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客您好. 登入 註冊 遊戲盒(0)
嘎嘎密密8週年即將改版.. 請加入FB 討論改版功能建議喔!

(轉)誰說平胸沒幸福?(完)


前往頁面 上一頁  1, 2, 3  下一頁
目前所在版面: 小品分享
前往: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4 引言回覆
第六章
六把烏茲衝鋒槍的槍口,對準了費物櫃裏的兩個人,惟歡下意識地偎在他身旁。
曹介勳眸色變冷,一手摟著惟歡,一手懷抱木盒,走了出來。
面前的六個保全人員見他如此愜意,都不禁緊張地動了動步伐,手抓得更緊,深怕手汗一溼,把槍弄掉了。
曹介勳的俊臉上,看不出半分表情,聲音低沉地道:「把槍放下。」
一個顯然是頭頭的保全,緊張地瞄準他。
「乖乖跟我們走,不然我要開槍了。」曹介勳淡然一笑,那模樣很像初見面時的撲克臉,全然沒有方纔的熱情。
「馮少謙一定命令過,不得傷我分毫。」他語調很穩。
六個大漢面面相觀。
「也命令過,不許報警,直接押著我去見他。」
「你怎麼知道?」頭頭顯然摸不著頭緒。
「我認識他很久了,很有交情。就是他不許你們下殺手的原因。」
真的是這樣嗎?惟歡瞄了瞄他。這麼重要的事,他為什麼沒提過?
「既然被逮了,我也不想作無謂的抵抗,帶路吧!」
認命的口氣騙倒了六名大漢,也讓惟歡恍遭雷劈。
就這樣束手就擒了嗎?不會吧,她第一個心儀的對象,居然是一尾軟腳蝦?!在如此不友善的環境中。還能忍氣吞聲到這種地步?
別的男人,好吧,小說中的男主角,至少都會大顯神威,決一死鬥——想到這裏,她不禁有點喪氣。
「你們兩個帶頭,你們兩個殿後,還有,你跟我走旁邊,防止他們作怪。」頭頭很快就做好人手調配。惟歡嘟嘴瞪他,只見曹介勳唇角一勾,搭在她後腰的手臂也稍稍移了位置。
她看他一眼,總覺得他另有盤算似的,下意識抱緊自己的包包。
「走吧。」頭頭意氣風發地吩咐。
哈哈,沒想到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虧馮總還要他們謹慎再謹慎呢!
他們向前走不了幾步,惟歡突然發現,曹介勳鐵臂一繞,她的世界驀地上下顛倒,她像一袋麵粉,穩穩地掛在他的肩頭。
「乖。」他一掌按住她翹得半天高的翹臀,小聲地道。
她抓緊包包,不敢亂動。
「幹什麼、幹什麼?」頭頭緊張叫道,舉槍自衛。
曹介勳將木盒子往前擲出,正中前方一個保全人員的背,他往前一撲,昏倒了。
盒中彈出一柄長劍,曹介勳反手一轉,握住把手,以刀鞘格住槍管。
那把劍,那把是她負責企畫展覽的劍,曹介動竟偷了它……啊啊啊!
還來不及叫出來,她只覺得頭昏腦脹,自個兒像是萬花筒裏的亮片,被晃過來轉過去,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接著,清脆的敲擊聲在她耳邊不住響起,她隨著曹介勳翻上跳下,他輕鬆翻轉的模樣,好像她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袋麵粉,只是他肩線上的一顆鈕扣而已!過不了多久,他握著劍柄,停住不動,所有槍枝皆已落地,槍口都不再對著他們,大漢也倒在地上,個個陷入昏迷。
「走!」曹介勳倒掛著她,往自由之路邁進。
  *  *  *
有成千上萬個問號,在惟歡的肚子裏跳恰恰。
曹介勳大概怕事情又有變卦,一路把她當作釘在肩上的鈕扣,扛到預藏交通工具的地方。
被放下來之後,她差點軟腳。
以前看小說,男主角動不動扛起女主角就跑,依她現在看來,被扛的人也得有副好底子才行。
「你……」她邊呼呼喘氣,邊暗忖,要從哪個問題開始問?
他打開車門,例落地將長劍往手邊一擱,跨進駕駛座。「上車。」
有六把烏茲衝鋒槍正等著從昏迷中清醒,她也不敢久留在這個是非之地,立刻上車,但,她還是想問:「喂,那個……」
「扣安全帶。」他俐落地倒車,將黑色BMw駛入夜色之中。
「你剛剛怎麼闖進那裏?」想了半天,她終於先抓出複雜狀況的一個線頭。她的嗓音飽含著憂慮,但她卻沒有發覺。「不怕馮總會報警處理?」
他雙眼目視前方,隨時注意後照鏡,確定無人跟蹤。
「諒他也不敢。」
他的口氣雖淡然,但背後隱藏的力量!卻有如雷霆萬鈞。
「諒他也不敢?」
沒有多少人,能夠批評國內數一數二,翔藝精品集團的少東。
他是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藝術界的首席經銷,財雄勢大的企業家第二代,他認識的政商名流多如過江之鯽,但曹介勳說他的口氣,宛如一早芥。
她抱緊包包,試探地問道:「他為什麼不敢?」「他如何解釋他擁槍自衛?」他手握在劍柄,劍身有輕微的震動。「還有,他如何解釋這個『賊贓』是從哪裏來的?」
「賊贓?」惟歡倒抽一口氣,整張小臉都嚇白了。她之前都在企畫「賊仔貨」的展覽?「不可能。」
「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馮總財大勢大,要什麼花錢去買就好了。再說,他不可能要替賊贓辦酒會,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他會被移送法辦的!」
「不是每一種東西,都能用錢買到。」
「他說過,不知道鑄劍師是誰。」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梁子結得可久了!曹介勳的俊臉罩上一層寒霜。
看她滿臉不信的表情,不禁讓他想起,惟歡喜歡的類型,正是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
如果不論內心醜惡,馮少謙的確符合這個形貌。
她喜歡他嗎?據他所知,很多女人都希望當上翔藝精品集團的少東夫人。
「你會偏袒他也是很正常的事。」任他定力再高,也嚥不下酸溜溜的口氣。這股醋酸味兒,惟歡聞到了,但不是很確定。
「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雙唇板成一宣線,他猶自生悶氣。
他為什麼不能像在實物櫃裏面一樣,不停散發令她神魂顛倒的熱情就好?
她嘟著嘴,思緒紛亂,心中五味雜陳,又想氣他,又氣不起來,又認定他必有古怪,心裏卻忍不住為他辯護起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從許多小地方,可以看得出馮總不是很正派的人嘛!  
車裏陷入冷悶的沉默,直到她發現BMw駛離了市區,她才驚慌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回家。」
「我家不是在這邊。」她探出腦袋,往車後方向望。
「我知道。」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跟我,回我的家。」
「喔?」那個一窮鄉僻壤?「你在想什麼?」
「你以為,馮少謙會放過你?不要忘了,那裏的監視器早就拍下你跟我一起離開的畫面。「我可以向警察解釋。」她的聲音很虛弱。
「不會有警察。」他的口氣有些不耐。「馮少謙只會私自囚禁你,對你動用私刑。」
「你怎麼知道?」
他沉默了一會,牙根緊咬。
 「如果我今天撤退失敗,那就是我的下場。」而且,還得賠上上百條的人命。
她驚訝不已,不敢想像,萬一……那將會是什麼局面?
「離了一個女人,你們爭成這樣,值得嗎?」
她心底泛酸,話裏指的「女人」,當然就是那神秘又傲慢的紅衣女郎。

他看了她一眼,忖度她知道了什麼,卻不說話。
見他這樣,她更賭氣。如果不反駁有別的女人存在,那他剛剛幹嘛吻得她暈頭轉向,讓她好想好想要他。 
「既然是賊贓,你又為什麼要去偷?想黑吃黑?」純粹挑釁的口氣。
「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居然想把她蒙在鼓裏?!但,見他唇線抿直的嚴酷模樣,她也沉默了片刻。「……難道去你家,就能解決問題?」
「戰爭的舞臺必須搬到我的地盤上,在都市裏,丁點小事都會惹來警方盤查,不方便。」
連他也怕警察,證明他也非善類了?那他跟馮少謙又有什麼兩樣?像針扎似的疼痛,從心窩蔓延開來。
「在你的地盤上,你就可以稱王?」她已經不抱希望地問。
他聽出她的失望,但還不想讓她知道所有的事。他咬緊牙關,明知這樣做會削弱她對他的好感,卻也只能任她誤解下去了。
這麼做,是為了她著想,他一再一再告訴自己,卻難抑痛苦的情緒。
「可以這麼說。」他故意冷淡。
惟歡不再說話了,看著車窗外花花的街景,心想,當初她怎麼會錯得那麼離譜,誤把壞人當好人?
