個人長成什麼模樣?」靈光一閃,殷堅忍不住的追問,異常的熱切反應讓索亦有些茫然,若在平時,殷堅可能會冷淡的結束這個話題。
「斥候打聽回來的消息,好像是圓圓的臉蛋,有一雙很大的眼睛,另外雙頰一深一淺的痕跡。」
「喔?是他啊……這個笨蛋……」
一聽到何弼學接受任務,元嵐丹夏興奮不已地立刻衝去通知其它人,而席路與知道這件事的將領們也忍不住的奔走相告,一時間,原本顯得有些擁擠的房間,又走得一人不剩,空空蕩蕩。
「你為什麼又答應了,原本不是拒絕她了嗎?」輕飄飄的陰柔嗓音像柄利劍似的鑽進何弼學耳朵裡,嚇得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埋怨的瞪了一眼神出鬼沒的大唐公主李珺。她不想跟那些奇怪的人有任何交集,當他們一離開房間後,立刻出現繼續糾纏何弼學,不管怎樣,這裡不僅不是她的朝代,甚至還不是人間,她不喜歡被困在這裡。
「我有很多選擇嗎?」翻了翻白眼,何弼學沒好氣的冷哼數聲,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嘛!一屋子人高馬大的軍人將領,他是哪根蒜苗啊?有膽子去跟人對嗆?
「本宮最看不起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小人了!」揚了揚眉,危險的瞇起眼睛,這要是在她的朝代,她早讓人將何弼學這個沒禮貌的傢伙拖出去斬了。
原本收拾著隨身行李的何弼學,忍不住的停下手瞪著那位半實體、半透明的公主,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樣的倒霉事都遇上了,再委屈的氣也受了,現在就連一個死了老久,還是寄住在自己身體裡的斷頭公主都敢這樣對他,他前輩子是殺人放火還是逼良為娼啊?怎麼這一世老遇上這類欺壓他的人?
佛都有發火的一天,他的個性再溫和善良都受不了這位比千金小姐還難伺候的公主大人,看著那死時不到二十仍然清秀可愛的臉蛋,何弼學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默念,我不打女人的、我不打女人的::
「本宮跟你說話啊!怎麼不回答?」察覺何弼學是刻意的不理她,李珺細眉一皺、小嘴一嘟的又發起脾氣來,何弼學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她也曾是長生石的擁有者了,機車的個性跟那位清朝的變態鬼格格有拼。
「斷頭公主大人,如果你還想留在這個世界裡,你大可以留下,我非常歡迎,我要去找堅哥,然後找到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雙、宿、雙、飛。」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
何弼學反應靈敏的察覺,這位斷頭公主在聽見殷堅名字時,眼神、表情瞬間變得不一樣。真是好樣的,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暗戀殷堅,結果硬是寄住在自己身體裡,死都不肯去投胎吧?
「你……你知道殷堅在哪裡?」說話神情突然變得扭捏起來,李珺像個小女人似的揪著自己衣襬,她雖然知道現在這個殷堅並不是她前世的情人,但是,她很難不被他吸引,那種蠻不在乎的神情,對她的態度不因為她的公主身份而有所改變,甚至比她前世的情人還要來得令人著迷。
「不知道,可是我們心有靈犀!」
露出一張欠揍的天真笑容,何弼學是故意刺激大唐公主李珺,其實他心底也是一股怒氣無處發洩,這樣算不算是跟自己的情敵共享一個身體?等等,他才不承認那個任性、無知又幼稚的斷頭公主會是情敵,總之,見到殷堅之後,他絕對要為這件事痛扁他一頓!那個白癡!
氣得瞪大眼睛,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李珺明知何弼學是故意激怒她,偏偏又找不到任何話反駁,她寄住在何弼學的心底多久,就冷眼旁觀他跟殷堅相處多久,兩人之間的感情濃烈的即使分隔陰陽兩界都牢不可破,很多時候她是既羨慕又嫉妒,如果她還活著,她跟她前世的情人是不是也會一樣這麼好?
停了半晌,久等不到斷頭公主的響應,何弼學好奇的轉過頭去,她果然又消失不見了,撇撇嘴的轉回身繼續收拾著隨身行李,手電筒還在,乾電池也還有,就是沒水、沒糧比較麻煩。
房間太過空曠又只剩何弼學一人,莫名其妙的就感慨起來,他其實也不想跟斷頭公主吵架,畢竟對方年紀這麼小,感覺起來像是在欺負小女孩一樣,只是又一次的遇到倒霉事,被困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殷堅又不在身邊,心情當然不好。
現在想想,對於拿斷頭公主出氣這件事,何弼學覺得很過意不去,等解決了這些事情順利回到人間之後,再好好跟她道歉。
「殷堅啊殷堅————你到底在哪啊?」無意義的朝天吶喊一聲,何弼學為自己握拳打氣,他可以自陰間找回殷堅,這一次一樣也可以!
將石板小心的收進袋子裡背好,殷堅的手輕輕劃過桌上立著的水晶石,陰冷的光線消失,小屋裡頓時一片黑暗,這就是幽惡岬的特色,永遠的黑暗。
「你要離開?」
才剛推開門,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索亦,這個男人總是為殷堅準備了大量的生活必需品,知道對方喜愛乾淨,甚至三不五時的會來替他清掃小屋,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似乎有股力量驅使他無怨無悔的照顧著殷堅。
不過,那個男人不怎麼領情,殷堅在沒認識何弼學之前,早就習慣了獨來獨往,跟殷家的關係又不怎麼密切,自己照顧自己變得很稀鬆平常,直到何弼學不分青紅皂白闖進他生命之後,他才開始接觸其它人,進而認識許多朋友。
殷堅以為自己改變了,結果發現並沒有,與何弼學失散來到這裡之後,殷堅又恢復成那個低調、冷淡的人,對於任何人、事、物都提不起勁,唯一還能激發他熱情的便是這些石板,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回到人間的方法。
「嗯,我要去找你們說的那個什麼白光巫師。」光是念出那幾個字,殷堅就有想笑的衝動,何弼學跟巫師兩個字畫上等號?現在是只要掛一副眼鏡,長得一臉稚氣的人就能打敗大魔王嗎?
不懂為何殷堅臉上會出現些許的笑意,索亦只是很擔心,雖然殷堅強大的力量他見識過,但是白光巫師可是神諭點名的救世主啊!萬一真的起衝突,他害怕殷堅會吃虧。
「讓我陪你去吧!」眼看著殷堅就要跨出門口,索亦想也不想的拉住他,力道大的幾乎將整個人拽了回來,殷堅俊眉微微一皺,淺灰色的瞳孔瞪得索亦有些心寒的放開手。
「不必了,不會有危險。」
知道對方只是擔心自己安危,殷堅也不好意思真的發怒,只是這件事實在牽扯太多,弄得一團亂,好死不死他跟何弼學兩人,一個在幽惡岬、一個在莫林高原,這兩個地方還是死敵,他只想盡快找到何弼學帶他離開,自然是愈低調愈好。
「我知道你的法力高強,但是對方不是平凡人啊!」索亦焦急的勸說著,他不明白為什麼殷堅非要去找那個人不可,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知道殷堅一旦離開,便不會再回來了。
「不是平凡人?他沒你想像的那麼厲害!」這回真的笑出來,原本五官就十分好看的殷堅,一旦放鬆警戒,頓時讓索亦看傻了眼。
拉拉扯扯之間,突然幾個背著長弓的男子急急奔到索亦身邊,慌張的神情說明了事情很緊急,身為部落首領的索亦,只好放棄糾纏殷堅,先瞭解發生什麼事比較要緊。
「魆,有幾隻餓瘋了的魆闖進村子裡!」前來傳話的男子握緊雙拳,幽惡岬裡雖然有豐沛的資源、礦石,可是也有像這一類的危機。
在黑暗中,魆的力量遠勝過他們。索亦的部落選擇與魆達成協議,讓魆的幼蟲在體內寄生,魆則在人類的生命結束前,都保持幼蟲的形態,直到死後才化為成蟲破體而出。但總是有成年的魆無視這條協議,隨意的進入村子掠奪。
「該死!」身為部落首領,索亦的任務便是保護村莊,連忙指示那些前來通知的男子,他們需要召集足夠的人手去作戰。
「我也去,你需要我的幫忙。」放下擺著石板的袋子,殷堅平靜的說著,跨出門口那一剎,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退開,對他們而言,殷堅既神秘又有力量。
幽惡岬內的子民,習慣利用一種會發出幽冷光芒的水晶照明,小路的兩旁每隔幾步便插了一根水晶,但是這樣幽幽微微的光,對魆造成不了傷害。
跟著索亦他們的腳步進入村莊,幾名婦人抱著小孩號啕大哭,那其實是慶幸的淚水,一旦男人們離開村莊去工作,剩下的老弱婦孺並沒有什麼戰力,面對魆兇惡的掠奪,他們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牠們擄走了幾個孩子!」其中一名較為冷靜的女子,伸手指了個方向,幽暗的森林深處,並不用真的跨入,就能感受到裡頭的危機重重。
「我以為魆不會吃你們部落的人?你們體內不是已經有了寄生幼魆?」即使回想到了那種噁心的生物,在人體內蠕動著的巨蛆,殷堅仍能保持冷靜,待在這裡久了,他開始習慣了索亦族人的生活方式,雖然他很不能認同,但也不阻止,畢竟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
「餓極了,牠們也會吃同類。」握緊長弓,索亦神情痛苦而嚴肅,幽惡岬內的子民生活的正是如此艱苦,所以他們才渴望能拓展自己的領土,一步步的逼近永遠籠罩在光明裡的莫林局原,只有接近光明,才能抵禦得了魆的攻擊。
「先去把孩子找回來吧!不能等了,再等,那些畜牲就真吃了他們。」冷哼數聲,口中唸唸有詞,劍指一伸,一隻冒著金光的火龍衝進森林裡開路。
殷堅知道他們想救回小孩,只是進入森林深處無疑是找死,索亦掙扎著該不該為了幾個小孩犧牲其它人的性命,這是他身為一族首領該抉擇的事情,不過殷堅不吃這一套,他可能對誰都不夠熱情,但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孩子們有危險而置之不理。
「殷堅!」來不及拉住那個衝動的人,索亦驚叫數聲之後跟著衝了進去,他不能看著這個無辜的陌生人,為了他的族人犧牲自己。
碰的一聲,何弼學很驚奇的看著席路手中的折迭弓,這可是把好東西啊!握在手裡稱得上輕薄短小,重點是,就連他這個一輩子沒射過箭、開過槍的人都能輕鬆學會,弓的前方有個小小的金色錐形體,它指到的地方箭就射得中,比紅外線瞄準器還管用。
「這東西多少錢?我也想要一把。」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何弼學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小男孩般笑容滿面,席路被他感染似的也跟著笑開懷,兩個大男孩圍著一把折迭弓興奮的研究著。
