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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鬼故事 系列 更新--- 老宅凶咒 / 流血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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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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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3
引言回覆
(深夜禁忌之一)深夜的四號宿舍
我叫木村正張,中學時代是住校生,學校的宿捨是用很古老的木頭建成的,就像大家所說的「鬼屋」。從昏暗的走廊走過時,會聽到吱吱嘎嘎響的響聲。偶然向旁邊看去則會發現,三號宿捨的旁邊怎麼會是五號宿捨?
「前輩,為什麼沒有四號宿捨呢?」午餐時間我詢問對面的真田學長。
「啊,因為『四』和『死』是同音比較不吉利,據說飯店什麼的也經常不設四號房間。」學長忽然停下正在往嘴裡送的飯團,抬頭嚴肅地對我說:「但是記住,深夜千萬不要看三號和五號宿捨的中間!」
我被看得有點發毛,咽了口唾沫:「為什麼?」
「因為那時四號宿捨就會出現!所以一定不要深夜偷偷看那兩個宿捨正中間的位置!」說完學長端著餐盤走開了,而我還驚愕的呆在那裡,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學校的宿捨樓分為:東,中,西三棟。我住在西樓二樓的七號宿捨,一樓有一,二,三,五號宿捨。有一天,學校休假真田學長和大家都回家了,而西樓只有我因為家遠不得以留下。沒有了人的古老的宿捨樓的確讓人毛骨悚然,我老實地在屋裡呆著一步也不出去。我想只要我在屋裡呆著不出門就很安全,就不會有什麼幽靈出現吧。就這樣我熬到了晚上,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要上趟廁所。
廁所在一樓一號宿捨的旁邊,而我要去那裡必須先下樓,再從五,三,二,一宿捨的門前依次經過。實在忍不住了,只好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下去。樓道裡雖然點著電燈,但依舊讓人毛骨悚然。下樓的樓梯在中途有一個180度的拐彎,而因為那裡有較大一塊空地,被歷屆的學長們風趣地叫做「跳舞場」,那裡有面大鏡子,學長也曾告誡過晚上路過不要向那裡看,所以我加快步子拐下樓梯,終於來到了一樓。
一樓只有一間屋子亮著燈,奇怪,今天應該只有我一個人在這棟宿捨樓裡才對,於是我沒有再去看,只想趕快走過去。
「木村 ~~ 你順便來一下 ~~ 」
經過亮燈的宿捨門前時突然聽到真田學長的聲音,我心想真奇怪,難道他今天沒有回家嗎?但是,無視學長們的告誡後果是很嚴重的。我順著聲音看向旁邊的宿捨,四號宿捨。白天的時候明明沒有四號宿捨。瞬間我背上冒出一層冷汗,我想趕快逃走,但腳卻顫抖著逃不了。而此時手卻不自覺地轉動了門的把手。
「啊!笨蛋!不能進去啊!」我的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也許已經被幽靈控制了。
我進到了房間裡,沒有真田學長,而看到一位看似很親切的陌生的學長。我想一定是和真田學長同年級的,於是稍稍安下了點心。但卻發現這位學長單薄得讓人覺得沒有真實的存在感。
「歡迎來到這麼寂寞的地方,來杯茶怎麼樣?」
是一種直接撞擊人心靈的聲音,我搖了搖頭,心裡只想著趕快從這裡逃出去。
「那麼,一起去附近的神社玩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這麼晚去那種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啊是嘛,果然誰也不願意做我的朋友啊。」那位很親切的學長邊哭邊說。「我真是可憐了點,我只是想如果能稍微去一下就好。」
「如果能稍微……」
在這句話剛開口的時候,
「木村~~我回來啦!」我聽到真田學長大聲地喊。突然,我覺得手和腳似乎覺醒了似的可以自由活動了。等我有所覺察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呆立在三號宿捨和五號宿捨的正中間。
「木村!你怎麼會傻站在這裡?難道你看到四號宿捨了?」我點了點頭。
「那麼,四號宿捨的幽靈沒有邀請你一起去附近的神社玩嗎?」我又點了點頭。
「多危險啊!差點被幽靈帶到地獄去了!」真田學長無奈的看著我。
無論如何我都像是被學長回來時的喊聲給救了。雖然被告誡深夜不要向三號和五號宿捨中間看,但還是因為看了,結果好像被幽靈纏住了。
後來據真田學長說,在沒建這些鬼屋似的宿捨之前,這裡建著更古老的宿捨。把那些舊的宿捨拆毀後才建成了現在我們住的宿捨。而那些舊宿捨是有四號宿捨的,但是據說那裡住著的人上吊死了,似乎是為了學習和朋友之間的煩惱導致的。從此,四號宿捨被幽靈纏住了住了會死人的留言也流傳開來。因此新的宿捨樓建起來後便沒有了四號宿捨,而在宿捨是否真的有那麼悲慘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4
引言回覆
(深夜禁忌之二)深夜的樓梯
我們宿捨的樓梯是在中途180度轉彎的,轉彎處有一片較大的空間,是學長們戲稱為「跳舞場」的地方。深夜裡的樓梯顯得格外恐怖。
「聽好了,木村!在夜裡不要去數樓梯啊!」真田學長繼上次的事情後對我十二分的不放心。
「為什麼?」其實我就有那樣的習慣,因為覺得爬樓梯簡直太無聊了。
「如果下樓和上樓的樓梯數不一樣,而你踏上多出的一級樓梯的話,就會去黃泉啦!」看我一副迷茫的樣子,學長抬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記「這次給我記好了啊!」
「啊呀!嗯,嗯!」對著滿是懷疑的學長我重重點了兩下頭,似乎這樣可以讓他稍微放心。揉揉被生敲了一下的腦袋我想學長怎麼老是說這麼恐怖的話。
一天夜裡到樓下去找學長,邊走邊數樓梯,(沒辦法,習慣嘛,大家都知道越不是什麼好習慣越不容易改掉。)算上跳舞場在內一共25級。回二樓的時候,我仍然是逐級數著回去的,早已把白天學長專程警告的話忘到了腳底下。
「22,23,24 ,25……」在即將踏上最後一級的時候,我硬是把抬起的腳扯了回來。並同時記起了學長的話。
「26 ?」不是吧!難道真的有這種事情!怎麼又是我啊!若是讓真田學長知道了還不得把我得腦袋敲腫?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還是先想辦法解決眼前性命攸關的問題吧。
我緊張地看著那多出來的26,真希望是自己數錯了,但我可不要冒險去驗證這個結論。看著宿捨就在視線觸及的不遠處,我壯著膽子吼了兩聲:「近籐~~~~(近籐是和我同宿捨的)近籐~~~~~~~~」心想只要沒聾就應該能聽得到,即使近籐聽不到也該有其他宿捨人聽到吧。畢竟這麼寂靜的走廊裡,而我又這麼狼吼!
但是,除了我的回音之外沒有一點反應。而我的回音也像一滴掉進沙漠裡的水,迅速滲透得無影無蹤。這時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迅速轉身又下了樓梯,重新上的時候可沒有心情再去數了。並且我不是一級一級的上樓,而是三級並作一級的跳著上樓。心裡向各路神仙祈禱著,不要讓那通向黃泉的樓梯再出現啊!
也許是哪位神仙聽到了我的祈禱,可憐我這個總是如此倒霉的家伙。在我沖刺般撞進宿捨的時候,正躺在床上看書的近籐倒像見了鬼一樣被我嚇了一跳:「嚇死我了!瘋啦你?……」
我可沒空兒等他把後面的牢騷發完:「剛才我喊你怎麼不理我??」
看我一副不好惹的架勢近籐竟然有點結巴了:「我,我,沒~~~聽到你喊,喊我啊!」真佩服他說得這麼磕巴竟然沒咬著舌頭「真的!!」
算了,經過剛才的折騰我也已經渾身無力了,更不想去和近籐解釋什麼,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讓真田學長知道。
總之,告誡所有愛好數樓梯的朋友們,在深夜千萬不要數樓梯,發現去的時候和回的時候的樓梯數不一樣時,一定不要冒然踩上最後一級。因為那最後一級樓梯將通往黃泉……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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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5
註冊時間: 2008-10-28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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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5
引言回覆
(深夜禁忌之三)深夜的大鏡
上面已經多次提到了「跳舞場」,也就樓梯拐彎的地方。因為是塊較大的空地,所以學校在「跳舞場」的盡頭放了一面有如成年男人大小的鏡子,已作裝飾用,於是越發覺得學長們的比喻十分貼切了,但卻從來沒有人在那裡跳舞。因為在一系列的禁忌之中,就包括:深夜不要看跳舞場的大鏡!
經常聽到一些傳聞,什麼晚上看鏡子會被吸進去啦,會看到幽靈啦。我覺得晚上照鏡子的確會有些怪異的感覺,畢竟和白天不一樣,但是看見幽靈之類還是學長們用來嚇唬入學新生的話吧。不過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的想法也有些動搖了。
真痛恨設計宿捨的人!為什麼偏把廁所這麼「要命」的地方設計在一樓,所以苦了我這在上面的人了,不論大小解決一次問題總要提心吊膽,尤其是夜裡鬧肚子!
我先探頭瞅了一眼昏暗的走廊,就覺得腿哆哆嗦嗦不聽使喚了,真懷疑我可以活著或者說神志正常的從這裡畢業嗎?站在樓梯口就先感覺到了面對一面鏡子下樓時多呢別扭,每下一步樓梯感覺鏡子裡自己的身影也像自己靠近一步,在這深更半夜的確是一種忍耐力的考驗!而我此時還要忍受肚子的考驗。終於來到了「跳舞場」的空地,從這裡拐下去再走一半的樓梯就到一樓了,我有點想跑的沖動了。但面門卻感到莫名的陰氣陣陣,我一哆嗦。
「嘻嘻~~」
這憑空出現的笑聲讓我本來就繃到極致神經一下子斷裂了,腳下一軟我一屁股坐到了「跳舞場」冰涼的地板上。而幾步之遙的鏡子裡印出來的卻不是我的樣子,而是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孩兒的身影。
「你不過這邊來嗎?」鏡子裡的那個女孩兒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心想就算你長得美若天仙,我死也不過去!