他什麼都不好!什麼都壞!有青梅竹馬的女友,又來跟她糾纏不清,跑去跟前女友的現任男友搗蛋,黑吃黑完還想躲回老巢,逃避警方的追緝……她愈想愈多,愈想愈氣。可惡!他最壞的就是——用一張酷勁十足的俊臉,騙走她的心!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5 引言回覆
果然不出她所料,車子開離國道之後,愈向窮鄉僻壤接近。
夜空也由玄黑的簾幕,慢慢揭成神秘的深藍色調,彎月掛在天邊,看起來好小好小,卻無比瑩亮,彷彿在閃耀。
她不自覺地圈起食指與拇指,將彎月鎖在手中,像一枚愛不釋手的耳飾。
天亮得很快,不一會兒,鳥群嗚叫,深藍色調又變成了蔚藍的穹蒼。
「下車吧。」他熄火,將車子停在野草叢生的荒地。
這附近車比人高,把車輛停在這裏,不容易被發現。
「到了?」
「還早。」
「喔。」兩個人以最簡短的字句一問一答,眼神也不交會,心頭疙瘩之大,甚至不願意跟對方多說幾句話。
「走吧。」他把劍扛在肩上,往樹叢裏走去。
她站在後面,抬頭一望,這片巨大樹叢的後頭,可是青黝黝的山區。
「你不會叫我爬山吧?」她擦著腰問。
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馮少謙那種表裏不一的白面書生?真氣悶。
「爬山就跟走路一樣,只是坡度有點不同。」他冷冷地說。
「我也知道。」她也冷冷地回應。還在思戀那個青梅竹馬的前女友是吧?怪不得對她一臉臭。「我沒穿鞋。」 
他這才想到,她的高跟鞋早就在危急存亡之秋,丟出去當煙幕彈,引開注意力,才讓他們順利躲進女更衣室。
「那招聲東擊西還不錯。」他不情不願地誇讚。
他的聲音有暖度,她的聲音裏就有,「我從電影裏學來的。」
「很受用。」低沉的聲音裏又多了一些些柔和。
「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她也不爭氣地放軟了姿態,腳步一抬,就朝他走去——「哎啊,好痛!」她顛了一個,腳底傳來椎心的疼。  
他動作奇快,飛撲過來,正好接著她顛跛向前的身子。
「怎麼了?」他半跪下身,看著她的腳。
「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怪自已太粗心。「可能踩到乾樹枝什麼的,把絲襪脫下來給我看看。」
「嘎?」她一時忘了疼,只是錯愕。這……這未免太開放了吧?
「快啊。」他催,神情很緊張。  .
因為不想嚇著她,才說是乾樹枝之類的,也許她踩到的是生銹鐵片,或是被蟲蛇咬到也說不定,現在回頭,肯定會引來麻煩,但如果惟歡受傷,他寧可冒生命危險,送她就醫,也不會置之不理。
「可是……」
他二話不說,動手扯下她的絲襪,惟歡簡直被他迅速果決的動作嚇壞了。
他仔細檢視她的傷口。
「還好,沒有破皮流血,大概是踩到尖銳的東西。」聽說女人穿絲襪最不舒服了,他順手將另一腳的絲襪也脫去。「我背你走!」「不、不用了。」她連忙搖手,臉蛋漸漸羞紅了。
剛剛他那粗魯的動作心急的反應,在她心裏激起一波波的漣漪。
這男人如果真的想,動作倒是可以很快……啊,她想到什麼地方去了?都是他害的啦,幹嘛急成那樣,好像……好像他們迫不及待要「做些什麼」。
按照道理,這個地點,這種狀況,好像很容易發生……呃,「強淩弱」的事件,但她卻下意識地認為,曹介勳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不認篇他會乘人之危,相反的,他一點點傷害她的意思都沒有。
噢,她真的很想踢自己一腳!都已經被帶到這裏來了,手機也被沒收,她還一直相信他。她是天生缺乏危險意識,還是為感情而盲目,看不出危險……
感情?她對他有感情?而且還因此而盲目?
「你想要正面對著我,還是想看我的後腦勺?」他以為她還 在賭氣,沒想到抬起頭來,居然看到她酪紅著臉,眼波如醉。
看看手裏抓著剛從她腿上剝下來的絲襪,他也突然面紅耳赤了起來。
「我剛剛不是有意……」他第一次吞吞吐吐,說不好一句話。「我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相關經驗」是吧?惟歡驀地心情大好。「沒有第二種選擇嗎?」她一掃陰霾,晴光滿面地。
女人已經很奇怪了,而她又是怪中之最!一下子彆扭、一下子不講話,一下子生悶氣,一下子又笑得甜蜜蜜。
曹介勳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卻沒有想到,要不是自己特別在乎她的一顰一笑,又怎麼會發現她有這麼多面貌?
「幹嘛一直看著我,說說俏皮話也不行嗎?」
他黝黑的眼眸看不出心思,不過她想,這代表她沒得選擇。
曹介勳蹲下來,她伸出雙臂,乖乖地趴上去。
「好了?」他問。
「好了。」她小小聲地在他耳邊答,因為太親暱,又開始心跳失速。
曹介動站起身,往樹叢裏走去,大掌免不了牢牢實實地包住她的翹臀。
她假裝不在意,雖然全身血液已經衝上臉頰,他也假裝不在意,雖然那觸感如此柔軟,讓人情不自禁聯想,衣料下的肌膚是否也飽滿,柔膩得不可思議?
曹介勳必須用盡全力去克制,才不會被她迷亂了神志。
全面的接觸,讓他聞得到她的體香,感受得到她柔軟的線條,這不啻是最嚴厲的考驗,讓他回憶起品嚐她的滋味,是那麼美好,美好到讓他願意不計一切代價,再品嚐一次——「還要走多久才會到?」她問,在他耳邊吹出小氣流。
雖然在樹叢裏行走,但他動作迅速,方向感奇佳,好像已經走過許多遍。
「不要跟我說話!」他口氣很兇。
山林野外,四下無人,再加上背上趴著俏生生的心上人,任何男人都不能抵擋這樣的誘惑,不行!
「那麼兇幹嘛?」也不想想她這個人質多合作,迫不及待地詢問何時會到達「綁匪」的大本營。
她委屈地癟癟嘴。
想氣他,很氣很氣他,但是現在又做不到。他的背好寬闊,緊緊抱住好舒服,好暖和,好有安全感,要生他的氣真的不容易,縱使在她心裏,他已經有十八條以上的罪狀待審。
呵,好累,昨晚驚險了一夜沒睡……她一雙玉臂緊緊圈住他的頸子,帶著自已不知道的微笑,悄悄睡著了。
  *  *  *
她睡著了!曹介勳側轉過頭,她的小臉靠在他的肩頭上,好像很擔心他會抽腿跑掉似的,即使雙眸緊閉,小手還是在他的頸邊勾得牢牢的,一副不肯放他走的模樣。

他喜歡她賴著他的感覺,很甜蜜。  
從林葉問灑下來的陽光,將她的小臉照得白哲透亮。精緻的臉蛋上,一點瑕疵都沒有,嫩唇紅潑踐地嘟翹著,彷彿在等人親吻。
他想吻她。但是愈接近他的村落,隱匿的崗哨就特別多,此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那些大都是他的手下,他必須維持尊嚴!但她卻如此該死地誘人!不管了!他輕啄了她一下,又一下,滋味甜美得就像嘗到了水果糖。
看著她睡顏的目光是溫存的,但不久後,他收起唇邊的笑容。
把她捲入這場風波是萬不得已,其實他不是沒有辦法,把她交託給其他人保護,畢竟沒有特定身份,是不能上他的村落,但!他就是不想。他不想讓任何男人,滴水不漏地貼身保護她。他想要自己來!
也許她會反感,也許她不愛村落的僻靜,也許她會想念城市的繁華,但是,這些都是後話,早在他想都沒想,就帶她上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裏就作了某個重要的決定,只不過……直到現在,他才對自己承認:他要她!
  *  *  *
惟歡是被一種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給驚醒的。那種感覺……好像有點錯愕、有點驚駭、有點好奇、有點畏懼、有點虔敬,而且還不尋常的……靜,她「熊熊」的「靜」得睜大眼睛!
上百雙直勾勾的眼眸齊聚在她身上,當中的大男人,個個身材都像一截樹幹那麼高壯,有的蓄大鬍子,有的眼睛比銅鈐大,有的看起來粗勇有力,額頭紮著毛巾,一條胳臂有她的腰那麼粗。這些男人站在她……他們面前,圍成扇子狀,炯炯地凝注他們。
她尷尬地動一動雙腿。長大之後,她就不曾光著腳丫,趴在別人背上,被人看到過。
她嘆了口氣,所有「不會發生過」的事,在遇到曹介勳之後,總會「無意間」發生,她早該習慣了才對。
等等,現在不是嘆氣的時候……他們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這就是她在樹叢那邊,往上仰望的山間嗎?任誰用看的也不會知道,這裏居然「藏」了一個村落!
「少主,你回來了。」
少主?在叫誰?
「嗯。」她身下的男人沉聲應著。
他是少主?他是什麼少主?這些人為什麼必恭必敬地對待他?
還有,那些女人們,不管老的少的,都以欣慰熱烈的眼神凝視著她,好像這位少主剛去打獵,獵了一頭很好吃的山豬回來!
她們左盯右看的樣子,喜孜孜的,像是在考慮要從那個部位下刀,肉烹煮起來比較美味。男人們可就沒有半點笑意了!他們炯炯有神的眼神變得淩厲,打量著她。那種眼神就像是X光,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全部掃瞄一遍,彷彿他們是某種安全測試器,如果她有任何一根搞怪神經,都要拔出來踩扁剁碎。
她差點以為自己被傳說中,講求義理的日本黑道包圍住。
「這位是!」男人們先開口,謹慎而小心。
「當然就是——」女人們也搶著開口,熱切而激動。
兩派人馬氣氛完全不同,每個男人都瞪住某個女人,每個女人也都瞪住某個男人,眼神角力成一團。
怎樣?怎樣?現在是要打架了嗎?趴在曹介勳背上的惟歡暗自禱告,拜託,請讓他跑快一點,跑快一點啊……
「進屋裏再說吧。」他淡淡開口。
真不愧是少主啊,一句話就弭平了一場戰爭。
  *  *  *
好像誇他誇得太早了點。
惟歡坐在古色古香的紅木椅上,垂著雙眸不敢亂動。氣氛一樣怪裏怪氣,好像曹介勳沒說話,大夥兒就鐵了心咬著舌頭,半句話也不吭。
男人和女人依然互瞪著,各自用驚喜或戒慎的眼神,不時審視她。
到底還要安靜到什麼時候啊?
