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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女王——紫媚(轉冒險者天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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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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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5 引言回覆
第二集 第十四章 別離(下)

很快的,時間又像飛一樣的過去了,而風言並未如紫媚所預想的馬上醒來,而是再過了三天,才有了甦醒的徵兆。

當風言從疲累的沈睡中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雙在面前放大的、有如萬花筒般的瞳眸,和兩扇銀色的長睫。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風言勉強睜著惺忪的金色大眼,警戒卻虛弱的盯著眼前美的不像人類的傢伙。

他不是被怨靈和污血給纏住了嗎?怎麼現在又會出現在這裡?而這裡又是哪裡?

「睡吧,」銀色的長睫一眨,底下流動的瑩光出現抹仁慈,「現在的你還不適宜說話,等到你恢復的差不多之後再說吧。」

說完,風言的眼睛一閉,再度陷入深沈的睡眠。



「……喂,起床囉!」一個吵雜的聲音在紅狐狸的耳邊嘰嘰喳喳的,像是隻擾人的蒼蠅。

「嗯呵……別吵啦……」狐狸睏倦的抬起前腳揉揉眼,並揮動著身後的九條尾巴想揮趕擾人的蒼蠅。

「不能再睡了,紫媚叫我叫你起床了!」躲開不住朝他揮來的九條尾巴,斯拉伸出一隻手不客氣地拎起紅狐狸的耳朵,朝內大吼著:「還不快給我起來!」

「我說吵死了!你是沒聽懂是嗎!」硬是被人吵醒的煩躁讓狐狸睜開了眼,怒瞪向身前的不速之客,而後,他訝異地張大了嘴。

「你!你是斯拉?那隻臭貓?!」

「是又怎樣?」斯拉不客氣的彎手扠腰,那怒瞪著的模樣甚至還隱隱帶著些女娃兒才有的嬌氣。

「你!你怎會穿成這副模樣?」眼前的斯拉,穿的不像是以往隨性的男孩子打扮,反倒是一身鵝黃色的蕾絲綢緞,頭上還繫了個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還頗有幾分姿色呢!

「哼!等你可以下床活動之後,你就知道了。」斯拉從鼻孔裡噴出不屑的怒氣與等好戲的嗤笑。反正,這隻死狐狸的下場一定會跟他一樣的!哈哈哈!

「是嗎?」一股冷顫直上背脊,讓風言開始有種想繼續裝病的可笑想法。

「那隻小狐狸醒來了嗎?」一股清亮卻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有些陌生、又有幾分熟悉,好似自己曾在夢中聽過似的。

「醒來囉!」斯拉迅速閃身,縮到床邊的角落裡。

他可不要和那個瘋子見面,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每當那傢伙見到他時,總喜歡藉機報仇來戲弄他,搞得他咬牙切齒,卻又拿他莫可奈何。

「身子還好嗎?可以移動了吧?」一個留著及地黑髮、和勁瘦矯健身材的男子掀起了紗帳,朝房間裡頭探了進來。

斯拉望了眼走進來的男子,心中不屑的嗤道:

瞧這傢伙一副俊朗男子的瀟灑模樣,想必才剛從後宮回來吧。這個規模龐大,卻人口稀少的城市裡,多的是滿坑滿谷的美女,儼然像是這個傢伙專屬的後宮一樣--事實上也是如此啦。

「大概吧,我先試試。」狐狸使力地撐起身軀,赫然發現,自己流失的靈力幾乎都已回復,就連在體內不時奔流四竄的狂暴怨怒也消失殆盡。此刻的他,妖力和體力簡直就跟還在妖精界的時候一樣充沛!只差在外貌上還沒完全恢復罷了。

「呀呼!我全恢復過來了!太好了!」紅狐狸興高采烈地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心中的歡愉無可比擬。

「那就好,這樣就不負媚兒所托了。」用了他那麼多淨化的靈石,再配上自己擅長的治癒能力都還無法恢復過來的話,那他也沒有辦法了。男子聞言滿意的點

頭,一雙銳眼又瞄到了縮到牆角,快跟牆壁溶成一體的斯拉。

「你這隻小貓咪縮在那裡幹嘛?面壁嗎?」

「沒事,沒事!」斯拉暗自吞了口口水。拜託,千萬別靠過來!斯拉在內心祈禱著,「什麼事都沒有!」

「那你為何不靠過來點呢?」男子笑的一臉溫和,眼中卻有旁人所瞧不出的捉弄與耍玩。

「不!不用了,我站在這兒就好,這裡又舒服又溫暖,不用過去了。」斯拉惶恐地抓緊裙襬,隨時準備落跑。

「為何呢?不喜歡靠近我身邊嗎?」男子往斯拉所站的方向跨進了兩步,眼中的笑意更甚。

「不不不!你……你千萬別靠過來!」斯拉著慌的大眼四處搜尋著可以落跑的路線。

真是該死的!他為什麼要乖乖地聽紫媚的命令來叫醒這隻死狐狸呢!?現在可慘了,這個天上地下水裡海底的第一大色狼又要黏上他了。

「你又不過來,那我只好自己靠過去啦。」男子伸出了雙臂,作狀就要撲了過來。

「不不不!」斯拉的頭搖的就像波浪鼓似的,冷汗也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死色狼!滾開!這句話斯拉只敢放在心裡講,不敢說出來。

「來嘛,可愛的小姑娘。」沒想到男子真的撲了過來,嚇得斯拉趕緊往旁邊一跳。但他還是來不及,仍被手長腳長的男子給抓個正著。

「放、放開我!你這個臭男人!大色狼!死老頭!快點將我放開!」被男人緊緊擁在懷裡的斯拉噁心的快要吐了出來,強憋在嘴裡的臭罵不禁脫口而出,且沒被抓住的雙手雙腳還不住地舞動掙扎著,以捍衛自己清白的身軀別被這色老頭給污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不幸被捉上床,那該怎麼辦?!……而且,旁邊就有一張床!

從頭到尾都一直蹲踞在床上靜靜觀看著的風言也不禁瞪大了一雙眼,下巴也嚇得掉了下來。

怎麼?他是給人帶到了什麼民情風俗怪異的地方了嗎?不然,此刻在他眼前上演的這場曖昧戲碼又是什麼?

「臭男人?呵呵。」男子低低的笑著,望著斯拉的眼中閃動著更顯亮眼的光彩,「那女人呢?」

說完,男子的身形漸漸縮小,結實的肌肉化成了軟若無骨的凝脂,平坦的胸前長出了豐腴的山丘,陽剛的氣息換成了甜美的媚香,除了美麗的五官不變之外,男子活脫脫的當場變成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艷麗明媚的絕世大美女!

風言看得差點兒傻掉,下巴又更往下掉了幾寸。

「不管男人女人我都不要啦!」斯拉見狀後掙扎的更厲害了,「你快點放開我!」這傢伙就是這點令人討厭,讓他老是因為這樣被他握在掌心耍弄著,想跑也跑不了。

而那個紫媚竟然還說她師兄除了美女和親人之外,很少親近外人,尤其是男人,那他算什麼?玩具嗎?

「師兄,您別逗他了。」換回人界裝扮的紫媚,無可奈何地抬手掀開紗簾走了進來,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笑意。而她所伸出的白皙手腕上,已看不出之前所受的

傷,這都得歸功於她師兄不知餘厲害的治癒能力了。

她這個師兄啊,與他相熟的人才知道,他有著喜歡對人--尤其是美女!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壞習慣,而誰知道,她的小寵物竟然會如此順他師兄的意,能讓他對著一個原本性別為雄的小貓咪做出這種舉動,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啊!

「好吧。」不知餘挑逗似地噘起紅唇,往斯拉稚嫩的臉上親了一口後才甘願地鬆手,「不過你隻貓兒也太挑剔了,連我這種美人也不要。」

本來是想要藉此逼這隻笨貓承認他是絕世大美人的,但逗了對方幾天後,卻發現這遊戲還挺有趣的,就欲罷不能,愈玩愈上癮了!

「什麼美人,色情狂還差不多。」待對方鬆手後,迫不及待的斯拉立刻趕忙跳出那誘惑的陷阱,躲到了紫媚的身後。

「別亂說!」紫媚伸手給了斯拉的頭頂一個爆粟,並轉而問道,「師兄,請問沒問題了嗎?」

問話的人問的沒頭沒尾,但聽的人卻已懂得含意。

「應該是可以了。」不知餘點頭,「他現在的狀況已經比來之前還要好上很多了,雖然無法根除,但只要沒有誘因再引發他體內的怨毒,那他應該就算是無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紫媚滿意的笑著。不好也不行,都昏迷了快六天了,再不回去工作,怕自己費盡心思所立下的招牌就要被這隻笨狐狸給砸了。

「何時啟程?」變成女人模樣的不知餘,攏著耳旁的秀髮,款擺著腰肢走來。

「待會兒就走。」扶住師兄伸來的掌心,紫媚亦步亦趨的隨侍著。況且,她在人界還留有許多事情,要等著她回去處理呢。

「這麼趕啊!才待沒幾天呢。」不知餘惋惜的嘟起嘴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有趣的玩具呢!這麼玩就沒得玩啦!

就是說呀!斯拉跟著在心中嘀咕唸道,都還沒讓那隻臭狐狸穿上女裝,給那個色老頭騷擾一下呢,這樣就要走啦!真是令人不甘心!

「放心,」紫媚跟在師兄的身旁向房間外頭走去,後頭還跟著斯拉和已然康復的風言,「要是無聊的話,可以來人間界找我嘛。」

「說的也是。」雖然他不喜歡污穢的人界,但偶爾去玩玩看看倒也無妨。況且他也常東跑跑西跑跑的,也不差去這一趟。

「那我就恭候師兄您大駕了。」戲謔地朝不知餘眨了眨眼,紫媚領著對方走到大廳外頭,那裡有傑和巧巧站在那兒等著他們,看來離開這事是紫媚早在狐狸醒來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的,所以才叫斯拉去喚醒他。

「沒問題,別忘了準備些有趣的東西讓我瞧瞧。」放開手,讓紫媚迎向在前方等待著她的人,再度變成中性化的不知餘感慨地笑著,「有事記得再回來找我,能幫的我就一定會幫。」

「我會的,您別為我多操心。」紫媚領著一行五人,集中在庭院內的那一座看來不知啥用途的大石盤上,如果仔細一點的看,會發現上頭刻著些密密麻麻的秘咒文字與圖騰。

「那就好。」不知餘抬手一揮,石盤上頓時綻放著璀璨的虹光,「去吧。」他覆誦著傳送的咒文。

「我會想你的,師兄。」紫媚笑著對不知餘揮揮手,才說完,一行人便被個泡沫般的球狀物體給包住,迅速地朝空中升去。

「等等!那我該怎麼辦?」斯拉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將兩手貼在透明的泡沫上,大聲向外呼喊著。

「你是說你的身體嗎?」回復原本中性化的不知餘,不甚感興趣地朝斯拉瞥上一眼後回道,「你放心,等你離開這裡之後就會自動恢復你該有的樣子的。」

「那就好。」斯拉鬆了口氣道,他可是堂堂男兒身呢,才不要當女孩子呢!

「好了,不多說了,你們幾個慢走吧,這段路我就不送了。」不知餘感慨地望著飛往空中,逐漸變小的泡沫,直到看不見後才轉身回到廳堂內。唉!天下難有不散的筳席呀!



穿過了障壁,越過了深海,轉眼間,紫媚一行人來到了海面上,海面依舊平靜,海女的歌也不停地在空氣中迴盪著。

「要走了嗎?」坐在礁岩上的海女停下手中洋溢著優美琴聲的金豎琴,仰頭望著紫媚等一行人。傷勢已然痊癒的她,此刻又恢復她之前的美麗,悠然自信地朝眾

人展現著。

「嗯,這裡還要麻煩妳多照顧了。」紫媚右手一拋,一個閃著耀眼光芒的東西,順著弧度,穿過了魔法球,落入了海女的手中,「這送給妳,當做是這陣子受妳照顧的謝禮。」

「是頭飾!」海女驚喜地看著手中綴滿網狀寶石的飾品,笑得合不攏嘴,「好美喔!三小姐謝謝妳。」

「哪裡,妳喜歡就好。」知道海女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每次她如果有空,總會替她帶些飾品珠寶過來,算是討好,也算是饋贈。

「那我們走了。」透明的泡沫漸漸往上浮升,紫媚知道話題也該到一段落了。

「慢走,有空記得再來。」海女揮動著手上的頭飾,向紫媚道別。

「再見。」紫媚望著海女興奮擺動的長尾在海面上起伏著,像條銀色的帶子穿梭在海面上,直到他們離開為止。

原來,海女不是條美麗如幻的人魚,而是條巨大且噬血的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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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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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6 引言回覆
第二集 第十五章 靈道與鬼道(上)

一回到人界後,一群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人們,在看見眼前那堆殘磚破瓦之後,全像消了氣的氣球般,立刻變的委靡不振。

呃……他們全忘了自己的房子早在幾天之前就被毀了。而一旁的風言也立刻慚愧的低下頭來,因為罪魁禍首就是他。

「好了,這下該怎麼辦呢?」一陣冷風吹過,揚起的沙塵讓紫媚的雙眼瞇了起來。

不要說什麼可能留下來的物品傢俱了,在先前那股強大的妖力肆虐下,該破的、該壞的,也全都走向他們應有的命運,而那些僥倖沒破也沒壞的,更是早就被流浪漢或拾荒的游民給撿走了

。至於其它剩下的,此刻恐怕早給垃圾車載走,丟進不知在哪兒的垃圾掩埋場裡去了。

此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除了堆殘磚破瓦之外……還是殘磚破瓦!

「真是的,好險我有事先做好防範措施。」避開地上那些尖銳突起的瓦片和鐵釘,紫媚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原本是家裡雜物間的位置上,才正要伸手撥開那堆完全覆蓋住地面的碎片時,一雙大手隨即從她後頭伸出,搶先替她做著她正準備要做的事。

紫媚抬頭望上一眼,只見幻化成人形的傑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兩手仔細地代她在地面上搜尋著,一點小細節也不漏放。

「等等!就是那。」看到了熟悉的東西,紫媚橫過手阻住不斷搬開瓦礫的傑,由她進行著接下來的動作。

因為她在入口的地方下了封印和咒術,一般人除了舖在地上的木板地之外,根本看不見那好似不存在的入口。再者,如果不是懂得解咒的她本人開啟的話,下場恐怕會比死還慘。所以,她才不讓傑繼續下去。

紫媚伸手探了探,並仔細地觀察著四周後,這才滿意的咧出抹笑。因為,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並動過這個隱密的入口,而且先前的打鬥也並未損及她所設下的封印,所以一切都尚且完好如初。

由於紫媚本身並不是很信任銀行的安全性與機密性,又對於那塞不了幾個牙縫的少少利息看不上眼。所以,她每次工作所領得的酬勞和傭金,半數以上都領出來儲放在這個私人的小小地下金庫裡,連同她所尋得的那些寶貝……當然,巧巧的本身也一同安放在這裡。不管怎麼說,不露白的錢財終究是要安全得多,也不會引人窺覬。

紫媚眸色轉紫,發出一道精光,像是在核對她的身份一樣,只聽得滋的一聲,封印與咒術全瞬間消失,顯露出木板地上的一個黃銅製的古樸大拉環。

「好了,拉開吧。」不待紫媚做出其他的指示,傑立刻伸手抓住拉環,喀嘰一聲,一個有著五公分厚的木板活門給往上拉了開來,揚起了塵封已久的灰塵,也露出了黑暗底下暗藏已久的稀世寶物。

紫媚蹲下身子,放眼四處檢查了下,確定東西都好好的原封不動後,這才滿意地直起纖直的腰身。

「風言、斯拉、巧巧!都給我過來!」紫媚揚手喚著那正彎著身軀,找尋著地上有無自己之前所遺留下的私人物品的三人,示意他們過來她這裡,並在傑的耳邊輕喃了幾句。

「幹嘛?」三人走來一臉的茫然若失,因為,連同他們的私人物品和衣物也全都被人給摸走了,尤其是還身著女裝的斯拉,更是鬱卒的要死。

天啊!總不能叫已變回男兒身的他,一直穿著這件丟臉到家的衣服吧!在妖靈界的時候還好,因為要保命所以尚能忍受。可現在,都到了人界了,他不要還穿著這身丟臉的衣物啦!

「斯拉你變回原形,巧巧則回到壺裡和斯拉以及風言兩人,一起在地下倉庫裡等我,我和傑要出去辦事。」

傑一個翻身躍入地下的暗室內,依照紫媚的指示在裡頭翻找了下後,很快地,便從活門內的倉庫底下拖出一只看似沈重的紅褐色大皮箱,擺放在地面上。紫媚伸手打開來確定了裡頭的內容物沒因上次的意久燒成灰後,噙著笑,再度蓋回、上鎖。

「你們要去哪裡?」斯拉高興地抖抖身,擺脫那身可笑的衣物並變回黑貓,與風言一同鑽進活門內,而巧巧則化為一股輕煙,回到壺中。

「找房子啊!不然,你們打算要睡在公園裡面嗎?」將手上沈重的皮箱交給傑,紫媚反手落鎖,將三人給鎖在秘室裡面,並重新施下了看不見的封印。

「你們三個要乖乖的等我回來喔!尤其是風言和斯拉,放在這秘室裡頭的,可都是些貴重物品,要是你們貪玩打破了,我就把你們剝了做成大衣!知道了嗎!」

「知道了。」悠悠的認命聲從裡頭傳來,讓紫媚滿意的咧齒而笑,她勾住傑所伸出的手臂,準備出發去找他們未來的新家。

※※※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房子啊?」紫媚拖著傑,繼續往今天的第九家房屋仲介公司邁進。

他們之前去找的每一間,不是格局太小、就是價格太貴,而價錢合理的,不是屋舍老舊,就是不准養寵物--就是這點麻煩,她總不能丟下風言和斯拉他們不管吧!況且,她的式魔中也有很多是藉由動物的形體出現的。

其實,她是可以叫他們變成人形啦。但是,紫媚覺得,與其這麼麻煩,還不如一開始就找個可以養寵物的房子,這樣要來得方便的多。

「您好!請問需要我們的服務嗎?」掛在玻璃門上的門鈴一響,一名矮胖的男性仲介公司員工立即迎了上來,禮貌地招呼著。

「我要找房子,格局要適中、可以養寵物,而且是可以立刻搬進去的那種。」紫媚一開口就提出了她的要求。

以他們目前急迫的情況而言,她不要一個還得囉哩叭嗦許久後才能搬進去的房子。她要一個不會有麻煩,而且可以立即住進去的大房子!

「呃,您是要用買的嗎?還是用租的?」房屋仲介的人楞了一下,但隨即反應迅速地請客人坐下,倒茶沏水,並在兩人面前翻起了公司內現有的房屋目錄。

「用買的,而且是現金。」紫媚示意傑拎起大皮箱放在桌上,一打開,裡頭滿滿的都是千元大鈔,總價值不可計數,不過大概有數千萬吧。

「是是!我馬上就為您找!一定會讓您滿意的!」肯阿莎力付錢的客戶,到哪裡都有人歡迎,仲介人員翻著目錄的手更加勤快了。

「嗯……您看這棟如何?65坪、裝潢完備,價格也不算太貴,連仲介費用加在一起算,林林總總差不多要一千五百萬。」要能符合這位貴客要求的房子並不多,光是要能立刻住進去就是個問題了。所以,賣房子靠的就是他們舌燦蓮花的遊說技巧。

「不要,我不喜歡公寓。」一句話就給對方打了回票,紫媚瞄了一眼,就沒興趣的收回目光,交疊著雙腿,斜靠在傑寬厚的胸膛上休憩,完全不在乎這情景給旁人看到是怎生的瞹眛。

「那,您看這幾間又如何呢?」仲介人員精明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掃過兩人一眼後,腦袋裡一邊猜測著兩人可能的關係(比如是情婦還是情夫之類的),一邊還得繼續裝作不在意地努力介紹著他手中所能有的、符合這位嬌客所要求的房子,但卻又被那美艷的女子一一否決,讓他不禁怨嘆起這位貴客的難伺候。

「算了……」紫媚厭煩的起身,連茶也不喝就準備要走了,「我們再找下一家好了。」反正時間還早,她還可以繼續再朝第十家的仲介公司邁進。

「可、可是,」仲介人員抱起另一本目錄,準備進行下一波的遊說,「我們還有其它的……」一張照片隨著他站起的動作飄下,吸引住紫媚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她動作極快地伸出兩指,在照片飄落地面前夾住。仔細看了看,發現照片裡頭是一棟看起來有些像歐式別墅的白底紫瓦建築,而且,看來還有個不小的庭園。

紫媚翻看著照片的背面,上面用鉛筆很潦草的寫著--土地面積兩百坪、有庭園和雙車庫、和一座小型游泳池、全新的兩樓式挑高別墅、歐式裝潢、內裝完善、室內面積共180坪。

「這是什麼!嗯哼?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呢?」紫媚挾著手上的照片逼問。有這麼好的房子,為何一開始不先拿出來?

「這個……」仲介人員難得停下呱噪的嘴,並垮下了掛著笑的圓臉,「不是我要藏私,而是這棟房子不能賣。」

要不是他一下子被那高的離譜的仲介分紅的給糊了眼,不然,他絕不經手這種不能賣的房子。

「喔?為什麼不能賣?」紫媚突然對這房子產生了高度的興趣,直覺敏銳的她,好像嗅到了有趣的味道。

「因為,」仲介人員厭惡地撇撇嘴,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四周無人偷聽後,才小聲地說,「這房子鬧鬼。」

這可不是道聽塗說喔,而是他本人的親身經歷,而那次恐怖的經驗,嚇得他只差點沒尿褲子。

「喔?怎樣的鬧法?」紫媚揚起秀眉,望著對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秘模樣。

「呃,其實,我也只進去整理過一次而已。」而那一次就夠恐怖了!

「首先是大門會自己鎖起來,然後燈會一閃一閃的,無論換了多少次燈管都沒用,屋裡會出現尖叫聲和哭喊哀嚎,而且還會像遇到七級地震般的劇烈晃動,四周的牆上會浮現血手印,屋子裡還會莫名出現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大抵上就是這樣了。」

「就這樣?」紫媚無趣的垂下眼,她還以為會聽到更多有趣的故事呢。

「這樣就夠了,」仲介人員努力摩擦著自己的手臂,因為每當他想起時,雞皮疙瘩仍會朝他起立致敬、迎風擺盪呢!「而且,我才只進到一樓,還沒上到二樓呢!」

通常鬧鬼的房子,聽說愈往樓上走,鬼會鬧得愈兇!而他發現情況不對勁後就趕緊落跑了,哪有可能再往樓上去冒險呀!又不是不要命了!

「那棟屋子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比如凶殺案之類的。」通常有鬼怪鬧場的房子,多半都發生過什麼駭人聽聞的兇殺案之類的,這間房子應該也不例外才是。

「不……我之前就調查過了,這棟房子是才新蓋好沒多久的,屋主也是原先蓋房子的那個,所以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可能會招致鬧鬼的事。」就是因為它沒發生過什麼兇殺情殺的,所以他才會被騙,接下這樁賣不出去的生意。

「是嗎?那麼就是另有原因囉。」紫媚思考了下,看向傑和仲介人員的眼神裡,有著計量過後的璀璨星光,「很好,蠻有挑戰性的,我買了。」

「妳要買!?可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住進去不會出事吧?

「別婆婆媽媽的!我說要買就是要買,你生意到底是要做還是不要做呀?不想做我的生意就早點說,我再去找別家不就得了!別浪費我寶貴的時間!」紫媚不耐地朝對方蹙眉,眼裡卻藏著不變的篤定。

「要做!要做!小姐妳都說要了,我哪敢不賣呢。」反正對方都說要買了,他之前也好心的告知了,等到錢一付、約一定,銀貨兩訖後,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很好,多少錢?」紫媚滿意的坐回椅子上,開始和對方談價錢。

「嗯……連仲介費加加進去,大概兩千萬再多一點,頂多再多個三、五十萬吧!」仲介人員努力地按著手上的計算機,準備算出實際的金額。

「兩千萬!不二價!看你賣還是不賣!」紫媚鳳眼一挑,語氣中有著精打細算後的狡獪。

「兩千萬?」仲介人員想了想,又道,「小姐,這棟房子已經夠便宜了,兩千多萬的價碼在市面上已經是買不到的啦!就別為難我嘛。」

「我沒有為難你,扣掉的錢就當做是給我請道士驅邪用,而且……」紫媚眼中的紫光若隱若現地閃過,嫵媚的笑意裡摻雜著得逞的算計,「我買下它之後,絕對不會因為鬧鬼這件事而跑去找你麻煩,也絕不毀約。如何?」

她知道,這種鬧鬼鬧得凶的房子,無論誰都不敢賣,也沒人敢買。所以才會開到近四成這麼低的價格。現在只要她肯買,對方肯賺,那麼這筆交易就算是談成了。

「好!沒問題!」仲介人員立刻點頭答應,「我現在就把房子的鑰匙交給妳,再帶妳去看房子。」看著外面天色仍亮,談妥條件的仲介人員急著趕快出發,要是到了晚上……說不定這位小姐會立刻解約,而他豐厚的傭金也會就這樣沒了。

「那契約呢?」紫媚打開箱子,拿出了兩千萬的數目,「不過,我不想看到除了你之外的閒雜人等,一切就交給你負責了。」紫媚又丟了十萬給他,當做酬金。

「這是額外支付的傭金,你要確保一切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的,最好是從今天晚上起就不會有人去打擾我。」

「沒問題!沒問題!」仲介將契約放下後,急呼呼地接過錢,滿口保證道,「我敢保證,除了我之外,妳絕對不會看到其他人的。」

反正原本的屋主對那房子感冒的很,早就避之惟恐不及,怎麼可能還特地跑去看那裡面搬進了什麼人呢。

「很好。」紫媚看了看契約內容後,揮筆簽下了她的大名。「現在,趕快帶我們去看房子吧。」

看著矮胖的仲介男子匆匆忙忙地找出房子鑰匙和車鑰匙,好領著他們上車去看房子,紫媚勾起抹極有興味的笑。

呵呵……看來她的新家有著落了。



呃……什麼叫聞言不如見面呢?