「你不是要準備糧草好上路?在這裡磨蹭什麼?」幽幽冷冷的嗓音又一次飄飄忽忽的傳來,大唐公主李珺總是喜歡神出鬼沒的出場方式,何弼學已經習慣了,但是陪在一旁的席路嚇傻的瞪大眼,這名穿著唐朝仕女服的公主,看上去像是實體,可是仔細瞧卻能透過去,詭異到了極點。
「這你就不懂了,上山下海這種事情,不是你這位養尊處優的公主能夠理解的,除了必備的乾糧及清水之外,還有地圖、指南針、手電筒等等工具,另外準備一些防身用的武器更佳,放心,這事我有經驗,聽我的保證沒錯!」何弼學拍拍胸脯自信的笑著,一深一淺的酒窩讓他看上去有種不相襯的稚氣。
想當初他還在人間當那位超級知名的靈異節目王牌製作人時,經常為了勘景背了個包包上山下海四五天,在森林裡郊遊?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武器?你很能打嗎?怕遇到危險,帶幾名侍衛不是更快。」清秀的臉蛋上寫滿嘲諷的神情,這位斷頭公主總有辦法隨時隨地演繹出盛唐時期任性、驕縱的猙獰模樣。
不過,「能不能打」這回事,何弼學竟然認真思考起來,這確實是個問題,原本在人間,他的戰鬥力就搬不上檯面,更何況這裡不曉得是什麼鬼地方,但是……
回頭看一看正在打量斷頭公主的席路,高挺、結實,五官還端正到噁心,這種很搶鏡頭的傢伙,他才不想讓他跟在身邊咧。
「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陪你一塊兒上路,離開了莫林高原,就是幽惡岬的範圍了,那裡不比這裡平靜。」眼睛還是忍不住的猛盯著大唐公主李珺直瞧,席路知道自己這樣很失禮,但就是沒辦法不去看她,不僅是因為她的容貌,還有她半虛半實的形態,她既然跟在救世主身邊,跟普通人不一樣也很應該的,所以席路將一大堆問題全嚥回肚子裡。
「是的!如果你想到廢墟那裡,還是讓我們陪著你吧!廢墟十分靠近幽惡岬,住在那裡的全不是什麼好東西。」穿著一身銀白盔甲的元嵐丹夏走近,鄙夷的冷哼數聲,隨後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大唐公主李珺身上,後者不甘示弱的回瞪著。
「我發現一件奇特的事情,這裡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是不是?」攤看地圖仔細研究著,莫林高原讓幽惡岬團團包圍,不管你想到哪個地方,一定會經過這片黑暗的森林,何弼學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連珠炮似的發問問題。
「白天?黑夜?」對於一個生長在永晝、永夜分明的世界裡的人,席路茫然的神情很貼切。
「我們已經組織好一隊人馬,隨時可以攻入幽惡岬,就等你發號施令。」元嵐丹夏興奮不已的說著,何弼學一臉為難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的是戰爭狂,他只不過想悄悄的溜去找殷堅,然後再悄悄的離開這個世界,不需要這麼大陣仗。
「呃,我覺得呢……打打殺殺太血腥了,和平共處不是很好嗎?」盡量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模樣,何弼學乾笑兩聲的勸說著,他只是個平凡小市民,生活吃得好、穿得好就十分滿足了,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人的理想與抱負。
「和平共處?跟那些躲在黑暗中的邪惡生物有什麼好和平共處?」元嵐丹夏嗤之以鼻,根深蒂固的觀念,讓她無法將幽惡岬內的子民視作同樣的人類。
知道自己更改不了對方的觀念,何弼學很識相的閉嘴,低頭研究著席路找來給他的地圖。原來幽惡岬裡永遠是黑暗的,所以住在裡頭的生物都是邪惡的?何弼學心底直想發笑,那南極洲永夜時的企鵝怎麼辦?
仔細看了看,席路提起的廢墟不只一處,但好幾個地方都已屬於幽惡岬的範疇,就在此時,何弼學驚愕的發現,地圖上的黑色面積在不斷擴大,地圖是活的?
「喂喂喂!你們有沒有看見,黑色的地方在擴大?」揉揉大眼,何弼學擔心是自己眼花。
「是啊!幽惡岬的勢力正在不斷擴大,若不盡快阻止,總有一天,莫林高原也會被黑暗吞蝕。」元嵐丹夏痛心但理所當然的回答。
黑暗中,火龍閃動著耀眼的金光往前衝去,殷堅不急不緩的緊跟在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殷堅發現他可以不利用任何符紙,輕易的召喚式神,當然,前提是他記得住那些咒語,此外,式神不能離他太遠,否則一旦靈力抵達不到,不管是猛鷲還是火龍都會瞬間消失。
「殷堅!別再往前了!」情急的一把拉住殷堅,索亦的力道又一次過猛,幾乎將整個人拽進懷裡。對上那雙淺灰色隱含微怒的眼睛,索亦尷尬不已的鬆開手,他知道殷堅不喜歡跟任何人太靠近。
「再往前就不是我們的領地了。」小心的提醒,索亦指了指兩旁插著的水晶,幽幽冷冷的藍光說明這是屬於他們的地盤,再往深處走去,就是一片黑暗,黑暗的盡頭有什麼東西躲藏在暗處,沒有人知道。
「放棄了?那失蹤的小孩怎麼辦?」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們,殷堅挑釁似的揚了揚俊眉。
索亦他們雖然肩負著捍衛家園的使命,但很多時候,殷堅覺得他們太過於消極,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生物,就連何弼學都能輕鬆對付牠們……好吧!他是輕鬆踩扁那些巨型的幼蛆。瞭解真相後,魆不過就像是只放大版的蜻蜓,也許在這個世界裡,蜻蜓就該這麼大只,而且會吃人,但是又如何?昆蟲就是昆蟲,懼光的弱點就足夠讓牠們死上好幾回。
「攻擊村子的魆不只一隻,我們這樣冒然追去……」幾名陪同前來的男子,不由得心生膽怯,他們親眼見識過魆掠奪村子時的可怕,怎麼想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並不強壯的男子一點也不害怕?究竟是無知還是太過自信?
「那你們就等在這裡,我自己去!」又是冷哼數聲,殷堅手一揚,冒著金光的火龍繼續向前為他開路,更多只的魆他都對付過,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
「殷堅!」恨恨的低喝一聲,索亦咬著牙追上去,他知道殷堅對孩子們十分友善,只是在這種時候,他真的不希望殷堅有半點損傷。
剩下的人還在原地掙扎,他們的任務是保衛部落的首領,並且找回被魆擄走的孩子們,現在不管哪一項,他們都十分失職。
同樣也咬咬牙的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讀到對殷堅的埋怨,那個神秘的巫師做事從來不理會其它人的意見,更該死的是首領卻非常的信任他,如果他們都回不了村子,罪魁禍首就是殷堅!
突然間,森林深處傳來念誦咒語的低沉嗓音,跟著就是一陣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光芒逼來,嘶嘶的尖嘯聲不絕於耳,最後一切又回復到平靜與黑暗。
「那、那是什麼?」其中一名男子愣愣的疑問,生長在幽惡岬裡,他從沒見過如此強烈的光芒,即使在莫林高原,只怕也沒有這麼明亮。
「大……大日…如來金輪咒?」另一個總是隨侍在索亦身旁的男子結結巴巴的回答,他曾聽索亦提過,殷堅有一道咒語可以將光明帶進永遠黑暗的幽惡岬,那時他還不相信,只當索亦是讓魆打傷了神智不清,現在,他終於明白索亦為何如此信任殷堅,他真的是個可怕的巫師。
「你們!快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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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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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雲蝶戀雲蝶
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蝶戀雲空空戀蝶
~飛天寶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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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0-13 15:44
引言回覆
森林深處,索亦焦急的叫喚聲驚醒了這些男人,想也不想的趕緊衝入……
「你真的要讓他們跟著去?你不是不想太張揚,怎麼又一次出爾反爾?你知不知道本宮一向討厭這類人。」半虛半實的身軀在房間裡飄來蕩去,何弼學愈是不想理會她,李珺愈要在他面前閒晃。
「我的公主啊!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裡並不是我們的世界?嚴格說起來,我們兩個也不屬於同一個世界……」話才說到一半,就覺得自己的例子舉得不妥當,何弼學傻愣愣的搔了搔末端些微翹起的頭髮,隨後用力的甩了甩頭。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既然地圖上的線條有生命似的會自行變化,就證實了這個鬼地方跟人間太不一樣。
若是在以前,他也許還會覺得興奮,現在的情況不一樣,第一,他沒有製作單位隨侍在旁,發生再多怪事也與他無關,反正拍不了影片、搏不了收視,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第二,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殷堅可能出事了,管不了低調不低調,他只想趕快找到人,多些幫手也好。
「殷堅出事了?所以你很擔憂?」側著頭,李珺張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何弼學,只要提起殷堅,她的神情就會很不自在,光是吐出他的名字都顯得柔情許多,態度與對待何弼學時簡直是天壞之別。
不承認也不否認,何弼學只是低著頭,快速的收拾幾件隨身物品,反正那位斷頭公主一直寄住在他身體裡,他對殷堅的感情如何,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事實上也是如此,自從殷堅同意讓李珺留在陽間找尋她的前世情人後,她就一直安靜的寄住在何弼學「心」底,冷眼旁觀著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習慣了榮華富貴的她,對於朝代的演進及輪迴覺得新鮮有趣,同時,又對何弼學的人際關係感到好奇,尤其是他與殷堅的感情,這是生而高高在上的她所永遠體會不了、得不到的情感,為什麼兩個人可以這樣全心全意的愛著對方?