「我……」她才開了個口,所有目光都匯聚過來。
「什麼事?」一個婆婆很熱心地上前來。「只管說,不要緊。」
「呃……」她偷看一下曹介勳,見他沒有不良反應,偷偷地說了句:「可不可以給我一杯茶?我渴了。」
「沒問題。」一個婦女跑出去張羅。
咕嚕!好大的一聲腹嗚從她肚子裏跳出來。
曹介勳看了她一眼,眸神帶了點好笑,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個眼神說明了很多事,男人們因為那個眼神,態度慢慢變得和緩,彷彿接受了某個事實。「對了,會渴就一定會餓,你等著,一會兒就能吃了。」
幾個女人陸續跑出門口,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腳步又一致停了下來。
「對了,少主,你也餓了吧?」活像現在才想到有他在場似的。
這又惹來男人們的怒眼相視。
「我晚點再吃。」他簡短說道。
不在村落的這段時間,想必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那我們先弄給這位小姐吃。」
這可把惟歡嚇到了!她好像只要一提出什麼要求,那些女人就會飛快去辦,活像哈利波特的家庭小精靈一樣,這也讓她小心翼翼了起來。
「大家不要太麻煩,隨便下碗麵或什麼的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女人們又露出那種看到好吃山豬的眼神,熱切得很。
「我遠來是客,當然要入境隨俗。」
「不不不,千萬別這麼說。」
「你們實在是太好客了!」她乾笑,見這些人歡迎得這麼熱情,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大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少主,這位小姐為什麼一直說她是客人呢?」終於有個人開了口,他叫阿虎,是曹介勳的左右手。「她不是少主的……」
曹介勳伸手制止,阿虎人止刻乖乖地閉上嘴巴。
她是曹介勳的「什麼」?難道他們一定要她表現出「人質」的模樣才行嗎?惟歡真是愈聽愈茫然,完全摸不著頭緒。
曹介動模稜兩可的下令:「她喜歡當客人的感覺,你們就隨她的意思吧。」
「是。」眾人應答。
「這樣也好,說來這裏很久沒有客人來過了呢。」
「很久沒有客人?」惟歡訝然。「難道你們都一直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
阿虎摸摸後腦勺,露出生活過得滿足的微笑。
「也還好啦,如果不是很特別的人,我們不會帶回來,如果帶回來,就表示……」
表示什麼?惟歡忍不住微微傾身,想聽得明白些。
曹介勳又倏地開口:「好了,閒聊到此為止,惟歡大概累了,你們幫她安排一間客房,讓她休息吧。」他頓了頓,看著那雙光潔誘人的小腳丫「還有,先找雙乾淨的拖鞋給她穿上。」
別的男人休想看到那雙性感的小腳!
 「等等……」是不是她有疑心病?她怎麼覺得,話題每轉到某個彎角,他就突然出聲,指揮他們做這做那。他是不是又想瞞著她什麼事?
「就照我說的去做吧。」他率先離席。
「喂!」她追上去,腳下踏的是冰涼的石地。
「小姐,這邊請吧。」一大群女人上前來,笑著把她簇擁到另一個方向去。
啊啊啊,可惡!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5 引言回覆
第七章

「對,他硬把我帶過來的,我本來要早點跟你們聯絡!可是手機被他沒收了……都是他不對啦……沒關係,為什麼沒關係?我被綁架了耶……好好玩?你叫我怎麼有心情好好玩?喂!媽,你笑得像火雞叫是什麼意思……啊?!」  
手機從身後被抽掉,她氣得蹦蹦跳,一直想搶回來。
曹介勳人高馬大,只要隨便轉個向,就足以避開她團團轉的攻擊。
「是我。」他握住無法被追蹤定位的衛星手機。
線路那頭,馬上由藍義陽接過去。
「好家夥,原來是你把惟歡叼走了!」他縱聲大笑。「我沒有咬她。」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叼。只是個形容詞!比咬還要輕一點,溫柔一點。」鬧他兩句,藍義陽立刻切回主題。「事情辦得還順利吧?」
「不如預期。」曹介勳長腿一邁,走得遠遠的,惟歡只能氣得磴他。「我擔心會殃及惟歡。」
「即使如此,你還是把她帶回去了,不是嗎?」
他無語。
「惟歡在你的保護下,我們一家都不擔心,也知道你不會讓她受傷。既然如此,你要想清楚,真正讓你擔心的是什麼。」
曹介勳背脊一僵。
「是即將面臨的危機,還是惟歡的決定?」藍義陽嚴肅說完,隨即哈哈一笑。
「好了,我話就說到這裏,你帶惟歡好好去探索你的秘密王國吧。」不等那頭的反應,他話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另一頭,藍家客廳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太好了,我們家終於要辦喜事了!」藍媽媽興奮尖叫。「老實說,我肖想曹介勳做我女婿很久了!要不是之前有那個叫什麼的女人跟他在一起……」
「別提那些,都過去啦。」藍爸爸一把抱住老婆跳恰恰。「嫁女兒可是件大事,我們要趕快去問婚嫁禮俗怎麼辦,一定要把女兒風風光光嫁出去。」
一隻大手伸過來,擋住兩位老人家興匆匆的舞步。
「等一下。」藍義陽眼裏閃著精光。「按照習俗,嫁娶照排行,我得先娶,惟歡才能嫁。」
「說的也對哦。」藍媽媽猛然想起。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都給忘了。」藍爸爸抓抓頭。「對了,你要娶誰啊?」
那雙跋扈野蠻的眼眸,直直看向想要偷溜上樓的小圓球。
藍爸爸,藍媽媽順著看過去,那顆小圓球抖抖抖,又抖抖抖。她抖得實在太厲害了,看起來就像一個電動胖娃娃在搖奶茶。
「對了,就是小蓮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樣很好!我也不必擔心婆媳鬥爭八百年。」
見兩老都沒意見,擋住他們的大手放下來,藍家夫婦又開始恰恰滿場飛。「這個、那個,我……」
喬蓮抓住扶手,又嫩又白的小腳丫慢慢舉起來,踏上樓梯。
救命啊,嗚嗚嗚,大哥好兇耶,爸媽不會真的要她嫁給大哥吧?  
「你敢逃,就給我試試看!」藍義陽低咆。
她雙目含淚,兩腿發軟,噗通一聲,坐倒在階梯上。
激舞中,藍爸爸高興得合不攏嘴。  
「太好了,這下子都不知道該說喜事成『雙』,還是喜事成「三」,一下子把三個兒女的婚姻大事解決掉,他們兩老就真的可以無憂無慮,環遊世界八十天了。
藍義陽笑了。「惟歡不在,沒有投票權,那就是四票通過羅?」大事底定!「等等,爸、媽,我……」白嫩嫩的小手緩緩舉起。「我反……」
小手才舉到胸前,一記冒火的虎眼瞪過去,小手的主人像是怕被啃掉手掌似的,立刻縮回去。
「沒有反對票,全體通過。」藍義陽加重前面兩個字的爆怒氣焰。「爸、媽,你們明天就帶喬蓮去把該辦的手續辦一辦。」他看著喬蓮,燃燒火焰的眼眸像要烙進她心裏。
「然後,我們結婚。」
他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輕鬆的姿態彷彿圓滾滾的她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他低頭獰笑。「有膽,你就逃給我看看。」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6 引言回覆
她被孤立了!惟歡坐在客房裏,生悶氣似的,把包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在桌上。
裏面只有一些日常用品,像粉盒,護唇膏什麼的。比較大件的,就是馮總要她寄快遞,卻來不及迭出去的邀請函。
太好了,就憑著這一點失誤,曠職幾天,還有跟曹介勳牽扯不清的監視器畫面,她就足以被國內最大的精品集團開除,搞不好還臭名遺千年!
以後找工作碰壁,都是曹介勳的錯!
「爸,媽還一副當我出嫁的樣子,真是太可惡了!」她恨恨地瞪著那串家裏的鑰匙。
算了,愈看愈生氣,曹介勳也不來給個解釋,乾脆出去散散心好了!
她走出房門,大山自然的芬香立刻稀釋了她胸口的鬱氣。
「藍小姐,出來散步啊。」
「我家媳婦正在煮意仁綠豆湯,過來喝一碗啊。」
「我爐灶上正煨著紅燒蹄膀,乾脆進來吃午餐吧。」
她在村裏逛來晃去,每個人都很熱情地招呼她,一點都不像「某人」只會把她晾著,連個影子也沒見著!
在她發愣的時候一票婆婆媽媽已經決定好了,把各家餐食帶到陳家新建的大客廳,大家一起吃到飽!