當紫媚和傑兩人坐車穿過約有一層樓高的雕花鐵門,經過兩旁看得出曾經修剪整齊的樹木和花草後,出現在眼前的那一棟兩層樓高的紫瓦白牆的建築物就恰好符合了這句話。

純歐式的開放式陽台和黃銅製的大門與欄杆,配合著建築物本身的色調和一旁曾精心設計過的庭園,雖然久未有人整理,看起來有些雜亂,但還是可以看出這棟設計精美的房子的確曾經美不勝收過。

但她指的不是這個。

紫媚下了車,仰頭望向在那屋中晃來晃去的無數白影,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一棟位於市區附近,且價格便宜的華美獨棟精裝別墅會沒人敢要了。

在這滿屋子都是鬼怪的特異情況之下,她不相信有誰還敢住進來!

紫媚瞇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的風水配置與地理位置,細細感受著四周的風氣水象、地靈人脈,再低頭沉吟片刻之後,她終於發現這屋子的問題所在了。

「呃……這位小姐,妳要不要明天早上再過來看看?」仲介人員望著泛著橘紅的晚霞,心中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再度冒了出來,要不是剛剛在來時的路上塞了一個小時的車,不然,他們幾個早該到了。

「不了,」紫媚搖搖頭,伸出手來,示意仲介將房子鑰匙交給她,「你送我們到這就好,我們可以自己進去。」

「可、可是……」仲介人員支支吾吾地遞交出手上的鑰匙,心裡有根名叫良心的刺在戳刺著他的心,讓他欲言又止的,始終不肯離開一步。

「別囉嗦了!」紫媚手一揮,制止對方接下來可能會說出的任何無聊廢話。「我心意已決,你留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的,妨礙我辦事。」

一個光看到那些鬼魂搞的小把戲就嚇得要死的傢伙能幫上什麼忙呢?別抓著她哭爹喊娘的就差不多了!況且,有些事情也是不能給尋常人看到的,尤其是她在工作的時候。

「是嗎?好吧,那我先走了。」好心給雷親!仲介人員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的將自己塞回駕駛座上,「如果你們臨時有問題的話,就照名片上的電話打來公司吧,我應該都在。」說完最後禮貌的客套話,仲介人員便頭也不回的開車離去。

「很好,」看著仲介冒煙的車屁股消失不見,紫媚滿意的回頭看著眼前這棟鬼影幢幢的新家,「閒雜人等已經散去,現在該我們來辦點正經事了。」

有好的開始才有美好的未來,紫媚磨拳擦掌,領著傑一同走向豪宅。

沒有人能搶走她想要的東西,連鬼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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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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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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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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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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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6 引言回覆
第二集 第十五章 靈道與鬼道(下)

將金色的鑰匙插入鑰匙孔,正想要轉動時,一個強猛的勁道從孔中的另一端將鑰匙給推了出來,讓紫媚手中的鑰匙再次哐鐺一聲掉落在地。

……這是第三次了,紫媚不悅地盯視著躺在地上的鑰匙,直到傑將它給撿了起來。

她受夠了!紫媚看著傑放在大掌中遞交給她的鑰匙,不怒反笑。

她何時需要遵守這些既定的規則來著?紫媚玉手一揚,就像颳起了陣狂風般,厚重緊鎖的大門頓時給硬生生地吹開,撞在牆壁上發出鈍重的聲響。

這樣還差不多,紫媚微笑地想著。

轉為黃昏的紫紅色光暈,隨著大門的開啟而射入屋內,紫媚伸手開燈,卻發現它並沒有如仲介所說的一閃一滅,而是完全的不亮,也就是說,燈壞了。

真是的……紫媚嘟嚷著看向一旁的傑。

「燈壞了。」這句話是撒嬌,也是事實。

「妳需要燈嗎?」如果不是很熟悉傑的人,會以為一臉正經的傑是在調侃著紫媚,但傑並不是,他只是在陳述一項事實。

「至少我不需要。」因為他有夜視能力,所以用不著,而紫媚就當然更不用說了。

「不用。」紫媚嬌俏一笑,從胸前緊束的衣服裡掏出一疊用硃砂畫成的符咒,準備大展身手。

「老實說,」傑很正經地望著紫媚高聳的酥胸,「我實在很好奇,妳的胸前到底還放了些什麼玩意兒?」

他跟了紫媚那麼久,每次都可以看到她從胸前掏出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東西來加以利用,可偏偏她每次穿的不是緊身洋裝,就是小可愛這些根本塞不下多餘東西的衣服,所以實在真讓人猜不透。

「這是商業機密。」紫媚朝傑眨了眨眼,唇邊也勾出抹媚人的甜笑。「所以……不.告.訴.你!」

正當兩人調笑之際,一陣詭異的腥臭冷風從兩人身旁呼地吹過,也讓他們知道,遊戲正準備要開始了。

「傑,別浪費多餘的體力,最重要的是解決根本的問題。」紫媚收斂起玩笑的心神,準備全神貫注地應付該下來可能會有的突發狀況。

果不其然,房子開始微微的左右晃動,並傳來陣陣恐怖的怒吼聲和低低的啜泣低喃。

「就這樣嗎?」紫媚嘲笑的開口諷道,「我還以為你們會使出些更厲害的手段來嚇唬我們呢!沒想到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嘖!真是太令人大失所望了。」

怒吼聲停了一陣,而後開始如排山倒海般地從四面八方傳來,甚至伴隨著更為淒厲的嘶鳴聲,使得屋子也跟著為之劇烈搖晃起來,像是被人抓在手掌心中,用力地向四處甩打著一般。

「我負責上面,你負責下面,咱們分開行動。」紫媚迅速下了指令,拿起手中的符咒往天空就是一陣亂灑,像是要引開對手的注意力似的,緊接著立刻拔腿往樓梯口奔去。

可她那符咒並不是隨意亂灑的,只見得那符咒落了地之後,竟像一根根釘子般直挺挺地立了起來,牢牢不動,而那撼人的震動也在符咒立地時立即停止,像被符咒給釘牢在地面上似的,動也不動。

「沒問題。」待震動停止後,傑伸出了指肉中的長爪,彎勾如刺,長數十吋,在黑暗中閃著金光的褐色銳眸中,夾雜著狂暴與冷靜,他站在一樓的大廳中央,等著不怕魂飛魄散的鬼怪們自投羅網。

紫媚邊跑邊揮灑著手中彷若源源不絕的符紙,口中也唸唸有詞道:「哪裡呢?在哪裡呢?」

一群白影浮現在走廊上,張牙舞爪的朝紫媚撲來,但紫媚理也不理的邁著她的三吋高跟,靈活的從中迂迴穿過,還不忘灑下一把符紙,鎮住這些膽敢向她攻擊的

鬼魂們。

但,任由她身手再靈活,眼前的鬼魂們仍好似無窮無盡地朝她的方向襲來,一波又一波,紫媚閃得吃力,帶著從容笑意的唇也開始抿直了起來。

真是的……她最近怎麼老是遇到群像蟑螂螞蟻一樣,打也打不完、死也死不盡的敵手呢?虧她還打算別趕盡殺絕呢,偏偏,這些執拗的遊魂們卻仍然一波接著一波地湧向她,讓她不自禁地動了氣。

紫媚拿下髮中的水晶簪,朝前一揮:

「破邪!」一陣紫光如煙火般飛散四周,將圍繞在紫媚身旁的那些面容猙獰的幽魂們瞬間蒸發,一個不留,但,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的鬼魂們依舊湧上,再度將她給困在長廊中央。

「真是糟糕……」紫媚頭痛地看著四周那些慘白、模糊的鬼魂們。再這樣下去,任憑她有多少靈力和體力也都無法應付這彷彿源源不絕的『鬼』海戰術,看來,她一定得先找出是什麼原因,才會引得這些鬼魂們不斷在此集結的癥結,和讓它們能夠不斷冒出的源頭才行。

紫媚難得嚴肅的眸子轉紫,她飛身一躍,用髮簪所射出的靈光在身前為自己開道,「全部給我滾開!」她大吼著,用飛也似的步伐穿梭在白影之間,兩隻媚眼不忘留意著突來的襲擊和可能的線索。

終於,在踹開了幾道門鎖和繞了許多迴廊之後,紫媚終於找到了!

「傑!快上來!」紫媚一個大吼,穿過了冤魂們淒厲的尖叫咆哮,清楚無比地傳到了正在樓下和惡鬼們打鬥的傑耳中。

「沒時間跟你們玩了。」右手一個橫劈,帶著驚人妖力的利爪撕裂了三個白影,讓他們如煙般消散在空氣中。傑邊拔腳往二樓衝去,邊左右開弓地揮爪格開任何會阻止他前進的阻礙。

「紫媚!妳在哪?」踩上樓梯扶手再借力躍上二樓的傑,只看見滿坑滿谷、密密麻麻地堵住所有通道的淡白色鬼魂,哪裡看得到紫媚的身影。

「在這裡!」紫媚高舉著手上的水晶簪,讓它發出燦如白晝的紫色光輝,好指引傑來到她的身邊。「快點!」

「我馬上來!」傑拱身展開背上的褐色羽翼,幾個振翅就來到了正在努力驅離近身鬼眾的紫媚身旁,而兩手利爪一揮,便為自己清出了可供降落的空地,也讓忙碌的紫媚能偷得短暫休息。

「幫我擋住他們。」紫媚鬆了口氣的望著傑,就算她再厲害,遇到了永不消減的敵人仍是很吃力的。

「沒問題!」傑兩手一伸,幾個撲上來的白影又消失在他的利爪之下。

「馬上就好。」紫媚伸手使勁拉開背後的門,一陣青光的光線隨著房門的開啟而向外射出,鬼氣幢幢、陰風慘慘,吹刮著站在門前的紫媚和傑。

「這是?」看著身後那條像是以青色光線與風旋所形成的甬道,傑不解的發問。

「這是鬼道,是死去亡魂前往靈界的必經之路,這棟房子在蓋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風水上面的問題,以至於這一端的牆角剛好堵住了鬼道的行經之路,使得從此地經過的鬼魂們不自主地被屋子外頭的地氣給困住,既離不開這房子,也無法往生。」

看著從鬼道中不斷湧出的亡魂,紫媚知道這問題再不趕緊解決的話,只怕會愈來愈嚴重,到時如果鬼道扭曲崩壞,那這方圓百里之內恐怕就會變成生人迴避的鬼域了。

「那該怎麼辦?」傑努力地阻擋住不斷想往鬼道內湧入的白影,再望向身後那塞擠在甬道裡那正欲湧出的鬼魂,傑的額前不禁冒出冷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為他們有體力上的限制,而鬼魂們卻沒有,所以他們必須得想個好辦法,速戰速決才是。

「打通它!」紫媚運起泛紫的魔力,以水晶簪為媒介,發射出強大的魔力。轟地一聲,紫媚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將位於鬼道中央,屬於屋中一角的房間給轟掉,頓時,價值兩千萬的豪華別墅當場就成了棟缺了角的半毀屋子,瞬間貶值了不少。

可下一秒鐘,

被擠壓阻塞許久的鬼道,像承受不了內部的壓力一般,向外膨脹炸裂;緊接著,青色的光芒大盛,從鬼道裡頭所釋放出的巨大壓力,突又轉變成像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吸入的強大吸力,像巨大的漩渦般將所有堆積在屋內的亡靈都給一一吸入,引領著他們前往他們所該去的地方。而後,青光逐漸變淡,陰風漸驅平息,終至消失不見。

「這樣就解決了嗎?」感覺到空氣中劇烈的波動已經減弱,傑看著變得空盪盪的屋子,鬆了口大氣。

「不,還沒。」紫媚瞄著礙眼的牆壁在被她轟掉後,所出現在她眼中位於一樓屋後的一口封了蓋的水井,眼中有著彷若得到意外之禮的興奮,「我得先將這屋裡沾染的鬼氣祛除。」

說完,她高舉起手中的水晶簪,與她眼中同步散發著強大的紫光,「淨化!」

之前她所四處亂丟散落的符紙立時燃起了燐般的紫光,朝屋內各個角落四散飛突著,轉眼間就淨化了屋中僅剩的黑氣與穢氣,恢復它本應有的清新與明朗。

「那現在……」傑還未即說些什麼,一股清泉突地從屋子後方的水井噴射而出,將封著的蓋子噴得老遠。那在半空中直瀉而下的水花,映著夜晚的月光,閃爍著點點晶瑩。而後,一股地氣跟著從屋內中央竄出,穿透過地板與天花板,直達天際,與井中的靈力交會融合後,輕灑而下,籠罩住整棟屋子。

「這是!?」傑訝異著體內消失的氣力迅速回復,他不解的看向紫媚,希望能得到解答。

「呵呵,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棟房子的主人在蓋房子時,並沒有特別注意到風水與地理方面的問題,所以當他將房子蓋在這裡時,不僅壓抑住底下水氣和地氣的流通,還擋到了鬼道,使得被困在這裡的鬼魅們,藉由地底陰氣的漏洩而有了作祟的能力,現在,我將鬼道打通,又淨化了這裡,那底下被困已久的地氣與水氣自然泉湧而出,想另闢通道,而我們……理所當然就成了這既得利益的受益者囉!」紫媚眸色轉墨,笑的一臉愜然與得意。

「匯整後的靈氣想要另尋通道,於是就由我們這屋子裡噴出,本應隨著大氣的循環再次回歸於大地與萬物,但,很不巧的,住在這裡的不是些不能吸取天地靈氣的人類,而是我們這群可加以吸納利用的人,所以這源源不絕的靈力將可一直為我們所用,直到風水自然再度改變它的流向為止。」

也就是說,他們這棟房子以後不但是個適宜人居的好地方,更是個適合他們妖魔居住的好所在。

所以說,他們還真是撿到寶了!



「哈囉!該起床了!」悠悠哉哉地回到那塊原本曾經有棟溫馨小屋的殘破空地,紫媚眸光一閃,解除所施的封印後,拉開木製的活門,呼喚在裡頭睡大覺的三人起床。

「怎麼了?天亮了嗎?」風言和斯拉抬起前腳揉揉眼,惺忪地往四周瞧了瞧……沒呀,四周還是暗暗的,天根本還沒亮嘛!

「什麼天亮!」紫媚兩手一伸,抓住斯拉和風言背脖附近的皮毛,將繼續窩在裡頭打瞌睡的兩人給拎了出來。

「現在還是大半夜呢。」

「那叫我們醒來幹嘛?」風言張嘴打了個哈欠,露出他尖銳的小牙和血紅色的長舌。

在這種充斥了寶物靈氣和香氣的小倉庫裡,睡得還真是令人感到舒服呢!

「紫媚主人!妳已經找到房子了嗎?」可愛的巧巧在一聽到紫媚的聲音後,立刻從壺中蹦了出來,拉著紫媚的裙襬,興奮地問道。

「當然找到了!」紫媚抱起巧巧,在他軟嫩的頰上蹭了蹭,像是撫慰著自己一晚的辛勞般,再親了一口。「我現在就是來帶你們過去的。」

「可是為什麼是現在?」縮在傑腳邊偷睡的斯拉,被紫媚踢了一腳後,揉揉自己可憐的小屁屁,哀怨地抬眼瞅著她。

「廢話!白天搬家的話,豈不是會引人注目嗎?還不如現在大家手腳俐落些,趕緊搬搬,可以省得許多麻煩。」

她可不想讓她辛辛苦苦收集來的這些心肝寶貝給人見到後起了覬覦之心,再者,白天搬家的話,不弄幾台大卡車來是搬不完的,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對喔!」斯拉搖了搖自己分成三叉的尾巴。他們這群奇珍異獸的確不適宜出現在尋常人類的面前。

「知道就好。」紫媚拿下被她封印在耳上的圓形耳環,低唸了幾句。

圓形耳環立時在咒術的解放之下恢復原樣,變成了個籃球大小般的飄浮物,也就是之前被她封印住的單眼妖。

「紫媚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嗎?」單眼妖垂下牠八隻又長又細的長手,恭敬地問道。

「去把那倉庫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一個也不要遺漏了。」紫媚邊說邊從胸前掏出幾張畫著符的人形紙樣灑在空中,瞬間,紙人化為實物,直挺挺的站在眾人的面前。

「你們幾個去幫單眼妖的忙,把裡頭的東西小心的搬出來,千萬別撞傷了。」

是!美形的式魔們應了聲,開始分配著自己的工作。只見他們快速卻有序地將裡頭的寶物一個個給搬了出來,放置在紫媚的面前讓她清點著。

「等等!我的我自己來搬。」巧巧急忙跟著式魔們走下倉庫內的小梯子,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的本命壺,危顫顫的跨上木梯。

但,無奈那壺跟他人一樣高,他跨了兩步後就氣喘噓噓地停下步伐,望上興嘆。

真是糟糕……人小力弱的他根本就很難上得去!不但看不到前面,連上一階的樓梯在哪兒都看不到。再往上走,說不定一個不小心,踩空了腳,摔破了他自己的本尊,那可就划不來了。

「我來幫忙吧。」一個低沈的聲音出現在巧巧的頭頂,原來是個式魔看不過去,不忍巧巧那嬌小的身軀抱著這沈重的大壺,所以他立時果斷地伸臂,將巧巧和壺給一把抱了起來,穩穩地放在地面上。

「謝謝!」巧巧甜甜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壺,彎個腰,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不客氣。」式魔溫柔地拍拍巧巧的頭,又回去繼續他的工作,完全沒注意到巧巧崇拜的目光。

「喂!那你們兩個呢?打算在這偷懶嗎?」看看巧巧那副自動自發的乖順模樣,再看看那蜷縮在腳跟旁的兩團毛球,紫媚不善地瞇起了媚眼,口氣中也頗有幾分威嚇的味道。

「不、不!我們馬上就去幫忙!」一發現大事不妙,風言和斯拉立刻四腳抹油,一溜煙地鑽進小倉庫中,藉以躲避紫媚可能突發的怒氣。

很快的,不到一會兒,動作迅速的式魔們已經將倉庫裡的東西整齊地堆放在地上。……要是沒有斯拉和風言這兩個無聊人士在一旁搗亂的話,他們肯定能更快完成。

別以為他們幾個只是群看起來微不足道小小的式魔,要知道,紫媚所擁有的每一個式魔,可都是擁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與思想的,且絕不背叛主人。再者,他們被賦予的魔力極大,不但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單手舉起百來斤以上的重物,還可以使出些小型的法術,己經比一些小妖小怪們要強得多了。

「都弄好了嗎?」紫媚迅速地瀏覽了下堆放在她眼前的寶物,經過清點後,發現少了兩個,「咦?那個娃娃和木盒呢?」

尾巴輕拍的觸感讓她低頭往下看:

只見斯拉口中銜著個繫著綠色絲帶的木盒,盒子則是用上好的柳枝所做,看得出來是高檔貨。

而風言嘴裡則叼著個穿著白色絲綢蕾絲蓬裙的金髮洋娃娃,白皙的臉上有著細心描繪出的粉紅櫻唇和巧鼻,長長的金色睫毛下有著燦如水晶的藍眸--看得出來是個價值不菲的高級名家精品。

而斯拉和風言這兩人討好的動作也明白表示著他們有在幫忙做事……或者該說是破壞?但卻也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偷懶,專撿輕鬆的做。

但紫媚並未責怪他們,反倒是驚疑地看著他們嘴裡的東西,兀自喃喃自語著:

「奇怪了,他們怎麼可能會降尊紆貴地讓你們兩個亂碰呢?」更別說是用嘴巴咬著的了!

「怎麼了嗎?」風言和斯拉偏頭不解地看著一臉思索的紫媚。怎麼?這兩樣東西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斯拉,你去把風言嘴裡的東西拿過來給我。」她要確定一件事。

「好吧……」將口中的木盒放在堆起的大箱子上,斯拉上前準備咬過風言嘴裡的洋娃娃。

不料,才走近兩步,嘴還沒張開,那個洋娃娃突然起了異變!

只見她那美麗如絲的捲曲金髮,無風自動地像蛇一般地豎了起來,在空氣中不停

扭動著。眼睛大睜暴凸到幾乎像要掉了出來、還發出駭人的詭異藍光!

櫻桃小嘴裂成了血盆大口,小小的貝齒也暴長成尖銳的獠牙,伸出口中的分叉紅色長舌,在空氣中不斷地嘶嘶作響和揮舞著,那副駭人的恐怖模樣,簡直就像是要將靠近她的斯拉給撕開來吃了般!

「這!這?」斯拉驚駭地退了兩步。怎麼?那隻臭狐狸選中的東西竟是這樣恐怖的怪物!

「果然……」紫媚邊低誦著轉移的咒語,邊確信地點頭道,「他們選中你們兩個了,哎呀呀,這下子,別人連碰都不能碰他們了。」當然啦,她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選中?」同樣也看到這幕駭人景象的風言,瞪著金色的大眼求救似地望著紫媚。

不會吧!?這不會表示說他得一直和這恐怖的玩意在一起吧!

「你們認命吧!」紫媚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誰叫你們要偷懶的呢,這下子,連我也沒有解決的法子了。」

「不要啊!」風言驚恐的大眼向下瞪著嘴裡叼著的洋娃娃,想放又不敢放,只能一直咬著。

「我、我們!?妳說我們?」斯拉回頭望著那只他叼來的木盒,該不會……「那個木盒裡有什麼?」

紫媚神秘一笑,高舉起水晶簪。畢竟,要運用咒術來同時運送這麼多的東西是很吃力的,她現在可沒多餘的心力來和這兩個笨傢伙解釋。

「我們出發吧。」說完,龐大的人與物一同消失在空地上。

「不要啦!快告訴我那裡面有什麼啦……!」斯拉的慘叫就跟那夜晚的微風一樣,一吹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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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7 引言回覆
第二集 第十六章 雨娃娃

晴天朗朗、白雲飄飄,紫媚身著紅色比基尼,戴著太陽眼鏡,姿態優美地曲起隻雪白玉腿,橫躺在藍白相間的海灘椅上,頂上橫著的白色海灘傘,遮住了從天空持續射下的毒辣陽光,也為底下的人兒帶來一絲涼意。

腳旁的游泳池畔,有著兩隻愛玩水的小動物正在那裡泅泳著,那兩隻小動物不是別人,正是斯拉和風言這兩個傢伙!