不管經歷過多少阻礙、甚至陰陽相隔,都不能拆散他們,愈是旁觀著,愈是羨慕、愈是嫉妒……
「等等!」突然想起什麼似,何弼學猛力的回過身,表情忽明忽暗、萬分異常的瞪著大唐公主李珺,後者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朝後飄了兩步。
「你一直寄住在我的身體裡,可以看得見?感受得到外界?」何弼學一字一句的追問,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位時光應該停留在大唐的公主,對現代社會甚至這個見鬼的異世界也適應得如此良好。
就見到斷頭公主誠實的點點頭,殷堅只是警告過她,不能干擾、影響到何弼學的生活,否則不管她是誰,天皇老子也一樣讓她魂飛魄散得連渣都不剩,只是……
他可沒說過,不可以偷偷窺視這個世界。
「那……那我跟殷堅……那個……那個……你也知道?」
「哪個?」
面對李珺那個真的聽不明白的無辜模樣,何弼學氣得快要七竅冒煙了,這種事,怎麼解釋?怎麼向一個不到二十歲,好吧!她死了很多年,但是仍然不到二十歲的不知該算什麼東西的「天真少女」解釋?何弼學只覺得自己的美好人生,怎麼會愈走愈偏差,開始像變態怪叔叔一樣了。
另一方,李珺先是不滿何弼學又無緣無故的發她脾氣,隨後立即明白他想到那件事了,雙頰頓時飛紅,顧不得自己的頭顱是不是會晃掉,拚命的搖頭否認著,原來,她沒有她自己或者何弼學想像的那樣天真無邪……
「該死的殷……堅……!」咬牙切齒,何弼學現在完全呈現暴走狀態,如果殷堅現在出現在他眼前,只怕當場讓他生吞活剝了。
何弼學承認自己算是沒什麼節操,交過女友、也有男友,但是沒有變態到殷堅這種暴露狂的境界,他自問還有些羞恥心,為什麼那個白癡讓斷頭公主留在陽間時,竟然沒考慮到這點?還有臉說自己的智商高,聰明才智用到哪裡去了?
「呃……你不是要去那個什麼廢墟嗎?還是快出發吧!再磨蹭一天又過去了。」
乾笑數聲,大唐公主李瑙抓了那柄日月星令牌就塞進何弼學手裡,紅透了的小臉始終不敢抬頭看他,試圖用尋找殷堅的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後者狠狠瞪她一眼後,捉著日月星令牌離開。
「快!快把小孩帶回村莊裡讓長老們檢查一下!」背著昏迷不醒的殷堅,索亦仍然健步如飛,不急不喘的發號施令。
依然平復不了內心的激動,索亦又一次的見證了殷堅可怕的力量,他只不過晚了那個男人一步,殷堅就直接闖入魆的大本營,而且二話不說就使出了那招令他震驚不已的大日如來金輪咒,殷堅曾經跟他說過,他的世界也遭遇過魆的侵犯,面對這種醜惡又懼光的生物,只有一交手便殺光牠們,否則等到牠們適應了光線,更難對付。
一瞬間蒸發了所有的魆,殷堅因為力竭而倒下,索亦很想立刻衝到他身旁,可是那個男人卻指著黑暗的深處,孩子們被包覆在巨蛹之下,索亦他們費力的割開那些蛹,踩死巨蛆、救出孩子們,跟著就是亡命似的逃回村莊。巨蛆被踩得腸穿肚爛後發出的氣味,肯定會引來更多的成蟲攻擊。
「發出煙花通知其它村莊的人,嚴防魆的侵略。」索亦皺緊眉,小心的將殷堅抱上床,若不是他曾見過殷堅使出絕招後的模樣,他會以為殷堅已經死了,在力量用盡之後,他會有一段時間完全停止呼吸及心跳,但是讓他靜靜躺著休息一陣子,他的氣色又會慢慢恢復,這也是其它族人會懼怕殷堅的原因,他絕不是活人,至少,不是他們認知上的活人。
「已經安排好了。」索亦的左右手元絲柔聲的回答。她一直都守在村莊裡替索亦打理一切,負責協調、聯合各個部落間的信息,如果殷堅沒有出現,她或許會很安份的繼續守著村莊、守著這個部落,可是現在她的首領、她的索亦卻像變了個人一樣,竟然冒然的闖入未知的森林深處,元絲表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底卻極度的不安。
「你們太衝動了。」幽怨的說了一句,元絲神情複雜的瞧了一眼仍然昏迷中的殷堅,他跟幽惡岬內的子民太不一樣了,即使是同樣蒼白的膚色、同樣的黑髮,可是殷堅明顯的就不屬於他們這個世界,就算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他們使用的也是不同的語言,元絲十分不理解,為何索亦會如此信任他?
「殷堅做的沒錯,我們不能讓孩子們白白的被犧牲。」不想多談這個話題,索亦知道元絲的憂慮,她一直很排斥陌生人,尤其是神秘的殷堅。
畢竟救回的是自己的族人,元絲並沒有繼續爭論下去,雖然她對殷堅存有敵意,那也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族人而已,不可否認,那個高瘦俊秀的男人,對小孩子們非常友善,甚少出現的笑容,多半都是因為那些孩子們又做了什麼傻事。
「還有什麼事?」搓了搓擺在桌上的黑色石子,索亦將它扔進水瓶裡,不斷翻滾的氣泡提升著水溫。
「莫林高原的間細傳來消息,他們的救世主似乎想到廢墟,看來是衝著那位闖入廢墟的黑衣巫師去的。」輕聲的回答,未了若有深意的看了殷堅一眼,元絲並沒有將話說明白,但屋內的人都心知肚明,一直悄悄闖入廢墟的黑衣巫師正是殷堅,就憑他這種神秘難測的行為,就足夠讓元絲懷疑他。
「你幫我召集些人手……」
「你又想做什麼傻事?如果他們的救世主真是預言中的白光巫師,你去了又能如何?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小屋內,氣氛又是一僵,元絲始終不明白,為何索亦對待殷堅會如此特別,他根本不是他們的一份子,不需要為了他的安危而去送命,索亦的部落一直與莫林高原沒有真正的交戰,她不希望在烏裡雅被消滅後,他們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他來到我的世界,就是部落裡的一分子,不管是誰,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有危險而不出手相助!如果那個白光巫師真想找殷堅麻煩,很好,我等他!」冷硬但豪氣的說著,索亦目光堅定的回望著元絲。
要到廢墟一決勝負嗎?那更好,埋伏在灰霧中,他們幽惡岬的子民更有優勢。
全身縮進白色的連帽袍子底下,何弼學藉著日月星令牌的支撐,一邊吃力的往前走著,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連連,這個世界只是看起來鳥語花香啊!天殺的氣溫怎麼會這麼低?只有一件牛仔褲、一件T恤的何弼學,才剛跨出光明照耀的範圍後就連打了數十個噴嚏。
「該死!這路有沒有這麼難走啊?」第五次因為太過黑暗而一腳踩空、摔得四腳朝天後,何弼學終於自暴自棄的坐下來揉著渾身的瘀青,他以為他只是視力不好而已,沒想到還有夜盲症啊?一進到幽惡岬之後,就跟隻雞一樣啥都看不見了。
「我們不能在這裡停下啊!離廢墟還有一段距離。」一馬當先帶頭的星元嵐丹夏,神情戒備的左看右看,她從小就被教育,幽惡岬內有許多可怕的生物,絕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們怎麼看得見路?這裡伸手不見五指啊!你怎麼知道往前走就是廢墟?」明明是他自己要來的,到頭來卻因為路途太過艱難而嘟著嘴抱怨,何弼學倒是沒想過要放棄,以前為了勘景,窮山惡水他也單獨闖過,只是這一回難度實在太高了點,至少給他一些光吧!
知道自己解釋也沒用,元嵐丹夏只是朝席路使了個眼色,後者機靈的扶起何弼學,這個世界有太多生存法則,一時半刻間何弼學也領略不到,只能期望他能愈早適應愈好。
「我們來了幾個人?」有時,何弼學的適應力,比他,比任何人想像的來得更快,又或者是他的「雷達」開始正常運作了,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他清楚的感覺到,在這裡的人不只他們,還有另一群人埋伏在黑暗中。
「誰?出來!」
席路警覺的抄起折迭弓,就在此時,黑暗中也傳來拉動弓弦的聲音……他們被包圍了。
「你醒了。」小女孩甜甜的嗓音讓殷堅飄蕩的意識重新凝聚,長長的呼出口氣,他非常喜歡第一眼就看見這樣的景象,天真、可愛又專注的眼睛帶點憂慮的回望著他。
「媽媽說,等你醒來後邀你回家吃飯,謝謝你救了我。」小女孩有些害羞的說著,殷堅只是微微笑的看著她,雖然是陌生的語言,但是由她口中發出的短暫音節顯得那樣好聽,好聽歸好聽,卻依舊填不滿他心底的空虛、孤寂,他真正想聽見的,是那帶著笑意,熟悉、爽朗的喊著他「堅哥」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心臟抽痛!