「陳家就是前面那一間,藍小姐你先過去,我們端了菜,馬上就到。」
她被推著獨自前進,進了陳家大門,客廳果然寬敞。她本來還有些侷促,覺得那些「家庭小精靈」把她照顧得太周到了,沒想到,眼前的擺飾卻消弭了她的尷尬。
先是一落的書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玻璃拉門內,擺放的是五花八門的原文書,英文的也有,日文的也有,繁體華文的也有,簡體華文的也有,還有一些她根本不認得的語言。
這裏是山村啊,出現這麼多厚重的各國原文書,總讓人覺得……很奇怪。
「來了來了,紅燒蹄膀上桌了!」
「我老公釣了河魚回來,很大尾說!我在魚腹裏塞滿香草,用鹽去烤,大家吃吃看。」
「我熬了一鍋竹笙竹筍幹貝雞湯,味道鮮得很,先喝湯,再吃飯。」
「哇,這麼多肉,正好有我家一流的醃漬泡菜,可以解膩!」
「還有一鍋意仁湯可以清熱解毒。」
「藍小姐,過來吃飯吧。」
「大家叫我惟歡就好。」她慢慢踱步過去,腦子裏的念頭轉呀轉。
「那怎麼行?你肯跟我們同桌吃飯就已經很榮幸了,我們哪能直接叫你的名字?」
榮幸?怎麼又是榮幸?
老媽說過,曹介勳看上她,是她的榮幸,這些婆婆媽媽又說,跟她一起吃飯,也是她們的榮幸。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流行互相戴高帽子嗎?
她入座,一堆食物立刻送到她面前,經過一番你推我讓,婆婆媽媽才終於坐下來,好好進食。
她環顧一周,雖說是吃飯時間,席間卻只有女人與小孩,不見半個男人,連小男孩都很少見。
仔細一想,白天晃來晃去的時候,也沒見過半個男人,直到夕陽西下,男人才會成群結隊地出現,而且臉都紅燙燙的,像煨過火,曹介勳也不例外。
這也很奇怪,對不對?
她一邊喝湯一邊想,要是她問起這回事,熱情有加的婆婆媽媽搞不好會誤以為她無「男」不歡呢!還是別提了。
「對了,這邊有學校嗎?」她隨口問道。
「沒有。」
「那孩子們怎麼上學?」
「利用函授課程。」
「這樣行嗎?」
「反正村裏有很多人,學歷都很高,當他們的老師綽綽有餘啦。」
啊?真的嗎?一般的山村不是教學、醫療資源都挺缺乏的嗎?這裏真的有很多高學歷的人嗎?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到一旁的書櫃上。
也許她們是說真的,畢竟這裏有很多原文書,不是嗎?
……慢著,那是什麼?
「那是村裏的人的合照嗎?」她的眼神被一排相框吸引過去。
「是啊,是少主以前跟他一幫好朋友的合照。」
她放下筷子,走過去仔細端詳。
等等,她只是愛看照片而已,可不是特別要看鎮目避不見面的「某人」。
「少主從小就特別沉穩。你看,別的孩子都嘻嘻哈哈,只有他特別有威嚴。」
「不只有威嚴,處事也果斷,還特別有擔當,少主的父母去世時,可都是含著安心的笑容離開人間。」
「唉,要不是那個禍水狐狸精的女兒,現在怎會搞成……」一記拐子頂過去,說話的人突然收口。
什麼禍水狐狸精啊?她好奇地看了那女人一眼,一張一張地看過去。
怪了,真是怪了,為什麼每次拍照,某人的身邊都跟著個漂亮又搶眼的女孩,那女孩偎他偎得好近,好像他們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青梅竹馬!
怪不得她覺得眼熟得刺眼,原來就是她,那明傃的五官分明屬於紅衣女郎。
原來她先前的猜測是真的!這女的先跟曹介勳這樣這樣,然後又跑去跟馮總那樣那樣,這兩個男人槓上也是應該的……
去他的應該啦!她心情壞得想踹曹介勳一腳。
「這個女孩……」她忍不住妒問。
「沒什麼好說的。」
「藍小姐,這不值得一提啦。」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7 引言回覆
「都過去了,還說她做什麼?他們倆再好,也是過去的事……啊!」又有人被踹了一腳。「總之她離開了,藍小姐不必再擔心了。」
對啊,過去的事嘛,可她的心情就是差、差、差!她人是離開「這裏」了,但還留在曹介勳的「心裏」。討厭!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妒意卻無法自抑地滋長。
「她是誰?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離開這裏的?跟了曹介勳多久了?他們怎麼分開的?」她一口氣問完,臉色因激動而潮紅。
突然之間,廳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她看。
氣質、氣質!優雅、優雅!她的氣質跟優雅都跑到哪裏去了?
「呃……綠豆董仁湯盛好了,藍小姐,過來喝一碗消消火氣吧!」一個少婦又無辜又膽顫心驚地說道。
「謝謝。」她用最優雅的腳步走過去,眉目帶笑,挽回面子——哼,要是讓她見到曹介勳,非踹死他不可,沒什麼因由,就只是她、不、爽!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7 引言回覆
吃過了中飯,踩著一雙想發洩的腳,惟歡繼續到處晃。
「咦?你怎麼會在這裏?」她看到烈日之下,唯一現身的男人——阿虎。
他很理所當然地回答:「今天輪到我幫小朋友上課。」
「你?」她知道自己露出很懷疑的眼神,但就是忍不住。「別旨我這樣,我去美國伊利諾大學深造過才回來。」阿虎挺了挺胸瞠。
還真是看不出來,「那個學校……應該很難申請進去吧?」
「不曉得。」阿虎聳聳肩。「我們提出申請,大部分都會過關。」
「你是說,這裏還有其他人出國去唸書?」她驚訝不已。
「當然。」
她愈聽愈迷糊。「你們念完了書,不會想要在外面工作嗎?」
「有些人會啊。」他隨手摘根草,放進嘴裏嚼。
「那你為什麼在這裏?」她的眼神看起來好像火星人砰一聲,出現在面前。
從美國名校回國,一定可以賺很多錢吧?多的是企業主抱著大把大把的金錢、福利,請他們坐鎮大本營。
「因為我選擇回來。」
「為什麼?」
「走遍世界各地,認定最好的還是這裏,就回來啦。」阿虎簡直雲淡風輕到了極點。「當然會有人選擇離開,但我們都不會把這裏的秘密說出去。」
「這裏的秘密?」重點來了!惟歡緊張地抓住他。「這裏有什麼秘密?!」阿虎被她超熱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
「搞了半天,原來少主還沒跟你提起過啊。」他自認為有趣地嗤笑。
「他像一隻悶葫蘆,什麼都不說。」她的腳想踹曹介勳啦!
「可是他帶你回來了啊!」
「帶我回來又怎樣?」不過就因為她是目擊他偷竊的證人,協助他逃跑的共犯,以及被他綁架的人質,「如此而已」嘛。
阿虎見她搞不清楚狀況,不禁嘆氣。村裏那些女人恐怕是高興得太早了!
「唉,你好像不太明白少主的意思。」
「相信我,我很明白。」他不就怕她去告官咩!
「是嗎?」阿虎很懷疑地斜睨她一眼,隨即將眼光扳正。
藍小姐氣質優雅,容貌端莊,好像只有她睨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歪眼瞅她的道理。再說,她可是未來的……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她說明白,就是明白了。」
「少主!」阿虎連忙跳轉過身。「真是的,老是陰魂不散地出現。」她喃喃抱怨,害她很難探到什麼。
怎樣?他玩躲貓貓是不是?要見他嘛,他就躲得不見人影,不需要他的時候,偏偏準時閃出來,好像從早到晚掛在她後頭跟著逛似的。
惟歡嘴裏抱怨兩句,其實看到他,春風就已拂面,心兒噗通噗通跳。
「我帶你到處走走。」
他伸出大掌,堅毅的面容有一抹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的溫柔。
惟歡這回倒是瞧見了,她愣了一下,低頭又羞又喜地笑著,腳兒也突然不太想踹人了。
他主動牽起她的手,十指緊緊交扣,扣住了兩顆心。「走吧。」
直到兩人都走遠了,阿虎還盯著腳瞧呀瞧,一臉狐疑地搔搔頭。
「都發展得這麼明顯了,藍小姐幹嘛裝得不知道,她是為了啥來到這裏?」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8 引言回覆
天空突然變得好清澈,空氣也變得好香甜,本來在肚子裏打滾的問號與怒意,統統平靜下來。
微風吹過林梢,遠處傳來叮叮噹噹,有著輕快節奏的敲擊聲。
 「那是什麼聲音?」她有些好奇地望向發聲處,似乎是在更高的山上。
他臉色不自然了一下。
「村民在做……工藝品的聲音。」
「喔。」看他的樣子,好像不希望她發問的樣子。
算了,她對山村居民工藝品的認識,也僅止於華傃的刺繡,充滿特殊風味的服裝、籐籃竹籃等等,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問也罷。
她乖乖地被他牽著,走在村裏唯一的小路,看到兩旁房舍的窗戶後面,婆婆媽媽正咧著大大的笑容,在偷看他們。
啊……真不好意思!她瞄了他一眼,迅速低下頭。
曹介勳朝婆婆媽媽看回去,很難得地露出笑容。
那些女人驚訝極了,有的揉揉眼睛,有的擦擦眼鏡,有的直瞅著那雙交握的手不放。
惟歡真的很窘,愈走愈快,最後乾脆抓著他小跑步起來。他偏偏不合作,故意拖慢腳步,免費讓大家觀賞好戲。她卯起來,氣急敗壞地抓住他的大掌,死命往前跑。
直到她認為跑出了大家的視線範圍,但也跑到了很荒僻的地方。
回過頭,見他挑起一邊的眉,好笑地看著她。
「什麼話都別說!」她困窘地甩開他的手,走到一邊遮住臉。
他走過去,手勁堅定但溫柔地拉下她的小手。
她有點兇地瞪住他,借題發揮:「你一整天都到哪裏去了?」
「忙。」
「什麼事這麼忙?」
「要事。」
又是要事!這個男人的要事還真多!她有點氣悶。
「你把我拖到這裏來,隨便丟著,不怕我會無聊嗎?」她抬頭瞪他。
他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憂慮,但隨即掩飾。「我知道你會找到很多朋友。」
「……」他還真有信心!