「我,漂亮嗎?」不愧是女的,作了鬼也沒少一分臭美之心。
「漂,漂亮。」不管是不是實話,我相信這樣回答不會讓我立馬血濺當場。
「真的?」效果明顯,鏡中的女孩兒很是高興。
「真的!」
「那你不過來這邊?」得寸進尺啊!
我挪著想站起來。發現腳還能動,只是屬於驚嚇過度,一下子緩不過勁兒來。
看我沒反應,那鏡中的女孩兒抽抽搭搭起來:「沒人願意和我玩兒……」
看來又是一個寂寞的鬼魂,不過也沒見過哪個鬼魂有一群朋友。
「為什麼?」我盡力拖延時間,好找個機會逃命。雖然到目前我還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但一定不會只想找個人聊聊天就算了。
鏡子裡的女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沉默了。
「因為我是這個樣子的」
我真後悔我怎麼這麼多嘴。瞬間鏡中的女孩兒,不,已經可以不這麼叫了,女鬼現出了本來面目:兩眼向上吊起和鼻子成120度,並且淌著血水。嘴已經裂開,直至耳根。
我一個機靈,連滾帶爬咕嚕進了宿捨,拿被子捂住腦袋哆嗦成一團。完全沒有想上廁所的感覺了,原來這也可以憋回去啊!不知怎麼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扯掉頭上被子的時候卻看到對面床上的近籐頂著兩個黑眼圈兒,裹著被子瞅著我。原來有人比我更慘,看來他是一夜沒睡。而且是被最近我接二連三的反常舉動嚇到了吧!這麼說來倒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了。
我沒洗漱就直接跑去找真田學長了,被打死我也得找個人說說了。
真田學長正在刷牙,聽了我的遭遇,都忘了吐掉嘴裡的泡沫,愣在原地看著我,最後發表了結論:「唉!你怎麼就這麼倒霉啊!」
從前,據說我們宿捨附近住了一個女孩兒,有一天不知怎麼被一只狐狸的靈給纏上了,漸漸變了模樣,眼睛吊了起來,嘴裂到了耳根。做了驅邪的法事也沒一點辦法於是她所有朋友都遠遠躲開害怕見到她,最後那個女孩兒孤獨的死去了。但死後仍然留戀當初的樣子,所以附在了「跳舞場」的鏡子上,夜裡出來照鏡子,希望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傳說有時也會在宿捨的鏡子裡顯現出來。
似乎是一個悲傷的靈魂,但我還是決定以後少照鏡子了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6
引言回覆
溫泉裡的幽靈
提起日本三名泉:有馬‧草津‧下呂。可以說日本無人不知,因為日本人幾乎沒有人不喜歡泡溫泉,躺在在熱氣騰騰的水裡,斜靠在大理石的池壁上,看泛著一個個小氣泡的泉水突突地從池壁內側半牆高的一個專門的小洞湧進來。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也不用去想,放慢白天的節拍,只需要放松,放松,感受那種愜意。所以雖說日本的溫泉數量很多,卻幾乎天天爆滿。著名的天然溫泉,更兼有治病,美容的功效,其中有的還可以飲用。
而我要說的是我們西宿捨樓裡的溫泉,雖然只是人工溫泉卻也從未冷過場,一到夜裡便擠滿了人。而熱鬧過後相應的清理工作也理所當然由相應樓裡的住宿生來完成。由於剛入學的新生還不懂如何打掃溫泉,所以學生會會先安排一個學長和新生打掃一次,而令我記憶猶新的便是剛入學時第一次打掃溫泉的事情。
剛剛入學,認識的學長數得過來。我去看了學生會張貼出來的值日表,果然和我一起值日的學長我不認識,我有一點不安,不過聽說值日的時候學長會去宿捨找新生,所以也不用擔心怎麼樣去找一個不認識的學長,只要在宿捨好好呆著等就行了,這倒也省了我的麻煩。
過了幾天的陌生緊張的生活,第二天就要輪到打掃溫泉了,因為溫泉是在早上打掃,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早一點睡覺,千萬不要第二天學長去宿捨找我的時候我還沒有起床。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我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我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遭了,果然睡過火了!」
「木村~~去打掃溫泉啦~」我從門縫兒聽到有人小聲地喊我,一定是學長了。
「啊!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趕忙釽了被子跳下床,但卻發現窗外天還很暗。怎麼這麼早就去打掃啊?我覺得很奇怪,但又不能問,這樣很失禮吧。我匆匆穿好衣服。
「早上好!學長」我打開門,門外是一位陌生的學長。
「啊,走吧。」
怎麼說話這麼小聲?大概怕吵醒其他人吧。
於是我跟在學長身後,往溫泉走去。我抬頭看著走在前面的學長,個子很小,而且穿著十分舊的衣服,仿佛是打仗時當兵的衣服。
果然天還很黑啊,宿捨樓本來就像個鬼屋一樣,昏暗中時不時覺得旁邊似乎有白影兒一閃而過,身後也仿佛有個東西緊跟著我。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想象著,我加快步子緊隨著學長,心想學長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好了,干活吧!」原來已經到了溫泉。
學長手裡拿著刷子,跳進溫泉把池裡的栓子拔了出來,溫泉的水漸漸變少,最後旋轉著不見了。我也去拿了把刷子拼命刷起來。
「知道從溫泉出來的幽靈的故事嗎?」
「不知道。」
「日本人很喜歡溫泉啊!聽說在戰爭中有很多人在死前還都想著能再好好泡泡溫泉呢。」學長一邊用力刷著池壁頭也不太地說。
「有那樣的事嗎?」
「嗯,因為這裡以前曾經作為戰爭時軍人的宿捨被使用過,所以傳說晚上會看到有很多幽靈在溫泉裡泡澡呢!」學長笑了一下。
「唉?真的?」我不相信,那時候我根本不信什麼幽靈。
「嗯,但是不是壞的幽靈。只要讓他們泡泡溫泉就沒什麼事的。」說話間溫泉已經打掃完了。但是周圍還是很暗,看來的確來太早了。
「啊,出了一身汗呢!」學長擦了一下額頭。「去後山玩兒會兒嗎?很涼快的那裡!」
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來的確很涼快,但是外面還很黑,有點恐怖。「不了,累得慌,我想回去再睡會兒。」
「是嗎?真遺憾啊!」學長歎了口氣。
看學長說得那麼失望,突然我覺得也許去也無所謂。
「那……」我正打算答應,卻發現學長已經不在了。什麼時候走的?
於是我回到宿捨,接著睡覺。
「木村!去打掃溫泉啦!」我聽到門外的喊聲,睜眼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天亮了。。剛打掃完怎麼又去?
我打開門「學長不是剛打掃了嗎?矣?……」門外站著一位陌生的學長。
「今天打掃溫泉噢!走吧!」學長轉身走了。
「但是……」我磨磨蹭蹭跟在後面,心裡怎麼也想不通。
我們到了溫泉,學長拉開拉門。「哎?已經打掃過了嗎?」
聽到學長這麼說,證明我果然不是做夢。
「這個溫泉有時好像會出現幽靈呢……」只是我今天第二次聽到了。
「穿著很古老的當兵服裝的幽靈?」我壯著膽子問。
「知道很清楚呢!」學長笑著。
「嗯,剛才我和他一起打掃衛生呢!」我小聲嘟囔。
「啊?」這回換學長吃驚了。
「還問我要不要去後山。」
學長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啊!沒去太好了!聽說有好多新生失蹤了呢……」
我大吃一驚,今天的刺激真是接二連三了。看來剛才一起打掃溫泉的學長的確是幽靈了。但他不是說溫泉幽靈不是壞的幽靈嗎?原來這就叫做「鬼話」啊!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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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5
註冊時間: 2008-10-28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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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6
引言回覆
孩子
「對彩香事件我們繼續跟蹤報道,今日凌晨六時,失蹤近一月之久的九歲女童的屍體已經在秋田市北的海岸被發現,屬溺水身亡,而警方從掌握的證據懷疑其生母玲美伙同現任同居男友把自己同前夫所生的女兒彩香推進秋田市北的海裡,導致九歲女童溺水死亡。並已向法院提起訴訟,詳情明日請繼續關注。
現在插播重要消息:據專家預測,在近來一周內我國東北部將有比較強烈的地震,震級大約為6到7級,震中大約在秋田市一帶。請大家務必做好震前准備……」
尤美子緊皺著眉頭,稍顯吃力地起身把電視閉掉,來到窗前。已經七月末了,秋田的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悶熱,梅雨雖然已經過去了,但卻沒有帶來丁點涼爽,陰沉沉的天空總像憋著不哭得孩子,忍著,忍著,讓人看了心裡也很煩躁。風仿佛睡著了,站在二樓的窗邊連一絲風的影子都感覺不到,只有屋子裡的空調生硬地吐著冷氣。
「媽媽!我回來了!」尤美子聞聲回過頭來,溫柔的看著扎著兩個小辮子的米砂摘下小黃帽踮腳掛在衣架最下面的掛鉤上,歡快地跑向自己。
「媽媽,這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米砂把臉貼在尤美子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並用小手輕輕摸了摸。
尤美子沒有說話,看著米砂歪著頭笑了笑,領著米砂回到沙發旁邊坐下。預產期就在下個月,已經有了一個乖巧的女兒,這回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旁邊的米砂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小心翼翼確又笨拙地削著。
「我回來了!」一個稍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穿著西服的男人邊脫鞋邊把領帶從脖子上拽下來,並嘟囔地罵了一句。
米砂頓了一下,放下蘋果,趕快跑過去,伸手想接男人手裡的黑色公文包。
「滾開!」男人只順手一推,米砂便摔在了地板上。
「你!」尤美子咬著嘴唇撐起身子,想去扶已經淚光閃閃的女兒。
「別亂動!你不知道你快生了嗎?動了胎氣怎麼辦?你讓我兒子有一點損傷我饒不了你!」男人快步向前把剛起身的尤美子按回沙發。
