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客您好. 登入 註冊 遊戲盒(0)
嘎嘎密密8週年即將改版.. 請加入FB 討論改版功能建議喔!

(轉)誰說平胸沒幸福?(完)


前往頁面 1, 2, 3  下一頁
目前所在版面: 小品分享
前往: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8-30 16:56 引言回覆
楔子
一個男人站在晨曦之下,看著巨大屋舍門口那副被破壞的大鎖。
  陽光照在他背上,使他嚴峻的側臉看來更加陰鬱,而那精健高大的身軀,此時也隱隱散發著怒氣,使面無表情的他看起來更駭人。他瞪著那副大鎖,不必推開門也知道,他親手鑄造的某件作品被帶走了。
被那個一心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趁夜盜走了。
「少主……」
站在他身邊的屬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也不禁變得凝重。「這件事交給我辦,我去把它帶回來。」男人沉默了半晌,像在思索些什麼事,最後彷彿下了某種決心,俊臉線條倏地抽緊。
「不。」語氣很堅決。
「難道少主想再一次放過她?!」屬下的聲音有些驚慌。「再姑息她的劣行,我怕遲早會出事……」
男人伸出大掌,握住那副被鋸了一半的大鎖,雙手猛地一抖,大鎖斷成兩截,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可能再姑息了。」
「嘎?」  
「我要親自把它帶回來,了結這整件事。」他轉身,跨大步伐離去。「這段時間,這裏的一切,就交由你發落。」
該是他出馬的時候了!

candy123676 在 2008-09-02 16:06 作了第 1 次修改


purple758 發表於 2008-08-30 17:17 引言回覆
其實一開使我不知道在講什.但到後面我有點懂了.話說有點深澳.好像文言文 ==

文章中請勿出現注音文 貓 97.9.1


purple758

Offine女雙子O29
實習版主
實習版主
G幣 139285
文章: 2589
註冊時間: 2008-08-29
來自: 謝爾跟賽巴斯欽最私密的房間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6:38 引言回覆
第一章

人事公告——藝廊解說部員工藍惟歡,即日起轉調企畫部,至人事部報到後生效。
白紙黑字的公告,大清早就貼在「翔藝藝廊」員工出入口的公佈欄上,引起女更衣室裏一陣紛鬧。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藍惟歡何德何能能夠轉調企畫部?」
「就是啊!我提出轉調單都五個月了,連點動靜也沒有,她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弄進去?」
幾個換上藝廊制服,穿著藍色窄裙、雪白襯衫的女人,聚在置物櫃旁嚷嚷。
不能怪她們反應太激烈。根據一份地下調查,翔藝的未婚女性,百分之九十九都懷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但事實上,只有幾個單位的女員工比較有可能雀屏中選。
企畫部就是其中之一翔藝最廣為人知的部門是藝廊,提供各類藝術給大眾欣賞,不過,這只是「翔藝精品集團」的一部分,他們真正的獲利是來自古董、珠寶、藝術品等拍賣交易。
「少東該不會看上她了吧?」一個不安的聲音,點破了女人們心頭的猜疑。
既然掌權者是少東,就意味著他多金,年齡落在適婚範圍,妖嬈女伴雖多,正宮夫人的寶座卻依然空著。這個肥缺,大家都覬覦很久了。
「看上誰?藍惟歡?哈哈哈,」聲音最大的女人,笑得很諷刺。「她或許有能耐進企畫部,但絕不是因為美色,你們也不想想,哪個男人看到她,『跨下巨龍』不會當場萎縮成一根小香腸?」
其他女人交換一個視線,心知肚明她在不爽啥,藍惟歡會讓男人陽痿?的確有這種可能。
但——她長得很醜?絕不是!
彭湘美對她的不滿,完全出於美女的競爭意識。
「不是我愛批評,憑她那副德行想釣男人,哼哼哼。」三聲冷笑從她的鼻孔竄出,正好蓋住了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不是的,我聽說業務部小陳一直對她有意思……」有人急急打Pass。
「別傻了,她不可能得到男人的青睞!」彭湘美看了跟班一圈,沒意識到有人走進來。「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種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女人,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不性感。」同在視覺死角,又沒接收到Pass的某人附和。
「沒有女人味。」再來個一針見血。「看起來就像性冷感的死魚。」
彭湘美鼻翼翕動。「沒錯!男人只想跟壞女人混在一起,那種願意陪他在產業道路邊打野戰的壞女人。只有該結婚的男人才會去找她,生兩個孩子,對父母有個交代,然後重出江湖,回到壞女人的懷抱。」
「湘美,你的嘴好壞!」一陣哈哈嬌笑。「抱歉。」彭湘美聳聳肩,不是很真心。「但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
「謝謝你精闢的見解,倘若日後我有結婚對象,一定把你的話思索再三。」
清靈靈的嗓音,驀地在門口響起,所有的訕笑聲嘎然而止,大家一臉驚慌的表情,看著藍惟歡走了進來。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實物櫃,把裏頭的私人物品放進紙箱,抱在懷裏,然後像出現時一樣突然地離開了休息室。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6:38 引言回覆
早上無意間聽到的那番話,讓她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而突如其來的調職令,也讓她一頭霧水,她根本沒申請調職,卻莫名其妙背上「耍手段」的黑鍋,更讓她一肚子火。
但,火大是火大,她看來還是一派端靜和平的樣子。
「你不想在企畫部工作?」  
「不是的,我只是……」到人事部辦完手續之後,她到新上司面前拜碼頭,順便問問自己為什麼被大風吹,吹到這裏來。
「好奇。」
「哦。」艾琳達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女用鋼筆。「企畫部要培植新生代幹部,馮總看了人事檔案,從別的部門挑了你過來。」
馮總就是少東。
「我?為什麼?」她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冷傃,更不是最有親和力,她甚至對「麻雀變鳳凰」一點興趣都沒有。
「企畫部常常要跟藝術家、讚助商等大頭接洽,我們需要一張有說服力,讓人信賴的面孔,就像你這樣。」艾琳達眨眨眼。「當然,你也很漂亮。」
這番話好比一把刀,直接捅進她的心窩裏。
藍惟歡告退後,直到下班時間,都在心裏自怨自憐。
她這張臉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說她美,沒有人會抗議,但她可不可以不要美得「有說服力」,美得「讓人信賴」?
她提起包包,離開辦公室,途中沒有人跟她說「明天見」,反而以敬畏的眼神目送她離去。
是的,只要她不開口說話,看起來就是那種「從小以詩書教導,遵循古禮調教」的名門閨秀,加上舉手投足間又有股自然流露的優雅,更平添「藍惟歡沒事在家都頂著盤子練臺步」的猜想。
可是以上那些,從來沒有發生過啊!人家以為她讀世界名著長大,其實她偏愛啃四格漫畫,人家以為她開不得玩笑,其實她也有阿裏不達的一面,人家以為她出身不凡,其實他們家活脫脫是靠著祖傳土地翻身的「田僑仔」,也就是人人既唾棄又羨慕的暴發戶。  
唉,人家都被她的外表騙了,她卻是被害慘了,根本沒有男人敢追她!
