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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女王——紫媚(轉冒險者天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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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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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46 引言回覆
第四集 第二十七章 另一個麗薇(中)

夜幕低垂,高跟鞋敲擊在石板走廊上的清脆聲響回盪在空寂的回廊裡,

天花板上綻放光芒的燈泡很盡責的照亮著這一方狹長的小天地,

可是,在高跟鞋跨進這屬於教職員宿舍的領域時,燈火很明顯的黯淡了下來,就彷彿在她的頭頂上籠罩著一個看不見的障壁般地,將一切的光明都給阻隔在外,只餘下晦暗的幽光,

讓原本就不算短的長廊變得像是永無止盡,更像是沒有盡頭的黑洞,好似要將經過的人給吞噬進去,滿足那陰邪的無窮慾望。

紫媚抬頭望著像蓋了層黑霧似的天花板,喃語般地對著抱在手上的麗薇說道:「怎樣?有感覺到什麼了嗎?」

這麼重的瘴氣,這棟宿舍裡恐怕連隻老鼠蟑螂都沒有吧,貪婪的瘴氣會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吞食殆盡,而生氣更是他們所追求的極至美味,看它們現在這副蠢蠢欲動的模樣,想必餓了幾天的主使者也一定無法供給這些瘴氣所需的生氣吧,再這樣下去,恐怕這些飢餓難耐的瘴氣會慢慢的不受控制,將觸角伸展到其它地方,影響到校園內的其它人。

「有,我感覺到她的存在了,可是她的氣息變得很多,不是很熟悉她的人是分辨不出來的。」麗薇的表情在陰暗中看不清楚,可是那雙閃閃發亮,饒是在陰影中也掩不了其光芒的寶石眸子裡,卻染上了海般的深沈,而那隻直指著前頭大門的手指也帶著某種毅然決然的堅定,像是她所立下的決心。

「那我們先去解決對方好了,至於咱們頭上的這些瘴氣,就等事情完成之後再解決吧。」紫媚低下頭來看著那雙即便在黑暗中仍閃著異樣光芒的眸子一會兒後,又問道:

「真的下定決心了嗎?」她很討厭會反悔的事呢,所以要做就不能後悔,況且,這事發展到現在,恐怕也沒啥可反悔的餘地。

「妳認為我會是那種會對自己所下的決心後悔的人嗎?真要後悔,早在和妳簽約的時候就該後悔了,而不用等到這種時候。」麗薇彎起她那沒多少笑意的紅唇,雙眼堅定的抬起和紫媚對望著。

「妳有覺悟就好,我可不想臨時毀約呀。」紫媚聳聳肩,笑得一副無所謂。但她卻已從麗薇的眼裡了解到她的決心,知道麗薇決不會一時手軟,破壞她們之間與她和麥氏學園所簽定好的這兩份契約。

「放心吧,我不會破壞妳的商場信譽的,就安心交給我吧。」麗薇將圍在紫媚頸上的紗巾抽下,再交還給她,「把我給蓋起來遮住,我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呵呵,聽起來好像挺有趣的。」感覺像和玩遊戲一樣刺激的紫媚順著麗薇的心意,將紫色的紗巾覆蓋在麗薇的頭上,將她絕麗的容顏隱藏在矇矓的紗巾後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前進了吧。」她好期待接下來會出現的好戲呢,不親眼看到一定會有所損失的!

微帶著興奮心情的紫媚重新邁出步伐,朝著眼前那扇檜木大門前進。就在接近右方的一個轉角時,一道黑影急急的從她們的右側衝來,眼明腳快的紫媚急忙旋了個身,沒讓來者偷襲到。

「對、對不起,妳沒事吧?」冒失的來者一看到他剛才差點撞到的人時,一聲驚呼從他嘴邊溢了出來:

「耶?是妳呀!正好正好,我還怕我沒有趕上妳的赴約呢!」麥哲遠看著差點被匆忙趕來的他給撞著的,竟然就是那位讓他急著趕來的紫媚時,一抹即時趕上和抱歉的笑意掛在他的唇角。

可是當他看到了紫媚手中那個約六十公分高的娃娃時,所有的表情隨即被興奮至極給取代,瞪得老大的雙眼竟自黏在罩著紗巾的娃娃身上,蠢蠢欲動的手也跟著要掀起那塊礙眼的紫紗。

「你手別動的這麼快,我的娃娃不喜歡在人前曝光的,你要看也得等到進了你的宿舍後再說吧?」紫媚身子一側,避開了那隻很有可能會被不悅的麗薇給一口咬下的手指頭,笑得仍是輕輕淡淡。

「抱歉抱歉,是我太魯莽了。」猛然理解到自己做出多失禮的動作後,麥哲遠不禁尷尬地收回手指,改為搔搔有些凌亂的頭髮。同樣熱愛娃娃的他也知道每個人收集的癖性都不盡相同,他不該冒然地就伸手過去觸犯到對方。

「沒關係,下次別再犯了就好。」這是為了理事長自身的安全,而不是因為對方觸犯到她,畢竟麗薇的脾氣不是很好,尤其討厭有任何骯髒不淨的東西觸碰到她,如果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她,那下場可不是悽慘兩字就能代表的。

「放心,我下次會記得的。」麥哲遠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時,突然想到了他今天之所以會差點遲到的原因,於是他偏著頭,很抱歉的對紫媚說道:

「我剛剛去開董事會議回來,會議裡的一些守舊派人士大力抗議妳的進駐,所以,我們之間的合約可能要取消了,關於違約金的部份,我會如實賠償給妳的,只是對妳很不好意思,把妳從大老遠請來,又這樣叫妳回去。」

雖然他覺得很抱歉,但很奇怪的是,他竟也沒有反對這項提議,甚至是有些樂見有人提出這項提議的!以為他默許的董事們便當場決定,要叫紫媚離開這所學園,免得傳出去後會影響校譽。

可是事情還沒解快呀?他又為何會答應呢?又一個不解的迷霧浮現在麥哲遠腦子裡,他愈來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些奇怪的事,可是又感覺到好像有些身不自主,再加上最近有些記憶好似消失或錯亂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得了所謂的健忘症。可是他才三十多歲呀!難不成忙碌讓他提早衰老嗎?

「無所謂的,今天晚上事情就可以解決了,用不著提早解約。」看著早已打開門鎖,卻遲遲不肯打開的麥哲遠,紫媚知道自己先前讓他喝下的那半張符已經開始奏效了,因為麥哲倫已經開始下意識的排拒進入房間中,控制著他的咒術和自己的符咒正在相抗衡著,也在他的心中產生了混亂。

「喔?妳的意思是,妳已經找到那些失蹤的孩子了嗎?」麥哲倫訝然地看著臉上帶著迷人淺笑的紫媚,不敢相信連警方都沒找到的人,她竟然才花不到幾天就尋到了。

「是的,我今晚已經叫人去處理了。」想到斯拉和風言不情不願的拖著鋤頭和鏟子去後山的模樣,紫媚就覺得想笑,畢竟挖屍體不是件很快樂的事,會不情願也是很正常的。

她前前後後都想過了,這座佔地廣大的學園裡,人煙最稀少、做壞事最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就只有後山的那座溫室了,再加上她之前派巧巧和錢蕙進去時有人去阻止他們,所以她就在猜屍體一定是埋在那裡沒錯。因此她窺視了後山鳥兒們的記憶,確定了屍體的確是埋在那裡後,就叫那兩隻苦命的去挖了。

「那真是太好了!孩子平安最重要,希望妳能全部都帶回來。」麥哲遠聽到了好消息之後,久盪在他心上的一塊大石總算能夠放下,他感激的看著紫媚,很高興事情終於能夠落幕,可是他並沒注意到他放在門把上的手彷彿有自我意識般地抗拒著不去轉動,全副心思都放在這突來的好消息上。

但是紫媚卻注意到了,她看著那雙彷彿黏在門把上不會動的手,對自己老是站在這單調的門口感到不耐煩了。裡頭還有更有趣的在等著她呢,她可不想把時間都耗在這。

於是,紫媚化被動為主動,伸手輕輕一推,厚重的檜木門板便吚呀一聲的朝裡面推開,而一股腥臭的腐味也緊接著迎面而來,即使屋內的主人點上了濃重的薰香也依舊無法完全掩去那股令人作嘔的異味。

「挺不錯的房間嘛,看來你平時也都住在這裡,沒有另買房子嗎?」紫媚口是心非的看著過於乾淨的地板和四周家具,以及木製傢俱上那些奇怪的暗褐污漬,心理明白這裡就是失蹤學生們最後仍活著的地方,也是某人進食的地方,所以才會清的特別乾淨。

「沒有,我就一直住在學園裡,這樣比較方便。」沈重的暈眩感不停的向麥哲遠襲來,讓他有點不解明明到剛才都還很健康的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感到這樣子的不舒服。

「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我還是別久留好了,你就把你收藏的娃娃拿出來,大家互相交換欣賞一下就好,這樣你才有休息的時間。」紫媚狀似好心的朝著麥哲遠問候著,但事實上,她才是最了解前因後果的人,因為,她自己也是害他不舒服的元兇之一。

「也好,我就趕快拿出來給妳看看吧。」想到可以看到稀有的珍貴娃娃,麥哲遠立刻振作起精神來,並伸手將房裡開著暈黃小燈的開關,轉換成明亮的大燈。而在室內大放光明的瞬間,一個端坐在實木辦公桌上的日本人形立即吸引住紫媚全副的注意力。

看來她坐在那裡聽著他們講話,已經聽了很久了。紫媚看著那雙垂看著桌面的黑色瞳仁,唇角莞爾地彎了起來。難道她不知道偷聽別人講話的時候,要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嗎?

瞧她氣到小手緊握著衣角,完全忘記娃娃的手是不該會動的這個事實,想必她一定事前不知道她會正大光明的前來吧,更沒想到會是她手下操縱著的傀儡主動邀請她過來的。

「紫媚小姐,妳仔細看看我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珍貴娃娃,她那瓷般的雪膚、花瓣似的紅唇、以及據說用上好的精鍊寶石所鑲嵌的眼睛,真箇可以說是完美無瑕呀!

聽說當初那名手藝巧奪天工的製作者僅僅親手做了三尊珍貴無比的娃娃,之後所產出的,則是交由底下的師傅和他所發明的機器製成,所以,真正屬於那位名家大師的作品其實只有三個。我靠關係好不容易才拿到這尊精品,我想,應該沒有任何娃娃會比我這尊還要完美了吧。」

麥哲遠炫耀似地以指抬起人形娃娃低垂的頸項,好讓紫媚看看她那美得不可思議的臉蛋與神韻。

人形娃娃的眼睛隨著脖子的抬起而逐漸睜大,看似一種小小巧思的機關,但實際上,紫媚知道這和娃娃身體裡的機關沒啥重要關係,她之所以要睜開雙眼,主要是為了想看清楚她這個老是礙著她獵食的女人而已,和其它雜七雜八的原因一點關係都沒有。

紫媚的猜測並沒有錯,魅夜之所以會睜開眼睛看這個令她厭惡到幾乎想直接張口吞了對方的女人,主要是她因為從未正眼瞧過紫媚,她只知道紫媚大概的輪廓和長像,但她從未如此的接近紫媚過。而當魅夜總算當面瞧見紫媚那難得一見的美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飢餓感從她空虛的肚腹漫延到她全身上下,久未滿足的飢蟲不住在她的肚子裡肆意叫囂著,鼓吹她在紫媚還未防備之際,就搶先一步吃了她!

可是,一股微帶點熟悉的氣味竄入了她的鼻子,讓魅夜沒有身如意動地立刻發動攻擊,白皙小臉上的兩顆黑色瞳仁不由自主地瞥向紫媚手上的那尊罩著紫紗的娃娃。

在看著的瞬間,魅夜恍惚中以為自己見到了過往和她一同被創造出來的姐妹,可是再一回神,她又不禁暗嘲自己多慮了,在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中,應該只有自己逃出生天才是,不太可能會在這裡見到她們。

而且,再仔細的分辨那隱隱散發的氣味,又不似她所熟稔的,大概真是她多心了。

「現在妳瞧見我了收藏的珍品,那接下來也該讓我看看妳所帶來的吧?」麥哲遠收回放在魅夜臉上的手,急切的目光轉向紫媚身上的那一尊神秘的娃娃。光看到那雙露在紗帳外的精緻緞質藍鞋,他就知道紫媚手上的娃娃一定也是一尊不遜於任何娃娃的精品,而熱愛娃娃的他,已經等不及要瞧上一瞧了。

「呵呵,先等一下,你都告訴我你手上這尊娃娃的來歷了,那我怎麼可以不告訴你呢?」紫媚笑著看向桌上那雙目不轉睛盯著她看的晶燦黑眸,唇邊漸漸流露出一抹惡意和飽含心機的詭詐,而她的眼睛也逐漸地變了顏色。

「我這尊娃娃的來歷和你的差不多,都是由某一位名匠所製,世界上也只有兩個和她長相一樣的娃娃,但是她們氣質、神韻不一,各有各的特色,也各有各的心思,所以三個娃娃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是在一次意外中,三個娃娃被迫分離,從此各自流落在異鄉,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去了何處,也從此步入了各自的未來。」

看到人形娃娃逐漸大張的黑眸,紫媚的唇上開始染上了血紅的艷色,像是極為滿意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驚駭。

「呃,紫媚小姐,妳這樣子的說法好像這三尊娃娃都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它只是娃娃呀,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意識呢?真要是如此,那豈不就成了精怪嗎!」

麥哲遠的表情有些複雜,不太能接受這種奇幻的說法,可是回頭想想,紫媚小姐是以驅魔師的身份被聘請來這裡的,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和物品應該也是很正常的……是吧?

麥哲遠覺得自己有些混亂的頭好像愈來愈暈了,就像飄浮在無重力的海一樣,漸漸地被黏稠的海水給牽引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徐徐飄離、沉沒……

「她是活的呀,我沒告訴你嗎?」紫媚閃亮的紫色大眼並沒有看向麥哲遠,只是瞟向表情剎時變得無比兇狠的人形娃娃,笑得再得意不過。

「紫媚小心!」一隻有著尖長利爪的手劃破了罩著麗薇的紗帳,格住了忽然舉起椅子朝紫媚襲來的麥哲遠,並輕易地將那用實木所做的椅給給斬成數段掉落在地。而從那劃破一道長口子的紗罩裡,一雙閃著銳光的藍眸正警戒地瞪著發了狂的麥哲遠,長長的爪子橫在紫媚的身前保護著她。

「哎呀呀!終於忍不住啦!」紫媚看著從桌上緩緩站起的人形娃娃,很是惋惜她那臉上猙獰的兇氣抹煞了她的美麗。「我還在想說妳打算何時才動手呢。」

「妳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知道我才是主謀者?」魅夜嗜血的眼直盯著紗帳裡露出來的藍眸,那種無瑕的寶石瞳眸只有她之前的主人才做的出來,而她記得,擁有那雙藍眼的娃娃只有一個!

「麗薇?妳該不會是麗薇吧?」魅夜小巧的櫻紅唇瓣裡喚著數十年未曾喚出的名字,那個與她一同共生共事的姐妹……

「數十年未見了,沒想到妳還記得我的名字呀,真是令人感動。」麗薇兩手的爪子一揮,罩著她的紫紗頓時碎成數片,飄落在地,露出她甜如蜜的笑靨。

「果然是妳!妳是怎麼逃出來的?而且連身上的氣味都變得和之前的不一樣!」

那種混著妖魔特異氣味的麗薇是她所不認識的!照理來說,如她一樣殺了許多人的麗薇身上應該如自己一般混著血腥與污臭呀!那股不論她灑了多少香料香精都一樣掩不去的罪惡。

「我?嘻嘻,我早在妳之前就逃出來了,爆炸當時,唯一仍留在現場貪婪吞食主人身體的只有妳,我和冰姬早就各自逃離了,所以妳當然不知道。」

當時她和冰姬就覺得這個陷入無窮盡的口腹之慾的魅夜沒救了,所以才沒刻意去救她脫身,等到事後她們回到只剩灰燼的現場時,卻發現魅夜竟也僥倖地及時逃了出來,於是,想過全新生活的麗薇和冰姬在思考過後便下了個決定,那個決定就是……

「至於我身上的氣味……難道妳不覺得和人類比較起來,妖魔的味道嚐起來比較甜美而高級嗎?我只喜歡最好的,所以,和妳不同的是,我一向專挑美麗的妖魔下手,而不是泛泛的人類,自然身上的味道也會變成妖魔那妖異的奇香,而這味道很適合我,妳不覺得嗎?」

麗薇對魅夜身上那夾雜著慾望惡念的腐敗血臭很是討厭,不懂魅夜怎會持續的沈迷在這種無聊的殺人遊戲裡,要是自己的話,她只會選擇更有趣,更高難度的獵殺,而不是只單純的陷入在口腹之慾裡。

「聽妳這麼說,難不成妳是和那女人站在同一陣線的,今天來見我也只是為了想要來阻止我的嗎?」魅夜陰寒的臉在發現麗薇那副獻寶似的模樣時,變得更加扭曲了,只為了麗薇她那愈來愈鮮麗的美貌。

「我都和紫媚一同出現了,妳說我是不是和她一道的呢?」麗薇有點感嘆自個兒的妹子竟然愚笨到如此的程度,早知當初應該讓她也吃幾口主人的腦漿,說不定她會變得更加聰明點。

「可惡!」魅夜手一揮,被變成傀儡的麥哲遠大張著嘴,流著白色的涎沫,再次揮舞著手臂朝紫媚撲來。

「這不在我們的契約範圍內,妳如果想要這個傢伙完好無缺,不被我給撕了的話,妳最好是自個兒動手。」麗薇小腳一躍,俐落的從紫媚的胸前跳至桌上,帶笑的眼從頭至尾都沒離開過眼前相隔了數十年未見的魅夜,像是在研究著對方這些日子以來的轉變。

「嘖!那妳待會兒就別找我幫忙。」紫媚從胸前掏出了張紫色的符紙將之點燃後,俐落地在避開攻擊的同時反手擒住麥哲遠的手臂,並將燃燒中的符紙塞入麥哲遠大張的嘴中,再硬將他的下顎合起,強迫他將符灰給吞下肚去。

「好了,暫時不會有人打擾我看戲了,妳們繼續吧。」將吞下符灰後便直挺挺倒下的麥哲倫給踢到牆角,紫媚拍拍屁股地坐在麥哲倫的身上,撐著下巴準備看戲。

「妳不打算解他的咒?」麗薇狐疑的看了紫媚一眼,不能理解她幹嘛不乾脆解開控制的咒術,讓那傢伙恢復神智。

「才不要咧,現在解開他中的咒術會破壞我的好事,要解就要等到事情都解決完之後再解。」紫媚巧笑倩兮的衝著麗薇直笑著,上挑的唇瓣還不忘提醒著她:

「別淨顧著跟我說話了,人家都攻過來啦。」

麗薇一轉身,一道鋒利的長爪險險劃過她無瑕的臉龐,頓時讓麗薇怒火叢生,燃著冰冷火焰的藍眼轉而怒視著像是化成惡鬼臉孔的魅夜。

「離開我們的這些年裡,難不成妳只學到這些個下三濫的把戲嗎?竟然搞偷襲這種卑劣的手段。」

「只要能夠達成目的,這又算得了什麼!」魅夜的笑並沒有讓她的臉更加好看,反倒變得更為猙獰醜怖,讓麗薇的眉頭為之厭惡地緊皺了起來。

「妳竟然連最基本的美麗都維持不住呀!真是丟臉!」麗薇躍至空中,躲過了魅夜接踵而來的攻擊,可是底下的魅夜卻露出一抹得逞的詭笑。

「妳上當了!」魅夜兩手一張,從她寬大的袍袖裡飛射出了幾隻尖耳褐黑的貪鬼,朝麗薇撲了過去。

就在貪鬼大張著闊嘴,咧著裡頭的利牙接近麗薇時,刺耳的叫聲全數轉變成發不出的哀鳴,只見數隻貪鬼幾乎在同時間,那大張著的喉頭全被麗薇的利爪給刺穿,一個個的就像串丸子一樣的掛在麗薇的爪上,不住扭動掙扎著。

「我不是和妳說過了嗎?我現在都改吃這玩意了,妳還放來給我吧。」落地後的麗薇將伸長的利爪收回,將掛在爪上的貪鬼改抓至手中,張口一咬,就開始吃將了起來,還嘖嘖有聲地批評著:

「果然味道不太好,還是美麗的妖魔好吃些,這些個傢伙長的太醜了。」

「妳!」沒想到麗薇真的改吃鬼怪的魅夜,只能瞠大著雙眼,看著自己用瘴氣養來打探消息的貪鬼全數葬生在麗薇的嘴中,而她卻無力阻止。

「還有什麼要拿出來的嗎?我記得妳和主人習了不少咒術,該不會都忘了吧?」麗薇吞下最後一隻貪鬼的腿,看向魅夜的眼中帶著譏嘲。

「哼!妳在試探我嗎?我早知道妳是不受咒術影響的體質,才不會白費力氣去做這種事呢。」當初主人常拿麗薇來做為實驗咒術的對象,久而久之,麗薇也變成了不易受咒術影響的體質,尤其是自主人身上所習得的咒術,那些對麗薇都是沒用的。

「我還以為妳早忘了呢,原來妳還記得嘛。」麗薇低笑了聲,看向魅夜的眼變得冷酷:「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妳還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對付我的就趕快拿出來,讓我見識看看妳這數十年在人類的世界裡到底學到了些什麼。」

「學到了什麼?哼哼,我除了見識到人類的貪婪和無止盡的慾望外還能見識到些什麼呢?還不就是那些無聊的東西,可是……」偏著頭說話的魅夜突地朝紫媚射出袖中隱藏的黑色符紙,並趁紫媚為了避開那些符紙而躍離麥哲遠的身上時,飛身躍到麥哲遠趴躺著的身上,並揚手扣住他的頸項。

「我發現,我還挺喜歡這些慾望和權力的,那很合我的脾胃呀!」

「哎呀!給我耍陰的?」發現那些符紙竟會跟隨著她竄東竄西的紫媚,快如閃電的白葱玉手不耐煩地張指夾住了那些目標一直鎖定著她,跟她一塊移動的黑色符紙。不料,那些符紙即便在被紫媚的手指給夾住時也沒有停止它們的攻擊,轉瞬間便化為數條黑色的小蛇,張嘴就要朝紫媚白皙的手背咬了下去。

「小小幻術而已,也敢在我的面前獻醜?」紫媚紫色的眸子一閃,用力收緊的掌指間只聽得咔嘰一聲,數條脊骨被捏碎的黑色小蛇在紫媚的掌中痙攣抽動了會兒後便垂軟而下,化成黑色的瘴氣,如沙般消散在紫媚握緊的指縫裡。

「的確只是小小幻術而已,但接下來的,可就不只是幻術那麼簡單了!」

魅夜邪笑著勾起彎曲的利爪,指尖朝麥哲遠的手臂和大腿處一挑,殘酷的將麥哲遠四肢的手筋腳筋全給切斷,再使勁的給扯了出來。霎時,四條鮮紅的血痕從麥哲遠的身上給扯劃了出來,四條透明帶血的筋腱拉晃在空中,一端握在魅夜的手裡,另一端則還連繫在麥哲遠的手腕和腳踝各處,猛一看過去,還真像是被繫上了血紅繩子的傀儡人形。

只是那不是普通的懸絲傀儡,而是真正的人類所化成的人身傀儡!

魅夜穿著木屐的小腳一蹬,俐落的跳坐到麥哲遠的肩上,飛揚在空中的黑亮髮絲像有自己的意識般地圍攏在麥哲遠的頭臉上,宛如綿密的絲網包住他的頭,伸入他的顱蓋裡,灌輸著她獨有的咒術。

而四條略呈透明的血紅筋脈,則與魅夜的小手合為一體,像在裡頭生了根般,緊緊黏附在她的掌心之中,讓她能像玩控著傀儡遊戲般俐落舞動著手指,讓早已昏迷過去的麥哲遠站了起來,任自己的血隨著地心引力涎流而下,像不要錢似的流淌在地,在他腳邊凝聚成漥。

「呵呵,我知道妳們不敢傷害這個人類,現在我和他融合在一起了,這下看妳要怎麼對付我!」魅夜放肆的狂笑著,睥睨著她們的眼神裡有著看她們能奈她何的狂妄與陰毒。

麗薇咋了咋舌,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做出這種蠢事,白痴到讓一個失去意識的人類來妨礙她原本靈活的行動。

「妳該不會真以為,因為妳手上有了人質,所以我們兩個就不敢對妳動手吧?」

天哪!這傢伙真是笨到沒藥救了,當初自己真該堅持讓這笨蛋分一口主人的腦子的。這下可好了,竟然在紫媚的面前傷害人類,真的是該死了!麗薇看著同樣掛著笑,只是笑裡的溫度開始降低的紫媚,知道這下要阻止她插手很難了。

果不其然,轉頭看向麗薇的紫媚,眼裡閃過一抹銳利的森冷,她無奈的對麗薇笑道:「雖然我也很不想插手,但是她破壞了我的規矩,這下子,我不得不介入了。」

如果她不讓麥哲遠健健康康的活著的話,恐怕她未來會有好長的一段日子都會見不到陽光,說不定,錢蕙的眼淚還會多到匯流成河,引發水災,沖毀她家的大門呢!

紫媚下了決定,雖然可能有點損傷,但人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要不依現在這種情況,麥哲遠很快就會血流致死,撐不了太久的。

「我不會阻止妳,但起碼最後的步驟要留給我,這是我們當初簽定好的契約內容。」麗薇知道自己下手絕不會留有多少分寸,一定會傷害到無辜的人質,所以就決定將這部分交給紫媚了。

「這沒問題,我只要救到人就可以了。」紫媚抽起頭上的水晶簪,準備要開始活動活動筋骨了。

「妳們兩個還在那裡吱吱喳喳些什麼?別以為現在這種情況,妳們還可以制服我,並從我手上奪走人質!」

篤定對方一定會以救人為前提的魅夜,十分有把握紫媚和麗薇絕對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只要她能善加掌握手中的籌碼,勝利到最後一定會是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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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48 引言回覆
第四集 第二十七章 另一個麗薇(下)

打定了主意的魅夜開始舞動著手指,讓被緊繃的筋線給操控住的麥哲遠僵硬地走到了一旁的書桌前,伸手打開了抽屜,拿出了裡頭的那把鋒利無比的拆信刀。

因為魅夜知道,只要控制住這個男人,紫媚和麗薇便不能對自己如何,佔了上風的她,現在掌握了這兩個敵手的生死,要生要死,全都操之在她手上的這四根筋線上,差別只在於她要她們生不如死,還是給個痛快。

森冷的刀面所反射出的銀光。映照在魅夜妖異狂傲的精緻面容上,使得她看來更加的兇殘瘋狂。而亮晃晃的刀面更像是一面可以映照出人心的鏡子,讓魅夜心中的貪婪和醜惡,全部顯現在那片薄薄的鋼面上。

「我勸妳,不論妳在打些什麼壞念頭,最好都趕快取消掉。否則,不管這把刀妳是要打算拿來刺他還是刺我們,我都會將它還諸在妳身上,所以,妳最好還是考慮考慮,看是要讓理事長將刀子放下呢?還是讓我拿來抹妳的脖子。」

紫媚貝齒輕咬著髮簪上的水晶花面,滴溜溜的鳳眉眼不住打量著此刻危急的情況,好決定自己下手的輕重。

「哼!我就不信妳敢動我!難道妳不怕我殺了他?」魅夜讓除了五官之外,整個頭顱全被自己的黑髮纏住的麥哲遠抬起右手,將刀架在他自個兒的脖子上,獰笑著,

「嘿嘿,要是妳敢動一下或往前走過來,我就讓妳後悔莫及。」

「後悔莫及?」紫媚突然漾出一抹嬌俏的笑,抬腿往前邁了一步,「誰說我會後悔莫及的?走兩步路有啥好後悔的呢?我可從不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呢!」

說著說道,紫媚又再往前邁了一步、兩步……直到離麥哲遠和魅夜只剩兩步遠的距離時她才停下,側著頸子笑的更甜:

「瞧!我可是走了五六步不只呢,可是我還是沒後悔呀。」

「妳!妳想做什麼?難道妳不要這男人的命了嗎!」魅夜駭著大眼,不信的看著真向她走來的女人,而她的手也在訝然中停下了動作,忘了兑現自己才剛說的話。

「誰說我不要的?這男人的命關乎我未來的日子是晴是雨,我當然不能讓妳殺了他。」看著魅夜僵住的手,紫媚知道對方不敢真的對這寶貴的人質下手,免得失去她唯一的保障,所以,魅夜接下來最可能採取的步驟是……

「既然不讓我殺了他,那我就殺了妳!」話才落下,麥哲遠手中的刀子突然轉向,朝紫媚的花容月貌刺去,很明顯的想置紫媚於死地,並順便毀去她那礙眼的絕艷。

但,一向機警的紫媚這次卻沒有避開,她只是直視著那把毫不留情朝她額前刺來的鋒利刀鋒,帶笑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紫媚!?」麗薇不解地身前看著不閃不避的紫媚,不由得出聲喚她。

「放心,我沒事。」紫媚朝後向背後的麗薇擺擺手,示意自己安然無恙,「只是妳這妹子的心腸有點歹毒,想殺了我兼毀容。」

紫媚看著距她只餘一公分的刀鋒笑得一派悠閒,但她美麗紫眸中所散發出的強大魔力,正是迫使那把使勁揮來的刀刃無法近身的主因。

「那也要她辦得到才行哪,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傷得了妳一根毫毛呢。」麗薇看向使盡方法也無法讓刀子刺近紫媚周遭的魅夜,不由得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幸虧一向聰明的自己早在遇見紫媚的時候,就很識相地讓紫媚知道自己並沒有吃人的慾望,並進一步的讓紫媚知道自己只愛吃食妖魔後,便與她成為共事的夥伴關係,而不是對立的敵人,否則,像今天這種難堪的場景想必也一定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可惡!我就不信傷不了妳這個賤女人!」魅夜狂亂地尖嘯著,舞動的手指試圖再讓麥哲遠手上的那把利刃捅進紫媚的身子裡。不甘受辱的她,發誓要將紫媚那可憎的臉皮給一片片地削下來,再洩忿地吞進自個兒的腹中!