本來都不愛碰水的兩人,自從被紫媚的師兄-不知餘給裝上了鰓,並且忘了拿掉之後,就開始愛上了水這玩意兒。所以當他們一看到院子裡那座給清理的乾乾淨淨的游泳池,以及放滿水後的那片蔚藍,立刻就像渴水的魚一般,噗咚一聲地躍進清涼的池水裡,不亦樂乎地玩耍著。

寧靜的空氣中隱約傳來烘烤蛋糕的甜美香味,而不遠處則有著式魔們在敲敲打打地修理著被破壞的二樓,和重製著必需的家具……整體來說,現在的氣氛是安詳且寧靜的。

連在做日光浴的紫媚都快睡著了。

「要睡就進去睡吧,小心待在這兒被太陽烤焦了。」用拖盤端著一杯沁著水珠的凍飲,和香甜精緻的可口小蛋糕的傑,往游泳池畔的這邊走了過來。

「謝了。」紫媚慵懶地接過冰涼的飲料,並附贈給傑一個醉人的媚笑。

「巧巧呢?」平常這種事都是巧巧在跟前跟後地服侍著她的,可今天卻破例的不見人影,真是稀奇。

「在那兒。」傑用下巴指著靠在牆壁旁那連接著一、二樓的木梯,巧巧就站在那木梯底下。

紫媚跟著轉頭一看,只見巧巧正端著幾杯冷飲,殷勤地遞給正在二樓工作的式魔們,「真有心哪。」巧巧的貼心,也用到式魔們的身上去了。

「恐怕不是吧……」意有所指的傑,目光放在那正幫著巧巧傳遞著飲料的式魔,即使隔得再遠,他也看得到巧巧在面對著那個式魔時,臉上特別大朵的笑容。

「是嗎?」紫媚不以為意的拉下太陽眼鏡仔細瞧了瞧後,又再掛了回去,「那也好,他總算是找到個朋友了。」

因為很多的因素,像巧巧這樣的神靈其實是很難有個同類型的朋友的,除了壽命和等級這兩方面的差異之外,他們常因人為因素給強迫搬遷也是個重點。

而不遠處的巧巧,則是盡其所能的笑出個最可愛的笑容,對著那位昨天晚上才幫了他大忙的式魔努力微笑著。難得有人願意對他好,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才行。

巧巧欲言又止的端著銀盤,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其他的式魔們看在巧巧替他們送來冷飲的份上,一致對著站在木梯上敲敲打打的式魔勸說道:

「你先去休息吧,不然,我怕他會為了陪你而一直待在這裡站著。」在毒辣的陽光照耀下,巧巧的額上已經滲出薄汗,而那副努力掛著笑容的可憐模樣,更是莫名地糾著大家漠然的心。

「好吧。」那名式魔放下手上的釘槌,一個躍步就跳下了木梯,站立在巧巧的面

前。

那副堅實的身軀和高大的身材,是昨天的巧巧所沒來得及注意到的,他俯視著底下的巧巧,溫和地開了口,「你要不要去樹蔭底下休息休息?我怕你被太陽給晒暈了。」

那名式魔和其它的式魔不同,沒有妖美的美麗容貌,有的是一種粗獷的男子氣概,和男性化的外貌,連身上的肌肉都硬是要比其它式魔多了幾塊,浮凸在輕薄的工作服底下。

「呃!好……」發覺自己看傻了眼,巧巧連忙紅著臉地點頭稱是,任對方領著他走往樹蔭底下。

「對了,再次謝謝你上次幫了我的忙。」巧巧再次彎腰道謝,頭低的都快撞到手中的銀盤了。

「沒什麼好道謝的,」那名式魔無所謂地說道,「我只是不想見到你摔傷罷了。」他伸了伸手腳,舒解全身上下緊繃的筋肉。

「可是,你是到目前為止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巧巧急呼呼地辯解著。紫媚他們不能算,因為他是被契約給簽下的,所以只能算是主僕關係,並不是平等的朋友立場。而他……想要一個朋友!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揉了揉巧巧的頭頂,臉上依舊是那抹溫和的笑。

「那個……」巧巧支支吾吾地又道,「你、你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他緊張地握緊手中的銀盤,心中怗怗不安。

「朋友?」式魔笑了笑,「我們的等級差那麼多,你是有真身的神靈,而我只是一介以紙為憑的式魔,你真的要與我做朋友嗎?」不是他自貶,而是事實如此,在神靈的世界中,等級的劃分比人界更為嚴格與詳細。

「嗯!」巧巧猛地點頭,語氣中滿是堅定,「我真的要與你做朋友。」

「那好吧,」看了巧巧一眼,男子無所謂地聳肩,「我叫做謬爾,你以後就叫我謬和謬爾就可以了。」

別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在他們式魔多如牛毛的規矩裡,告訴對方名字就等於是將對方視為可信賴的對象,因為,知道式魔的主人為該名式魔所取的真名後,也就可以利用這名字操縱對方服從與辦事,這也就是說,他將巧巧視為朋友了。

「太好了!謝謝你……謬爾。」巧巧紅著臉的點頭,臉上滿溢著感動的喜悅與興奮。太好了,他總算有朋友了!

而另一旁在游泳池裡戲水的斯拉和風言兩人,則開始了他們幼稚的競爭……

「看我的三尾高速!」斯拉轉動著三叉的尾巴,像渦輪似地朝水面上打轉著,在池中高速前進。

「嘿嘿!看我的九尾火輪!」風言不甘示弱的也轉動著九條尾巴,疾速追趕。

不停打轉的尾巴,濺起了有如爆炸般的驚人水花,朝池旁的傑與紫媚襲來。

「真是調皮。」紫媚眼也不抬,就讓傑橫身擋住濺來的水花,但她暗地裡輕彈手指,即時立下的結界也沒讓傑濕了半分。

「要叫他們收斂些嗎?」傑看著太陽眼鏡後莫測高深的女子,眼中有著複雜的情感。

他並不反對紫媚收些不成氣候的小妖小怪進來,但,令他不解的是,為何她總是收些無法加以管束和控制的妖怪到她身邊,讓他老是為了她在那裡提心吊膽的,無法放心離開她身邊片刻。

「不用了,讓他們玩玩也好。」看著俊帥卻嚴肅的傑,紫媚輕笑地看他眉眼中的皺折。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不復冷漠,露出擔心的表情,而她有時也為了讓傑露出傷腦筋的表情而動盡歪腦筋。

「可是!」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一股微弱的求救聲,透過空氣,傳入了他們耳中。

「……有誰能來幫幫忙嗎?」

這庭園裡還有誰嗎?傑和紫媚四下搜尋著聲音的出處,只見牆壁一旁的矮樹叢中先是露出了一個沾滿泥土的小臉,而後,在紫媚和傑的注目下,露出了小小的身軀,手上還拎著個破布般的布娃娃。

「你們兩位能夠幫我嗎?」聲音依舊發出,但小娃兒卻沒有開口,紫媚理解的揚揚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要我們幫忙不是不可以,可是妳們兩位先得告訴我們,特地從牆腳下的小洞鑽來我家院子裡,是有啥特別要緊的事嗎?」紫媚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問著吸著大姆指的小娃兒和她手上的布娃娃。

「不!別……」破布娃娃急欲開口,但仍是來不及。只見那小娃兒小嘴一張,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而後,傾盆大雨直瀉而下,迅速淋濕了走出傘外的紫媚和傑。

而一旁躲在樹蔭底下聊天的巧巧和謬爾,則僥倖地躲過一劫。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濕。

「耶?」斯拉停下揮動著的尾巴,仰頭望著黑壓壓的烏雲與大雨。剛才不是還晴空萬里的嗎?怎麼一下子就下起了這麼大的雨?

而瞄到一旁動靜的風言,卻因為一時驚訝,嚇得全身僵硬,咕嚕咕嚕地沈進池子裡。

因為,他看到了那個小娃兒手上拎著的布娃娃!經過昨天的事件之後,他對於所有的娃娃下意識裡起了排斥反應,當下決定沈到水底,來個眼不見為淨。

至於紫媚,則是撩起了像被狠狠潑了盆水般的濕髮,略為狼狽地望向貌似癡呆兒的女娃。

怎麼?這是個雨娃娃嗎?怎麼一哭就下雨?還是個傾盆大雨!

布娃娃代替猶正嚎哭的女娃兒開了口,「真是很對不起,但是我來不及阻止妳,告訴妳說她不愛有陌生人靠近她。」

「沒關係,」紫媚摘下太陽眼鏡--反正已經用不著,溫柔的微笑,「妳跑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呃……請問你們能夠幫幫我嗎?」女娃兒一屁股坐在濕淋淋的泥地上,邊流著口水邊吸著大姆指,完全不像個八歲孩子所應有的正常模樣,但她身上所穿衣服的質地,卻又比一般尋常人家要來的好上許多,可以看出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孩。

「我開的是靈異偵探社,只要有錢,沒有什麼我辦不到的事。」紫媚一副談生意的正經口吻,也不管她的對象是布娃娃還是癡呆兒。

「那好,我有錢,妳要多少我都能付給妳。」布娃娃放心的說道,開始解釋著自己的遭遇。

原來,在布娃娃裡面的就是這癡呆娃兒的魂魄,因為莫名的原因,導致靈魂和肉體分離,附在了自己最愛的娃娃身上。而她,需要人來幫助她回去自己的身體裡。

「……妳確定妳所說的都是真的嗎?」紫媚瞥了布娃娃一眼,沒有實際證據之前,她有權不接案子。誰知道這附在這布娃娃體內的魂魄,是不是正想侵占這癡呆女娃身體的惡靈呀?「不然,妳叫她別哭看看。」

「沒問題。」話才說完,那女娃兒便立刻收起眼淚,天空也立刻放晴,烏雲盡去,像是剛才根本沒下過那場豪大雨一樣。

「我能控制大概的情緒和生理反應,但是卻不能再多做些別的了。」她才不要讓自己的身體一輩子都這樣癡呆下去呢!

「那妳有錢付嗎?我的價碼不低喔!」看著放晴的天空,紫媚心裡已信了八分。

「當然有!我繼承了父母給我的大筆遺產,大概有數十億,絕對夠付。」況且,她在發生事情之前,是個IQ180的資優兒,所以早就有特權可以動用自個手上的任何一筆錢。

「那好,」紫媚起身,喚著剛爬上岸的風言,「狐狸,去把麗薇帶來。」麗薇正是那金髮娃娃的名字。

耶!?風言大張著雙眸,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會吧!沒事叫他去帶那個鬼娃娃出來幹嘛!?

「就你去就去!」紫媚笑顏依舊,但口氣已沈了幾分。

好吧,誰叫他寄人籬下呢,現在也只有乖乖聽話辦事的份了。風言乖乖地走回屋內,準備去取那尊正坐在他床頭的洋娃娃。

不一會兒,狐狸口中叼著個美麗的金髮娃娃回來,還一臉的戰戰兢兢。

「妳帶這洋娃娃過來幹嘛?」布娃娃疑惑的問了聲,只見紫媚伸手接過那金髮洋娃娃後,低聲在洋娃娃的耳邊說了幾句,再放了個東西進她衣服裡,最後,再遞給那癡呆的女娃兒,要她們收下這美麗的洋娃娃。

「把她帶回妳家去,她會幫助妳們的。」

「那妳們呢?」她花錢的結果是得到另一個洋娃娃!?有沒有搞錯?

「別緊張,」紫媚安撫道,「就如同妳也是個布娃娃一樣,這個洋娃娃有著過人的本領,能夠在危急的時刻幫助妳們。再者,我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跑到妳家,去和任何人來說明這件詭異的事,這樣反而會被別人當成是神經病來看待,也沒人會相信我們的話,所以,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要是用說的能說清楚,那這布娃娃還會來找他們幫忙嗎?

「好吧。」布娃娃勉強同意地,讓滿手泥濘的女娃兒伸手接過那尊雪白乾淨的洋娃娃,「那接下來呢?」

紫媚眼中閃過狡獪的精光,嘿嘿嘿……接下來又要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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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8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七章 麗薇(上)

小女娃走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個用雜草所掩蓋住的,十分隱密的狗洞。她撥開蔓生且刺人的雜草,蹲著身子趴伏在泥地上,慢吞吞地鑽進了一棟大宅院的磚牆內。

牆內是棟古色古香的歐式風味混日式古宅,不算挺大,頂多百來坪,但能在這種高級地段上建起這種大房子,可想而知對方一定也是個有錢人。

小娃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髒兮兮的泥土和草屑往屋子裡走去,一手抓著布娃娃和美麗的洋娃娃,另一手則塞進她流著口水的小嘴內,津津有味的吸吮著,彷彿她手上的土屑是種再美味不過的糖果。

「喂……妳會說話嗎?」布娃娃首先打破沈默,開了口,「我叫錢蕙,妳叫什麼名字?」

美麗的金髮娃娃考慮了數秒後,才勉為其難地睜開藍眸看著布娃娃,「妳叫我麗薇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必要,她才懶得開口咧,更別說是告訴別人她優雅無比的名字了,只因為她不喜歡這個骯髒又破舊的布娃娃老是喂來喂去地喚她,所以她才算是勉強誠實地告訴對方她的名字。

「那,麗薇,妳有什麼特殊的才能或厲害的本事嗎?不然那個女人為何會只派妳一個人過來?」布娃娃在小女孩的手中晃來盪去,用細微到旁人幾乎聽不見的音量發問著。

「……」麗薇實在不願意陪那擾人又下等的破布娃娃說話,尤其是在自己正被某隻骯髒的小手使勁抓著,且大力搖晃的情況之下!

她沒一口咬掉她的頭就不錯了,還回答問題咧!

「有人來了!妳待會兒再告訴我!」看到從屋子的長廊那端出現的人影,布娃娃趕忙閉上嘴,頭一歪、眼一閉,裝出一副真娃娃的垂軟模樣。

麗薇不屑地半闔起眼,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別張嘴咬下那隻正抓住自己雪白綢衣的黑手,要不是紫媚那女人再三的警告過她,她早就宰了這礙眼的低能小鬼,撕了那嘴碎的破爛布偶,回到自己心愛的紅狐狸那兒去了。

「哎呀呀!小主人,看您又弄得這副髒兮兮的樣子!」一名身穿黑白兩色傭人服的中年婦人,急呼呼地從長廊那頭跑了過來,口氣中有著責怪與嫌棄,「走走走,趕快跟我回去,您的大伯父打電話來說,今晚要特地過來這兒看看您,可千萬別讓他看到您這副邋遢的模樣啊,不然,我可交待不過去。」

眼尖地看到小主人手中多出的那個金髮洋娃娃,婦人不覺蹙緊了眉,「您怎麼又去撿了些破銅爛鐵的玩具回來呢?房裡堆積如山的洋娃娃還不夠多嗎?」

說完,搶過小主人手中的金髮洋娃娃,隨手往一旁堆放垃圾的桶子扔去,「趕快跟我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

她可不敢扔另外一個更髒更破的布娃娃,因為只要一離手,小主人便會哭鬧得像瘋子一樣,四處亂奔亂竄不講,嘴裡還會胡言亂語地嚷些有的沒有的,再配上那每哭必下的怪異雷雨,還真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哪!

呆呆任傭人牽走的女娃兒,她小手上拎著的布娃娃,趁空偷覷了眼那淒慘下場的麗薇。

出師未捷身先死,看來她這個好不容易才找來的幫手又沒有了,唉。

待所有人都走遠後,麗薇緩緩地從垃圾堆上坐了起來,厭惡地瞄了眼身下的垃圾和已然沾上穢物的美麗衣裳,一股狂猛的怒氣從她碧藍的寶石眼眸中燎燒了起來。

那個老女人竟然敢說她比那破到不行的爛布娃娃還不如!從垃圾桶上跳下的麗薇,努力忽視著身上隱隱傳出的臭味。

她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來著!高貴美麗、時時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呵護的她,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麗薇氣憤地朝那大宅子裡一步步邁去,準備回報對方帶給她的莫大侮辱。

看著吧!她麗薇勢必要整得這些敢輕視她的傢伙們哭爹喊娘,不然她就不是麗薇了!



「小惠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了?」一個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在餐桌的另一端開了口,他邊嚼著傭人所送上的香烤牛小排,邊啜飲著上等的玫瑰紅酒;拭著唇角肉汁的白色帕巾下,那抹看似優雅的微笑,實際上則隱藏著險惡的詭笑。

「大少爺,小小姐最近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明顯的改善。」佇立一旁的傭人們,在送上了晚餐最後一道的甜點後,便恭立在一旁,隨時等待著需要時的叫喚。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呀。」掃了眼坐在餐桌旁嘻笑玩弄著盤中食物的小女娃,中年男子擠出個看似難過的表情,但眼底的得意與滿足,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

被小女娃放在膝上的布娃娃,毫無滯礙地看到了從她的角度才看得到的惡意,她心中有幾分疑惑,因為,她開始發覺到,她大伯父的神情舉止愈來愈不對勁,從一開始的難過憂心,到現在的包藏禍心。她甚至開始懷疑,與她最親的大伯父是不是也與在她身上發生的詭異事件有所關連。

老實說,在事情一開始時,她的確是慌得亂了手腳,連她一向精明的腦袋也霎時變得不太靈光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自己才只是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女孩,在遇到這種連大人都無法接受的情況時,會犯點小錯誤也是無可避免的。

可是現在,在她已能正常且靈活思考的當口,如果她還無法察覺到瀰漫在她身旁的陰謀迷霧的話,那她就不叫錢蕙了。

錢這種東西,可以迷惑一個人的心智,使你最親密的人在你背後刺上一刀;也可以讓最討厭你的人在你身旁涎著臉逢迎巴結著。

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她十一歲那年繼承了大筆遺產之後,她就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認清自己周遭的親戚是什麼樣的嘴臉。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最疼愛她的大伯父竟然也是意圖謀害她的壞蛋之一,這讓她小小的心靈受到了衝擊,滿溢著悲傷。

「對呀,真是令人遺憾。」

一旁的傭人們擠出個看似哀愁的表情,可是天知道她們是不是真的在為她這個癡呆癲傻的小小姐感到哀傷,因為,她們都是在她出事之後才被聘請過來照顧她的,而之前那些從她父母那代就一直照顧著她的老傭人們,全都因著莫須有的原因而被迫離職,只剩下這些只聽從她親戚命令的陌生傭人們在她身邊,讓她就算想向旁人求救也求救無門。

本來,她還以為今天真的找到了某個有能力又有辦法的人來幫助她了,可是,現在看來,她實在是高興的太早了,因為,她現在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樣。

「只希望這種令人遺憾的情況能早日解決呀。」中年男子啜飲完最後一口酒,揮手示意一旁的傭人們撤下桌上的餐點後便站起了身,意有所指地瞄了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一眼。

此刻的小女娃正不悅地揮舞手腳,阻止傭人們收掉她正玩得不亦樂乎的食物與盤子,塞滿食物的嘴巴還吚呀吚呀地尖叫著,以表達她的不滿。

「應該就在今天晚上吧。」中年男子臨走前所留下的意欲不明的話語,卻讓一旁的布娃娃嚇得僵直了身軀。

難不成……難不成那恐怖的事件又要再次重演了嗎?趴在小女孩膝上的布娃娃,呆滯地望著小女孩腳旁那積滿食物殘渣與油垢的地板,在心中喃喃自語著。

那些可怕的鬼怪又要來了嗎?而這次……目標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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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19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七章 麗薇(下)

咚、咚、咚……

午夜12點整,古老的大掛鐘確準地晃著鐘擺、敲著鐘,盡責地重覆做著它所應當做的工作。

但是,偏偏有人不願意聽到這個老鐘低沉而穩重的悅耳聲響。

布娃娃睜著她那用廉價塑膠所做成的褐色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頂上的天花板。雖然那正躺在她身旁,流著口水兼打呼的本尊睡得很甜美,但她就是死張著大眼不敢閉上。

那之前她一直以為是巧合的事,在今天獲得了證實。因為,每次她的大伯父前來看她時,當晚,家裡就會出現一些詭異的東西,那是在她變成娃娃後才看得到的……一些被稱之為妖魔鬼怪的可怕傢伙。

而且,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地是衝著她而來的!

雖然她自己每次都能僥倖地躲過對方的搜尋與惡意的攻擊,但她的本尊卻無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不但在進入睡眠狀態時會有莫名的東西想要附身,而且身體也受此影響而漸趨衰弱。

今天晚上,當她的大伯父說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這棟房子裡的氣氛更是不同於以往的沈重,恐怖森冷的感受加劇,讓她更加的提心吊膽,不知這次又來了什麼可怕的鬼怪想要謀害她。

12響的鐘聲沈重地響完,布娃娃的心也愈吊愈高,因為,最恐怖的事情都會在午夜之後發生,而現在……正是這個時候!

一陣由遠而近的吵雜聲與叫囂聲傳進了她的耳中,仔細聆聽,還可以聽見裡頭污衊的字句和恐嚇的話語。

布娃娃想拉起棉被蓋住頭,裝做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與幻聽,所有可怕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但她知道那只是痴人說夢,該來的,怎樣躲也躲不過。

於是,她仿效以往的方式,先將棉被拉起蓋住自己的肉身,而她自己則躲進衣櫃裡,縮在角落靜靜地等待著。

「哈哈!又躲起來了嗎?」哄然的笑鬧聲突地在房中放肆的響起,彷彿這是場再好玩不過的遊戲。

布娃娃縮在衣櫃裡發抖著,知道這次和以往一樣,都不會有人來救她,因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還留在這棟大宅子裡,而那些聘僱來的傭人們,早在她入睡後就全都離去了,沒有一個人肯留在這棟空蕩蕩的宅子裡,陪著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小女孩。

可是這次,不管誰都好,她多希望有個人可以留下來陪伴她、保護她,因為她可以感覺的出來,在那些妖魔鬼怪之中,有個比以往的任何一個都要來得恐怖且厲害的角色正在外面等著她,因為對方所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是以往那些常來騷擾她的鬼怪們所無法比擬的。

自從自己脫離了肉體後,每晚總會有些各式各樣的莫名鬼怪前來尋找她,尤其是在她大伯父來探望她的當天晚上,而現在聰明的她終於了解到究竟是為何了。

「別吵!」一個她從未聽過的沙啞嗓音說話了,語氣中有著令人為之顫慄的冷酷,「今天是咒術的最後一天,沒辦好事的話,我們就拿不到契約內的報酬了。」

他與主事者簽下契約,只要能在時間內殺死這名躺在床上的女孩,奪走她的靈魂,那麼他就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人類鮮血與美味的靈魂。

但是,在咒術施展的過程中出了點小錯誤,使得這個小女孩的靈魂不知道趁機跑到哪兒去了,若他們只是殺死了這個肉體卻沒有奪走她的靈魂,那麼就不算是完成了契約上的內容,契約將被視同無效,他們便無法取得應有的報酬。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孩的靈魂才行!

周遭吵鬧的聲音隨著男人開口的瞬間靜默了下來,彷彿此人是個無比尊貴的上位者,而低下的他們則必須服從他的所有命令。

而這也使得布娃娃的內心再次控制不住地害怕恐懼著,看來,這次怕是她的大伯父真請了個厲害的角色來了。

「去找找看她躲在哪裡!我想,她的靈魂一定不會離開她的肉身太遠,所以,一定會附身在這房內的某樣東西上,快去給我找出來。」迅速而冷靜的判斷完全命中了錢蕙當初的心態,藏身在布娃娃裡的靈魂,因為知道了這次恐怕真難逃一劫而抖顫了起來。

「知道了!」眾鬼怪應聲開始在房內四處搜尋著,翻箱倒櫃的巨大聲響在房內哄然響起,一聲比一聲還要愈加靠近布娃娃所在的位置,嚇得錢蕙趕忙縮進一旁雜亂的衣服堆中,試圖掩蓋她的身形。

「在這嗎?還是在這裡?嘿嘿……難不成是這裡嗎?」像是在玩遊戲般的輕佻語氣在錢蕙躲藏的衣櫃前響起,一隻長滿濃密黑毛的大手隨之打開了衣櫃,流瀉出一束窗外明月的銀光。

完蛋了!要被對方給發現了!錢蕙認命地抬起手捂住眼睛,逃避似地準備接受那既定的殘酷命運。

但是,她所預料的事情並未發生,反倒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厲嚎叫響徹雲霄。

「哇呀!我的手!」那名不速之客捧著失去手掌的淌血斷臂,蹬蹬蹬地倒退數步,臉上全是驚恐與不信的表情。

錢蕙疑惑地移開遮住眼的手,卻發現麗薇的背影早已擋在自己的身前,她美麗的金髮不住在空中飛舞扭動著,遮住她小小的身軀,並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暈,但仍是依稀可見她嘴裡還咬著個長長的東西。

「還好吧?」麗薇咔吱咔吱地啃著嘴中的斷掌,像是在啃著易碎的雞骨頭一般,三兩口就給她吞吃入腹,只是她對味道好似不甚滿意,像是難吃的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妳……」錢蕙好奇地盯著麗薇橫在她身前的小小背影,一時間彷彿還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放心吧,我會保護妳的。」吐掉口中難以消化的黑硬粗毛後,麗薇緩緩地轉過頭來,但身子仍固定在前方不動,可整個脖子卻整整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嚇得錢蕙人都傻了。

因為眼前的麗薇不再是個精緻的美麗洋娃娃,而是個眼瞼大張、雙眼駭人、一張嘴咧到耳後的怪物!

那血紅的嘴裡有著如鋸齒般的利牙,中間還殘留著之前那鬼怪的褐色碎肉和藍色的血液,像蛇般分成兩叉的紅舌還不住在空氣中吐信舞動著,與她在空中扭動的金髮一般。

「是誰幹的好事!」看見同伴的慘狀,一群鬼怪們嘩地揮手將衣櫃的門板給一把打爛,暴露出藏身在裡頭的兩個娃娃。

麗薇再次將頭給轉了回來,將長長的白色利爪伸入嘴中,抽出那難吃得要命的殘餘指爪,不屑地往鬼怪群中一丟,駭人的小臉上有著輕蔑的冷意。

「除了我還有誰呢?」才說完,趁著對方尚來不及反應,麗薇揮舞著手上的利爪,張著兩排銳齒,朝鬼怪們飛竄而去。一時間,哀嚎聲四起,伴著飛散的殘肢與血瀑做為點綴,麗薇飛散著染著藍血的金髮,口中和手上滿是斷臂殘肢,另一隻手上甚至還拎著一顆雙眼大睜的頭顱。

「妳是誰請來的!?」在這一場單方面的殺戮當中,唯一倖免的妖魔站在四散倒臥的血泊中,兩眼謹慎地盯著那可怖的娃娃。

能在短時間內連殺他五名手下的傢伙,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小角色。而先前他的手下們來進行任務時,也未曾發生過這種事,所以,這鬼娃娃一定是被聘請而來的,但是……是誰請來的呢?