殷堅臉色一變,在小女孩的驚呼聲中,撕裂空間消失不見。
黑暗裡,廢墟前,元嵐丹夏與索亦的人馬互相對峙,彼此的弓箭不留情面的瞄著對方、瞄著握有日月星令牌的何弼學。
可就在此時,那個有著圓圓臉蛋、深淺不一酒窩的男子突然展露了笑意,好像得回了失落寶貝那樣的滿溢充實感。
「誰准你動他?」
人未到聲先到,黑暗中傳來帶有肅殺之氣的冷硬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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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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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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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0-13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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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無骨皮
潑了潑冰涼的池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何弼學終於清醒許多,就著微弱的水晶光芒望著池中的倒影,眼睛、鼻子、嘴巴,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五官,只是他愈瞧就愈得愈不自在,那個五官一點也不像他。
「殷堅!」索亦與何弼學算是異口同聲,只是這個名字在他們兩人口中發出,意義、情份顯得那麼不一樣。
那一瞬間,何弼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或者是這個世界的時間流動方式真的不一樣,他只覺得一切都靜止了,然後張大著期望的眼睛,看著虛空之中被劃出一道裂痕,那個熟悉的身影,用著熟悉的囂張步伐,慢慢的跨了出來。
還是一樣喜愛黑色的衣褲,即使是在黑暗中,何弼學還是能清楚的瞧見同是黑色卻不同的層次感,這八成是他的眼睛接收頻率與正常人不同吧?
殷堅的氣色還是一樣偏蒼白,淺灰色的瞳孔顯得很明亮,嘴角那抹微微上揚的笑容,直讓何弼學想衝上前去……
「你這個白癡!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石破天驚式的一陣怒吼,何弼學氣鼓鼓的衝上前去,分不清自己是想好好的擁抱對方,還是狠狠的揍他一拳。
在兩方人馬同時驚呆的情況下,殷堅卻是神智最清醒的人,他先是看清楚了情勢,確認了何弼學平安無事之後,巧妙的閃躲那個傢伙真的揮過來的一拳,殷堅一把緊緊的抱住對方,那麼樣的用力、那麼樣的緊密,彷彿兩個人在那一瞬間已合而為一。
「你沒事就好……」不知是歎息還是鬆了口氣,殷堅在何弼學頸邊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後者微微一愣,他聽出了殷堅語氣中的不對勁。
「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沒事啊。」何弼學輕笑兩聲,他們只不過分開了一陣子,殷堅怎麼就變得兒女情長起來?仔細的瞧了瞧對方,何弼學的神情愈來愈嚴肅,雖然容貌沒有分毫改變,五官依舊帥的無法無天,可是殷堅的頭髮變長了,那種長度,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留成的。
「堅哥,對我而言,我們只不過分開了一會兒,但是……對你而言卻不是?你被困在這裡多久了?」腦筋一向動得很快,何弼學馬上回想起,當初殷堅魂飛魄散時,對殷堅而言也許只是一眨眼,可是何弼學卻足足等了他大半年,陽間、陰間的時間並不相等,他只不過晚了殷堅幾秒鐘跨過來,也許他們之間已經相差了好久、好久。
「你沒事就好。」又是輕輕的一句,殷堅眷戀不已的仍然緊擁著何弼學不放,光是再聽見那一聲「堅哥」,什麼都足夠了,至於對他而言,兩人分開了有多久,他已經不在乎、也沒必要去在乎了。
「你這個笨蛋……」輕輕搔了搔殷堅的長髮,何弼學倚在他的頸肩處低聲笑著,如果對方不想提起,他就不會多問,他瞭解殷堅,這個笨蛋的個性就是這樣,天大的委屈都會往自己的肚裡裝,何弼學選擇由著他去逞強,反正裝不下去的時候,他會在一旁陪他。
「呃……你們……你們不是死敵?」終於回過神,索亦愣頭愣腦的瞪著一身白色長袍的何弼學,圓圓亮亮的大眼睛現在呈現彎彎的一直線,一深一淺的酒窩印在臉頰上,看上去一點威脅性都沒有,有可能是那個預言中的白光巫師?偏偏他又握著日月星令牌。
「我們為什麼要是死敵?」心情大好的何弼學,不吝惜的又一次展露笑容,他已經完全不在乎為什麼他聽得懂這些人用的奇怪語言。倒是一旁仍然戒備中的元嵐丹夏發現,殷堅與何弼學兩人交談的極快,顯然的,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他們才是一國的。
「你要到廢墟,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要找他?」死敵間也有屬於死敵間的默契,索亦與元嵐丹夏不可思議的異口同聲質問,對像正是那兩個還抱在一塊兒難分難捨的禍首。
「是啊!」這頭何弼學心無城府的回答,未了又補上一記笑容,跟著拉走殷堅說悄悄話,再也不理會這兩方大眼瞪小眼互相戒備著的人馬。
「他不是說這裡太黑,什麼都看不見嗎?」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元嵐丹夏身後,席路終於忍不住的吐出心中疑問。原本一直嚷嚷著看不見,一路跌跌撞撞的何弼學,現在能在殷堅身旁指手畫腳,邊談天邊健步如飛,這人的適應力也好的驚人。
「不然怎麼當救世主……盯緊那些人,我不信任幽惡岬的人,他們肯定會搞鬼。」低聲的指示著,元嵐丹夏的眼睛盯緊索亦的背影,他們雖然沒有真正交手過,但是在元嵐丹夏心中,幽惡岬內的居民都一樣,全都跟烏裡雅一樣危險。
另一頭,同樣也處在警戒中的索亦,擔憂的目光則是落在殷堅背上,他原本想要除掉威脅殷堅安危的白光巫師,哪知道這兩人竟然是朋友?不,那種拉拉扯扯,時而傳出笑聲的親密狀,不只是朋友。
「既然殷堅沒事,我們是不是要回村莊?」一向主張不與殷堅太靠近的元絲,逮住機會就向索亦提醒。果然不出她所料,殷堅竟然與來自莫林高原的白光巫師這麼親密,他待在幽惡岬的那段日子裡,沒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真是萬幸。
「是的,你們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見鬼似的耳聰目明,殷堅附和著元絲的提議,他知道她對自己一直存有戒心,殷堅並不怪她,相反的很能為她設想,現在索亦的部落面臨了隨時會被魆侵略的危機,這麼一大票能征善戰的人跟在他身旁,確實不明智。
「是啊!堅哥交給我照顧就可以了!」嘻嘻笑著,何弼學用力的拍了拍殷堅肩膀,後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誰照顧誰啊?
「不,讓一堆莫林人在幽惡岬內自由行動?」低聲的反駁著,索亦戒備的看著元嵐丹夏眾人。就像元嵐丹夏對他們的不信任,索亦同樣對於他們進入幽惡岬的行為感到狐疑,如果幽惡岬內藏有什麼秘密,那麼他必須在場,至少,他得確認這不會對他的族人有任何危險。
情況就是這麼詭異,殷堅與何弼學兩人在前頭有說有笑的繼續往前走,而互相猜忌、警戒著的兩方人馬則噤聲的跟在後頭,氣氛低迷。
「你怎麼會想到來這裡找我?」本能的朝著前方走著,偶而停下腳步等何弼學跟上,殷堅對於前往廢墟的這條路愈來愈熟悉。
「元嵐丹夏派了不少人出來打探消息,有一票人回來說在廢墟那裡遇上一個黑衣巫師,一聽那形容就知道是你。」左一蹦、右一跳,何弼學機靈的閃過地上的障礙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原本應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現在卻讓殷堅的出現弄得好像很明亮一樣,就連地上的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算你機靈。」低聲笑著,殷堅很享受這種時刻,他已經過了好一陣子孤獨的日子,本來以為自己應該已經習慣了,沒想到人際關係還是讓何弼學攪和壞了,他竟然會因為聽不見熟悉的語言而感到失落?幸好現在與何弼學重聚,這傢伙的呱噪程度跟他的撞鬼能力一樣有口碑。
「那你呢?怎麼這麼剛好出現?說起來,你真是這招的愛用者啊……」不以為然的哼哼數聲,何弼學說不上來為什麼介意,認識殷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方一直都很不平凡,只是他愈厲害,何弼學就會覺得與他的距離愈遙遠,畢竟,不管他願不願意,自己只是個運氣特別差的平凡人而已。
「從他們說到有位白光巫師打敗了邪惡女巫烏裡雅之後,我就猜到那個人是你了。」現在用著很平靜的口氣說話,當初聽見何弼學消息時,突然加快的心跳讓殷堅不舒服了好一陣子,看來,心臟開始會跳之後,好處沒得到多少,倒是麻煩增加很多。
「喔?沒想到我在你心中評價這麼高!」掩飾不了的得意語氣,何弼學有時也很佩服自己,雖然一再遇到怪事、凶險,但總會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啊!
「我是對你那個「無差別衰別人的霉運」非常有信心!」又一次低聲笑著,打從兩人重遇之後,殷堅心情愉快的可以用心花怒放形容了,只是表面上,他還是努力維持住自己又酷又帥的形象。
「喂……」撇撇嘴,何弼學停下腳步,他也有脾氣啊!不要動不動就譏諷他的霉運,沒人想生來就多災多難的,更何況,他若不是撞鬼撞得像吃飯喝水一樣頻繁、簡單,他與殷堅也不會相遇甚至相戀啊!