「妳還真不放棄呀!」在聽到從魅夜口中吐出的那句賤女人時,紫媚秀麗的眉峰不禁挑高了起來,她看著再次朝她面前刺下的刀鋒,不耐漸漸從心中升起。「看來我只好給妳個教訓了。」

「大話可別說得太早!」魅夜使出所有的能力,讓麥哲遠手中的刀刃快如閃電地刺下,這一次,她總算刺進了像是護在紫媚身旁的薄膜,也刺進了她所厭惡的帶笑麗容中。

「哈哈哈!看吧!妳終究還是葬送在我手中了,這下子我要一刀一刀的割下妳的五官,讓妳痛苦至死!」麗薇狂笑著看向前額被刀刃刺穿的紫媚,正打算將她所說的話付諸實行時,卻發現她眼前的紫媚竟猶如殘像一般逐漸淡化消散,化為煙霧。

「怎麼回事!?」看著紫媚在她面前化為無形的魅夜,只能瞠著雙目,看著沒有染上半絲血跡的銀白刀鋒發楞著。

「打架的時候發呆可不是件好事喔!」伸出食指點點魅夜僵住的手背的紫媚,好心的提點著她。笑得愜意的俏臉上,那雙紫眸猶如發光的星子般閃閃發亮著。

她什麼時候接近自己的!魅夜駭然地轉頭看著仰望著她的紫媚,但她只震驚了半晌,操控著筋線的手指隨即一動,握在麥哲遠手上的利刃再度朝著紫媚揮來。

但這次紫媚並沒有再如上次一般站著不動,她曲下身子,握著髮簪的右手一揮,不敵水晶簪硬度的刀刃登時硬生生地從中折斷,隨著鋼鐵鏘地一聲脆裂聲響,斷裂的刀身旋轉著彈向天際,在紫媚和魅夜的中間劃上一道銀色的圓弧。

「什麼!」見刀劍無效的魅夜迅速讓麥哲遠運用對方不敢對人質妄動的優勢,操縱著他的手,準備讓他捏住紫媚纖細的頸項,活生生地掐死她。

「動作太慢了!」紫媚曲著的身子一彈,手上的水晶簪登時準確無比地劃過魅夜那雙操縱著麥哲遠的手腕,一道細如縫線的紫光隱隱地從魅夜的手腕發出,而後,兩道整齊的切口隨即出現在被切落的兩隻手腕上,讓原本毫無瑕疵的魅夜身上,多了兩道再也癒不合的傷口。

可下一秒間,大量的黑色瘴氣如湧泉般從魅夜齊斷的雙腕中噴出,讓她不禁痛的尖嚎嘶叫著。

但紫媚所要做的事還不只如此,只見她那原先空著的左手突地伸出,以兩指夾住那凌空旋轉落至她面前的斷刃,而後,那夾著斷刃的兩指轉而朝向魅夜那頭糾纏住麥哲遠的黑髮一揮!

縷縷柔美的黑髮如竹葉飄落般地落下,慢動作似的,一絲一絲,淒美地紛飛在空中,象徵著事情的結束,也象徵著隕歿。

魅夜美的如同黑夜絲絨的烏亮髮絲被紫媚以她指間的斷刃削落,那根根如針般刺進麥哲遠的髮針,也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地垂軟而下,散落至地面,在地板下堆起一堆屬於它們的屍骸。

「嗚哇啊啊……!」與麥哲遠相連接的牽絆被紫媚硬生生截斷的魅夜頓時失去支撐,往後栽倒,從她腕中不住噴出的黑色瘴氣宛如流星劃過的尾巴,象徵著她的殞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消散在空中,墜落至地面上。

而被魅夜一直操控著的麥哲遠,則在失去了被強行控制的力量後,失血過多再加上筋脈給人硬拔抽出的劇痛,無意識的他立時往前頹倒在地,奄奄一息。

見情況不對的紫媚立刻在麥哲遠的身旁蹲踞下身子,先在他身上點了幾個大穴止血,再從胸前掏出數張符咒來暫時封住那些傷口。待緊急處理做完之後,紫媚又撈起地上踡曲起的帶血筋脈,將與魅夜的斷掌融合的筋脈另一端使勁拔出,再一根根的依循著它們該在的位置放好。

但是被撕裂的傷口並沒有那麼容易癒合,四道猙獰的血痕在破裂的衣裳下顯得驚心觸目,紫媚傷腦筋地蹙著眉,為著那不斷在傷口溢出的黑氣頭痛。

看來她早先所讓他吞下的符咒並沒有完全祛除麥哲遠體內的瘴氣,以致於他身體內的血與黑氣持續不斷的混合湧出,而她先前所做的努力,只能讓血不會流的那麼快那麼急,但卻無法真正的封住那被黑氣污染腐蝕的傷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惡化。

照這情況繼續下去,麥哲遠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紫媚忖度了下,決定破例救人。

她抓起了髮簪,迅速地朝自個兒的指尖刺了下去,髮針沒入了她柔軟的指腹。而後,一滴殷紅的血珠如寶石般地匯集在髮簪尖銳的尖端與紫媚的指尖上。紫媚趕忙將染血的指放在麥哲遠蒼白的唇邊,撥開他的唇瓣,讓那滴寶貴的血進入他的口中。

在確定了自己的血融入麥哲遠的體內之後,紫媚將染了血的髮簪放在麥哲遠的額上,以帶血的指在他的身上書寫了某種奇怪的咒言,當最後一筆完成時,紫媚輕喃了句:「驅散!」

一陣爆炸般的紫光在紫媚啟口的同時,瞬間從麥哲遠的身軀中炸裂而出,驅趕殆盡那些彷彿溶入麥哲遠體膚骨血裡的腐蝕瘴氣,讓那些黑色的瘴氣在紫光的炫染下,全數在空氣中淨化成閃耀的光粒,散落至紫媚與麥哲遠的身上與髮上。

但治療尚未結束,在看見麥哲遠傷口的血開始變得鮮紅清淨的同時,紫媚那一頭垂曳柔美的髮絲開始無風自動地飄揚在空中,彷若千百隻觸手般溫柔地覆蓋在麥哲遠的身上,如大地之母那無私的慈愛,撫慰著他受創過重的身軀。

在那些傷口過重的地方以及筋脈斷裂處,那宛如觸手般的黑髮更加深入其中,以溫和的靈力為絲線,開始縫補起那些破損的傷處,一針一線的,為那冰冷的身軀注入溫暖的光與熱,讓宛如殘破娃娃般的麥哲遠,在一絲一縷的溫柔靈力照撫之下,很快的復原修補成完整的軀體。

猙獰的傷口在黑髮撫慰過後全癒合成一條條的紅痕,只消再休養數日,再佐以完善的照顧就可以恢復如往。

「嗚……」失去了美麗的黑髮與雙腕的魅夜,狼狽地匍匐在沾滿了血與髮的地板上,賣力地掙扎爬行著。喪失了過多力量的她,連用雙腳行走逃離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她的上臂與身軀在地上扭動著,嘗試逃離開這裡,待她休養復原之後再對這可惡的女人進行報復。

「妳想去哪裡呢?」從桌下跳下的麗薇站在魅夜前進的路線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我想去哪裡?」魅夜咭咭地怪笑出聲,「我是妳的姐妹,是和妳一同被主人所創造出來的同伴,但妳現在卻因為一個賤女人而要殺了我是嗎?!」

散亂黑髮中所透出的詭異眼神直直地盯著麗薇,像是控訴,又像是帶著某些祈求,可是,一向自認高高在上的魅夜實在無法放下身段去請求麗薇放過她,所以她只能一直看著麗薇,冀望她能想起她們以往的情誼,放過她一馬。

「這妳就錯了,我不會為了她而殺了妳。」麗薇的小腳在魅夜的眼中透出一點希望時踩上了她那張精細無瑕的臉頰,

「我是為了我自己而殺了妳。」

承受不住壓力的頭顱在麗薇的腳下產生了裂痕,濃稠似血的黑色瘴氣不住地從那些裂痕中流出,宛如魅夜泣血般的控訴:

「為……為什麼要殺了我?我們不是姐妹嗎?」

「就是因為我們兩個是姐妹,所以我才要殺了妳呀。」麗薇笑著加重了腳上的力量,

「像我這般美麗的存在,這世上只准有一個,不准有第二個,所以妳就只好消失了。」

喀喳一聲,麗薇的腳踩破了魅夜的頭顱,她雪白的臉龐在不斷加諸的壓力之下破裂成慘白的瓷片,曾有的美麗被頂上那頭雜亂如草的斷裂黑髮給掩住,不復過往,只餘灰白的粉末。

而從魅夜無神的眼眶裡所掉落出來的那兩顆宛如夜晚星空般美麗的黑曜石,則輕輕地滾落至麗薇的腳邊,棲息似地躺著在那,像是永眠的靈魂。

「離開了這麼久,妳也該回去主人的身邊陪伴著他了。」麗薇拾起腳邊那兩顆兀自閃著星光的黑曜石,看著在黑曜石上所映照出的自己。

這就是她和冰姬當初的約定,如果一向貪求無厭,不知節制的魅夜僥倖躲過爆炸逃了出來,而且仍和以前一樣都沒變的話,為了她們之後的全新人生,她們兩個就必須誅殺她,免得她妨礙了她們兩人往後的新生活。

治癒工作做的差不多的紫媚,在麥哲遠的傷口處貼上了符咒以維持才剛癒合沒多久的傷口後站了起來,朝麗薇伸出手索討著:「給我吧,這是妳答應給我的報酬。」

「拿去,可是別忘了淨化她,千萬別再讓她做惡了。」麗薇將手中的黑曜石交給紫媚,看著她心滿意足地收入胸口。麗薇不知道紫媚打算拿這對黑曜石做啥用途,但是自己信任她,相信她絕對不會做出些蠢事。

「放心,我會好好處理的。」紫媚話才說完,積累在魅夜失去頭顱的身軀裡,那堆失去控制的瘴氣突地失控,衝破那一直束縛著它們的破敗軀體猛爆了出來,並集結而成一團濃重的黑幕,撞破一旁的玻璃窗衝了出去,像是要獲取自由,也像是要再找一個能讓它們棲息的居所做惡。

「傑!它們出來了,開始行動!」紫媚突地大喝,埋伏在屋子外頭許久的傑立刻領著風言、斯拉與謬爾,一同張起魔力的結界網,讓正欲脫逃出去的瘴氣全都被圍困住,只能在結界裡頭像群無頭蒼蠅般亂竄亂撞著。

「還想逃出去嗎?」走到窗口旁的紫媚看著眼前已遭控制的景象,笑得像是事情的發展全在她的指掌之中,一樣也沒漏失。

「破邪!」紫色的眸光一閃,被困在結界裡亂突亂竄的瘴氣瞬間被強大的靈力給蒸發殆盡,汽化成霧般的白煙,再被寧靜的夜晚給吞噬掉,化為無形。

「紫媚,我舅舅他有沒有怎樣?」躲在一旁擔心了許久的錢蕙,在看到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之後,立刻牽著巧巧的手從躲著的樹叢中走了出來,擔心的問著。

「受了點傷,可是我治療的差不多了,再來只要再休養個幾天便成。」傑舉高了錢蕙,讓她能跨進窗檯裡察看著麥哲遠的狀況。

「舅舅!」看著屋內滿是斑斑血跡的錢蕙腳一落地,便趕緊衝向也渾身沾滿血跡的麥哲遠身旁,察看著他的傷勢。

在發現了麥哲遠只是看來虛弱點,身上的傷口也只餘幾道紅痕後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滿室的血是誰流的,但只要她舅舅平安無事就好,這點髒污找人清了就成,不礙事的。

「巧巧,叫你準備的東西帶來了沒?」將散亂的秀髮再度盤成個髻的紫媚,俯靠在窗檯旁看著底下的伙伴,笑的一臉愜意。

「嗯嗯,我都準備好了。」巧巧指著他背後的大包包,朝紫媚現著寶。

「果然是個乖孩子。」紫媚寵溺地揉著巧巧的頭,但恢復成黑眸的眼卻放在一旁的謬爾身上。

「謬爾,你帶巧巧去將這棟宿舍的裡外四周,全都用他加持過的鹽給灑一灑,淨化一下這裡盤旋多日的污氣,等到工作都完成後再帶他一起回家來,知道嗎?」

這群人當中,唯有沾附著她的氣息的謬爾能夠觸碰巧巧所加持過的淨化鹽,所以保護巧巧並幫忙他的這項工作自然得落在他的頭上。不過看樣子,謬爾也挺樂意的,而巧巧就不用說了,瞧他那張粉嫩的小臉都高興的紅透了呢!

「是的主人,我們立刻就動身。」謬爾抱著巧巧躍進窗內,先從巧巧的包包中掏出一把鹽灑滿整個房間之後,轉身就要朝走廊而去。

「等等,先留一點給我。」紫媚拿起了一旁的瓷盤,從巧巧的包包中掏出一把放在盤子上之後,再轉交給錢蕙,「這幾天,妳就讓麥哲遠喝下用這鹽所泡成的水,再用這鹽做菜給他吃,這樣他的傷會好的更快些,殘留的毒素也會全數散去。」

「好的,我會吩咐家裡的廚師的。」錢蕙仰頭看著紫媚,好奇的問,「你們現在就要走了嗎?不多留下來幾天?」

「不了,我該回去處理些事務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妳,相信妳一定能處理的很好才是。」紫媚非常相信錢蕙的能力,知道一向愛錢如命的她不可能會放著校內事務無人處理而白白損失,尤其是,後山那裡還有一大堆的屍體在等待著錢蕙去想辦法處理呢!

「至於我的報酬,妳知道我的帳號,有空匯進去就行了。」在麗薇跳下窗檯跑到風言的身邊後,紫媚也跟著抬腳越過窗檯,讓一旁的傑抱她下去,準備打道回府。

「我知道了,妳就等著看我處理事情的手腕吧。」趴在窗檯上的錢蕙,那動得飛快的腦袋瓜子裡早就想好了方法,她知道想要和紫媚變成朋友,沒有些厲害本事是不行的。

「我會等著看的。」給傑抱在胸前,下巴頂著傑寬厚肩膀的紫媚擺手朝錢蕙笑了笑,趴在傑寬大胸膛裡的身軀不意間流露出一些疲憊,這讓傑更加收緊了手臂,低頭看著這老愛逞強的女人,知道她一定又做了什麼耗力的事了。

「我們回家吧。」傑張開背後那隱藏著的巨大羽翼,輕輕一撲便飛上天際,不打算讓紫媚耗力用魔力送他們回去,而慢了一步的風言則是微訝著第一次見到傑以人形張開羽翼,但很快的,他也張開背後的翅膀,讓麗薇坐在他的肩上,再厭惡地一手拎著斯拉的衣領,像是很不願意碰著斯拉似的跟隨傑而去。

「喂!我很髒是不?要不你做啥這樣拎著我呀!」斯拉的聲言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語氣相當的不悅。

「你是很髒呀,況且,要不這樣拎著你,你要怎麼跟我一同飛上來呀」風言不屑的嗤聲隨後發出,擺明著自己也是滿腔不願。

「那你就不要拉我上來呀!搞清楚好不,我又沒說我要和你一起飛回去,我還寧願自己走路回去呢!」斯拉嘶聲叫嚷著,準備和風言再度槓起來。

「用走的嗎?嘿嘿,那也好呀,我就在這裡丟下你,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就自己走回去吧。」奸險的笑聲從風言的口裡發出,表明著他是非常樂意照著這個提議做的。

呃……看著底下小小的房子和車子,斯拉吞了口唾沫,發現在這種高度的天空上和風言起爭執實在是個不智之舉,

「不,不用了,既然都飛上來了,我看我還是就委屈點和你一起回去吧。」

「那怎麼可以呢!我怎麼可以讓你委屈呢!我還是就在這裡放你下來好了。」說完,風言的手一鬆……

「喵呀!千萬別放手呀!從這種高度摔下去的話,就算我有九條命也一樣呀!我可不想變成個貓肉餅!」斯拉驚恐的反抓住風言的手,慘叫著。

「不放也可以,叫我一聲風言大爺我就帶你回去。」

「不要!我死也不叫!」

「那你就去死吧!」

「喵呀呀!別放手呀啊啊……!」

趴在窗檯上聽著斯拉慘叫的錢蕙,唇邊有著一抹忍俊不住的笑意。這兩個活寶真是好笑,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紫媚生活一定過得很精彩才是。

在確定巧巧和謬爾他們已經完成工作,離開這棟宿舍之後,錢蕙抹去臉上的笑意,開始放聲尖叫:

「來人呀!救命呀!殺人啦!」

接下來的事情要處理的完美,就得要靠她的智慧才行了,為了這學園的校譽,以及她可愛的錢子錢孫們,她一定得讓這場失蹤風波有一場完美的落幕,這可是她的責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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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48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二十八章 結束與新的開始(上)

「還好嗎?休息了會兒後有沒有好一點?」

一走進家門,擔憂已久的傑便不顧單眼妖殷勤的問候,抱著紫媚直往她的臥室走去,想要讓紫媚能夠早一些得到休息。

「我還好,瞧你緊張的。」紫媚笑著伸指刮搔著傑緊繃的臉,知道他這副急呼呼的模樣一定讓外頭不知情的風言他們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妳不該這麼累的,妳到底在那房間裡做了些什麼?」跨入紫媚臥室的傑,動作輕緩地弓身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將紫媚給緊抱在懷裡,並放縱地讓紫媚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答案。

「也沒什麼啦,只是給了麥哲遠一滴血,再施點力治療好他的傷口就是。」紫媚收回自己調皮的指尖,伸手探入自己的胸前掏出那兩顆晶亮的黑曜石把玩著。

這可是她費盡心思才得來的好東西呢,她一定得要好好地品嚐一下才行。

「給他滴血倒是沒什麼,但妳為什麼要去治療他?」傑試著將體溫和部分的魔力渡給手心有些冰涼的紫媚,但紫媚是只拍了拍他的胸膛,阻止他。

「我知道救他是違反法則的禁忌行為,但我可不想往後的日子裡都曬不到太陽呀!那樣我會發霉的。」要是錢蕙為此而哭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話,不只是這個世界會鬧上水災,她也會受不了的。

傑悠悠地嘆了口氣,「算了,都隨妳,可是妳要答應我這兩天都不管事,讓自己負擔過重的身體好好地休息一下才行。」

她知道紫媚為了能留在人界,特地封印了些自己的能力,才不至於破壞這世界的平衡。所以一旦紫媚使用了超過她所能使用的能力的話,她的體力和靈力會加倍流失,要恢復也得花上一段時間也行。

「放心,吃了這個之後,我就會好多了的。」紫媚看著那兩顆黑曜石,眼角眉梢裡全是媚人的笑意。

「這是?」傑看著那兩顆完美無瑕的人工寶石,不懂這兩顆假寶石會有什麼神奇的功用。

「這是麗薇的姐妹所擁有的寶石眼睛,它上面吸附著之前持有者的妖力,以及滿載的貪念和慾望。等我吃下去了之後,這些附著在其上的多餘東西就會轉化進我的體內,被我所吸收,而我也會為此感到好多了的。」

其實自己很少在吃這種東西的,可是她實在太好奇這種沈積了百年以上的貪慾會有什麼奇特的味道,反正都要淨化嘛,那她動手淨化和進她肚子裡淨化又沒啥分別,反正只要結局一樣就好了。

「那妳就趕緊吃了它們吧。」傑接過紫媚放在手上把玩著的黑曜石,送至她的唇邊,讓她張口咬下。

喀啦、咔喳,甜美激烈的各式慾望從黑曜石的結晶內瘋狂湧出,讓紫媚享受地閉上了眼,感受著那股新奇而獨特的味道。她小巧的舌尖翻挑著那兩顆入口的黑曜石,細細品味著蘊藏在其中的奇妙滋味。

每一次的吸吮,都會有不同的滋味滲透出來,刺激著她的味蕾,猶剩的瘴氣與惡念,在紫媚的口中化為各式的味覺,最後再化為能被她所吸收的妖力進入她的體內,補充她所流失的能力,成為她的一部分。

「都吸收了嗎?有沒有好多點?」細細觀察著兀自享受的紫媚,傑自個兒也竟自享受著紫媚那份滿足的美麗。他溫柔的掌順著紫媚披散在他臂上身上如瀑般的黑髮,體貼的尋問著。

「嗯,差不多都吸收了,明天我應該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了。」待嚐盡了各種奇幻的滋味後,紫媚睜開一雙變得燦紫的瞳仁,將口中的那兩顆黑曜石給吐出,丟入一旁注滿清水的玻璃杯內,笑得無限滿足。

畢竟自己不是專食寶石的妖怪,早蛻為人身的她,只需淺嚐幾口,吸收裡頭的妖力與慾念,將之淨化,再順道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即可。至於剩下的寶石,就拿來欣賞用吧,要不,留給麗薇當紀念也好。

「那妳就先休息一下吧,這樣才恢復的快。」傑將紫媚放倒在床上,準備前去交待單眼妖明天該準備的食補菜色。

「你不陪著我嗎?」紫媚柔柔地拉住傑的手心,難得露出撒嬌的媚態。「我今晚想要有人陪呢,你真的不陪我?」

「妳累了,還是乖乖的睡吧。」傑輕輕在紫媚的額下落下一吻,那是只有他和紫媚兩人獨處時他才會做出的逾舉,只因為,他是紫媚的使魔,這種逾越主從身分的事,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做的。

「可是,我腹裡尚未消化的食物,要做些運動才能促進吸收呀。」紫媚風情萬種地勾住傑的頸子勾引他,順道在他耳邊吐出誘人的香氣好達成目的。

「真要運動才能消化?」傑看著紫媚迷幻般的勾情紫眸,知道他今晚恐怕是不能脫身了。

「一定要運動才能消化。」紫媚故作正經的點點頭,但隨即又破功的嬌笑了出來。她輕咬著傑的耳廓,煽情挑逗著。

「還是,你不願意陪我?嗯?別忘了你可是我最忠實貼心的男寵,一定得滿足我的需求才行喔。」

無法忍受更多軟玉溫香在懷,和情挑逗弄的傑輕輕一揮手,白紗的窗簾立刻如羽毛般地飛揚,遮住了窗外的月光,以及一切不該外露的情事,留下滿室的溫熱情挑給裡頭的有情人兒。

「是的,我親愛的主人,那咱們就來運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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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49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二十八章 結束與新的開始(下)

鳥聲啾啾,在忙完了麥氏學園事件後的第二天早上,只見一群神情委靡的人們癱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食之無味的糟蹋著單眼妖所精心烹煮好的食物,當然,這其中只有一個人……不,該說是一隻貓除外。

「怎麼啦?幹嘛大家看起來都一副沒食慾的模樣呀?」大啖著桌上美食的斯拉,邊嘖嘖有聲地吸吮自己沾滿食物油脂的手指,邊轉著好奇的大眼骨碌碌地看著眼前這幾個幾乎可用奄奄一息這詞語來形容的眾人。

「誰像你神經這麼大條呀!滿腦子都是吃吃吃的!」風言沒好氣的睨了斯拉一眼,對桌上的美食一點興趣也沒有,只願喝些果汁和吃些小餅乾之類的來填補自己空洞的胃囊。

「昨天挖了一下午的屍體,難不成都不會讓你感到吃不下嗎?那些生了蛆的肉和發了臭的屍骸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你旺盛的食慾?」

自認自己神經十分纖細的風言,發誓要吃素兩天,以擺脫那不斷在他鼻端前縈繞不去的作嘔腐味。雖然他先前也曾吃食過人類,但這可是自己首次見到人類死後腐敗的身軀呀!

這件事讓風言的擇食標準更往上提高了不少,堅持非新鮮食物不吃,絕不吃過期的!

「不會呀!只是幾具腐爛的屍體而已,怎麼可能會影響到我吃東西的樂趣!而且,過度的肉體勞動反倒讓我的食慾更好呢!」

為了以茲證明,斯拉還咔嗞一聲地張口咬下了叉子上的半節粗大香腸,入口咀嚼著。肉類食物的氣味讓風言厭惡地撇過頭去,難耐地皺著鼻子忍受著。

「那巧巧你咧?怎麼也不吃呢?你又沒和我們一塊去挖死人。」三兩口吃完香腸的斯拉,看著單單低頭啜飲著豆漿的巧巧,不懂沒賣勞力工作的他幹嘛也不吃東西,不餓嗎?

「我是沒花什麼力氣去挖屍體啦,但是你們搬運那些屍體的過程,我可是全都瞧見了。」巧巧沒好氣的放下手中端著的豆漿,對斯拉的神經線能粗到這種程度而感到不可思議。

昨天下午,陪著風言和斯拉他們用紫媚所召來的鳥兒找到埋在後山的屍骸後,站在一旁的巧巧親眼看著他們掘地、挖屍,待找到後又得利用紫媚所給他們的召魂符,喚那些亡者出來核對身份,再用肉眼辨識著,以防有任何的短少缺失。

當然,屍首的數目是齊了,但在那中間的過程可就是真的會讓人吃不下飯了,翻著那些腐敗生蛆的爛肉,尋著線索去拼湊著那些殘缺的白骨,將已四分五裂的屍身給湊全實在不是件人幹的差事。

別說一直死捏著鼻子做事的風言了,連在一旁純觀看,只負責在事後灑鹽淨化的巧巧都差點忍受不住的跑去狂吐一番,要不是有能幹的謬爾在那裡俐落地幫忙著,恐怕這份苦差事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在紫媚所要求的時限之前完成呢。

「那又怎樣?還不就是挖一挖再搬出來而已嘛,真不懂你們幹嘛要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斯拉聳聳肩,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模樣。

「想當初,我還在外頭流浪時,什麼樣的食物沒吃過!臭酸的食物、吃剩的菜尾、長了蟲的水果什麼的,我還不是照吃,也沒看我出過什麼岔子呀!真不懂你們兩個幹嘛看到幾個生了蛆的屍體就變成這副死樣子。」

「臭酸的食物!」

「長蟲的水果!」巧巧和風言瞪得老大的四顆眼珠子不信的看著一臉無以為意的斯拉,不敢相信那種食物他也能吃得下去。

「對呀,流浪在外,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啥。」沒注意到兩人詭異神色的斯拉,依舊大刺刺的在那裡陳述著他的陳年舊事。

「其實,長了蟲的水果才甜呢,因為熟透了才有蟲去吃咩……喂喂,你們兩個要幹嘛?」

看著突然站起身來,將自己桌上的食物端離開的風言和巧巧,斯拉感到滿頭霧水,不由得停下呱噪不休的大嘴來看著轉坐到客廳的兩人。

「我們兩個決定,暫時不和你坐在同一桌,免得你嘴裡的那股腐臭味壞了我們的食慾。」想到自己曾經和吃過那些垃圾的傢伙坐在一塊兒吃飯,風言就覺得一股惡寒從他背脊裡竄出,打死再也不要和斯拉接近。

「就是就是,等你刷過牙,潄過口之後,再來和我們說話,否則不准接近我們。」巧巧附合地猛點頭,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憶昨天所見著的事物和想像斯拉所吃過的東西。

「喂喂!哪有這樣的呀!歧視我嗎?」斯拉氣呼呼地跳起來,朝著正掩著小嘴打哈欠的紫媚抗議道:

「紫媚妳看啦!是妳叫我們去挖屍的耶,現在可好,他們兩個都不理我了啦!」

紫媚惺忪的媚眼瞥向正跳上跳下抗議著的斯拉,撂下句話:

「他們說的沒錯,以後規定你一天要刷兩次牙,否則不准上桌吃飯。」

「什、什麼!怎麼連紫媚妳也這樣對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斯拉大受打擊的捂著心口,一副西施捧心的哀怨貌,只差沒滴下兩滴眼淚來表彰著他的無辜受冤。

「傑,提醒我,以後少讓斯拉看點電視,免得他又學了些什麼壞毛病回來。」紫媚一手支著下巴,有氣無力的啃著手中塗滿果醬的土司,半瞇的眼則淡淡地看著斯拉演大戲。

「是的。」眼底下同樣有著淡淡青痕的傑輕聲應道,微倦的神情與一旁睡不飽的紫媚如出一輒。

演完大戲的斯拉看著不捧場欣賞的紫媚和傑,只好無趣的再次坐正,幫啃著桌上吃不完的豐盛早餐,免得單眼妖為著沒人賞臉的殘餘傷心過度,下次不做給他吃了。

但是,斯拉賊溜溜的兩顆綠色瞳仁,倒是好奇的左看右瞧著難得露出疲憊神情的紫媚和傑,猜測著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倆個都同時顯現出這副委靡的倦樣,可是斯拉不敢多問,深怕被沒心情理他的紫媚給踹出去,晾在外頭餓肚子。

就這樣,一向熱鬧無比的早餐時間突地變得安靜沈默。坐在紫媚身旁的傑默默侍候著進食動作變得無比緩慢慵懶的紫媚,自己也不忘一同解決著桌上滿盛的食物;

巧巧則拿來一旁的書本,在空閒中教導著風言唸書識字,好讓他多習些人類的知識;而斯拉則仍舊繼續在餐桌上奮戰著,幾乎要將他那張臉給埋進餐盤中去。

在廚房中研究新式甜點的單眼妖,他八隻靈活的長手在各式材料中變著美味的魔術,陣陣暖甜的香味從廚房中飄散過來,瀰漫在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的空間中,像是要誘人墜入一個香甜的夢境,又像是一幅畫匠巧手工筆的畫作般,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一個如夢如畫的場景裡,連周遭工作著的式魔們也刻意放慢他們工作的速度,一同成為這畫中的一部分。

和煦的暖風微微吹撫著印著粉嫩色澤的白紗窗簾,揚起波浪般的舞步,為這熾熱的暑日帶來沁心的舒適,也讓屋內的人更加地昏昏欲睡,幾乎要沈陷在這迷幻的場景裡。

叮鈴鈴鈴……

一連串清脆的鈴聲在屋內響起,可是沈溺在慵懶氛圍裡的眾人卻沒有一個願去搭

理。

一聲、兩聲、三聲……看來打電話的人並不會因為沒人接聽而就此放棄,而屋裡的眾人也好似要它響到天荒地老,線路燒熔為止。

直到一名因為打掃而經過電話的俊美式魔,在看了看發現沒人願意移動尊臀來接電話後,這才好心的接起那早已響了數十聲的話筒,將它湊進耳邊……幾秒過後,那名式魔按下了話機上的擴音鍵。

「紫媚!妳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竟然一句不吭的就給我落跑,丟我一個人在這麥氏學園裡,妳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玉林一連串的怒吼聲從擴音器的那端傳來,讓屋內所有心思散漫的人們全都抬起頭來,瞪著那個不住傳出尖銳斥罵的話機,恍然想起他們還有一個人沒有打包帶回來。

怒火中燒的玉林抓著話筒不住怒罵著,她還以為紫媚她們辦完事後,要等到第二天才要回去呢,可是沒想到在她一大早欣賞完上課入校的可愛學童後,心滿意足的走到保健室時,卻發現保健室的大門深鎖著,裡頭也空無一人。

正覺疑惑的她轉身前往理事長辦公室走去,卻又發現坐在理事長大位上的不是麥哲遠,而是正夾著電話和電話線那端的記者們瞎掰著昨晚經過的錢蕙。好不容易等到錢蕙有空和自己說明昨晚事情的真正過程之後,錯愕加震驚的玉林當場抓起電話,立刻打電話回來興師問罪。

「紫媚妳在耍我是嗎?明知道事情在昨晚就可以徹底解決了,幹嘛還要我以師長的身份去探望那個唯一還活著的學生宋蓳渝呀,根本就是白搭嘛!」她被騙了,一定是被騙了!