說真的,她也覺得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男人不倒陽才奇怪,噢不,大學時代有個不怕「不行」的男生追過她,結果證明那是一團災難。
不過,是她的災難,不是他的。  
想到那次事件,她更垂頭喪氣了。
走進火車站,她朝剪票員亮一下定期票,一列火車剛好進站,等她邁上車,車子已經啟動,座位被塞得滿滿,她只好站在走道上。
原本選擇通勤,是為了製造機會給男同事,哪知道一年半來都乏人問津,她早該接受老爸提議要迭的B字頭房車才對!嗚,望著窗外往後飛逝的路景,真是愈想愈悲哀啊……
嘰!火車突然緊急煞車,重重地頓了一下。
惟歡差點往前撲倒,原本玩著髮絲的手指,立刻十萬火急地往最近的「椅背」抓過去,一個悶哼聲隨即響起。
她低下頭,看到旁邊坐著的那個男人,突然睜開緊閉的眼眸,灼灼地看著她。
這男人的眼睛好黑、好亮,像磁石一樣,有股吸引人的力量……她忽然忘記自己在哪、做啥。
「小姐。」他發出悅耳的男低音。
「嗯……」她緊張地微笑。他想趁火車停下來的時候,跟她搭訕嗎? 天哪,她還沒有被人搭訕過的經驗耶!萬一他要她的電話怎麼辦?
望著那張俊臉,她的想像力一洩三千裏。
他的五官端正,俊臉上有股逼人的英氣,尤其是斜飛的劍眉與深邃的眼眸,而那精健的身軀,更看得出他平常勤練體魄,肌肉曲線粗獷極了,男人味十足,坐在狹窄的座位上略顯侷促,但絕無損於他的威嚴……只除了一隻白白的手,緊抓著他的墨發不放。
奇怪,為什麼會有一隻手在那裏?被迷得七暈八素的腦袋,小小地困惑一個。
「可不可以請你放手?」肌肉酷男又講話了。
「放手?」  
「你的手抓在我的頭上。」依然是悅耳的聲音,只是有點酷。
「我的手抓在你的頭上?」她鸚鵡學舌,呆呆地重複一遍。「我的手抓在……
噢!」她猛然醒過神。  
真的耶!那隻手居然是她的,只差沒把他的頭拾起來罷了。
她火速收回手,他伸手撥撥頭髮。
一看到他的動作,惟歡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噢,老天!她怎麼會……怎麼會像兇婆子一樣,把人家的頭髮揪起來?!她到底哪根筋不對了?還幻想人家要跟她搭訕!
「對不起!」她有點侷促不安,不,應該說,她真的很後悔沒帶鏟子出門,好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那一定很痛吧?」五指當耙,把頭皮當田犁啊!
「還好。」
「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抓你的頭髮。」如果不是很窘,她說不定會笑出來。「嗯,我本來要抓椅背,只是……」
「一時錯手。」肌肉酷男幫她答腔。
「呃,對。」她尷尬地承認。
噗地一聲,一掛高中生從頭看到尾,一時憋不住,爆笑起來。
惟歡耳根炸紅,一股熱氣衝上腦門,整張臉劈裏啪啦地燒紅起來,像一塊丟進火裏的炭。
快滾吧!你這寶裏寶氣的驢蛋。
「我、我到那邊去一下。」幸好火車一列十來個車廂,要躲起來並不難。  
誰曉得,她才跨出一步,火車就冷不防開動了,她往後蹌了一下。
「啊啊!」幸好沒摔在地上,不然走光怎麼辦……
咦?她怎麼坐到椅子上來了?那位置上,不是還坐著那位肌肉酷男嗎?
兩顆眼珠悄悄地往後一溜!哇,果然!那雙黑眸正在距離不到一寸的地方,與她四目相對,滾滾白煙頓時從她頭頂冒了出來。「哇啊!」她坐到人家大腿上啦!「我、我發誓。」
「沒到屈臣氏買,別說你最便宜?」旁邊有人開始哄笑,背誦瑯瑯上口的廣告詞。  
肌肉酷男一眼瞪過去。
呃……他是善心大發,怕她窘嗎?
「不是啦,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要對你性騷擾。」
她紅著臉,愈緊張愈像一尾滑溜溜的小早魚,七手八腳地想爬起來,卻因為小屁屁抵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雙眼猛然瞪圓。

「……或者被你性騷擾。」她射出來的眼神飽含指控。  他沒說話,只是抬起一道眉,眼中質疑的意味非常濃厚。
 她幾乎是立即地想起,「先」投懷送抱的人好像沒資格怪人家有生理反應,畢竟大家都是頭好壯壯的青年男女嘛!
太好了,這下她該怎麼跟人家道歉?
一雙大掌驀地扣上她的腰,熱浪襲來,她還來不及抗議,就像個奶娃兒,被他輕易地舉離大腿。「喂,我……」雙足安然落地,他的神力讓她不禁暗暗稱奇。
他動作敏捷,從把手與她之間的縫隙滑出走道,只有那「因健康而亢奮」的隆起,不可避免地擦過她的臀側上讓她心口痙攣了一個。
他宛若沒事,將她按回座位,從行李架上取下行李。
當他雙臂朝上,奮力將行李袋一拽時,全身肌肉緊緊繃起,又倏地放鬆,那蘊涵力量的姿態上她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呃……」他這是在幹嘛?
「位置讓你坐。」他面無表情地道。
「等等……」她才起身,又被按回座位。
「我下一站就下車。」還是酷得很。
喂喂,這句話是她要說的才對!藍惟歡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他的衣擺。
他低下頭,直直看著那十根緊扣著他的嫩蔥指,不發一語,堅定的目光看得她雙頰一陣燙,才不好意思地鬆開。
她才放手,他就拎著行李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一縷莫名所以的失落感襲上心頭,藍惟歡呆了半晌,才忽然想到天殺的!他「好心」把位置讓給她,豈不是讓她留在原地被人指指點點?
果然!一轉過頭,她就看到四周交頭接耳了起來。
她急急站起來,旁邊的老公公跟老太婆連忙制止她。
「哎呀,你就坐好啊!這個社會上,已經很少見到這種看到老弱婦孺就讓座的好男人了啊!」
轟隆!一記悶雷劈下來。
老?她自認橫看豎看,一點都不老。
弱?她精神照照,有半點破病雞仔的衰敗樣嗎?
婦?她結婚了嗎?大肚子了嗎?看起來像要破水了嗎?
孺?她芳華二十三,不再是小孩子了耶!
藍惟歡板起臉,比面無表情更有官家女眷慍怒的架式。她 一派華貴地站起來,從左傾右斜的車廂裏往門口移動。
留著讓人說嘴?門兒都沒有!
*  *  *
悶、悶、悶、悶、悶、悶死人了!