「總之,我一感覺到你有危險,就立刻趕過來了。」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略側著頭,背在身後的手稍微的動了動,殷堅可以肯定何弼學明白他的心情,果然,後者想也不想的連忙追上,十指緊緊相握。
「喔喔!這是什麼?」就像昆蟲讓燈火吸引般,何弼學也是本能的向著光亮之處靠去,殷堅心差點跳漏一拍的趕緊將人揪回來,這傢伙真的比單細胞生物還要更加的單細胞啊!腦子該轉的時候竟然停擺了。
「別碰那些灰霧,否則你就知道死活!」殷堅冷冷的警告,對像不只是何弼學,還有那些來自莫林高原的人,廢墟這裡雖然不如幽惡岬的其它地方黑暗,但這不代表它不危險,空氣中飄散的灰色濃霧,沾了過多是足已致命的。
小聲念著九字訣,最後低喝一聲「破」,灰色濃霧立即散開一處開口,殷堅拉著何弼學小心的鑽入,後者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用著欣賞的目光盯緊殷堅的背影,他在唸咒的時候總是特別帥氣啊!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會勝過自己一點點。
「喂!你們還不快進來?殷堅沒那麼本事,可以讓這個開口維持很久啊!」雖然是實話,但是何弼學的老實還是讓殷堅很不是滋味,用得著這樣滅他威風嗎?
互看一眼,元嵐丹夏及索亦在彼此的眼神中讀到猜忌,可是又不願就此認輸,賭口氣似的牙一咬也跟進了廢墟。兩名帶頭人都進入了,其餘人馬沒理由留在外頭,即使他們一再被告誡不能靠近廢墟,最後還是通通破誡了。
這裡雖然被稱作廢墟,可是在何弼學眼中看來卻像個寶地,巨大、古老又破敗得厲害的建築物,到處是傾毀的石碑、石柱,再搭配四周時聚時散的灰色濃霧,最後讓一片漆黑包圍,活像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在角落裡冒出個什麼怪物一樣,何弼學只覺得自己腎上腺素飆升,興奮的心跳、呼吸加快。
「職業病少犯了!你現在不在陽間,就算在,你也不是靈異節目製作,你的節目被停了,忘了嗎?」冷不防的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殷堅特別的嗓音說那些風涼話時,總能讓人不寒而慄,冷顫連連。
「我們不在陽間?你確定?」雖然自己也萬分肯定這裡不是陽間,但是何弼學忍不住的就想跟殷堅唱反調,可能只有他們兩人在使用這種相同的語言,就算是鬥嘴、耍花槍也覺得悅耳好聽。
「你仔細看那些灰霧,想到什麼了嗎?」習慣性的撿起一塊石板研究著,殷堅隨手指著廢墟外頭飄散的灰霧,何弼學刻意的瞪大眼觀察,隨後驚訝的張口結舌,
他終於明白為何殷堅會一口咬定這裡不是陽間,他甚至可以猜到這裡是哪裡,那些被灰色濃霧包圍的石碑,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化成飛灰被風吹散,這種景像他曾經見過,永遠不會忘記。
「是的,那些灰色濃霧很像你在陰間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被灰霧沾多了,你也會被分解掉的。」知道對方瞭解了,殷堅點點頭的說著,他真的很不願回想起那段魂飛魄散的日子,那種努力的將自己一點一滴拼湊回來,又讓一陣風給吹得四分五裂、煙消雲散的感覺真的很差。
「可是……可是這裡很不像陰間啊!我到的那個地方,有水、有橋還有個很現代化的城市哩!」搖搖頭的反駁,何弼學遲疑了許久,他並不是真的不相信殷堅,只是一時半刻間,很難接受「這個陰間」就是「那個陰間」。
「你到過陰間很多地方嗎?」完全無視其它人,殷堅自顧自的與何弼學討論著,畢竟,這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至少,他得平安的將何弼學送回陽間。
「當然沒有……孟婆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送我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跟著我就隨著白光回到陽間了。」用力的搖搖頭嘟嚷,何弼學雖然神經比油管還粗,但還不至於不要命的沒事遊歷陰間。
「這就對了!你怎麼知道這裡不是?」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殷堅等待著何弼學的辯駁,也許基於同樣的理由,能多說一句、多聽一聲,前者就會覺得很快樂,即使是吵架也無所謂。
張口、閉口、張口、閉口,何弼學像只離水的魚似來來回回幾次之後,腦子瞬間像切換模式般的同意了殷堅的論點,神情嚴肅、堅定的比比手勢,要對方繼續往下推論。反倒是殷堅,原本準備好繼續辯解的言詞全都被迫嚥了回去,愣了一愣,不管兩人相處多久,他還是跟不上何弼學的跳躍式思考。
「看看這張地圖,只描繪了莫林高原及幽惡岬,這並不是他們偷懶的結果,而是……這個世界就只有這兩個地方,你覺得可能嗎?」攤開一張地圖,殷堅仔細的向何弼學解釋著,後者很驚奇的發現,幽惡岬所使用的地圖,與他手上來自莫林高原的一模一樣,同樣也是一大片黑色的部份正在慢慢擴散。
「你懷疑什麼?」
「我不是懷疑,是合理的推斷!」
「知道啦!快說!」
停了一會兒,殷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拉著何弼學到傾倒的石牆旁指指點點,上頭的文字扭曲的跟蚯蚓一般,何弼學翻了翻白眼,殷堅認為他看得懂嗎?
「這裡寫著「什麼、什麼之門」……」
「什麼?什麼之門?」
「不要挑我語病!那句我沒翻出來!總之,這裡像是什麼門之類的地方,可以通往別處,就好像我們從陽間意外的跑到這裡。」
殷堅愈說愈興奮,蒼白的臉頰上意外的有血色,何弼學忍不住好玩的盯著直瞧,看來,心臟開始跳動之後,殷堅愈來愈像個活人。
「你想想,假如陽間描述地理位置的方式是「遠、近」,那麼……陰間也許是「縱、深」……」
「你是說……像高樓一樣,一層一層?」
「不然為什麼要叫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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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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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雲蝶戀雲蝶
戀戀雲蝶雲空戀
雲戀雲蝶蝶戀空
蝶戀雲空空戀蝶
~飛天寶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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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0-13 15:46
引言回覆
冷不防的冒出這一句,殷堅與何弼學兩人愣了一愣,跟著相視大笑,前者更是頻頻搖頭,看來,何弼學的口水吃多了,連他都開始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起來。
「那我們現在呢?」幾乎笑得喘不過氣,何弼學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玩的開口追問,他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愛殷堅了,這傢伙簡直可愛透頂啊!
「找出最接近陽間的地方,也就是你曾經到過的地方,黃泉、奈何橋,然後……從那裡回去!」小聲的交頭接耳,殷堅與何弼學無視旁人自顧自的討論著,你一句、我一句心情愉快的一點也不像他們被困在一個不知名的世界中。
另一頭,元嵐丹夏好奇的拉長著耳朵偷聽,對於這樣語言聽來很陌生、心裡卻明白到底在說什麼的情況,她竟然也就這麼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聽見殷堅向何弼學解釋著石牆上的字句時,甚至忍不住的湊上前去指正。
「那個不是「門」字,而是「界之鏡」。」指著一長串在何弼學眼中看來歪七扭八的文字,元嵐丹夏好心的指正。
「什麼界之鏡?」
並不覺得被輕視,相反的,殷堅很感激元嵐丹夏的參與,這畢竟不是他熟悉的文字,他雖然對於骨董頗有研究,但是像這類接近於巴利語的文字,可能要像吳進那種級數的考據狂,才有可能正確的翻譯出來。
「上面沒有說,字已經被破壞了,只知道是一面鏡子。」回答的是索亦,他與元嵐丹夏雖然算是死敵,卻使用著相同的語言及文字,元嵐丹夏懂得,他當然也懂得,沒理由讓她回答殷堅的問題。
「鏡子?」東張西望,何弼學努力的審視著整座廢墟,妄想在這裡找出一面像樣的鏡子來。
「嗯……這很有道理,鏡子及水,一向是連繫陰陽兩界的最佳媒介,你想想,有多少鬼故事跟鏡子或水有關。」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殷堅點點頭同意,這更加深了他的推測,真的可以從廢墟回到陽間,當然,得趁著廢墟還沒變成廢墟之前,這裡他來過無數次了,別說是鏡子,連件完整的東西都不剩。
「好吧……我知道鏡子跟水是連通陰陽兩界的媒介,但是這位帥哥,請看看四周,哪來的鏡子?」何弼學盡量用著溫和的語氣潑著殷堅冷水,在外人面前,總要替他保留點面子。
「這個廢墟沒了,總會有別的地方有!」臉上掛著得意又自信滿滿的笑容,自從與何弼學重遇之後,殷堅相當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又或者,打從他開始有心跳、呼吸之後,確實比較難以掌握自己的情緒,看來,他正逐漸的轉變成一個正常人。
「還有別的廢墟?」元嵐丹夏及索亦異口同聲,跟著嫌惡的彼此互瞪一眼。
他們會這麼驚訝,倒不是不清楚另外還有幾座類似的廢墟在莫林高原附近,只是看殷堅的模樣,似乎他掌握了更多他們所不知道的情報,實在不能太小看這個神秘的巫師。
「這傢伙很厲害的。」賣力的點點頭,何弼學用著推銷似的口氣稱讚著殷堅,後者不領情的只是白他一眼。
翻了翻隨身的背包,殷堅找出了幾顆奇怪的小石子,何弼學很驚奇的瞪大眼,那些石子被磨成殷堅慣用的金錢模樣,這傢伙就連到了陰間都這麼變態,如果給他找到煙絲的替代品,只怕他會當場呼起來。
「我查過了。」殷堅一邊說著,一邊將金錢狀的小石子在手中拋了幾下,接著扔到攤開的地圖上方,金錢狀的小石子像是有靈性似的,滾到了特別的位置停下,跟著發出微弱的亮光,其中一個點顏色特別刺眼,何弼學看了看元嵐丹夏,又看了看索亦,從他們驚恐的目光中正確無誤的猜出,那個刺眼的亮點,正是他們現在所站的廢墟。
「除了這裡,還有靠近莫林高原的幾處廢墟已經證實了完全被毀,剩下的幾處,我們還有機會!」淺灰色的瞳孔閃耀出異樣的光芒,殷堅跟何弼學相處久了,也讓他感染到絕不放棄的習性,他一定會找到出路讓他們重返陽間。
「你真像是問米的神婆啊……」乾笑兩聲,看見殷堅背後都冒出熊熊烈火,何弼學這一回很識相的不潑他冷水了,況且,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相比之下,他還是比較喜愛陽間!