紫媚勾勾手指,要那名仍握著無線話筒的式魔將話筒轉交給她,再揮手叫他下去繼續工作著,「那妳去問的怎麼樣呀?有沒有探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沒有,」玉林忿忿地從鼻孔裡哼出口悶氣,「那個蠢女孩是自己騎腳踏車時不小心摔進水溝裡才受傷的,根本就和這個事件沒有關係。」

「是嗎,不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啦。」紫媚微勾起唇角。就是因為在家休養,所以魅夜的魔手才沒有伸向她,讓她得以保住一條小命。

「大概吧。」玉林在電話線的那一端擺擺手,一副管對方去死的模樣,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紫媚幹嘛要放她鴿子,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和錢蕙大眼瞪小眼。

「那現在呢?應該沒事要我做了吧?我大概中午就可以回到妳那裡了,別忘了要單眼妖給我煮頓豐盛的洗塵宴呀,這可是妳欠我的。」工作了這麼些天,她打算再回去窩個幾天當米蟲,誰都不能阻止她!

「弄頓洗塵宴是沒有問題,可是時間可能要稍晚些就是了。」紫媚伸手要來電視機的開關,轉到了新聞台,看看錢蕙的事辦得怎樣了,而那一堆屍骨不全的屍骸她又打算如何處理。

「為什麼要晚點?難不成妳還有事情要我去做?」玉林狐疑的揚高了眉,不懂事已底定的現在,還要啥事需要她去處理的。

「先叫錢蕙來聽個電話。」紫媚淡淡的應道,暫不打算回答玉林的問題,她目前的注意力正放在電視上所播報的,麥氏學園出現連續殺人兇手的這件新聞。

「哈囉!看到新聞了嗎?」錢蕙清脆的嫩聲從話筒的那端傳來,略帶興奮的嗓音正在炫耀著她的所做所為,彷彿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可能會帶給麥氏學園的衝擊與隱憂。

「正在看,」紫媚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看新聞,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麥氏學園裡什麼時候跑出個連環殺人兇手來著?我怎麼都不知道?」

「嘿嘿,沒辦法呀,不然我很難交待理事長受傷,屋內又滿是血跡的事,況且,妳堆放在後山的那堆屍駭也挺嚇人的,我很難掩人耳目的處理掉呀。」

「可是妳這樣鬧的更大,不是會對麥氏學園的收益造成損傷嗎?」

紫媚看著電視上的錢蕙對著記者梨花帶淚的哭訴著,她是如何發現麥哲遠滿身是血的倒臥在宿舍房內,又看到兇手往哪裡跑去。最後帶著記者與警察前往兇手逃逸的方向尋去時,表情又是如何驚駭恐怖的看到那堆被挖掘出來,棄置在地的數具腐爛屍骸。

當然,錢蕙還應景的跑到一旁去吐個昏天暗地,更加表明她的幼小恐懼,與不知情的無辜。

記者對著鏡頭朝那堆打上馬賽克的屍體大肆報導著,警察也急忙地圍起封鎖線禁止旁人進入,溫柔的女警拍撫著像是害怕到不行的錢蕙,安慰著眼眶凝淚的她。

而當記者再由錢蕙口中知道這陣子的學園事件失蹤案後,立刻發揮他們豐富的想像力,認為這堆屍骨可能就是學園失蹤的學生被殺害後埋屍的地方,而猜測這所學園的理事長可能撞見兇手棄屍掘屍,所以才被兇手追殺受傷,而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可能在理事長持著拆信刀奮力反擊之下,也受了傷,所以,宿舍的房內才會有這麼大量的血跡……

紫媚看著電視記者所猜測的話和現實比照著。被錢蕙引導所猜測出的事情經過其實和真相相差無幾,而那些屍體也的確是那些失蹤的學生沒錯,只是,他們這些其它參與這起事件的人們,都安然退出了這事件之外,算是被操縱去加害學生們的理事長變成了與兇手相鬥的英雄,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的錢蕙變成了無辜又弱小的目擊證人。

一切都完美無瑕,但最大的問題是……

「錢蕙,告訴我,妳要到哪去生出這麼一個連續殺人案的兇手來給警方?」

吃人娃娃存在的事情不能給社會大眾知道,所以一定要一個身份是人類的兇手來頂罪,但只要虛構的兇手還存在著,沒有伏法,對於麥氏學園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學生家長們一定也不敢將寶貝的兒子女兒們往這裡送,紫媚不信錢蕙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嘻嘻,這妳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花錢去找人處理了。」錢蕙在電話的那一頭笑得很開心,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讓紫媚好奇的睜大她惺忪的眼,對著這小丫頭的能耐感到有幾分的訝然。

「妳要怎麼處理?」

「我買下了一間殯儀館,準備找一具無人處理後事,又有吸毒或殺人前科的死者,讓他來充當我們這次事件的殺人兇手。」

錢蕙笑的很有把握,因為這是不敢殺人的她所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方法了。她打算等事件過後沒多久,再將那具早已死亡的屍體劃上幾刀,丟在附近的荒郊野嶺去,讓別的無辜人士去發現,再經由她的指認讓這具倒楣的死者背負上她舅舅的罪名,這樣,整個事件到此就能安然落幕了,而麥氏學園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或許還會因她舅舅被視為反抗兇手的英雄名聲給連帶提升不少名氣呢!

「呵呵呵,想不到妳還挺聰明的嘛,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紫媚看著各台記者為著這個大案子所趕做出來的專題報導,一個比一個詳細,像在挖寶似的,而錢蕙適時所提供的線索更引導著這些記者們遠離事實的真相,只看見和分析錢蕙所要他們看到的和猜測的,完完全全被錢蕙給操縱在股掌裡。

於是紫媚笑了,低低柔柔的笑聲透過話筒傳到了錢蕙的耳裡,錢蕙知道,這一刻,紫媚將她視為可以與她平起平坐的朋友與夥伴,也認同了她的能力,從此,她可以再接近這群特別的人,以一種平等互惠的身份,而不是一個要人照顧呵寵的小娃兒。

「謝謝妳的誇獎,可是為了讓你們避避風頭,免得有人雞毛的查到你們身上,我會送個禮物過去給你們,大概這兩天就會到了。」

錢蕙賣著關子,好給紫媚一個驚喜,雖然說是要他們避避風頭,但實際上是錢蕙知道紫媚為了要救她舅舅而耗費了不少精力和能力,她不是瞎子,那天紫媚離去時那副略微虛弱的模樣她是看在眼裡的,所以錢蕙打算趁此送紫媚去休息渡個假,算是她送的多餘禮物,用以聊表自己的謝意。

「是嗎?那真是多謝了。」紫媚知道要一向愛錢如命的錢蕙拿錢出來送禮是件多麼難得的事,基於對方的心意,自己當然不會拒收囉,她可不是會將送上門的東西給白白推回去的人呀!

「等、等等等等,妳們兩個不會又把我給遺忘了吧!」

玉林急呼呼地將頭湊在電話筒的另一端大叫著,她可是還想要回去當米蟲耶,可不想繼續窩在這裡當啥勞子苦命的老師,雖然這裡有可愛的小孩子可以養眼,但是玉林覺得還是單眼妖的食物迷人,誰叫她的肚皮比眼睛重要呢,雖然兩者皆很挑剔,但兩者相衡取其重,她當然是以挑剔的胃囊為優先了。

「我當然沒忘了妳囉,妳可是還有工作要做呢。」紫媚滴溜溜的眼睛轉呀轉的,像是正在思量著什麼事情。

「我知道呀,可是妳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吧,這樣我才好下手呀!」她還想快快解決完事情,好趕緊回家去祭自個兒的五臟廟呢。

「妳先留在那所學園裡,幫錢蕙處理著接下來的事宜,憑妳的三寸不爛之舌,我想接下來的事會更好解決的。」

有腦子還不夠,得再加上機巧善辨的能舌才能完善,而玉林複雜多彎的腦子和懂得鑽巧尋隙的本事,正好能補社會經驗不足的錢蕙,兩者相輔相成之下,紫媚相信,這事一定能更快的解決,而且不會給自己添來麻煩。

「妳要我留下來善後?!」玉林不信的大叫著,「妳什麼時候開始做到有售後服務這檔子事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現在開始,所以,妳就認命點吧,反正那學校裡有不少養眼的孩子,妳應該不會太寂寞才是。」紫媚險險的笑著,準備犧牲玉林來達成自己的周全。

「可惡!妳這狠心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把我給丟在這裡放逐,人家渴望的美食,嗚嗚。」玉林悔恨的搥胸頓足,後悔自己昨晚不該聽紫媚的話出去辦事,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

「妳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狠,別假哭了。」紫媚涼涼的丟了句,讓玉林更加後悔讓紫媚太了解自己,沒能讓紫媚為此而感到良心不安。

「好啦,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要掛掉了。」那虛偽的哭聲開始讓紫媚感到不耐,仍感到些許疲累的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躺在傑的大腿上歇息,好補充自己流失的體力。

「還能有什麼事呢?妳都撂下話來了,我只能儘量照妳的意思去配合錢蕙囉,反正妳就等著看我們的表現吧。」知道不能改變紫媚心意的玉林,決定要採取最快速又一勞永逸的辦法,免得自己留在這裡太久,還得多做幾天苦差事。

「我等著看妳表現。」紫媚打了個哈欠,關掉電視後也順便將話筒掛上,好杜絕任何可能影響到她休息的噪音。

而電話另一頭聽著嘟嘟聲響的玉林和錢蕙,則是看了眼被掛斷的電話後有志一同的朝對方奸笑著。因為她們都知道,有能力的人才能被紫媚所信任,所以她們將會全力以赴,好繼續窩在紫媚的身邊,當個好吃好睡又好養眼的米蟲。

心思複雜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盡釋前嫌的握住彼此的手,在對方的眼中看見同樣的目標。

嘿嘿嘿,她們這兩個混世魔女將要聯手了,大家準備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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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0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出遊(上)

「掛號!」

一聲清脆的門鈴聲響和從對講機中傳來的叫喚,讓巧巧急忙的跑回客廳去拿了印章之後再衝了出去。

蓋好了印,接過了騎著轟隆隆作響的摩托車上,身著綠色制服的郵差手中的掛號信後,巧巧乖巧的甜甜一笑,向郵差先生道別後又轉身走回雕花的鐵門內。

「是什麼呢?」巧巧打開了寫著『靈異女王偵探社收』字樣的信封,往裡頭瞧了瞧……是一張紙,和幾張類似票券的東西。

「巧巧,郵差送了些什麼來?」

穿著紅色比基尼的紫媚泡在水裡,和傑、風言以及斯拉等三人一同浸在冰涼的游泳池裡玩水,而穿著件水藍色小短褲,肩上披著條白色大浴巾的巧巧,濕漉漉的模樣看起來也像是剛急急忙忙的從水裡頭爬出一般。

「嗯,是一封信和幾張……門票吧?」將信封內的東西倒出,放置在游泳池畔的小圓桌上,巧巧好奇的看著攤開在桌面上的那幾張寫著優惠券的小紙張。

「喔?門票?」紫媚俐落的翻身上岸,一旁負責服侍的式魔立刻遞出浴巾,讓紫媚披在身上好阻隔著炙人的驕陽。

「我看看。」紫媚優雅的旋身落坐在游泳池畔的白色海灘椅上,拿起了薰著高雅香氣的信紙瀏覽著。

『紫媚小姐妳好,上次承蒙妳的協助,如今,家中已無困擾,雖然已將酬庸匯入指定的帳戶內,但,總覺得仍該再送些什麼聊表謝意。正巧,錢蕙告知我說她想送你們幾位前去休息渡假,要我提供個好地點。適巧自家產業中有親戚在優靜山區裡開了間渡假別館,風景優美,且附有美容養顏、紓解疲勞的露天溫泉,想想,紫媚小姐應會喜歡才是,且現正值花季,不妨藉此當做犒賞自己的賞花之旅,好好享受一番。

附上優惠券和門票數張,希望妳能玩的盡興。李雅淇留。』

錢蕙這孩子,連要送個禮也不願自己出錢!紫媚無奈又好笑地揚揚手中的信,高聲喚著仍待在池內玩耍的風言和斯拉,而跟著她一同上岸的傑,則早已看完了信中的內容,並對那號稱有療效的溫泉有著無比的興趣。

「喂!你們兩個還待在那裡做啥?有得玩囉,還不趕快上來!」對那兩具泡在水中像浮屍一樣飄蕩著的風言和斯拉,紫媚就感到一陣的好笑,就算再無聊沒事,也別擺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嘛!真不懂得享受生活中的悠閒。

「什麼?什麼!有什麼可以玩的?」自從麥氏學園的事解決完後,為了調養紫媚過度疲憊的嬌軀,傑很堅決的禁止紫媚再接工作賺錢,連帶地也讓家裡一群吃閒飯的米蟲偷到了幾天的假日。

但假放的太久,也是會累的!閒閒在家中待了數天,再好玩的事也會變得無趣。在池中連連泡了幾天,都快泡到發腫潰爛的風言和斯拉簡直是無聊斃了!一聽到紫媚誘人的呼喚,風言和斯拉兩人立刻迫不及待地躍離了池畔,一同圍到紫媚和巧巧的身旁,湊著兩顆滴著水珠的大頭好奇圍觀著。

「這個。」巧巧遞出手裡的門票,讓這四顆瞪得老大的眼珠子能看得更清楚些,但一會兒後又旋即拿了開,免得從那兩人頭上滴落下來的水珠弄溼了門票。

「喂!等等,我們還沒有看清楚呢!」斯拉急著想揚手搶回,但巧巧隨即眼明手快的將掛在肩上的浴巾丟蓋到斯拉的頭上,阻止著他進一步的行動。

「先把你的頭擦乾啦!弄溼了就不好了。」巧巧退的遠遠的,就怕斯拉再伸過手來搶。而一旁的風言則是早接過了式魔遞過來的大毛巾擦拭著,並順手拿過紫媚手上的信細細閱讀著。

此刻的風言已經看得懂大部分的文字了,不會再像早期一樣,只能聽說而不能讀寫,但是真要他寫的話,對風言來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障礙,畢竟他不是個萬能的天才,他也是需要學習的。

「主人,您的電話。」另一名俊美的式魔端著一只大銀盤從屋子裡走了過來,上頭除了有數杯沁著水珠的冷飲外,還置放著一只無線電話。

「哈囉!是我啦!」才一拿起電話,錢蕙的熟悉嗓音再次從電話筒的那端爽朗地傳來,讓紫媚為此挑高了眉峰,不解這目前應該忙碌到沒法磕牙打屁的小丫頭,幹嘛老是有事沒事地就打電話來浪費錢,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我當然知道是你,這時候除了妳會打來之外,我想也應該不會有別人了。」紫媚端過式魔送上來的冷飲,優雅的啜飲了口,再順道丟了個軟釘子給錢蕙碰。

「哎呀!別這樣說嘛!我這次打電話給妳是有原因的。」錢蕙嘻皮笑臉的應了紫媚幾句後,很快地說到了重點。

「怎樣,收到我送給妳的禮物沒有?」

「妳送給我的!?」紫媚沒好氣的嗤笑了聲,「我如果沒看錯的話,上頭寫的應該是李雅淇小姐所送的吧!就是妳的那個忘年之交不是嗎?」

「嘿嘿,她送的和我送的還不都是一樣,而且妳會這麼說,就表示妳已經收到招待券了囉!」錢蕙嘿嘿笑著打混過去,反正只要目的達到了,她和李雅淇也都藉

此表明了她們的謝意,那誰花的錢還不都一樣!

「是收到了,可是信裡頭並沒有詳細的使用說明,妳要我們怎麼去玩呢?」紫媚接過巧巧手上的票券,前前後後仔細的翻看著,看看上頭有沒有什麼使用說明可供參考。

「喔喔,不用啥說明啦!反正,妳就只要打電話去跟那家旅社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他們就會告訴妳一切相關事宜的啦!包括接駁和運送的事情,他們都會為你們處理的好好的,不用操心那麼多就是。」錢蕙邊夾著電話筒,邊批改著手上的公文,忙得可不亦樂乎呢。

「那可以住幾天?要自己加錢嗎?」紫媚有些困惑的看著門票上印刷精美的旅遊景地,不懂錢蕙和李雅淇幹嘛不多寄份導覽圖或使用說明給她,非要搞的這樣麻煩。

「隨妳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啦!反正我們請客,妳不用為這個操心。」錢蕙義薄雲天地拍著胸脯打包票,但實際上老早就精打好如意算盤的她,早就確信熱愛賺錢的紫媚不可能會住太久,頂多住一個禮拜就差不多了,所以她才敢放心保證。

「妳們請客?」紫媚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信任,根本不相信到最後出錢的會是這個愛錢如命的錢蕙錢大小姐。

不過,管他的呢!有人出錢總比沒人出的好,反正自己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休憩一番,養足自己至今尚未完全補足的體力。

紫媚唇角帶著計量好的笑意,「那妳們的好意我就收下了,這兩天我就會要大家準備好一塊兒出發的。」

「嗯,那你們就自己好好地去玩吧,等你們回來之後,我和玉林也差不多將這裡的事情都解決好了。」將手中的印章蓋下後,錢蕙拿起公文來抖一抖,免得墨印暈染到別張紙上。

玉林?紫媚疑惑地尋求著解答。「妳該不會沒有告訴玉林,有關送我們旅遊券的這件事吧?」

「我當然沒說囉!如果說的話,玉林一定也會要跟去的,如果她走了,那這裡不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嗎,那多累呀!我才不會笨到去告訴她呢!」錢蕙理直氣壯的說著,一點都不將蓄意利用不知情的玉林來為她做牛做馬的這件事,視為種不道德的行為。

「那玉林現在人呢?」紫媚微嘆口氣,知道如果玉林發現他們撇下她一人跑出去享受的話,她一定會氣到捉狂的。到時,恐怕她壽命所剩無幾的大門真的要壽終正寢,換一扇新的去了。

「玉林喔,她去幫一名生病的老師代課去了,現在人不在啦!」開什麼玩笑,如果她在的話,自己才不敢講呢!錢蕙調皮的吐吐舌,她可不想給自己的耳朵找罪受,聽玉林一直在那裡叨叨絮絮的抱怨著呢。

她就知道,紫媚忽地笑了出聲,對錢蕙動得飛快的歪腦筋感到十分佩服,「那如果玉林回來,想找我們的話,妳就和她講說,我們幾個出去辦事了,要過個幾天才會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打算當共犯,一同瞞著玉林跑出去悠哉悠哉。

「妳放心,我一定會幫妳轉達的。」錢蕙奸奸的笑了,看著桌上那一大疊待處理的文件,知道有個可憐蟲得和她一塊兒承擔了。

「對了,妳的舅舅情況好多了沒?」忽地想起在麥氏學園事件中,唯一倖存在魅夜手上的麥哲遠,紫媚略帶關心的詢問,不知道失血過多的他恢復情況有沒有比預期中的好。

「放心放心,他好得很呢,多虧妳即時救了他,不然他老早就掛了,而不會在輸了幾天血之後又想搶著回來處理校務。」錢蕙無奈的揮著手中的筆桿子,拿她這個正直過度,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舅舅沒有法子,不懂他幹嘛不趁機好好在醫院休息,偏要回來打擾她處理善後的工作。

「他大概是對這次的事件感到不放心吧,畢竟這不是件小事,都上了各大媒體大肆渲染了,叫他不擔心也難呀。」誰叫錢蕙就是一副小孩子樣,麥哲遠會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

「有啥好擔心的呀!我早都處理好了,虛構的兇手已經進了我買下的殯儀館火化,失蹤學生們的後事也都處理的好好的,不但風光地上了媒體追悼,來了一大堆名人和政客給他們上香,我還給死者家屬們打了五折呢!」

說來說去,其實自己還有虧呢!但看在事情能完善解決,且屍體的後事也都交給自己買下的殯儀館負責,減少了部分損失的情況下,錢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囉。

「都解決了呀,不錯嘛!」紫媚看著頭頂上狂猛炙熱的驕陽,知道錢蕙這幾天的心情都還算不錯,要不早下起大雨了。可為了保有接下來出遊的日子也是個大晴天,紫媚當然不吝讚美著。

其實,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處理完這次棘手的事件,錢蕙的能力的確不錯。只是,她那老毛病還是不改,不算怎樣都要賺上一手,連屍體的後事都包了,真是拿愛錢的她沒辦法。

「多謝讚美,不厲害怎能跟在妳身邊呢。」看著電話上的分機亮起了紅燈,笑容比外面陽光還燦亮的錢蕙知道自己得收線了。「我有電話進來了,下次再聊囉,祝妳玩得愉快。」

「嗯,妳去忙吧。」話完家常,掛掉了電話後的紫媚接過巧巧遞來的票券,數了數,卻發現門票的數量和人數不和,多了一張。可是玉林不在,多的那一張要給誰呢?

「那我們這次是要去哪裡玩呀?」一直沒機會拿到門票的斯拉,覷看著側著頭思考的紫媚,再次好奇的問道。

而紫媚依舊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抬起手臂揚了揚手中的票券,秀給一臉好奇的風言和斯拉看,票券上頭寫著他們即將要去的目的地━━『白雲別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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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1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出遊(下)

媽呀!

風言抱著身前的絨布座椅椅背,死命的不往車窗外的美麗風景看去,而身旁的斯拉則是早已是吐的七暈八素,眼前只有他裝滿腹中穢物的嘔吐袋,其它的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他們要用這種方式去玩呢?咻一下的飛去或變去不就好了嗎!?風言在心中不住地抱怨著,痛恨自己幹嘛也雞婆著說要跟著一塊兒出來玩。

砰咚一聲,駛過路上坑洞的車身大幅跳動了下,讓斯拉原本鐵青的臉猛地漲紅,嘩的一聲又吐在袋子裡,那股子腥臭嗆鼻的味道,連隔壁的風言都快要跟著吐了。

遊覽車那高大的車身搖搖晃晃地在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是萬丈懸崖的山間小路高速行駛著。凹凸不平的路面,再加上不時還要閃躲著一旁的落石和對向的來車,讓裡頭的人簡直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刺激到瘋!

而且,這還是一輛得坐上一個多小時的雲霄飛車,還不准說不玩!

風言努力讓視線停留在身前椅背的藍色絨布上,不敢移動分毫,深怕會看到幾乎與山壁相貼的車身,與不時會有小石子滾下的山壁,來加深他的恐懼感。

如果可以,風言還真想變回狐狸,這樣,自己就可以縮在椅腳下,裝作一切都看不到,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紫媚規定這次出來玩時一定要化成人形,不准回復原樣,這讓風言和斯拉兩人苦到不行,五臟六腑像是隨著車體不住的上下跳動,在身體裡頭翻滾一樣。

「你們還好吧?」巧巧關心的湊過頭來看著臉色青白的風言和斯拉,他纖巧的腰上還環著一隻粗壯的手臂,好維持住他身軀的平衡。

「你認為呢?」斯拉吐完腹中最後一滴酸水,虛脫的向後仰倒在椅背上。

他不行了,再吐下去他就要死了。

「對了,你怎麼都沒事?」斯拉滿佈血絲的綠眼望向一旁的巧巧,好奇著一向看來柔弱的巧巧怎麼挨得住這種非人的折磨?

「喔,其實這也沒什麼啦!我們瓷壺的製作本來就包含著揉、搓、捏、轉、燒、烤、烘……等幾個步驟,所以這點顛簸根本就不算什麼的。」巧巧細心的遞出張濕紙巾,給斯拉擦去嘴邊的腥膻臭味,好讓他能稍微地振作點精神。

「真好哪。」斯拉第一次衷心羨慕著巧巧,起碼他不用受這顛波之苦,在這裡吐得七昏八素的。

「還好啦,只是習慣而已呀。」一個突如其來的大震動,讓風言和斯拉的臉色再度轉白,而圍在巧巧腰上的大掌則適時地將他給拉坐到手掌主人的身上,免得巧巧一個不小心,從後面滾到前頭去。

「謝謝。」巧巧感激地轉頭笑看著身下的謬爾。因為自己極力的要求,所以紫媚看在還剩下一張票的份上,同意讓謬爾也與巧巧一同隨行,陪伴著他,而不是如以往一般關在家裡工作著一些連巧巧他們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事。

「沒事就好。」謬爾剛毅的臉龐笑了笑,黑色的瞳眸中有著他一向溫柔的光芒。多虧了巧巧,自己才能以式魔這低微的身份出來隨行,享受著其它式魔所沒有的特殊待遇。

「巧巧,那個啥勞子的鬼山莊還要多久才到啊!?」他、他快不行了!風言緊抓著椅背的手指幾近泛白。只再差一點點,他就要步入和身旁的斯拉一樣慘痛的境地了。

接過謬爾遞來放置在車上供人取閱的導覽介紹,巧巧側頭研究了下。「嗯,就快到了,大概再五分鐘吧。」

五、五分!他、他他他……好吧,他再忍忍!

風言和斯拉同時深呼吸口大氣,做好心理準備忍耐接下來的五分鐘…可是他們呼吸到的不是什麼清新的空氣,而是充斥在車內空調裡的腐臭嘔吐味。

噁!又更想吐了!

風言哀怨的控訴目光瞥向左前方,坐在巧巧和他們前面,戴著耳機睡倒在傑溫暖懷抱裡大做美夢的紫媚。

真羨慕那女人還能睡的著,他和斯拉都快要不行了!