「我?」麗薇吞下口中難吃的硬肉,渴望的盯著對方那看似可口的蒼白肌膚和細瘦身材。嗯,這傢伙一定是個中高等級的魔族,想必血肉的滋味一定不差,她已經迫不及待等著一嚐。

「你想見她嗎?」飢渴的舌在舔向裂開的紅唇時頓了頓,只因她想起了紫媚先前千交待萬交待的事。

唉,真可惜,如果能咬上一口該有多好,想必那滋味一定只比她心愛的紅狐狸略遜一籌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望著麗薇死盯著自己的眼神,那名妖魔不覺微顫了下。因為,他自認連自己都不能在面對一個飢餓的猛獸前脫身,更何況是眼前這位垂涎著他的滋味的可怖對手。

「好吧。」麗薇乾脆地丟開手中啃著的小腿,從衣服前襟中掏出了個像玻璃珠般的透明珠子,往空中一丟。

那珠子映照著窗外的月光,反射出刻劃在裡頭的咒法圖騰,那圖騰經由月光投影在地上,紫色的光暈伴著月的銀光霎時照亮了整個房間,而紫媚和傑則在光線的沐浴下,翩然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妳沒全殺光吧?」紫媚出現的第一句話便是丟給麗薇這個疑問句。

「還剩一個,我想,這個應該就是頭頭了吧。」麗薇下巴一抬,隨意的指著站在紫媚身後的妖魔。

「喔?是嗎?」紫媚回頭望著那唯一的倖存者。嗯……魔力不低,是個中級妖魔。

「妳是誰?」那妖魔表情不善地望著紫媚和她肩上的大鳥,很不願意承認他們的等級都比他還要高上數節。

「我是這布娃娃聘雇而來的幫手,專門處理這類非常人所能解決的事件的。」紫媚望著那長相只稱得上中等的妖魔,雖然不是很有興趣,但臉上依舊掛著她那不變的招牌媚笑。

「那你又是誰聘雇而來的?」紫媚反問著對方,好奇著是誰能喚出異界的妖魔,又用了多少代價。

「她的親戚們。」妖魔不避諱地指著仍在床上睡得香甜,還流著一灘口水的小女娃,「代價是她的靈魂和血肉,以及一名處女的獻祭。」

「是嗎?」紫媚斜眼一挑,「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契約先拿來看看再說。」

「妖魔是從不說謊的。」那名妖魔不悅的辯斥,但仍從手中幻化出了張羊皮紙,上頭明白記載著契約的內容。

「的確。」紫媚點點頭,接過契約的手看也不看地輕輕一握,那張羊皮紙當場燃起紫色的火焰,燒得連灰燼也不剩。

「你們是很誠實,但就是笨了點。」哪有人會乖乖的將契約交給對方呢?真是太單純了。

「妳!」看著自己所立下的,不易被破除的契約,竟然如此輕易地毀在這女人的手上,那妖魔不禁瞪大眼,不信的望著紫媚,「妳是怎麼辦到的?」

和妖魔所訂定的,具有強制性的契約,除了任務完成、解除制約,或者是雙方同意契約內容無效,否則,沒有任何外力能讓它消失。這是最基本的常識與法則,但這常識卻在他眼前當場飛灰煙滅。

紫媚但笑不語,她只是雙眼帶媚地望著對方,吐出她的威脅和利誘。「現在,這契約沒有了,你該怎麼辦呢?依照法規,沒有訂定契約的中級以上妖魔,是不能隨意出現在人界的哦。」

這是人界之所以能在各個不同的世界中,依舊能夠維持和樂與平衡的主要原因,除了某些特殊因素及被迫或自然生成的精怪可以留在這個世界外,其餘的,都得遵守法規,與人類簽訂契約,不然,魔物早充斥各地了。

「這……」妖魔緊張地吞嚥著口水,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以層層魔力制約所構成的契約,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輕易地毀了,害他現在得擔心被那無所不在的法規所處罰。

只因那法規無所不在,不是想逃就能逃得了的,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中級妖魔。

「這樣好了,我來幫你。」紫媚左手一揚,幻變出另一張羊皮紙,她交給妖魔,裡頭洋洋灑灑地寫著更新後的契約。

「你照著這契約的內容做事,這樣,我保證你能得到比你所想要的,還更為豐富的報酬。」

那妖魔仔細的瀏覽著,確定是另一份正式的契約之後,終於下定決心的點了點頭。反正他之前的雇主和這人類小女孩之間的糾紛本來就與他無關,只要他能取得應得的報酬,誰還管他契約裡又寫了什麼。

「沒問題。」他收起羊皮紙,準備依約行事,在臨走之前,他不忘問了那女人的名字。

那女人淡淡的輕笑,吐出個在妖魔界,甚至在各界都知道的名字,於是,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敗的如此輕易了。



「狐狸呢?」待那妖魔一走,麗薇立刻變回原來那美麗又可人的模樣,纏著紫媚趕快帶她回家去,只因為狐狸並沒有來這裡。

「在家裡睡覺。」她知道風言是抱著能避一時是一時的駝鳥心態,但她也不去拆穿,反正那是他們的事,不是她的。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她要狐狸好好地幫她清洗乾淨,然後再一邊說著她今天的威風表現,一邊枕著她最心愛的紅色毛皮入眠。

紫媚走到布娃娃的面前,在她額上貼了道符,還留了張紙條,「這是我的銀行帳號,妳直接將錢匯入帳戶即可。」

雖然她在自個兒的新家裡也有弄個隱密的小倉庫來放些貴重的寶物和急用時所需的錢財,但為了業務上的需要,她還是有在一般人所用的銀行裡開個戶,這樣對於兩造來講,都是很方便的事。

布娃娃努力張著突然變得沈重的眼睛,想問貼在她頭上的符是要幹什麼的,但她的意識敵不過拖她沉入夢鄉的巨大力量,轉眼間便昏睡過去,直到天色大白,日上竿頭。

然後,就跟事情的開始一樣地突兀,她又再次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身體,重新過著平常人類吃喝拉撒睡的生活。

同樣的,在這一天,除了錢蕙恢復正常的大喜事之外,還有一件令人錯愕的惡耗,錢蕙的大伯父和曾共計謀害她的親戚們,全在夢中驚恐的死去,臉上還殘留著扭曲驚恐的可怕表情,死因是心臟麻痺,一連七人全是如此。

難怪紫媚會說這妖魔會取得比之前更為豐盛的報酬了。錢蕙想。

以二換七,這實在是個不錯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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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十八章 意外(上)

屋外,一陣雨又一陣晴,伴隨著紫媚低低柔柔的講話聲從窗口傳了出來:

「……為什麼下雨的能力還在嗎?這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那個妖魔所下咒術的能力還殘留在妳的體內吧……什麼能力?不就是下雨的能力嗎。……什麼時候消失?這我可不知道,因為他施咒的時候可能有被旁人干擾到,所以能影響到妳的部分就有些更動……該怎麼辦?別哭不就得了嗎!對!就是叫妳現在把嘴巴閉起來,啊?沒有辦法?」

紫媚無奈地望向窗外,黑壓壓的天空烏雲密佈,剛才才隱約出現的金光又再次藏身在烏雲的背後,斗大的雨粒像是一直不斷地從層疊的黑色雲朵裡給扭擠傾洩出來,大有淹沒萬物的龐大聲勢。

「來,跟著我,深呼吸……吸氣……吐氣……吸吐、吸吐,現在,讓我們來試著想想關於好的那方面,說不定,妳可以利用妳的能力賺錢啊!……怎麼賺?到缺水的國家去賣雨不就得了。」看著屋外驟收的雨勢,她知道錢蕙想通了……看在錢的份上。

「嗯,沒錯,就是這樣。」屋外已經放晴,縷縷金光從雲層中投射而下,彷彿剛才那陣聲勢驚人的豪大雨,只是場大自然調皮的惡作劇一般。

「匯進去了嗎?今天就可以收到?嗯,我會去確認,有事的話,我會再告訴妳……嗯?來我家裡玩?沒問題,要來時再打通電話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就這樣,嗯,好,再見。」

好不容易收了線,紫媚望向趴在沙發上睡大覺的風言,玩著他九條尾巴的麗薇,不見貓影的斯拉,和拚命跟在謬爾後頭走來走去幫忙的巧巧,當然,還有從廚房端出一壺冰茶的傑。

嗯……今天說不定是個出門的好日子,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就乾脆將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今天一併解決吧!反正酬庸也已經下來了,就順道一起去採買家中所需的物品好了。

決定了接下來行程的紫媚,笑著接過傑所遞過來的冰茶,輕啜數口,補充完畢剛才浪費掉的口水之後,這才準備宣佈著她所做的決定。

紫媚首先拍拍手,企圖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哈囉,我今天中午要出門,有誰要跟我一起去的。」

過了半晌仍無人回應,於是她又再補了句,「我要去買衣服和家具用品等東西,有需要添購的就跟我一起去。」

這下,總算有人應答了,麗薇首先抬起頭來,美麗的藍眸中充滿興奮,「我要去!我要去買新的衣服!」她美美的衣服在前次的任務中,被不知好歹的低下人類給弄得髒兮兮又臭得要死,所以她要去添購幾件新裝,好彌補在工作中所造成的損失。

麗薇用力地扯著風言的尾巴,讓他哇的一聲跳了起來,哀怨地揉著自己吃痛的屁股,「幹嘛?」他揉揉眼,一副沒睡飽的渴睡樣。

「陪我去買衣服。」麗薇命令著,一副不容得對方有任何多餘意見的嬌蠻模樣。

「我?我為什麼要陪妳去?!」風言不滿地咕噥著,但在看見麗薇滿頭的美麗金髮開始威嚇地飄動時,他馬上不爭氣的改變態度,「去!我去!嘿嘿,我絕對會去!」

「那就好,因為你也得去買些衣服,總不能每次都讓你變成狐狸偷懶。」看到有人能制住那隻高傲的狐狸,紫媚帶笑的唇角不由得加入了些有趣的成份。

「我?」風言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幹嘛要買衣服?用變的不就好了嗎?」

他可是個高貴的妖精守護神耶,要穿啥衣服要用想的就有得穿了,做啥為這種小事煩心呀!

「不行,再怎樣也得買幾件才行。」紫媚不妥協的搖頭,「要在人界生活,基本上,就得按照人類的生活方式,所以該買的衣服還是得買的。」不然,還是會有某些環節和生活習慣會與一般人類不同。

而紫媚正在打算著,在情況許可之下,讓巧巧、風言和斯拉等人全都學會和他們的外表看來同年齡的青少年,有關他們的生活方式和一般常識,這樣才能自然,而又不被人發現地與人類社會融合在一起。

「巧巧,你過來一下。」她喚著正在殷勤地繞著謬爾團團轉的巧巧過來,而相對的,一旁謬爾則是鬆了一口氣,並不是他覺得巧巧不好,而是因為像他這種身為專門伺候與服從別人的式魔,是從未接受過這種特殊待遇的,這讓他覺得非常的不習慣。

「來了。」放下幫謬爾倒了杯冰茶的茶壺,巧巧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眼中全是幫著喜歡的人做事後的滿足。

只要能幫上謬爾……他生平中唯一的一個朋友,不管他幫忙的是小事還是大事,這都會讓他非常的高興。

「走吧,一起去買幾件可愛的衣服來穿。」紫媚揉揉不及她胸前的巧巧,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可是……」巧巧回頭望著站在一旁的謬爾,眼中有著猶疑。

比起去買衣服,他還寧願和謬爾在一起做事。

「沒什麼可是的,難不成,你就這麼放不下他嗎?」紫媚取笑似地瞄著無奈聳肩的謬爾,腦中一轉,笑著道:

「不然,你可以順道去買些東西回來給他啊!謬爾從沒收到過別人所送給他的任何禮物,應該會感到很高興的。」針對別人的弱點下手是她的習性,就連她可愛的小男寵與式魔們也不例外。

「真的嗎!?」巧巧可愛的小臉聞言立刻亮了起來,「那我也去!」

「很好,那就趕快走吧。」牽起了巧巧,挽住了傑曲起的臂膀,紫媚滿意地領著變成人形的風言和坐在風言肩上的麗薇準備出門。

才走出大門,他們便看到本來以為不知跑到哪裡去逍遙的斯拉,正一個人躲在游泳池裡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本來討厭水的他,在經過不知餘那個怪人改造之後,變成了隻超熱愛玩水的貓,只差沒搬去水裡面住了。

「你們要去哪?」斯拉好奇的游近池邊,仰起脖子望著眾人,屁股後頭的三叉尾巴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水花。

「去買衣服和一點日用品,順道可能還去餐廳吃個飯,怎樣?要一起去嗎?」她知道一向貪吃的斯拉只要一聽到有好吃的,就一定會黏上來。

「去!當然去囉!」聽到有好吃的,斯拉隨即俐落地翻身躍起,在半空中漂亮地來個兩圈空翻後才落至地面上,並在翻轉的同時幻化成人形。

斯拉像觸電般地抖了抖,濕透的身體立刻半乾,只剩下微濕的捲曲黑髮和濕潤的綠眼。而他的身上則早就變了套適合他的七分卡其短褲和格子圖案的半袖休閒衫,一副隨時準備好出門的模樣。

「那就走吧。」領著一群她引以為傲,出門可以吸引一大票艷羨目光的俊男和美少年,紫媚嬌笑著浩浩蕩蕩地出門去了。



領受著過路男女們眾多驚艷和妒羨的目光,紫媚風情萬種地抬腿跨進了開著清涼空調的銀行內,和外頭的酷熱比較起來,這裡頭簡直就像個天堂。

看著同樣舒了口氣的同伴們,紫媚半滴香汗也沒流地輕柔笑著。

「我看你們幾個先去找個位置坐下休息好了,我到櫃台那裡去確認一下帳戶裡的金額,之後再過來找你們。」雖然身上不免俗地帶著幾張信用卡,但現金還是有其重要性,再加上買房子時花掉了她身上大部分的現金,所以紫媚認為還是得順道領一些出來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她從銀行人員手中接過用紙袋裝著的大筆金額時,三名頭戴全罩安全帽,在大熱天還穿著夾克和手套的男子闖了進來,手上還揮舞著不容錯認的刀子、手槍等危險武器,凶神惡煞地恐嚇著銀行內的辦事民眾。

「全部不許動!把手給我舉起來!」三名搶匪們先發制人地舉起槍枝,壓制住一旁正準備行動的銀行警衛,再確定了現場沒有什麼無名狗熊想趁機當英雄,而做些愚笨的舉動後,這才將槍口直指著櫃台後方的銀行行員大喝著:

「快!把櫃台裡的錢全給我裝進袋子裡去!」其中一名搶匪將手上的幾個大袋子丟到櫃檯上,示意對方將錢給裝進去。

「動作快點!」另一名搶匪還不忘順便將正在提領現金的幾名客人的錢,給裝進自己手上的袋子裡去……當然這裡頭也包括紫媚的。

膽小的行員們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抽屜裡僅有的數百萬給丟進去,然後,躲在防彈密閉式換鈔間裡的一名行員,趁亂偷偷按下了無聲警報器,然後立刻縮進桌子底下,裝做自己不存在。按照銀行規定,除非事態緊急,否則死也不能出來開門!

……所以說,她不太喜歡把錢存在銀行嘛。紫媚看著搶匪手中那裝有自己辛苦血汗錢的黑色袋子,心裡頭有點老大不爽的。

這些傢伙,想要錢不會自己動手賣勞力去賺嗎?幹嘛老是想要從銀行裡,搶走她辛苦賺來的錢呀!

紫媚冷眼看著這群行徑囂張的歹徒們,並朝乖乖伸手往上舉的同伴們瞟了一眼,示意傑等人別輕舉妄動後,依舊挺著她倨傲的腰身站立在櫃台前動也不動。

遠方,急促的警笛嗚鳴聲聲勢龐大地傳來,由遠而近,看來是附近警方的支援們全都來了。

「媽的!是哪個傢伙報的警?!」搶匪們抓起袋子正想從大門口拔腿逃跑,但門口傳來的擴音器聲響,卻讓他們硬生生地止住步伐。

「裡頭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們就要攻堅進去了!」從擴音器傳出來的話語中,有著按照規章行事的鎮定與壓抑,為了銀行裡頭人質的安全,他們其實並不能像電影情節中那樣隨意地輕舉妄動,只能看歹徒的行動來加以應變了。

「完了、完了,這下子我們死定了!」沒想到警察來的那麼快,歹徒們慌得亂成了一團,但手上的武器仍不忘指著他們此刻唯一的籌碼--也就是人質們。

「該死,現在我們從普通的銀行搶匪,變成挾持人質的重犯了!」本來只想搶了錢就跑的他們,這下子,被迫得要採取非常手段了。

一名歹徒舉槍壓住離他最近的一名女性行員,挾持往玻璃大門處朝外威嚇道:

「別過來!不然我就一個一個地,殺了銀行裡頭所有的人質!」叫囂的語氣中有著被逼急的狂亂。

「請冷靜下來,只要你們別傷害裡頭的人質,我們警方可以視情況答應你們任何的要求!」這次,警方的擴音器中,帶有濃濃的退讓意味。不管怎樣,人質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至於人質安全後的的後續問題,就待危機解除之後再說了。

「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們出去時,所有的警方,包含全部的人,全都放下武器給我退到一百公尺外去!」壓著手中抖到快站不住且泣不成聲的女性行員,歹徒猙獰的表情與之對應起來,有著無比的兇狠。

很少有機會處理這種事情的警方,礙於經驗不足和人手不夠,再加上裡頭眾多的人質,只得先退一步,答應歹徒的要求。

總而言之,只要人質能平安就好!

「知道了!只要你們別傷害裡頭的人質,我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隱藏在外圍伺機而動的特警小組,趁著歹徒在和警方周旋的同時,安排了幾名命中率高的狙擊手潛伏在銀行四周的高樓大廈上,任何視野良好的地方,只要時機成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進行狙殺。

「兄弟們,我們趕快走吧。」邊舉著槍邊小心翼翼地朝大門口退的匪徒們,將手中的槍枝指著門內和門外的警方和人質,亦步亦趨地朝停靠在大門口的紅色小貨車走去。那輛一直被警方忽略的紅色小貨車裡,忽地出現了一抹戴著頭罩的黑色人影,原來是他們的同夥躲藏在裡頭,準備隨時接應他們逃脫。

「等等!」紫媚突然喚住了正欲離開的搶匪們,美麗的眸子中盡是冷靜且自制的從容。

「妳想做什麼?難不成想找死嗎!」三隻槍的槍口同時對著開口說話的紫媚,但紫媚仍是嘴角含笑,淡淡地接續道:

「你們為何不將手上的人質給放走呢?反正錢都已經到手了,人也可以順利的脫逃出去,那還挾著一個弱女子做啥呢?」用暴力挾持、威迫女人的男人是最差勁的了!也最令她所不齒!

「不行!」歹徒勒緊了掛在手臂上的女子,佈滿緊張血絲的眼中有著放手一搏的不做不休。

「妳在說什麼傻話!她是我們的保命符,怎麼可以輕易地放她走!」只要有人質在他們手上,那警方就絕對不敢對他們怎樣,只要順利地闖過這一關,接下來的事就簡單的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代替她吧。」紫媚雲淡風輕的回道,換來的是眾人訝然的錯愕和同伴們的懷疑眼神。

她想做什麼!?所有人的眼中都投射出這個訊息。紫媚聳聳肩:

「你看那位被你充做人質的女人已經嚇到快昏厥過去了,難不成,你們想帶個隨時都可能會歇斯底里的累贅在身邊嗎?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由我來代替她來好得多,起碼我比她要來的冷靜,對你們的脫逃計劃而言,也不會造成太多的妨礙。」她的話中有著無可挑剔的完美理由,沒有任何一絲破綻,聽得搶匪們一愣一愣的。

「那好吧,難得有女人想要當英雄,不成全妳一下怎行。」一名看似為首的歹徒,示意手下放開了那名已然虛脫癱軟的女性行員,將逕自走向他們跟前的紫媚拉往他們身邊,準備以她做為人質,好順利朝自己同夥所開來的,被警方重重包圍住的紅色小貨車前進。

傑心焦地朝前邁進了一步,想上前阻止對方離去,甚至還想破壞與紫媚所定的約定,在人前使出妖力。

但,紫媚卻在被人挾持的空檔之中,朝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輕舉妄動,並用唇形對傑說了句話,在傑還來不及反對的轉瞬間,紫媚就被歹徒給拉了出去,留他一人駐立在原地,呆滯著。

接著,從銀行外頭傳來的幾聲用力的關門巨響,和急駛而去的引擎催油聲,宣告了這次危機的暫時結束,

之前被挾持的女性行員癱軟在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和鬆了口氣的安慰祝賀聲吵雜地交錯在四周,但傑卻僵硬的什麼也聽不到。

他……他的紫媚被人給帶走了!?

「喂……傑,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斯拉看著鐵青著臉的傑,不知所措的尋問著。

誰叫紫媚離去前所留下的神秘訊息只有傑知道,但他卻直挺挺地僵立在原地,一句話也沒對他們解釋,也沒告訴他們接下來要如何行動與處理。難不成,他們也要和傑一樣呆立在這裡呀?

銀行外大作的警鳴和紛亂的腳步聲,隨著玻璃大門的開啟而湧進銀行的大廳中,傑知道接下來會有警方去救她出來,也知道紫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實在無法靜靜地等著,什麼事都不做!

「……風言,你跑的快,帶著麗薇去追那輛車,絕對不能跟丟!」下定決心的傑,開始迅速地下達著行動的指令,一向沈默寡言的他,這次特地為了紫媚破了例,「斯拉,你背著巧巧,盡己所能地跟在風言後頭,千萬別跟丟了!」

知道了!眾人同聲一氣地回應著,開始準備拯救紫媚的一連串行動。

如果這次紫媚遇到的對象是妖魔鬼怪,那他們一點也不會感到擔心,因為他們知道紫媚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但是,這次綁架紫媚的對象是人類,而且還是人類之中最凶惡的匪徒,這怎能叫他們不擔心呢!

「那傑你呢?」趴在斯拉背上的巧巧望著一臉神色緊繃,幾近蒼白的傑,他相信以紫媚的能力應該能夠化險為夷才是,但為何傑會這麼的緊張呢?

「我變身在空中監視,如果發現追丟了就抬頭往上看,朝我飛行的方向前進。」

看著點頭後,相偕飛奔離去的四人,傑咬了咬牙,生平第一次破例違反紫媚所下的命令,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實在無法平息胸口內紛亂不息的騷動。

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他的紫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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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1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八章 意外(下)

「全部給我往後退!千萬別想搞些小把戲,知道了嗎!不然你們就等著替這個女的收屍吧!」

三名虛張聲勢的歹徒們,緊張地揚著槍朝四周恫嚇著,想要裝做自己有多麼的兇猛殘暴,但是緊勒住紫媚的手臂卻顫抖得厲害,讓紫媚幾乎要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但想到她這樣的舉動可能會很對不起前方為她捏上一把冷汗的警察、記者與看熱鬧的群眾們,以及正拿她做人質的三名匪徒,紫媚還是硬生生地將笑意給吞了進去。

唉唉,她可是很愛笑的耶,要叫她強憋住笑意是件多麼不人道的事啊!自己可是犧牲大了!

熾盛的陽光亮晃晃地灑在圍繞在銀行外圍的人群身上,不意間,一道從對面大樓的窗戶內所射來的白色反光讓紫媚眩花了眼,她瞄著四周大樓旁的玻璃幃幕,像是在看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悠然,突地,她唇邊勾起一笑,眼眸跟著一閃!

幾名躲在四周窗內和屋頂上的狙擊手們,手上的槍枝不是忽然全部卡住,子彈無

法上膛,要不就是根本扣不動扳機。無論耳邊的無線電傳來多麼急促或緊急的指令,他們就是無法依照命令執行任務,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底下的搶匪們,挾持著無辜的人質一同跨上接應的紅色小貨車,從容離去。

小把戲得逞的紫媚則滿意地彎起唇角,放眼打量著坐在小貨車內的四人……一名負責開車接應,另三名則負責下手行搶,可見得有經過一番完整的計畫。

「嘿!老大,這次的行動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順利耶。」歹徒一,從前座興高采烈地回過頭來說道,兩顆綠豆般的小眼睛,還不時打量著後座上悠閒坐著的紫媚和她腳下的錢袋。

「嗯!早知道銀行這麼好搶,就應該多搶個幾次才對。」歹徒頭子應合地點頭,語氣中有著輕視和不屑。

「這個國家的警察太缺乏這類經驗,也難怪會比想像中要好搶的多了。」這都該要歸功於這些腐敗的政客,如果沒有他們搞壞這個國家,也就不會有無能的警察和走頭無路的他們。

「那這女的該如何處理呢?老大?」四道淫穢的視線朝紫媚的方向射來,放肆的賊眼全流連在她酥胸半露的上衣和開叉到大腿上方的迷你裙上,再加上她美好的玲瓏身段,的確會讓所有男人為之噴血。

哎哎哎,人類果然還是不該擁有太多的慾望產品呀!紫媚冷眼地望著那已然搖身變成群大色狠的搶匪們。男人這種生物呀,想望的不外是刺激、金錢、權勢,以及有了以上這些後就會隨之出現的美女們。

而現在,這些男人們才剛享受過暴力與對峙的刺激,自認為是贏得最終勝利的無敵英雄,而她腳下又正堆積著剛搶來的、熱騰騰的現金大鈔,那她這名活色生香的絕世大美女,想必就是這些男人們接下來想要享受的獎賞了吧!