「殷堅,已經很晚了,我們得起程趕回村莊去。」觀察了四周好一會兒,索亦終於還是打斷了殷堅與何弼學的討論,像這樣沒有意義、沒有營養的閒談,回到村莊裡繼續說也是一樣的。
「晚?」抬頭看著一片漆黑的森林,何弼學擺出一臉誇張、欠揍的驚訝表情。
「沒禮貌!不要挑別人語病!……索亦說的沒錯,我們之前在魆手中搶回孩子,那些傢伙不會善罷罷休的,還是早點回村莊防範。」順手推了何弼學後腦一把,殷堅拎小雞般的將人提了起來,他也不太放心村莊裡的老弱婦孺,如果因為他的關係,害得索亦的部落面對魆的侵犯,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你們跟魆為敵?」不能說不驚訝,元嵐丹夏分不清是猜忌還是好奇的瞪著索亦。來自莫林高原的子民,長年與邪惡女巫鳥裡雅戰爭,那個女人除了擅用法力之外,還常常聯合魆這種生物來攻擊他們,雖然魆十分畏懼光明,在被光明包圍的草原上戰力其實不那麼強,但元嵐丹夏他們已經夠膽顫心驚了,那種噁心的生物破壞力實在可怕。
「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們被擄走而不管吧?況且,牠們沒那麼恐怖!」一聲冷哼,殷堅的語氣中隱含著他特有的自信,何弼學只是微微笑的望著前者,他比誰都瞭解這個外冷內熱的傢伙,早已習慣將所有責任扛在肩上,拯救世界只不過是例行公事。
「知道你厲害啦!我們可以走了嗎?你不是說「天色已暗」?」咯咯笑著,何弼學覺得自己這個笑話很有趣,只可惜聽不懂的人沒反應,聽得懂的那位不買帳,只好摸摸鼻子,乾笑兩聲的跟在大隊人馬之後離開廢墟。
東拐西拐的走了幾步,索亦突然神情緊張的停下腳步,跟他一同前來的弟兄們紛紛張起長弓,惹得另一票人馬,元嵐丹夏的部隊也跟著取出折迭弓,噤聲的等在一旁。
彼此之間用眼神交談著,元嵐丹夏握著折迭弓的手,掌心不由得冒出冷汗,雖說他們出發之前,曾立誓要保護救世主,也就是白光巫師的安危,但跟隨他冒冒然闖入幽惡岬,確實不夠明智,像現在,她完全不能掌握究竟發生何事,萬一索亦心懷不詭,那他們莫林高原的勇士們有可能就這樣全軍覆歿了。
「有嘶嘶聲!」說話的竟然是何弼學,掩飾不了內心的做惡,臉色一陣蒼白,當初遇上魆的過程太慘烈,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抹滅的陰影。
「繞路吧!」低聲的提議,殷堅並不是害怕,只是他的大日如來金輪咒需要強大的靈力來驅動,以他現在的身體,再施展一次,只怕消滅不了魆,反而消耗大量的靈力之後,呈現不死不活的模樣會拖累其它人。
看了一眼殷堅,索亦同意他的提議,對方的氣色確實不好,還不知道潛伏在黑暗中的魆數量有多少,如果只有一兩隻那還好,萬一傾巢而出,少了殷堅一擊必殺的大絕招,只怕他們這群人沒有還擊的能力。
「跟我走。」比著手勢,索亦領著其它人,朝另一個方向悄聲潛去。
「我想,我們暫時安全了!」噤聲走了一段路之後,席路側耳聽了一會兒,終於鬆了口氣。一路上雖然不時聽見尖銳的嘶嘶聲靠近,但是索亦總是能領著他們巧妙的避開,居住於幽惡岬之內的子民,天生就是狩獵的高手。
「是的,這裡靠近另一個部落,只是……我不想去打擾他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如果有什麼危險,往那個方向逃,可以進入村莊求救。」索亦好意的說著,幽惡岬內不像莫林高原屬於統一的局面,各個部落都有各自的首領、制度,非到必要時刻,他們很少互相打擾,一直都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
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元嵐丹夏很不欣賞索亦使用「逃」這個字眼,只是礙於何弼學的面子上,並沒有發作,和她的部隊將士們隨地坐下休息。
另一頭,殷堅時不時注意著何弼學,他擔心對方不能適應幽惡岬裡暗無天日的情形,只是這位習慣上山下海的前靈異節目王牌製作人,比殷堅更加的如魚得水,何弼學才是那個累了就能躺下,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熱血男子,反倒是殷堅,這位有點小小潔癖的天師,一說到要在野外露宿,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別繃著一張臉啊!其實這裡也挺不錯的,烏漆麼黑的很有情調哩!」咯咯的低聲笑著,何弼學故意逗弄著殷堅。
兩個人愈走愈僻靜,竟然讓他們找到一小窪池水。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插了幾根水晶,池水的四周也僅有幾絲幽幽的青光,在這裡情況下,只有何弼學這種神經粗得驚人的傢伙,才會覺得有情調,心情愉快的拉著殷堅坐在池畔聊天。
「你實在很樂觀,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永遠被困在這裡?又或者……陽間已經毀了,我們就算找到方法也回不去了?」
「陽間自爆了?我看你一點也不擔心啊!所以我也不擔心。」
回答的理所當然,面對何弼學的完全信任,殷堅不知該覺得高興,還是覺得對方只是懶得用腦,只不過關於陽間的問題,殷堅曾經很認真的思考過,他跟殷琳之間還有百日金錢的連繫,所以他可以感應到對方一切平安,相對的,殷琳應該也知道他的狀況。
「我見過席路使用這黑色的石頭加溫,把它們這樣再這樣,然後就會那樣……」
一點也沒注意到陷入沉思中的殷堅,何弼學蹲在池水旁搓著那些黑色的石子,等它們溫度升高之後,再一顆顆的扔入池水中。
「何同學,你在幹嘛?」意識到對方根本沒理會自己,殷堅繃著張俊臉沒好氣的瞪著那個有著不成比例大眼睛的年輕人,這麼大個兒了,蹲在池邊玩石頭的畫面他竟然會覺得可愛,殷堅用力的甩了甩頭,自己真的病人膏盲沒救了。
「嘿!水變熱了耶!你要不要泡一下?」火力全開、熱力百分百的笑容,何弼學大方的邀請著,殷堅則愣在當場,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又在幹嘛啊?
長長的呼出口氣,慵懶的伸了伸四肢,殷堅不敢相信自己最後竟然讓何弼學說服了,只能說,能泡一場熱水澡,對他而言吸引力真的是太大了。
「呼——真是舒服。」
何弼學幾乎呈現大字的攤在池子裡,心滿意足呻吟兩聲。
「你還真是大方啊!」搖搖頭的低聲笑著,殷堅不知道該稱讚何弼學豪邁還是罵一聲沒神經,這又不是溫泉池,用不著這麼享受吧?
「這樣確實舒服嘛……嗯……」
「不要發出這種聲音!」
「幹嘛?」
「閉嘴!安靜泡你的澡!」
好玩的瞪著殷堅,何弼學發現新大陸似的游到他身前,心跳加速的緣故,讓殷堅原本一直很蒼白的臉,難得的泛起一抹血色。
「哇塞!堅哥,你會臉紅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殷堅的臉頰,何弼學帶著笑意的話語讓殷堅的體溫上升了不少度。
「混蛋!你的血液不會循環啊?」尷尬拍開何弼學的手,殷堅還不是很習慣呼吸、心跳帶給他的改變。
「啊……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說……」舔舔薄唇,水氣讓何弼學不成比例的大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水汪汪。
「什麼事?」兩人湊得有些近,池水將兩人的體溫又拉高了不少度,殷堅也不自覺得向何弼學靠去。
「管他……」這種時候腦子若是還會思考,那他就不叫跳躍式思維的何弼學。
四辦薄唇之間的距離愈縮愈短,呼吸間輕易的嗅著彼此熟悉的氣息,眼看著兩人的身影就要交迭……
「喂!」
幽幽冷冷、飄飄忽忽的嗓音突然間殺出,一名唐朝仕女裝扮的女子蹲在池子邊瞅著他們,嚇得何弼學與殷堅連忙彈開,一個重心不穩雙雙栽進池子底。
「喂!你誰啊?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咦?公主?李珺公主?」嗆了好幾口水,殷堅顧不得自己帥氣的形象,冒出水面後就是一陣破口大罵,認了半天才認出這位唐朝仕女模樣的年輕女子,正是大唐的那位既被盜墓又斷頭的李珺公主。
「我不是突然冒出來啊!我一直附在他身上。」羞紅了一張俏臉,大唐公主李珺揪著自己的衣袖小聲的說著,大眼時不時的瞄向殷堅。
「附在何同學身上?……何同學,你怎麼有這麼變態的嗜好啊?」一想到她可以自由附身、脫離,足見斷頭公主的神通廣大,自己跟何弼學相處這大半天,她可能全都瞧在眼底,殷堅愈想愈火,何弼學真是太超過了,啥時養成這種暴露的壞習慣?他還沒那麼沒神經,讓人看個精光可以不當一回事。
「喂!你還敢說我?是誰跟斷頭公主訂那個狗屁協議,讓她附在我身上找她的前世情人?你還有臉提!」終於想起是哪件事情忘了說,何弼學用力戳著殷堅的胸膛,是哪個白癡把事情搞成這種地步的?當初在訂協議時,怎麼沒想到情況會演變成這樣?