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尤美子輕輕抽動著肩膀,男人不再理會只是顯得更加煩躁地打開電視不停換著頻道。
米砂委屈地站在衣架旁邊,紅著眼圈,仍然忍著不哭,大大的眼睛那麼明亮。
「站在那兒干什麼!倒霉鬼!進屋去!」男人把遙控器摔在桌子上。
米砂小小的身體一顫,被嚇了一跳。但仍然看著桌子上削了一半的蘋果。「我想把那個蘋果給媽媽削完……不然待會兒就變黑了……」
尤美子一愣,臉上淌下兩行眼淚,甩開男人的手,站起來走向米砂。
關上門,仍聽見男人在客廳咆哮的聲音:「行!厲害啦!當初不是我要你,誰替你還清你那死鬼前夫葬禮欠下的債!(日本葬禮的一系列相關費用極高,所以日本人也笑稱自己活得起死不起。)誰養活你那拖油瓶子!自從那拖油瓶子來了,我就一路倒霉!今天一個大客戶又跑了!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先饒了你!不然看老子哪天把那拖油瓶子宰了!……」
尤美子深吸一口氣,勉強對小臉上全是憂郁的米砂笑笑,坐到米砂的小床邊把女兒攬在懷裡。
「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尤美子用手指頭繞著米砂的小辮子。
「嗯……弟弟吧。」米砂立馬變得高興起來。
孩子就是孩子,尤美子心裡想著,不過這樣也好,能快速的忘卻也是一種快樂。「但是弟弟會很不聽話的啊!男孩子很調皮!」
米砂聽母親這麼說,低頭想了一下「媽媽,我小時候調皮嗎?」
「米砂調皮啊,好調皮的,懷著米砂的時候還以為是個男孩兒呢,動得好厲害,而且出生後日夜總是哭個不停,要不停地哄著米砂,把媽媽折騰夠嗆啊!」尤美子逗著女兒,也許這是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真的?」米砂似乎很吃驚的樣子。「早知道我就很聽話,不讓媽媽那麼辛苦了。」
尤美子笑出聲來,「這傻孩子,哪能早知道啊?」
……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幸虧還有女兒,還可以稍稍感到欣慰一點。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日子無聊卻還得過下去。
「我想好了!兒子的名字就叫『勇一』好了!男人嘛,沒勇氣怎麼能干成大事!」男人一邊往嘴裡塞著壽司一邊無限憧憬著。
「怎麼不說話!難道不好?」見尤美子沒有反應,男人開始沉下臉來。
「哦,是嗎。」
尤美子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男人很生氣,但鑒於她正懷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好發作,於是??地打開電視。
「今日八時三十分,彩香一案法院已經宣布判決,由於玲美伙同他人故意殺害親生女兒,被判入獄三十年,從犯被判入獄二十年。……」
尤美子放下手中的早餐,無心再去吃,殺害自己孩子的事件在日本已經屢見不鮮了,從心裡讓人感到害怕。而男人還在津津有味地邊吃邊看。尤美子推開椅子打算去臥室安靜呆會兒,未踏出餐廳時,電視繼續傳來的報道讓尤美子一驚。
「但稍後叢監獄傳來重大驚人的消息,就在今日玲美和男友入獄的下午三時,兩人已被發現死於各自的牢房,而死因據有關人士透露是溺水窒息身亡!同時靈異協會發表評論為鬼魂復仇!進一步的報道將更精彩,請大家務必關注……」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17
引言回覆
「啊哈哈哈……」
男人猛地傳來的笑聲讓尤美子回過神兒來。
「鬼魂復仇」男人學著電視裡女主播的聲音。「哈哈哈哈……這世上哪有鬼?出來讓我看看!」
尤美子白了男人一眼,回到了臥室。
放學了,米砂和同路的小靜在十字路口分開後蹦跳著回家。在快要拐進回家必經的胡同時看到繼父的白色尼桑停在胡同口,米砂猶豫著挪過去。
「哎呀!米砂放學了啊?」還沒等米砂走近,繼父已經從車窗探出頭來笑瞇瞇地招呼米砂。
米砂一怔,對繼父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迷茫。「嗯,下午好! 父親。」
「來,上車。」男人環顧了一下四周。
米砂停頓了一下,拉開了後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男人立刻升上車窗,掉轉車頭向大路開去。
「父親我們不回家嗎?」米砂趴在車窗上看著越來越遠的胡同。
「我們去看煙花,忘記了嗎?今天海邊放煙花。」男人直直地看著前方,加大油門。
「噢,煙花啊?」米砂稍顯得有點興奮,但立刻又想起了什麼「那媽媽不去嗎?媽媽知道我們去看煙花嗎?」
「媽媽懷孕身體不好,不能去。等明年我們在一起去。」男人咽了口唾沫。
「哦,媽媽不去真可惜。」米砂玩著書包上的帶子。
七月末日本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熱鬧非凡,女孩子們都穿上很少露面的和服木屐並且濃妝艷抹,三兩成群的嬉笑著等待開幕。小孩子們滿場亂跑,手裡還拿著剛烤好的魷魚串或者頭上戴著各式的面具,身後追著的則是慌張的年輕媽媽們。
「我們不去對面看嗎?大家都在對面呢!」米砂不解地看著繼父把車停在了煙火大會對面的海岸邊,而從對岸傳來的廣播聲和人們的吵雜聲依稀可辨。
男人走出汽車點著一根煙「這裡看得更清楚,那邊太吵了不是嗎?」
米砂仍然很高興,雖然母親沒有來,雖然晚飯沒吃有一點點餓。去年也是男人帶著來看的煙火,那時男人和母親剛結婚,對自己也挺好。
咚……
正式開始放煙花了,第一炮打出來一個橘黃色的煙花,散開後仿佛滿天流星劃下。
米砂拍著手高興地跳著。突然脖子一緊「咳!」身後一雙大手死死掐著自己細弱的脖子。
「你死了對誰都好!」男人冷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米砂掙扎著卻無法回頭。
咚……
第二聲後一個淡紫色煙花綻開在空中,米砂最喜歡的顏色。
男人被炮聲驚了一下,手上力道一松。
「咳!媽媽……」米砂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了兩個字,但隨後脖子更緊了。
「啊!兔崽子!」掙扎中男人手背被米砂抓傷了似乎,也更激怒了男人。
「去找你那死鬼爹吧!」用力過度,男人手臂的肌肉都已經顫抖。隨後小小的身體軟了下來,不再掙扎。
鬆開手,米砂面朝下倒在沙灘上。
男人喘著氣從身上摸出一根煙,但打了兩下打火機都被海風吹滅了。「媽的!」咒罵著,從汽車後備箱拿出早已放好的鏟子。
剛鏟第一下時一陣鈴聲響起,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男人一哆嗦「媽的!」原來是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鍵「喂!」
「你見到米砂了嗎?」傳來的聲音顯得十分緊張。
「沒有!老子天天這麼忙哪有時間看著那拖油瓶子!」男人回頭看了看旁邊一動不動的屍體,突然聲音又緩和下來「怎麼了?米砂還沒回家?別著急也許去同學家玩了。」
「但是……」電話裡尤美子仍然不放心。
「我馬上回去,回去再說。」不由分說,男人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坑挖好了,男人有些猶豫地碰了碰地上的小小身體,定了定神拖著米砂的腿拖到了坑裡,依然面朝下。因為男人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看那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的死狀了。快速填平了沙灘上的坑並踩了幾腳,自認為沒什麼問題後男人從車裡取出米砂的書包用力拋向海裡。
了結了自己的一件心頭大事,男人坐在駕駛位上顫抖著點著了一根煙深吸了幾口,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裡的恐懼,打開前車燈的瞬間似乎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就立在車前的燈光中,男人感覺到自己心髒猛地一縮身體緊緊貼在靠背上,再定睛看去除了車燈打出的兩道光柱延伸在夜幕裡什麼也沒有。
「見鬼!」罵出口後男人立馬覺得不對,這種場合不該提什麼鬼不鬼的吧,雖然自己不相信。隨後發動汽車逃也似的離開。拐過一個彎後便離開海灘,上到公路了,男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發動機聲過後,車燈掠過的拐彎處靜靜地立著一個牌子「秋田市北海岸」
回去的路上順便去了藥店買了一盒創可貼,左邊手背上被抓出三道血痕,刺刺得疼。
理了理衣服男人推開玄關的門,坐在客廳的尤美子立馬迎了過來。
「怎麼辦?米砂還沒回來!我打電話到學校,到小靜家都說不知道。怎麼辦?報警吧!」尤美子快要哭了出來。
「不到二十四小時,怎麼報警?」男人有點心虛。「也許去你媽那裡了也說不定,不用擔心。」隨後拿起桌上的水猛灌起來。
尤美子母親住在秋田市的青森縣,有一次因為被男人罵,米砂偷偷坐車跑到了外婆家,害得尤美子一晚沒睡。
尤美子趕快拿起電話,「嘟嘟嘟嘟……」
「怎麼打不通?」尤美子焦急地望向男人。
其實男人早知道,由於地震,青森的通訊設施被破壞了,最近無法聯系。
「快早點睡吧,沒關系,一定又去你母親那裡了!」男人把尤美子推進臥室。「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我回來怎麼收拾她!」
這時尤美子看到男人手背上的創可貼「受傷了嗎?」
男人迅速把手縮了回去「啊……沒關系,不小心擦破點皮而已」
身邊男人早已打起鼾聲,尤美子卻清醒地無法入睡。「也許真的在母親那裡,等明天讓男人開車去看看就知道了。」安慰著自己,尤美子漸漸閉上眼睛。
「嘀嗒……」男人覺得手上又痛又癢,難受得無法忍耐了已經,男人正開眼睛看了看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創可貼已經濕透了。
「奇怪,哪來的水?」男人打開床頭燈撕掉手背上的創可貼扔在地上,卻發現一件更吃驚的事情。手背上被撓傷的地方高高腫起,泛著青紫的顏色,傷口周圍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像喝飽了水的豆子。
「嘀噠……」男人正在觀察自己的傷勢的時候,又一滴水掉在了手背上。
男人順勢抬頭向上看去,立馬嘴唇哆嗦著定在那裡。
一個小孩兒就頭朝下吊在自己頭頂半米高的地方,水順著垂下來的短發不斷滴下,腫脹的眼睛看著男人的右手背,伸出醬紫色的舌頭舔了舔如同風干了的皺巴巴的嘴唇,與此同時幾個蛆蟲從嘴裡掉下,砸在床頭燈上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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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尤美子被喊聲驚醒,看到旁邊的男人緊攥著被子抽成一團。