回到家,她踏進私家專用電梯,直上七樓。
打開大門,一陣飯菜香撲鼻而來。
「大姊回來了!」活潑的歡呼聲從屋裏躍了出來。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喬蓮,家裏人最鐘愛的小妹。她個兒小小、臉兒圓圓、眼兒大大,個性像棉花糖,軟軟甜甜,討喜極了,目前還在大學唸書。
進了玄關,排好鞋子,舉目望去,客廳、飯廳、廚房,融合成一片開放式空間,視覺效果十分寬闊,加上暖暖的色調讓人放鬆,在外繃緊一整天的神經與肌肉,此時開始隱隱作疼。
「我——回——來——了,」她垮著臉打招呼,優雅的步伐一回到家,自然就轉換成漫不經心的拖腳跟。
廚房那頭,莊一少兩個圓呼呼的小女人,正在跟晚餐奮戰。
「幹嘛臭著張臉?誰欠你幾百萬了?」藍媽媽在全套西德進口的爐具前,大展身手。
「哪有?」回家真好,家裏人深知她的個性,講話都是大呼小叫的,親切極了。
「媽,我陞官了。」  
「陞官不重要,發財才重要。」藍媽媽很實際地瞥她一眼。「薪水加多少?」
「沒有。」她有氣無力地晃著包包,往早餐臺邊一坐。
「沒有?」藍媽媽穿著圍裙,舉高鏟子向後轉,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嘖嘖嘖,現在的老闆真小氣,員工替他買命,好像是活該欠他的。」藍媽媽邊拌麵糊,一邊吩咐。「小蓮,你明年就要工作了,眼睛放亮點,知道嗎?」
看女兒每天回家都像泡過牛奶的姜餅人,軟癱在椅子上,做媽的實在心疼啊!
藍惟歡撐著下巴,看她們忙,突然想起同事對她的批評,心又痛了一下。
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種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女人,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不性感。
沒有女人味。
看起來就像性冷感的死魚。
雖然明知道彭湘美那票人是保險套的購買大戶,性伴侶多到足以被強制押去做愛滋病篩檢,但想起那些話,她心裏就是,不舒坦。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臉頰,知道除了這張氣質滿分的臉蛋以外還有一個痛腳,使她性感不起來。
「唉……」想到心就痛。
「年紀輕輕嘆什麼氣?」藍媽媽道。
「沒有啦。」她答,看著動作幾乎一模一樣的老媽跟小妹。
她們身材相倣,都長得像顆小圓球兒,抱起來很舒服,煮的飯一樣好吃、炒的菜同樣美味,家裏三個女人,只有她是異類。
而且,就某部分生理構造來說,她更是超級大異類。
想到哪裏最不一樣,她不禁悲從中來。
「媽,其實我不是你親生的,對不對?」她很哀怨的開口。
站在五口爐前的兩個女人,同時動作一僵。
乒乒乓乓!喬蓮白著臉,打翻了一整排調味醬,緊張地抖著手排好。
「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麼?」藍媽媽口氣有點慌亂。
「不然為什麼你們……」她的目光停留在兩人胸前幾秒。。而我卻……」她可憐巴巴地低下頭,看著山自己的胸部。
「又在講這個!整天講個沒完沒了。」藍媽媽回過頭去,一鏟子把紅燒魚鏟到盤子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悼念你那兩顆小籠包。」
惟歡倒抽一口氣,用力環抱自己的胸前。
「連你都說我這是小、小籠包?」
天底下還有比被自己的媽媽嘲笑,更可悲的事嗎?
「今晚家裏來了客人,我跟小蓮都快忙不過來了,你有時間在那裏『哭夭』,不如過來幫忙端菜,餐具記得多擺一套。」
即使發了財,藍媽媽還是保持部分「正宗原味」的鄉俗口語。
「家裏有客人?」
「是你爸爸老朋友的兒子,要來借住一陣子,我前幾天跟你說過的事,你都沒聽見嗎?」
好像有那麼回事吧……不過,關她什麼事啊,她又不關心。
才說著,人未到,聲先到。
「老婆,你做小籠包啊?」藍爸爸領著人從玄關踏了進來。「我不是說過,今晚貴客臨門。你打算讓我們的蟲貝客吃那種沒有三兩肉的小籠包啊?」
「沒有三兩肉!」藍惟歡震了一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老爸雖然沒看過「實物」,此類話題也只局限在藍家三個女人嘴裏,但是老爸胡亂瞎蒙,也能如此「精確」地描述它們的「微不足道」,她倍受打擊。
「好了,都過來見見老爸拜把兄弟的兒子。」藍爸爸中氣十足、活力滿分地介紹。「這位是曹介勳,大家叫他曹大哥就好,不必拘束。」
藍惟歡低著頭,暮氣沉沉地從高腳椅上滑下來。
「這位是內人、大女兒惟歡、小女兒喬蓮,大兒子義陽還在樓下工作。」
「義陽我見過,這幾年我們都有聯絡。」悅耳的男低音,輕輕響起。「兩位千金,我跟惟歡比較不熟。」
怪了,這聲音愈聽愈耳熟,惟歡勉強收拾心情,抬起頭來看,這一看就呆住了。
「啊,是你!」
那人竟是那個在火車上,被她玉爪伺候過的酷男人!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6:58 引言回覆
第二章
像腳底下突然變出強力彈簧似的,藍惟歡跳起來,用力指了他半晌,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來——「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介勳出來辦點事,家裏有多出來的房間,我當然叫他過來讓我們招待啦!」
藍媽媽很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老公,那個叫作客啦!」
當暴發戶都那麼久了,怎麼到現在還學不會一點像樣的用語?
「出來辦點事?」藍惟歡聽得很迷糊。「難道他家住在荒山野嶺?」所以才要「出來辦事」?曹介勳沒說話,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趕緊低下頭去,跟他有過接觸的部位,又熱辣辣地燃燒起來,讓她一下咬唇,一下握拳,不安極了。
而且,奇怪的是——請這位曹先生來住兩天,老爸為什麼會高興得好像迎了一尊會報明牌的財神爺,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但是,想起她揪起人家頭髮的悍樣,她突然覺得待下來不是一個好主意。
她馬上抓起包包。「啊……我臨時想到我跟朋友有約,要出去了!」快逃! 
藍媽媽從廚具架上,拔起一根叉勾,俐落地鉤住她的衣領。
「藍惟歡,你給我站住!晚餐都煮好了,你還想到哪裏去?」
她馬上乖乖定格,天知道老媽會「豪與」到什麼地步。如果她執意要逃,說不定老媽會讓她的裙裝一撕為二。
這就便宜了那個「史上跟她有過最多肢體接觸」的男人,曹介勳了!
「介勳,你終於來了。」藍家長子,素有「火爆浪子」之稱的藍義陽從樓梯走上來。「幾年來,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這次你終於還俗了。」
還俗?藍爸爸呵呵笑、藍媽媽呵呵笑、藍義陽呵呵笑,藍喬蓮也呵呵笑,只有藍惟歡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這些人好像在講什麼她聽不懂的密語,還笑得很開心……嗚嗚,她是不是這個家的孩子!