「是嗎?」乾笑兩聲,殷堅試圖矇混過去。
他對「弱小動物」向來都沒轍,這位斷頭公主死時還不到二十歲,清清秀秀又哀哀淒淒的只想等她的前世情人,殷堅一個心軟就答應了,畢竟,他佔用的是她前世情人的身體,「那個殷堅」確實和她有一段情緣,就算自己「這個殷堅」對她沒有感覺,但總覺得有責任要照顧她,至少,讓她有個棲身之所,安心等待、找尋自己的前世情人。
「不要想用傻笑混過去,你不適合用這招!」冷哼數聲。才剛說完,何弼學與殷堅就忍不住的大笑起來,現在兩人的情況好像完全反過來,過去,都是殷堅冷言冷語的凶他,現在難得有機會讓何弼學好好威風一下。
「這不太可能啊!殷家的道術能讓她安靜的待在你心底,怎麼能輕鬆脫離?」
看了看大唐公主李珺,殷堅好奇的打量著她,很難接受自己道術失靈的結果。
「應該是來到陰間的關係!」何弼學揚聲補充,他們也是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之後,斷頭公主才開始神出鬼沒。
「喂!你們兩個不要不理我啊!」用力的招了招手,大唐公主李珺半虛半實的身軀努力的吸引那兩個又在那裡自顧自討論得很專心的傢伙的注意力。
「又怎麼啦?」沒好氣的白了斷頭公主一眼,反正都被看光了,何弼學顯得很大方,一點也不遮掩了。
「有人快過來了,你們……你們確定還要這樣赤身露體?」羞紅著臉,大唐公主李珺半轉身過去,可是眼光仍然不由自主的撇向殷堅。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異口同聲的驚叫,這兩個缺乏警覺性的傢伙終於捨得離開溫熱的水池,慌慌張張的爬起來尋找衣物。
聽著元絲回報的消息,索亦的神情愈漸凝重,就連另一個陣營的元嵐丹夏都不免受到感染,跟著緊張起來,兩方人馬紛紛拿出武器戒備著。
「怎麼了?」
依然低沉,但是帶點紊亂氣音的嗓聲傳來,殷堅好奇的追問。他與何弼學兩人匆忙的換好衣服趕回來,兩人顯得有些衣衫不整的狼狽,再加上熱水浸染的關係,兩人的雙頰都泛著不自然的紅潮,看上去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盯著兩人好一會兒,索亦的表情忽明忽暗了一陣子,最後終於皺了皺濃眉放棄追問。
「元絲特地先進到村莊裡打聲招呼,以防我們需要協助時會措手不及。」索亦恢復首領般的氣度,平靜、簡短的說明,殷堅同意的點點頭,他一直認為在這方面,索亦確實是出色的領導人,比起何弼學這種神經兮兮說風就是雨的上司,自然比較能讓人信服。
「然後呢?」甩了甩半濕半干的頭髮,何弼學搞不懂這些人說話為什麼總是這樣?明明可以一句解決的,非得旁人問了之後才肯繼續往下說,直接一點不行嗎?
「村莊裡有古怪。」回答的是元絲,她是個很謹慎的人,謹慎到說話都會斟酌字眼,這一點,殷堅也瞭解,所以對於元絲選擇用「古怪」而不是「危險」感到狐疑。
「古怪?去看看!」行動力永遠是第一流的何弼學,連考慮都不多加考慮,想也不想的就打算進村莊去瞧瞧。
殷堅早就習慣他這種脾氣,反正在陽間也沒少撞過鬼了,來到陰間應景一番也是應該,已經不打算阻止他,只是認命的跟在他身後,倒是來自莫林高原的元嵐丹夏,氣力嚇唬人的將何弼學扯到另一頭去。
「你……你打算進到村莊裡?連她的話你也信?她是幽惡岬的人啊!萬一是陷阱……」氣急敗壞,元嵐丹夏認定了何弼學是石碑預言上的救世主,他將會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努力帶給莫林高原和平,但是她不相信殷堅、幽惡岬那群人會是戰友?
「信的話只是古怪沒有危險,不信的話豈不是更沒危險?」呵呵笑了笑,何弼學是那裡有危險就往那裡闖的個性,更要命的是,他還有本領讓一票人跟著他去送死,沒想到來到陰間,這個本事不減反增。
元嵐丹夏阻止不了他,反倒讓席路那些人摩拳擦掌,年輕人該死的血氣方剛,喜愛探險、冒險是天性。
「你怎麼會是濕的?」
靠得近了,席路好奇的問了一句,何弼學的發稍還在滴水哩!「洗澡啊!很奇怪嗎?」理所當然的回答,膽細胞被訓練得愈來愈粗勇,在什麼惡劣的情況下,何弼學都能像蟑螂般存活著,甚至自得其樂、隨遇而安。
「在這種地方?你……你不怕池子裡有食人草啊?」元嵐丹夏及席路異口同聲的尖叫,音量大得剛巧能吸引到索亦那個陣營的注意力。
別說元嵐丹夏及席路這麼震驚,就連索亦都不由得埋怨的瞪了殷堅兩眼,幽惡岬不是個普通的森林,裡頭藏有多少可怕的不知名生物,就連幽惡岬的子民自己都說不清楚,這兩人竟敢沒神經的隨便跳下水池,沒死真是算他們命大。
「食人草?」
這回換殷堅及何弼學異口同聲,前者是狐疑,後者是驚喜,殷堅忍不住的又推了何弼學的後腦袋一把,這傢伙可不可以別挑奇怪的事物來亢奮。
「幹嘛啦?……你不覺得很新鮮嗎?食人草耶!」翻翻找找的搜出DV,何弼學一看見電池格度只剩下可憐兮兮的一小格,哀求的大眼睛立即瞟向殷堅,他已經習慣了殷堅的無所不能了,或許這傢伙在陰間裡會多項功能,充電……
「我長得像乾電池嗎?」白了何弼學一眼,殷堅自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不行就不行嘛……用得著凶人嗎?」撇撇嘴,何弼學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好心愛的DV。
「拜託你清醒點,你的節目已經停播了,「前」靈異節目王、牌、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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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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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967
註冊時間: 200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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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耍起尖酸刻薄一向是他們殷家的拿手本事,殷堅狠狠一劍戳得何弼學血格全失。
一行人魚貫的進入村莊,就像索亦的部落那樣,兩旁都是獨立的房子,路邊插著泛著青光的水晶,空無一人的宛如鬼域。
「喂————有人在嗎?」
突然間,石破天驚的招呼聲嚇得眾人心跳差點停了,索亦氣得直想掐死毫無警覺性的何弼學,哪知道殷堅也很過份的隨便開門進入查探,一點也不擔心黑暗中潛伏著什麼危機。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長歎口氣,索亦不敢對殷堅發脾氣,只好跑來質問何弼學,似乎遇上他之後,殷堅也變得古古怪怪,做事衝動起來。
「地球人啊!」不是很認真的回答,何弼學隨口胡謅著,緊跟在殷堅身後也在翻翻找找的探查著,小屋裡的擺設很奇怪,像是有人突然間離開一樣,食物仍然擺在桌上,但是已經發出酸味,看來主人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
「整個村莊都這樣,好像一瞬間所有人都離開了。」
「而且很匆忙,東西都沒有收拾。」
有太多次這種經驗了,殷堅及何弼學兩人很快的進入狀況,連生來就是護衛命的席路等人,也都跟著幫忙搜索,這個村莊不明原因走得一個人都不剩。
沒有血腥味、沒有打鬥的痕跡,殷堅凝重的看著四周,他不擔心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就算是大批的魆攻進來都無所謂,他有自信能保護得了何弼學,保護得了這裡的眾人,就擔心有什麼疾病,或者更可怕的法力,能讓一整個村莊的人全部消失。
「這裡不像讓魆攻擊過,怎麼辦?離開這裡?」握緊長弓,索亦有責任要讓那些跟著他來的子民們平安的回到部落,他不能大意。
「我想留在這裡將事情調查清楚,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也有可能在你的部落裡重現一次,我不想讓那些孩子們冒險。」沉吟了一會兒,殷堅下了個決定,即使他自己不承認,在心底,還是將索亦的部落視作自己的朋友、親人了。
說完這番話,殷堅望了何弼學一眼,他唯一會牽掛的只有這傢伙的安危,不過那位圓圓臉、大大眼的年輕人,像殷堅肚裡的蛔蟲般只是聳聳肩的傻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別想撇下他,有難同當、有禍一起闖。
「這下好了,可以不必幕天席地了。」伸了伸懶腰,何弼學刻意擺出累壞了的表情率先走進一間小屋裡。
殷堅萬分瞭解他的微笑不已,何弼學那點小心思他怎麼可能不清楚,會這麼大力贊同進入村莊的最大原因,是因為真正能倒地就睡的是何弼學何大製作,而殷堅這個潔癖鬼沒這種本事。
可能是真的累了,何弼學沾上床之後,沒過幾秒鐘真的睡得天塌不驚,陪在他身旁研究著破碎石板的殷堅,先是微微笑的將人摟得再靠近些,嗅了嗅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再聽著那規律的微弱鼾聲,一種莫名的安定感襲來,殷堅也覺得自己的眼皮愈來愈重,最後忍不住的躺下,也跟著睡得天塌不驚。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殷堅很少睡得這麼沉,一直到那個腳步聲幾乎到他耳邊時,殷堅才猛然驚醒,一時半刻之間還爬不起來,何弼學睡相奇差像只八爪章魚似的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殷堅沒好氣的將人推開,他討厭騎乘式啊!為什麼就連睡著了那個笨蛋還這麼不安份。
「你想幹嘛?」冷哼一聲,殷堅淺灰色的瞳孔盯牢他的獵物,元絲渾身僵硬的不敢多挪一步。
「那是日月星令牌啊!你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嗎?我們不該讓那個白光巫師繼續持有……」咬咬牙,元絲豁出去的說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幽惡岬的子民、都是為了索亦,那些來自莫林高原的人肯定別有居心。
皺緊俊眉,殷堅不怎麼認同的回瞪著眼前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相信這柄讓何弼學拿來當登山杖的東西有這麼大威力,再說如果發生什麼,他肯定是站在何弼學這一方,就算是陌生人,他也做不出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潔癖不僅是生理問題,同樣也是心理問題。
「讓我逮到了吧!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正打算退出房外的元絲,卻讓怒氣不息的元嵐丹夏擋在門前,她注意她一整晚了,果不其然。
折迭弓響起振弦聲,元嵐丹夏警告意味的扣了扣板手,聽到吵雜,同樣也被驚醒的其餘人馬全都擠到一塊兒,一瞬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原本就已經互相猜忌的兩方,現在全亮出武器指著彼此。
「全都不許妄動!」冷喝一聲,殷堅盡可能阻止即將來臨的風暴,他一點也不擅長處理這種局面,只是現在的情況,他不能轉身就走、視而不見。
「這是誤會!元絲,你快退下。」索亦同樣也焦急不已,表面上還得維持嚴肅、穩重,他還不清楚元嵐丹夏他們進入幽惡岬的意圖,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人盯牢,但是絕不能演變成武力相對,他們的實力相當,一旦開戰只會兩敗俱傷。
「你們在幹嘛?」揉揉眼睛,何弼學一臉沒睡醒的站在門邊,不成比例的大眼睛茫然的看著對峙中的兩方人馬,跟著不發一語的往外頭走去。
「何同學!你要幹嘛?」不知道先制住何弼學、還是先應付快要打起來的兩隊人馬,殷堅只能低喝一聲,看看能不能將那個睡迷糊的笨蛋叫醒,他以為他在哪?