「醒醒!你怎麼了?」尤美子搖晃著滿頭大汗的男人。
男人猛地坐了起來,「放過我!放過我!不是我殺的!不是……米砂……我錯了……」
清醒過來後的男人看到面前原來是尤美子時,猛地瀉了氣般倒在床上。而尤美子卻張著嘴一動不動地呆坐著。
「喂!沒事吧你!?」男人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但猛地撲過來的尤美子卻讓他措手不及「你!你剛說什麼?你……你……殺了米砂?!」尤美子淚流滿面緊拽著男人的衣領。
男人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沒想到事情敗露的這麼快。
「那又怎麼樣?那個拖油瓶子早該死了!沒她我哪有這麼倒霉!」男人理直氣壯地吼道。
尤美子一把抓起旁邊的電話。
「報警?讓你肚裡的孩子生出來後就沒有親爹!過得還不如那拖油瓶子!?」
剛撥了一個號的尤美子顫抖著,沒有繼續按下去。電話從手中滑下來滾到地上。
「你要為我們的兒子想想!我不說你不說沒人知道!我們就說米砂失蹤了。現在日本這種事情多了根本管不過來。話說回來你肚子裡的難道就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依然是孩子的母親!你難道忍心讓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你要往好的方面想想!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比現在幸福得多!」男人走上前去撫著尤美子的肩,滔滔不絕。
「米砂……你還我的米砂!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我的米砂!!」尤美子又瘋狂的捶著男人,劈頭蓋臉。
被打怒了的男人一把推開尤美子「我都說這麼多了,你還有沒有完!!」沒想到尤美子失去平衡拌了一下正踩在地上的電話上,滑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啊……」肚子猛地痛起來,腰也如同折斷了似的。尤美子覺得有熱乎乎的東西從身體裡流出。
男人看到尤美子睡衣印出的鮮血後,大驚失色。
「喂!喂!」男人扶著血泊中的尤美子撥通醫院的電話「我老婆摔倒了!你們快點派一輛救護車來!啊?!能不緊張嗎?媽的!我老婆懷孕了!」說了詳細家庭地址後,男人慌張地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然後下了決心似的抱起尤美子沖出去,安頓在汽車後排座位上躺下。尤美子仍然蜷縮著捂著肚子,不停呻吟。
「報應啊!米砂……」
男人已經發動了汽車狂奔出了胡同「放屁!什麼報應?我兒子怎麼會有事?你給我老實點!我看醫院那幫白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來,還是自己去比較快!萬一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呸呸!我兒子一定沒事!」
此刻車檔已經掛到了最高,油門兒也開到了最大,公路上只有這唯一的汽車飛馳在死一般寂靜的午夜。
「再挺五分鐘,就五分鐘,醫院馬上就到了」男人緊張的回頭安慰了一下尤美子。
等再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時男人猛地踩下了剎車「哧——————」
前方公路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兩個人影,不是剎車及時差一點就撞了上去。但由於車後座的尤美子沒系安全帶所以被慣性甩到了座位下面,一時竟然沒了動靜。這讓男人越發惱火了。
「喂!!找死啊!?你們兩個!!」男人搖下車窗對著前方罵道。
正在向前走著的兩個人聞聲挺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男人有些奇怪地借著車燈瞇著眼睛看了下前面立著的兩個背影,突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時一直背對著汽車的身影慢慢轉了過來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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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兒,手牽著手。其中稍高一點的是男人做夢都忘不了的,曾經倒吊在屋頂和男人有「一面之緣」的小孩兒,而另一個則是男人做夢也不想夢到的,米砂。或者說是曾經的米砂。因為現在男人面對的是一個眼睛裡溢滿殷紅的鮮血,眼球向外鼓出,臉色烏青,額頭上的血管根根暴漲像盤爬著一條條褐色的蚯蚓,嘴邊還垂著半截發了霉的舌頭的米砂。
男人感覺自己已經宛如在地獄了,害怕到了極限。恐懼漲滿了全部的神經,只要再多一分就可以聽到脆裂聲。男人想開車逃走,手腳卻仿佛斷了線的木偶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慘不忍睹的面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了車前。突然,幾滴鮮紅的液體掉在前面的車窗上,而後沒有反應的時間,一陣紅得眼暈的血雨砸下,濺開。前方的玻璃像漆了一層濃濃的紅漆,流淌著卻融化不開。雨刷也自動開啟,左右擺動著。「唰————唰————」
「饒——饒了我吧!米——米砂!爸——爸——爸錯了了!」男人痛哭流涕地大聲乞求著,多希望這只是一個惡夢。
「是嗎?」清脆的聲音宛如從前。
「嗯——嗯!!」男人連點了三下頭。「我——我錯了!米——」男人已經暈了頭。當意識到問話聲就從身後傳來時,男人死也沒有勇氣回頭,也沒有接著求饒了。只任滿臉的鼻涕淚水攪和在一塊緩緩淌下,都沒有力氣去擦拭。
「嘻嘻!父親!怎麼不說話了?」似貼著男人的耳根在說話,呼出的氣都呲到了男人脖子裡,男人神經質的一哆嗦。
「父親…………」一雙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一陣惡臭撲鼻而來。男人真希望自己可以這樣暈過去,就可以不再忍受折磨,可偏偏不遂人意,清醒得異常。
「撲通!」一個黑顏色的東西從後面扔了過來正好掉在男人腿上。男人眼皮都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抽動,繃緊脖子瞇著眼瞅了一下,原來是個書包,一個濕淋淋的黑色書包上面還零星掛著幾綹海藻,男人當然認識,那是被自己親手扔到海裡的。
肩上的手縮了回去,猛地,一個東西從後面爬了出來,慢慢的,爬到男人左腿邊,(日本汽車駕駛位置和中國正好相反。)一直低著頭。「父親……你看你把我的書包都弄濕了,我怎麼去上學?!」
男人抽搐著縮向右邊,這時爬著的米砂抬起了頭,沖著男人笑了!男人寧願瞎掉也不願看見那種笑容,黑洞一般的嘴裡嵌著參差不齊的幾顆牙齒,齒縫間刺滿了暗紅色的東西,半截耷拉在外面的舌頭還跟著笑容被牽動著顫了兩下。
「啊…………………………」男人從右邊滾下汽車,死命往前爬去。似乎車裡的東西並沒有追過來。
就這樣爬了兩分多鐘,指甲已經用力過度扣掉了半個,零星血跡隨著男人的爬行延長著。
「咚!」
「啊………………」一聲巨響後,男人慘叫聲回蕩在夜裡。
汽車不知被什麼樣的動力掀翻正好壓在男人的雙腿上,血從汽車下面緩緩淌出,浸透了男人的下半身。男人用力想把腿拔出來,但只是引來一陣劇痛。回頭時,看到汽車斜右方一個身影躺在那裡,是被順勢甩出汽車的尤美子。一動不動,男人此刻也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在徒勞的爬著爬著。
一陣風刮過,路旁的樹跟著抖動了幾下,緊接著地面開始晃動。「地震?」男人心裡一涼。
「卡嚓————」地面在男人身下裂開,裂開,嚎叫著,男人掉了下去,汽車也翻滾著掉了下去。男人的哀號聲還依稀可聞,地面卻開始慢慢合攏,到最後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也許被剛才的地震晃醒,尤美子渾身骨頭散了一般,想抬起頭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呻吟了一聲。接著感覺自己身體被抬了起來,脖子也緊得喘不過氣來。睜開眼睛,尤美子看到自己腳尖已經離開了地面整個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而一個小女孩兒正掐著自己的脖子。
「姐姐……」一個怯怯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尤美子努力向下看去,立刻淚流滿面,米砂正站在地面上。
「怎麼了?不是要讓我幫你報仇嗎?怎麼現在心軟啦?」掐著尤美子脖子的小孩看了一眼米砂。接著說道:「她根本不配做你母親!她知道誰殺了你卻無動於衷!今天就讓她嘗嘗你受過的苦!」說完,手上力道更加重了。
尤美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不停掉下來,把手伸向下面的米砂。
「可是……姐姐……」米砂低下了頭。
「她們都該死!當我把推我下橋的女人和那個男人殺掉的時候,我看到她們是那麼的恐懼!那種感覺很好!!她們根本不配活下去!」說話的小女孩兒似乎有些哽咽。
尤美子驚恐的瞪大眼睛,「難道……」可惜無法說出來。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但還想能抱抱米砂,的確自己不配做母親。
「對!」掐著尤美子的小孩兒看出來尤美子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就是,彩香。」
「可是,姐姐,也許媽媽也是不得已的。起碼我知道媽媽其實很疼我的……」米砂抬頭偷偷瞅了一眼空中被叫做姐姐的彩香。
「真是個傻瓜!作了鬼都這麼笨!」頭上飄下冷冷的回答。但尤美子覺得脖子上的壓力輕了一點。
一陣沉默……
「你不後悔?」終於彩香開口了。「可是,她們這麼對你……為什麼?」
尤美子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米砂,似乎也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媽媽。」米砂抬起頭來正視著尤美子。「我愛我媽媽!」兩行血淚掛在米砂臉上,淒慘無比。