「嘿嘿嘿,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我們再來好好地享用她吧。」那名被同夥稱為老大的男人邊舔著嘴角,邊開口淫笑著,蠢蠢欲動的毛手還撫上了紫媚修長誘人的結實大腿,語氣中帶著迫不及待的強烈慾望。

紫媚無視於在她腿上不住撫摸的毛手,只是望了眼車窗外的風景……很好,到了無人郊外了。

而那些歹徒們似乎也是如此想著,確定後方追蹤的警車早被他們遠遠甩掉後,便選了個具有良好隱蔽功能的茂密竹林停下車,四雙毛手有志一同地全同時伸向她,準備好好地享受這名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但紫媚只是輕輕地一扭身就避了開來,絕世的麗容上帶著惑人的輕笑,「你們呀……有了錢之後還嫌不夠嗎?」

「哼!當然不夠!我們接下來還要搶遍所有的銀行,將政府積欠我們的錢全都一次次地給他討回來!不過,在那之前,就讓我們先來好好地享用妳吧!」坐在紫媚身旁的男子作狀就要撲了過去,但是紫媚的雙手並未受縛,所以很輕鬆地就越過了想欺近她身子的男子,打開車門躍到竹林裡頭去。

「嘿嘿……想逃?!」另一名歹徒打開車門跟著躍了出來,表情裡有著勢在必行的強勢。

「趕快乖乖的過來讓大爺們好好疼疼吧。」說著說著,人又再次撲了上來。

但是紫媚這次並未閃開,她只是低垂著頭呵呵笑著,任由那名歹徒緊摟住她,上下其手地吃她豆腐,只是她那由髮髻上鬆散下來的如瀑長髮,像黑幕似地披散在她美麗的臉前,讓人完全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為何,而纖細的肩膀則可疑地抽動了起來。

「怎麼?放棄掙扎了嗎?」抓住她的歹徒淫笑著抬手扶起紫媚的下巴,準備好好地端詳她美麗的臉孔。

嚇!但是,當他看清楚了之後,反而深吸口氣,蹣跚地連退數步。

「怎麼了嗎?」另一位走近的歹徒問道,不能理解自己的同伴為何像見了鬼般的驚恐?

「她……她!!」男人驚恐地指著紫媚,語調中還帶著止不住的抖音,「她不是人!」

什麼!?一群人錯愕地隨著男人的手指,望向正不住抽動著肩膀的女人。

拜託!他們又不是沒看過這女人長什麼樣!明明就是個美到不行的大美人,現在又是大白天,哪裡來的鬼呀!?只不過……這女人的肩膀抖得實在有些激烈,看起來不像是因為害怕,反倒有點像抽搐的感覺就是。

「不、不信你們看!」男人指著紫媚緩緩抬起的臉,那不是張美麗無暇的絕世臉蛋,而是一張骨頭外露、皮膚潰爛、且淌著膿血的可怕鬼臉!

媽呀!鬼啊!眾人嚇破了膽,連忙退後數步,準備轉身往被棄至一旁的小貨車落跑。

「呵呵呵……你們以為自己逃得掉嗎?」紫媚凹陷如洞般的可怖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紫光,同樣變得如骨般細瘦腐爛的手腕一揮,四周圍的景色立刻由亮變暗,陰風陣陣,泛著絲絲血腥般的暗紅,嚇得四名匪徒們抱頭縮在一塊兒。

「出來吧……無主的屍塊,闇魔的使徒,脫開壓制著你們的泥塊,從地獄裡的深層爬出來吧!」

紫媚音調詭異高亢地唸著召屍咒,聲聲淒厲的尖銳高喊和哀鳴透過地層從四名搶匪的腳下傳來,緊跟著,一隻隻爛可見骨的手臂從土中突地暴伸了出來,而後是頭、身和腳……數十具腐屍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爬出,張著無舌的骷髏嘴,平舉著無肉的白骨手臂,朝他們四人撲來。

「哇呀!救命啊!」歹徒們嚇得四處抱頭鼠竄著,不顧同伴的性命,一心只想躲開腐屍們所伸來的白骨爪。

「呵呵呵,這場景還真是有趣啊!」紫媚望著這副可笑的場面,不禁哈哈笑著,因笑而不斷抖動的肩膀也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其實,她不需要搞這些變身、結界,或唸咒之類的小把戲也可以喚出這些腐屍啦,只是,她覺得如果弄出這些效果出來的話,那種恐怖的感覺應該會加劇才是。而事實證明,效果的確不錯,至少此刻她就快笑破肚皮了。

耶!?

紫媚突然從她所佈下的結界外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紫媚暫時解開部分那看來陰森恐怖,卻又可以防止外人看見或闖入的結界放眼望去,只見得一個黑影從空中俯衝而下,而遠方還有著兩個黑影和紅影跑近。

哎哎……看來他們幾個還是不聽命令,自個兒跑來了。

紫媚嘆了口氣,抬手抹抹臉,讓令人作嘔的爛臉霎時恢復成原先美麗的模樣,而後準備迎接著前來找尋她的同伴們。

「妳沒事吧?」首先到達,背著麗薇的風言,在看了眼完好無缺的紫媚後,聳了聳肩,一副他早就猜到的模樣。

他就知道她會沒事,傑做啥要那麼緊張呀?

緊接著俯衝而下的傑,則在落至地面的前一刻幻化成人形,猛地一把抱住紫媚,像是在撫慰著他內心深處的不安。

太好了!她沒事!甚至可說是毫髮未傷!

但傑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這些傢伙沒對你怎麼樣吧?」

「嗯……」紫媚偏頭想了想,「我是沒受到什麼實質上的傷害啦,不過他們倒是用他們的髒手摸了我的大腿。」

摸了紫媚的大腿!?在傑心中翻騰的殺意上湧,沒有人能隨意碰他寶貴的紫媚!他要砍了那些色胚們的手!

「算了。」紫媚及時扯住傑的手臂,成功的阻止了想要衝上前去撕了那些歹徒們的傑,反正,只要能激出他難得達現出的激動情緒,那就算值回票價了。

「對了,我不是叫你們別跟上來的嗎?」紫媚扳著臉,略微斥責著她可愛的小男寵們。自己又不是不濟事的小女孩,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麼的。

「傑下令叫我們追上來的呀!」趕到的斯拉和巧巧喘了口大氣後,看了眼在空地上和竹林中四處奔來跑去的四名歹徒和數十具腐屍,那情景怪恐怖,卻也怪有趣的。

什麼嘛!?根本就用不著他們嘛!

「是嗎?」紫媚瞟了眼俊臉微紅的傑,嫣然一笑,「反正現在也沒啥事,等事情一解決完,就一塊兒回去吧!」只是出門購物的計畫看來得延後了,因為剛才發生的小事讓她不小心上了電視,她得避一下風頭,免得引人注目才行。

「那這些人呢?妳打算怎麼辦?」看著那四名年紀明顯尚輕,尚未步入中年的匪徒們,麗薇覺得肚子益發餓了起來。畢竟食物愈年輕,肉質就愈鮮嫩,這些人類們想必一定很可口吧。

「隨便你們。」紫媚無所謂的道,並揮手讓被解除部分的結界再度恢復原狀,「只要做得乾淨俐落些就好,別留下痕跡給人發現就是。」

反正這些人渣還不配被稱為人,也不列入她所需要保護的名單內,她自然不會加以阻止。

「那就交給我們處理吧。」怒氣難消的傑和飢餓的麗薇,首先邁步朝正不知真正的危險才要逼近的歹徒們走了過去,而後是跑得半死,導致積了滿肚子怨氣的風言和斯拉也跟著下場加入,只餘下巧巧一人留在紫媚的身邊。

為了怕屍骸阻礙到傑他們的行動,紫媚手一彈,一群腐屍瞬間又化為塵土,散落在地上,回歸於大地。

十數分鐘後,舒解完怒氣的四人再度回到紫媚的身旁,麗薇甚至還滿足地拭拭嘴,打了個飽嗝後才又趴回風言的背上。

紫媚走到紅色小貨車的門邊,拿起被棄至腳踏墊上的幾個黑色大袋子,裡頭裝著她的錢和歹徒們所搶來的錢,又走了回來。

「這下子,我們又多了一筆收入了。」紫媚滿意的說,而後,隨著結界的收回,紫媚和傑等人像是被結界的薄膜給包住,而後逐漸縮小,最後則一同消失在現場,一點痕跡都不留……除了不遠處,那一大片殘留在土黃色地面上的那塊,呈現紅褐色的土壤外,只剩下殘風還知道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事。

至於那四名匪徒呢?

噓……

這是秘密,不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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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2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九章 木盒(上)

這天,一向鮮少閒雜人等前來拜訪的紫媚新家,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造訪。

「哇!這是哪裡來的可愛孩子呀?真是超給他可愛的!來!過來給姐姐抱抱。」

一名鼻樑上頂著副金框眼鏡,長像清秀,卻又充滿成熟幹練氣息的年輕女子,一看到站在門廊上,前來為她開門的巧巧,便驚為天人地嚷嚷了起來。還不由分說地,伸手就想要抱住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用最上等的白瓷所精雕細琢出來的中國娃娃,好摟在懷裡憐愛磨蹭一番。

「呃!請問您是哪位?」巧巧迅速向後退了一大步,躲過了那女人所伸出的狼爪。

「我!?呵呵呵,說得也是,我很久沒來找紫媚了,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想也知道紫媚那傢伙一定沒提起過我。」那女人自言自語了一長串之後,才微微蹲踞下身,打量的眼隔著鏡片,直直地望進巧巧那如黑曜石般黝黑的明亮大眼裡。

「我是紫媚少數的損友之一,也是個手邊才剛結束完她上次拜託我的事,就趕忙坐飛機從中國內地回來找她的可憐蟲。」那名女子拼命朝巧巧眨著她狀似可憐的濕潤大眼,想要搏取一絲絲的同情,可惜演技太差,只換來巧巧狐疑的一瞥,以為對方是眼鏡戴太久,導致眼睛抽筋了。

「那……您是要找主人是嗎?請稍等一下,我為您通報一聲。」雖然覺得這名一直以怪異眼神看著他的陌生女子很奇怪,但巧巧還是盡責地迎接客人進屋。只是這次他小心翼翼地離那女人兩步遠的安全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巧巧,是誰來了?」他們還沒離開玄關,紫媚那慵懶又讓人聽得全身骨頭酥軟的嗓音便從客廳裡傳了過來。而接下來他們所看到的場景,更讓才進門的女人立刻羨慕地嬌喝道:

「喂!喂!喂!妳這女人很沒良心喔!叫我一個人去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去找那啥撈子的鬼東西,結果自己卻躺在俊男懷裡享受,妳說說,妳這樣還算有良心?能對得起我嗎!?」看著窩在傑舒適的懷裡,一邊看書一邊吃水果的紫媚,她的眼睛都快妒得從鏡片後頭噴出火來了!

喔喔!她也很想就這樣躺在帥哥的懷裡吃水果或蛋糕什麼的……當然更想的是將帥哥給一口吞下肚!

但可恨的是,她去的那鬼地方裡,不要說帥哥了!連個年輕小伙子都沒有!整座村莊裡就只有群行將就木的老人和畜生們,所有還稱得上年輕的壯丁們,早八百年前就出外打拚奮鬥去了,誰還要留在那落後又貧窮的鄉村裡腐朽呀!在那村莊裡,唯一可以稱得上年幼的,大概只有那些才剛出生的毛毛蟲或蒼蠅蚊子吧!

真是差別待遇!

紫媚揚了揚眉,闔起了書本,並抬手阻止傑不斷放進她嘴裡的香甜葡萄。

「對得起妳?我哪裡對不起妳了呀!說要去內地調查,順便兼玩樂的人可是妳呀,現在妳卻反過來指責我,說我貪圖享受?妳有沒有搞錯呀?況且,妳啥時看過我有良心這種東西了?沒看過對吧,那妳還跟我計較些什麼呢!?」

呃!說得也是有道理。

管它的呢,反正自己已經發洩過了,誰還管它到底是誰對誰錯呀!

從不自認自己理虧的女人聳了聳肩,像是剛才的那段抱怨她從沒發洩過一般,找了個空的沙發自動自發地坐下後,藏在鏡片後的兩顆賊眼再度飄到了巧巧的身上。

「好吧,不談這了,跟那些雜事比起來,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這個可愛到會引人犯罪的小娃兒,是從哪裡誘拐來的呀?不會是妳一直嚷著要收的小男寵吧?」她賊溜溜的眼珠子順著它自己的意志,飄到了一旁窩在沙發上的紅色九尾小狐狸和趴在窗檯上曬太陽的三叉黑貓。

唷!還有新來的、毛茸茸的可愛寵物呢!不過她機警的眼很快便看到了,那拿著狐狸輕柔溫軟的尾巴當被蓋的金髮娃娃。

嘖!原來這隻狐狸早已經名草有主啦!那連一向大刺刺的她都不敢摸上一摸的麗薇,竟然就這樣享受地躺在狐狸身上,不需要用大腦思考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了。

看來,她能碰的大概只有那個可愛乖巧的小娃娃和窗檯那隻髒不拉嘰的瘦皮黑貓了。不過也好啦,聊勝於無嘛!沒有帥哥可以躺,也沒有狐毛可以抱來爽,那麼改成抱著軟嫩嫩的小娃兒和勉強可以入眼的貓咪也是不差的啦。

「呵呵,對呀,他們幾個都是我新收進來的小男寵,怎樣?品質不錯吧!」放下手中的書本坐起身的紫媚,還半靠著傑厚實的胸膛,一副柔若無骨的慵懶模樣。

「是很不錯,」女人讚同地猛點頭,一副有商有量地微傾著身,和紫媚談著交易,「那既然妳收了這麼多男寵,平常沒事借我玩玩應該可以吧?」

啥咪!借她玩玩,他們又不是東西,怎麼可以借人玩呢!況且,那種話聽起來還挺瞹眛的……斯拉、巧巧和風言等三人,不禁轉著腦子想像著,何謂『玩玩』的定義。

「喂!喂!喂!」看著旁邊那三雙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們一定在想些什麼不正經的事,她趕忙揮著手,澄清道:「你們可別想歪囉!我說的玩玩,只是指沒事來找你們聊聊天,順便摟一摟,抱一抱,沒事再出去逛個街而已啦!我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少破壞我清譽!」

喔……是這樣子的意思喔。眾人一陣恍然大悟,但,沒事摟摟抱抱的……還是不太好吧!?

「玉林呀,要借我的寵物玩玩是可以,可是,也總該付出點代價來吧?嗯?說說看,讓妳去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呀?東西到手了沒有?」

對喔!被喚做玉林的女人擊了下掌,像是終於想起她今天前來的目的。她伸手從胸前外套的內襟裡,掏出了個用錦囊所裝著的,黑紅色的圓形物體,邀功似地放在桌上向大家展示著。

「這東西呀,可是我翻遍了那偏僻的內地村落裡,所有大大小小的雜物堆和各家倉庫才找到的喔!只是年代久遠,又沒有經人好好保管,有沒有什麼損傷就不得而知了。」想到自己在那簡直就像是垃圾堆的倉庫裡苦命地翻找著,就覺得自己真是受了委曲了,果然觀光和工作還是不能混為一談啊,她早該知道的才是。

「這會是什麼呀?」巧巧好奇地偏著頭察看著這像是經歷了許多風霜的古物。上頭這凹凸不平的紋路應該是它外表的花紋才是,而黑色的焦漬應該是長期煙燻所染上的,朱紅才是它原本應有的色調,至於上面的幾個小孔……會不會是用來插香焚燒用的?

「這個東西,該不會是個迷你型的香爐吧?」如果仔細地給它清理一下,再放大數倍來看的話,的確看來是有些像古時候的人們所用來增加情韻氛圍的香爐。

「沒錯!沒想到你個頭小,可腦袋瓜子卻也挺聰明的嘛!」玉林獎勵地摸了摸巧巧的頭頂,很滿意掌下絲涼般的滑順,再咧出個大大的笑容,「這小東西就是香爐沒錯,只不過,它最主要的功能是在於其它的方面,並不是一般的普通爐壺喔。」

「斯拉!」盯著那香爐一陣子後,紫媚玉足微抬,腳尖輕踢著從窗檯跳下,改窩在她腳邊沙發靠墊上午睡的斯拉。「起來了。」

「……做什麼?」斯拉抬起前腳揉揉眼,一臉的睡眼惺忪。自己才瞇了一下眼而已,幹嘛叫他起來?

「去把那木盒拿來。」

「木盒?什麼木盒?」斯拉不解地半抬起眼,漂亮的綠眸中盡是一片剛醒的迷濛。

「還有什麼木盒!就是『那個』木盒啊!」紫媚不耐地再踢了兩下,將斯拉給踢離柔軟舒適的靠墊上。

「喔……那個啊!」斯拉大嘴猛張地直打著哈欠,輕緩的跳下沙發,「好,我去拿。」他信步走回房內,叨起了抽屜裡那早被他遺忘許久的木盒,又回到了客廳內。

「哪,妳要的東西。」跳到客廳桌子上,將木盒放至那香爐旁邊後,懶散的斯拉又跳回沙發上窩著,繼續睡他香甜的大頭覺。

剛開始,他的確是很怕那木盒裡的東西會跟風言手上的麗薇一樣的恐怖,但日子久了之後,他身邊既沒發生什麼大事,也沒出現啥恐怖的妖魔或怪物之類的,一向忘性堅強的他,早就將之給丟在腦袋後頭去了。

嘿!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玉林賊溜溜地看著那適才剛說完話的小貓咪,嘴角帶著抹果然沒錯的奸笑。她剛才就在猜了,猜這兩隻小寵物會不會跟可以變成老鷹的傑一樣,都是會說人話的妖怪。

因為她既然會和紫媚混在一起,那就表示她自己也不會正常到哪裡去,只是沒有紫媚那麼厲害就是了。但是一般的小妖小怪,或普通的鬼魂什麼的,她有時也是能看到或感應到,只是收妖嘛……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看著該具備的道具都已經到齊後,紫媚站起身,拍了拍手,將四散在屋子裡各處工作的式魔們都給喚來。

「清場。」她一句簡單的命令,立刻讓所有的式魔們動作迅速地搬開客廳內所有的家具,清出了一塊不小的空地。

「妳想要做什麼呀?」連同沙發一起被搬到屋子角落裡,而被驚醒的斯拉,好奇心大起地直起耳,綠眸緊盯著工作完後又閃得遠遠的式魔們。

「沒什麼。」紫媚伸手抽起木盒上的綠色絲帶,將木盒給開了封。

感覺到四周圍緊繃的空氣,斯拉也跟著緊張的嚥了口口水,看著帶子解開後,隨著盒蓋開啟,所露出裡頭的……一個卷軸?

「呿!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呢!原來只是捲破爛紙呀!」斯拉失望地晃了晃尾巴,滿臉的不以為然。

「話可別說的太早喔。」紫媚伸出根食指晃了晃,笑得一臉曖昧,「凡事都要先仔細看過,才能夠做下評斷喔。」

她輕巧地解開卷軸上的細麻繩,雙手一抖,一幅將近兩尺長的畫軸在眾人面前幅展了開來,上好的絹紙裱著的,是用淡墨所暈染而成的竹林,上弦明月高掛竹葉與白霧之間,彷彿有陣微風正在其中吹拂也似,依稀可以聽到竹葉彼此之間相互磨擦的簌簌聲。

懂得的人都知道,這幅墨跡一定是位高人所畫,那一筆一勾勒,全都蘊含著數十年精深的技巧與功力。可是,這幅畫上既無落款也無拓印,所以無從得知是由哪位高人所留下的墨跡。只是,這白霧渺然的竹林裡頭,隱約可見有堆白骨堆砌而成的小山丘,為這幅清幽飄渺的畫帶來股陰森的詭異感,就不知這位高人為何要添上這一筆了。

「將窗簾拉上!燈關起來!」一旁的式魔們動作迅速地,遵從著紫媚的命令將簾子拉上,一絲絲的光線都不讓其流瀉而入,再加上關了燈,整個屋子裡頭就只剩下全然的黑暗。

而後,由遠而近的竹葉拂動聲漸漸從畫中傳來,愈來愈大聲、愈來愈大聲,到最後,簡直就像是身處在繁盛茂密的竹林中一般!高掛其中的明月光芒漸盛,瀰漫林中的霧氣隨之湧出,透過畫面,朝屋裡的眾人襲捲而來。

「這是……」斯拉驚訝地望著不斷湧出霧氣的卷軸。

這哪叫畫呀!這簡直就可以稱之為另一個世界,而這畫就是一個入口!

忽地,兩道如雷般的紅光從畫中射出,像是刮搔著眾人耳膜的嘶嘶聲響不斷地在空氣中環繞著,帶給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紅如珊瑚的緋色瞳眸望著畫前的眾人,不怒而威地散發著凜人的傲氣。

『特地喚我出來有何要事?』一行龍飛鳳舞的楷書浮現在畫面上,而後又沉入略黃的宣紙中。

「記得和你相生共存的香爐嗎?那個你失落已久的鑰匙?」紫媚看向那雙令人不敢直視的血腥銳眼,笑得一如往常般閒適。而除了她和傑之外,一旁的式魔們全以單膝跪下,以示尊崇。

『妳找到了嗎!?』問句又起,這次消失的比上一句還快,像是有著迫不及待的急切。

「那當然,要不,怎會特來前來打擾你的休息呢?」紫媚指著放在桌上的香爐,像是完成了什麼委託。

『很好,那我也會奉行我所答應妳的事。』緋紅的雙瞳意有所指地瞄了僵成木頭的斯拉一眼後,隨即沉入畫中,表明自己話題已盡,不願再做逗留。

「一言為定。」紫媚捲起畫軸,將畫中的異像再度收回畫中。而一旁的式魔們也重新立起身來,將移動過的家具給搬回原位。

呼……像是憋氣憋了許久,玉林呼地吐了大氣,清秀的臉也因此而變得嫣紅,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每次看到都令人覺得不可思議呀!」

就是因為曾見過這種奇異的場景,所以她才會自告奮勇地想去尋找那個失落的香爐。因為,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當這卷畫軸遇到香爐後,所可能會產生的奇景。

可是,大概是時間還是場景不對吧,那雙眸子的主人看樣子並不想立刻利用那個香爐,看來她得按捺住性子,稍等數日了。

「不過呀,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妳耶!」

「什麼事呀?」紫媚望著像是有些愧疚的玉林,臉上帶著抹不懷好意的笑。

「呃,嘿嘿,那就是,在我回來的途中,有人想要向我收購這只香爐,可是被我拒絕了,結果對方就想用搶的。虧我機靈,不然這寶貝早就被給人奪走了!只是,在玩捉迷藏的過程當中,我不小心洩露了妳的名字,我想,對方應該在不久之後就會找上妳了吧。」

「是嗎,多謝妳的宣傳呀。」紫媚依舊帶笑著,可眼中射出的光芒卻讓玉林愈加感到坐立難安,像是給人拿刀捅了數十下一樣。

嗚……她只是想拿紫媚的名聲出來嚇唬人一下嘛!怎知對方一點都不怕,她就只好偷偷摸摸地潛逃回來了。

「算了。」紫媚放棄地聳聳肩,將束好的畫軸給收回木盒裡去,連同香爐一起放進式魔所捧來的精美箱子中。

「紫媚,我……我們現在該拿那個詭異的畫軸怎麼辦呀!?」搞不清楚狀況而半途插話的斯拉抖了抖身軀,想將剛剛看到的那雙腥紅瞳眸後,所產生的雞皮疙瘩給甩掉。

天哪!那個畫軸看上他了耶!他這下死定了!

「現在?」紫媚半瞇的笑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等客人上門後,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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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3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九章 木盒(中)

果然,第二天的一大早,巧巧便在大門前的郵筒裡,收到了一封署名『陳』的白色信封,上頭沒有郵戳,也沒有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地址,只署名了紫媚小姐收而已。

巧巧滿肚子狐疑地透著陽光前後翻看了下,除了能大致上確定裡頭寄送的是個很厚的,類似卡片之類的東西外,他完全看不出裡頭到底是些什麼。

巧巧非常不解這種既沒地址,也沒郵票的莫名其妙信件,怎麼有可能會寄到家中的郵筒來,但他還是乖巧地將信封交給了紫媚,然後乖乖地守在一旁,好奇著裡頭的內容。

紫媚接過式魔遞來的拆信刀,俐落地拆完信後,一個象微著權貴的金色圖騰立時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卡片上頭斗大刺眼地地印著像是某個組織所用的印記,而黑色的卡片更是誇飾著它所代表的威勢。

「這是什麼東東呀?唸來給大家聽聽吧!」同樣好奇的玉林,一手端著杯現榨的新鮮柳丁汁,一手拿著單眼妖做的糖酥燒餅,也跟著斯拉和風言他們擠了過來。

不遠處的餐桌上則堆著滿滿的各式中西早餐,原來,現在的時刻正是大家吃早餐的時間呢!而她嘴裡也不含糊地塞了顆小籠包,眼中滿是品嘗美味的幸福光芒。

紫媚啜了口傑遞來的豆漿,潤潤喉後,才柔聲朗道:

『敬啟:

敝人得知想望已久之珍寶,現正藏匿於此處,基於禮貌,特修書前來知會,如願與在下交易,自當會給個合理價格。如一眛固執,不肯讓出的話,後果自行負責。

附註:明日下午兩點,將前來此處聽取佳音。

陳筆』

威脅!這是威脅!玉林雙眼大睜地望著笑著將卡片給撕碎的紫媚。完蛋了,這女人一向最討厭有人威脅她了,看她笑成那副模樣,一定是氣到爆了!