「好了,先過來吃飯吧,邊吃邊聊,不然菜都要涼了。」
藍惟歡注意到喬蓮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哥,很無辜地對曹介勳笑了一下,在他對面坐下,她只好面對大哥怒氣騰騰的臉龐。
這張臉挺不下飯的,不過今天……也好,看著一張冒著火的俊臉,總好過跟曹介勳大眼瞪小眼吧。
「換個位置。」藍義陽忽然說,曹介勳立刻站了起來。
喬蓮一陣混亂,惟歡一陣緊張,緊張到沒空去看小妹的反應。
現在,她的面前是那張剛毅不屈的臉龐,而小妹又要迎向噴火龍的怒焰了。
「小蓮,你也有幾年沒跟義陽一起到鑄……我住的地方玩了吧?」
想不到看起來很酷的曹介勳居然會寒暄,聲音還挺悅耳的,惟歡咬著椒鹽小雞腿,有點不是滋味。他們熟嗎?有多熟?熟到小妹也去他家玩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為什麼不知道?這麼優的男人,她以前居然不認識……
「嗯……嗯!」藍家小妹很含蓄地點點頭。
「叫她。喬蓮。」藍義陽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可不希望她忘記一些?她不該忘記的事。」
喬蓮抖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馬上垂下去數飯粒。
「什麼是,喬蓮不該忘記的事。?」藍惟歡好奇地問。
「就是。你不應該知道的事!」藍義陽很冷情地說道。
看吧,她就說,她不是這個家的小孩,一定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所以家人在說什麼,她都聽不懂,也不知情。
「大哥!」喬蓮低聲叫。
藍義陽以怒火般的眼眸灼向她。「我不是你大哥!」  
喬蓮噤若寒蟬。  
惟歡張大眼睛,不知道大哥的怒氣所為何來,她往父母看去,他們也一副不署可否的樣子……老天,他們家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為什麼她一頭霧水,第一次來訪的曹介勳卻一點也不訝異,反而像是瞭若指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  *
翌日清晨,藍惟歡才走出房門,就看到了曹介勳。
「早。」他露出一口健朗白牙,似乎不把初見面的事放在心裏。
「……」可她瞠直了眼,掩不住驚訝。「我忘了帶東西,我回去拿!」
門板以十萬噸炸藥爆炸的威力,被摔回門框上,她驚天動地地逃回房裏。
他為什麼會在她的門口?他他他……他有看到她剛剛打的大哈欠,跟那顆欠修理的大蛀牙嗎?
她趕緊哈了哈,研究口氣是否清新自然……等等,她幹嘛那麼在乎他?
還有,家裏的客房只有一間,他應該在樓上,跟大哥對門而居……
不對不對!她為時已晚地想起,她跟喬蓮原本住在同一層樓,今年初,大哥主張重新裝橫,硬把小妹的閨房往上遷,所以客房就變成在她房間對面,這解釋了他探過頭來道早安的原因。
「藍惟歡,你下不下來吃早餐?上班要遲到了!」藍媽媽在樓梯口大喊。
雖然藍家的財力早已進化到每個地方都有內線電話,但藍媽媽最喜歡的還是原始又方便的那一種——拉開嗓門直接喊人。
她躲在門後面,透過門縫偷瞄曹介勳下樓了沒有。
他走掉了!
「媽,你上來一下。」她很文明地使用內線電話。
「我忙著做早餐!」藍媽媽夾著話筒,正在跟培根蛋三明治搏鬥。「小蓮,上去看你姊姊在搞什麼鬼。」
「不要啦,媽,你上來,我有話要問你啦。」
「氣死人了!小蓮你過來接手,我去看那個丫頭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藍媽媽氣衝衝地衝上樓來,幾乎踩崩整座價值不非的檜木梯,幾十年前在農地訓練出蠻力的大腳丫,往藍惟歡的房門一踹,房門應聲而開。
「你哪塊皮在癢?我來幫你抓!」藍媽媽將指節扳得喀喀作響。「不是啦,媽,你們怎麼讓那個曹什麼的住在我對面?,」曹介勳,她聽一次就記住了,只是故意裝作記不得。
「我問你,對面那間是什麼?」
「客房。」
「曹介勳是誰?」
「陌生人。」看到老媽瞇起眼睛,她趕快改口「客人。」
「客人應該住在哪裏?」
「客房。」啊哈,中計了。
「這不就對了?小學常識還要人教,你羞不羞啊?趕快下來吃早餐!」
「媽——」她撒賴地拖長聲音。
「幹嘛?還有哪根筋扭到?」
有時候藍媽媽很受不了女兒的個性,她發達以前是農婦,
講話大刺剌,女兒卻是標準的城市小姐,一句話要分三次講,講
三遍還讓人聽不懂。
「你們把一個陌生人,呃,陌生的客人,安排住在我對面,難道都不怕會出什麼意外嗎?」哎呀呀,真是轉得妙啊!她本來只想避著點兒,偏在這一秒,讓她想到更好的推托之詞,她忍不住偷偷笑瞇了眼。
「你這樣說也對……」藍媽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藍惟歡則附和地用力點頭,用力強調。
「不過,別的男人我或許會擔心,但曹介勳絕對沒問題。」藍媽媽語調一轉,下了定論。
「什麼?」她的頭點得都快掉下來了耶,媽媽還不信她?
「你以為曹介勳是什麼樣的家世?他會看上你?哎,不用擔這種心啦!」
這句話微微刺傷了她。「好吧,他又是什麼家世?」聽起來好像很蹊。
藍媽媽瞟她一眼,顧左右而言他。
「更別說,人家早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人長得漂亮不說,身材也比你有看頭。」
「啊?」她驚呼了一聲,這訊息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看上去一本正經,連話也很少,這個時代還有不說花言巧語,就交得到女朋友的男人嗎?
但是,想到曹介勳身旁伴著另一名女子,她就怎麼想怎麼怪,紅唇嘟得翹翹的。「啊什麼啊?你不知道好男人早就被別的女人叼走了嗎?」藍媽媽很滿意女兒的呆愣,這樣就可以躲掉老公再三交代她不能講的事了。
「動作快!再不吃早餐,你就要遲到了。」她拍拍女兒的臉頰,逐自下樓去。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6:59 引言回覆
「剛進企畫部的人,都得先當助理三個月,我是帶你的前輩,叫你泡咖啡就泡咖啡,叫你買便當就買便當,這是規矩,你最好記住。」
被下馬威了!站在前輩面前,藍惟歡苦笑一下。
她在外頭絕口不提自家的事,不過人與人之間,就是那麼現實。你不炫耀自己財雄勢大,別人就會以為你窮巴巴,狠狠地從你頭上踩過去。
「還有,別以為你是馮總欽點過來的,就可以耍大牌。」顯然Ada小姐對於「少東夫人」一職,懷有很強烈的野心,她睨了她一眼。
「你有幾個缺點要先改一改,首先,當助理就是做牛做馬,從明天起你給我穿長褲來上班……」「Ada姊。」辦公室小妹坐在滾輪椅上滑過來。「馮總在會議室,請藍小姐過去,有Case要她接。」

「什麼?」Ada尖叫。「哪有新人這麼好康的?」
「這裏就有一個。」小妹雙腳用力一劃,滾輪椅一下子溜得好遠。「藍小姐,請跟我來吧。」
她來到會議室門口,輕敲幾下門。
「進來。」
藍惟歡推門走了進去,一眼就認出站在會議桌旁的男人,是眾女哈得要命的少東。
老實講,他也沒長得多帥,就是一身錢堆起來的名牌會唬人,五官還算可以,那束小馬尾油油亮亮,聽說就叫作「藝術家氣質」。
管他的!雖然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是個文質彬彬的白領俊男,但決計不是馮總這種人,她老覺得他目光不太正,個性有點虛浮,不是很可靠的樣子。
不過,會這麼以為的,好像只有她一個。
另外,會議室裏還有一個從沒見過,也不像在這裏餬口飯吃的紅衣大美女,神情倨傲,盤手凝視窗外,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藍小姐,坐。」會議桌上,是一架架液晶螢幕。「因為人手不足,有個小型展覽酒會必須請你上陣處理,主題是這個。」
他按下遙控器,液晶螢幕上立刻出現一柄……劍?