「你跟其他人處得不好嗎?」「當然不是。」她挺喜歡那些七嘴八舌的婆婆媽媽,在一起很熱鬧呢。
「那不就對了?」
瞧他輕鬆自在的樣子,活像這樣就可以打發她似的。
她一時氣急嘴快。「那些婆婆媽媽再好!但我還是想見到你啊。」
話完,她飛快地掩住嘴。
糟糕!她剛剛說了!」什麼?
他湊過來,一雙黝亮的眼睛看著她,盈滿了笑意與得意。
她迅速移開手掌。「閉嘴!什麼話都不準說。」手掌又迅速歸位,把嘴搗住。
「傷腦筋,現在你動不動就叫我閉嘴,以後真的娶進門,那我該怎麼辦才好?」
他像是不勝困擾地說道。
以後?娶進門?
「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她低吼。
「我沒有開玩笑。」他一盲很認真,但她好像都不放存心上。
「你對我有一大堆不能講的秘密。」身家不清白!
「你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感情亂牽絲!「誰會嫁給你這種神神秘秘的男人?」簡直不合格!
他的眉間罩上陰霾。「總有一天,我會對你完完全全說明白。」
「你現在不說,以後就不會說。」她拗得很。
「相信我,我最想一吐為快的對象,就是你。」  
只有惟歡能讓他卸下所有心防,任何事他都想要說給她聽,但他們之間,有一道最後的關卡,關係到惟歡對他的感情有多少,願不願意為了他,做出某種程度的犧牲。
就因為最後的關卡,讓他什麼話都不能多說,不為別的,就怕將來她會後悔。
他不要惟歡為了他,感到後悔。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坦蕩蕩的態度,還是讓她很不爭氣地信服了。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9 引言回覆
她看自已真的沒救了!
「但我可以先澄清一件事,或許我有青梅竹馬,但絕對沒有女朋友。」他語氣中的堅定,不容她質疑。「如果你點頭答應,你就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他促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吃醋的舉動很幼稚,而且太明顯。
「誰希罕當第一個啊?」快別拿喬了,見好就收吧!藍惟歡。「我就算要當也要當最後一任。」她嘴硬地說道。
他眸中的笑意更濃。「那就表示你願意任期一滿就升級當老婆?我被求婚了?
嗯、嗯,這感覺還不錯。」他故作驚喜地調侃她。
只要離開了旁人的視線範圍,他肩上的重擔就能暫時放下,輕鬆與她調情。
但,也只有跟她才能這樣,別人不管多親近,他一樣戴著面具招待。
「你……」她又羞又惱。「去你的!」
他將她擁進懷裏,憐惜的輕吻不斷地落在她發上。
「不要啦,那邊還有住家,會有人看見。」她很輕微地掙扎,其實心想,醉死在他深邃的眼眸裏也了無遺憾。
「那些只是倉庫,平時很少人會到這裏來。」他深深吸嗅她發間的香氣。
經他一說,她才發現!那些房子不像居處,大大的幾間並排在一起,大門深鎖,但那沉沉的鎖頭又銹蝕得不太嚴重,應該偶爾有人進出才對。
「那些倉庫是做什麼用的?」
他的嘴唇已經滑到她光潔的額頭,印下無數細碎的吻。
「儲存東西。」他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往下攻,用舌頭慢慢描繪她的唇形。
她有點兒羞,有點怕被人看到,但內心深處又好渴望與他親近。
「不要在這裏親熱啦!」可惡,她想說的明明是「不要只想跟我親熱」。
「為什麼?」他低下頭,靠她靠得好近,雖然沒吻著,但一張一合的雙唇總會忍不住碰觸她,挑逗似的,讓她一陣顫慄。
「因為這樣會讓我覺得,好像很那個的樣子。」她小聲地答。
「那個,是什麼?」他有聽沒有懂。  
她嬌顏一紅,小小聲地回道:「……色情。」
「色情?」他想笑。這個奇怪的小女人,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長久待在這裏,資訊可能不是很通暢。」她乾咳兩聲。「不知道像是車震。打野戰那種……在戶外場所施展的『花招』。」啊啊,她在講什麼?說完,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類的新聞愈來愈多見,她雖然是黃花大閨女,但也忍不住去偷看報導,偷偷幻想那種放蕩而刺激的滋味。
尤其當曹介勳在她身邊,就像一座擁有強力馬達的精油漫射器,不斷打出他的男人味,濃鬱地將她包住,讓她的思緒不斷在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
她以前都不會有如此狂野的性幻想,但自從他出現後,羞人的想像力就不斷蓬勃發展。
「我可以猜得出,那是什麼意思。」他沙啞說道,眼中也閃著情慾的火光。
「怎麼可能?」她嚷。
她是抱著一半的希望,認為他猜不出來,才敢肆無忌憚地講啊!「因為我是男人。男人有SEx的直覺,尤其面對他想要的女人。」「喔。」她低下頭,羞得不敢再說話。
曹介勳也不客氣,打橫抱起她,往附近的森林深處走去,在濡溼柔軟的草地上放她下來,做她所有羞於承認想像過……好吧,偶爾在夜裏幻想的親密舉動。
但,當他的魔爪探向酥胸,被吻得暈陶陶的她突然驚醒,她兩眼睜得圓大,連忙護住胸部,往後倒退。
「……惟歡?」
「不可以碰這裏。」她嘟著被吻得紅傃的嘴唇,像期待著更激烈的親吻。
「為什麼?」他想碰碰她,不能碰她,他會死。「不行就是不行。」她拗起來就很堅持。
看來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介意胸部大小。
「總要說出一個理由啊!如果每次親熱,那邊都算禁地,要怎麼繼續?」他輕哄。
「不然,我不要取悅你的胸部,直接提槍上陣?」他問,眼底充滿了誘惑的魔力。
「……」惟歡愣了一下。「不可以啦!幻想歸幻想,初夜一定要有一張舒服的大床。」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言下之意,她不排斥肌膚之親。
這是什麼怪答案?曹介勳聽得滿頭都是黑線。
「看過我的胸部,你就會後悔。」她低嚷。
「我已經看過了,我也沒有後悔。」他意有所指。
說得也是喔!
「那……那摸了我的胸部,你會加倍後悔。」
「不會的,好嗎?」他試圖把她抓回自己身邊。
她向村裏身材相倣的女人借了衣服來換穿,現在身上那襲樸素的洋裝已經被他拉開拉鏈,衣服幾乎被扯下嬌軀的模樣,像等著被蹂躪似的,格外楚楚動人。
「到底為什麼,你對自己的身材那麼沒有信心?」滿腔沸騰的血液,他只好苦苦壓抑。
惟歡沉默了一下。
「因為……我大學時期交過一個男朋友。」
一絲妒意閃過他的眼睛,是哪號人物,敢在她心中留下這麼深的刻痕?
「有一次坐在河堤邊月下談心,他的手不老實起來,就溜到我的胸部。」
「這個人現在在哪裏?」他要斬了家夥的雙手!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厲害,單手就解開了我的胸罩,然後說、說……」
她顫抖雙唇,難堪又悲傷。「我從來沒看過比胸部更厚的胸墊,藍惟歡,原來你的胸部全是假的,你的罩杯一定是A杯……」
這就是她唯一的交往經驗,那個男人沒倒陽,倒是殺光了她的自信心。
「人家那麼小,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我?」她的表情像撒旦統治了世界。
曹介勳有點想笑,又好心疼,輕輕將她擁入懷裏。
「我喜歡你,惟歡。你聽清楚,我喜歡你,就是這樣的你,不是胸部大一點的你,也不是更性感、更冷傃、更凹凸有致的你。」他捧住她的臉頰,吻住她水嫩的紅唇。「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如此而己。」
她的焦慮在一瞬間化為輕煙,隨風而逝,烙在心裏的舊傷痕也迅速結痂痊癒。
他說愛她呢!淚光在眼睫上閃著動人的光輝,她的小手輕輕扯住他的衣擺,獻上自己的唇,任他吮吻輕薄,她都無怨無悔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19 引言回覆
心情好好!
惟歡從夢寐裏起身,從窗口看看天色,約莫是傍晚時分了,雲霞橘紅,那紅光看來有些詭異。
但,這可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跟曹介勳在森林裏做了羞人的事之後,不知怎地,睏倦極了,迷迷糊糊間,只知道曹介勳很溫柔地幫她整理好衣服,然後送她回房裏睡覺。雖然他們沒有真正「那個」,但是他的手指、嘴唇、健軀,就像帶有魔法,相觸的每一點,都讓她感到好甜蜜,好想更進一步,完完全全地擁有他……
惟歡羞紅著臉,跳下床,準備到外頭有人聚集的地方去晃晃。
先前跟大家在一起,雖然融洽,但總有種「妾身未明」的感覺,尤其當她明顯感覺到,婆婆媽媽好像把她當作曹介勳心中最重要的人,更讓她不安,怕她們一旦發現她一點都不重要,就會把她驅逐出境。但他坦承心意後,她心頭大石落下,覺得自己更能名正言順地待下來。
她走出房間,那間村民聚集的議事屋燈還亮著,她悄悄湊近:「阿虎,你今天差點洩密。」她最熟悉的聲音,沉沉說道。 
她本來要溜進議事屋,給他個驚喜,但聽到「洩密」二字,卻本能地縮起身子偷聽。
阿虎說過,這村子有秘密,而秘密最能引起她的興趣了。
「少主,對不起。」阿虎像是受到嚴厲責備般地,低頭認錯。「但是,你帶藍小姐回來,不就是為了——」
「不是。」曹介勳酷著張臉,打斷他的話。「那只是緊急情況下的權宜之計!」權宜之計?