彩香一愣,扭頭閉了下眼睛。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尤美子,松開了手。
尤美子摔了下來,頭一沉暈了過去。在喪失意識前似乎聽見彩香說「也許該走了。」
一個月後,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尤美子溫柔的笑了。孩子似乎很懂事,從不哭不鬧,總是握著小手,對著尤美子笑,讓人窩心。
一年後,帶著孩子在公園散步,看著蹣跚學步的孩子,尤美子深深松了口氣。
「啊!好可愛的小孩兒!」旁邊的人無不羨慕地說。
「嗯!」尤美子感謝地報以一笑,「兩歲了,我女兒」然後招呼著磕磕絆絆跑遠了的小孩兒「米砂……來!到媽媽這來!」
小孩兒停下來,轉身跑向母親。咯咯的笑聲讓尤美子仿佛聽到了天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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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06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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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女朋友
日本六甲山高速公路被稱為是年輕人練習車技的天堂和地獄。因為拐彎處非常陡,經常發生事故,所以旁邊一直立著個鐵的漆成白色的警示牌上寫幾個紅色大字「注意慢行!」但卻被追求刺激的年輕人們看為是練習車技的極好路線,但是一旦失誤摔下來,就有喪命的危險。
但是這還不算,最冒險的是有些男生為了顯示自己的車技,經常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在六甲山高速公路上穿行。而且拐過高速公路後不院有一個冷飲店,男生們又可以順便帶著女朋友去河點冷飲,增進一下感情,主要是讓女朋友有時間贊歎一下自己高超的車技。
關於六甲山,高我兩屆的鈴木學長,告訴我這樣一個故事:
他的同學,有一天騎車帶著女朋友去喝冷飲,特意從六甲山高速公路騎過,在沖下陡坡眼看進入拐彎處時,卻沒想到由於不久前剛發生一起事故未來得及處理路況,拐彎處的警示牌被撞歪斜插進了拐彎處。等自行車騎近了男生才猛地看清楚那危險的警示牌,但速度太快卻是剎不住車閘的。
只大吼了一聲「啊!危險!」然後猛一低頭從警示牌下嗖地穿過。自行車後面帶著的女朋友被吼聲一震用力報住男朋友的腰。雖然有點驚心動魄但男生心裡還是有點偷著樂。慢慢減速後,終於剎住了自行車。男聲一條腿撐住地面,
「沒事吧?」男生拍拍女朋友從腰後環抱過來還緊拽著自己衣服不放的手。
沒有回答。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松開我吧。」男生認為女朋友被嚇壞了。
還是沒有回答。
男生有點生氣,心想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但轉念一想,難道只是想多抱著自己一會兒?畢竟這也算是比較親密的接觸了。
正在男生沾沾自喜的時候,一條紅色絲巾慢慢悠悠從高處飄落在自行車前,定睛一看,男生心裡咯登一下。那哪裡是紅色絲巾,那正是剛今天為討好女朋友買的淺粉色絲巾,似乎被血浸染成了紅色,只有一個小角顯示出它原來的顏色,但也迅速變成了紅色。
男生慢慢抬頭向上邊望去,公路旁邊的山崖上赫然懸掛著一個東西,長長的頭發,清秀的臉,眉頭皺著緊閉雙眼,脖子處血肉模糊。
「啊!!!!!!!!」男生從自行車上摔下,但身後的軀體也跟著自己一塊摔下,腰上的手臂沒一絲松動。男生瘋也似的用力去掰緊抓自己的雙手,幾聲指骨斷裂的聲音過後,終於逃脫了那讓男生心驚膽戰的「懷抱」。
倒在一旁地上的軀體卻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手臂呈半圓形,只是比剛剛有些松懈了,而且幾個手指頭都和手背成90度,鮮血從原來脖子的地方汩汩流出。
男生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已經沒有反應了。
「啊,我這是怎麼了?」一個聲音從高處飄下來,雖然隔著一點距離,但對男生而言,如同附在耳邊說話一般。
男生僵硬的扭動脖子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啊…………」又一聲尖叫,也許這種情況下,語言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山崖上女生的頭竟然睜開了眼睛。而同時剛剛倒在地上的軀體也正在努力想爬起來,只是動作僵硬得仿佛僵屍。
男生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了。直直地瞪著雙眼,一言不發。直到在一個暴雨的夜裡跳樓自殺了。
可故事從未結束。
六甲山高速公路仍然是年輕人賽車技的最佳去處,直到有一天……
「看我的啊!」十五六歲的年輕小伙兒跨上自行車,從最高處沖下,旁邊三五成群站著同來的,或碰巧遇到的相同瘋狂癖好的男男女女。
「好哎!櫻木加油~~~~~~~」有人大聲助威。
「別丟人噢~~~~~~~~~」一個嬉皮士模樣打扮的男生騎在自行車上喊道,但迅速小腿被旁邊的女生踢了一腳。
就在大家看著櫻木俯沖下去的背影時,有人「咦?」了一聲。
櫻木下去前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公路上,竟然有一個人追在櫻木的自行車後跑著,並且速度奇快。
櫻木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似乎夾雜著喘息聲,便在接近盡頭平緩的地段回了一下頭,這一回頭不要緊,自己的車後架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坐上來一個無頭女屍,斷掉的脖子上竟然還系著大概絲巾之類已經被血浸透黏呼呼的東西。不光這樣,一個男生也正飛速從後面追來,越來越近,男生的胳膊下面夾著一顆女人的頭…………
從此,六甲山高速公路清靜了不少,種種傳說一直不斷流傳著,對了,而告訴我這個故事的玲木學長也在去年死了。據說是騎自行車墜落谷底……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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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幽靈
去年秋天,我終於告別了學生時代,從明治大學畢業了。在離家較遠的地方找到工作後,我打算先租一間便宜點的公寓住下,畢竟對剛畢業的我來說,過高的房租是負擔不起的。很慶幸經過朋友的介紹我找到一個房租便宜而且條件不錯的公寓,此外房東看上去也相當親切,一切都順利得出乎意料。但只是首次踏進房子的時候不知怎麼總決得有點涼意,不過也沒有太在意,畢竟秋天了嘛。
但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不斷發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讓我有些緊張了:
1.明明剛收拾過的房間,片刻後又變亂了。
2.出去前關好了的水龍頭,再回到公寓後總是發現嘩嘩地淌著。
3.半夜電燈會無緣無故得亮起。
4.半睡半醒間仿佛經常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
……
同學內籐百合子,畢業前已經小有名氣了,據說生有一雙陰陽眼,所以住校期間便常常有人請她解決一些常理所解釋不了的事情,而她也正好順便賺點零食錢。不過由於我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雖是同學而且很熟,但從不談論她的「特異功能」。
但這次實在沒辦法了,好像除了她沒人可以幫上我了。於是趁一個星期天的早上趕快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雖然畢業後一直忙於工作,大家聯系不多了,但百合子還是爽快答應我立刻過來公寓看看,而且聲稱有條件:錢就免了,一頓午餐是逃不了的。
我在公寓樓下焦急等待,終於,一輛嶄新的豐田平穩地停在了我面前,「早上好啊,市誠君!」
看著越發成熟的百合子我如遇大赦,「啊,早上好!你可來了。」
閒話少說,我立刻帶她想公寓走去,打開防盜門後,我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回頭看了一下站在身後的百合子,百合子對我淺淺笑了一下,我邁進了公寓。
進門後百合子越過我獨自走在前面,掃視了一眼直對門口的客廳後稍微皺了下眉,然後慢慢走到左邊的臥室看了看,又依次拉開廚房和廁所的門,片刻退了出來。歪著頭自言自語道:「怎麼什麼也沒有呢?明明應該……」然後轉身似乎想問我些什麼,卻把已到嘴邊的話硬咽了下去,只是直著眼睛盯著我。
「怎麼了?」我看到她這樣子讓我感覺十分不舒服,難道我這裡真的有什麼東西?
百合子向我沖過來,一把把我從門口處拉向客廳裡面,並且順勢站到了我前面,感覺像是一只母雞保護著小雞,而站在百合子身後高出一頭多的我覺得莫名其妙而且有點可笑。
卻聽到百合子厲聲對著門口問道:「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原來她剛才不是在看我,而是我的背後啊。
「你們」?難道還不止一個?想到這裡我感到胳膊上不由自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於是我用雙手互相交叉著搓了一下胳膊。百合子似乎感覺到了,低聲對我說:「別怕。」
而我面對這種局面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因為看樣子氣氛似乎很緊張,可我確實是什麼也沒看見。面對百合子的安慰,我只好傻愣愣地應了一聲。只說是「英雄救美」,我們這是算哪一出?
「唉吆!」百合子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好踩在我腳上。
聽到我的慘叫,卻沒有理我,只是左手向後推著我繼續往後退了兩步,已經到窗邊了,再後退一步我們就純屬於「自殺」了。
我小心翼翼扯了扯百合子的袖子「到底有什麼啊?我們不能再往後退了。」
似乎思考了一下,百合子稍稍向我偏了一點身子盡力壓低聲音說:「有兩個,一男一女,像是一對。」
簡單,明了,可已經足夠打擊我了。但偏偏百合子又補了一句:「女的似乎不大好對付……」
看來的確是真理呢,是人是鬼,女的的確都比較萬惡,惹不起啊!