這裡是陰間,拜託他別亂跑。
「繳水費!」隨便扔下一句,不等眾人反應,何弼學頭也不回的走遠。
打了個冷顫抖了兩下,何弼學半夢半醒的打了個哈欠,四周仍然一片漆黑,他只能藉著路旁微弱的水晶光芒,找到另一個小池塘洗著雙手。
「真是麻煩……一點光都沒有……」無聊時就會習慣性的自言自語,何弼學一邊搓著雙手、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
剛剛在睡著時,和殷堅靠得近了,互相蹭了蹭,察覺兩人下巴都長出鬍渣子,就著池水與水晶的微光,何弼學是不覺得自己的模樣變得有多邋遢,但是摸起來的手感確實不太好,以殷堅那種挑剔的個性,肯定又會嫌東嫌西,只是在這種鬼地方,他要上哪去找把刮鬍刀啊?
沒有刮鬍刀、刮鬍水這個問題還算小,反正何弼學很少在意自己的外貌,最要命的是他的隱形眼鏡快沒了,他們在陰間啊!總不能托夢給小姑姑,請她燒個一盒、兩盒過來救急吧?
難道他那副被殷堅譏為品味差得天怒人怨的黑框眼鏡又要重現江湖了?何弼學心裡長歎好幾聲,怎麼有人會覺得跑到另一個時空好玩呢?食、衣、住、行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哪還有精神跑去幫別人建立啥帝國,成就什麼大事業啊?
潑了潑冰涼的池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何弼學終於清醒許多,望著池水中的倒影,眼睛、鼻子、嘴巴,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五官,只是他愈瞧就覺得愈不自在,那個五官一點也不像他。
用力的眨了眨大眼睛,何弼學驚愕的瞪著池水裡的倒影,那個不像他的倒影,一點也沒有反應,不管怎麼晃動,池水中的倒影完全沒有跟隨他的動作,何弼學深吸了好幾口冷空氣……
他終於發現了他瞪著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池底的另一個人頭,而那個人頭也正回瞪著他!
「啊啊啊——————」扯著嗓子尖叫的跑回小屋裡,何弼學臉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
「撞鬼了?」非常冷靜的詢問,殷堅甚至連頭都懶得抬起來,這裡是陰間啊!
那位強悍的靈異版雷達沒理由不發揮他的特殊功能。
「池子、那邊的池子……有人臉……」結結巴巴,何弼學現在回想起來不由得冷汗直冒,池子很淺,一個人沒辦法躺在池底瞪著他,除非那個人跟紙片一樣薄。
「你又跑到水邊?……會不會是眼花?看見自己的倒影罷了。」雖然做不到好聲好氣,但是元嵐丹夏仍然想辦法安慰著何弼學。倒是殷堅,收拾、收拾隨身攜帶的法器就往外頭走去,他一向相信那個笨蛋撞鬼的本事,他如果說有鬼就肯、定、有、鬼。
一行人依著何弼學的指不來到池水邊,池子仍舊很淺、很平靜,偵查了半天並沒有何弼學說的那張人臉。
「我真的沒有眼花!」接到眾人投過來不信任的眼光,何弼學很受傷的望著殷堅求助,後者只是堅定的握了握他的手,繼續察看著四周。
「我信你……你到處撞鬼的衰運,就算到了世界末日都不會改變的!」
「殷堅……那不是稱讚……」
雖然讓殷堅小小譏諷了一下,何弼學心裡頭還是暖孜孜的,這種被人全心信任的感覺很好,這是他們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才建立起來的默契。
正當何弼學還在那裡自我陶醉時,席路眼尖的發現池水的波紋很詭異,像是有什麼東西正朝著村子游去。
「誰在那裡?」冷喝一聲,殷堅淺灰色的瞳孔綻放出不自然的紅光,這裡不比陽間,他感應不到四周是不是有鬼靈妖怪,只是隱隱約約的察覺,村莊裡不只他們這群人而已。
「這裡太暗了,能不能弄亮點?」扯了扯殷堅衣袖,何弼學提醒著,這樣敵暗我明非常不利。
「你絕不能使出大日如來金輪咒!」突然間,索亦激動的制止著殷堅,他擔憂對方一意孤行,結果反而壞事,殷堅的體力負荷不了這樣密集的使用這道咒語。
「但是你可以!」接話的是元絲,挑釁的看著何弼學,他手中有柄日月星權杖,不會連這麼簡單的法力都使不出來吧?
茫然的望著眾人,何弼學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使用日月星令牌,當初燒死烏裡雅,完全是斷頭公主一力完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是大唐公主燒死那個女巫的?」真的是心意完全相通,千言萬語盡在幾個眼波流轉間,殷堅當場就猜中何弼學的為難之處,後者誠實的點點頭。
口中唸唸有辭,伸手在何弼學背脊上劃了幾劃,突然間,那位半虛半實的大唐公主李珺,就像是讓人重擊一掌似的自何弼學身體裡跌了出來。
「你……」
委屈的瞪大眼,李珺淚眼汪汪,殷堅一點都不像她前世情人那樣憐香惜玉,倒是一直跟在元嵐丹夏身旁的席路,意外的紅著耳根小心翼翼的扶起她。
「幫個忙!」字典中可能真的沒有憐香惜玉四字的殷堅,只是隨手將日月星權杖拋給她。
嘟著嘴,想發發公主脾氣又不敢多說什麼,李珺握緊日月星令牌,跟著杖頭的日、月、星快速轉動起來,銀白色的光芒愈來愈亮。等眾人的眼睛適應了這種亮度,看清楚整個村莊之後,不由得連連吸進好幾口冷空氣……
「老天……這是什麼鬼啊?」
牆角、樹梢,凡是讓日月星令牌光芒照射到的地方,全都出現了人影,不是掛在樹枝上,就是平癱在地上,正常人當然不可能這樣,這些讓令牌光芒逼出來的人,都像被抽乾了骨頭、血肉那樣,只剩一個皮囊。
「這些……還算是人嗎?」壓低音量,何弼學緊張的揪住殷堅衣袖,現在他分不清楚自己是興奮還是害怕。
像是回答何弼學一樣,那些薄薄的人囊自顧自的動著,有的沿著牆滑進屋子裡,有的平貼在地上一路滑到村外,就好像他們正平常的生活著。
「天吶……那些紙片人還活著……」張口結舌,何弼學連退了好幾步,讓幾片薄薄的人囊滑過他腳邊,看著他們的五官,何弼學心裡一陣說不出的作惡。
「你想,他們看不看得見我們?」也學著何弼學的動作,元嵐丹夏連連退步,她從沒想過原來被抽乾了骨頭、血肉之後,人會變得如此醜陋。
「應該是看不見吧?我們之前完全沒發現他們的存在。」皺緊濃眉,索亦很不喜歡現在的情形,村莊並不是沒有人煙,原本的居民並沒有消失,只是變成另一種形態,換言之,他們在不知不覺間被包圍了。
「呃……那現在呢?我們用日月星令牌讓他們現出原形?會不會……他們也變得看得見我們?」天生護衛命的席路,緊張的將大唐公主李珺攔在身後,就在同一瞬間,殷堅他們一行人全都注意到了,那些薄薄的人囊銳利的眼神不帶情感的射向他們,這下等於回答了席路的問話,他們因為日月星令牌的關係,互相看得見彼此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
情況太過詭異,就連能征善戰的元嵐丹夏都有些招架不住,語氣微顫的退到何弼學身後,彷彿她的救世主真的能阻擋一切災禍,只可惜,何弼學的臉色比她更加難看,他以為自己已經見多了鬼怪,沒什麼可以嚇得倒他了,誰知道只不過是被抽乾了骨頭及血肉,活生生的人就變得如此噁心,何弼學真的太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了。
就像席路將大唐公主李珺攔在身後那樣,殷堅也是本能的護住何弼學,雖然他感應不到那些薄薄的人囊有敵意,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發動攻擊,一行人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響、不引起注意的慢慢退出村莊。
突然間,啪的一聲,一個人囊不偏不倚的跌在索亦隨行的弟兄身上,本來以為只剩個皮囊,應該沒什麼重量,誰知道竟能重重的將那人壓倒在地,一時半刻間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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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
孤單的時候 誰來陪伴我
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
天上多少雲飄過 地上多少故事成傳說
天廣闊 地廣闊
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
風中多少花飄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風婆娑 雨滂沱
風雨中你卻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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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雲蝶戀雲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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