她按捺住想要揉眼睛的衝動。「這是……」
「鑄劍藝術。」馮少謙略帶興奮地說。「我瓔息得到這把劍,鑄劍師不詳,所以想開個展覽酒會,推廣鑄劍藝術,最好能引出鑄劍師本人。」
「噢。」她喃喃應著,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你確定要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我,一個新手?」
「這個工作已經算是『不太重要』的了。」
「是嗎?」她明顯不信。
馮少謙對她微笑。「放心,我對你有信心。」
藍惟歡直覺不太對,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她總覺得馮總的笑容假假的,有點狡猾的味道。跟他比起來,曹介勳好太多了,雖然沒什麼表情,也沒見他笑過,但……怎麼看都比馮總順眼多了。怪了,她誰不好比,竟然比到還不熟的曹介勳身上去了。
「你辦得到的,這只是一個小小的Case,何況有我坐陣指揮。」他拿起一個公文袋。「這裏面有些資料,你先拿回去看看,列出幾個方案,我們再來討論。」
窗邊的女人轉過頭來,腮幫子鼓著,攏了攏卷髮,一臉不耐的表情。
「好了,先這樣,你出去吧。」馮少謙補追一句叮嚀。「每個Case都有機密性,記得別跟其他同事提起。」
就這樣,她接過公文袋,比進來時更迷糊地走了出去。
門板合上後,卷髮美女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交給她去辦,妥當嗎?」她的唇色與洋裝一樣,紅傃誘人。  
「當然妥當。」馮少謙從牆壁拉出一個小暗格,倒出兩杯威士忌。「就因為她沒經驗,什麼都不懂,才不會問東問西,保證妥當。」他信心滿滿地將酒一乾而盡。
  *  *  *
她不知道該指控曹介勳,抑或是她自己,讓生活變得亂七八糟。當她發現,曹介勳寄住在她家的時間不是一天、不是兩天,也不是三天,而是「不一定」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熬夜寫了一大篇洋洋灑灑的宣言。
重點很多,族繁不及備載,總之最強調的是:她平常真的沒出過糗,請不要因為她誤抓了他的頭髮,就把她看成是呆瓜一個。
寫宣言已經夠累的了,但是要把三大張宣言背得滾瓜爛熟,還能講究抑揚頓挫,你知道最慘的是什麼嗎?
是那個應該聆聽宣言的人,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氣死人了,我看他根本是存心躲我!」
不要怪她妄想症作祟,她真的覺得他在躲她,不然,對門而居的兩個人,為什麼生活作息都錯開?
她下樓吃早餐,他剛好出門,椅墊上還留有餘溫,她回家吃晚餐,他恰好有事耽擱,她才回到房間,就聽到他跟其他人的交談聲。
一開始,她還很慶幸,不必去面對「現實」,但是,兩、三天下來,她開始煩躁起來。
「媽,那個曹什麼的呢?」
「你這個藍什麼的。真沒禮貌!不會叫一聲曹大哥嗎?」藍媽媽轉身忙去。
偵測敵情,第一回合,宣告失敗!
「爸,你那個拜把兄弟的兒子呢?跑哪去了?」
藍爸爸一臉嚴肅。「叫人家一聲大哥會怎樣?他有要事在身!」
「什麼要事。在身?」
「哼!這事關你這小孩子什麼事!」藍爸爸把頭埋進報紙裏,不說!
偵測敵情,第二回合,還是失敗!
「大哥,你跟爸那個拜把兄弟的兒子,不會剛好也是拜把兄弟吧?」
「現在還流行這一套嗎?」藍義陽的口氣有點衝。
司空見慣啦,大哥總不能辜負「火爆浪子」之名吧?要是他很溫柔,全家上下都得去喝符水收驚啦!「那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她滿懷希望地問。
「他就站在你後面。」藍義陽譏誚地下巴二抬。她急急轉過身,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如果你再追問曹介勳的下落,很快就會有人以為你在暗戀他了。」
「才怪!」藍惟歡紅了臉頰。「你自己才小心點,老是把小蓮拐在自己身邊,小心被謠傳你們是『兄妹戀』!」
她小跑步離開,沒有聽到身後一個聲音桀騖不馴地響起:「兄妹戀就『兄妹戀』,戀的人都不怕了,講的人有什麼好忌諱的?」
  *  *  *
下班時間,只要一想到行蹤莫測的曹介勳,她就頭痛。
今天他再不滾出來,那三大張宣言就要從她腦海裏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出了火車站,走在返家的路上,她垂頭喪氣,想抄近路早點回家,便走進一條較暗的巷道。
對面有個男人,用黑夾克蒙住頭,動作鬼祟,行色匆匆地快走過來。
或許是她太專注於背誦宣言,一點也沒注意到危險靠近。對面的男人猛地撞過來,她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一隻粗手就往她胸口擰了一把,痛啊!她彎下腰,被嚇傻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靠!摸到男人啦,實在有夠一哀,這次打牌一定輸到當褲子!」咒罵聲後,重重的跑步聲隱去。
藍惟歡慢慢地直起身,站在原地,臉上痛苦的表情全部消失。
她雙眸發寒,動也不動,手上的包包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那個家夥,那個混帳變態的家夥,他剛剛說了什麼?
那個家夥偷襲了她的「胸部」,還把她誤認為「男人」?
原本平靜的胸口,因為激動的喘息,而劇烈起伏了起來。
她脾氣好,長年不慍不火,但一被踩到痛腳,肯定山崩地裂!
她抄起地上的包包,裙擺一撩,拔腿就去追人。
她非把那個該死的、不長眼的、手沒觸覺的爛男人槌死不可,她一路狂奔,轉了個彎,一個一身黑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太好了,終於遠到你了!」她瞇起眼睛,撲上前去,不分青紅皂白地殺紅了眼。
「你這個大色狼,我打死你,我揍死你,居然把我誤認成男人!」踢踢踢。
「你竟敢摸我的胸部,誰準你這麼做?我未來老公嗎?不要臉!」踹踹踹。
「我胸部小關你什麼事,要你來多嘴,摸過還把我當男人,去死吧你!」槌槌槌。
「還有,你捏破了胸罩裏的水球!你知不知道這對特製胸墊有多貴!」
黑衣男子任她又踢又打又槌又罵,始終不還手,也不還口。
直到她踢累了、踹累了、槌累了,披頭散髮,還在想要怎麼進行第二波武力攻勢,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裏——「小姐,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剛剛說我是男人耶!你偷襲我的胸部,還敢說我是『男人』?!」她的女性自尊都被摧毀殆盡啦。「你、你、你、你簡直不是人!」
像她這種「小而美、小而挺、小而默默流眼淚」,的女人,最大的痛腳就是「小、小、小」,而這可恨的偷襲者更該死,他直言她很「平」,「平」得跟「男人」一樣!