「小心!」話出口的同時一個黑影急速朝著我和百合子飛過來,幸好百合子及時拽我向左一閃,我們撲倒在地板上。「卡嚓!」一個花瓶在牆上撞成一堆碎片。雖躲過了正面的一擊,但四濺開來的碎片仍擦著裸露在外的臉,胳膊飛過,劃過的地方火辣辣疼,用手一摸,見紅了。而我看到摔倒在地的百合子正用左手捂著胳膊,手指縫裡淌出血來,似乎劃了很深一個口子。
「你怎麼樣?」我趕快去扶身旁的百合子。
「閃開!」百合子卻又大叫一聲,從一旁斜撲過來擋在我的面前,一個原來掛在門後現在被扭斷了的鐵質衣架就停在百合子胸前一公分處不動了。靜止了片刻像被什麼人摔出去一樣,丟到了遠處。我看著這一幕,心跳都快停了。
我晃著百合子的肩膀「你沒事吧?!你沒事吧!」生怕出現電影中的血腥。
「啊,沒,沒事。」百合子喘著氣,立刻又警覺起來。
此時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一個凳子懸在空中裡外晃動,像是兩個人在互相撕扯著一樣。百合子緊緊盯著不停運動的凳子,絲毫不敢懈怠。我知道也許是那一男一女兩個鬼在打架了,一個要朝著我們接著扔凳子,一個在阻止著。
「匡!」一聲過後,凳子砸在地板上,一條蹬腿兒彈出好遠。
「你們走吧!」一個男人無奈的聲音回蕩在客廳。雖然看不到,但是這聲音我聽得真真切切。
「謝謝你剛才救我!」百合子仍然一手捂著傷口,流血過多似乎變得有點虛弱。「但你們為什麼在這裡不走?」
「唉……」聽著很沉痛的一聲歎息。「我和女朋友本來不久前租了這間公寓,但搬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男人的聲音頓了頓「我女朋友十分喜歡這裡,所以仍然想在這裡住一住,但是,房東已經轉租了,我們是有一年的合同的,而且房租已經付了。」
「難不成我是在和鬼搶房子?」我心裡嘀咕著。
「我們會幫你們了了這個心願的」百合子一手托著地搖晃著似乎想站起來,但胳膊一吃力軟了一下,我立刻扶著她慢慢起來。「一年過後希望你們趕快投胎去吧,畢竟你們已經不屬於這裡了。」說完這句話,百合子拉著我的手走出了公寓。
身後似乎有女人輕輕在哭泣……
房東方面很容易便說服了,畢竟他是不敢去招惹那一對的。爾後我也又找到另外一所住處,並且女朋友也十分擔心我,一齊搬了過來。
對了,我忘了說,我女朋友是:宮本百合子。
雖然有了那麼一場遭遇,但卻讓我意外找到一個戀人,也算額外驚喜了吧。只是一起逛街的時候經常會被百合子扯著袖子說:「不要走那邊!那邊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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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21
引言回覆
白糖
正午的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肆意照射著每一寸可以波及到的地方,幾只蟬躲在樹葉下慵懶地叫著,似乎也在抱怨這個悶熱的夏天。
「次郎!次郎!!」稍顯發福的工籐氣急敗壞得從廚房穿過客廳,來到小兒子的房門前「你個小兔崽子!叫你怎麼不答應?」
用力拉開房門,卻發現小兒子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睡眼惺忪,似乎是剛被吵醒。
「啊?爸爸,怎麼了?」次郎揉著眼睛。
「怎麼了?」工籐指著手裡提著的半袋白糖吼道:「你個兔崽子又偷吃廚房的白糖了是不是!」
已經稍微清醒的次郎立刻委屈地叫起來:「沒有!我沒有!」
「啪!」立刻後腦勺上重重挨了一下。
「再說沒偷吃?」近籐仍然舉著厚厚的大手瞪著竟敢強嘴的小兒子。
「就是沒有嘛……」次郎捂著生疼的後腦勺,不滿地嘟囔著。
「什麼?你再大聲點!?」近籐把手裡的白糖放到一邊桌子上,開始動手卷衣袖。
低著頭偷偷瞅了一眼火冒三丈的父親,次郎不敢再多說一句,怕會招來一頓胖揍。
「啊呀,這又是怎麼了?大中午熱得要命,又在這吵什麼?」僵持中,一個滿臉慍怒的女人站到了門口。
「媽媽……爸爸說我偷吃白糖……」次郎立刻抬起頭,兩行眼淚也順勢滑下腮旁,樣子無比委屈。
本已經決定算了的近籐一聽兒子竟然還敢告狀,馬上騰得一下又火了「哈!好小子!你……」邊說邊擼著拳頭走向次郎。
「干什麼呀?不就一袋白糖嘛!至於嗎?這麼大人了……」女人扯著丈夫向門外拖去。同時回頭稍顯責怪地看了緊縮在床角的兒子一眼。
聽著父親吵吵的聲音遠去,次郎一把抓起身後的枕頭舉起來。
「嘩啦」門又被打開了,次郎聞聲立刻把枕頭放下,緊張地望著進來的人後,松了一口氣。
「唉!以後不要再偷吃白糖了哦!」女人拿起剛剛丈夫落下的半袋白糖又轉身出去了。
(起居室裡)
近籐來回踱著步子「你說說!啊?次郎那小子的牙都成什麼樣了?從小到大他都看了多少次牙醫了?啊?不讓他吃糖竟然還開始偷吃廚房的白糖了!」然後把頭轉向床上又開始午睡的妻子「都是你慣的!」
女人只是皺著眉翻了個身不去理會男人的咆哮。
夜幕降臨,總算讓一天的炎熱不再那麼張狂了。近籐也和妻子早早就寢,讓白天煩躁的心情歇息一下。床頭的夜光鬧鐘發出輕微的喳喳聲,指針指向了一點半。
「當啷!」一個金屬物體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本來就警醒的近籐立刻睜眼,翻身下床。
「干什麼你?」妻子也被驚醒。
「干什麼?哼!去看看你那好兒子又在偷什麼!」低低吼了一句,近籐穿上拖鞋輕輕開門閃了出去。
躡手躡腳來到廚房門口,正好一道門縫開著,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周圍的東西稍微變得清楚了。透過門縫兒,近籐看到月光從廚房的窗子撒進來,形成淡淡的光柱散落在地板上,而飯櫃前立著一個小小的影子,正在踮腳去夠櫃子最高一層裡的東西。而地上躺著一個圓形的罐子,想必是不小心弄翻掉下來的。
「哼,這回抓個現行!」近籐心想,但沒有馬上沖進去。
似乎高度相差太多,小小的身影停止了努力,轉身掃視了一下廚房,立刻欣喜地跑到一邊的牆角,抱了一個圓形的東西返回櫃子跟前,反扣在地上。
近籐仔細看去,原來是個垃圾筐啊。「這小子還不傻嘛!不過好像光是吃的時候才動動腦子!」
終於到手了,小孩兒從最上面一層拿下一個袋子,立刻伸手進去捧了一把往嘴裡塞去,津津有味地吧嗒著嘴,都忘記了從垃圾筐上下來。
看來白天的警告是一點用都沒有,近籐越來越生氣。慢慢把手伸進門縫,摸索到了門口的電燈開關,「啪」廚房燈火通明。
門被大力推開,「兔崽子!再說沒偷吃?!」吼聲在午夜的廚房回蕩著。但,同時眼前的事實也讓近籐再也吼不出下面的話了。
黑暗中從個頭看來似乎是次郎的身影,但此刻看來,無論如何都不會那麼認為了。
一個渾身皺巴巴的東西站在垃圾筐上,身上掛著看不出顏色的破布片,已經不可以稱作是衣服了吧。裸露在外的皮膚是黑灰色的,似乎完全沒了水分,如同風干後的臘肉包裹在一具骷髏上,可以清晰看到全身骨骼的輪廓。干枯的像雞爪的手裡抓著一個白糖袋子,脫水的眼球皺成了一個核桃狀深深陷入黑洞般的眼眶中,而布滿條條皺褶的醬褐色臉頰上沾滿白糖,尤為顯眼,似乎顆顆糖粒還閃爍出微亮的白光。
「咕咚」近籐一頭栽倒,一個影子穿過廚房的牆壁消失了。只剩下些許的白糖灑落在地上。
你家有白糖嗎?傳說一個極愛吃白糖的小孩兒死後仍然在到處尋找自己最愛吃的白糖,夜間游蕩在各家的廚房。
所以晚上最好不要到廚房哦,也許你會發現一個小孩兒的背影正站在你家的櫥櫃前,而等他轉過身來,你會看到……
(完)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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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
我那天十分疲勞,因為剛剛從北海道長途旅行回來,而且急於把一路拍的錄像帶編輯出來,忙完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十分了。哈欠連連得搭了一條毛巾被和衣倒在床上便立刻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覺得身上很冷,摸索著想拉一下被子卻沒有找到。這時聽到一陣猛烈的撞擊聲,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爾後傳來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無比真切地提醒我,無疑是窗戶碎了。我一驚,睜開了眼睛。短暫的不適後,漸漸看清楚了周圍。被子掉在地上,而我仍然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動了動已經稍顯僵硬的四肢,看向窗戶。果然,窗戶被狂風拍打得「框框」直響,似乎隨時有折斷的可能。但玻璃似乎並沒有碎,而且借著月光我看了一下地面,什麼也沒有,看來我剛才是聽錯了。穿上拖鞋,走到窗前,迎面撲來的風吹得我睜不開眼,於是我歪著頭探著身子伸手抓住窗戶,用很大的勁才勉強拉回來,就在我費勁關窗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窗簾,當初我親手挑選的淡藍色窗簾就靜靜地垂在窗邊,仿佛睡著一般。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渾身汗毛全乍了起來。手裡力氣一松,窗戶猛地扇向外面,隨即「嘩啦」的碎裂聲傳來,驚慌中我倒退幾步絆倒在床邊,腦袋磕到了床角。
驚魂未定地睜開雙眼,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大口喘著粗氣,但感到慶幸的是原來只是一個惡夢。但就在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突然額頭一陣鑽心的疼,讓我不由得齜牙咧嘴。倏得雞皮疙瘩從臉頰直竄到腳底,我立刻想伸手去摸額頭,但奇怪的是抬了幾下竟然發現自己的胳膊絲毫沒有動。這是怎麼回事?於是我又試著抬了抬腿,果然也失敗了。
「鬼,壓,床?」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越發恐慌。雖然以前從各種渠道曾聽說過,但不是親身體驗,果然心態截然不同。此刻的我,孤獨害怕地接近崩潰。但如果到此為止那我還是幸運的,可惜……
額頭一陣寒氣傳來,似乎電流一般穿過皮膚,頭骨,直滲透進腦子裡。然後我感到腦袋開始有些暈暈沉沉,如同灌入了鉛。漸漸頭痛欲裂,仿佛有重物壓在頭上,隨時可以把我的腦袋壓扁。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煎熬,「啊!」我吼了一聲,隨後我又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大張著嘴的我,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仿佛被設置成了靜音的電視畫面,而此刻觀看著我「表演」的卻是什麼東西?
掙扎著,雖然我已經精疲力盡,掙扎著,雖然我幾乎快要無法思考了。似乎一絲亮光從半敞著的破窗戶中射進來,微不足道,卻仍把我的心點亮了,「我怎麼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人還都是求生的,於是我拚盡最後力氣抬起手抓向額頭,這一次終於成功了,我甚至有痛哭的沖動,喜悅與恐懼並存。喜悅的是我終於可以動了,恐懼的是,我抓向額頭的手並沒有直接觸摸到自己的額頭,而是壓在額頭上的一只手,因為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另一只手正好好的呆在被子裡。而我抓住的先況且稱為手吧,因為我肯定人是不會長那樣一只手的,冰冷的似乎來自地獄,粗硬的仿佛覆蓋了一層鱗片,干枯的如同枯死的樹杈。我甚至懷疑當時自己抓住的是不是死神的手?