一直不斷播放著音樂的擴音箱裡,突地傳來了尖銳的音波測試。隨車小姐那經過訓練的柔美嗓音,透過了擴音器傳到了眾人的耳裡:

「各位旅客,我們即將就要到達今天的目的地『白雲別莊』了,請各位整理好您的行李,我們將於後天下午二點半,準時發車來接各位回去,要待久一點的旅客們請與櫃檯連絡,我們將再為您安排接駁的專車與座位,謝謝。」

緊接著一個長長的剎車,遊覽車緩慢地停靠在一處景觀優美的別莊大門前,而車門也隨之開啟,

「謝謝您搭乘××旅遊專車,我們……」

不理會那柔美的嗓音,風言和斯拉在停車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格開擋路的隨車小姐,並衝出車外,各自抱著一顆樹狂吐,吐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還好吧?吐吐後應該就會好些了的。」巧巧隨後跟上,再次遞出身上的濕紙巾給兩人,而在身後跟著的謬爾,則好心的替風言和斯拉拿起他們大大小小的行李下車,免得這兩個只顧著吐的人忘了他們寶貴的行李。

「噁……」風言和斯拉兩人無暇他顧,只能盡力的吐出胃中僅剩的東西,手軟腳軟的他們,別說要提行李了,恐怕暫時連走路都不行了。

「我們到了嗎。」和拿著行李的傑一同下車的紫媚,取下耳孔內的耳機,輕鬆愜意的媚眼看了看四周掛著的歡迎布條,與落座在四周的各式小木屋和野營帳篷,而主屋正前方的樑上還刻著白雲別莊等幾個大字,並以朱漆為其上色,以求醒目。

嗯,他們總算是到了。紫媚信步走到了正抱著大樹吐得死去活來的風言和斯拉身邊,滿是活該的笑意瀰漫在她的唇邊。

「看吧,我早就說過要你們先吃點暈車藥的,沒有坐過車子的你們,第一次坐車往山路裡頭鑽一定會受不了,可你們兩個卻偏偏不聽,還給我嫌藥苦。」紫媚示意謬爾和傑將行李先給放在地上後,緊接著從塑膠袋中取出兩瓶白開水,遞給已經吐到虛脫地跪倒在地上的兩人一人一瓶。

「拿去,把嘴巴用清水給漱一漱,把那腥酸味給去掉之後會感覺好些的。」紫媚難得好心的為兩人著想,但只差沒昏倒在地上的風言和斯拉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舉起無力的手,讓紫媚將水瓶給塞進他們的手中。

等到他們用那早已脫力的手將瓶蓋給打開,再將水給倒進自己嘴裡,已是好一陣子之後了,但紫媚這次卻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並沒有多廢話些什麼。只是她那一雙四處打量著的媚眼也趁著這個機會,仔細觀察著周遭的地理環境和各色景點的位置,好給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估算下時間與順序。

待清完口中的酸味,再喝了幾口清涼的水後,風言和斯拉總算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將空瓶交給一旁的巧巧拿去丟掉後,才又歪歪斜斜地倚著樹幹站了起來,呼吸著鄉野空氣的清新,而不是之前空調悶窒的臭空氣。

「好多了嗎?」紫媚掏出口袋中的門票與招待券,準備再讓風言和斯拉兩人在外頭休息一下,並示意謬爾顧好地上那堆隨意擺放的行李,她自己則牽著傑的手往主屋走去,「我和傑先去確認房間,你們幾個先在這裡待一下,等都好了再一起去房間休息。」

「也好,我們就先在這裡休息下好了。」聞言,風言和斯拉又坐倒了下來,只是他們這次選的是沒有嘔吐污穢物在的花臺石磚旁,享受著迎面的涼風來振作起精神。

「別到處亂跑喔。」紫媚再次叮囑了聲,便領著傑一同往主屋裡走去。

亂跑?風言和斯拉苦笑著看著自己仍在微微顫抖的手腳,他們能站得起來就算是奇蹟了,還跑呢!





向櫃檯取得了房間的鑰匙,紫媚領著身後的一群人,走向她們預訂好了的小木屋。

那是一間兩層樓的深褐色原木小木屋,三房兩廳兩衛,裡頭有著足夠十人以上使用的大房間,以及一個主臥套房。以和式為基準,全用散發著濃郁原木香氣的橘褐色木板舖成溫馨的色調。

小木屋裡頭電器用品一應俱全,卻也有著獨特山林野趣才有的簡樸特色,除了圍繞四周的綠林之外,又具備著現代科技才有的方便,不算非常特別,但對於斯拉和風言、巧巧他們來說,卻也算是稀奇了。

根據巧巧手上的導覽圖,這座白雲別莊裡,除了需付費使用的大眾露天溫泉和私人的家庭池之外,小木屋裡的主臥房內,還配備著用大理石塊所堆砌成的專用溫泉,給想享受的小倆口們甜蜜的空間,就一般的行情來講,這算是種奢侈的享受了。

想當然爾,租下這種小木屋的費用一定非常的驚人,但反正這錢也不是她出的,所以紫媚只是聳聳肩地看著這算是別具特色的裝潢,沒什麼好心疼的。

上了二樓的大臥舖,吩咐傑和謬爾將大包小包的行李給放好後,紫媚只轉身對著四處好奇打量的眾人淡淡丟下一句:

「我這趟是來渡假的,所以,除了殺人放火的事之外,你們想做的事我全都不制止也不干涉,所以自個兒看著辦吧。」說完之後,便拉著傑走出房外,到外頭散步賞景去了。

而精神尚好的巧巧和謬爾,則是躍躍欲試地打開從車上拿來的導覽圖,攤在桌上研究了會兒後,這才跟著紫媚的後頭興高采烈地走了出去,準備四處探險一番。

至於斯拉……他只能癱倒在地板上,連被蓋都懶得舖便睡死了。看來,他一時半刻是動彈不了了,根本別提什麼出去參觀遊玩了。

狀況還好的風言,則是捉起了疊放在一旁的雪白棉被,仔細的舖了好後,再打開牆上那扇模樣樸實的方形小窗,任初夏微涼的和風徐徐吹入,催他入眠。

躺在被上的風言,瞇起了想睡的燦金色眼瞳,懶懶地伸出一手抓住自己隨風微揚的紅色髮絲。

其實……他的頭髮不應該是如現在這般的紅艷似血,就如同他的毛色一般,原本身份是妖精界守護神的他,所屬的顏色應該是如初冬新雪般的純潔神聖,可是,在沾上了人類的臭血之後,他那純白的身軀便被染上了洗也洗不去的詛咒印記,被迫染成了如血一般的艷紅,再也回不去之前那副尊嚴的模樣。

就在風言垂眼靜默沈思的當兒,一片粉白的花瓣隨著輕拂的春風飄飛至窗內,落到了風言細柔的髮上。

風言抬手拈起了那朵細小的柔嫩花瓣,輕輕嗅了嗅……嗯,有晚春迎夏的味道。

忽地,一陣宛如銀鈴般的輕笑,順著花瓣飄來的方向輕盈跳躍了過來。

那聲音聽起來既純淨又愉悅,就如同他在妖精界時,所聽到的那些妖精們無慾無妄的快樂一般,讓風言恍然地回到了從前。那個常躺在粉嫩花叢裡,仰望著藍天,聆聽著妖精們嬉笑玩樂的自己。

被那股純淨無垢的笑聲所吸引的風言,緩緩起身站了起來,像是不想打擾那份難得的笑意般,輕聲躡步地走向窗口,望著不遠處的窗外。

漾著初夏綠意的小土丘上,一株枝椏上開滿著茂盛白花的高雅樹身,獨然傲立在四周矮小的各色花叢中,那棵近兩層樓高的大樹底下站著名身著粉白薄紗的女子,正在與飛舞而過的彩蝶嬉笑遊玩著,彷彿不染任何塵埃般的清靈。

妖精,這是風言看到這名舞在初夏涼風中的女子的第一個想法,而且是一名生長在人界的美麗妖精。

那呈健康褐色的細緻肌膚、深綠色的及地長髮、輕輕揚起的淡色粉唇,和金綠色的雙瞳都在在述說著對方是一名由自然界所鍊化而成的樹妖妖精。

風言定定的望著那純淨清靈的妖精,著迷的雙眼怎樣都移不開視線,像是被下了咒般,他的眼中只有那名妖精曼妙的身段與舞姿,與她不貪不求的小小快樂。

大概是他身上的妖氣在不經意中傳了出去,那妖精迎風舞動的動作停了下來,可愛的大眼四處搜尋著,然後……她發現了他!

像是被驚動的兔子,不顧正在與她玩耍的彩蝶,那名妖精迅速的隱身樹後,過了許久之後,確定對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之後才敢再探頭出來。

風言小心翼翼的朝她招了招手,盡己所能的露出個和善且誠摯的笑容,好讓她對他失去戒心。

那妖精好奇的金綠色眸子直盯著風言,直到確定對方無害後,才又走了出來,且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風言所倚靠的窗檯邊。

「你是?」感覺到對方身上和自己不同卻又類似的波動,妖精仰著頸子好奇地問道。

「基本上來說,我算是跟妳一樣,都是屬於自然界的精靈吧。」風言態度溫和地和對方解釋著,在安詳的大自然與和徐的微風吹拂下,連身心都為之放鬆、和緩,更讓人無法對彼此產生警戒與敵意。

「那……你要下來同我一塊兒玩耍嗎?」妖精思索了陣後,可愛地偏著頸子提出邀請。

「好啊!」風言二話不說的答應,並躍下窗台。雖然一天的顛波下來,自己的身心都感到有些許的疲累,但風言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和這名狀似無憂無慮的妖精認識,再從中汲取屬於她的快樂。

「你叫什麼名字?是屬於哪種種類的精靈啊?」看著風言輕鬆的躍下二樓,妖精不由得羨慕起他的俐落身手,起碼她自己就做不來這種瀟灑的高難度動作。

「風言,是專門守護妖精界的風之狐一族。妳呢?」實際靠近之後,風言這才發現這名天真無邪的妖精竟然比自己還要矮上一截,大概只及他的胸膛左右的高度而已。

「我?我叫雪喔,是以前種植我的人類所給我的名字,因為,」雪在原地轉了幾圈,讓她身上的粉白薄紗能夠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形,「我開出的花就跟雪一樣的潔白,你看,漂不漂亮?」

那開在枝椏上的白花就是她僅有的裝扮,只有在每年春初的開花時節,她才可以擁有像這般美麗的時刻,但今年的春天來得晚,再加上山中氣候偏低,所以她才會遲在近夏的時節裡綻放。

「很漂亮,你才剛開花對嗎?」雪身上那抹淡雅的香味只有在靠近時才能聞得到,是種會令人感到舒緩的甜美芬芳。

「對呀!」雪可惜的拉起身上的白紗,「可惜這花再過幾天就要枯萎凋謝了。」到時她身上的白紗就會變黃變深,最後再變成原先那綠色的綢布了。

「不過,我最美的時刻就是這些花朵們凋落繽紛的時刻喔!就跟我故鄉裡紛落的雪景一樣的美麗,你一定得看看的!」雖然感嘆自己的美麗撐不了多少時節,但當一切的美都殞落的同時,卻又是自己最懾人心魄的時候,所以,雪也很希望能讓風言瞧瞧,她那最為人讚頌的美麗。

「原來如此。」恍然理解的風言被雪領至綴滿白花的櫻花樹前,在他們頭頂上美麗綻放的白花的確是美的引人入勝,也難怪雪會如此的感到自豪。

「那妳是櫻花樹精囉。」在這個國度裡,櫻花樹並沒有日本那麼常見,也很難得會如此的盛開,尤其還開的如此美麗,這更是難得。

嗯,雪輕點下顎,伸指迎住一隻聞香靠來的粉蝶,「我被人遠渡重洋的從遙遠的故鄉帶來,移種在此,從此就在這落地生根了。那你呢?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在我的故鄉裡才有的狐狸吧?又為何會在這裡異鄉的國度裡生活著呢?難不成也和我一樣是給人類帶來的?」

記得以前在故鄉的時候,常有調皮的狐狸在自己的樹蔭底下遊玩嬉戲著,但自從被移種至此之後,她已經有幾十年沒見過狐狸這種生物了。現在竟然能在風言的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這讓雪為此備感親切,跟風言的距離轉眼間又拉近了不少。

「我?我是被貪心的人類給誘捕而來的,逃離了魔掌之後,現在則跟著一個主人,和一群與我一樣的妖魔生活著。」風言輕描淡寫的敘述著自己的經歷,可事實上,那些往事都是刻劃在他身上,血淋淋的殘忍傷口。

「哇!你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喔!看來你也蠻辛苦的嘛?」雪天真的朝風言笑著,彷彿用她甜美的笑容來緩和他的傷痛還不夠似的,她又踮高了腳尖,伸手拍了拍風言的後腦杓,撫慰著他,「辛苦你了喔,我看人類都是這麼安慰人的,我想,你應該也會覺得好多了的吧。」

雖然雪的手勁並不會很大,但突如其來的拍撫還是讓風言往前躓俯了下,差點就往前撲倒在柔軟的草地上摔個狗吃屎,可是那雙略顯粗魯的小手卻彷彿真的能夠撫平他的傷痛似的,不但將差點沉浸在過往裡的風言給打離了出來,還讓他頓時覺得身上的負擔好似真的減輕了不少,

「呃,謝謝,我真的好多了。可是麻煩妳下次要安慰我之前,請先通知我一下好嗎?」風言可不敢保證,下次他會不會好運的沒給她打趴在地上,與大地來個面對面的接觸。

「嗯,不客氣。」小手上傳來刺癢的異類感觸,讓雪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再飛快地收回身後,一臉無事的甜甜笑道:

「好多了就好,咦?對了,你不是狐狸嗎?那你的尾巴呢?」雪輕巧的落坐在樹下的草地上,拍拍身旁如軟墊般的青草,示意風言也跟著一同坐下。

風言依著雪的要求坐下,唸了幾句咒語後,違反紫媚不得化為原形的命令,將自己的九條尾巴給變了出來,讓雪欣賞著。

「哪,這就是我的尾巴,很漂亮吧!」這是風言全身上下最感到自豪的地方了,因為每修煉出一條尾巴都要耗費上許多的時間與功夫,風之狐一族中唯有靈力愈高強,愈有天份的,才能夠擁有愈多條尾巴。擁有三條尾巴以上的,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妖精守護神,固守在一方守護著無自保能力的妖精們。

而風言為了這九條尾巴更是費了不少心力,只為了向族人證明自己是一個優秀無比的妖精守護者。可是現在,在人界的自己,這九條尾巴已無多少用處,挺多,就是當做紫媚她們賞玩的毛皮使用罷了。

「真的好美喔!」雪真心讚美著,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那一根根溫暖柔軟的毛皮,享受著她從未體驗過的觸感。然後,她發現了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東西?」雪拉扯著綁在風言尾巴上的,那條突兀的粉紅色緞帶,可是卻被上頭所帶的強大魔力給震了下,不得不鬆開手。

「什麼?喔,這個啊。」風言感慨的撫著自己的尾巴笑著,「這是我與主人之間的契約認證,也是我屬於她的證明。」

自從那次脫軌的狂亂之後,趁風言陷入昏迷的紫媚又重新將絲帶給繫了上去,只是這次下的禁咒更強,普通人是根本碰不得的,更何況是沒啥能力的雪呢。

「嘻嘻,這契約還長得真可愛呀,好適合風言你喔!你主人眼光真好!」雪無心讚美著,可聽在風言的耳裡卻只能讓他搖頭苦笑著。

他可不想要這鬼東西啊!更遑論什麼可愛了!但風言只是微笑著,不置一詞,只因他不想破壞兩人之間難得的和諧氣氛。

就這樣,時間在兩人愉快的交談中飛快地流逝了。從午後到遲暮,天邊的晚霞也高掛在天空中,連月娘都露出了羞澀的臉龐。

「我該休息了。」雪打了個哈欠,她今天聊的太累了,而且晚上通常都是她休息睡覺的時候,「你明天還會再來看我嗎?」

「可以啊,如果妳不嫌我打擾到妳的話。」風言豎起的耳朵聽到了巧巧在喚他吃飯的聲音,他也準備該走了。

「那我們就明天見囉。」雪踮起腳尖,在風言的頰上留下個充滿香氣的吻,「記得要來看我。」

「我不會忘的。」風言邊揮著手邊趕忙跑向小木屋,因為他可不想讓紫媚知道他遇上了什麼,免得她來多管閒事。而且,要是紫媚把雪給當成不好的妖精,想要收伏她的話,那可就糟了。

「拜拜!」

「明天見!」雪努力的揮動著手臂,直到看不見風言躍上樓梯的靈活身子後,她才張開一直不願讓風言瞧見的掌心,並蹙緊了墨綠色的秀麗柳眉。

只見雪那原本潔淨的小手上沾滿了刺目的血腥,那股子難聞的鹹濕銹味就好像她在很久以前所見到的一樣,黏稠又嗆人。

雪努力的用腳下的青草和泥土將手給擦乾淨,小小的腦袋裡有著擔憂和疑惑,但她決定不說也不問,儘管那污血已經染上了她!

_________________
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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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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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世界的一個角落...
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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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1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上)

時間回溯到下午。

拉著傑離開小木屋的紫媚,心情愉悅地和傑一同漫步在充滿香甜空氣的林中步道裡,悠哉賞玩著周遭的美麗的風景與爭相綻放迎夏的紅花綠葉。

時近夏初,枝椏末端不僅早已長出了新芽,急著迎接盛夏的各色花朵也開滿了遍野,想在燦亮的夏季時分裡一爭花妍。

傑難得自在地享受著這高山上自由的風,和迎面而來的冷冽寒氣。雖然氣候很溫暖,但位於高山上的溫度仍是偏低了些,一不小心,就會有著涼之虞。

紫媚笑看著難得放鬆一臉緊繃神色的傑,很高興他能喜歡這次的出遊。

跟了自己這麼久,幾乎都未曾離開過自己身邊的傑,很難得會有這種休閒的時候與心情,看來接近大自然,對於人或妖魔而言,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告訴我,你記憶恢復了多少?」紫媚望著正敞開胸膛,大口呼吸著清冽空氣的傑,難得有良心的問道。她知道自從上次去過妖靈界之後,傑的記憶匣門便開啟了條縫,屬於過往的涓滴回憶開始陸續回到傑的腦海裡,只是不知道他記得了多少,又回想起了些什麼。

「妳要離開我嗎?!」傑緊張的回頭問著表情中帶著幾絲正經的紫媚,一向不為所動的淡漠表情立刻為擔憂害怕所取代,深怕紫媚之所以會這樣問自己,是因為她不要他在身邊了。

不是『要我離開妳嗎?』也不是回答自己他的記憶到底恢復了多少,又憶起了些什麼,而是『妳要離開我嗎?』,果然,記憶的回復對傑來說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也讓他對自己與她之間的信任互賴造成了陰影。紫媚嘆了口氣,眼尾帶笑的捧住傑俊美的雙頰。

「你啊,就是心思太細,又想的太多了,別老是試著揣測我在想些什麼歪主意好嗎?我只是好奇的想問你憶起了多少罷了,又不是要藉此理由離開你,別這麼戒慎恐懼的好嗎?如果你對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感到很厭煩,很想拼湊出回到你腦袋裡的記憶碎片的話,我可以幫你,雖然,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

紫媚之所以會遲遲不主動讓傑回復記憶是有她的原因的,不是她自己辦不到,而是持續這種情況下去的話,對他們兩個都好。但現在既然傑已經開始撿拾回他過往的記憶了,那紫媚也不可能再去阻止傑去回想以前的自己。

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冷眼旁觀的第三者,並任該發生的事繼續發生下去。雖然,讓傑恢復記憶後的後續麻煩會很多,但紫媚依舊還是不會去阻止,因為,那是一條她所選擇的命運,而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反悔。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太多。」傑一直都知道紫媚知道自己過去的記憶,也隱約地明瞭到她不太願意告訴他有關他自己的一切,所以,這中間的始末一定是有什麼不能告訴他的理由與原因存在。

考慮到紫媚的立場,和恢復記憶後所可能遇到的不可控制的情況,就算再怎麼渴望,傑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紫媚難得的好意,更何況,他對自己那沒有紫媚參與的過去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隨便你。」紫媚狀似無謂地聳了聳肩,但一抹淡到看不見的情緒卻潛藏在她的微笑裡。

「反正記憶這種東西是屬於你的,你自己決定要或不要就好了,我並不能強制決定你些什麼。只是,如果你哪天真的很想搞清楚這一切的話,那就和我講一聲,我不會不幫你的。就怕你想起了一切之後,便會離開我的身邊,回到你以往所熟悉的世界去。」

紫媚知道讓傑回復記憶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而自己也一定會在傑得回記憶的同時失去他,但是,她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去做,只因為,那是她與某人簽定的契約。那份契約簽定了她和傑的未來,束縛住了他們,卻也讓彼此都獲得了個知心的伴侶。

但是,紫媚卻為彼此都留了條後頭,她聰明的沒有和傑簽下契約,好讓傑能因此而保留住他基本的自由,所以,去或留都可以由傑自己所決定,並沒和紫媚簽立賣身契約的傑,其實想離開就可以離開的,根本無需受縛於什麼。

「我不會離開妳身邊的,相信我。」像發誓般的話語讓紫媚那幾乎察覺不出的黯然又沉回她難解的心湖中,給濃稠的情海包圍深埋著。讓她笑瞇了一雙盈滿美麗情漾的眼,迎視著傑堅定不改的眼瞳。

「呵呵,說了就算啊!可別到最後才告訴我你後悔了呀。別忘了,妖魔是不准說謊的,說謊就算犯規了喔!」紫媚抬手輕戳著傑厚實的胸膛,風情萬種地調笑著。

「妳放心。」傑搖了搖頭,環臂攬住紫媚柔軟的腰身,試圖用他身上的熱度來緩和高山上的寒氣,溫熱她漸涼的身軀,即使明知她根本就不怕冷。「我絕對不會背叛妳,也不會離開妳。」

「這種適合拿來哄女人的話,就算聽再多遍也不厭煩呀。」紫媚撒嬌似的鑽進傑舒適的懷抱裡,汲取他身上源源不絕的暖意和情意,任愉悅的情緒躍上她的心頭。

「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的,不管怎樣,我絕對相信你。」要不,自己怎會如此的信任他呢,更不會把他視作與自己相契合的伴侶了。

但溫存的旖旎氣氛只存在了會兒,仰首望著僅僅擁著自己沈默不語的傑,紫媚緩緩挑高眉峰,玉指開始不客氣的戳著傑的胸膛,「那你呢?你就不和我要求承諾?不讓我立下永不分離的誓言?」

傑這男人也太大方了吧,只把自己毫不保留的貢獻出去,卻不願要求回報。這種只施不受的感情真是令人討厭呀!她又不是神,用不著這種無私的奉獻。

「我能和妳要求嗎?」傑垂望著紫媚的褐色眼眸裡,有著渴求與不確定,因為他在下意識裡,知道他們兩人中間有著條模糊不清的地帶,那不是他能跨越得過去的,只有擁有他的人與心的紫媚,才能夠跨的過來。

「你該和我要求的,我不是個不能給予承諾的人。」紫媚聆聽著傑跳得猶豫的心音,決定這個艱難的問題還是留到下次再說好了。而傑看來也是這麼以為,只見他仰起頭,眺望著在樹尖枝椏上那顆逐漸西沈的炙陽。

「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望著遠方天空泛起的橘光,傑轉移話題,低下頭詢問著嵌在他懷裡直望著他的紫媚。因為這趟長途旅行而只穿著件輕鬆寬薄的棉質衣裙的她,就這山裡的氣溫來講,還是稍嫌太少了些。

雖然明知道紫媚不怕冷,但傑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擔心……而且恐怕會擔心個數百年,甚至是一輩子!

「也好,肚子也有些餓了。」順著傑的心意,紫媚沒再繼續著之前的話題,因為他們兩個之間還有著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和外力存在,所以在時機成熟之前,紫媚也決定避開這個話題。反正世事倫常,總會有個結果的,實在無需去強求些什麼,紫媚只知道,該她的,絕對會是她的!

像個無骨軟筋般地倚著傑,聽著傑胸口中的鼓動從紛亂漸趨沈穩的紫媚,故意讓傑撐著她大半的體重步回山下,好報復他對他自己以及對她的沒信心,就只差沒讓傑用抱的抱她下山去。

下山的路走到一半,到了有休息和遊樂設備的空地時,紫媚突然停下她那虛浮在空中的步伐,彷彿有無數心機在裡頭流轉的眸子瞥向了一旁陰暗的樹林之中。

「傑,我有些口渴了,你去那裡買瓶飲料給我,好嗎?」紫媚直指著五百公尺來外的一個自動販賣機,仰頭朝傑嬌笑著。

「妳想喝些什麼?」傑俯首詢問著,並體貼地領著紫媚到一旁的盪鞦韆上坐下休息。

「這個嘛,蕃茄汁好了。」說出個她絕對不會去喝的東西,紫媚低垂的眼中隱藏著狡詐的笑意。

「那妳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才說完,傑立刻拔腿飛奔而去,對他而言,紫媚的需求比什麼都還要重要,他也勢必會盡力滿足她所想要的一切。

「其實不用那麼趕的。」紫媚輕輕搖晃起鞦韆,帶笑的喃語在風中飄散著。她仰頭望向澄淨的天空,那朵朵雲霞上所泛起的橘紫色美麗光彩,在青山綠野的映襯下,煞是迷人,比都市裡的落霞更要美上數倍。

「哈囉!美麗的小姐,妳在等人嗎?」一個清亮卻帶有魔力的男性嗓音在紫媚身旁的樹林中響起,像有節奏般的優雅足音踏過了地上的草葉,發出了簌簌的細微聲響。

紫媚笑而不答,帶勾的眼尾瞥了眼男子走出的樹叢後,冷冷的笑成個彎月狀。

「不說話,是因為我是個陌生人嗎?」出聲的男子走出了樹葉枝椏所披散而下的陰影,高大而比例完美的瘦長身軀映著光,首先出現在紫媚的視線裡,再配上他精心搭配在精健身軀上的名牌休閒服,以及那張宛如天神與惡魔合體般的酷帥性感臉龐,真不知曾奪走了多少女子那易惹的芳心。

「妳仔細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男子瀟灑的攏了攏一頭染著紫色的微捲及肩長髮,帶笑的灰眸極有魅力的俯視著紫媚。傲慢的低沈語氣中,帶著自豪與信心,以及少許的刺探,好似眼前這名女子一定會認出他高貴的身份似的。

「沒有。」紫媚笑著吐出個讓眼前男人為之愕然的否定,眼底盡是用漫不經心所掩飾著的算計。

「妳再仔細看看,」男人指著自己招牌般的紫髮與俊帥無儔的容顏,口吻中已再無當初的肯定,「妳一定有看過我才對!譬如在某某雜誌或廣告之類的……」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不認得他這名紅透半邊天的男模特兒首席!

「還是沒有。」紫媚仍舊蕩著她的鞦韆,任其絲綢般的黑色秀髮在風中擺蕩著,招惹來無數風情。

但紫媚晶瑩的眸子卻不時地瞄向之前男子所走出的陰暗樹叢之中,微偏的纖頸像是在忖度些什麼。而後,一個不甚起眼的嬌小身影突地在濃密的樹叢中緩緩站起身,讓紫媚有些驚訝的側首望向眼前的男子。

「怎麼了嗎?」男子狐疑的看著態度明顯改變的紫媚,好奇她冰冷的態度怎麼突然有些改善。

「沒事。」紫媚精明的腦子飛快轉了數圈之後,淡漠的臉突然笑了開來,好似她找到了什麼珍寶。「只是覺得你還蠻懂得用餐的禮儀的,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謝謝妳的誇讚,本人一向都非常重視禮儀的。」雖然對方的話讓男子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看透他的真實身份了,但美色在前,再加上自己又沒有露出什麼馬腳或把柄在對方的身上,所以陌生男子並沒有多問,只是將話題又轉回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上。

「呃,讓我們回到正題好了,或許妳不認識我,但那也沒關係,就讓我們從新開始吧。我叫班烈克,職業是服裝模特兒,也接過不少廣告片約,我想如果妳常看電視的話,應該會看到我才是。那美麗的小姐妳呢?妳又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班烈克躬腰伸手,擺出紳士的禮儀向紫媚探詢著有關她的一切。

像他這麼有名的人與一名不認識他的美女搭訕也算是種不錯的經驗,這給班烈克一種難得的新鮮感,也讓他更想知道這名美女的名字。

「我叫紫媚……」一罐破空而來的飲料打斷了紫媚的自我介紹,而身為目標物的班烈克則是敏捷的側身閃過,發現只差一公分,他美麗的鼻子就要被打歪了。

「給我離紫媚遠點!」隨著罐子而來的是拔著兩腿飛奔、忿怒咆哮著的傑,他手上拿著紫媚要的蕃茄汁,而丟出去的,則是他自己的運動飲料。

「喂喂喂!你這傢伙在幹什麼啊!要是打傷了我的臉,小心我叫你賠都賠不完!」班烈克不悅的瞪著一臉不善的傑。只是搭個訕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傑一句不吭的,只是橫過他高大的身軀,警戒地站在紫媚身前,與班烈克對峙著。

而不甘被人打斷與美女交談的班烈克也揚著不悅的眉,和傑彼此互瞪著,只差沒冒出雄性互鬥的火花。

「哎哎哎,別瞪了。」紫媚咿呀的一聲停下了鞦韆,笑著取走傑手上的蕃茄汁。

「再瞪就冒火了。」

「紫媚,離這男人遠點。」像頭急欲保護主人的狗,一臉兇樣的傑只差沒對班烈克怒吼咆哮出他的不悅。

這男人身上不斷飄散出濃重的血腥味,而這種味道並不是尋常人類所該有的!