噢!她又用力跺了跺腳。「現在終於知道要叫我小姐了嗎?」「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小姐』。」
一個簡單的反制動作,她被對方制伏了。
「不過,我想直接叫你『惟歡』你會比較清醒一點。」 
她愣了一下。這聲音還真是……該死的耳熟。
「是你……曹介勳!」她瞪圓了眼。啊咧,混帳怎麼變成他?
「剛才有人非禮你嗎?」他鄭重地問,眉心纏成一個結。
「有……呃,不,沒有。」她迅速改口,丟臉的事,還是少說為妙。
「我剛剛看到一個行跡可疑的男人,往那邊衝過去,我去追。」
她趕緊拉住他。「不,不用了,沒事。」
這才為時已晚地發現,他穿的是一件黑色長背心,跟偷襲她的那個黑夾克猥瑣男,根本不是同一個人。而且他精幹高挑多了……
咦?她剛剛是氣昏了頭,怎麼都沒發現這些?
那他發現她的「痛腳」沒有?
想到他「通盤皆知」,她心裏就難受得緊,滿腔怒火就像被冰水滋一聲澆了上去,整個人洩氣到底。她萬念俱灰地開口:「很抱歉,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憑她的花拳繡腿,想傷他?還差得遠!
「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見再見!」最好以後都不見!她轉頭往夜色中奔去。
太丟臉了,真是愈想愈丟臉!看來那三大張宣言要撕掉重來!唯有五大張論述,才可能消弭他對她的成見,但是……奇怪了。她這麼在意他的觀感,到底是為什麼?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06 引言回覆
第三章
「藍獅健身俱樂部」內,設有一間武道場,此時正傳來高手過招的聲音,那呼喝聲十分響亮,空氣被掌風震動的波響,宛如狂風掃過,沒有員工敢跑過來瞄一眼,深怕變成現成的替死鬼。
一個鐘頭後,過招的雙方極有默契地攻守漸歇,最後斂氣收功。
一條毛巾朝曹介勳拋過來,兩個男人席地坐下,姿態十分隨意。
「我以為坐幾年辦公桌,會讓你身手遲鈍,沒想到你更精進了。」曹介勳開口說,繼續在體內調息練氣。
「我才要說承讓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打到一半就要喊停了。」藍義陽揩掉額上的汗,仰頭喝水。「你的武功還是這麼厲害!」
曹家與藍家過去素無淵源,要不是一個意外,讓兩家老頭結為莫逆之交,再過八輩子,他們也不可能一起坐在榻榻米上喝水閒聊,他也不可能從曹伯伯,曹介勳那兒,學到一身武藝。
「不是我想厲害,而是不得不厲害。」他淡淡地開口。
這句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跳出來,聽起來就算不臭屁,也夠跛的了,可藍義陽卻瞭解他的無奈,他拍拍他的肩。
「每個人都有要扛的責任,只是你的責任比別人重太多了。」 
「習慣就好。」對於「責任」,他一如往常地略過不談。
打從出生就注定的事,他不會選擇逃避,咬著牙也會把它扛起來。
藍義陽知道他不想多談,面對這類話題,他總是守口如瓶。
諷刺的是,守口如瓶也是曹介勳的「責任」之一「對了,你要辦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嗎?」藍義陽問,露出一抹叛逆的笑,椰榆自己:「有什麼忙要幫,只管開口,我脾氣是壞,但不至於沒有人脈。」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說,只是問題還卡在原點。」「原點?」
黝亮的眸子蒙上陰鬱。「我要不著痕跡地把東西帶回去,不驚動任何人。」
「知道東西在誰手上嗎?」
「一直都知道。但是叛逃與接應的人,不會疏於防範,所以棘手。」
「這倒是。」藍義陽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好了,我叫惟歡幫你打聽,也許她那邊會有什麼線索。」
「不行。」曹介勳倏地回絕,口氣斬釘截鐵。
藍義陽頭一抬,被拒絕得有些愕然。
曹介勳是練武之人,情緒反應一向淡然,但剛才他好像激動了一下。
不過,見他旋即又面無表情,扭開瓶蓋慢慢喝水,宛若沒事,或許是他眼花了吧?
他再接再厲地遊說:「不知道我爸有沒提過,惟歡的工作就是在——」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危險。」曹介勳依然沒有表情,口吻也淡,卻讓人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她太單純,我不要她涉險。」
藍義陽摸摸下巴,眉頭皺得像座小山,比剛才更驚訝了。看著好友,他眼色透露出古怪。
如果是他,說幾升幾鬥的鴨霸話都很正常,但是,曹介勳?一向六情不動的曹介勳這麼說……有問題,一定大大有問題!他饒富興味地盯著他。
曹介勳放下水瓶,用手臂抹去嘴邊的水痕。
「何況,她看起來很怕我。」口氣中有淡淡的抱怨。
「那是因為她一向偏好弱不禁風的白面書生,說那叫『文質彬彬的白領俊男』。」             
當哥的口氣有點不屑。「我就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那種白斬雞?男人頭好壯壯的,不是很好嗎?」
藍義陽絕對有資格說這種話。藍家的事業,全由他一個人運籌帷帳。而且,身為健身俱樂部的總裁,他自然鍛練出一身好體魄。  
藍獅健身俱樂部,光聽名號,就知道這是以男性為目標族群,但只要藍義陽出現在大門口,一拖拉庫眼蹦紅心的女人就快擠破大門,搶交會員費,逼不得已,藍獅只好男女客源通吃了。
「她喜歡書生型的男人?」曹介勳挑高一道眉。
這是從過招到現在,他唯一明顯露出心思的表情。嗯……這種表情不能算「興趣」。
「你對她有興趣?」藍義陽嗅出戀愛的化學味道,差點擊掌叫好。「現在回想起來,你到我家那一天,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你。」
想到那天的情景,曹介勳有點想笑。「我們在火車上見過一面。」
「她沒有提過。」藍義陽想了想。「至少沒跟喬蓮提過,不然我不會不知道。」
沉默半晌,曹介勳忽然蹦出一句:「惟歡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每次她看到我,就好像特別慌張,急著想逃走。」那雙不知所措的水眸,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他想起前幾夜,她把他當作另一個男人,又踢又打。她罵得很兇,從那些失去理智的咒罵中,他拼出了事情梗概:有人非禮她。
但是,當他要為她出面,她又不肯,頭一轉,人就跑遠了,活像有鬼在追她,而且那個鬼還是他!他下巴倏地抽緊。更別提之前他那聲「早」,讓她把門板摔得像要掉下來,他只好盡其所能地避開她,以免她嫌煩。
然而,避開她的同時,他心底其實有些許不是滋味。
藍義陽急急開口:「那是因為……」
「她討厭我。」曹介勳冷冷說道,只是沒想到,心口竟會因此緊縮住。
他開始在想,寄住在藍家不是個好主意,他應該婉拒盛情,搬到飯店去。
「不不不,她不討厭你,絕對不是討厭。」藍義陽最清楚他不愛給人困擾的個性,趕快開口留人。「相反的,我認為她特別在意你。」
曹介勳黝黑的眼眸射出問號。
「相信我,論武功修為,你比我更上層樓,論品德耐性,你比我好千百倍;但說到男女情事,你兩樣加起來還打不過我這個強項!」
都是男人,又是好友,藍義陽索性放下火爆浪子的身段,看來有些得意。
「惟歡是怪了點,不過哪個女人不奇怪?她就是長相會騙人,心裏卻還是小女生一個。她以前又不是沒見過男人,誰也不能讓她水準失常、錯誤百出,只有你讓她特別容易鬧彆扭。」曹介勳臉一沉,鬧彆扭,那就是不喜歡了?  