其實在我抓住壓在額頭上的那只手的時候,它便瞬間消失了,留給我的只不過是片刻的回憶罷了,卻至今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而後我逐漸可以自由活動了,腦袋也如同卸掉了千斤的貨物,意識逐漸回歸。
「活著真好」!那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
bule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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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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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慌張的身影掠過,奔向下一個路口,長發在夜風中舞動著。漆黑的夜,只有路邊的自動販賣機上反復顯示著一排猩紅的字:11:30分 歡迎
狂奔的身影終於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放下手裡越發沉重的書包,扶著牆壁急促地喘著氣,同時緊張得向身後張望著。發現似乎沒有什麼跟過來,噓了一口氣重新拿起地上的書包,隨手往耳後攏了一下凌亂的長發,打算趕快走完剩下的路程回家。
「彭」一轉身便撞在了什麼上面,女孩兒摔倒在地上。
「啊!!」女孩兒尖叫一聲,坐在地面上迅速向後挪動著身體。
「救命啊……」淒厲的叫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回蕩著,卻撕不破濃重的夜幕。
一道生冷的光閃過……
女孩兒圓睜著雙眼,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顫抖著抬了一半的手,隨著身體無力得落下。瞬間鮮紅的液體從脖子汩汩而出,肆意流淌開來浸透了身下的地面。
一個清瘦的身影蹲在女孩兒身旁安靜的凝視著,嘴角掛著透徹心扉的冷笑。爾後伸出左手,抓住已沒入女孩兒頸部的刀柄慢慢拔了出來。
沒有了任何阻攔的切口處,翻滾出更多奪目的鮮血,刺鼻的腥味迅速滲透在四周,仿佛空氣都變得鮮紅。
看著偶爾神經性抽搐幾下的屍體,清瘦的身影重新舉起手中滴著鮮血的刀……
抓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妻子的手,深井范寶紅腫著眼睛用力揉著太陽穴。兩個兒子默不作聲地站在不遠處,緊握拳頭。
「我非殺了那個王八蛋!!」二兒子鐵青著臉哆嗦著嘴唇,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然後一拳砸在身後的牆上,瞬時幾行鮮血順著雪白的牆壁緩緩滑下。
老大皺著眉頭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趕快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弟弟。
「閔賢別鬧了!」深井煩躁地瞪了二兒子一眼,再預發作卻感到手心一動,妻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愛……小愛呢?啊?老公!小愛呢?」妻子掙扎著跳下了病床,深井和兩個兒子趕快把她重新按回床上。
「小愛啊……小愛……」妻子開始嘶啞著嗓子哀號起來。其他人低頭沉默著,強忍著眼淚不流下來。
等妻子稍微穩定了一些的時候,深井快速辦了出院手續,把車鑰匙交給大兒子,深井摟著妻子坐到了車裡。汽車飛速行駛著,不一會兒便到了住宅小區的門口。
遠遠看到三五個人站在自家的門口張望著,「唉聽說沒?深井家的小愛被人殺了!」一個帶著圍裙的女人訕訕地說。
「嗯嗯!」另一個立刻接話道「新聞今天播了呢!還讓人分屍了!……」
「咳咳!」一個矮胖的女人拽拽旁邊正在說話的人「回來了!別說了!」
看到深井扶著妻子越來越近,剛剛還議論紛紛的人們立刻尷尬地散開回到自家。
「長舌婦!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瞎叨叨你們就給我小心點!!」二兒子向四散的人們高聲嚷道。然後踢開玄關的門沖進自己屋裡用力帶上了房門。
深井看著二兒子的背影無力地歎了口氣。
閔賢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側過臉正好看著床頭桌上擺著的照片。這張照片被母親分別擺在各個臥室裡。裡面是捧著獎狀笑靨如花的妹妹。
「彭!」一伸手閔賢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滴答滴答……」聽到什麼奇怪聲音在臥室響起,閔賢睜開眼坐起身來,環顧著四周。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滿地鮮紅,肆意流淌著。並且仍然有液體順著桌腿源源不斷地流下,而它的源頭正是倒扣在床頭桌上的照片。
閔賢一驚,但立刻又鎮靜下來,挑了一處暫時還沒有被鮮血浸泡的地方跳下床向門口跑去。手已經觸到了門把,在用力扭下的同時,腳脖子突然一緊,便被強大的外力拽倒在了血泊之中,腥臭的味道立刻充滿了口鼻。
「啊……」大叫一聲,閔賢想爬起來。卻看到自己腳腕處死死抓著的兩只斷手。此刻的閔賢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用盡全身力氣向門口爬去,還差幾步的距離。突然面前的血水如同煮沸了一般翻滾起來,一個東西漸漸浮了出來。粘粘的長發糾結著糊在頭上滴著血水,翻白的雙眼死死瞪著臉前驚恐萬狀的閔賢,脖頸上還插著一把刀。
「呵……」宛如來自內心最黑暗處的笑聲回蕩在耳畔,閔賢想用力畢上雙眼,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二哥……」一咧嘴,一股濃黑色的糊狀物從口中流下。「脖子好難受!二哥……幫我把刀拔下來吧……」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血水中的頭顱發出。
「啊!走開!走開!」閔賢往後退縮著想避開。但面前的人頭卻更加向前逼近了,似乎馬上就可以碰到鼻尖了。
「別過來……」閔賢晃動著雙手想阻止不斷靠近的頭顱。卻無意中順手拔下了那把插在脖子上的刀。愣了一下隨即舉起手裡的刀向下劈去,一刀,兩刀,三刀……「讓你優秀!讓你成績好!讓你優秀!讓你成績好!哈哈哈哈……所有人不都疼你嗎?哈哈……現在呢!」已經陷入瘋狂的閔賢只重復著手起刀落的動作,聲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回蕩在屋裡。
「閔賢?你在干什麼?」屋外深井拍打著房門。
沒有任何回應,深井有點著急了,和大兒子對視了一下,兩人一齊用力向房門撞去,「光當」房門歪向一邊,看到裡面的景象,深井一下癱倒在地。
閔賢的身體呈若干碎塊散落在房間的四周,腦袋已經面目全非,好像被什麼利器切割了無數次,最後在門後找到了閔賢的左手,還抓著一把血跡干枯了的刀。
葬禮上,並排擺著兩張遺像,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兒,和一個清瘦的男孩兒……
bulekyo
發表於 2008-11-06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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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骨
一艘小型游艇在風雨中無助地顛簸,層層卷起的海浪張牙舞爪地叫囂著,時不時把它推到浪尖,像在玩弄鼓掌之中的玩物。
俊一緊盯著前方,雙手牢牢掌著船舵不敢有絲毫懈怠。船艙外雷聲不絕於耳,閃電撕破墨色的夜幕露出血淋淋的微笑。
「俊一……」女友從後面緊抱著俊一的腰,臉上盡顯驚慌神色。
「美代別怕,沒事。」稍安慰了下女友,俊一便不再說話,生怕一個細小的差池會葬送掉兩個人的性命。
船艙內已經一片狼藉,桌椅掀翻在地,並隨著船身的搖擺砸在牆壁上邦邦作響。食物的殘渣浸泡著俊一本來為今天特意准備的威士忌浸漬在地板上,骯髒無比。幾個水果卻似乎激動不已,打著滾在船艙內翻來跳去。而那束剛剛還嬌艷欲滴的玫瑰已經被蹂躪得支離破碎,散落開來的花瓣仿佛在哭訴著這是一個怎樣的噩夢。
卡嚓!刺眼的閃電過後仿佛帶來瞬間白晝的幻覺,美代一抖,把臉埋進俊一的後背。「我們,會死嗎?」
「說什麼傻話!」俊一皺皺眉頭,天氣預報是說今天風力稍強,卻不曾料到竟然演變成如此誇張的暴風雨。
「其實,只要你在身邊,我不怕的!就算……」美代喃喃細語著,倒也漸漸緩解了緊張的心情。「如果可以和你死在一起,我會覺得很幸福的,俊一……」
「不許再說那個字了!我們會沒事的,我們還沒結婚呢,還有很長的日子等著我們過呢。」俊一似乎想起了什麼,騰出一只手伸進上衣的口袋裡。「本來想搞的浪漫一點的。竟然,該死的天氣!」
接過遞來的紅色心形錦盒,美代驚喜萬分,小心翼翼打開,一枚亮晶晶的鑽戒嵌在柔軟的緞面內閃著耀眼的光。
美代輕輕把鑽戒帶上右手的無名指後,輕聲抽泣起來,俊一無奈的歎口氣。
「噢,對了!」美代胡亂拭掉臉上的淚水,轉身向後面走去,但由於沒掌握好平衡,沒走出幾步便搖晃著要摔倒,幸好扶在和船一體的吧台上,穩了穩身子,慢慢移動著。
「快回來!」俊一不能松開船舵,所以只能焦急的喊。「危險!美代!」
「我的包呢?咦?剛才是在這裡的……哪兒去了?」美代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焦急的尋找自己的挎包。「啊!這裡!」俯下身,從側倒在地上的沙發下,美代終於發現了正在尋找的挎包,拾出來拍了拍,美代舒心地一笑。
「你沒事吧?美代!」駕駛室傳來俊一關切的聲音。
「沒事,我……」沒等說完,只覺得船身猛地一蕩,似乎有種眩暈的感覺。俊一大吼一聲「糟糕!」
終於,一個巨浪掀翻了船體,海水洶湧著爭先恐後灌進船艙。船身側傾著,以越來越快的速度下沉。
「啊!」美代被甩出去,撞倒了牆壁上,卻也沒有放松到手的挎包。俊一也在慌亂中撞到了頭。但已經顧不上許多,跌跌撞撞扶起美代打開船艙的門沖上溢滿海水的甲板,風依舊強勁,吹得兩人一個踉蹌。俊一四下尋找才發現,隨船配備的救生筏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而是漂在海面上的不遠處,並且和漸漸沒入水中的大船仍然連著纜繩。
「跳下去!」俊一沖美代大喊。
「啊?可,可我不會游泳啊!」美代往後退了一步,但時間已經容不得多想了。
「深吸一口氣!」說完,俊一拉著美代躍入海中。