「別緊張,」紫媚拍拍傑不斷上下起伏的胸膛,笑的一臉嬌媚,「你當我是普通的女人嗎?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

「喂,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啊?」班烈克疑惑的看了眼在媚笑中更顯美麗的紫媚,再回瞪向幾乎與他同等高大的傑,「還有,你這傢伙憑什麼叫她離我遠點!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但你沒聽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嗎?只要她還不是你的人,那我就有資格去追求!」

「哼!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有資格說這種話嗎!憑我……」一隻橫在唇上的玉指堵住了傑接下來所要講的話,讓傑不解地望向紫媚,微擰的怒眉中帶著濃濃的困惑。

「底可別揭的太早啊。」紫媚笑著制止傑,語氣中帶著抹淡淡的警告。

「憑什麼啊!?你說!而且我可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你給我搞清楚點!」以為紫媚在袒護著他,班烈克的口氣開始強硬了起來。

「憑什麼啊?」對著傑使眼色的紫媚朝班烈克斜睨了眼後,代傑發了言,「憑你吃個飯也不抹個嘴,那股子的腥味,我大老遠就聞到了。」

不顧班烈克愕然大張的嘴,紫媚笑著將手中的蕃茄汁塞進他手裡,「下次要靠近我之前,先喝喝這個來解解渴吧,別再讓我聞到這種噁心的味道了。」

說完,紫媚便牽著不願離去的傑,往來時的路走去,走不到兩步,她好似又想到了些什麼,回頭對著班烈克嫣然一笑。

「對了,這還是我第二次見到能在太陽底下活動的吸血鬼呢,下次有空再聊聊吧。」想想,她的後宮裡還缺少著這麼一樣稀有的俊美魔物呢。

而呆楞在地的班烈克,只能不信的望著紫媚款擺而去的美麗背影,久久闔不上嘴。

等到紫媚與傑相偕走遠,再也見不著了之後,班烈克才將下巴給闔上,若有所思的眼眸裡閃過抹笑意,作戲的痞痞模樣也整肅了起來。

他抬指拭了拭嘴角,發現自己的唇上的確殘留著些許血腥味之後,不禁暗嘲著自己的不經意,在紫媚這精明的女人面前還留下了把柄給她抓,這該算是自己的不小心才是。

不過,看來紫媚這女人還沒發現他的另一個身份,還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呢!呵呵,這樣子看來,他可以改行跑去拍戲了,因為連紫媚都察覺不出他在演戲呢!

「班烈克。」從樹叢裡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的女子,伸長著手想要班烈克扶著虛軟的她一把,但班烈克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再度將思緒移到遠走的紫媚身上。

女子不悅地咬著唇,試著掩飾自己的妒嫉,但徒勞無功,她脫口而出的話裡還是夾雜著濃濃的妒意:「你很喜歡那名長得很美很媚的女人嗎?還是只是將她當做未來的糧食看待?」

「朱美蕙,這不干妳的事吧。」班烈克斜睨了身後的女子一眼,抬手撥掉她攀附在他臂上的手指。

「怎麼不干我的事!別忘了,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也只有我願意無限次的貢獻出我寶貴的血液。沒有我,你靠吸血為生的事很快就會被世人所知道,別說從此你就在模特兒界混不下去,恐怕連這世間都沒有你可以立足的地方!」

朱美蕙頑固的手指再次攀上班烈克健壯的臂膀,咬牙吐出來的話語也夾雜著濃濃的警告意味,絕不讓班烈克有機會可以離開她!

哼!班烈克只是冷冷地哼了句。他並不是有多戀棧如大染缸般的模特兒界,當初他只是好奇著這花花世界,才故意摻上一腳。而吸血這件事,也不一定非這女人不可,只怕這女人把自己想得太崇高了。

想當初,不小心吸了這女人的血的自己,沒料到這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迷,所以當然也知曉自己是模特兒的身份,這才被對方給死死糾纏住,但沒想到這女人竟視自己為聖女,不但妄自以為自己是他的女友,還認為貢獻出血的自己可以操控著他的一舉一動,沒事就大吃飛醋,搞得他煩不勝煩,不勝其擾。

要不是自己懶得理會對方,也認為有人願意貢獻出自己的血來給自己飲用的事也有其好處,否則他早就殺了這女人了,而不是任她在這裡放肆著。

可是,班烈克低頭望著兀自摟著他臂膀陶醉的女人,心中有些思量。這女人所供給給他的血,近來有愈來愈難喝的趨向,他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在他背後做了些什麼,污染了原先只帶著仰慕的純淨鮮血,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充斥著醜惡的慾望與妒意怨念的腐敗臭味。

班烈克饑渴的舌尖舔過他嘴裡的尖牙,決定他該換換口味,好犒賞一下自己忍受了許久的味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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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2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中)

「為什麼不讓我回他的話?」

隱忍了許久的傑在步上回小木屋的路上時,不禁向紫媚發問著。被別人鄙視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受,尤其是鄙視自己的人還對著自己視若珍寶的紫媚有著不良的企圖,「妳明知道那個男人是吸血鬼,為何不對他下手?」

「那隻吸血鬼只是想套我們的話而已,你可別真的被他給激到了,反上了對方的當,把我們的底細都給洩出來。」

雖然這個名叫班烈克的,外表看起來只是個花花公子的模樣,但紫媚就是覺得這男人不對勁,尤其是那對暗藏精光的銀灰色瞳眸,她總覺得似曾相識,更讓她對這陌生的傢伙提防三分。

「套我們的話?」紫媚的話讓傑從滿腹的妒火中冷靜下來,重新以另一個角度思考著,「妳的意思是說,這傢伙是故意的?他那副沒什麼能力的閒散模樣也是裝的?」

「我猜應該是,不然他不會直到現在還安然地存在在人類世界中,沒有人察覺。」看到班烈克那雙眸子時,總讓她想到另一個人,那個曾讓她動過念頭想收入後宮,卻沒有收成功的,可以在太陽底下活動的那個吸血鬼。

傑沉吟了下,覺得紫媚所說的話不無可能性,在他們逐漸接近租下的小木屋時,傑再度開口道:「如果這傢伙真如妳所言,那我們就得多提防他了,免得他另有所圖。」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要論耍心機這種事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坐在小木屋外的涼亭裡聊天說笑的巧巧和謬爾,在看見走近的紫媚和傑時,伸長了一雙手臂朝他們兩人揮舞著,小臉上全是遊玩與探險後的新奇笑意。

紫媚朝傑使個眼色示意話題到此結束,然後信步走向巧巧和謬爾所在的涼亭,朝巧巧迎向她的紅撲撲小臉蛋和起身行禮的謬爾笑問道:「怎樣?還好玩嗎?」

「嗯!好有趣喔,這裡有好多我從未見過的遊樂設施,感覺好像都很好玩呢!」

從未如此出來玩過的巧巧,臉上全是意猶未盡的興奮表情。對他來說,就連個小小的溜滑梯都可以讓他玩上個大半天而不厭倦。

一直被自私的人類關在寶庫或暗房裡的巧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玩樂和遊戲,也沒真正見識過這花花世界到底有啥好玩的,所以他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也終於了解到為何有這麼多妖魔鬼怪願意冒險待在人界裡,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好玩了!

「那你明天再去玩吧,我們得去叫風言和斯拉起床,馬上就到吃飯的時間了。」餐廳只開放到晚上八點,現在都快六點了,再不去吃,忙連菜都沒得吃了!

「嗯!好的,我馬上去叫。」巧巧快樂的連奔跑的小腳都像在跳舞一樣輕盈,讓他身後的紫媚不由得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

「辛苦你了,讓你陪著巧巧,暗自保護他的安全。」紫媚對著自起身對她行禮後,就再也沒坐下的謬爾笑道,很滿意他的表現。

「哪裡,這是主人的命令,而且我也玩的很愉快。」謬爾恭敬的對紫媚頜首,衷心的說出他的感謝。

他知道紫媚這樣的安排雖是為了讓巧巧能無所顧忌的玩樂,但能陪同一起出來的自己,卻也連帶的收到了利益,一塊毫無拘束地徜徉在這廣大的自然天地裡,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享受著其它式魔們所沒有的特殊待遇,謬爾很清楚這一點。

「玩的愉快就好。」紫媚看向謬爾放鬆的臉,很認真的在考慮著,是不是也該帶家中的式魔們出去遊玩一番,好獎勵他們的辛勞與無悔的服從。

「你去幫巧巧叫風言和斯拉出來吧,我怕睡死的那兩人會爬不起來,而力弱的巧巧也拖不動他們兩個。」

「是的。」謬爾很快的閃身跟著巧巧的腳步而去,一到了小木屋的門口,就看見巧巧正好打開門鎖,朝著裡頭大喊著:「哈囉!起床囉!要去吃晚餐了。」

正好比巧巧早一步從窗口飛躍進來的風言,不動聲色的關起窗子,假裝自己剛才正在欣賞窗外的風景,「要去吃飯了嗎?剛好我肚子也餓了,你們回來的正好。」

「咦?風言你已經起床了呀,那一塊兒幫我叫斯拉起床好嗎?」巧巧蹲在地上,苦惱地看著已經睡到打呼的斯拉,拿這隻睡死的怪貓沒有辦法。

「別理他了,就讓他這樣睡,睡到餓死好了。」風言絲毫沒有同情心的瞥了眼在巧巧的推拉下連動也不動的斯拉,準備等晚上斯拉自行醒來時,再嘲笑他那副肚子空空的快死模樣。

「不行哪!主人交待說要你們兩個都一塊下去的。」巧巧完全無法想像沒有達到主人命令的下場,只好央求身後的謬爾幫他將斯拉給扛出去。

「真是隻找麻煩的臭貓!」風言不悅的走到斯拉的身邊,將巧巧給拉離開後,準備用他的方式叫斯拉起床。

「死貓,給我起床吃飯了!」在踹了斯拉一腳,卻只收到他翻個身咕噥了下的反應後,風言的怒火立刻衝上了天。於是,他搓了搓手指,在指間燃起了朵小火花,準備來個火烤貓臀。

嘶嘶……睡夢中的斯拉突然聞到好香的烤肉味道。勾引的他吐了一下午,導致腹內空空如也的饑蟲大肆叫囂著,可是過沒兩秒,斯拉開始覺得自己的屁股熱熱的,好像有團火在燒似的。

「怎麼啦?有人在烤肉是嗎?」斯拉不解的嘟噥聲從他尚未清醒的嘴裡發出,待他揉了揉眼,決定順從腹內饑蟲呼喚起床時,他抬首看到了巧巧同情且欲言又止的目光,某種不對勁的感覺開始爬上了斯拉遲緩的神經,讓他留意到了從他後方飄來的淡煙……

「屋子裡怎麼會有煙呀,難不成你們是在屋裡烤肉?」在看到巧巧緩緩地搖了搖頭,和他手中的溼毛巾之後,斯拉頓時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下甦醒過來,迅速地轉頭看向冒煙的方向。

「喵呀!是誰在我的屁股上放火呀!」快手接過巧巧手上的溼毛巾,並蓋上冒火的部位好熄火後,斯拉呲牙咧嘴地瞪向身旁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風言,知道唯有他才會做得出這種事來。

「叫你起床呀,誰叫你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起來。」風言涼涼的在指中再次搓出一朵火燄,當著斯拉的面將之吹熄,毫不諱言這件好事是他幹的。

「可惡!」正要衝上去算帳的斯拉,卻被一旁始終默不吭聲的謬爾給揚手抓住,並往屋外推去。

「主人就是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會耗很久,所以才特地叫我一同前來帶你們過去吃飯,免得誤了開飯的時辰。」

在腹內饑蟲和報仇兩方的考量下,斯拉放棄掙扎,決定先去進食好補充自己所剩無幾的體力,至於報仇的事,反正總會有機會的,並不急於一時。

在拉著斯拉的謬爾與風言都陸續地走出門外,往涼亭內的紫媚走去後,心細的巧巧立刻四處檢查了下門窗是否關緊,等到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之後,才走出小木屋,鎖上門鎖與大家一同吃飯去。可是當巧巧小跑步地跟在斯拉他們的後面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斯拉呀,你要不要換條褲子呢?你後面被燒了一個大洞呢!」

「什麼?」當斯拉依言轉頭看向自己的尊臀時,充滿怒火的爆喊再次從他的嘴裡發出:

「可惡!你這個臭狐狸,我一定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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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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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下)

冤家路窄,很不巧的,才進入餐廳的紫媚一行人又在裡頭遇見了班烈克。

被包圍在眾女子中間的班烈克,揚起濃眉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紫媚一群人,那種姿態彷彿高高在上的美女被一群俊男包圍簇擁著的情景,看起來實在有些曖昧,而且不只他這麼想,恐怕全餐廳的人也都是這麼想著。

忍不住好奇心的班烈克,告別了圍繞在他身旁的迷姐迷妹們,邁步走向了紫媚等人所落坐的那一桌,揚起了抹足足可以登上雜誌封面的性感微笑。

「紫媚小姐妳好,我們『又』見面了。」班烈克紳士的托起紫媚的手,在她細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而一旁班烈克的迷們則在見到他這種舉動時,也跟著大聲地倒抽一口氣,疑惑和嫉憤的帶刺眼神全不避諱地全射向紫媚那帶笑的美麗臉龐。

「是啊,才不到一個小時吧。」紫媚嬌俏的笑靨像是沾著誘人的蜜一般,讓全餐廳男性的目光霎時全集中向她,一瞬也不瞬。

「妳身旁的這幾位是?」班烈克那迷人的灰眸掃視著桌旁那些可媲美偶像明星的美少年和酷帥男人們,細細打量著這些人因他的舉動而複雜的神色。

站在這群長相氣質皆不俗的美男子之中,連班烈克都覺得他自己因此而顯得平凡許多。不是他的像貌比不上他們,而是紫媚所帶的男伴裡頭,各類型的帥哥美男皆有,他挺多只能算是其中一種罷了,並不會像之前站在平凡人類之中時一樣,顯得有多耀眼與突出。

「告訴你又有什麼好處?」紫媚神秘的朝班烈克眨眨眼,紛亂複雜的心機在紫媚晶瑩的眸中流轉著,好似在暗暗比對著眼前這隻吸血鬼和她之前所見到的那個吸血鬼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好處,如果不想告訴我的話,那就算了。」班烈克苦笑的直起微彎的腰桿子,改為提出另一種要求,「那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與你們一同用餐嗎?」

「用餐的話那倒無妨,只是,」紫媚的眼尾瞟向一旁以含毒的妒怨眼神望著自己的女人們,「你不怕我被這些因妒生怨的女人們給生吞活剝了嗎?」

「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應付的來的。」

班烈克將自己的餐具從原先自己所坐的那一桌給取了過來之後,便逕自拉開了張椅子坐下,還故意選在紫媚的身旁,硬擠進去那明顯過小的空間,將原先坐在那位子的巧巧給擠至一旁去和其他人擠坐在一塊兒,完全無視於坐在紫媚另一端身側的傑臉色有多麼的臭。

由於這間餐廳所採取的是自助式用餐,可以自己取食自己所想要吃的食物,所以,就定位的各人很快的又一哄而散,前去拿食物來餵飽自己空虛的肚皮。

等人伺候著的紫媚則坐在原位上靜候著傑幫她拿取著她所想要的食物,至於班烈克,則是因為不久前才剛進食過,所以他並沒有離開座位,只以先前從原座位上所取來的蛋糕和咖啡,當做一會兒聊天時所需要的點心。

所以,整張桌子除了紫媚和班烈克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呵呵,」紫媚兩肘靠在桌面上,雙手撐著下顎嬌笑著,「班烈克先生,你真是太抬舉我了啊!我可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厲害喔。」

看著那一群想過來又不太敢過來的女孩子們,紫媚不以為意的接收著投射而來的毒辣視線,笑的更加得意。誰叫這種被人羨慕又嫉妒的感覺好到不能再好呢,她實在很享受這種虛榮呀!

看著周遭沒人打擾的班烈克,唇邊微勾起一抹誘人的性感弧度,閃著銀芒的眼竄過道精光,態度和神色也開始有著些微的轉變,而這種轉變,只有紫媚一人發現到了。

「你嘴裡的獠牙露出來了,需不需要照個鏡子呀?」

紫媚像變魔術似的從胸前拿出個小鏡子,將它遞至班烈克的面前,故做好心的尋問著。她知道班烈克可能打算在所有人都不在時對她做些什麼,或趁機探問些事,所以她故意在對方開口前先下手為強,好堵住班烈克那張好奇的嘴。

「妳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獠牙呢?你一定是看錯了吧。」班烈克笑著拒絕了,但他知道這是紫媚在警告著自己,叫他別打歪主意,不然她就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揭他的底。

「呵呵,大概真是我看錯了吧。」紫媚聳聳肩,將鏡子收回至她胸前,知道她的警告生效了。

「不過說也奇怪,難道紫媚小姐妳都不會有芒刺在背的感覺嗎?妳身邊有這麼多妒羨的目光在瞪著妳呢,難不成妳都不會覺得不自在?」

不甘給紫媚在口舌上佔了上風,班烈克舉杯啜飲著手中的卡布其諾,開始閃槍雜棍的開始反擊,讓紫媚能夠再次明瞭到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順便兼探探她的底。

「不會呀,對我來說,這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紫媚嬌笑著送給班烈克一個秋波,身旁隨之而起的強烈抽氣聲,讓收到意料中成效的紫媚笑得更加嬌妍,彷彿同性的妒嫉更能增添她的美麗一般。

紫媚一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也知道她所收的男寵們又是生得何種模樣,所以對於會遭嫉這種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也很享受著。

「喔?看來妳對妳的美麗很有自信嘛!」班烈克像是調侃般地舉杯朝紫媚的美麗敬了下,讓四周直射向紫媚的惡怨加重,也使得紫媚帶笑的眸光霎時銳利了起來。

「你也對你充滿雄性激素的外貌很有信心呀。」紫媚很快的又諷了回去,讓取了食物回來的斯拉和風言等人無言地瞪著大眼,不知道在他們覓食的這短短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兩人針鋒相對了起來。

「哪裡哪裡,如果沒有出色的外貌,我要怎麼才能爬上頂尖的模特兒位置呢!這可是必備的呀。」

說完,像是為了證明一般,班烈克那雙帶著性感流光的眼掃向四周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們看的迷姐迷姐們,還挑逗地眨了眨,霎時抽氣和驚呼的驚艷聲響傳遍了整個餐廳,讓班烈克滿意的彎起了唇,向紫媚示威著。

「說得也是,顛倒眾生的外貌的確是吸血鬼必備的要素之一呀,不然怎會有人願意乖乖地奉獻出自己寶貴的血液呢。」紫媚瞟向班烈克的一瞥中含有著濃重的警告意味,霎時讓烈克張狂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不敢相信紫媚就這樣大刺刺地將他的身份給揭露出來,雖然這是他自己招惹來的。

「咳!嗯,我希望妳能明瞭,這三個字在大眾的面前是很禁忌的,千萬別隨意說出口,要是不小心給有心人士聽到的話可不太好喔。」

眨眼閃回復安然自若神色的班烈克,在看向紫媚的眸色中帶著較勁的森冷,讓坐在同一桌吃飯的人們更加的坐立不安,食不知味,就連一向神經最大條的斯拉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骨碌碌的大眼不住地左瞧右望著這兩名好似在勾心鬥角的男女,連話也不敢多吭一句。

「你是真的怕給別人知道嗎?」紫媚那彷彿看透對方的媚眼斜睨著班烈克,笑得很是篤定,好似她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紫媚的話讓班烈克錯愕了下,性感的銀灰色眸子也在霎時瞇成了條縫,謹慎地望著紫媚,連下顎也繃成了嚴謹的線條,讓紫媚為此更加確定她沒認錯人,只是好奇著對方的模樣怎麼變了。

「好了,不鬧你了。」耍人耍夠了,也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之後,紫媚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並從她高挺的胸脯前掏出了個小小的黑色水晶柱放在桌上把玩著。

「附近的人是聽不到我們在說些什麼的,你放心吧。」

墨黑色的水晶在潔白桌巾上頭閃耀著澄澈如鏡般的光采,但一旁的班烈克卻馬上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不禁訝然開口道:「妳下了禁咒?!」

班烈克這時才驚覺到自己被耍了,難怪紫媚會一直有事沒事的東暗示他是吸血鬼,西暗示他不是人的,原來她早就設下了結界,不讓周遭的人聽見她所說的話,就他一個人在那裡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揭穿。

「要不,你怎會以為為何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接近這張桌子?也沒有人對我倆之間的對話起了疑心?」

憑眼前這男人不時所散發出來的強大費洛蒙,要是自己不趁早立下禁止靠近和竊聽的禁咒,恐怕她這頓飯吃得也不會有多安心,光是提防著有所圖的來訪者和四周豎得高高的耳朵就夠了!

「看來,懂得這些小把戲也挺不錯的嘛!妳用的是什麼法術?又是哪門哪派的?西方的?還是東方的?」班烈克頗有興致的朝紫媚問道,且不禁暗自讚嘆著紫媚細如毫髮般的心思,連這點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就班烈克自己來說,他光靠吸血鬼自身特有的強大魔力就能夠做許多事了,根本就用不著法術之類的小把戲。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畢竟偶爾看人類耍弄一下也是挺有趣的,他自然也樂於去了解和學習,免得被人類追捕時搞不清楚狀況,莫名其妙的就給消滅了。

「都有,」紫媚斂下眉峰,低垂著眼看向傑放在她面前堆的如小山高的餐盤隨口應道,「我什麼都學,也什麼都涉獵,只要視情況能用我就用,管它什麼派什麼道,還是什麼東方西方的,能收到實質的效果就成。」

再者,她之所以會去學習和使用法術,不是為了法術所能帶來的便利,而是為了控制自己體內過於強大的力量和維持整個世界的平衡,不因她而產生歪斜,這是自己當初和某人所立下的契約,所以她斷然得去遵守的,這是她的原則。

紫媚講的隨意,但旁聽的一行人可是駭到了,因為在場所有修煉成精的都知道修習法術這件事有多麼的難,絕不是這樣輕鬆講講就可以的。

凝視著像是隱藏著什麼重大秘密的紫媚,班烈克略為沈吟了下後,突地抬起銳利的眼,直視向紫媚道:「其實,妳也不是人類對吧!不然據我所知,這世上實在沒有多少人類能夠像妳一樣全部習得,且不相衝突的。」

先別說要全學會這些法術和咒語知識要花上多久的時間與歲月,光憑紫媚道行修習的精深程度就沒多少人類能與之相比擬。再加上紫媚那看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貌美外貌,和她強大的法力根本就完全不相稱,更讓班烈克認為,這個集完美於一身的女人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不,應該說根本就不是人!

「不,我現在的確是人類沒錯。」紫媚朝班烈克眨了眨眼,順道送了口鮮嫩的牛肉進自己嘴裡咀嚼著。光顧著和對方抬槓的自己竟然連最基本的民生需求都給遺忘了,真是有違自己的原則呀!

「哦?現在?」心細的班烈克挑出了隱藏在紫媚話中的語病,洋洋得意的撇著嘴角,像是抓著了多嚴重的小辮子似的。「那妳以前呢?不是人類之前又是什麼身份?」

夾在舌戰之中的風言、斯拉和巧巧聞言,立即豎起一直聆聽著兩人對話的耳朵,對於班烈克所提出來的問題也十分的感到興趣。

基本上,在剛與紫媚初見面時,他們的確以為紫媚是個法力高強的普通人類而已,但相處到後來,他們已經不把紫媚當人看了。

彷彿無盡的知識和使不完的靈力魔力和法力每每都讓他們幾個瞠目結舌,不遵守各界法規的舉動也讓他們懷疑,再加上,她還有個身份是七色巨龍的師兄。再配上紫媚那靈異女王的封號,愈加使他們三人更加以為紫媚的身份有鬼。

可是現在,紫媚竟然親口承認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是個普通人類沒錯,但在成為人類之前呢?在當人類之前她又是什麼身份?這實在是令他們幾個感到十分的好奇呀!

「我以前是什麼身份?」紫媚揚起秀麗的眉,偏著頸子思考著。雖然周遭的人聽不至們幾個在說些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容許她說了嗎?傑的記憶尚未完全恢復,風言、斯拉和巧巧又搞不清楚狀況,眼前的班烈克又不是她可以給予全副信賴的人,像這樣子的情況下她能說嗎?!

「你為什麼會感到好奇呢?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緣,有必要挖我的底嗎?」紫媚呈墨黑色的眸子裡流轉著許許多多複雜的心思。為了自己,為了傑,也為著眼前的男人,紫媚的腦子不住地飛快轉動著,思考著自己所該做與該說的事。

「怎麼?妳不能說嗎?莫非妳也同我一樣藏著許多的秘密?」班烈克鍥而不捨地繼續套問著紫媚,大有不得到解答誓不罷休的氣勢。

「哦?你也有秘密?不單單只有你的身份是吸血鬼的這一項?」看著不小心被抓到把柄的班烈克僵住臉上的笑容,紫媚只是笑笑,將話題轉到了班烈克的身上,好讓自己避開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呵呵,沒想到你也是個秘密主義者呀。」

沒想到自己也反被紫媚用那種從雞蛋裡挑骨頭的方法抓住小辫子的班烈克,忿忿地握緊了拳頭之後,很快地,臉上又恢復了痞痞的笑容,裝出一副沒有什麼的模樣。

「對呀,因為我是個秘密主義者,所以妳大可放心地告訴我妳的秘密與來歷呀,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班烈克還朝紫媚眨了眨帶電的銀灰色瞳眸,故做性感的勾引著紫媚心裡的秘密和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傑的怒氣,看能不能趁挑撥離間之際再探聽到一些秘密,好滿足他腹中名為好奇的饞蟲。

「呵呵,等有機會再說吧,看來,在你先逼問我之前,得先解決掉那個擾人的視線才行喔。」

一個遠比其他的傾慕目光都還要惡毒許多的視線,突破紫媚所設的結界朝她的方向刺了過來,那種銳利和怨恨的宛如百煉毒蛇的陰暗心緒,讓紫媚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來意不善,也特別留意了下。

紫媚邊說話的同時邊轉頭朝視線刺來的方向找去,卻發現之前在樹叢裡昏倒的女孩子竟然就出現在餐廳大門口,面色蒼白,但雙頰卻帶著不自然的憤怒潮紅望著她。

「那女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紫媚用下巴指著那名緊咬著唇、死盯著她的女孩子,向班烈克發問著。

「哪個女孩子?」班烈克順著紫媚的視線望去,發現適才供給他血液的朱美蕙在發現他朝她那邊注視著自己時,興奮的朝他揮手。

「喔,是她啊。」班烈克不以為意的收回視線,不顧朱美蕙那失望後褪成雪白的臉蛋,「那女孩名叫朱美蕙,自視為我的女友,沒事就跟著我的行程東跑西跑的四處追著我,我覺得她很煩,但卻剛好不察地吸了她兩口血,被她知道我的秘密,所以就只好讓她一直跟著。」

「妳唷,」紫媚無奈地戳著盤中的肉片,教訓著班烈克,「小心你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尤其你的身份又不同於凡人。」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尤其像他這種公眾人物,更是主要的焦點,要避都很難避掉。

「那無所謂,」班烈克聳聳肩,像是故意要挑撩著朱美惠那早已旺盛繚繞的妒火般,朝著紫媚深情一笑,「反正我又死不了,沒事找幾個刺激的事件來玩玩也不錯。」

「別玩得太過火了。」紫媚感受著身後那股更加猛烈的怨念,看來,那女孩的目標是她了。

「人類的執念有時候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別太大意了。」紫媚啜了口果汁,雖然講的很嚴重,但神態仍是一逕的輕鬆自如。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她個性就是如此呢。

「好了,我吃飽了。」紫媚拿起紙巾擦擦嘴,這餐廳的食物比不上單眼妖所做的,讓她有些食不下嚥。而一旁的風言和巧巧等人,看來也是同樣的心思,待紫媚將筷子放下後,他們也跟著停止進食,只有還未吃足的斯拉仍依依不捨地看著不遠處的餐點處,惋惜著自己沒吃到的菜色。

「先告辭了。」說完,一旁的傑立刻伸手扶起紫媚,在眾人欽慕和仰慕的注目眼光中,領著風言和斯拉等人,悠然的跨步離開。

他們都有心理準備,今晚可能會有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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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3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一章 遺忘的過去(上)

回到小木屋裡,迫不及待想去泡溫泉的巧巧,立刻準備好所需的盥洗用具,拉著謬爾就往開放式的大眾溫泉走去,想要體會看看那好似人間至高享受的溫泉泡澡是啥滋味。

而風言和斯拉兩人也尾隨在後,準備體驗一下泡湯和在家裡洗熱水澡到底有啥不同的,否則幹嘛引得人類對此活動驅之若騖,好似這是美容養顏的至善靈藥。

於是,像一群好奇的小孩子般呼朋引伴的好奇寶寶們離去之後,傑緊扺唇線,看著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詞,既不跟去,也不反對的紫媚。望著紫媚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的墨色瞳眸時,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冒上了傑多慮的心,像是有什麼他不想要知道的事情即將發生。

「妳不跟巧巧他們一起去泡溫泉嗎?錢蕙那個小女娃兒送妳票的意義不就是要妳來泡泡這據說可以養顏美容,又可以紓解疲勞的養生泉?」忍受不住心裡的騷動和紫媚難得的靜默,傑率先開了口,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要泡呀,只不過我並不想去和一大堆人擠來擠去的,泡那種不是很乾淨的溫泉。」紫媚笑著抬起頭,看著立在她身前,為她感到擔心的傑,知道自己也該告訴傑一些事情了,免得他對那不時竄出腦際的過往記憶感到混亂。

雖然傑不曾開口說過,但心細如髮的紫媚卻早在傑日常生活的舉動中發現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她注意到傑有時會突然地眨眨眼,好似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困惑,又有時,他會對著鏡中反映出的自己看得出神,像是在端詳著自己有哪些不同。

對於這些,紫媚都看在眼裡,雖然這些情況並不常出現,可她還是留意到了這些異狀,也認為,現在似乎是該向傑說明的時候了。

牽著傑溫暖厚實的手,紫媚嬌笑著站起身,領著他跨入主臥室內,「你忘了嗎?這房裡也有一個私人溫泉呀,我們兩個就在這兒泡吧。」

雖然不被允許,但現在不說又更待何時呢?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這裡,是被稱為異魔界的世界,雜亂無章、殺戮殘暴,如同這世界裡繽紛雜亂到宛如被人潑了一桶桶染料般的多彩而紊亂。

因為生活在這裡頭的魔獸們個個全都生得奇模異狀,且因為環境的嚴苛而導致牠們可以隨著魔力的提升而改變形體,所以才被各界的人統稱為異魔界,一個不論長像和形態全都與各界不同的殺伐異界。

異魔界裡多是野心份子,都妄想著以自身的魔力和殘暴來統治一隅的疆界,並且號令稱王。

於是,牠們吃食著敗者的屍身,藉此吸收對方的魔力,讓對方的血膚和特性皆能為自己所吸收。

也所以,數千萬年來,異魔界裡一直都是腥風血雨著,不停歇的殺戮和爭戰,掠食與被掠。沒有組織,沒有團體,不懂得如何合作以互補的異魔們只是各憑本事,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但至今,卻沒有一個異魔曾經成功過,一個也沒有……

在糧食缺乏,且沒人懂得耕耘營生的異魔界裡,弱肉強食、吃食同類這檔子的事被牠們視為再正常不過的事,就像是吃食著牲畜一般,也所以,當一有新的小生命誕生時,這些幼小的新生命便繼承著傳承下的野性本能,自哇哇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多半能夠視物且獨力活動,並具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以免自己活不過下一個日起月落。

而這大概也就是異魔界中物競天擇的自然淘汰法則,缺乏親情和母性的異魔們也根本不會去保護自己所誕生的嬰孩,牠們沒吃了孩子來補足生育所流失的體力就算不錯了!何來的保護之說呢!