「各位,你們說,我該如何處理呢?」紫媚掌中燃起朱色的火焰,將手中的卡片,連同信封都給燒得一乾二淨。

「我討厭這人類的語氣,這傢伙肯定不是善類!」對人類沒好感的風言首先發言。這信中幅射出濃濃的惡意和脅迫,他高傲的自尊容不得有人在他的頭上撒野!

「我附議,這個人類太霸道了!」難得和狐狸同一鼻孔出氣的斯拉,此刻也應合著對方的話。因為他討厭專制的人,更討厭窺覬他的東西的人!雖然他並不想要擁有那個木盒,但至少那木盒現在是屬於他和紫媚的,而強搶人家的東西就是不對!

「就是嘛,這人真不講道理!」巧巧不悅地附和,難道這人不懂得什麼叫做禮貌嗎!還文鄒鄒地跩文呢,真是污了古聖先賢們所辛苦流傳下來的文字!

「他不該威脅妳。」傑從喉中發出的低沈嗓音,為這場意見發表會下了最後的結論。

「很好,那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那我們就來好好地『回饋』對方一下吧,不然就太愧對對方對我們的盛情了。」瞳孔中微微閃過一抹紫光的紫媚抬手招了招,將一干面帶好奇的眾人全喚至跟前,一同討論著『回饋』的方法。

嘖嘖!真是一群自尊過剩的傢伙呀!咬著糖酥燒餅的玉林,看著立在一旁,同樣滿臉冷肅寒霜的式魔們後,馬上就知道這封信的內容已經引發眾怒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那個姓陳的傢伙不先搞清楚狀況就寄了這封信來呢!現在可好,明天他來了之後,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再回頭想想,自己在大陸內地也的確受了那傢伙不少的『照顧』,既然這樣,那她不好好地參與一下這場『回饋』計劃的話,又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於是,玉林一口飲盡手中的果汁,也跟著擠到裡頭,和大夥兒一塊參詳參詳這再好玩不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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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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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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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4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十九章 木盒(下)

隔天,下午兩點,一輛象徵著權貴的黑頭大轎車,準時地停在紫媚屋外的鐵門前。

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狀似保鏢的壯碩男子打開車門,下車朝門口的通話器說了幾句後,鐵門便呀地一聲緩緩向內滑開,黑衣男子這才上了車,再度向內駛去,而後停在屋子大門前面的車道上。

「您好,恭候您大駕許久了。」站在房子大門前的巧巧,身著繡著繁複圖騰的中國古代衣袍,腳蹬小蠻靴、頭戴錦緞帽,雙手藏在寬大的錦袍內,微一躬身地迎接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先前下車的黑衣男子並未作答,只見他繞了個半圈,走到後座的另一邊打開車門,迎出了一名貌似尊貴,身著淺褐色獵裝,年約四十來歲的男子,不可一世的睨著矮他半個身子的巧巧。

「這裡就是紫媚那女人的家嗎?」稍微四處打量了下,男子終於開了尊口發問。

「是的,主人等您很久了。」強忍心中不悅,巧巧面無表情的開了口,連一絲笑容都吝惜露出。

「哼!沒有好的主人,難怪管教不出懂事的下人!那個女人人呢?」男人彷彿習慣了命令他人,也習慣旁人的巴結奉承,對這種冷淡的招呼相當的不以為然。只見他不悅地攏緊濃眉,高傲的怒氣全針對著擺明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巧巧而來。

「請跟我來。」雖然在心裡罵遍這男的,所有他知道的詛咒話語,但巧巧卻仍只是淡淡的一旋身,面無表情地領著他們往屋內走去。

巧巧輕飄飄的走著,一絲聲音也沒發出,簡直就像穿著溜冰鞋般地往前走去,這舉動讓後頭的男子微揚著眉,知道這家中連小廝也不是普通人物,但輕蔑的神態卻仍未因此而收斂半分。

才跨進屋內,一股詭異的氣氛猛地襲來,伴隨著股煙霧瀰漫的迷香,漸漸地,像藤蔓般地攀上了男子和身後兩名領著黑色箱子的保鏢身上。

而後,就在他們被白煙弄得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之時,一股嘻笑聲竄入了他們耳中……

「嘻嘻……有人來了耶!」

「是人耶!」

「不知道有不有趣?」

「來捉弄他們一下好了……」

接著,一群毛茸茸的東西忽地奔過他們腳邊,還伴著濕涼的冷意,讓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搞什麼!?」男子詛咒了聲,更加留意著周遭的情況。

「哈哈!他們嚇到了耶!好好玩喔!」

「這次換我來捉弄他們好了。」一陣令人肌膚生疼的風刃刮痛了三人的臉頰,一名保鏢往頰上一摸,嚇!自己竟然流血了!

「嘿!我嚐到了他們的血耶!」

「是嗎?味道怎樣?」

「還不錯喔,嘿嘿嘿……」

「那我也要試試!」

什、什麼!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呀?三名大男人害怕地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又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前來襲擊他們。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清楚攻擊他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再加上這種詭異的氣氛,讓他們不覺聯想到『那種』東西。

「別怕!這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別給對方騙了!這年頭沒有鬼怪這種東西的!」男人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因為,他這次來,就是為了那種『不存在』的東西而來的。

「讓三位久等了……」

嚇!一股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人嚇了一跳,差點從原地跳了起來。

等到他們鼓起勇氣轉身朝發聲的地方看去時,這才發現,原來是之前莫明消失不見人影的小廝,現在又如同鬼魅般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連聲音都有些飄忽。在煙霧籠罩下,小巧的身子只露出胸膛以上的部份,像是飄晃在空氣中,

「主人已在裡頭久候多時了,請隨我前來。」

「還不快帶我們去!」男子粗魯地低吼了聲,剛才的特殊狀況讓他感到有些許混亂,可畢竟他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他失常。

「是,請隨我來……」巧巧頭一低,隱住唇邊的暗笑,再度往煙霧深處走去。

像在走個毫無終點的迴廊般,三人走了許久,濃嗆的迷煙並未因此消散,而四周傳來的詭異聲響也並未消失,反倒變本加厲地更加喧鬧,砰砰鏘鏘的,像是在舉辦著什麼慶典一樣,吵得男子更加不悅。

「這裡就是了,主人正在裡頭等著。」巧巧掀起垂掛在廊前的紅色紗幔,示意三人向裡頭走去。

男子率先而入,只見,一名身段曼妙的女子斜躺在各色軟墊上,她身著幾近衣不蔽體的紅色薄紗,以金飾和珠寶玉帶做為點綴,半披散的烏黑秀髮上還斜插著根雅緻的水晶簪,光潔的額上則垂掛著如鴿蛋般碩大的血色寶石;半垂的星眸、秀麗的俏鼻、紅灩的櫻唇;如雪般白皙的纖臂玉肌上,以各色寶石和黃金飾品裝點著,若隱若現的美腿上也戴著許多精緻的寶石鍊和金環,活脫脫是名風姿卓越的媚人兒。

「這趟短短的路,您走來還真久啊!」慵懶的抬起眼,紫媚看著領頭的男人和後頭兩名神色緊張的保鏢,笑的萬種風情。

「哪裡短了?」保鏢之一控訴般地抬手指著來時的迴廊,大聲抱怨著,可等他轉頭往後一瞧,卻又立刻嚇得傻住了。

剛……剛才的迴廊呢?他所指的地方一眼就可看見大門,短短不過三五步的距離,他們竟走了有數分鐘之久!

前頭的男子也楞了下,但很快的便恢復正常。

「找我有事嗎?陳先生?」紫媚輕撫著手中瞇著金眼的紅狐狸,媚樣的大眼和坐臥在一旁的碧綠貓眼相應著,直瞅著他。

「我要那幅卷軸和那個香爐。」男子不客氣地用他慣用的命令句,向紫媚索討著。

「您說的是哪幅卷軸?又是哪個香爐呀?」紫媚佯裝不懂地逗弄著懷中的狐狸尾巴,唇邊仍掛著那抹礙眼的媚笑。

「妳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男子大聲呼喝著,「就是那些可以為我帶來權勢和財富的異寶們!」

「……權勢和財富是嗎?」紫媚抬起眼,笑盈盈地望向滿臉勢在必得的男子,「你不是已經很有權勢,也很有錢了嗎?還需要要求什麼權勢和富貴呢?」

「不夠……還不夠!」男子的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狂熱,「我還要更多!我要更大的、無人可動搖的權勢,和無人可媲敵的財富,這是現階段的我,短時間之內所做不到的,所以我需要那幅畫的幫助!」

權勢與財富應當要在年輕時享受,如果要他憑自身的努力奮鬥,到年紀大時大概就可以獲得他所想要的一切,可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能有什麼多餘的體力去享受些什麼呢?怕就怕就算想要享受,不但力不從心,恐怕也享受不了幾年了。

又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紫媚斂起雙眉,但臉上仍舊掛著那副既神秘又曖昧的微笑。

「快交出來給我!我知道東西在妳手上,不論多少錢我都付!」男子一揚手,身後的兩名保鏢立刻送上手中的大箱子,喀、喀兩聲,同時將箱子給打了開來,裡頭滿滿的都是千元大鈔。

「怎樣?妳滿意了嗎?趕快把東西給我!」打聽到紫媚不愛收支票,所以他特地帶了滿箱子的現鈔來,好討對方的歡心。

「好吧,」紫媚手一揚,掛滿的首飾立即發出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響,「斯拉,去把東西給拿來。」

喵!斯拉仰首回應一聲,便一溜煙地跑下軟榻,再度回來時,口中多了個繫著綠色絲帶的木盒。

牠小心的將木盒交給紫媚,然後和從紫媚懷中躍離的紅狐狸,一同窩在紫媚的腳旁。

「就是它嗎?!」男人興奮地望著紫媚手中的木盒,只差沒撲過去搶。

「你知道它有什麼秘密和功用嗎?」紫媚軟若無骨的坐起,而後,一雙從煙霧中伸出的大掌扶住了她的手,撐起了她全部的重量。

「當然知道!它可以達成持有者的所有願望,只要擁有它,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雖然他也曾半信半疑過,但曾擁有過它的陳家祖譜中的確有此記載,而他們家在那時也的確風光了好一陣子,直到寶物為人所盜。

可,當時那極盛的繁華,直維持到現在仍未完全消褪,叫他不得不信,也更加強了得到它的決心。

「是嗎?可是你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嗎?」紫媚緩緩站起,紅色的薄紗也隨之披散而下,蜷曲在她的腳邊。

「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只要妳肯把東西賣我。」男子語氣堅定的說道,但看在紫媚眼裡卻像是笑話一則。

連要付出什麼代價都不問清楚,這不是笨蛋是什麼?

「那隨你,」紫媚聳聳肩,優雅地抽掉木盒上的綠色絲帶,「後悔了我可不救你。」

男子並未答腔,只是渴望的盯著紫媚打開木盒,拿出畫軸,像是解開畫上的封印一般將畫軸一抖,長約兩尺的畫面立時展開,秀出了裡頭的清雅竹林和皎潔明月。

可是,並未看見記載中所稱的紅眼!

「這幅畫是假的!?」男子不信地大吼著。他費盡心力,所換來的竟是一幅假畫!而且,那個香爐也不在這裡!

「什麼假的,你看仔細點。」她才沒那個閒工夫去做什麼假畫呢,真是污衊她的人格。

男子再仔細盯著畫中的竹林瞧了瞧……還是一樣啊?除了耳邊多出了竹葉磨擦的簌簌聲之外,四周的霧氣仍是一樣濃,只差沒有伸手不見五指了。

「……真的一樣嗎?」紫媚銀鈴般的嗓音彷彿從遠處傳來,男子一愕,發現身前的紫媚不知何時不見了,連身後的保鏢也一併消失,而他……竟然跑進畫中的竹林裡去了!

「搞什麼鬼!」男子朝著四周憤怒地大吼著,這女人是使出了什麼妖法!竟然將他關進這裡頭來!

「你不是想要這幅畫嗎?」紫媚悠遠的聲音伴著隱隱傳來的刺耳嘶聲,「要得到這幅畫,就必須先做到一件事……」

「什麼事!?」男子愴惶的搶話,像是搔刮著黑板般的嘶聲,讓他霎時變得不安起來。

「哎呀~別打斷我的話嘛!」紫媚嬌嫩的抱怨了聲,又繼續說道:

「要得到這幅畫,就必須讓這畫中的妖神承認你是牠的主人才行,不然,光是得到這幅畫也沒用,沒得到認定,你就什麼也得不到。」而且,還會被吃掉喔!呵呵呵。

男子咕嚕地嚥了口口水,望著竹林中忽地出現的一雙血色晶眸,心中恐懼攀升。

他、他不知道得面對這麼恐怖的事啊!?

「喔,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紫媚笑嘻嘻的說著。

「什麼事!?」男子已經在考慮到底是要逃跑,還是要試著讓這雙如鮮血般的紅眼,承認自己是牠的主人。

「這隻妖神一次只認一個主人,而不巧的是,他前幾天才剛認了主人而已,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男子看著那雙如碗大的紅眼,嚇得只想往後逃。因為,在皎潔明月的照耀下,他終於看清楚擁有那雙眼的妖神是生得什麼樣子,那是一隻長約數十公尺,全身鱗片呈金銀色澤的眼鏡蛇!也就是一般人所稱的蛇中之王!

「想當我的主人嗎?」妖神吐著蛇信,兩顆如鎌刀般銳利的兇猛蛇牙,在唾液的潤澤下閃著銀色的獰光。

「我……我……」就算是經過許多風雨的人,在看到這樣恐怖的異樣,大概也會嚇得腿軟吧。只見他抖著腿,連想逃都逃不了,更遑論是要回答這條金色妖蛇的話了!

「看來你是不夠格了。」妖神身形一竄,下一秒鐘,那男人的眼裡只看得見上下顛倒的竹林與明月,和不由高空俯瞰的話,絕不容易發現到的,像山一樣高的白骨堆,而他,也很不幸的同時了解到,那堆白骨是從何而來的了。

紫媚笑著將畫軸捲起,不顧裡頭傳來的驚叫聲和慘叫聲,只是牢牢地將綠色絲繩給繫緊,再放回木盒內。

「這兩個人類要怎麼辦?」扶著紫媚纖腰的傑,看著身前兩名驚慌失措的保鏢,對於像這種超脫常理的事,平常的人類會感到不知所措也是很正常的。

紫媚玉指隨意的輕彈,那兩名保鏢立刻昏迷了過去,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已經把他們來這裡的記憶洗掉了,等替他們編排上新的記憶,好交待這位姓陳的先生今天的去向後,就可以送他們離開。」

「為什麼不把他們交給麗薇解決呢?」風言不解的問,早已認命的他,已經接受麗薇的存在了。

「不行,」步媚搖著食指,解釋道,「這男人出門前一定有交待他去了哪裡,如果他消失的話,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可是,如果我們將這兩名保鏢的記憶改成主人臨時有事,改去了別的地方的話,那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

「原來如此。」所有人理解的點頭,原來紫媚已經想到之後的事了。

「喂,事情都解決完了嗎?」玉林手上拎著兩把蒲扇,從布幔後頭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身子出來。

呼!為了能讓裝神弄鬼的效果更好,她在後頭搧風搧得手好痠呀!不過看來辛苦是有代價的,瞧這乾冰和薰香的效果弄得多好呀!只差沒讓人以為失火了!

「解決完了,你們大家都可以出來了。」看著躲在房子四處裝神弄鬼的式魔們陸續走了出來,紫媚的眸中有著惡作劇得逞的滿足笑意。

讓人神智不清的薰香,再加上刻意的佈局,這場遊戲他們玩得盡興,也贏得漂亮!

「可是,我還是沒看到香爐要怎樣配著那卷畫軸用呀!」躲在這裡那麼久,忍住那嗆鼻的香味努力搧著,為的就是能夠看到自己拼命找出來的香爐,出場的那一幕呀!可她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誰說沒有,妳不是有看見嗎?」紫媚玉足一踢,覆蓋在層層軟墊下的香爐立時現了身。原來,它一直就藏在紫媚的身後!

「要藏顆樹,就要藏在森林裡,不然妳以為我叫你焚那薰香是做啥用的呀?就是為了藏住這香爐的正確位置呀!況且,這香爐的主要功用就是為了能讓外頭的人進到裡頭去,而裡頭的人也能夠出來。也就是說,這香爐是連結這兩界的鑰匙,妳剛不就有看到那人被吸進畫裡去了嗎?除非妳閃神,沒看到,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喔喔!原來是這樣子的呀!玉林理解的點頭,總算了解了那香爐的意義了。可是,她還以為會有什麼打雷閃電的戲劇性初登場的震撼呢!結果卻沒啥好特別的。

嘖!真是令人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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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5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二十章 古鏡台(上)

楔子:

咳!咳咳……

一連串虛弱且難忍的咳嗽聲,從木櫺窗板內的一角傳出,像是咳到不能再咳,卻又中止不了的嗽聲,讓這棟華美宅子裡的下人們全都嚇得不敢妄自接近這間位於竹林旁的荒廢小屋,生怕給傳染到了這無藥可醫的可怖怪病。

在這棟富麗堂皇的廣大宅院裡,有一座像是早已許久無人打理的雜亂庭院,難止的嗽聲與濃臭的藥草味,就是隱約地從那裡傳出,叫人聽聞了就不覺捂鼻皺眉地快步離開。因為那股子的藥臭味,和長期躺臥榻上所造成的腐酸體臭一混合起來,真箇是難聞得緊哪!怎不叫人退避三舍呢!

「大小姐,您該吃藥了。」吚呀一聲,一名駝著背,臉上長滿難看疙瘩的老婦人,推開了雜亂庭園裡的那扇關得死緊的木板門,讓隔離在屋外的晴朗陽光,灑滿了滿室的光亮與溫暖。但躺臥在床褥間的女子卻是難受地合起了眼,避開那刺目的金光。

「咳、咳咳咳!」那名女子還未及說些什麼,那名又駝又醜的老婦立即關上了門,讓狹小的屋內回復原有的闃暗。

「真是對不住,婆婆我忘了小姐不能見光,讓小姐難受了,這是婆婆的不對。」老婦人緩慢地移動著,將手中木製托盤裡所端盛的褐色藥盅,放置到床邊的小桌子上後,才伸手將床上輕的像是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女子給扶將了起來,並在其腰背下塞了幾個軟墊,讓女子能坐的正些。

「不要緊的,婆婆,這宅子裡上上下下,也就只有高婆婆願意來這裡看我了。」女子虛弱地靠在床頭,微張著口,讓老婦人一匙一匙地餵哺著盅內的黑色濃稠藥汁。

早些年前,她還覺得這藥汁苦得難以入口,既稠且臭,令人聞之作噁!還曾耍過小姐脾氣地在僕人面前摔了那壺珍貴的藥。但現在,她已不覺得什麼,一天得要喝上數次的藥汁,不論再怎麼苦,再怎麼難喝,久了都會習慣的,連那刺鼻的臭味都可以置若罔聞。

「唉!我可憐的小姐呀!明明是這般的花樣年華,卻只能孤寂地待在這簡陋的屋子裡頭,任光陰虛渡呀!明明都到了該是嫁人的年紀了,卻……唉!」老婦人暗啞著嗓子,重複她每天至少一次的喟嘆,但手中俐落的動作卻未因此停頓,直到餵哺完最後一滴湯汁為止。

「別說了,婆婆。」女子如死水般的心,在聽到嫁人兩字時,不禁刺痛般地起了波紋。可,乾澀的眼裡早已流不出淚,多年的病痛,再加上無法正常進食所造成的營養匱乏,她的眼早已不太能見得了光。

且長期處在這陰暗的房間內,也不知她的眼睛還能用否,而她……一點也不想去確認,免得不能承受的打擊又多添了一樁。

「是我多言了,大小姐。」老婦人收起了藥盅,抽起別在襟口上的帕巾輕拭了下女子的嘴角後,才又小心翼翼地讓女子緩緩躺下,並順手蓋上褥被。

「婆婆我先去幫小姐燒點熱水,回頭再來為小姐拭淨身子,在這之前,您就先躺著歇息一下吧。」說完,便一手托起木盤與其上的藥盅,一手拎著房間角落裡如廁用的糞桶後,蹣跚地走了出去。

待老婦人再度關起房門,床上的女子才又睜開了假寐的眼,麻木地盯視著屋頂上斑駁腐朽的樑柱與屋脊。

曾幾何時,她竟變成了這副悽慘的模樣,不能走,也不能動,就連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要由人代勞伺候著,做為一個人所應維持的尊嚴早已在這些年的慢性折磨中給磨蝕得蕩然無存,只剩具破敗的身軀在這裡苟延殘喘著。

猶記得,在她還未染得如此惡疾之前,她仍是與其他同年紀的女孩兒們一樣,健康美麗且含苞待放著。天天端坐在精緻典雅的閨房內,繡著嫁衣,做著美夢;尤其是在得知自家爹爹為她許了個好夫婿後,心頭的小鹿更是蹦蹦跳個不停,期待著瀟灑俊挺的如意郎君,騎著披著紅氊的白馬,領著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前來迎娶她。

可是,在一次的上山禮佛中,她不幸感染了莫名的風寒,從此一病不起,在心急的爹爹四處奔波求醫之下,終於得知她所患得的,是一種傳染性極高的怪病。此病無藥可醫,只能憑藉著許多昂貴的藥材來延續她註定無多的壽命。

在得知病情之前,爹爹和其他親人還會前來看顧她,照料她,對她噓寒問暖著,也由得她偶感不適時發發小姐脾氣,任她欲取欲求。可是,在知道了她患的是這種恐怖的怪病之後,所有的親朋好友和婢傭奴僕們,轉瞬間全離她遠遠的,就連她親愛的爹爹,也在其他偏房的慫恿與不願之下,與她隔離了開來。

而下頭的僕佣們則更不用說了!一個個貪生怕死地迂迴繞過她的閨房而行,不願再被指派來服侍她,逼得她爹爹看在她畢竟曾是已逝大房與自己愛女的份上,不顧他選僕人也得看皮相的原則,重金為她禮聘來了這位又醜又怪,卻又不怕死的高婆婆,讓她隨侍在她身邊照顧她。

而後,她又被迫遷離了自己溫暖舒適的閨房,由高婆婆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扛來所有必須的家具物品,再背她進入這間荒廢在偏院已久的破舊小屋,任由她自生自滅。

很諷刺對不?一個曾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千金,在久病纏身中,看透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也了解到了生為女子是如何的地位輕渺。因為,今天生病的如果是偏房所生的幾個弟弟,那,爹爹一定會散盡家產,盡全力搶救的吧,而不是如她現在一般,孤伶伶地被丟在這裡等死。

也所以,現在的她哪還敢發什麼小姐脾氣呢,又要耍給誰看呢?在這孤貧身弱、門前人馬稀的情況之下?呵呵呵……!

女子低聲苦笑著,隨著喉中難忍的麻癢,她止不住地咳喘著,直到她再次嚐到喉中鹹腥的血味為止。

她的時日大概無多了吧,沒有良醫,沒有營養的食物,也沒有舒適的休養環境,再加上內心的苦悶;這病,只會愈壞,不會愈好。她知道的,也早準備好了,現下,她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未曾見過她的未婚夫婿一面。

他……可曾想念過她嗎?按照古禮,未成親之前的男女是不能見面的,這是逾越禮教之事。她知,可卻又盼著,盼著她的良人來喚著她的名,握著她的手,讓她能含笑離去。

可是……可是,女子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件很重要的事--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名字!在久未有人叫喚她閨名的情況下,連她自己都忘記自己叫啥了。她的名字到底叫什麼呢?

女子眨眨乾澀的眼,試著努力回憶起一些過往。

她記得她過逝的娘親所留給自己的嫁妝中,有一座用上好烏木所雕製而成的鏡臺,上頭還特地央了畫工以她的名字為題,描刻上了美麗的圖案。而那座特製的鏡臺,此刻應該就在這房間裡,當初,她堅持高婆婆一定要特地為她搬進來的,那是她娘留給她的珍貴嫁妝,她絕不輕易讓它給旁人佔去!