「等等、等等,先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要是哪個女人不對你鬧彆扭,那才真的是對你沒意思呢!更何況,她之前還追著我們問你的來歷。」
「是這樣嗎?」口氣還是有點懷疑,但他的表情己不再那麼陰鬱。
藍義陽彈了彈指。「憑我把了喬蓮十幾年的經驗,聽我的準沒錯!」
曹介勳雖然克制情緒,沒有流露一絲一毫的笑意,但心結已經舒開了,俊朗的眉目變得柔和。
能讓他敞開胸懷的摯友不多,藍義陽是其中一位,但即使是他,也沒見過曹介勳這樣的表情。
「對了,你跟喬蓮現在怎麼樣了?」呼,終於有心情去關心別人。
藍義陽的神情變得認真。「她是我的。」口氣很霸道。「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是我的了。」
「她接受了沒有?」
「我要她,就是要她。」藍義陽蠻不在乎地撥開頭髮。「至於她接不接受,不是我的問題。」他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差點讓曹介勳笑了。
「喬蓮怎麼能忍受你?」
「她當然能。」藍義陽的眼神篤定極了。「因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06 引言回覆
被誤認為「男人」的恥辱,讓藍惟歡卯起來豐胸!
那兩「攤」小小的「荷包蛋」,本來就是她心中的痛,所以,每次看到波霸美女抱怨胸部大,造成生活不便,還容易腰酸背痛,或者被誤認成「伴遊小姐」,即使明知道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她還是會在心裏嫉妒地嘀咕:胸部大了不起哦?
但……沒錯,對她來說,的確非常了不起。
她這種「平胸族」的悲哀,絕對不是一般女人能夠體會的。
打從發育期開始,她就發現自己比別人「小」很多,每次翻報紙、看雜誌、上網路、看電視購物,總是會多留意這方面的訊息,然後,躲起來奮力實踐!
當然啦,她愛美又怕死,那種要動刀吃藥的,她雖然心動,但還有點理智,死都不會採用。
喬蓮敲敲門,探頭進來。  
「姊,你要的黃耆、紅棗,買回來了哦。」
她跳起來迎接。「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
黃耆紅棗茶,豐胸聖品,早晚必喝。
喬蓮本來要轉身離去了,不意卻瞄見一樣很眼熟的東西。
「姊,那個小烤箱是從雜物間裏拿出來的嗎?」
「嗯……是,是啊。」她答得好心虛,不想讓上圍傲人的妹妹,知道她在「補救」。「我閒著沒事,搬,搬上來……研究一下。」
「是這樣嗎?姊,那個不能用哦,不然會……」
話還沒有說完,暴龍的腳步聲就踩了上來。
「喬蓮,我不是叫你到樓下辦公室陪我加班嗎?」藍義陽低吼。
喬蓮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好像希望她能解救她。
她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
大哥兇起來太可怕了,大家被他兇了那麼多年,都沒能長出抗體,所以,如果他有戀妹情結,那喬蓮也只好乖乖犧牲了。
藍義陽跨步進來,握住喬蓮的手腕,將她帶出去。
惟歡發現,大哥看起來雖然很兇、很暴怒,但握著喬蓮的手勁卻很溫柔,所以小妹雖然在哀饒,但可沒有痛到半分的感覺。
而且,她還瞄到,當小妹見到大哥時,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竟有股動人的韻味……
大哥跟小妹……她只能祈禱,他們其中有一個是從垃圾場撿回來養的了!
不多細想,她捲起衣袖,人都清光光,開始動工羅!
她拿出從廚房偷渡進來的磨豆機,把一百公克花生、一百公克黃豆,劈裏啪啦磨成了細粉。
嘿嘿,這道點心跟黃耆紅棗茶是相輔相成的茶點,據說「威力」無窮,光聽它的名字就非常夠力:「玉女補奶酥」!

意思夠清楚了吧?相傳這是清朝太醫為慈禧太后特別研製的豐胸茶點。既然有「慈禧太后」四個字掛保證,效果一定棒棒棒啦!「我受夠了,我再也不要被別人形容成小籠包了!」
她把兩種細粉倒在鋼盆裏,將切碎了的去籽紅棗一併拌勻,加了點水,讓所有材料和在一起,順便預熱烤箱。
「臉長這樣,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但我絕對不當性冷感的死魚,就算,看起來像,都不行!」
把所有材料揉成小圓餅狀,放入烤盤,小烤箱,她下定決心地喃喃自語,果決地按下烤箱開關。
烤點心需要時間,她不但準備了「內服茶點」,還買了「外用聖品」。拿出來、拿出來!今天就給他雙管齊下,效果加倍啦!
她滿懷期待地拆開宅急便送來的包裹,嘩,果真就像購物雜誌上的照片一樣完美,大中小三個吸杯、主機、變壓器……
她馬上組裝起來,上半身脫光光,將吸盤湊在自已左胸,開始按摩。
嗯,就連這美胸按摩器,也有個不同凡響的名號:「聖母峰」!怎麼樣?聽起來夠壯觀吧?
她盡情享受被美胸器按摩的感覺,開始幻想從A減升級到……唔,做人不要太貪心——D罩杯的夢想。
「咦?為什麼有一股焦焦的味道?」她喃喃道,聽到對面的門打開又合上。曹介勳回來了!
胃一陣揪緊,時間像暫停一樣,她的聽覺變得不可思議的靈敏,聽得見那個房間裏傳來的微響,不是很真切,但絕對聽得見。
他在幹嘛?
她忙了一天回家,進房間絕對以洗澡優先,洗澡得脫光光才行,所以他也在脫光光嗎?
「我的天!」
上帝一定要救救她邪惡的思想!她居然一邊做豐胸按摩,一邊魂不守舍地想像他裸體的畫面,她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蓮蓬頭灑水的聲音。
啪吱、啪吱……
奇怪,他們家客房供應燒焦口味的沐浴乳嗎?不然怎麼會有臭臭的味道……
慢著!燒焦?!