拼盡力氣連拉帶拖好不容易到了救生筏上,雖未入冬,但早晚溫差也很大了,俊一冷得打著哆嗦,而美代由於剛嗆到了水大聲咳嗽著。雖說到了救生筏,但連著的一段纜繩卻成了接下來的問題,已經耗費了相當體力,而纜繩卻系得出奇的緊。再耽擱下去,眼看大船要沉了,一定會把救生艇也拉入海中,俊一手忙腳亂,纜繩仍紋絲不動。
「用這個!」美代打開挎包,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俊一一愣,立刻動手三下五除二割斷了纜繩,相差不到幾秒,大船已經消失在海平面上,俊一片刻失神,癱倒在救生筏上,對面,美代蜷縮成一團大口喘著氣。
暴風雨漸停漸止,當一切恢復寧靜,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風和日麗,仿佛昨晚只是一個玩笑。美代窩在俊一懷裡醒來,看到俊一把玩著手裡的匕首,短小而鋒利,寶石藍色的刀柄精雕細琢,尾部嵌著一顆雞血石樣子的東西閃爍著光芒。「怎麼會帶這個?」
「我去泰國旅游買的,據說可以帶來好運,本來是昨晚想送你的禮物。」美代悵然失色,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是嘛,謝謝。」俊一擠出一絲苦笑。
「現在怎麼辦?」美代怯怯地小聲問。
俊一摸了一下後腦勺,咧了下嘴,「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的,放心好了。」
「讓我看看」,美代這才發現俊一後腦勺的血已經和頭發凝固了。打開挎包,鏡子,口紅,粉餅……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看看身上已經皺巴巴的白色連衣裙,美代撐平裙腳用力撕了一條下來給俊一包扎好傷口。
肚子早已經餓了,但救生筏上除了兩個人什麼也沒有。而且經過一夜的漂泊也不知道現在身處哪裡,四周只有茫茫無際的海水,連一只海鳥的影子都是稀罕。手機泡了海澡,和一塊磚頭無異,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努力活著等待救援。百無聊賴,俊一仰面朝天躺在救生筏中,外套罩在臉上,擋住了明晃晃的陽光。美代看著海中漂過的碎掉的桌椅殘肢,伸手撈了一片,拍打著海水打發時間。這時發現有兩個茶色圓筒狀的東西在海面上時隱時現,且漸漸向救生筏漂來,美代探長身子用手中的木片把其中一個撥到手邊,竟然是一個小木桶。打開密封的蓋子,美代眼前一亮,一瓶威士忌赫然露了出來。於是趕緊把快要漂遠的另一個小木桶撈了起來。
「俊一快看!威士忌!」美代淘到寶似的大喊。
「威士忌?」俊一騰得掀掉衣服坐起來,頓覺得饑渴難耐,抓過一瓶猛灌一頓,胃裡立刻著火似的一陣難受。「哎!再有點吃的就好了。」把酒瓶塞回美代手中,再次把外套罩到臉上,俊一叭嗒叭嗒嘴閉上眼睛,沒了動靜。
美代晃了晃剩下的半瓶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打開塞子泯了一小口,伸了一下舌頭。一直酒量很弱的美代,稍微喝上一點就會感覺天旋地轉了,何況日本酒的度數本就不高,大多在二十幾度左右,所以威士忌已經是很高度數了。可非常情況也沒有辦法,深呼吸了幾下,美代覺得感覺還行,於是又喝了幾口,總算解了解渴。但立刻便感覺到了效果,腦袋暈乎乎的,眼睛火熱,於是趕快慢慢躺下,但仍有置身雲端的感覺。恍惚中似乎聽到了哪裡在演奏結婚進行曲,自己和俊一摯手站在神聖的教堂,說出彼此終生的誓言,俊一把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再親吻他的新娘……那身潔白的婚紗,美代無數次夢裡的渴望。
風吹過,救生艇一晃。
光聞味道,俊一就可以知道,這熱鬧非凡的宴會上有多少的美酒佳餚。侍應生端著托盤在賓客之間穿梭,俊一看著面前如山的美味,拼命往嘴裡塞著,香腸,雞翅,生魚片,壽司,沙拉……無所不吃,前所未有的貪婪。但怎麼仿佛就是填不保肚子呢?抬眼看去,俊一發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餐盤,上面蓋著銀質的蓋子,一陣陣香氣從縫隙中散發出來,無比誘人。咽了一口唾沫,俊一迫不及待地掀開了蓋子,被切得整整齊齊的四肢,五髒六腑裝了滿滿一盤,最上面是美代微笑的頭顱。
「啊!!」驚叫著逃出了惡夢,同時也驚醒了旁邊熟睡的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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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11-20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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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美代睜開尚朦朧的睡眼,慌張四下張望,以為又出什麼狀況了。
俊一愣愣瞅著美代,費力地吞了口唾沫,然後把視線挪開了。「沒,沒什麼。」
艱難的第一天過去了,月亮再次掛上天空,周圍溫度驟降。俊一脫下外套給美代披到肩上,自己用力搓了搓手。
「我,沒事,不冷。你穿著吧。」美代邊用力拽著齊膝的連衣裙想蓋住發麻的雙腿,邊磕磕巴巴地說。
「別脫!給你就穿著,別感冒了。」壓住美代冰涼的雙手,俊一重新把衣服披回她的肩上。
美代心裡一熱,依到俊一身旁,把衣服蓋到兩個人的身上。俊一僵硬了一下,伸開胳膊攬住了她。看懷裡的人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笑,俊一突然聯想到夢中餐盤裡的人頭。頭皮一陣發麻,睡意全無。這晚月光皎潔而冰冷,灑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似乎有種針刺的感覺。美代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一段脖子露在衣服外,映照出一種青白的顏色,「有點像青蘿卜」,俊一突然這麼想。於是想起,夾在壽司裡切成小細條的青蘿卜,那麼清脆,甘甜,最好再放上一小條黃瓜,魚子,芥麻……啊,俊一忍不住咽著口水。猛然有一種沖動,抽出一只手,猶豫在半空,終於還是輕輕用手指摸了摸美代如大理石冰冷光滑的脖子。卻驚醒了夢中人,睜開眼,美代沖滿臉尷尬的俊一暖暖笑笑。
「嗯,冷嗎?脖子露在外面了」俊一順勢把衣服往上扯扯蓋嚴了美代的脖子。
美代搖搖頭,只是更用力抱住了俊一的腰,又閉上了眼睛。卻沒發現在月光的掩飾下已經滿面通紅的一張臉。
一周後,幾乎隱約嗅到了絕望的味道。望著僅剩的半瓶威士忌,兩個人都在克制。那也是僅剩的一點希望了,如果還是沒有人來援救,如果連那半瓶威士忌再喝光……俊一無力地看了看眼圈發黑,眼窩已經深深凹了下去,臉色蠟黃的美代。感受到了俊一投來的目光,美代抬起頭仍然牽強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目前兩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存體力,撐到被發現的那一天,可究竟還要多久?誰都不知道,也不願去思考。於是只好少說話,少活動,蜷在救生筏中翻來覆去的睡覺,重復幾乎相同的夢。
看俊一日漸憔悴的臉,和漸長的煩躁,美代焦急難受,卻無能為力。曾幻想過很多種老了以後的死法,卻不曾料到今天的狀況。但唯一讓美代覺得安慰的就是能和深愛的人死在一起,也許這已經足夠了。「如果我們就這樣死了,你後悔嗎?」美代語氣平靜。
「說了不要再這麼說了。」俊一顯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力氣大聲說話了。「累了就再睡會兒吧。」
這樣的回答讓美代很傷心,大多時候女人問的問題雖然很淺顯,如同浮在水面上的魚漂,但她希望得到的回應是熱烈的,看似有重量的,哪怕只是一座空殼的假山。忍著眼淚,把臉埋進手臂裡,美代蜷縮著躺下,雖然身上蓋著俊一的衣服,但卻還是感到了涼意。
賓客,禮服,婚紗,鮮花,十字架,神父……
「你願意娶櫻庭美代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不離開她嗎?」
「我願意!」俊平微笑著看著美代。
「你願意嫁給平楨俊一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不離開他嗎?」
「我願意!」美代心裡早已經呼喊了上千萬遍。
「我宣布你們二人今日正式結為夫妻!」神父輕輕合上聖經,微微一笑「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美代臉頰一熱,閉上雙眼,睫毛似乎都在抖動,如同激動不已的心。但遲遲沒有等到俊一溫熱的吻。美代好奇得睜開了眼睛。一個形容枯瘦的男人穿著新郎的禮服站在自己面前,突出的眼球掛在灰白的臉上,顴骨高高凸起,嘴唇如同干涸掉的池塘,翻裂著露出一道道褐色的口子,怎麼都想象不出原來滋潤的樣子。
「你……你是誰?!」美代手一抖,花束掉在了腳下。「俊一?俊一呢?俊一呢?」
「我就是啊!」男人費力地往前挪動了一步,美代急忙退後。
「他就是啊!」教堂的賓客齊聲說道,如同背一句相同的台詞。美代慌張失措地向神父望去。
「快親吻新娘!」神父仍然是慈善的微笑,但在美代看來卻如同魔鬼的笑靨。就連教堂正中十字架上的耶穌似乎也在偷笑。
「快親吻新娘!快親吻新娘!快親吻新娘!」原本端坐在下面的賓客都站起身來,喊著異樣整齊的口號,且漸漸靠攏過來。
形如枯槁的男人又往前邁了一步,但似乎這一步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然後緊接著面朝下摔倒在地。再次抬起頭來,額前已經磕了一個大洞,緩緩往外淌著粘稠的黑褐色液體。但仍然不放棄,挪動著一下一下爬向美代。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大吼一聲,眼前一陣眩暈。
_________________
I am what I am!! Will not change the choice of ...
等待批准的時間,真是難熬!!
小版們加油...
已經非常的確定處理結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大家好好加油!!
由於鬼月也即將結束,我也要回去阿!!
所以,大家好好加油!!
不會回來看你們阿!!
記得別再違規辣...
束博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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