當紫媚初到異魔界時,她所看到的正是這副光景,一隻身長約有三個人類大小的獅頭蜥身異魔,正趴俯在地,虎視眈眈地望著一名看來普誕生不久的小嬰孩,鞭狀的紫色舌頭在空中簌簌作響著,傳達出牠空腹已久的渴望。

而那嬰孩的魔力看來也並不是很強,狗頭鳥身的模樣看來只是可愛而已,卻完全沒有一點實質上的助益。

此刻那個小嬰孩全身傷痕累累地看著那個想吞食自己的異魔,眼裡全是絕望,像是知道自己勢必逃不開這攻擊者的利嘴下。

紫媚站在樹梢上,蹲踞著身軀思考著自己到底要不要下去幫這名小嬰孩,可是弱肉強食是異魔界的法則,她一個外來的人沒那權力去干涉吧?

向來不太喜歡按照規矩做事的紫媚這次只是靜靜的站在樹梢上,決定繼續觀戲下去。

說不定這名看來可愛的小嬰孩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呢,要不怎能和這名看來恐怖的怪魔持續對峙下去呢?況且,要是所有剛出生的嬰孩都如此脆弱的話,異魔界怕不早就絕種了,根本維持不到現在。

但是,紫媚的想法錯了,這名可愛有餘卻能力不足的小嬰孩是真的沒啥能力可以保護自己,沙地上滾個幾圈,險險地閃躲過攻擊者揮來的利掌和長尾後,很快地,小異魔便在渾身是傷且力氣盡失的情況下,被突如其來的溼滑黏膩舌頭給捕捉住,瞬間捲至空中,眼看就要落入那名異魔淌著黏腥唾涎的森然利齒中。

看到這裡,一向對可愛的人事物有其特殊偏好的紫媚,當下就決定要去搶救回那名她看中眼的小生命,管它異魔界的求生法則為何,她紫媚想要的東西就一定得從別人的口中搶回來才行!

正當紫媚抬腳要跨離尖銳的樹梢時,一道褐色的風從紫媚的腳下掠過,穿越過情勢緊張的一大一小的異魔中間,暗綠色的血瀑也隨著風旋的掠過而噴出,噴灑在黑色的岩地上。

當褐色的風立定時,一隻沾染著綠色血液的爪子先是映在紫媚的眼前,而上頭拎著的那條斷了截的紫色條狀物,與上頭捲著的黃色毛球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名身材精健高瘦的男性異魔在捲著沙塵的風旋落地散去後現了形,原來這名人形異魔正是剛才那陣風的來源,而且,他好似正在用他那冷漠剛硬的眼神『憐憫』著吊在他手上不住發抖的小東西。

可是這名人形異魔還未開口,重創倒地的獅頭蜥身怪便強撐起身軀,趁隙從那名人形異魔身後撲了過來,想要用牠一擊便可摧筋折骨的強健長尾將對方給打成肉末。

紫媚見狀只是極有興致地挑高雙眉,對這個竟然會出手救人的異魔感到好奇。一向沒有道德良心和只為了滿足自己私慾的異魔竟然會救人!這可是她破天荒頭一遭聽說呢!太稀奇了!

於是紫媚再度重新蹲踞起雙膝,準備窩在樹上看好戲。而且她才不相信那名救人的人形異魔會沒有察覺到敵手的動靜,更不可能會乖乖的站在原地給對方打,所以,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自然也在紫媚的預料之內。

只見那名背對著敵人的人形異魔,在對方的長尾掃到之際,側了側身,閃過了致命的攻擊後,如鞭的左臂一揮,五隻尖利如刃的指像劃裂開空氣一般,嘶的一聲,將敵手的長尾硬生生地劃成五條,像開了花似地在空中散開,噴灑出生命的泉源。

獅頭蜥身的異魔仰空嘶叫了聲,重重摔倒在地,為椎心入骨的痛苦在地上扭動掙扎著,不信自己竟然被看起來不怎樣的人形異魔給打敗,也無法接受此刻自己的生命即將殞落,變成他人糧食的事實。

人形異魔走到了倒在地上抽搐的獅頭蜥身的異魔身邊,打量的眼好似正在估量著對方身上有哪一吋是好吃的,可以滿足他飢腸轆轆的肚腹。

不甘就此被對方吃掉的獅頭蜥身異魔趁著對方對自己不加提防之際,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撐起頸脖,想將嘴內的利牙咬入對方過於靠近自己的腳內,好把暗藏在唾液腺內的毒素注入對方的體內,來個同歸於盡。

但牠的動作還是稍嫌慢了點,只見那名人形異魔舉起腳朝向他咬來的大嘴重重地踩了下去,並在印上對方的臉時瞬間變成了隻覆著鐵鱗粗毛的巨型鳥型腳爪。

彎曲似勾的爪趾深深地陷入了異魔的臉裡和眼裡,正好戳瞎了那雙不甘地望著他的眼。而後他再稍稍使力,只聽得喀啦一聲,那隻異魔的獅頭霎時被踩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丟下了手中還被紫色長舌捲繞著的幼小異魔,那名人形異魔立刻蹲下身子,抬手扳住獅嘴的上下顎,硬生生地撕開了對方嘴邊的強韌肌肉,將那蘊藏著致命毒素的唾液腺給抽拔了出來,免得那可以入腹的血肉給污染了,白忙了一場。

就在那名人形異魔忙著剝去成為他糧食的屍體時,好不容易從緊箇著牠的紫色長舌中掙脫出來的幼小異魔,惶望的眼怯怯地盯著正抓著生肉往嘴裡塞的救命恩人,不知對方接下來要對自己如何,是要放走自己呢?還是要將自己留著做為他未來數天的糧食?

正當那名渾身顫抖著不敢移動分毫的小異魔兀自猜想著自己接下來的下場時,忽地,一個濕淋淋的肉塊丟至牠的面前,勾引著牠已數天未曾進食的腸胃,發出震天軋響的腹鳴聲。

「餓了吧?餓了就吃,這傢伙身上能食用的肉還挺多的,不必客氣。」唇邊和手掌上全沾滿暗綠色血液的人形異魔,抬眼望著怯生生地不住盯著自己和眼前肉塊的小異魔,知道對方正畏懼著自己的強大力量不敢妄動,可他也不以為意,反正這種眼神他見得多了,並不缺現在這一個。所以他再度低下眼來,繼續專心的吃食著,反正要吃不吃是對方的事,他才懶得理那麼多。

看著對方似乎也沒有其它多餘的企圖,小異魔終於忍不住腹內的饑餓,先是伸舌舔了下後,這才張口大口吞噬了起來,忽略了人形異魔抬首望向牠的一抹滿意神色。

看著被自己救回來的小鬼開始進食後,人形異魔瞥了眼不遠處那枝葉茂密的藍色巨大樹木,沒說些什麼,只是低頭進食著,對那沒啥敵意的旁觀者不置一辭,也不想點破對方存在的事實。

反倒是在樹上的紫媚沈不住氣,她看著底下大啖起屍肉的兩名異魔,知道自己如果不見形的話,底下這兩個只顧著吃的異魔們大概也不會理她吧。於是紫媚只好輕輕躍下樹頭,朝這兩名她極有興趣的異魔走去。

反正對方說的話她聽得懂,那對方應該也聽得懂自己所說的話吧!

「哈囉!兩位好呀,不介意我打擾你們進食吧。」紫媚嬌笑著走到了一齊揚首望著她的大小異魔前,露出她最友善的微笑。

狗頭鳥身的小異魔先是愣了住,隨即叨著嘴邊的肉退離紫媚數步遠,以防她撲上前來吃了牠。而人形異魔則是一副終於等到妳下來的表情直望著紫媚不放,像是在考量著她有什麼打算。

看著幼小異魔那張畏懼的臉,人形異魔暗暗嘆了口氣,丟了塊生肉到紫媚的跟前,漠然道:「我不管妳想要做什麼,總之,吃完了就給我走人,別想打那個孩子的主意,妳該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打一開始他就知道有個身影一直隱藏在樹梢上,俯望著底下的一切,但他不知道這個人打算做些什麼,所以仍是一副冷然的模樣,但他藏在身側的指掌裡卻早已伸出了長而利的爪子,以備可能突來的攻擊。

「哎哎,我對這東西才沒有興趣呢!看起來就是一副不甚好吃的模樣,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可是挑剔得很呢!」

紫媚走回大樹前,拾起了掉落在大樹底下的那些乾掉的樹葉枝幹,再走回離人形異魔兩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將拾來的木頭堆在一塊之後,彈指喚來了火焰,讓它在木頭上面舞起激烈華麗的舞步,以便燃起她所想要的熾焰。

「那妳還待在這裡做啥,不去找妳的獵物嗎?」不知這女人是何方來歷的人形異魔依然警戒著,畢竟小心是這世界裡的求生法則,粗心大意而導致失去生命的例子比比皆是,他可不想也被人當做借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只是不知對方同不同意呀。」紫媚笑看著人形異魔那俊美異常的臉,驚艷地看著這在異魔界中算是少見的美形異魔。

為了求生存,這裡的生物早就進化成了其醜不堪,但防禦和攻擊卻愈加提升的可怖長像,自然美貌這檔子事也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裡。紫媚她一直是這麼以為的,但是在見到了這名不論身材體格或是長像,都可算是極品中的極品的異魔後,紫媚那既定的偏見給硬生生的扭轉了。

原來垃圾堆裡也會出現寶呀!太難得了!不把對方收為已有的話,她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那名人形異魔淡淡地看了紫媚一眼,在確定對方目前無害之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食物上,開始進食著。直到一股撲鼻的香味傳來,他才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紫媚的身上。

「妳在做什麼?」拿寶貝的食物來燒?這女人的頭殼是壞掉了是嗎?

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香味的增濃,人形異魔開始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做了些什麼,不然這味道怎麼會這麼勾引著他的食慾。

「烤肉呀,誰知道死掉的這傢伙肉乾不乾淨呀,還是烤烤安心些。」紫媚邊說邊轉動著叉著肉塊的樹枝,故意讓那誘人的香味傳至一直盯著她看的兩名異魔鼻中,好誘得他們自個兒過來,省得她再費力氣去和他們兩個攀關係。

果不其然,一旁吃完了生肉後,兩顆眼珠子一直瞪著她手上的肉不放的小異魔,兩隻細瘦的小腳不受控制地緩緩踱了過來,口水不住地涎流而下,像是饞得不得了。

「吶,給你,慢點兒吃呀,別燙到嘴了。」伸手將一小塊肉片撕下的紫媚,將肉丟至走到她跟前的小異魔面前,只瞧牠一見那肉片落了地之後,便立刻撲了上去,不顧燙地拼命將肉往嘴裡塞,好似那是多至高的美味。

「想吃嗎?」紫媚搖了搖手上半熟的肉串,故意移至人形異魔的眼前,勾引著他。看這情況,這世界裡的人大概都是吃生食的,沒有人知道火可以用來烤肉用,也不知道火可以帶來多麼誘人的美味。

人形異魔看著一旁吃完後不住盯著放在自己眼前肉塊的小異魔一眼,再看了看紫媚那好似誠懇的眼睛,最後他終於接過了那香味撲鼻的肉,再撕了一大塊丟給垂涎不已的小異魔後,這才終於吃將了起來。

「怎樣?味道不錯是吧。」紫媚側著頸子,看著才吃了口後便雙眼發出亮光的金褐色瞳眸,知道自己獲得了對方初步的信任。當她再準備撕下塊生肉來烤時,默不吭聲地進食的人形異魔擋住了紫媚即將要觸碰到那屍身的手,在紫媚疑惑不解的眼神下逕自撕下了塊肉,串在樹枝上再遞交給她。

「謝謝。」紫媚笑瞇了眼,大方地接受了對方無言的體貼,也確定了這個異魔是完全不同於這世界中的其它滿腦子只懂得殺戮的異魔們,這讓紫媚想要對方的心益加壯大,滿腦子想拐人的壞主意也一個又一個的生了出來,不到手她勢不罷休!

「你看起來和那些只懂得殺戮的異魔們不太一樣,很難得看到會去救助幼小的異魔呢!」

「我對無所謂的殺伐沒有興趣,我只想填飽肚子而已。」吃完手中的肉的異魔,很自動自發的再串了幾個,放在火上燒烤著,而他冷漠的表情也讓話題因此中斷。

看著自己找來的話題被冷肅的臉給硬生生的截斷,紫媚眼睛一轉,再次找了個話題來打破彼此之間的沈默,冀望能讓對方更進一步的信任她。

「對了,我叫做紫媚,你以後就這樣叫我就行了,那你呢?你有名字嗎?」為了能讓對方進一步的信任自己,紫媚毫不吝嗇地供獻出她的名字,只為了交換出她所想要知道的東西。

兀自串著肉串好架在火上燒烤的人形異魔望了眼好似興致勃勃的紫媚一眼後,微皺起眉頭思考許久,仍是想不出什麼來。很久沒用名字的他,早記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了,現在叫他一下子想起,說起來還真有點困難。

看著皺眉思索許久的異魔,紫媚吶吶地猜了句,「難不成,你忘了?」

看著對方放棄思索,直接點頭的模樣,紫媚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異魔還真的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記了!有這麼容易就忘了嗎?真是太誇張了!

「沒人喚過我的名字,所以日子一久,我連我叫什麼名字都給忘了。」人形異魔無所謂地聳聳肩,完全不以為名字這東西有啥重要性的,反正又不常有人喚他,要那名字做啥用呢。

「沒有名字?那我要怎樣稱呼你呀?」紫媚苦惱地偏著頸子,試著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出來,她總得要個名字才能喚他呀!像這樣要怎麼彼此稱呼呢?她又不能很隨便的給他取名!

「稱呼我?」

人形異魔像是極有興趣地看著很認真在思考的紫媚,不懂她為何要為了這麼點小事動腦思索著,「如果妳真的覺得很麻煩的話,那妳就幫我取一個好了,我不介意的。」

姓名這東西不論在哪一界都算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有了姓名就可以使喚姓名的主人為其做事,也可以加以控制,也因此,大家都把姓名中的某一個字給隱藏起來,或是當作自己根本就沒有姓,只有名,且通常也只給部分的名而不是全部。但像他,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雖然很難稱呼,但這也代表著沒有人可以控制他的一舉一動,他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身。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自己這才初見面的女人為他取名?他到底是懂不懂得名字的重要性呀!

紫媚訝然地望著這名行事隨意的異魔,不敢相信自己所想要的竟然這麼容易就得到手了,這讓她感到不敢置信。

「你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嗎?」紫媚不僅為此懷疑。

「知道呀。」人形異魔咧開嘴,極有自信的笑了,「可是我不相信有人能憑著一介沒啥作用的姓名使喚我,我也自認自個兒沒那麼不濟事,所以妳就別想太多了。」

他並不相信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可他也自認為自己絕不會為個屈屈的名字而被束縛或控制,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精神力,絕不會為個名字而屈服。

看著對方極有自信的神情,紫媚知道這名異魔非常明瞭自己的能力在哪,也很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有所限制與定律的,這點紫媚非常的清楚。

可是看著對方極有自信的表情,紫媚覺得她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反正自己早已打算先暫時賴在這名異魔的身邊,那就由自己來幫他留意吧,她絕不可會讓自己看中的獵物因自己而留下把柄,落在未來可能會有的敵人身上。

「那好吧,我就給你取個名,就叫傑怎樣?傑出的傑,有恭維的意思喔!」

僅僅只是眨眼之間的時間,紫媚就下了個決定。她並不打算給這名異魔取姓,反正對方早就連他自己的姓名都忘了,那就不用再費事多取了,這樣,別人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名而不是他的全名,也就不能夠藉此來控制他。

「傑?」被喚做傑的異魔喃喃在嘴裡低誦著,對著簡單又好聽好記的名字很是滿意,當下就決定這麼的稱呼自己。

就在他這麼決定之後,一個金色的字印拓在半空中,在紫媚和傑的面前顯影了數秒之後,瞬間陷印至被喚作傑的異魔胸口上,在他半裸露的胸膛落地生根,一點一滴地溶入他的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也變成他的代名詞。

「對,傑,很不錯的名字對吧!以後我就這麼喚你,而你呢,就喚我紫媚,這樣就方便多了。」紫媚的手不安份地棲在傑半裸的胸上,在那金字陷入的肌理上柔柔撫觸著,感受著那代表著專屬於她的束縛之印。

紫媚微仰的小臉在四周濃烈色彩的襯托之下,顯得是那麼的晶瑩無瑕,粉嫩白皙,而那綻放在絕色臉龐上的滿足笑意則像是這世界唯一的艷色,讓傑為此怔愣住。隨著那名字的陷入,也跟著陷印進傑一向空白的內心世界,好似生了根、紮了基。

惑人的美麗笑顏宛如倒映在誘人的葡萄醇酒裡,輕輕地在傑的眼裡晃呀晃的,像是最迷人的幻影映蕩在迷離的眼波裡,折映在他的心,從此成為他一生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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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4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一章 遺忘的過去(下)

「怎樣?都看到了嗎?」紫媚笑捧著傑剛毅的臉頰,額抵著額,對看著一臉茫然的傑。

在靄靄的水氣中,紫媚和傑光裸的身軀在溫熱的水中交纏在一塊,淺淺的呼息交織成溫熱的情絲密密地將他倆給纏繞糾葛住,就像他們的過去及現在一般,緊緊牽繫著,你我不分,既掙不動,也分不開。

「這是從前的我?」一頭雜亂如毛鬃的褐髮,野蠻的舉止和隨意的言行,除了外貌上有基本的相似之外,這根本就不像他!

「是呀,是初識的你呢。」現在的傑有禮而拘謹,除了冷漠的神情和以往差不了多少之外,整體上來說,過去和現在的傑根本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也難怪他會不能接受。

「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這些了?不是說不能告訴我嗎?」傑望著紫媚被熱氣給蒸的嫣紅的臉,不解她為何要選在此時揭開這蒙塵的記憶。

他知道紫媚為了能夠讓他留在這人世間,留在她身邊,所以便和某個東西簽了個契約,絕不能告訴自己有關他過去的記憶,但為何現在卻要破例的告訴他?

「我是同意過不能告訴你,但可沒同意對方說不讓你看呀!是你自己回想起和親眼所見的,我可沒告訴你半句呢!這可不算是違反契約吧。」紫媚奸詐地笑了,軟軟的身子一滑,又棲回溫熱的泉水中悠哉泡著,完全當做自己根本沒做過什麼事。

「妳喔……」傑無奈地嘆了口氣,很能夠了解紫媚的任性,和她不顧法規束縛的脾性,但是為了他去鑽契約的牆腳?這對紫媚來說可是頭一遭呀!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就別這麼在意了。」紫媚笑著從石砌的浴缸中爬起,覺得全身給泡得粉紅的自己也泡夠了,該是起來的時候。

而泡在水裡的傑則在紫媚起身要跨出浴缸的同一刻,也跟著起身,長手一撈就撈起了一旁的浴袍,將紫媚給緊緊裹住,不顧自己此刻也渾身濕淋淋的全裸著,只是專心地服伺著紫媚。

趁著傑忙碌的當兒,紫媚的手指輕輕的滑過傑剛毅的下巴,順過他上下起伏的喉結,最後來到了仍淌著晶瑩水珠的胸膛,張指覆住那有著強壯鼓動的心口,細細感受著那有力的跳動,確定它此刻仍在為她而跳動著。

「怎麼了?」傑疑惑地看著紫媚的舉動,揚起眉詢問著。但紫媚只是微微淺笑,伸指在他胸口上敲了兩下後,噙著神秘的笑容離開,獨留下一臉不解的傑。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紫媚撐著小臉,好奇的鳳眼直盯著將火用沙掩熄後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傑。

「沒打算去哪裡,我只打算到處走走,看能不能覓到一個可以久居一陣子的好地方。」

他之前所住的地方在自己出外打獵回來之後,莫名變成了個閃著萬丈光芒的水晶森林,想想,大概是在他外出時,有某隻噬晶凍正巧經過吧,所以才會變成那種很美,美到不行,卻根本不適宜居住的地方。

「喔?那我可以跟去嗎?」紫媚賴坐在地上,仰望著俯視著自己的傑,冀望自己的魅力能足夠到讓對方帶著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晃蕩,也順道讓自己多了個保鏢。

「妳給我取了名不是嗎?」逆著光的傑朝紫媚伸出他的手,冷漠的表情在陰影的籠罩下,就像尊再完美不過的俊偉雕像,讓紫媚的眼中全充滿著傑精瘦健壯的身影,並為此而怦然。「就當做是感謝妳為我取名字的報酬如何?」

「這點報酬哪夠呢?我可是打算要跟你跟很久的呢!而且,你還不可以主動趕我離開,除非我自己想要離開,這才是我想要的報酬。如何?你給得起嗎?」心跳恢復正常的紫媚,嬌笑著將手放在朝傑伸來的大掌上,一點也不嫌棄對方手上的髒污和油膩,竟自打算著自個兒想做的交易。

「要給的話當然是給的起,只要妳能夠不受我保護而在這世界裡存活下去的話,那我就一定給得起妳所想要的報酬,讓妳跟我跟到滿意為止。」

早就察知紫媚不是異魔界裡住民的傑,將紫媚從地上拉起來之後便放開手,表情冷漠地兀自大步往前走著。雖然他不知道這名叫紫媚的女人有啥來歷和本事,但他可以試呀,他就不信他試不出來!

「你說的呀,可不准反悔喔!」銀鈴般的笑聲在風中飄揚著,但跟在傑身後的那雙充滿心機的眼,則在看向傑雄偉的背影時微瞇成一條線,像是在專心思索打量著什麼,直到一樣東西撞上她的腳時紫媚才回過神。

「怎麼?你也想跟著我們一起走?」俯身看著緊跟在她腳邊的那狗頭鳥身的小異魔,再抬頭看著不理他們竟自往前獨行的傑,紫媚的唇角漾起抹有何不可的笑,

「那就跟著我們一起來吧。」

反正已經有一個不按物競天擇法規行事的人在她面前了,那她再破例帶一個異魔來當寵物養應該也不會怎樣吧?

紫媚伸手抱起那名不住示好地舔著她的手,對她已不再具有戒心的小異魔,快步地走近傑的身邊,在和他齊肩而行時,仰頭朝著傑垂頸望向她而微皺的眉眼,咧出抹惡作劇的笑。

「呵呵,我可跟定你了,你等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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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5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二章 瘋狂的妒蠱(上)

微涼的冷風持續在炎熱的夏夜裡吹送著,擁有完善空調的小木屋裡,象徵熟睡的沈穩鼾聲在空氣裡頭浮動著,像是正好眠的人們,正沈溺在那甜美夢境般的安詳。

漸漸的,在屋子的四周圍開始隱隱傳來了陣不像是蟲鳴鳥叫的簌簌聲,由遠而近,像是逐漸包圍住了整座小木屋一樣,鑽進了土裡,滲入了地底,爬上了樹與木,像是以小木屋為中心的湧入,攀爬上了小木屋的外牆,聚攏在玻璃窗的外頭。

彷彿星光般的閃閃光點,穿透過小木屋的玻璃窗,窺入陰暗的屋內,蠢蠢欲動地直想往裡頭鑽去。

來了!警訊如電光般地閃過所有在屋內沈睡的人腦中,但沒人起身察看,呼息也依舊如常地平穩,連眼睛都未睜開過一絲,彷若仍陷入沈睡中一般。但是屋內眾人那靈敏的耳朵卻反之高豎著,宛如雷達一般,細細聆聽著屋子內外四周圍的奇怪雜音。

唏唏簌簌的聲音逐漸從屋外漫延到屋子的裡頭,和風言、巧巧、以及謬爾一塊兒窩在和室地板上打地舖的斯拉,被那聲音擾到有些耐不住,顧不得紫媚早先的提醒,便先偷偷睜開一眼,想要先偷看一下,沒想到,才看了一眼,斯拉就被眼前發生的怪現象給嚇到了。

那些個一坨一坨,聚集在天花板上和牆壁上的到底是什麼呀!黑壓壓地,看起來還怪嚇人的呢!

斯拉愕然地張大嘴,看著那漸漸爬滿整個天花板的黑色物體。正當他打算轉頭叫喚著躺在身旁的同伴,好一同觀看著屋子四周那特異的奇觀時,只見躺在他右側的風言那金燦燦的雙眼也早就張了開來,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天花板,對於那一坨坨黑褐色蟲子的厭惡感全都寫在臉上。

斯拉伸長隱藏在棉被底下的手指輕觸著風言,讓風言將注意力從天花板集中到他身上後,便開始用他誇張的臉部表情無聲地傳達著訊息。

『喂,那些是什麼呀?』斯拉朝天花板呶呶嘴,擠眉弄眼地向風言傳達著他的疑問。

『不知道。』

風言兩顆金色的眼珠子左右晃動著,接著又皺了皺鼻子,做出厭惡的表情,『可是我討厭那味道,怪刺鼻的。』

味道?斯拉挑高疑惑的眉峰,開始嗅著那像是有了些改變的空氣。

刺鼻的古怪藥草味逐漸增濃,竄入斯拉的鼻尖,讓他不得不承認風言這隻臭狐狸的鼻子,的確是比他的要靈光一些些,但是在人界待的比風言久的自己,所佔的優勢就在於可以輕易分辨出這些味道是屬於哪些東西的,雖然,裡頭還混了一些不該有的藥草味。

斯拉撐大著鼻孔仔細嗅聞著。嗯嗯,好像大多都是些昆蟲之類的呢,有蜈蚣、蛇、蜘蛛、蟾蜍、黃蜂……咦?怎麼都是些有毒的呀?

『怎樣?聞出些什麼了嗎?』風言動動眼瞼,無聲地傳達著他的疑問,得來的,是斯拉一連串吐舌、瞪眼、咧嘴,外加在棉被裡頭舞動著做註解的手指回答。

不懂……巧巧皺著可愛的臉,完全不能理解一向形如水火,討厭對方到極點的風言和斯拉,何時也變得這麼有默契了?竟然可以單單只靠臉部的表情來做溝通。

噓!側躺在巧巧身側的謬爾將食指擺在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銳利的眸子則瞟向像有無數黑影在竄動著的天花板。謬爾全身的肌肉緊繃戒備,蓄滿了力量,好隨時準備應付著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

看著謬爾蓄勢以待的模樣,巧巧知道這次的情況可能有點難以應付,就不知道還待在房間裡的紫媚和傑察覺到這詭異的狀況沒有,還是這些黑影只進到了客廳,還沒能進到房間裡?

『現在怎麼辦?』

斯拉滴溜溜的綠眼轉了一圈,發現黑影以他們為中心,很有秩序地將他們給密密包圍住,且滴水不漏,但是卻一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像是有人在幕後指揮著,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彷彿它們的目標根本不是眼前的斯拉與風言這幾個小角色,而是別的。

『不知道,伺機而動囉。』風言謹慎的眼掃了四周左右一圈,知道現在貿然行事的話,絕對不是件很理智的事,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找來麻煩呢。

話才說完,碰!地一聲,連接著大廳臥舖和房間的門被一隻線條美好的腿給粗魯地踹開,而美腿的主人還不忘穿上了高跟鞋,好避免直接觸碰到攀爬在門板上的毒蟲。

「全給我起床!敵人都上門了,還躺在那裡做什麼?想給這些毒蟲啃食掉你們的身體嗎!」紫媚火爆地突破包圍住她的蟲蟲防線,站在房門口叉腰站立著。

披頭散髮、渾身上下只著一件白色性感絲質睡衣和一雙高跟鞋的紫媚,抬腿踩住一條朝她咬來的雨傘節,鞋跟好巧不巧地正好踩在那蛇最脆弱的七吋處,讓那條倒楣的蛇掙扎蠕動了下後便慘死在她的三吋鞋跟底。

不是要他們伺機而動的嗎?