「我不想讓她因為我,被找麻煩。」聲音沒有溫度。
「就這樣而已嗎?」
「嗯。「少主,你不知道那些女人,都已經把她當作,」
「叫她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依然很冷酷。「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是這樣嗎?藍小姐看起來很喜歡你呢,要是她知道,只是權宜之計,那她……」
定會——」
恨死你!她在心裏小聲補充。  
惟歡蹲著身子,往暗處退。不知道為什麼,眼前一片模糊,還有熱熱的水澤在臉上氾濫成災。
帶她回到他的家,讓她感受到這片山林的寧靜,原來只是權宜之計。對她甜言蜜語,與她耳鬢廝磨,讓她以為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原來也是權宜之計。
什麼權宜之計?不過就是怕她嘴巴大,把他擅闖翔藝的事說出去嘛!既然只是這樣,他何必對她那麼溫柔?想要為賊贓「捐軀」?她看起來像是那麼廉價的女人,只要他來討好,她就會任他擺佈嗎?他怎麼可以把她看得那麼……隨便?
心像被利刃劃了一刀,熱熱的淚不停淌下來,她不停倒退,直到退回客房,把自個兒的身子縮成一小球。
望著顏色詭異的晚霞,她千恩萬想,想不出自己有留在這裏的任何必要。她要逃,逃得遠遠的!  
就算不認得路也沒關係,就算在森林裏迷失方向也無所謂,反正他不在乎她,她已經心灰意冷了,留在他身邊,還有什麼意思?她已經夠可悲了,她拒絕讓自己變得更可憐。
曹介勳休想再利用她的「單蠢」,進行他那狗屁不通的「秘密計劃」!

第八章
本小姐再呆,也不會屈就於權宜之計。
偉大又充滿秘密的少主,你好自為之吧!
一張放在竹編梳粧臺上的便條,讓曹介勳手裏的晚餐托盤,當場在地上摔個粉碎。
風呼呼地吹,雨點已經零星降落,傍晚詭異的橘霞,早已預告夜裏要變天。
她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任性地離開了!
風雨侵蝕時,森林裏會有多危險,她一個嬌滴滴的城市小姐,半點求生技能都沒有,怎麼可能在如此險劣的環境中求生存?
她甚至連怎麼上山,都一路睡過去,統統不知道!
他衝出門外,對忙碌防災的村民叫道:「惟歡失蹤了!男人們分三批,一批去守崗哨,一批加緊防災,一批去找惟歡的下落。」
他看似指揮若定,其實內心早已被恐懼所吞噬。
「年輕的女人也幫忙防災,其他的守在議事屋,生火、煮薑湯、烘毯子,照顧孩子。動作快!」
他下令完畢,帶著必備用品,一馬當先地奔人山林,找尋俏人兒。
不管她又在拗什麼,只要讓他找到她,他一定大刑伺候,打爛她的小屁股!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0 引言回覆
好冷、好餓、好累、好想睡!
惟歡坐在佈滿青苔的大石頭上,無助地仰望天空。「老天不用陪我掉眼淚,直的不用。」她喃喃,在想自己該怎麼辦。
自從她跑出來之後,沒過多久,天氣開始改變。先是風勢變強,天色變暗,她想往山腳下溜,沒想到走沒幾步路,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當真迷路了。
不管轉到哪一邊,看過去都是陰森森的草叢,她剛剛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糟,想不起來了!
「原來你就是用地形上的優勢,把我因在這裏。」她恨恨地罵,一心要加強對他的怒意,以免自己心軟,想回去求助。
只要想到曹介勳的權宜之計,她就又難過、又生氣,恨不得立即死去。
想想以前,大不了被說成是性冷感的死魚、沒三兩肉的小籠包,那時覺得傷人得緊,沒想到嘴巴閉得像蚌殼的男人,才是最壞的一個!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就是死在這裏,也絕不回去聽你放屁。」她咒念,加強決心。
她用力站起來,裙子後面溼答答地黏了一大片青苔,愛乾淨的她也管不著那麼多了,隨手抓起草叢裏的枯樹枝,憑直覺選了個方向,往前走。
剛開始就像原地踏步,過了不知多久……是她的幻覺嗎?她怎麼好像看到了黑壓壓的巨影,像一座座屋舍?
然而,天都黑了,屋舍那方為什麼連盞燈都不點?,她闖到哪裏去了?該不會是繞來繞去,又回到村子那邊了吧?
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一邊痛罵自己沒骨氣,又溼又冷就想回去討饒,一邊擔心自己會永遠困在這個森林裏,與魑魅魍魎為伴……
她慢慢摸索出一條前人踏出來的道路,用力攀爬,終於登上一片平臺。
三排屋舍圍成n字型,中間有塊很大的空地!或者該說是廣場。她瞻前顧後,小心地往前走,耳邊除了風雨呼嘯如鬼嚎之外,什麼人聲也沒有。
飢寒交迫讓她決定在這個地方待一個晚上,等明天天一見,把路看清楚再逃。
她去敲每間屋舍的門,卻絕望地發現,每扇門都落了重重的鎖,她只能躲在廊簷下,看著大雨不停下。
再這樣下去,今晚她不是凍死,就是被水泡到爛。
她繞到屋舍後面,想看看有什麼縫隙可以鑽,卻先看到一口水井。
她靠過去,看著井底,一連好幾記閃光劈下來,她陡然瞪大了眼睛。
那……那井裏,丟的是什麼?她嚇得往後跌去,玉手立刻被尖銳物碰破皮,疼得鮮血淋漓。
為什麼這裏會有這麼多類似……類似刀劍粗胚的鋼材?
幾記閃光接連劈下,她看到另一邊,還有成堆已經鑄成,卻廢棄在旁的劍身。
冷森森的殺氣伴著滂沱大雨,她無措地東張西望。她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怎麼會從心底直冒寒意上來?
想到曹介勳從翔藝帶走了一把劍,再看看眼前的景象,這兩者似乎有所關連……
她瞇起眼睛,好像想透了什麼,又好像仍在迷惑之中。
只記得曾聽說人有人墳,劍有劍塚。
難道這裏就是……
她打了個寒顫,多希望……多希望曹介勳就在她身邊。雖然他不把她當回事,但是在這節骨眼上,她不得不承認,她很不爭氣地想要他的保護啊!
「惟歡,回答我!」
「藍小姐,你在哪裏?」
「剛剛崗哨那邊說,有個黑影在這裏摸索,應該是她才對……「
幾道長長的白光在森林那邊晃來晃去。是曹介勳,他帶人找來了!
她坐在地上,狼狽不堪,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應不出來。手腳都被凍僵了,到底身上有幾個傷口在流血也不知道,一頭引以為傲的長髮也貼在臉上、身上,雙眼直直地看著那堆棄劍,像被嚇傻了。
「惟歡,為什麼不應一聲?」曹介勳找過來,白光直接照在她臉上。
她反射性地用手去遮,手好沉,眼睛好酸,身子好重。
「曹介勳,我……」她恍惚抬起頭,看見他大步走近,也不知是先前精神繃得太緊,見到他猛一鬆脫,還是怎地,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他飛快地撈住她,才不致使她受更多的傷。
「可惡,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他從防水袋裏拿出毛毯,將她仔細裹住,扛在肩上。
「人找到了,統統撤回村子裏,叫阿德到我家待命!」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1 引言回覆
等惟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乾淨烘暖地躺在床鋪上。
「你怕不怕打針?」一個落腮鬍、爆炸頭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咧著嘴笑。
他是誰?造型好勁爆!惟歡想笑,卻沒有力氣調侃,無言地點點頭。
「恭喜你。」爆炸男笑呵呵,一頭鋼絲發搖啊搖。「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幫你打了一劑破傷風,省去一次皮肉痛。」
「……啊?」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爆炸男悠然地踱到一旁,收拾外診醫生包。
「傷口不嚴重,都處理好了。少主請放心,藍小姐沒有大礙。」
那個家夥是醫生?
那個把自己弄得一臉毛的怪家夥,居然是醫生?!他有執照嗎?
或許是她質疑的眼神太強烈了,爆炸男回過頭來,咧嘴嘻笑。
「改天我帶畢業證書跟執照過來給你瞧瞧。我們村裏臥虎藏龍,改天你也許會見到一個滿頭辮子的假黑人,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建築師。」他吹出一記飛吻,提著外診醫生包,開門離去。「不妨礙你們談心羅!」
門板合上,簡樸的房間裏,頓時陷入平靜,唯有雨聲滴答。惟歡看看屋頂,知道這不是她先前住過的客房。
這裏明顯大許多,有著古老的風情,不用釘子、完全靠檜木接榫的房舍蘊涵了大自然的暖暖色調,很有安定人心的效果。
屋裏的擺設也很簡單,除了桌椅、床鋪之外,幾乎沒有長物。
一直盤著手,靠在牆上的曹介勳走過來。
「要不要喝水?」他的聲音緊得像亟欲繃斷的弦。
他在生氣。
「麻煩少主。」她雖虛弱,但也不忘「以禮相待」。
她也在生氣。
氣他演技太好,讓她在大雨之中,仍然渴望他的呵護,她真該感到羞恥。
他動作敏捷,到外頭去倒了溫熱的開水,遞給她之前,還用嘴唇試了下溫度。
那麼小心翼翼幹嘛?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特別買弄溫柔嗎?