在哪裡呢?憑藉著從木板縫隙中尤無法完去遮去的昏暗光線,那靠立在床腳旁,兀自閃著微微銀光的巨大陰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了,她記得娘親並不是用磨亮的黃銅來做成鏡面,而是特地請人熔鑄了白銀,刻磨打光後,再鑲嵌在鏡臺上的。

除了用來向未來的親家彰顯出她身份的嬌貴之外,也代表著一個做母親的,渴望自己捧在手掌心上的寶貝女兒能嫁得好人家的心願。只是,現在病弱的她,早已不復往日被人捧在手掌心裡疼愛的榮景,只能讓她娘的心意在此蒙塵了。

突生的一股衝動,讓床上的女子掀起了被褥,掙扎著想靠近那座鏡臺,摸摸那上好質地的溫潤木材。但是,久未移動的雙腿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任憑她費力地將腳給挪下了床,可卻無足夠的力氣支撐她行走。

砰咚一聲,女子摔下了離地面尚有段距離的床榻,也摔疼了她一身脆弱不堪的筋骨。

但女子並未打退堂鼓,她撑著微顫的雙肘,匍匐著向鏡臺的方向前進,即使磨破了衣袖與手肘仍不令她怯步。這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這麼的執著,因為她想再看一次,看那由巧手名匠雕刻出,代表她名字式樣的精美圖騰,並迫切地想再喚起對自身姓名的記憶。

自古以來,女子出嫁進入夫家後,只能從夫姓,原先的名字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可是她親愛的娘親,希望她別忘了父母當初思慮良久,特意為她所取的美名,所以才央人偷偷刻著,望她即便嫁入別人家時,也別忘記了娘對她的那份永恆不變的愛。而大限已近的她,想再次回溫這份無偽的愛,所以,不論什麼樣的艱難,都阻止不了此刻意志堅定,懷抱著強烈渴求慾望的她!

終於,像爬了許久許久,女子總算摸到了那光滑如玉的溫潤觸感,她順著鏡座兩旁紋刻的圖樣摸上去,藉以尋找支撐以撐起自己癱軟的身軀,而在她攀爬的過程中,屬於往日的快樂回憶也一波波湧上,讓她沈靜如死水般的心湖又因此波動了起來。

忽地,連綿不斷、震耳欲聾的炮竹聲響,和人群四處奔跑吆喝的吵雜聲,傳入了這方陰暗的小天地裡,也驚擾了她的思緒。

怎麼了?外頭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不然,家中一向管訓甚嚴的下人們,不應會如此的沒有規矩,四處嚷嚷著。

難不成是府中傳出了喜事嗎?不然,怎會燃上那串彷彿爆不盡的連珠炮!

女子使出渾身的力量,攀上了鏡臺前的小凳,稍坐會兒,待她粗喘了口氣後,才伸手使勁將窗櫺外遮光避雨的木板推出個縫,想從那縫隙中窺得外頭的情形。

「怎麼了?外頭怎麼這般的熱鬧?」高婆婆的聲音從縫隙中清晰地傳了過來,吸引住屋內女子的注意。

在忙碌中被硬生生喚住的丫環,雖然對這外表又駝又醜的老婆婆心生厭惡,但還是掩不住喜悅地大聲回道:「喜事呀!天大的喜事呀!杜姑爺差人扛了八人大轎來,要來迎接小姐入門了呀!」

入門!?攀在窗邊的女子難忍心中喜悅地緊抓著胸前的衣襟。這是真的嗎?姓杜的姑爺不就是爹親為她許的好人家嗎?莫非,對方不嫌她敗疾的身子,願意迎她過門!?

正當她再無力支撐窗板重量的細腕準備要滑落時,尚未完全合起的窗外,又響起了高婆婆的疑問:

「這位姑爺是要迎娶哪一位小姐呀?這府裡的千金小姐少說也有四五個,這位杜姓姑爺打算要迎娶哪一位呢?」老婦人一向不愛與府中的僕傭說長道短,又沒人願意主動接近她,再加上才沒來幾年,自然不曉得這府中的大小瑣事與蜚語流長了。

「二小姐呀!咱們府裡最美的二小姐呀!」嘴碎的小丫環不知有人正在專注地側耳傾聽著,依舊大嗓子地喳呼著:

「這杜姑爺呀,本來是要來迎娶大房的千金的,無奈大小姐染了惡疾,無法許人,老爺只好改要二小姐代嫁。本來呢,這杜姓姑爺與二小姐皆是不願意的,認為會對不起尚在病榻中的大小姐,可一次過府拜訪時,杜姑爺正好遇到了正在花園賞玩的二小姐,兩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最後這門親事才又訂了。嘖嘖嘖!妳瞧瞧,這不又是一段佳話嗎?才子佳人呀!雖然有損成親前不得見面的禮教,但雙方家長不計較,那也就無所謂了啦,唉!真是令人羨慕的緊喔!」

小丫環說得口沫橫飛,可一旁的老婦人眉頭卻愈皺愈緊,原本醜怪的臉又更添了幾條深刻的醜紋;直到吱吱喳喳猶說個不停的小丫環給前頭忙碌的管事給喚走後,老婦人才面有愁容地輕聲吐出一句:

「唉……這事可別給小大姐聽到才好,不然只怕病情又要加重了。」

呵!來不及了,她已經聽到了。

女子斜靠在鏡臺前的身軀無助地滑落,趴臥在蒙了塵的鏡臺木桌上,早已無力再去撿拾自己碎成片片、掉落滿地的芳心。即使跪在小凳上的腿已痠,臉頰也沾了灰白的塵土,但她卻分不出多餘的知覺來感應這些不適。

本來該屬於她的良人,如今已另覓良婦,而且,還是個如花美眷。呵呵,她還未得病之前,她大妹的容顏豈有她的嬌妍!可現今……現今,她大妹到底是又美成何等的天仙絕色,能迷得原是自己的夫婿團團轉呢?而自己呢?自己現在又是生得什麼模樣?

突生的念頭讓女人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的臉,她挽起袖子努力擦拭著已然模糊不堪的鏡面,直到髒污的鏡面可以略微映出在它面前的人影。女人湊近了臉,瞇細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鏡內矇矓的影像。

喝!她倒吸口氣,濁黃的眼珠子死瞪著鏡中那個蓬頭垢面、形容枯槁的凋零容顏。

這……這是她嗎?現在的她嗎?不!不可能的!一定是鏡子沒有擦乾淨!一定是的!

像是突然生出了力量,女子抬起細瘦的雙臂,邊顫抖地在鏡前呼出微弱的白氣,邊使力擦拭著鏡上黏膩的污痕,直到白銀的鏡面再次顯現出燦如全新的光亮後,女子才停下了手。

她低著頭看向自己已然污黑破爛的袍袖,急速運動後所引發的劇烈喘氣,讓她顫動的唇瓣抖顫得更加厲害,她緊咬著乾裂無血色的嘴唇,想試著讓它變得紅潤些。

這次……這次應該會有所不一樣才是!對吧?她已經將鏡面給擦乾淨了,這次所映照出來的她,應該會再美上幾分才是。默認自己此刻應有的邋遢,女子鼓起勇氣,直起頸子再次看向面前的銀鏡……

不、不!不可能會這樣才對!不可能的!

女子雙手彎曲如爪似地耙抓著鏡面,不信地看著鏡中,那彷彿有四五十歲老嫗般的腐朽面容;濁黃且帶血絲的暗沈雙眼、稻草般枯乾的亂髮、凹陷的雙頰、死白乾裂的唇瓣與黑黃的牙板,以及脖子以下那宛如一把骷髏似的乾癟身軀。先前的勞動並未讓她的雙頰增添些血色,反之變得黃中帶青,看起來更形恐怖。

怎麼可能!才病了幾年,怎會看來像老了二、三十歲呢!?她之前的花容月貌、明眸皓齒跑到哪裡去了?而那紅潤的雙頰與豐嫰的紅唇又在哪兒?

鹼溼的淚水從她滿佈皺紋的眼尾淌下,在滑過臉龐時,刺痛了乾裂粗糙的肌膚,而後,滴落在她如雞爪般的枯瘦手背上。

呵呵……呵呵呵呵!女子慘笑著從鏡臺前滑落地面,細瘦且略略萎縮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那仍嫌過輕的體重。

她趴俯在鏡臺腳旁,嘲笑著自己此刻的模樣,跟現在的自己比較起來,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可以說是美得像天仙絕色一般,也難怪爹爹要取消她的婚事,改由大妹代替。因為,女子以色事人,在這棟以貌取人的大宅院裡更是如此,沒有了外表的美麗皮相,她拿什麼去爭取自身的姻緣呢?

簡直是痴人說夢啊!哈哈哈!

正當女子絕望地忙著嘲笑自己時,在她右手邊,那刻在鏡臺腳旁的小小圖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朵盛開得極其艷麗,卻又隱約帶著高雅氣息的白色牡丹,它靜靜地綻放在角落裡,等待著有心人士前來發現它。

是了!女子此刻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白色的牡丹,白牡丹,她是在牡丹盛開的時節所誕生的,父姓為白,所以叫白牡丹。可是,現在的自己哪裡像朵高貴不菲的牡丹花呢?比喻成埋花的爛泥還差不多吧,呵呵、咳!

女子邊咳邊笑著,像是止不住的低啞笑聲持續從她喉中發出,直到她哇地吐出一大口紅色的腥血,並且好巧不巧地,正好噴在那朵白潔的牡丹上。

腥紅的血液順著烏木上好的質地涎流而下,染紅了那朵白色牡丹後滴落在地,看起來,就像牡丹在泣血一樣。女子伸出微顫的手,撫著那朵已成緋紅的艷麗牡丹。

常言有云:心頭一口血,可抵十年命。可她,還有下一個十年嗎?怕是沒有了吧。被病痛給磨折的無所願求的平順性子,突然起了怨懟,積壓了多年的委曲像是隨著體內血液的流出而爆發了出來。

她……她好怨又好恨哪!怨她早死的娘親,怨到最後都未曾前來看過她的爹爹,更怨她心中所繫的良人!她好恨好恨,恨上天為何要如此對待她,為什麼?為什麼!她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呀!

哇地再吐出一口血,像是這具破敗的身軀已不再需要血液的供給似地,大口大口的腥稠濃血從她口鼻中不斷地湧出,像是在搾乾她所剩無多的生命力。

女子眼角流著血淚,七竅也冒著血絲,沾滿血的指掌緊緊地抓住那座刻著牡丹的鏡腳,詛咒似地唸道:

「上天待我不公,我不要再信神佛了,也不要再墜入輪迴,如果可以,我要變成幽魂,墮入鬼道,報盡我所受的冤,還盡我所受的苦,我……」

還沒來得及說完她的賭怨,女子吐出最後一口鮮血,懷著說不盡的苦悶,墜入永無止盡的黑甜鄉中。

而在她身旁,那座染滿了血的烏木鏡臺,四支鏡腳竟像樹木的根部一般,飢渴地吸取了流溢滿地的鮮血,那原本就屬上好質地的烏木,在吸了鮮血之後顯得更加黝黑與烏亮,除了,刻在它腳邊的那朵如血般嫣紅的牡丹,靜靜的,兀自在那裡綻放著屬於魔性的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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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二十章 古鏡台(中)

「喂?」一個猶豫的女聲從電話筒的那端傳來,「呃,請問是靈異女王偵探社嗎?」

「沒錯,請問您哪位?有什麼事要委託我們的嗎?」巧巧一手握著話筒,一手拿著雞毛撣子,對由話筒那端幅射而來的陰森氣息和詭異波動感到不解。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是經由錢惠介紹而來的,她說你們專辦些『特殊』的事件,所以我想先打電話過來詢問看看。」即使說話的對象是個孩子,但對方的語氣仍是一貫地和善,而且從用詞遣句和說話的態度可以知道,對方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子,可能還是個大家閨秀。

「沒錯,我們是專辦些特殊的事件,請問您府上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怪事嗎?」受到尊重的感覺讓巧巧沒拿遠話筒,避開那端不住傳來的刺人惡寒。

「有的,可是我現在家中有事,無法親自前往跟你們說個詳細,能否請你們抽空過來我家裡看看呢?」女子禮貌的口吻中,帶有幾分哀求的意味存在,看來應該

有某些無法在電話中闡明的特殊因素才是。

「沒問題,」巧巧理解的拿起電話旁的紙和筆,「麻煩請將地址告訴我。」

巧巧流利地記下女人口中所述的地點,很意外的發現,對方竟然也住在這附近,就在這處高級住宅區之中。

「什麼時候方便過去呢?」巧巧禮貌的回問著。

「呃,我知道急了點,但今天晚上可以嗎?」女子和緩的語氣突地顯得有些急迫與慌亂。

「今晚啊……」巧巧骨碌碌的大眼睛瞄向在坐在一旁沙發上,默不吭聲的紫媚,直到見她點了點頭,這才又回道。「沒問題,請問幾點適合過去拜訪呢?」

「嗯……8點以後可以嗎?」思索一陣子之後,女子終於下了決定。

「沒問題,那我們今晚8點過後就過去拜訪。」巧巧基於禮貌的和對方說了些客套話之後,這才收了線。

「好啦,那今晚的任務,有誰要跟我一塊去的?」把玩著手中小香爐的紫媚,望著身旁忙碌地走來走去的一群人,淡淡發聲尋問著。

上面那件事才剛解決完,馬上又來一個,最近真是生意興隆啊!

「我不行,我要留下來整理。」巧巧首先發難。

裝神弄鬼的遊戲過後,四散在屋內各處的道具和散亂的家具,都讓巧巧覺得難過的不得了,他可不想在工作完畢回來時,還得看到這副雜亂不堪的景象。

再者,他也不願加重這些工作量本身就已經夠繁重的式魔們,畢竟自己也算是紫媚的僕人,應該幫忙這些辛苦的式魔們清理才對。

「那風言和斯拉呢?」直接跳過不濟事的玉林,紫媚瞄向縮在軟榻旁的兩隻小動物,看他們那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一定也不想跟去。

「不要,」斯拉和風言倆猛搖著頭,「我們要休假。」

休假?她這個主人連吭都沒吭一聲,他們倆個打混摸魚的竟還敢要休假!?

「不准!全給我跟去!」紫媚不悅地低喝一聲,頓時讓風言和斯拉兩人嚇得瑟瑟發抖,哀怨地蜷縮在一起。

可是……可是他們就是不想去嘛!

「不能不去嗎?」風言瑟縮地舉起前腳發問。

「怎麼了?為什麼不想去?」紫媚總算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她捻熄手中的香爐,並將之交給捧著盒子在一旁等待的式魔後,一邊褪去身上的首飾珠寶,一邊好奇的問道。

「妳!難道妳都沒有發現嗎!?」斯拉和風言不信地大叫。怎麼可能!她的靈力這麼強,怎麼可能會完全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紫媚偏著頭,去掉厚重首飾的雪白頸子,隨著她的擺動,露出個誘人流連注目的美麗弧度。

「那電話啊!從剛才那通電話裡,傳出了陣陣刺得人渾身上下不舒服的陰氣和妒怨,電得我們連毛都豎了起來哪!」風言和斯拉像是為了證明他們所言不假,高高地豎起了尾巴現給紫媚看,而他們那柔軟的毛也的確都硬成了一根根的鬃刺。

「有嗎?我怎麼都沒有發現?」紫媚舒適的側坐著身,讓一旁的式魔幫她捏捏有些僵硬的肩膀,而傑則是拿起了雕著秀麗花紋的銀梳,梳理著她柔軟的烏絲。

她那副酥胸半露的慵懶模樣,和理所當然地享受俊男服侍的態度,會讓每個看到的女人羨慕得抓狂!

再加上紫媚那幾近完美無瑕的外表,和一旁式魔們的俊美,想必她一定曾遭受過不少女人的妒嫉與含毒的視線,也難怪對此早已麻痺的她,會察覺不出電話線那端所傳來的濃重妒怨。

「隨妳啦!反正我們不想去就是了。」他們的下半輩子已經被紫媚這個任性的女人給吃得死死的了,不想再去遇到另一個發狂的女鬼,來增加他們的悲慘程度!

「不去就算了。」難得放過他們一馬的紫媚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看著替她梳髮的傑,「那你呢?你也不去嗎?」

「妳去哪我就去哪。」停下手中梳理動作的傑,堅定的褐眸直望著她,那裡頭有著無人可撼動的決心。

「那好。」再次跳過正忙著點錢和搬錢進金庫的玉林,紫媚揮手讓幫她按摩的式魔退下,望著傑的漂亮黑瞳中閃過一抹晶亮的紫光,「就我們兩個一起去吧。」



布鼓!布鼓!

8點30分整,一聲可愛逗趣的布穀鳥叫聲,伴著按下門鈴的纖纖玉手響起,而後,隨著玄關處趴躂趴躂的拖鞋聲響,一名身著素雅短杉長裙的長髮女子打開了屋子大門,隔著門鍊開了個縫。

「不好意思,請問您找哪位?」看著眼前兩名俊美異常的一男一女,李雅淇疑惑的開了口。

「妳不是叫我們8點以後再來的嗎?現在不就8點以後?」美麗的女子露出個甜笑,她遞出手中的名片,上面就只印著『靈異女王偵探社--紫媚』幾個紫色燙銀大字。

「啊!妳就是大名鼎鼎的紫媚小姐嗎?不好意思,快請進。」李雅淇趕緊解開門鍊,迎進兩名貴客。

「怎麼?妳家中只有妳一個人嗎?沒有別人?」紫媚環視著裝潢典雅的大廳和四周擺放點綴的名貴畫作。只消一眼,就可以很輕易地看出對方是位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可是怎麼會沒有任何傭人呢?

「嗯,這屋子裡的傭人們都被我給遣離了。」李雅淇客氣地請紫媚和傑坐在客廳內的柔軟小牛皮沙發上,還禮貌周到的倒了兩杯果汁放置在他們前面的玻璃桌面上。

「請喝杯果汁,解解渴吧。」

「遣離了?」紫媚好奇地揚起一眉,並啜飲著杯中的果汁,「為什麼呢?是為了妳請託我來的事件嗎?」

「……是的,」李雅淇有些難以啟齒的紅了臉,「說起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它真的發生了!我實在不敢跟家裡面的人提起,只好找上我的朋友錢蕙,她同我說,妳有辦法可以幫忙。」

她跟錢蕙是忘年之交,即便在錢蕙因故失常時,也還是常常鑽過牆上的小洞來找她玩,而她也儘可能的幫助她、照顧她。直到她恢復正常,並告訴她事情的原由後,她才知道有紫媚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而碰巧她也有這方面的需要,所以才特地透過錢蕙,找上紫媚這麼個奇女子來幫忙。

「發生了什麼事嗎?」看著這屋子裡四處擺設些帶有喜氣的小飾品,紫媚有些理解的開了口,「難不成,是跟妳的婚姻大事有關?」

「妳怎麼知道我要結婚了!?」李雅淇訝異的捂住小口,望著笑的一臉恬適的紫媚。這麼厲害!她都還沒告訴她呢!

紫媚笑著指指隔壁飯廳內的桌上,「那裡有用紅紙裁剪些字樣,而現在又不是大過年的,用不著貼字招福氣,所以我就猜是妳要結婚了。」

李雅淇聽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沒錯,我下個禮拜就要結婚了。」而這件怪事就發生在她訂婚之後。

「那,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紫媚帶笑的眼瞥向二樓,她總覺得那上頭有股不好的氣味飄下來。

「嗯,」李雅淇啜了口果汁後便開始述說著:

「事情是發生在我上個月訂婚的時候。雖然我們是商業聯姻,也就是利益方面的取向,但是,我和對方卻是一見傾心,於是便自然而然地順著長輩們的心意交往著,也因此,我們很快的就訂了婚,連結婚的日子都訂好了,而問題,就發生在對方送來的聘禮上……」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這裡是為了慶賀我們新婚所特地添購的新房,為了新家的擺飾,兩家的親戚們都送了不少價值不菲的古董傢俱和室內擺飾前來為我倆祝賀,而我公公,則是看中了一件用上好烏木和白銀所做而成的古董鏡臺,三天前便央人送了來,說是要給我擺在新房裡用的。

而當天晚上,我和我未婚夫睡在房裡,我怎麼睡怎麼不安穩,便起身坐在鏡臺前做起保養、並順便梳理著頭髮,梳著梳著……我發現鏡子裡的自己愈看愈不對勁!雖然說我只開了盞暈黃的小燈,且那鏡面是銀製的而不是一般的玻璃,但看慣的臉,再怎麼看應該都不會變才對呀!可是,我卻覺得鏡中的自己,臉色愈來愈蒼白,還漸漸發青,且鏡中梳理的動作也愈來愈慢……愈來愈慢……等到後來,明明我停下了手,但鏡中的手卻還是一直持續著同樣的動作。

最後,那鏡中的女子停住了手,也閉上了低垂的眼,等她再次睜開時,凹陷的眼眶中竟然流出了淚般的血,發紫的薄唇也往旁咧了開來,對我嘻嘻獰笑著,而我……而我竟然可以聽到她恐怖到令人發毛的笑聲!

於是,我嚇得連聲尖叫起來,一直叫到將一旁熟睡的未婚夫給嚇醒,可是,當到我撲到我未婚夫身上時,那令人顫抖的笑聲卻又立刻停止了。

之後的兩天,我不敢再再坐在那座鏡臺前面,可是,那彷彿只有我才能聽見的恐怖笑聲,每晚都會鑽進我的耳裡,讓我寢食難安。所以我才會想請你們來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我的困擾。」

因為是公公送的東西,所以她不能丟掉,也不敢跟未婚夫講,怕被他斥為無稽,所以才故意將未婚夫給支開,再偷偷私下找人前來處理。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紫媚放下手中的杯子,巧笑倩兮地站了起來,「在二樓是吧。」這句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呃……是在二樓沒錯。」李雅淇訝然地跟著紫媚的動作站了起來。

她怎麼會知道東西是在二樓呢?這是棟三樓半的別墅,普通的主臥室一般都在三樓,但他們因為上下方便的問題,將主臥室改在二樓,這點她可沒跟紫媚講過。

「那就走吧。」紫媚率先跨上了樓梯,傑跟進,李雅淇殿後。

紫媚愈往上,眼中的紫光愈盛,她停在二樓的一間房前,停了下來,「是這裡沒錯吧。」

這層樓有五個房間,一間臥房、兩個書房、一間是未來的嬰兒房、一個是娛樂

室,而紫媚則準確無誤的停在她和她夫婿的臥室前。

「嗯,沒錯。」從頭到尾,李雅淇只有點頭的份,連帶路都不用。

紫媚打開了門,對裡頭充斥的怨氣皺了皺眉,她轉頭看向右方那呈黑墨色的雅緻鏡臺,有股黑氣從貼著囍字的光潔鏡面幅射而出,瀰漫在房間裡,卻單單只佇足停留在此,一步也沒擴及房外。

「妳先出去,看是去書房裡看看書或著是出去外面散散步也好,總之,除非聽到我叫妳,否則千萬別進來。」她轉身對李雅淇笑了笑,叮嚀的語氣中有著輕鬆與愜意,完全看不出有緊張的神色。

「沒問題嗎?」李雅淇不放心地看著壁上的掛鐘,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到了她平常休息的時候……這也表示,那詭異的怪事即將再度發生。

「不相信我嗎?」紫媚將她推出房門外,笑得一臉自信,「放心吧,今晚就能解決了。」這點小事她還不放在眼裡呢。

「那好吧,我去書房看書,有什麼需要再叫我好了。」李雅淇無奈地闔上房門離去。看來,只好將一切交給紫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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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7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二十章 古鏡台(下)

將僱主給推出門外後,紫媚掛在臉上的笑意霎那間從溫柔的淺笑換成輕諷的冷笑,漂亮的黑眸中含著不屑的冷光。

「因妒而生怨嗎?」紫媚坐在鏡臺前的椅子上,看著銀鏡中所映照出來的自己。

明明歷經了長久而風霜的歲月,卻仍可看出百年前的精緻與美麗,再加上愛惜之人保養得當,使得它根本沒受到什麼損傷,就常理而論,這的確是一件值得珍藏的古物,只可惜……並不乾淨。

紫媚抽起髮簪、放下一頭波浪般的秀髮直瀉腰際,並對著鏡中的自己梳將了起來。

梳著梳著,可以看出原本平滑的鏡面起了細微的變化,裡頭梳著長髮的人已不再是她,因為對方梳理著的是一頭平整的直髮,與她的僱主相同,是一頭美麗的黑髮,但並不是紫媚的,因為她是捲髮。

她笑望著鏡中變得青白的女人,看著對方垂下的髮絲無風自動,在空中飄飛舞動著,閉起而後睜開的濁黃眼中滿是血絲,妒怨地望著她……為了她罕見的美麗與身後的俊美男子。

紫媚呵呵地笑出聲,「妳是為了什麼而作祟呢?為了鏡前女人的美麗?還是她所擁有的幸福?可惜這些都不是屬於妳的,所以才想破壞嗎?」

紫媚一語中的的說出鏡中人的私心,讓鏡中的女人氣得連臉都扭曲了起來,破壞她原本算是美麗的五官。

「妳是誰!」凌厲的女聲破空傳來,裡頭包夾著怨懟和怒意。

「我?」紫媚無趣的捲著指中的青絲,「一個被聘雇來收拾妳的人罷了。」

哈哈哈哈!鏡中的女子放肆地大笑出聲,尖銳的讓紫媚想捂起自己飽受噪音折騰的耳朵,藉此抗議。「就憑妳?太不自量力了!」

「不自量力?」紫媚揚起了美麗的柳眉,眼中有著好笑的波光,「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呢。」

看著對方鄙夷的態度,鏡中女子氣極地伸出蒼白到幾近青色的枯瘦手指,快速而又凶狠地穿出鏡面,想要掐住紫媚那纖細的雪白頸項。

但紫媚身後迅速伸來的一個大掌,打掉了她的手,而那強猛的妖力更將她伸出鏡面的半個身子給打回鏡中。

「你們!」鏡中女子妒怨地看著悠然自在的紫媚和她身後那名俊帥的男子,眼中的殺意更甚,「我非得要殺了妳,毀了妳的容貌不可!看看少了那張狐媚的臉,妳這隻賤蹄子還能迷倒誰!」

「那恐怕很難。」紫媚向後靠倒在傑強健的胸膛上,「要毀了我的臉,首先妳得要打得贏我才行哪。」

說完,她朝身後的傑拋了個眼色,只見傑反對的搖搖頭,但她仍是一意孤行地站起身,安慰地撫了撫傑繃得死緊的臉頰,

「去去而已,很快就回來了。」說完,她腳尖一點、身手矯捷地飛身躍進銀鏡中,彷若視堅硬的鏡面為柔軟的水般溶了進去,並在完全進入時,順手從胸前抽了張紫色的符咒貼在鏡前,好防止鏡中的女子趁機脫逃。

「妳!妳怎麼進來的?又想跑進來做些什麼!?」女子驚愕地望著闖進她世界的紫媚,不信她竟能輕易地闖入自己這個奇幻的鏡界空間。

「做什麼?進來和妳聊聊啊。」紫媚盯著女子身上那件彷彿染著鮮血般的緋紅衣裳,知道她不是由古鏡成精所凝聚成的人形,而是古代女子含怨枉死後才附身在其中的。

「有什麼好聊的!像妳這麼健康又這麼美麗的女子是不會瞭解我的心情的!」在世的最後幾年,她所受到的病痛與苦怨,足以讓她產生化不去的憤恨,而她所喪失的美麗,更讓她在看到眼前比她更加美麗萬分的女子時,產生想毀去對方的心情。

最後病死在房中的她,不僅未曾婚嫁過,連男人都未見上幾個,含著妒怨附身在她最心愛的鏡臺中並沈睡了不知多久後,再度甦醒的她,過往的苦怨妒恨便像是被鏡臺給吸走了一般,使她漸漸地淡忘了過去的痛苦,並隨著鏡臺的多次易主,見識到了自己以往從未見識過的世面,並用這虛無的魂魄來感受她未曾感受過的一切。

但……自從這屋內的女主人在鏡上貼了個刺目的囍字後,她心中的不滿與過往不堪的回憶便不受控制地泉湧而出,再加上看到那女主人與她夫婿在她面前恩愛的模樣,更令她眼前泛著血紅,恨不得能奪過她的身軀取而代之!