依言坐起身的風言和斯拉、巧巧等人,全錯愕地轉頭看著氣急敗壞的紫媚,正要開口詢問些什麼時,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讓他們一同抬頭朝上望去。

嚇!所有人立時動作迅速地掀被跳開,就在他們跳開的同時,集聚在天花板上的毒蟲登時全依照地心引力的定律掉落了下來,就宛如一條黑色的水流般嘩啦啦地流下,攤落在原本潔白的棉板上,再往地板四周散去。

也幸好斯拉他們閃得快,不然早被這些掉下的毒蟲給淹沒,給咬得全身腫脹發紫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蟲是從哪裡來的!」風言兩手燃起亮晃晃的熾焰,用來照明也用來嚇跑那些毒蟲,不讓牠們有朝他近身一步的可能性。

「把火給我熄掉!你想燒了這棟小木屋是嗎!別忘了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家,燒了的話可是會引來很多麻煩的!」紫媚朝風言斥喝了聲,兩隻手也沒閒著,掏出胸前的符咒就往地上灑去。

這些幾乎將整個地板給佔滿的毒蟲在一接觸到紫媚的符咒時,便立刻燃起綠色的磷火,就地焚燒了起來,可是毒蟲的數量實在太多,即使紫媚的動作再快,也根本殺不完這些前仆後繼的毒蟲們。

於是紫媚掐起手訣,穿著高跟鞋的腳往地板上用力一蹬,在紫媚的腳接觸到地板的同時,以那為中心,排列整齊的地板接縫處立刻閃起了綠色的電光,並從紫媚的腳下朝屋內的各個角落呈放射狀擴散。

被四處奔竄的電光打到的毒蟲立刻燃起了耀眼的綠色磷火,並發出難聽的嘰嘰叫聲。但是接替著這些陣亡同伴的毒蟲又隨即湧上,瞬間補住了才出現了幾秒的缺口。

「可惡!」被紫媚勒令不得用火的風言,在毒蟲接著來襲時,只能不住左跳右閃地閃避著,一點辦法也使不得,也根本不知道除了用火之外,還能有什麼法子可以消滅牠們。

「喂,狐狸,你幹嘛也一直跳來跳去的呀?有蟲子跑到你身上嗎?」斯拉用力抽出舖在地上的白色床單,抖了抖後,抓著床單的手奮力一揚,潔白的被單立時漫天覆地的籠罩住大半個地板,也蓋住那些蠢動不已的毒蟲們,緊接著,斯拉便拉著巧巧,用他們那早已穿好拖鞋的大腳丫子跑到被單上頭,像跳蛋似地拼命猛跳著,好踩死那些討厭的毒蟲。

對蟲子比較有經驗的斯拉,知道有毒的蟲子連身上的觸毛都會有毒,所以才會用床單來避免直接接觸到蟲子,和他們身上所噴灑出來的毒液,當然再穿上鞋子來隔絕任何的接觸則是更加保險的方法啦!他雖然有點笨,但是這種謀生必備的知識,斯拉自認自己可是知道不少呢!

「我才沒那麼不濟事呢!才不會讓那些死蟲子跑到我身上來。」風言一個揮手,隨之而起的強風瞬即將朝他接近的蟲子給吹到老遠去,讓這些蟲子完全無法靠近他一步之內的距離。

「我是在想,不能用火燒死這些蟲子的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牠們。」

就算用風吹跑了,牠們還是會再回來,總得想個好法子才行。天知道就算到了早上,這些個死蟲子會不會因此而消失還是個問題呢!牠們又不是鬼!才不會怕什麼陽光呢!

「這些蟲子的背後一定有個主使者,我們得先找出來才行。」

傑手上的利爪在連續斬斷了數十條毒蟲後,全沾染上了淬了毒的綠液,在黑暗中閃著猙獰的綠光。

「我想主使者是誰已經很明顯了,應該不用找,問題在於,該怎麼驅走這些蟲子,還我們一個好眠才是。」

見地雷咒仍是無法喝阻這些不斷湧上的毒蟲,紫媚只好先立下結界,將連同風言、斯拉和巧巧等一行人先給保護住,好掙取點時間來想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看來那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的本事還真不小,懂得一些巫術蠱毒,能夠召來數量如此龐大的毒蟲過來攻擊她們。嘖!看來那女孩還真是存心要毀了她的花容月貌,好斷絕她和班烈克之間過於親密的往來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結界裡吧?況且這結界能撐得了多久?我們又能撐得了多久?又不會有人來幫忙我們。」

看著這些逐漸往結界壁上攀爬的毒蟲,斯拉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開始不住的直直冒出頭來,很擔心無計可施的他們,能在這脆弱的結界裡支撐上多久。

「照理來說,要下這種蟲蠱,就一定要在這棟屋子的附近埋下會吸引牠們前來的物品才是,而這東西可能是一粒珠子,也可能是某個毒蟲的屍體。

謬爾,等會兒我解開結界之後,你先幻成煙霧,擴大自己的身形去尋找這小木屋附近的土裡,有沒有埋些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我們會去引開這些毒蟲的注意力,你動作要快,我們可能支撐不了太久喔。」

看著已經攀爬到結界壁上的毒蟲,紫媚表情凝重的說道,而徘徊在四周的毒蜂又虎視眈眈的繞著他們飛舞著,更讓紫媚傷透了腦筋。

「有沒有什麼特徵好讓我更便於快速尋找的?」知道紫媚之所以派他擔此重任,是因為自己是個不怕外力傷害的式魔,而這些毒蟲並無法實質地傷害到他。

但是,如果自己真受到了重創,對紫媚來說,還是多少會有些影響的,所以謬爾要求更精確的情報,這樣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找。

「在那東西掩埋的地方,應該不會有毒蟲敢靠近,所以你就看看哪一塊土地上沒有蟲,那裡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觀察了會兒外頭的情況之後,紫媚開始對著目前腹背受敵的情況感到頭疼不已,因為就連窗子外頭的樹上,都爬滿了毒蟲,地上也是,空中也是,這樣實在是有點兒麻煩呀!

「風言,我准你用火,可是你要注意點,別讓這整棟木屋全燒了起來,反倒讓我們身陷火海之中。」

「知道了,我會用最高熱的火焰,讓牠們在眨眼間就燒成灰燼,不會延燒到不該燒的東西。」風言咧出抹自信的笑容,並攤開掌心,白淨的掌中瞬即燃起了青藍色的高溫炙焰。

他最討厭這些既醜陋又令人作噁的蟲子了,恨不得一口氣燒了牠們,省得自己看了礙眼。

「斯拉,你負責保護巧巧,巧巧要是有什麼安危,我唯你是問。」雖然巧巧是瓷壺的化身,毒蟲對於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例外,還是注意點好。

「是的,我知道了。」他就知道這種沒啥好康的事一定會落到他頭上來,斯拉點點頭,很認命的接下這任務。

「那好,等我一解除結界時,你們就各自行動。預備……」紫媚蓄勢待發地從胸前掏出了一疊紫色的符咒,而她身後的傑,則在紫媚下命令的同時也產生了奇特的變化。

他全身上下柔軟且溫熱的肌膚逐漸硬化變色,化成了暗黑青色的鋼鐵硬鱗,且上頭還佈滿了倒勾硬刺,不但任何毒蟲的啃咬抓耙都奈何不了他,而且在爬上的同時還可能會被利刺給刺穿。

「行動!」紫媚話聲一落,謬爾立刻化為輕煙,朝屋子的四周散去,好用他化為輕煙的靈體去探索引得這些毒蟲過來的物品。

而風言的兩手則呈十字舞動比劃出格子狀的圖形,一條條的火繩立刻在他身前結成高熱的火網,讓所有朝他進逼過來的毒蜂全化成一個又一個的火球,直接在空中燒成灰燼。

至於斯拉則是將巧巧給護在身後,利用他的爪和迅捷的動作,將所有妄想靠近他和巧巧的毒蟲給撕成數塊。

紫媚看著爬滿地上和四面牆壁上的各式毒蟲,不由得微嘆口氣。不想和這些毒蟲打長期戰的她,只好無奈地朗誦起咒語,準備喚出她一向不想叫出的某樣生物。

她……實在很討厭蟲子呀!可她眼前數量這麼多的蟲子卻使得自己不得不使出下下策,喚出最難搞的異界生物出來替她除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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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6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二章 瘋狂的妒蠱(下)

「魔性之草,食蠱之花,以我的身軀為甬道,茁壯而蔓延吧。」

紫媚拿出一張黑底紅字的符咒,將符咒貼在自己的胸口正中央。她緩緩地閉起雙眼,朗誦起咒語,並以自己的身軀為連繫的憑藉,呼喚著某個世界裡的奇特生物。

以符咒為中心,宛如詭異圖騰的紅色線條,不住地從紫媚身體的正中央,蔓延向她身體的其他部位,並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下血紅色的浮突烙印。

「你們幾個注意了,別礙著了路,反倒傷了自己。」紫媚話才說完,數根從她腳底板所暴長出來的紅色粗大藤草,立刻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並往四周蠕動伸展著,以極為狂猛的速度覆蓋住紫媚腳旁的木板。

像在比賽競速般的藤草在轉眼間即攀上了小木屋二樓的牆壁上,沒有根的藤草就像是有著強力的吸盤一樣,牢牢地吸附住光滑的木板和天花板上,而後,一顆顆小小的芽苞猶如雨後春筍般地從藤草粗大的根莖中,啵啵啵地發芽生出。

暗紫色的花苞即使在黑壓壓的毒蟲中間仍是一樣的醒目,因為這些花苞就像是對這些毒蟲有著反應一樣,無風自動,頻頻搖晃著,像是為著即將到口的美食而陶醉的饕客一般。

原本朝紫媚等人推進的毒蟲,在藤草從紫媚的腳下延展開來的同時,全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略顯慌亂地看著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爬上了牆板,滲透進牠們之間,又像網子一樣的包圍住牠們。

但是這些毒蟲們依舊不敢動彈,一股天敵似的味道讓這些身帶劇毒的毒蟲們完全不敢觸碰這些紅色的藤草,甚至在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時,還主動讓開路讓藤草經過,彷彿這些紅色的藤草帶有比牠們更為致命的劇毒般。

「紅色的藤蔓?紫媚妳叫這種沒用的奇怪植物出來幹嘛呀?」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在藤蔓經過風言和斯拉的腳邊時,他們仍舊很配合地讓開了自個兒腳下的空地,給予藤草生長的空間,半點也不敢阻礙它們的路。

風言張開了雪白的羽翼,飛浮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間,還不忘順道放火燒掉幾隻襲來的毒蜂。

腦筋動到頭頂上的斯拉則一把抓起巧巧,拉起他的手臂圍住自己的脖子,妥當地放置在自己的背上後跳了起來。斯拉一手抓住高掛在足足有三公尺高的天花板上的吊扇,吊在上頭晃盪著,另一手則揮舞著事先拿來的枕頭,好拍打掉爬在吊扇上的各式毒蟲。

為了怕吊在半空中的斯拉和巧巧被毒蜂趁隙攻擊,風言拍拍翅膀,停留在斯拉的身旁保護著他們,免得斯拉一個不小心,讓巧巧被咬到、中了毒,那他們兩個可就很難對紫媚交待了。

對於風言和斯拉的問話,紫媚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直挺挺的站著,睜著一雙燦紫的瞳孔緊盯著開始慌亂成一團,甚至忘了攻擊的毒蟲們,很滿意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對了。

「紫媚?」不明所以的傑很盡責地守護著紫媚呈現空門的背後,但是他卻對這些從紫媚身軀中延伸出來的藤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藤蔓是寄生的植物,他很擔心這些來自異界的藤蔓所寄生的對象,就是紫媚!

紫媚回頭拋給傑一個放心的微笑,而後再將目光放在結了花苞的藤草上,像是在等待著它們開花。

紫媚的靜默感染了屋內的眾人,所有人的目光全跟隨著紫媚一同放在那一顆顆暗紫色的花苞上,像是等待著一種奇蹟。

嗶剝,一顆花苞在靜得像是連落下根針,都能聽見的小木屋內開花了。

所有人屏息以待的望著一顆顆的花苞在毒蟲的中間開出了斗大的花瓣,吐出了艷紫的花蕊……然後開始進食!

迎風招搖的花瓣像雷達一般的,尋著劇毒的味道找到了在它周遭停駐的毒蟲,然後吐出它又長又細的花蕊,極其迅速的綑住它所想要的獵物,再用它肥碩的花瓣將之包裹起來,用它香甜又濃稠的花蜜溶蝕這些蟲子,成為它的食物。

肉食的植物!

風言、巧巧和斯拉等人霎時只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奇觀。這種大批獵食的奇景,饒是他們所未曾見過的。那種迅速又準確的獵捕方式,實在是怪嚇人的,而且,這些暗紫色的花兒們進食的速度相當的快,這些又肥又大的蟲子才進入它們的嘴裡,下一秒鐘就全溶成水了,使得這些花兒們只好又立即張開它們美麗又肥碩的花瓣,繼續尋找它們下一個的獵物,好補充生長所需的營養。

逃呀!

所有的毒蟲在這些花兒們開始進食時,便驚慌的迅速撤退逃離。就算牠們是給人操縱的毒蟲,但基本上該擁有的第六感危機意識還是有的,只見大批才湧進的毒蟲頓時全朝著反方向再退了出去,模樣宛如退潮的黑水一般洶湧且急迫。

可是這些肚子正餓的紅色藤草怎可能放過這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呢?只見它們用它粗大的根莖封鎖住毒蟲所進出的各個狹小的縫隙,讓這些毒蟲們無法逃離,只能落入它們大張著的嘴裡,溶成好消化的體液,成為它們所需求的養份。

「喂,狐狸,我想,我們就這樣子待在這裡別亂動,你說怎樣?」斯拉看著底下進食的可怖情景,臉色變得有些鐵青。

「嗯,我也和你有一樣的看法,等到這些紅色的藤蔓吃飽了,我們再下去好了。」風言抬頭看著天花板上一樣開得很茂盛的紫花,十分同意斯拉的想法,此刻上不上,下不下的處境才是最安全的。

「有……有蟲。」巧巧囁嚅的聲音從斯拉的背後傳來,注意力全集中在下面的斯拉,並不是很專心的回應道:

「我當然知道有蟲,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蟲,不是嗎。」

「不是的,斯拉,是……是你的臉上有蟲!」巧巧看著從天花板上正巧落在他眼前,也就是斯拉臉上的毛毛蟲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他一個驚動到蟲子,讓蟲子上的毒刺鬚刺到斯拉的話那可就糟了。

「什麼?我臉上有蟲?哪裡?」斯拉登時全身僵硬的吊在燈架上,只敢用他尚能自由活動的眼珠子左右張望著。然後,他發現了,那隻停留在他左臉頰上的毛毛蟲。

可是,他也只能瞧清楚那麼一眼而已,很快的,在他頭頂上的紫花立刻吐出長而細的花蕊,捲走那隻毒蟲大快朵頣去。

唔……斯拉全身的皮膚在那條又濕又冷的花蕊滑過他的臉頰時,一波又一波地,像波浪般地不住抖動著,噁心又可怖的感覺佔據著他的感官,侵占著他的思緒,讓斯拉的手一鬆……

咦?斯拉的意識在放手的同時恢復了過來,他呆望著愈來愈遠,再也抓不住的吊燈燈架,和風言急欲搶救他和巧巧的驚駭表情,無聲的張開嘴看著自己墜落。

而緊抱住斯拉脖子的巧巧則是嚇得閉起眼睛,不敢想像當自己跌落到底下那群毒蟲和吃肉的植物中間時,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慘狀。

到底他們是會先摔斷脖子,還是先給毒蟲咬死呢?再不然,給那些暗紫色的花兒們當做食物?

種種殘酷的死法在斯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次就算紫媚再高強,再厲害,也來不及同時搶救他們兩個吧?

嗯?兩個?斯拉突然記憶起紫媚要他保護的巧巧也和他一塊,往三公尺高的地板墜落而去。這可不行,他答應過紫媚的,絕不能讓巧巧受到一點兒傷害!

妖魔是很重承諾的,斯自然也不例外,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得巧巧周全才行!

斯拉反手將巧巧拉至身前,護住他小小的身子,管它什麼毒蟲還是怪草的,總之先護住巧巧才是重點,要咬就給它們咬吧!少幾塊肉無差啦!

但是,斯拉所預料的情況一個也沒發生,他既沒重重摔到地上,也沒給毒蟲或怪花咬,反倒是,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由下而上地,托住了他和巧巧兩人,避免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主人,請下令吧。』

嗯?什麼主人呀?斯拉一片茫然的腦子裡只有風言俯視著他的那張,訝然而變形的臉,至於其它的,他全沒注意到。

『主人,請下令吧。』

下令?下什麼令?是在和他說話喔?斯拉什麼也沒多想,就隨便應道:

「嗯嗯,那好吧,就隨便說一個好了,幫我消滅掉這些礙眼的毒蟲吧。」

『是的,我的主人。』

嗯?什麼東西在動呀?斯拉感覺著身下的晃動,那種好像在繞圈圈似的感覺讓他的腦袋愈來愈暈。而巧巧的臉,則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內映入他的眼簾中。

「巧巧?你沒事吧?」斯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巧巧。要是巧巧有事的話,那他可就慘了,不給紫媚禁掉幾個禮拜的點心才怪!

「我沒事,可是,斯拉,你完蛋了。」巧巧每吐出一句便搖了一下頭,一副斯拉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的惋惜模樣。

「我完蛋了?你好好的呀,我有啥好完蛋的?」他既不會被紫媚責罵,又不會被紫媚禁食,那還有什麼好完蛋的呀?

巧巧正要回答斯拉的問題時,一陣強猛的震動讓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巧巧急忙抓住斯拉的衣服領口,而斯拉則是抓緊了身下的物品,好讓自己不會在震動中被甩下去。

咦?這觸感?斯拉在有如雲霄飛車般的速度下定睛看著手下,他所牢牢攀附住的物品,這種色澤,這種冰涼的觸感,這種蛇腥味……嚇!

斯拉的眼順著盤子大的鱗片往上瞧,只見一雙和電視螢幕一樣大的紅眼正好與他對上,讓他想避都避不開。

『契約已然定讞,我將依照主人的意願行事。』一條金銀雙色的眼鏡蛇直直地看向斯拉,而後咧開嘴角,移開視線,緊接著一個竄身,龐大的身軀便在十來坪大小的狹小空間中,飛快恣意的遊走著,壓扁在牠四周的小小毒蟲們。

牠是百毒之王,這些小小的毒蟲豈能入牠的眼呢。

妖神挺直身軀,張開血紅的嘴,露出裡頭的獠牙和分叉的長舌,朝底下這些毒蟲展示著牠王者的風範。

可是妖神很快的發現,有別種生物也在和牠做著相同的事,於是他赤如紅燄的眼往下一掃,盯視著那些吐著長蕊捕捉著獵物的暗紫色花兒。

牠見著了那些搶牠工作的花,而那些花兒們也注意到了妖神這個龐然大物,只是,不是妖神的巨大和搶奪它們食物的舉動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而是從妖神身上不住散發出來的百煉劇毒,引發了它們獵食的慾望,於是,暗紫色的花兒們全停下了捕食的動作,花瓣像雷達一樣地朝往妖神所在的地方開合著,並吐出花瓣中的紅色花蕊,以表達出它們迫不及待想吞食這隻巨大妖神的慾望。

『愚蠢的異界植物。』妖神嗤了聲,長長的巨大身形不住在地上沙沙移動著,像是威嚇,也像是伺機而動。

「紫媚,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它們好像打算自相殘殺了。」傑提醒著閉起雙眼休息的紫媚,要她睜開眼來瞧瞧有什麼辦法好阻止妖神和這些花兒們做出無謂的攻擊。

噗嗤!在暗紫色的花兒們吐出具有腐蝕作用的蜜液時,紫媚也跟著睜開眼來。她在等待,等著她所需要的……

「主人!我找到了!」謬爾的聲音突破花兒噴灑汁液和妖神嘶聲尖嘯與移動的沙沙聲,傳入到紫媚的耳中。

他終於在屋外的牆角下,找到了紫媚所說的那個引得大批毒蟲前來的東西了。

「現在呢?我該怎麼做?」

「燒了它!」總算是找到了,紫媚鬆了口氣,抬眼看著佇立在暗紫色花叢中不住扭動的妖神。

牠呈三角的頸背上吊著斯拉和巧巧,強壯的尾巴則掃向朝他噴出腐液的花兒們,照這種情況看來,這兩邊不戰到一方落敗是不會罷休的了。

她必須終結這一切。

「傑,去把房裡的皮箱拿來。」紫媚看著她身上那一條條宛如紅色圖騰般的紅印,和從她腳下延伸出來的紅色藤草,知道這樣就夠了,要是再讓這藤草長下去的話,可是很難收拾的。於是,當傑拿著黑色的硬底皮箱走到她身邊時,紫媚再度開口道:

「傑,把我腳下的藤草給切斷,一根都不能留著。」紫媚邊說邊略顯艱難地用力拔起一腳,從她腳下那一絲絲的細小紅色草根,在脫出了紫媚的身軀時,全長成了大數十倍的粗厚藤蔓,看得傑心中不禁大驚,連忙在紫媚抬起腳的同時截斷所有和她相連的草根,並丟下手中的箱子抱起紫媚,一齊切斷另一腳的草根。

「傑,你身子好刺喔,刺得我有點疼呢。」紫媚蹙著眉笑道,傑仔細一看,發現紫媚細嫩的肌膚全給他身上變出的粗硬鐵皮,給劃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暗責自己粗心大意的傑,趕忙將身子給變回原狀,免得又傷了紫媚那一身嬌貴的肌膚。

在傑一切斷所有從紫媚身上延伸出來的紅色草根時,瞬間,以被切斷的地方為中心,所有紅色的藤草立刻枯萎成紫黑色的腐乾枯皮,像是所仰賴的水份和養份全給人抽走一般,就連肥碩的花朵也頹萎成黑色的乾屍,掉落在地板上,碎成片片的暗黑粉塊。

而在謬爾焚燒掉給人埋在屋外牆角下,長約一尺的蜈蚣和與這隻蜈蚣綁在一塊的藥草之後,屋內所有四竄的毒蟲在同時也燃起了綠色的磷火,跟著被火焚化的蜈蚣一塊兒燃燒起來,和地上的花屍一樣化成黑色的灰燼。

在毒蟲全部燃燒起來的同時,傲然佇立在屋子中央的妖神轉過頭來,看著被傑抱在懷中的紫媚,吐出他分叉的紅舌。

『妳阻礙了主人所交付給我的任務。』

「不,我並沒有阻礙你,我是幫了你,這一點你要搞清楚才行。」紫媚嘆了口氣,很受不了這些老是搞不清楚情況的妖神,每次都自以為是的認定牠所看見的事物,卻從不探究真相。

『隨妳怎說,雖然吾欠妳一個人情,但這次是主人的命令,和我倆之間無關,欠妳的,容吾來日有機會再報。』

也不管紫媚的反應為何,妖神在說完自己所要說的話之後,便轉頭朝著仍攀著自己身子吊在空中的斯拉道:

『主人,下次有要事再呼喚吾等之名諱即可,吾身退矣。』

妖神的身影說完話之後便漸漸淡化,最後化為一道金色的影子,射向斯拉,並在斯拉的手臂上烙印出個金色的蛇狀圖騰。

但是斯拉並沒有空去管這些有的沒有的,因為,在妖神消失的同時,他整個人便隨著地心引力向下墜落。不過斯拉發揮著他貓咪的本能,扭身一轉,以兩手兩腳的姿態安然著地,背上還背著緊抱著他不放的巧巧。

動作是很完美,可惜斯拉所著陸的地方並不是很完美,被蟲蛀、藤蔓侵蝕過的木板在經過重壓和腐液的破壞後,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的重量了。

所以,當斯拉一著陸時,整個木板便隨著施加的重量崩裂,讓斯拉和巧巧再次跟著地心引力,摔入到一樓的大廳內。

「喵呀!」斯拉慘叫著摔下一樓去,這次他依舊很好運,是用兩隻腳著地的,只是為了顧全巧巧,此刻的斯拉姿勢並不是挺完美,用做支撐的兩條腿則在兩次的重創下痛到動也動不了,只能咬著牙,含著淚水,讓巧巧從他身上滑下來,可他卻依舊無法動彈,即便已經減輕了重量。

「風言,去看看斯拉和巧巧有沒有怎樣。」紫媚一道命令,將風言給遣離她的視線,待風言振翅飛入二樓地板的破洞後,她才抓住貼在自己胸口的符咒,忍痛的低喃著咒語,再一口氣地將附在自己身上的符咒給撕開。

紫媚不撕開還好,一撕開,只見一株紅色的藤草正牢牢地黏附在符咒的上頭,就像有著鼓動的心臟一般怦怦地跳動著,讓傑看了更為心驚。可是令他驚駭的不只是這個,而是這株藤草的根部就像血管一樣,深入了紫媚身體的內部各處。

這時傑才知道,原來之前那些紅色的圖騰,竟就是這些紅色的藤草,難怪他會覺得那些圖騰奇怪!

天呀!如果是這樣,那紫媚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傑心痛的想要接過紫媚手上的符咒,讓他來為她拉出深埋在她體內生根茁壯的紅色草根。

可是紫媚搖頭阻止了他。

「你不能插手,這一定要我自己來才行,如果扯斷了它,遺留了一部分在體內的話,那可就糟了。」紫媚一邊說著,手也沒停下來,她慢慢的拉著,將體內的草根一吋吋地往外拉出。

猛一看去,這些令人作嘔的紅色草根還真像是巨型的章魚呢!而重點是,它還是活著的!

終於,像是過了一世紀那樣的久,在紫媚體內的紅色草根總算是全給她拉出來了,一丁點也沒殘留在她體內。紫媚吁了一口氣,將手上令人厭惡的藤草給丟入皮箱後,腳一踢,讓皮箱合起來蓋上,自動落鎖。

這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出來的東西,她才不會笨笨地燒掉它咧,她要帶它回家,看是要拿去賣掉還是物盡其用。就算拿回家抓蟲子,都比直接燒掉要好,不是嗎。

「沒事吧?」仍緊抱著紫媚的傑以吻代替手,為紫媚吮去她額上因劇痛所滲出的冷汗,擔心的眼則搜尋著她全身上下。

好在紫媚是用符咒來做為剛那植物依附的憑據,所以她身上並沒有為此產生任何傷痕,但是剛剛那個詭異的生物一定對紫媚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身體還未痊癒的她,怎能承受這樣的巨痛呢?

紫媚的回應是俏皮的在傑唇下烙上一吻,在傑還沒來的及反應的同時,側身朝一樓的風言和斯拉他們大聲喊道:

「怎樣?大家都沒事吧?」紫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沒事人一般,令人完全感受不出她剛遭受了怎樣巨大的痛苦。

「沒事。」看著因腳麻而仍站在原地不能動的斯拉一眼,風言抬頭往紫媚所在的發聲處回答。

從屋外回來的謬爾在巧巧的要求下,扛起了像種在地上不能動的斯拉,將之放倒在地上,再讓巧巧替他按摩著雙腿,好減緩斯拉的痛苦。

至於風言他自己,則在打量著小木屋內部的同時,開始覺得這棟小木屋即使他沒放火燒掉,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給蟲咬過、給藤草鑽過、給腐液侵蝕過、又讓妖神那樣重的巨物給壓過後,這棟屋子只破了個一二樓之間的地板就很不錯了,不能再奢望更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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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6 引言回覆
第五集 第三十三章 反噬

哇啊!

慘痛的嘶叫聲從另一棟陰暗的小木屋裡響起,只見一個女人捂著臉,痛到在地上打滾著。

她身邊的木桌上,擺著一個用褐色的陶土所做成的甕,甕裡頭不住散發著刺鼻藥草味,和一股說不出來的腥味,濃濃的,充斥在這小小的木屋裡。

仔細往陶甕裡一看,可以發現裡頭有許多毒蟲的屍體,毒蜂、蟾蜍、蜘蛛、和一隻巨大的蜈蚣,而不同的是,裡頭眾多的屍體裡只有那隻蜈蚣是燃著綠色的磷火,而在牠的顎鉗上,還咬著一個像是眼睛的圓球物,跟著那團綠火一塊燃燒著。

嗚……女子口中發出不成調的哀鳴,她的臉上淌流下紅色的血和黃綠色的膿液,溢滿了整個地板,形成一個小漥,像是焚燒般的痛感從她的眼窩處不住地漫延開來,幾近讓人痛不欲生。

蜈蚣的毒液不住侵蝕著女子的眼,就像她發膿生瘡的心一樣,逐漸的腐蝕,再也看不出原貌。



第二天的清晨終於在第一道曙光灑落時降臨,一塊兒窩在紫媚房裡休息的人們,在刺眼的陽光映照下,還硬是多貪睡了數個鐘頭才有醒轉的跡象。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昨天晚上受了那麼多的折騰呢!

等處理完蟲蠱的事,再大致上的湮滅掉一些不該給人類發現的痕跡後,時鐘上的指針早就指到了三字頭了,所以說,就算晴朗的太陽掛在天空上頭已經有四個多時辰,但是,這對疲累的他們來說還是不夠的。

算一算,他們頂多才睡了六個鐘頭而已,這對於一個人類一天基本的睡眠時間來說,仍是稍嫌不夠的,更何況,這一覺他們睡得也並不是很安穩,還得邊睡邊提高警覺,深怕再有下一波的攻擊來襲。

啾啾啾啾……!