她別過臉去。
他冷著個臉,態度不改,逕自靠過去,將枕頭豎起,把她拎起來靠著枕頭坐。
「喝水。」她乖乖照做,但心裏實在很生氣、很生氣,但怒氣也不能蒙蔽她的雙眼。他的動作雖然專制霸道,卻很溫柔,溫柔得使人想掉眼淚。
一顆淚珠懸在眼眶,她努力把它眨回去,決心不讓他看到。
但他看到了。「你哭什……」
她搶話,故意裝得很冷淡。「有什麼要吃的藥嗎?」
他遞給她,那一樣一樣檢核藥單取藥的方式,就像在她心頭劃上一刀。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2 引言回覆
對她那麼溫柔幹嘛?反正她在這裏橫豎只是權宜之計。所謂權宜之計,愈簡便愈好,他需要這麼費心思嗎?
「等等再吃藥,我去熱碗粥給你喝,免得傷胃。」
「我不喝粥。」她拗起脾氣,直接把藥丸扔進嘴裏,結果苦得淚花亂轉。「你有什麼不高興,想說就說,幹嘛憋著?」
曹介勳頓了一頓,忍了又忍,終於衝口而出:「你為什麼在雨天出去瞎晃?你以為全村裏的人都閒著沒事,陪你玩捉迷藏嗎?
外頭大風大雨,有多少防災工作要做,你知不知道?」
因為擔心,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更因為她是他心愛的女人,他無法在她面前掩飾任何情緒,尤其是憂心。
他永遠無法再回想一遍,當閃光劈下來,看到她一身狼狽地坐在地上,那模樣有多令人揪心。
他是做了什麼上讓一向整潔愛漂亮的惟歡,寧可弄得臟兮兮,也要逃跑?!
「要不是你居心不良,我怎麼會想逃?」
「我怎麼了?」他耙梳了下頭髮。
「你說帶我回來,只是權宜之計。沒有任何女人喜歡被當作權宜之計來處理!」
她吼完,喉嚨不舒服得直乾咳。
他陰著臉,幫她拍背,動作很輕柔。「你偷聽我跟阿虎說話?」
「不是偷聽,是正大光明的聽到。」她紅著臉辯解。
一雙大掌罩住她的額頭,確認她是臉紅,還是發燒。
「我沒看見你。」還好沒發燒,她只是被當麵點出來,臉紅了臉而已。
「那是因為我蹲著身子。不這樣,怎能聽得到你的真心話?」
「想知道什麼,你都可以直接問我。」
「但你先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是。現在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看著他,玉淚悄悄漫了上來。「我是女人,上帝送給女人一個弱點,就是缺乏安全感!」
「我讓你沒有安全感?」
「不是我想逼你,但是狀況不明,我很難定得下心。你不讓我知道情況,不管這裏多美,大家對我多好,我還是會感覺不踏實。」
他像石雕般,站著一動也不動。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誤會你?」
他還是不說話。
「我很氣你耶!」
他依然不說話。
「你為什麼不解釋?你說啊!」她氣得拿枕頭丟他,因為虛弱,手上帶傷,枕頭根本丟不到他。「難道一定要我罵得像個潑婦,你才肯說話?」
他一貫的沉默,就像把她的心懸空吊起,隨風擺動,讓她一想起就浮躁。
他終於有了表情。「我不能解釋太多。」
「那麼一點點。也算是你對我的恩賜!」她嘲諷地說道。
他表情很認真,耐性十足,不跟她鬥氣。「只有下定決心,成為這村裏的一份子,才能知道村裏的秘密。」
「那我父母暱?我大哥呢?小蓮呢?我敢打賭,他們知道的比我多更多。」
「那是特例,因為令尊與義陽,對家父曾有過救命之恩。」
「我媽跟喬蓮呢?她們之前都見過你,對你一點也不陌生。」
「令堂是令尊的妻子,喬蓮是義陽的未婚妻,她們知道也是理所當然。」
怪不得她會被排拒在外。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因為她是她爸的女兒,她大哥的妹妹,也不讓她知道秘密嗎?
慢著——「小妹怎麼會是大哥的未婚妻?他們不是只是……鬧著玩嗎?」她驚駭地瞪大眼睛。「這個是亂倫,亂倫耶!如果他們堅持在一起,一定會被指指點點。」
「義陽不會在乎那些。」
「但是小妹不會不在乎啊!」
「義陽不會讓她在乎。」
「那不成了逼姦了?老天,這該怎麼辦?當初我應該不顧一切,告訴爸媽才對啊!」惟歡抱住頭。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女人的想像力居然一下子飄到那麼離譜的地方去。
難道她只看到義陽霸道的求愛,沒有看到喬蓮欲拒還迎的接受嗎?那分明是兩情相悅。
突然,他冒出一身冷汗。
那他暱?他的舉動、他的心意,在她看來,又扭曲成什麼樣?他的情意真的「唯有兩心知」嗎?
他突然不是那麼肯定了。
「慢著……如果我想知道這裏的秘密,是不是要去找個你的救命恩人來嫁,才能知道?」她的思緒又繞回兩人身上。
她盤起手,倚著床頭櫃坐,一副很難纏的模樣。
「列張條子吧,告訴我,你有哪些未婚待娶的救命恩人。」
只要想到自己一直被排拒在門外,被當作「外人」,她就又生氣、又難過。原來在他心目中,她什麼意義都沒有。
「惟歡。」他喚她。
她可以讓自己變得更難纏。「或者,你要不要自願摔下山谷,我去救你,讓我成為你的救命恩人,這樣還可以造福我未來老公,讓他也有聽秘密的權利。」
可惡!話一說完,看到他慍怒卻又忍住不發作的表情,她為什麼會比自已受蒙騙更心痛?
「惟歡。」他又喚她。
「幹嘛?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不必一直重複。」
「你喜歡這裏嗎?」
「還好。」她嚮往大自然的生活,空氣好、又寧靜,真想一直住下去。
「喜歡這裏的人嗎?」
她用力瞪他一眼。「除了你以外,每一個都喜歡。」
「住在都市的生活,跟住在這裏的生活,你喜歡哪一種?」
「我喜歡這裏的寧靜,人們不耍心機,講話自然率真,不必勾心鬥角,又沒有混亂的交通,搖來搖去的火車……」
夠了,夠了!
她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他想確定的,只有這個!
「你可以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他坐到床沿,雖然她努力掙扎,但他還是堅持將她抱進懷裏。「只要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3 引言回覆
她呆了一下。
「妻子?」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有權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他輕哄著,在這夜裏,床榻邊,顯得格外親暱。「而我不能對我的妻子有所隱瞞,或者背叛我的妻子。」
「你……你說這什麼話啊?這麼急轉直下,叫我怎麼接?」她的腦袋空白成一片。
他有點好笑。「小姐,我向你求婚求過好幾次了。」
「那些不都是玩笑話嗎?」她捧著心問。
其實,她每次都聽得好認真……
「我像是很愛開玩笑的人嗎?」
「不像……」但是,騙人、騙人!「你第一次說要娶我,是在、是在……」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述及當時的狀況。
他一本正經,可惡透頂的一本正經。
「是在你烤玉女補奶酥,上半身脫光光,左邊胸部還掛著一個吸……」
「夠了夠了,我知道那天的情況。」再講下去就糗了。「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認真了嗎?」
「恐怕從一個優雅卻脫線的女人,在火車上猛揪起我的頭髮時,我就跟她看對眼了。」
「為什麼?」心花朵朵開。一見鐘情耶,他真浪漫,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故意說:「我喜歡老婆兇悍一點。」
「去你的!你皮癢欠人打是不是?」她用力槌他一拳。
是心理作用嗎?剛剛還手軟腳軟得想發抖,聽到他說這些話,心窩暖暖的,好甜蜜,好像所有的烏雲都一掃而空,力氣也回來了。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4 引言回覆
他將她抱進懷裏。阿德說過,她看來弱不禁風,其實底子扎實,淋了那場雨,好在沒讓她受寒,但也許筋骨會酸痛些,他聽了才放下心來。
惟歡一雙眼睛左溜溜,右看看,在床上被他抱著,感覺好……奇怪喔!她突然不敢鬧他了。
「乖乖聽我說話。」曹介勳決定將所有秘密傾洩而出。「你剛剛闖到鑄劍場去了。」
「鑄劍場?」
「是的,這裏是鑄劍村,我們的祖先從幾百年前,帶著幾乎失傳的鑄劍技術,隱居在這裏。」
「那,馮總那把劍是……」
「我親手鑄造的『懸龍劍』。」他嘆了口氣,有些事又得從久遠時說起。「是曼青趁所有人不注意,偷走交給馮少謙。」
「曼青?」哪來的野女人?