「我呢,既不瞭解妳的過去,也不瞭解妳的心情,或許妳有什麼天大的冤屈要訴吧,但很抱歉,這對我們來說,都已經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我也懶得去了解這些早已作古的瑣事。」紫媚淡淡地說著,毫無同情心的目光直盯著她因充滿妒怨而扭曲變形的面容瞧。

「但是妳想傷害無辜人類的這種不智舉動,卻讓我不得不消滅妳,所謂花錢消災嘛,這道理妳也應該懂得。」

「是嗎?」女子咬著頰邊枯槁的髮絲直瞪著紫媚,「我將妳剛說過的話還給妳,想要消滅我,那也得看妳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完,女子嘴巴突地大張,不斷地從口中吐出像瀝青般黏稠的黑水,朝紫媚直撲而來。

紫媚眸色轉紫,玉手輕輕一揮,便做出個如膜般的結界將黑水給阻隔在外,而那黑水就如同遇到了岩塊的激流般,從紫媚的兩旁分歧而過。

「就這麼點本事嗎?」紫媚無聊的瞇起媚眼,只差沒打哈欠了。

「哼!等著瞧吧!」女子振臂一揮,那不斷像前湧去的黏稠黑水突地反撲回來,宛如漫天舖地之勢般,將仍佇立在原地打哈欠的紫媚給掩沒。

「哈哈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就算妳成功阻擋了我的攻擊,但只要像這樣一直掩著妳,妳就會因為窒息而昏迷,最後,被我的黑水給溶蝕,變成我的一部分,哈哈!」人跟鬼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人需要呼吸,而鬼不用。所以,她一定會佔上風的!

「是嗎?」像是風中的喃語從黑水中淡淡地飄了出來,幾乎弱不可聞,但那名女子還是聽到了,只見她駭得雙眼暴凸,不信地盯著那忽然高高隆起的黑水。

只見那黑水愈隆愈高,最後,像是龜裂一般,耀眼的紫光從黑水的內部穿透了出來,照耀著這鏡中的異界。那名女子發現她無法直視這刺目的紫光,只好趕緊以袖遮目,躲避那像是要燒灼著她的熾燙光芒。

不一會兒,只聽得哐噹一聲,紫光大盛,那彷彿掉入熔岩般的灼燙感覺讓女子急忙蹲下身,蜷曲著身體,好讓紫光對她的傷害能降到最低。

「我說過,要殺我沒那麼簡單的。」紫媚踩著腳下那碎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黑色結晶,淡淡柔柔地笑了,繼而,她俯望著那因蜷縮著,以致於只有半身被燒成焦黑的女子道:

「這些黑水是妳的血,對吧!因為妒怨而變成這樣醜陋的黑血,還不如變成這樣的結晶還好看的多。」剛剛那股強烈的紫光,讓鏡中的女子燒成了半身的焦炭,卻也讓大量的黑水凍成了一塊塊的結晶,紫媚邊笑邊踢著腳邊的黑色結晶,看著猛然抬起頭望著她的女子。

「妳想怎麼樣?殺了我是嗎?讓我再死一次?」女子忿恨的瞪著紫媚,但卻拿對方沒輒。她的本領或許能嚇嚇人,唬唬假道士,但卻拿真正有道行的厲害人物沒有辦法。

「我沒這麼無聊,反正妳也打不過我,要嘛,就讓我幫你毫無痛苦地淨化升天,要不就乖乖地待在鏡中,別出來作怪擾人,這樣我或許可以饒妳一命。」紫媚靜靜地看著眼前已經被逼到窮途末路的女子,決定放她一條生路。

動搖了心志的女人晃了晃身,無力感漸漸湧上,正準備聽從紫媚的話乖乖選擇一條生路時,尚稱得上完好的左眼,瞄到了鏡子外頭一臉擔心的傑。

自她臥病之後,從未有過父親及大夫以外的男人關心過她,甚至是當她身體尚可時,偶爾偷偷撐著身子隔著窗櫺向外頭望去,都只能看到外頭偶然經過的男僕們朝她指指點點的,不顧她大小姐的身份,露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鄙夷模樣。

她……她好怨,又好恨哪!

她臨死前那抹盤桓在她心頭的怨念,與湧上心頭的妒憤讓她再度失去理智,任憑那醜陋的七情六慾蒙蔽住她最後一點的良知與理性,女子張嘴尖嘯一聲,再次吐出更多的黑水、和名為嫉妒的惡氣,猛然地朝紫媚襲來。

紫媚低嘆口氣,望著襲來的毒怨,搖搖頭,「看來妳是無法改過向善了。」

說完,輕闔的眼尾滴下顆晶瑩的淚,在她掌中凝聚成銀色的水珠,懸浮在空中。

「既然無可救藥,那就無需再救了。」紫媚玉指一彈,水珠突破結界的障壁,落入黏稠的黑水中。

「淨化!」說完的瞬間,銀光四射,黑水化為清泉,反將女子給困在其中,女子不住掙扎著,感覺那冰涼的水正在一點一滴地,侵蝕著她單薄枯槁的身子。

「不!不要!救……救救我呀!我不要再受苦了!」女人在宛如水晶般透亮的水波中不住掙扎扭動著,試圖脫離這包圍住她的光明。

「放心吧,妳不會再受苦了,我已經決定要淨化妳,雖然用強迫的手段會有些不太舒服,但在那之後,妳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不適的存在了。」紫媚默然地看著女人的形影在水中漸漸地消失不見,而鏡中灰暗的世界也隨著女子的消失而開始分析崩解。

該是離去的時候了!,紫媚看了周遭瓦解的空間一眼之後,身形一晃,隨即竄出鏡中,再次回到了現實世界。

而那銀鏡,則在紫媚竄出的那一瞬間,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與鏡臺的桌身同時崩解成木屑與銀粉,在空氣中飛舞散落著,像是為那已不存在的女子哀悼送終,只餘下一小塊完好的木板掉落在地板上。

紫媚俯身拾起那塊木板,那上頭,是一朵彫得十分精細的牡丹,上頭染著已呈黑褐色的污血,看不出它原本該是什麼顏色。

「原來如此呀,母愛殘留的執念,再加上女子臨終的執著是嗎?」紫媚伸手在木板上一彈,一朵紫色的火焰立刻在木板的上頭燎燒起來,漸漸地在她手中化為黑色的灰燼。

「該是時候了,妳們兩位都該安息了。」她輕輕一吹,那微帶紫色火光的灰燼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越過了窗,飛向了遙遠的天空,連帶著散落在地上的細屑,一同捲入空中,消失不見。

「呃……請問,剛剛那個奇怪聲音,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原來是窩在書房的李雅淇在聽到東西破裂的聲響後,不放心地背離紫媚的交待,離開書房,前來察問。

「沒事,」紫媚笑著迎向忠心等候她許久的傑,對著門外朗聲說道,「只是,妳可能得需要再買個合用的鏡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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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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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9-04-20 21:28 引言回覆
第三集 第二十一章 事件的開端(上)

『你!對!就是你!你有沒有做過任何愧對自己良心的事?或者是在背地裡編排著別人的不是啊?只要你曾做過以上的事,小心,無面裂嘴女將會在你最不注意的時候找上你!』

呀啊!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聲猝地拔尖高起,嚇壞了棲息在樹枝上的無辜鳥兒們,鳥兒們群起振翅驚飛,被那聲毫無預警的尖叫給嚇掉了不少羽毛,而一個黑影也跟著那堆五顏六色的羽毛一起掉下樹頭。

「什、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斯拉用兩隻前腿死耙著他緊急之下所抓住的樹枝,吊在樹頭上晃盪著。

埋伏在茂密樹葉裡的自己,才正準備要撲上那些又呆又蠢的肥鳥們好一飽口福之際,怎料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猛地傳來,不但嚇跑了那些肥鳥們不說,自個兒還給嚇得腳滑,差點丟臉地摔下樹去。

真是的!那聲音的主人是存心想和他做對是嗎!

斯拉不悅地吊在樹枝上,隔著眼前的落地窗朝聲音的發源處,也就是客廳裡頭瞧去。只見得紫媚和傑與巧巧一行人等,正窩在沙發裡頭看著電視。只是,看個電視而已,有什麼好叫的呀!?還叫得這麼悽慘?

決定進去問個詳細的斯拉鬆手扭身,漂亮地一個側身180度大空轉之後,降落在落地窗前的石板走廊上--嘿嘿,很帥吧!這就是身為貓咪才有的絕技,一般人可是學不來的喔!

甩著尾巴的斯拉翹起得意的小鼻子朝屋內走去……砰!清脆的玻璃撞擊聲響再加上哀痛的慘叫,終於吸引了屋內眾人的注意力。坐在沙發上的傑起身察看,只見斯拉呈大字形的平躺在走廊上,黑色軟毛上全沾滿了羽毛和樹葉,鼻頭上還隆起了一個不小的紅色腫包。

「你怎麼了?」不明所以的傑,伸手打開乾淨到幾近透明的落地窗,一把將撞得眼冒金星的斯拉從地上給撈了起來。

「嘶……沒事。」斯拉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痛得呲牙咧嘴起來。早知道有陷阱,他就不會仰著脖子走路,也就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不過好在今天那隻臭狐狸不在家,免得自己還要被嘲笑一遍。

「對了,剛剛那聲嚇死人的尖叫聲是怎麼一回事呀?發生什麼事了嗎?」被傑給丟到一旁讓式魔們上藥的斯拉,這時才想起造成他這一串悲慘的主要原因。

「喔?你說那聲尖叫呀?」紫媚指著右手邊的那個雙人沙發上,一直緊抱著顆足以掩住他整個身子的大抱枕的小人兒,傷腦筋地笑笑。

「對、對不起,那聲尖叫聲是我叫的。」巧巧盈淚欲滴的大眼珠從抱枕後頭怯生生地探了出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著了似,一顆晶瑩的水珠還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頭。

「有什麼東西嚇著你了嗎?是老鼠?蟑螂?還是不長眼的壁虎?告訴我,我去幫你吃掉牠!」自從被紫媚託付了照顧巧巧的工作之後,斯拉就常下意識地去保護巧巧,就算保護不成,拎著他一起逃跑的本事自己還是有的。

「不,都不是,是……是那個。」巧巧不好意思的手指,指向了正在播放的電視螢幕上,裡頭正重播著某一深夜節目的橋段,而斯拉轉過頭去時,則正好看到了裡頭最恐怖的鏡頭--一名沒有五官,卻突兀地有著一張咧到耳後的血紅大嘴的女鬼,正獰笑著剝掉某名無辜者臉皮的場景。

「這個?這有什麼好怕的呀!又不是沒見過鬼。」斯拉走到電視機前,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部拍得還挺不錯的鬼片,只是,他們自身就不是人類呀,怕那種只有人類才會怕的東西做啥呢!

「我……我就是怕嘛!」巧巧賭氣地偏過頭去,卻很不巧地正好轉到了電視機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令人作嘔的一幕。於是他哇地慘叫一聲,臉色慘白地鑽進了陪他坐在一旁看電視的謬爾懷中,瑟瑟發抖著。

「可是你是神靈耶!怕這種東西做啥呀?」斯拉張目結舌地看著像是真的被嚇壞的巧巧,滿臉的不敢置信。

「誰說神靈就不怕這種恐怖的東西的,神靈也有討厭某些東西的權利呀!」縮在謬爾懷裡的巧巧,因為有了庇護,說起話來也就大聲了,他甚至還瞪著倔強的大眼,表達出他的不悅。

不過,由於斯拉正好站在電視機的前面,所以,巧巧瞪了一下之後,又趕緊縮回頭去,免得自己不小心又瞄到了不該看的畫面。

「可是,我還是看不出這個女鬼到底有哪點值得害怕的呀。」斯拉不解地在電視螢幕前東瞧西瞧,前看後看的的,即使電視上放大了那女鬼如水煮蛋般光滑剔透的白臉,他還是不覺得那有啥好恐怖的。

不過,想到了水煮蛋,就覺得自己還沒吃點心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再看到那女鬼臉上大得驚人的血紅大嘴,和懸掛在外的暗紅色長舌,愈發覺得像是掛在水煮蛋上的兩根香腸和香噴噴的培根……囌!肚子好餓呀!

「哼!」這是一向乖巧、不善辯駁的巧巧,唯一的回應。

「好了,斯拉,你就別再取笑巧巧了。」輕啜了口用許多玫瑰花瓣所精製而成的玫瑰蜜水後,一派悠閒的紫媚總算站出來仗義直言了。

「醜陋的東西就是醜陋,不會因為你今天變成神靈後,就覺得那東西變得好看些。同理,害怕與厭惡的情緒也是,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的。」

「就是嘛!討厭和喜歡,跟我是不是神靈又沒有關係!」看到紫媚出來為他講話,巧巧立刻從謬爾溫暖又安全的懷抱裡探出頭來,忿忿地鼓起腮幫子應和著。

「好,好,算我說錯話了總行吧。」碰了一鼻子的灰,斯拉只好甩著尾巴,自討沒趣地窩到牆角裡,用舌頭梳理著自己沾了許多草屑的膨亂毛髮。

「喲呵!我們回來了!」不太雅觀地用穿著長窄裙的腿踢開大門的玉林,精神奕奕地抱著小狐狸,朝屋內的眾人打著招呼。

「下次麻煩請用手開門好嗎?」淡淡地瞥了眼進門的一人一狐,紫媚放下手中盛裝著紅色液體的冰涼瓷杯,沒好氣的道。

「哎呀!人家的手要拿來抱可愛的小狐狸,沒空開門啦!」開玩笑,她窺覬這隻有著上等毛皮的紅色小狐狸已經很久了,不能納為己有,起碼也得給她抱到爽才

行哪!

「是嗎?那門如果哪天不幸被妳給踢壞了的話,別忘了賠給我就好。」正好,反正自己正好打算換一個鑲金嵌鑽的精美大門,就等人來出錢做冤大頭了。

「嘿嘿,再說再說。反正妳家的門那麼堅固,沒這麼容易就壞的啦!」玉林有點心虛地瞄向看來有些鬆脫的門板,嘿嘿直笑著。

跟紫媚混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豈會不知道她在打些什麼歪主意嗎!

「不,它很脆弱的,很快就會壞了的。」紫媚依舊淡淡地笑著,像是詛咒般地宣告著這扇門唯一的下場。

「是嗎?那就一定是當初在裝這扇門時,妳家的式魔有偷工減料啦!不然,憑他們純熟的手藝,這門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就壞掉呢!」一番似褒似貶的話,讓正在為玉林和風言倒水的式魔停下手來,轉身準備將手中半滿的瓷壺給拎回廚房裡去。

「別、別、別,我口正渴呢,還是將瓷壺給留下來吧!況且,我這是在誇獎你們手藝好呢,千萬別誤會了。」伸手將瓷壺給搶回來的同時,玉林還不忘丟給一臉淡漠的式魔一個討好的諂笑。雖然知道自己笑起來沒紫媚那般的風情萬種,但該

笑的時候,還是得笑的啦!

「她沒別的意思,你先下去忙吧。」

紫媚玉手一揮,那名面無表情的式魔便轉身退下,去做其它他該做的事。反正,他們這些只知聽從主人命令的式魔們,心思翻轉的速度永遠比不上人類的狡獪多變,尤其是這個複雜又多變的怪異女人,她的難纏程度甚至還比一般人類要多上幾分,大概也只有自個兒的主人才能摸得透她的心思了。

「好險這水沒給他收回去,我都快渴死了!」咕嚕地灌了口冰涼沁心的玫瑰蜜水後,玉林彷彿獲得新生般地吁了口大氣,癱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而風言則是趁此良機,一溜煙地跳離玉林緊箍的懷抱,跑到沙發的另一端,安心且不受打擾地補充他的水份去。

「廢話別多說了,要妳去調查的事情呢?」看著玉林一個不小心給風言逃掉後惋惜的臉,紫媚只是莞爾地笑著關掉電視,準備開始商談接下來的正事。

「查到了。」既然談到了正事,那自己也就不能像以往那般含糊了事。玉林掏出放在外套口袋內的小型記事本,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後,開始洋洋灑灑地唸著自己所調查而來的情報內容:

「最近這半年,麥氏貴族學園裡,先後總共失蹤了十二名學生。三名幼稚園生,四名國小生,兩名國中生,和三名高中生,共七男五女。都在放學後和家人說有事要來學校的過程中失蹤的,所以就情況而言,和麥氏學園並無太過直接的關連。再者,這些失蹤的學生們在事前並無離家出走的跡象和異狀,所有的行為舉止和生活作息,都和往常一樣正常,所以警方在校內和四周搜尋不著後,開始以這些孩子們的富裕背景為重點,朝誘拐綁架的方向偵調中。」

當然囉,她還省略了家長和校方所說的,一百零八句稱讚這些孩子們有多乖巧懂事和品學兼優的廢話。

因為,就事實和數據上的證明,不管是再怎麼乖巧懂事的好孩子,都還是有可能會因為一時的想不開與鑽牛角尖而離家出走。而且,就是因為他們平常表現良好,所以通常等到他們早已離開、消失,或釀成大禍後,才會被家人和師長們察覺,而那時,早就為時已晚了。

「然後呢?」紫媚挑眉看著掏出一疊照片的玉林,知道她會有這副公事公辦的嘴臉,一定是另有原因。

「妳看看這些照片。」玉林將照片一張張地攤了開來,頓時,華麗的景象為素色的單調桌巾添了不少顏色。

「這些失蹤的學生們,都是些長得端正俊秀的可愛孩子,可見,對方一定是衝著他們的美貌而來的!」

如果歹徒的目標,真是針對這些長像俊美過人的孩子們而來的話,那不出幾年,這世界上肯定會少掉許多可以保養眼睛的帥哥和美女們。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以呢!保養靈魂之窗是件很重要的事呀!豈可以讓這些難得的美貌煙消雲散在這不知名的猥褻傢伙身上呢!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嘛!

「美貌是嗎?」紫媚漾開抹深思的笑,定定地看著掩不住滿臉氣憤的玉林身上,美麗不可方物的腦袋瓜子裡,有個蠢蠢欲動的壞主意正在裡頭冒著狡黠的泡泡。

「那麥氏學園裡頭,有著許多長相不錯的孩子是嗎?」

「那是當然的,畢竟是貴族型的直升學校嘛!有錢有權的,自然品種會比常人要好上一些。」

懂得花錢打扮,妝點自己,再加上雙方父母結婚時的對象,多半都經過家世和長像的嚴格篩選,自然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們,在先天的基因上和後天的環境條件培養下,平均起來,大抵都會要比一般的孩子們要優秀得許多,長像自然也不俗了。

「實地上看過之後,也是這麼覺得的嗎?」知道玉林對所謂的俊男美女的標準很是嚴格,而且也很挑剔,所以問這話的答案,一定是經過相當完善的評估和分析之後才會有的。

「是呀,裡頭幾乎都是些精心打扮過後的美麗孩子呢!」玉林的眼睛裡開始冒出了心形的泡泡。她是個視覺系的動物,平時最喜歡看的就是些美美的臉皮了,就算看再久也不會感到厭倦,要不,她怎會死巴著紫媚不放呢!

「很喜歡嗎?」紫媚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的算計和幾分的陰險,但眼睛早已變成心形的玉林卻遲鈍的沒來得及察覺。

「那當然囉!喜歡得緊呢!不過,說句公道話,兩造相較起來,這照片上的孩子們還是要再俊上幾分。」失蹤的孩子們大多是該校各班各系的班花系草之流,其俊美程度不言自喻。

「那妳就進那學園裡去當老師,順便養養眼好了。反正,是該校的董事會來委託我們的,這點小小要求,我想對方應該不會拒絕才是。」紫媚笑著舉起手中的瓷杯,仔細端詳著那朵盛開在白色瓷杯上的紅色幼嫩玫瑰,在陽光的映照之下,散發出怎生艷麗的誘人色澤。

開什麼玩笑!欣賞歸欣賞,她才不要去當啥勞子的老師呢!

「等到那描繪在妳手上瓷杯的玫瑰,哪一天凋謝了之後,我再考慮。」玉林沒好氣的道。當然,她是知道那畫著的玫瑰是不可能會凋謝的,意思也就是說,叫紫媚打消這個怪念頭啦!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紫媚偏著頭,惋惜的道:「這是今天清晨第一朵綻放的玫瑰呢,我覺得它長得挺不錯看的,所以才將它放進杯子裡,想長久保存起來。沒想到,還是沒辦法呀!」

說著,紫媚便伸手將杯子裡的紅色玫瑰給取了出來,頓時,色澤鮮艷華麗的彩繪瓷杯,立刻變成了個樸實單調的普通白瓷杯。

糟了!上當了!玉林懊惱地看著將玫瑰插在一旁式魔遞來的水杯裡的紫媚,暗罵自己的不小心,竟會上了對方的當!

「這朵美麗的花兒,就算插在水杯裡,恐怕不超過一個禮拜也就會凋謝了吧。」

紫媚輕撫著那帶著瑩亮露珠的細嫩花瓣,細細地挑弄著,半垂的星眸裡,有著掩不住的得逞流光。

「好啦!算我認了,明天我就去學校報到,這總成了吧!」頂頂鼻樑上過重的金色鏡框,玉林無奈地哀嘆認命。

誰叫自己一時失察,誤入了紫媚精心安排好的陷阱呢,這也只能說是自個兒活該了。

玉林恨恨地踏著大步,朝向屋外走去,準備遵從賭注的條件,向麥氏學園的董事們提出紫媚的要求。正當她穿著高跟鞋的玉腳又要親吻上紫媚家大門的門板時,紫媚涼涼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喔,忘了告訴妳,這棟屋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就只有那扇門在買來的時候沒有修理過喔!踢壞了的話,別忘了賠我一扇新的呀!」

呃!聽著門板重重撞上牆壁的聲響,玉林一向靈活的腦袋瓜子開始在計算著,下次要找哪個倒楣的替死鬼來支付更換這扇門的費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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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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