像是鳥叫聲的啾啾聲傳遍了小木屋的上上下下,讓躺在床上的和趴在地上打地舖的,全不耐的皺起了眉頭,對那明明是很悅耳,但此刻的他們卻聽起來尖銳無比的聲音感到不耐。

「是哪隻鳥在叫呀?吵死人了!」斯拉咕噥了一聲,翻轉過身去,用他軟綿綿的枕頭蓋住他的耳朵,好堵住擾人的噪音。

「斯拉,你去把那隻鳥吃掉好了,免得牠一直叫,擾人清夢。」風言踹了斯拉一腳,想要他去把那噪音給解決掉,省得那隻煩人的鳥兒一直叫,吵都吵死了。

「要去你不會自己去呀!別吵我睡覺。」斯拉抱著棉被再滾了一圈,直到脫離風言大腳丫的凌虐之後,才又再度沈沈睡去。

「紫媚主人,樓下有訪客,您要不要下去見一下?」從窗戶口望出去的謬爾,輕手輕腳地走到紫媚的床邊,畢恭畢敬的問道。

不太需要什麼睡眠的他,被紫媚指派為擔任守夜的任務,免得趁他們熟睡時,又來了什麼暗中的偷襲。

「你先下去開個門,我梳洗一下後就過去。」紫媚慵懶地睜開了眼,看了看天大白的晴空後,為自己的睡眠不足嘆了口氣,翻身下床道。

而傑早在門鈴聲響起的同時就已經醒了過來,他跳下床來,和紫媚一同進入浴室梳洗著,好振作起精神,一同應付著門外不知為何而來的訪客。

「是。」謬爾應聲之後,打開了房間的門,經過了二樓破爛不堪的殘骸,跨下了已經腐朽的樓梯,邁下了一樣情況不是很好的一樓,準備終結那一直響個不停的吵鬧門鈴。

「你好,我是白雲別莊的社區管理員,今天中午我們將在下游溪邊舉辦一場烤肉會,請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

掛著笑的中年男子在門一打開時,便笑容可親的提出了邀請,可是,當他的視線越過站在門前的高壯男人,看清楚了屋內的殘破景象後,立刻駭的張大嘴,連眼珠子都快瞪到突了出來。

「這這……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這裡就變成這副鬼樣子呀!」

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之前,這棟小木屋還是很完整又美麗的呀,怎麼才過了一晚,就破成這副模樣了?百萬裝潢變成廢墟,這任誰都不能接受的呀!

「這您就不知道了,昨兒個晚上,我們是遭受到多大的驚嚇呀!我才正打算著待會兒去找人過來,沒想到,您就自個兒先來了。」

紫媚剛起床的性感低啞嗓音從二樓的樓梯方向傳了過來,她在白色性感的睡衣外層,又披了件同色的睡被,不讓人瞧見裡頭的春光。而梳理整齊的傑則跟著紫媚的身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樓,免得她給樓梯上眾多的障礙物給跘到了腳,受了傷。

喔喔!美女!

管理員的目光隨著紫媚身影的出現,立刻黏附在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上,但沒多久他又很快地回過神。因為,這間小木屋不是他的,要是不能給上面一個滿意交待,告訴他們這間美輪美奐的小木屋是為何會變成這副殘破模樣的話,怕就怕到時走路的人會是他,而不是眼前的這名嬌客。

「這間小木屋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推開站在門邊的謬爾,走進小木屋裡的管理員,目光瀏覽過破了個大洞的天花板,像是給腐蝕過的原木牆面,四散破碎的傢俱裝潢,整顆心就像是要泣血一般。

「這可說來話長了。」紫媚走到了臉色蒼白到比她這個沒睡飽的人都還要糟的管理員身邊,開始敘述著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我和我的同伴睡得正熟時,突然間聽到很奇怪的巨響,我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有很多蟲子爬進這間小木屋裡頭來,嚇得我們魂都快散了。」指了指尚留在地上的眾多毒蟲殘骸後,紫媚這才又繼續道:

「我們拿著殺蟲劑和手邊所能拿到的各種器具猛打著這些蟲子,免得牠們靠近我們一步,可是沒有什麼用,後來,不知為何二樓的天花板掉了下來,砸死了為數不少的蟲子,也嚇跑了牠們,我們這才鬆了口氣。可是,怕牠們又再跑來,我們只好擠在唯一僅存的主臥室裡小睡片刻,這樣到時發生事情時才能彼此互相幫忙。」

紫媚說的,多半都是事實,只是,她忽略了最重要,也是最恐怖的部份,不講出來是為了彼此雙方好,還可以省得不知道的人在那裡問東問西的。況且,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很柔弱的弱小女子形象,這樣才能強調她受害人的身份,而不至於讓人連想到什麼。

「有蟲?」管理員看著地上那些多到幾乎要蓋滿整個地板的蟲屍,對於紫媚的話已經信了八分,可是,關於二樓地板為何會塌陷的問題,他還是覺得怪怪的,所以,他很謹慎的對紫媚說道:

「我相信你們昨晚被蟲子搔擾了,對於這點,我代表白雲別莊向你們表達歉意,並且會儘量彌補各位。可是關於二樓塌陷的問題,我們還得找人來檢查一番,能不能麻煩你們今天仍待在這裡一天,協助我們調查呢?我們會再安排一棟小木屋給各位的。」

要是這二樓是這些嬌客弄壞的,說什麼都要他們賠才是,畢竟這損失可不小呀!

「好吧,反正我們沒發生什麼大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待上一天,協助你們調查好了。」紫媚很爽快的答應了,發生了這種事,她不給昨晚朝她施蠱的人一個回報怎行呢!

她紫媚可沒那麼好欺負呀!

**

「呼啊~~紫媚呀,我剛剛發現有個地方不太對勁耶。」從小木屋出發往溪邊下游走去的斯拉,邊打著呵欠,邊睡眼惺忪地問道。

他對於昨晚那隻大蛇和他說的話,還有巧巧和他說他完蛋了的事,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蠢事,還是又胡亂答應了些什麼呀?要不然,為什麼他老是覺得心裡頭怪不安穩的,好像有什麼疙瘩卡在腦子裡一樣。

「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紫媚率領著身後一群猛打呵欠的可憐蟲往適才那名管理員所說的溪邊下游走去。

雖然說烤肉會是從十點半開始,但是錯過早餐的他們卻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尤其昨晚又經歷過一番苦戰,在稍事梳洗一番之後,現在的時間也早就過了十點,算算時間也不算到的太早,說不定,還可以先搶得一些食物來裹腹,祭祭他們可憐的五臟廟呢。

「就是昨兒個晚上呀,那條蛇不是叫我主人嗎?我又沒有收他做下屬,他做啥叫我主人呀?」難不成這條蛇有被虐狂?

斯拉一頭霧水地搖頭晃腦著,這條蛇先是莫名其妙地選了他,後來又叫他為主人。斯拉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是很濟事的厲害角色,況且,下屬比自己還厲害的話,感覺有點兒怪怪的耶。

而且重點是,他根本就沒有收牠呀!

「你自己已經承認了呀,現在才後悔的話,你不會覺得有點來不及嗎?」紫媚看了斯拉一眼,覺得他會問這句話還真是好笑。

「什麼承認?莫非妳是指之前搬家時的事嗎?我又不是故意要把木盒拿起來的,天知道那盒子裡頭有啥怪東東呀。」斯拉很不服氣的應道,再說,紫媚說過那是那個木盒選了他的呀,他還是沒有承認他就是那條蛇的主人呀!

「不不不。」紫媚伸出根手指搖了搖,朝斯拉笑出亮晃晃的白牙,「那條蛇昨晚不是喚你主人嗎?你應了牠的話,就表示你承認是牠的主人,所以,牠就是你的下屬啦,這道理很容易明白的不是?」

耶!這樣也算?斯拉愕然地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條蛇給坑了!

怎麼?他是看起來很好騙是嗎?連條蛇也來騙他,嗚哇啊,他真是命苦呀!

「別擺出那副哀怨的臉,要知道,這條妖力極強,個性又挑的妖神,每百年才選一位主人的喔,別說有多少人想當牠的主人卻被吃掉的,光是他看中你就算是走運的了,別挑剔太多。」紫媚像是說教又像是勸諫的話,讓斯拉又想到了另一個不好的方面去。

「百年挑一次?如果我是人類的話那也就算了,可是,我是隻怪貓呀!可以再活上個數百年不止呀!那妳這樣說豈不表示,當這條蛇百年後要再選主人時,我就要被牠吃掉了?」不會吧,他沒這麼倒楣吧?為什麼自己老是給一些怪人和怪東西給看上呢?他到底是走了什麼楣運呀!

嗯?對喔,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紫媚很不負責任地再次朝斯拉一笑。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到你百年之後不就知道了嗎,所以現在就先將就著點吧,這隻妖神也是挺好用的喔,別浪費了。」

好……好不負責,也好沒良心呀!所有的人腦中瞬間閃過同樣的想法,尤其是風言,他將斯拉的慘狀看在眼底,腦中則在想著那個鬼娃娃麗薇。不知道那個麗薇是不是也有什麼百年選一次主人的原則什麼的,他得要回去問個清楚才行!

至於聽到這話的斯拉,則是垮下一張臉,腦子裡則想著要如何為自己百年後的後事做準備。

嗚嗚,他只剩下一百年了呀,嗚嗚。

「好啦,別愁眉苦臉的了,我們已經到啦,就在前面了。」紫媚指著前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們的溪邊。看來也是有很多人早到了,有人已經在搭起烤肉架和弄起食物了。

食物的香味當場將斯拉滿肚子的牢騷苦水給沖走,只見他迫不及待地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飛奔而去,看能不能用他所向無敵的陽光笑容和可憐兮兮的乞食表情來搏得一些同情,在活動開始之前先分來一些食物吃吃,好填補他空虛的胃囊。

至於一旁的風言和巧巧,也緊跟著斯拉的腳步而去,肚子正餓的他們實在分不出多少心神來注意紫媚有沒有跟上,還是仍停留在原地,甚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哈囉,昨晚睡得還好嗎?」看著紫媚和傑往他的方向走來,班烈克很大方地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也對於紫媚和傑會主動往他這方向走來而感到訝異。

「不,我們睡得一點都不好,事實上,根本就是糟透了。」紫媚走到了獨自坐在一旁,沒和眾人聚在一起談笑的班烈克身邊,手叉著腰,像是有點興師問罪的態勢。

「喔?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呀?惹得咱們的大美人這麼的不高興?」班烈克油嘴滑舌地調笑著,可是紫媚只是彎下腰,和班烈克同坐在溪邊大石上,淡淡地開了口:

「少裝了,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那個女孩子人呢?」

紫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到了事情的重點,她才不相信和那女孩子在一塊兒那麼久的班烈克,會不知道那個因妒而發狂的女孩子在背底裡做了啥事,要不,班烈克才不會問那個睡得好不好的廢話。

「妳是說失美蕙是嗎?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她今天早上沒來找我,我也就懶得去理她。」班烈克聳聳肩,可是看向紫媚時的神情卻換成了正經,

「怎麼?她這麼快就對妳下手了?」

「是呀,叫了一大堆蟲子來,想要用毒來毀了我的臉,可惜全被我們處理掉了。這下,她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喚了蟲蠱出來的人,一旦失敗,將會被毒蟲所反噬,當作是該付出的代價。」

紫媚笑的很愉悅,敢惹她的人就該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不是輕易原諒人的善心人士,這女孩子在這次事件之後,應該就懂得了。

「紫媚,那個女孩子出現了。」說人人到,傑用下巴指向不遠處,躲在樹蔭底下的一個嬌小人影,那女孩子戴著頂大大的遮陽帽,頭髮也披散直下,遮掩住她半邊的臉,卻擋不住綑在她臉上的那個大大的白色紗布。

「遭到報應了嗎?」紫媚哼了一聲,美麗的臉上只有譏笑與冷酷。一向溫柔淺笑的她,對於這次所引發的事件感到非常的不高興,因為這不是她自個兒去招惹來的,而是莫名其妙被沾上的,所以,她不會留情,即使對方是女人也一樣!

「她的臉,看來就是惹怒妳的代價了。」班烈克看向遲遲不敢靠近,只敢用眼神注視著這裡的朱美惠,知道她怕被自己看見她此刻醜陋的模樣,所以只敢站在遠方,用那妒怨的眼望向這裡。

「可是看樣子她還是學不乖呀。」紫媚拍拍自個兒的肩膀,也拍掉那些不斷從遠方投射到她身子上的惡念,知道這女孩還會再找她麻煩。說不定,還會把這次毀容的事件歸在她身上呢。

「需要我去阻止她嗎?」班烈克看著依舊掛著笑,但神情卻帶著冷酷的紫媚,不敢說他沒有點想看好戲的成份存在。

「不用,女人的戰爭要自己打,你們男人就在一旁乖乖看著就好了。」紫媚帶著媚笑靠向班烈克的肩,帶香的紅吻湊近他的臉。

「我住的小木屋昨兒個晚上被毀了,那今晚,就讓我們改住進你的小木屋可好?」感受著背後如毒箭般的銳利視線,紫媚心中已有了決定,勢必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才行!

「好呀,你們下午就搬進來吧,我也想看好戲呢。」

同樣掛著笑的兩張美麗臉龐,卻都有著其不同的詭詐心思。只有傑,在看向那名臉孔扭曲的女孩子時,心底卻有股不好的預感爬升上來。

他望向在不遠處和眾人談笑吃食的風言與斯拉等人,希望接下來的攻擊是他們這些還不成氣候的小妖魔們所能應付的,因為,紫媚那虛弱的身體恐怕不能再接受另一個沈重的負荷,也不能再保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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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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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57 引言回覆
第六集 第三十四章 燃燒的雪(上)

烤肉的活動過後,紫媚等一行人再度分散,準備各玩各的去。

斯拉跟著巧巧和謬爾一同去這山莊裡的各處探險遊歷;風言則選擇自己一個人,待紫媚等人都沒暇注意到他的蹤跡時,再偷偷地又跑去和雪談天說地,過了一個美好的下午;

至於紫媚和傑兩人,則往和巧巧等人不同的路走,大家各玩各的,免得因為有她在而使得巧巧和謬爾玩不開,束手束腳的。

到了近傍晚時分,大家才又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早先所住的小木屋前,並進去殘破的小木屋裡頭收拾著各自的行李,準備改投宿到班烈克的小木屋裡後再去餐廳用膳。

班烈克的小木屋離他們之前所住的並不會相差很遠,而且格局也和他們早先所住的小木屋差不了多少,都有一個主臥室和大通舖。所以,經過商量後,他們決定不要鳩佔鵲巢,依舊讓班烈克睡在他自己的主臥室,而他們這些新來的房客則一同在大通舖上打地舖,將就個一晚。

而且,可能還是個不平靜的一晚。

果然,不出紫媚先前所料,當黑夜降臨,大家都在熟睡之際,一股莫名的沈重感壓在正在休息的紫媚身上,被擾醒的紫媚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距她不到十公分的白色影子浮在空中,與她頭對頭,腳對腳的,僅露出一隻被厚重髮絲所遮蓋住,充滿血絲的單眼怒瞪向自己。

「離開他……」白影彷若吐氣般的聲音悠悠地迴盪在空氣中,冷颼颼的撫上了紫媚的臉頰。

果然就是白天的那名女孩,雖然白影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從氣息上來判定,仍可認定是那名女孩沒錯。

紫媚鎮定的望著幾乎要與自己臉貼著臉的白色臉龐,十分好奇對方為何要用頭髮遮住一邊的臉,怕給她瞧見後認出嗎?這樣會不會太晚了點?

看來這位名叫朱美蕙女孩兒,可能發現到自己所施的蟲蠱,完全傷不了紫媚分毫後,便只好自個兒出馬來威脅她,看能不能讓紫媚離班烈克遠一點。

可惜,她紫媚從來就不是個會接受別人威脅的女人,如果是哀求的話,她說不定還會考慮一下,但威嚇?哼!。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要做到像這種靈體出遊的現象,是要耗掉不少的精神力與體力的。而瞧這女孩既能操蠱又能靈魂出竅,可能是她先天上就具有一些這方面的體質與天份,再加上後天的師習與書籍參考,所以才能夠做得出如此高難度的法術,這就常理來說算是很難得了。

只是朱美蕙這女孩子對於班烈克的執念過於強烈,導致整個人都產生了偏差,為了阻止旁人接近班烈克所施出的蠱術,難搞到連自己都為之感到棘手,且咋舌不已。如果她肯導正自己的觀念,回到正途上的話,想必對人類會有一番建術吧,真是可惜了。

「找我有什麼用呢?妳明知道妳根本得不到完整的他。」念在對方的資質難求,紫媚試圖軟語開導著這名固執的女孩,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免得她再繼續錯下去。

「不!誰都不能得到班烈克!他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資格擁有他的全部,妳們這些人全都沒那資格,也不準接近他!我絕不允許!」朱美蕙尖聲嘶叫著,訴盡她所有強烈且自私獨佔的情感。

而她那發狂般的嘶叫像是與周遭的空氣起了共鳴般,引發了強烈的靈動,讓置放在小木屋裡的物品擺設全都跟著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也使得朱美蕙一直覆著半邊臉頰的長髮為此飛揚,暴露出她一直所想要遮掩住的部分。

「真是愚蠢。」看著女孩兒臉上那眼窩裡的空虛,和從她眼窩處往四周延伸而出的猙獰傷痕,紫媚立刻了解到這是蟲蠱反噬所造成的創傷,也知道失去一隻眼睛的女孩決計不肯罷手,因為班烈克已是她最後心所牽繫的希望,她絕不會放手!

也所以,對這女孩兒仁慈是沒用的,因為她已經窮途末路了,而被逼到底的人是不會回頭的,就連動物都一樣。紫媚口中的那句愚蠢,則是對這名女孩偏執的心性與舉動下了最終的結論。原本想放過對方的紫媚很冷酷地決定這名女孩沒救了,至少她不想救了。

於是紫媚放聲朝四周大喝道:「全部給我起來!別再睡了!」

喔,太好了,他們可是等很久了呀!

早在那生靈一進入屋內時,那濃重且惡質的欲念就已經刺得他們不得不清醒過來了,只是礙於紫媚的咐吩,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已。所以一等到紫媚肯開尊口喚人,躺在舖著棉被的地板上裝睡的風言和斯拉,率先就直起身子跳了起來,清明而銳利的眼直望著橫著身子、浮在空中的朱美蕙。

而紫媚則趁著朱美蕙錯愕之際,抬起蓄滿靈力的左手掌隨意一揮,輕輕鬆鬆地就用掌風將浮在她身上,壓制著她的生靈給揮開,讓朱美蕙為此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的咒術竟然這麼簡單的就給破除了。

怎麼可能?她用過很多次這種方法來嚇跑圍繞在班烈克身邊的女人,可這是第一次有人能這樣對她不屑一顧,甚至還將她給揮開的!她之前所遇過的女孩子不是被嚇暈,就是怕的疊聲說好,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像紫媚這樣的反抗她。

朱美蕙愕然的想起,說不定,她所下的蟲蠱之所以反噬,並不是因為她作法哪裡有誤而導致失敗,而是被這深藏不露的女人給破解的。可她自己還一直在猜想著自己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上犯了錯,才導致最後的失敗與毀容。

千猜測萬猜測,卻萬萬沒猜想到,原來事實的真相竟是這個外表美麗的女人隱藏在其面貌下的真本事硬是要高了她一大節,這才導致自己落入今天的這種下場。

要是事實果真是如自己所猜想的話,那她現在故意用靈體來嚇唬這女人的舉動就是個真正的錯誤,因為對方比她還強,可以很輕易地就讓自己出體的魂魄灰飛湮滅呀!

想到這裡,朱美蕙的臉整個刷白,只是礙於她現在是以白影的模樣出現,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來她臉色的慘淡。

「別把這種小把戲耍弄在我身上,這對我沒用的。」紫媚哼的一聲站起身來,從那穿著性感、輕薄的精美刺繡緞料睡衣胸前,掏出了把紫色的符咒,冷冷的笑道:

「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妳今天惹到我,算是妳的不幸,我不會太讓妳好過的。只是由於妳不是已逝的鬼魂,那我也不能用一般拿來驅鬼的方法來淨化妳,所以只好……」

紫媚將手中的一張紫色符咒射往朱美蕙出竅的生靈身上,瞬間,一股彷若強大電流般的衝擊傳到了朱美蕙的身上,讓她痛的像是要當場被撕裂成煙霧,並用力地往後頭的牆上撞去。

「我決定採取別的方法。」也是最狠的方法!

紫媚最討厭別人沒事來找她麻煩,況且,為了避免朱美蕙再用這種方法去迫害那些無辜的人們,紫媚決定採取最激烈的手段,好給對方一個教訓。

當然,這裡頭也包含了她的一點私心就是啦,誰叫這女的害她不得不破壞之前所住的小木屋,這才淪落到暫住別人家的命運。

「不,不要!」被猛力撞到牆邊,而後又被牆上預先貼著的符咒反彈倒地的朱美蕙,呼息淺薄地趴臥在地上,白色的身形就像被吹散的煙塵一般,漸趨透明。

朱美蕙驚恐的望著也同樣從身上掏出早就預備好的紫色符咒朝她走來的眾人,極力思索著不知該往哪兒逃,才能逃出這預先所設下的陷阱。

忽地,走上前的紫媚那雪白又勻稱的大腿出現在朱美蕙驚慌四移的視線內,華美高貴的內睡衣內,裹著的是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幾近曝光的下襬刺繡下是美到會讓人為之膜拜的修長美腿、美艷而精緻的五官,如緞似披散而下的黑髮包裹住她巴掌的小臉和水嫩的肌膚,活脫脫就是個會引人妒嫉的美人兒。

難怪,難怪班烈克會迷戀上這個女人!朱美蕙妒怨的想著,自顧自地把班烈克和紫媚間尋常無比的關係往上升格為迷戀,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事實還是她個人的假想。

不!她不甘心!她也要這副完美的身子!她要霸佔住這副班烈克所喜歡的身體!

對於朱美蕙這股突生的強猛慾念,紫媚毫不知情,還逕自走上前去,對著她做最後人道的勸諫,「放棄吧,這樣我或許還可以饒妳一命,讓妳平安的離開這裡。」

才說完,趴在地上的朱美蕙突然毫無預警的撲向紫媚,紫媚反射性的側身一閃,再加上傑機警的拉過她,讓紫媚剛好避過了這一擊。

但正巧走到她身後的風言,則因為剛巧被紫媚擋住了視線,沒留意到突發的狀況,使得那白影硬生生的闖入,進入了風言的體中。

白影的執念和壓抑在風言體內那原本就存在的怨念相結合,同屬人類醜惡執念的怨氣立刻引發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造成風言身上才被紫媚的師父治好的舊傷又再度復發,使得他體內不平衡的妖力與靈力開始暴動,大量的鮮血再次從風言的毛細孔裡頭滲透出來,很快的漫延到地板上,聚成一個暗紅色的血窪。

嗚……好痛!身體像是快要被撕裂了!

比上次更為劇烈的疼痛讓風言耐不住地在地板上打滾著,連人類的形體都維持不住,轉瞬間便恢復成原先巨大的紅狐狸模樣。他清亮的金眼裡漸漸湧上血霧,血紅的長舌也無力的在嘴巴外頭喘息著,原本漂亮光滑的毛皮也在眨眼間枯萎成像稻草一般,慘不忍睹。

「真是糟糕,怎會弄成這副模樣。」

紫媚皺著眉頭,看著風言倒臥在地上痛苦掙扎著,正打算走過去幫忙,驅走侵入他體內的生靈,好鎮住他體內的翻湧的血氣與怨念時,一陣微風伴著片片雪白飛舞的花瓣,穿過開了條縫的窗子,撫過紫媚的身邊,像旋渦般地圍繞在風言的身旁打轉著。

「風言?」花瓣聚化成人形,擔憂的看著蜷曲在地板上咬牙死忍的風言,「風言!」

「雪、雪……嗚!」才說了兩個字,風言的雙瞳就已經痛到失去了焦點,他的腦子裡和耳朵裡,盡是無數的冤靈與那朱美蕙那女人的咆哮與尖嚎聲,使得他半張的嘴裡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呢喃,根本說不出什麼完整的句子,只差沒失去意識了。

「風言?你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要不是尚未陷入夜晚沈睡中的自己突然察覺風言身上的氣息有異,並好奇的跑來,不然,她根本就不會發現到這駭人心弦的一幕!

雪低頭看著淹沒她腳板的污血,一股椎心刺痛也跟著從腳底板上傳來,但她知道,從體裡湧出污血的風言一定比她更痛上千百倍!

「雪,離、離開我!不要靠近,嗚哇!」體內相衝突的靈力與怨念,讓風言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要被撕碎成一片片的了,他蜷縮成球,憑著意志力與體內的怨靈抗衡掙扎,卻仍忍不住痛苦地顫抖抽搐著。

「不行!我要幫你!」看著沾滿著手掌與衣裳上,那洗也洗不去的黑紅色污血,一股不知從何而出的意志令雪斷然做下了個決定。

雪蹲曲著雙膝,半跪在地板上,將小小的掌心貼附在不斷抽搐顫抖的風言身上,使力運出自己全身上下唯一僅有的力量,拚命將污血吸進她單薄的身軀內。

污血從雪全身上下的毛細孔中大量湧進,浸滿了她的全身,讓她雪白的衣裳瞬間染紅,美麗的綠髮也如同吸飽了鮮血般,似火的紅艷。

「住、住手!」痛苦稍微褪去的風言疑惑地睜開仍帶血霧的雙眼,卻看到一向純淨的雪身上沾滿了那曾屬於他的污穢,嬌小細瘦的身子正強耐不住椎心之痛地劇烈抖顫著。

「不!」雪微喘著氣,張開她那染上血色的金綠色雙瞳,柔情的望著風言,甚至還彎出抹純淨可愛的笑。

「你是我在那華離去之後的這十數年中,第一個認識且交談甚歡的朋友,上回我幫不了她,所以這次我一定要幫助你!」

那華是她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可是卻為了自己,被人類給封了起來,所以這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讓自己的朋友受苦卻無能為力,只能在一旁旁觀。

雪的手腳和長髮就像大樹的根部一樣,大量的吸入從風言體內漫出的污血,她優美的頸項痛苦的往上仰著,口中發出不成調的悲鳴。

雖然像被千百萬隻針在她身上戳刺般的痛苦讓雪不住的粗喘著大氣,但雪的內心裡卻充塞著滿足的喜悅,讓她還能露出最美的笑容來望著風言那悲愴的眼瞳。

「反,反正,」雪繼續喘息的說道,「早在我們第一次相識之際,我就已經染上了你那洗也洗不去的血污,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我遲早也會漸漸的被染化成醜陋的妖物,所、所以,就讓我幫助你,讓我……呃!吸去你的痛苦。」

「不!拜託,別這麼做!」風言悲慟的大喊著,力量已經稍微恢復的他,用力回抱著與他同樣染滿血污的雪,眼睜睜地望著她的身子逐漸變得透明,而後,在他的懷裡化成輕煙與染著血的花瓣。

「不!啊!哇啊啊!」

風言發自內心的嘶吼悲鳴引發了他體內強大的靈力暴動,出乎他意志之外的白色風旋從風言體內刮出,捲起了地上那帶血的花瓣,將風言的身子全給包圍住,讓人看不清被風旋與花瓣給遮蓋住的他。

看看最美麗的我……

雪的低喃飄忽在從風言周遭莫名捲起的風捲裡,隨著颶風猛地一陣暴裂,風言體內的怨靈和勢才侵入他體內的朱美蕙,全被某種神聖的力量給驅趕而出,拋向遠方的天際去。

而染著血的花瓣則呈幅射狀般,靜靜紛落在空中、四散在地板上,靜止的旋風的中心裡,就只剩下個蛻成全身雪白,但九條尾巴的尖端與額際卻仍留有一撮紅毛的巨大狐狸立在其中。

「風、風言!?」巧巧訝然的看著外表全然改變的狐狸,從他身子裡所隱隱散發出的那股神聖氣息,是之前的風言所沒有的。

但風言連話也沒回,只是如疾風般地急速躍出窗檯,朝他和雪所認識的山丘奔去。

砰的一聲,房間的大門被人打開,班烈克默然地出現在門外,訝異的臉像是早在外頭窺得了所有。

「剛剛的情況是?」早在朱美蕙的生靈進來之際,班烈克就已經察覺到了,悄聲跟在朱美蕙的後頭以備萬一的自己,在門外看到了事情發生的全程經過。

可是,現在這隻狐狸的情況卻又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光瞧那隻狐狸身體裡原本就存在的污血與怨念,和一切污穢都排盡後的神聖氣息,就足夠讓班烈克感到訝異了,現在又再加上一個叫雪的妖精,更是讓他感到好奇不已。

「你是故意讓我們來幫你解決朱美蕙那女人的對不對,真是的,竟然給我扯出這麼多事,這一切都得怪你。」紫媚不悅的瞪了毫無悔恨之意的班烈克一眼,決定待事情過後再和他算總帳。

「不過我們先別說那麼多,一同跟去再說吧。」

說罷,紫媚拉著一群不知所以的人們和準備看好戲的班烈克,一同緊隨著風言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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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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