她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就是那個紅衣女郎,「某人」的青梅竹馬。
「拿著舊愛的東西,轉送給新歡,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他好笑地彈一下她的額頭。
「哪來的舊愛新歡?我只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同伴。而馮少謙,是她母親改嫁後的繼子,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
「話得說回當年,與我父親同輩的榮叔,偶爾到山下逛一圈,邂逅帶著曼青的寡婦,誰也沒想到,那個寡婦唯利是圖,本來想在榮叔身上撈一筆,可是榮叔為人端正,寡婦兒弄不到錢,就把曼青留在鑄劍村,一個人溜了。」  
「而曼青從小眼睛就很亮,榮叔死得早,她來依附我家,村裏的男孩雖然都仰慕她,但是她只黏著我一個。」
「你暗爽在心裏吧?」惟歡氣嘟嘟。跟他在一起,說話比家人還隨性。
「不,我知道她只是在利用我。」他揉了揉她的頭,她不鼓起腮幫子,他才要煩惱呢!「另一方面,曼青的寡母因緣際會成了翔藝總裁的繼室!」
「可想而知,她一定把鑄劍村的秘密告訴馮少謙。」
他給她一個讚賞的眼光。
  「剛好曼青長大,到山下去玩,瞞著我們偷偷跟馮少謙搭上了線。回來之後,不斷對其他人誘之以利,慫恿他們鑄冷兵器去賣。」
「賣?」
「鑄劍村的冷兵器,雖然一般人都沒聽過,但各國情治單位卻求之若渴,甚至許多不法之徒,也妄想擁有。」曹介勳冷笑。「雖然槍枝殺傷力大,但貼身小刀使起來比什麼都俐落,而且快。」
惟歡想起,在大雨滂沱時,見到劍塚的情形。
那陰森森的鑄鐵,與他所鑄的那把劍截然不同。曹介勳鑄成的劍,既美麗又帶著強烈的英氣,看起來的確很像「藝術品」,但是那劍塚就戳破了「藝術品」的假象,赤裸裸地展現武器的本色。
止戈為武,但人們卻總想以武力、武器,解決事端。
「但是……我不認為鑄劍村的人會濫賣冷兵器。」
不管是刀還是劍,都是取人性命的武器,她能直覺,這裏和善的每一個人,都不會讓自己的作品濫殺無辜。
「當然不會,賣掉每一件兵器之前,我們都會徹底調查背後原因,如果心術不正,開多高的價,鑄劍村的劍也絕對不賣。」
「所以曼青偷走我鑄的劍,交給馮少謙,開展覽會,目的是想讓鑄劍村曝光,從中當捩客,為不法之徒增強武備。」
「等等,我房裏有一疊他要我寫的邀請函,你看看上頭的名字!」「對不起,我私下看過了。」曹介勳有些愧疚。
但惟歡並沒有怪罪他。想想,她比自己想像得更狀況外!
「那些人是——」
「都是登記在案的不法之徒,甚至有些是多國追緝的對象。」
「如果鑄劍村因此曝光,會怎麼樣?」
「如果大家一條心,沒有人願意為他們鑄造兵器,只有死路一條,一百年前,曾發生過。」那次,所有的人幾乎死絕。曹介勳的肩上重擔,便是由此而來。
「但如果有人動搖心志,為利所誘,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陷無辜的人於死亡的陰影。」
惟歡在他懷裏變得僵直。
「因為你怕秘密外洩,所以不敢對我說?」
「不,你守得住秘密。」曹介勳摸著她的長髮。「我知道你守得住,但是,要當上鑄劍村的當家主母,並不容易。」
「啊?」她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麼個不容易法?要打鐵?
要生火?還是只有健美小姐才有資格?」她摸了摸手臂,別說鼓鼓的肌肉了,她連「斑斑肉」都沒有。
他悶笑出聲。她的腦袋瓜子怎麼那麼會亂想?
「都不是。你必須捨棄城市的繁華,享受山村的樂趣,這意味著,你趕不上剛上檔的電影,不能在便利超商買飯團,沒有多採多姿的生活,人際關係也會受限,而且你是這裏所有女人的總指揮,她們都得聽你的命令,你能接受嗎?」
聞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讓曹介勳想起,這位都市小姐其實離不開最快的資訊,最「飛炫」的0L打扮,最新的電影,最熱門的音樂,以及最好的餐廳。
女人都喜歡時髦的生活,看看唐曼青的叛逃,不就知道了嗎?
他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心也漸漸發冷,每過一分一秒,就更害怕她的答案不如他所預期。
經過長長的考慮之後,她終於綻放淺淺一笑。
「這些我都能接受。首先,我不喜歡到人多的地方人擠人。看電影?我可以等到DVD上市。便利商店?我喜歡吃中式飯團,有菜脯跟酸菜、肉鬆的那種最香。多採多姿的生活偶一為之就好,我怕複雜的人際關係。當婆婆媽媽的總指揮,是不是我想吃什麼,都可以請她們做?」直到惟歡把話說完,嘴角俏皮的笑沒有停過,曹介勳猛一嗆咳,才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是屏著呼息。
他擔心她絕塵而去,儘管他早已不顧一切,將她帶回來,並且告訴她所有的事,但他還是擔心,嬌弱如她,會受不了平淡乏味的生活,拔腿就跑。
「你是說,你願意當鑄劍村的女主人?」
她不答反問:「鑄劍村的將來會如何?」
「也許有些人想離開,也許有些人留下,留下的人將受到我的保護,離去的人將得到妥善的安排。少主等於首領,我將守護他們每一個,直到最後一刻。」
「你的妻兒也將如此?」
「沒錯。」
「聽起來責任很重大。」
「是超乎想像的重大。」他嚴肅地說著。「所以,之前我不願跟你提起,也不願讓村民對你產生過大的期待,造成你的壓力,才說帶你回來是權宜之計。」
「原來如此。」她模模地摸摸鼻子。「那你當時臉色幹嘛那麼臭?」
「不是臭,是嚴肅。小姐,我有少主的威嚴要維持!誰知道你會偷聽?」「結果氣跑了我,你嚇到了嗎?」她玩笑似的問,因為先前一個勁兒的誤會,感到懊悔。
他一定掙扎又掙扎!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卻一再相信自己過度的想像,不論如何都不願為他著想,她真是太過分了……
但是,她旋即為自己辯解,她的反應是激烈了點,但也算正常啊,有誰能夠忍受這種不確定的狀況,還那麼久!他是她心之所係的男人耶。
「是啊,雖然決定權在你,但我很怕你跑掉。」他語氣中的擔憂很真實。
「嗯,當鑄劍村的少主夫人的確會很辛苦。」她努了努嘴巴。「不知道你聽過這句話嗎?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到哪裏都是天堂,再多的苦痛也可以忍耐。」
「所以?」他心如擂鼓,沒有想到,輕易就達成了畢生的願望。
「我要跟你在一起,守住這個村落。」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不容許有私心的人染指這個地方。」她要跟他站在同一陣線!
「看來我們達成協議了。」他輕笑,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受傷的手,將她壓進柔軟的床上。「我已經把秘密告訴你了,現在,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黑瞳,灼熱的體溫熨貼著她,讓她完全忘記在大雨中東闖西蕩的寒冷與絕望。
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粉頸上。想到曾經幻想過跟他……惟歡既害羞又期待,他灑在頸邊細細碎碎的吻,讓她沒有辦法思考。
吻像魔法編織的網,閃閃發亮,完全罩住她,她甚至意亂情迷到忘記長久以來的「自卑」,任他褪去羅裳,吻遍全身,她也生澀卻激切地加入他的求歡。
這一夜,他夢寐以求的結髮妻,終於「就地合法」,成為他的了。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9:24 引言回覆
第九章
一聲尖銳的鳥鳴,劃破天際。
曹介勳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動作之大,讓睡在他身旁的惟歡也同時驚醒。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揉了揉眼睛。討厭,全身被他愛得好酸痛!
「有人闖進鑄劍村。」他從枕頭下抽出衛星電話,壓低聲音,打了幾通聯絡電話。「是唐曼青與馮少謙上山來了。」
「來幹嘛?」
「不知道。」他火速起身,穿好衣物。「碰了面才知道。」
絕對是來意不善!惟歡顧不得身子不適,也趕緊起身著裝。「我跟你一起去。」
「你待在這裏。」
「不行,我要跟你站在一起。」
他捺下性子,邊勸阻邊準備隨身物品。
「惟歡,馮少謙敢隻身要唐曼青帶路上山,身上一定帶了武器,我不要你受到……」
「太遲了,如果你不要我面對這一切,昨天晚上就不應該跟我……」惟歡揚起頭來,表情認真,「走吧。」
她率先轉身走出房間,其實手腳虛軟得直想發抖。
曹介勳低頭露出一個苦笑。
太好了,有老婆的第一個領悟,就是從此以後都要聽老婆大人的命令了。 
兩人走出房舍,外頭,鑄劍村的村民早已整衣著裝,沉默地立著。
天才剛亮,這些人的臉上,卻寫滿了憤慨與怒意。
「那個禍水狐狸精鬧咱們不夠,連她女兒都來鬧!」
女人們比較控制不住情緒,紛紛開罵。「也不想想她媽當年拋棄了她,是這村子養大了她,還敢來反咬一口!」
「當初是她私逃出去的,今天一定要把她轟出去,永遠不準她再踏進一步。」
曹介勳神情嚴肅,目光充滿了堅定的決心,他環視眾人一圈。
「先不要發怒,看看情況再說。」他轉頭吩咐。「惟歡已經是我的妻子,阿德、阿虎,你們要留心她的安危。」
惟歡本來還嚴肅地站在他身邊,直著腰,做他的戰友,聽到這句話,突然大力嗆咳了起來。
「你講這個幹嘛?」她紅著臉,輕輕扯他衣擺。「這樣大家就會知道,我們昨晚……」
「他們早就以為我們每一晚都……」他學她頓了一頓。「不只如此,你父母應該也是這麼想。」
天哪,她驚駭地看著他,那怎麼可以?她才不要背這個黑鍋!
就在她要大力澄清的時候,曹介勳眼神一銳,所有村民都圍在他們身邊。
敵人來了。  


從之前的文章開始顯示:   
所有的時間均為 台灣時間 (GMT + 8 小時), 2頁(共3頁)
前往頁面 上一頁  1, 2, 3  下一頁


前往: 
無法 在這個版面發表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回覆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編輯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刪除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進行投票
無法 在這個版面上傳檔案
無法 在這個版面下載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