她拽下主機,猛地回過頭去看——「啊!」一簇火焰從插座順著電線,延燒到小烤箱。
她跳起來,驚慌失措,什麼都顧不了了,大失形象地大叫大跳。
「失火了!失火了!啊!失火了啊!」  
怎麼辦?失火是打一一九,一一O,還是一一七啊?
房門被毫不客氣地撞開,圍著白色浴巾的半裸猛男衝了進來。
「曹介勳!」她尖叫他的名字,又大聲又清楚。
他聽了彷彿心情很好,唇角一勾。
「失火了,你看,失火了!」她還在一旁猛跳腳。
他看了一眼火勢,又看了她一眼,表情明顯一愣。
「……我看到了。」
他超冷的反應,讓她呆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
「失火就要救火。」
她煩躁地搔亂頭髮。「太好了,這句話一定可以列入世界名言錄。」
他鎮靜地轉身到走道,取下滅火毯,蓋住火苗,再迅速處理眼前的狀況。火很快就滅掉了!
睡房裏,除了牆壁被燻黑一角以外,再沒看到任何火星。
「謝謝你。」她困難地吞嚥唾沫,為自己剛剛的慌亂失措,感到羞愧不已。
他看了她的臉一眼,眼神盡量固定不往下移,有些話在嘴裏滾了又滾,但想到她挺彆扭的個性,最後還是嚥回肚子裏。
他取下滅火毯,端詳失火的小烤箱,還有從裏面滾出來的小圓餅。
「你在烤東西吃?」調查失火原因比「其他事」更重要,他想。
「噯……嗯。」她含糊以對。
「要烤東西,就應該在廚房烤。」
「我就是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尤其最不想讓你知道。」一不小心,真心話就溜出口。
為什麼?他的眼睛瞥到稍遠的食譜,無聲念出菜單名稱,玉女補奶酥……黝黑的眼神,隨即轉移到她臉上,始終不敢往下移。
糟糕,他看到了!
她跳過去,搶救那張列印紙,孩子氣地藏在背後,但從他眸中莞爾的笑意,她確定,他非但已經看到菜名,而且還把它跟前幾夜,她在暗巷裏被襲胸的事件聯想在一起。
他知道她是個「扁平族」,還知道她深以為恥,Oh!MyGOd!她好想哭哦!
「有時候,字面上的意思不等於實際上的意思。」她彆扭地挽救面子。
「不然應該等於什麼樣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問。
「總之,它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對了。」她苦著臉,懊惱極了。
為什麼自從他出現以後,她就糗事連連?
或者該問,為什麼糗事總是發生在他跟前?
唔,好像有點冷……天哪,在這悲傷的時刻,難道她只能感覺到這個嗎?
她手足無措了半晌,這才注意到,他……呃,半裸著身子,頭髮在滴水。
他剛剛真的在洗澡!
她呆呆地看過去,平時他的模樣沉穩得像個得道高僧,望之儼然,但現在的樣子,像曹介勳,又不是很像,全身上下充滿了狂野的味道……
就算她沒有男女方面的經驗,也忍不住被他的男人香引過去,全身像被電流通過,顫慄不已,她只能目不轉睛地瞪著他看。而他定定地站著,眼底有著微笑,好像在邀請她隨意取用。
她微微地舉起腳步,感覺絨毛拖鞋離開地面一點點、一點點……
「藍惟歡!」砰砰砰的腳步聲踩上檜木梯。「你在房間裏搞什麼鬼?為什麼會有燒焦的味道?」
魔咒瞬間解除!
她只覺得一腳浮在半空中,顛跛了一下,往他跌去。
曹介勳悴不及防地被她推倒在地上,後來想想,他好像太容易被撲倒了。「藍惟歡!」藍媽媽衝進來,化解了魔咒。「藍惟歡,你、你、你——」她慌亂地仰視母親,他的大掌硬是把她壓回去。
奇怪,不是隔著一層衣裳嗎?怎麼他的掌溫那麼燙,像要灼傷了她?「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啊?」藍媽媽暴吼一聲,卻立刻戲劇化地轉怒為喜。「你真有我當年的風範,不愧是我的親生女兒!老公啊,義陽啊,小蓮啊,」
喊人聲又高亢又大聲,整棟大樓的玻璃窗都為之震動。
「不,不要叫人!」她慌亂地說道,低頭去看曹介勳。「快幫我爬起來。」「老婆,發生什麼事了?」藍爸爸跳進來,比出標準的武打姿勢。「啊嗟,看招!」
老天,她從來不知道,老爸是李小龍的頭號影迷!「怎麼了?惟歡,你怎麼趴在介勳身上?還什麼都沒……哎呀,你媽當年就是用這一招,把我給……」他倏地打住嘴,一臉激賞。「你這孩子還真是機靈!」
「不是的,我……」惟歡愈是想爬起來,就愈爬不起來。
「怎麼了?媽?」藍義陽大步跨進來。
「大姊?你們在……」喬蓮進來後,隨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夠了!她只是跌了一跤而已,各位有必要像看到外星人似地張大嘴巴嗎?
「我只是滑了一跤,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她推了推曹介勳。
他好意奉告:「你現在最好不要爬起來。」
「為什麼?你看不出我的家人正在誤會我們嗎?」惟歡慌亂地看著他。「你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長得漂亮,身材還比我有看頭嗎?」
奇怪,她說這個幹嘛?這些話不是那天聽老媽隨口講講,就拋之腦後了嗎?她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莫非她很在意,只是她沒發現?
「怪不得你會在房間裏偷偷烤玉女補奶酥。」
藍義陽冷靜地拿起她慌亂丟開的食譜,再順著看到燒焦的小烤箱,以及小烤箱裏很詭異的焦黑小圓球。
「原來你一直都在介意之個,哈哈、哈哈……介勳,真是對不起,我這女兒真是沒禮貌。」藍媽媽掩嘴呵呵笑。「傻孩子,還想『補』的話,就跟媽說一聲啊,明天我燉花生豬腳給你吃。」
「我……」惡夢,這是惡夢!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她,雲英未嫁就在「肖想」男人的裸體!她死命想要爬起來。
但他卻牢牢地圈住她,力氣之大,讓她驚訝。他這麼怕被人見到裸胸嗎?
「你不要亂動。」雖然說惟歡沒幾兩肉,但摩擦之下產生驚人的高熱,還是讓他蠢蠢欲動。
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兒。「再不起身,他們會……」
「惟歡,你忘了,你剛剛扯掉了我的……」他嚴肅地開口,目光別有所思地向下看一眼。「而你也……」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一樣,手腳特別快。」藍爸爸道。
「不是的……」惟歡虛弱地否認。
「出去出去,大家都出去,讓他們倆繼續。」藍媽媽出面主持大局。
「媽,我們沒什麼好繼續的,我……」
 容不得惟歡辯解半句,藍媽媽像拍著翅膀的兇母雞,把藍爸爸跟喬蓮一腳踢出去。
而藍義陽離開之前,低下頭,看著曹介勳。
「手腳真快,嗯?」
曹介勳低垂的眼抬了起來,別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
「還是比不上你。」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07 引言回覆
第四章
「不不不,你錯了,」藍義陽笑著扔回去。「這一次,我們打成平手。」
房間在藍義陽的大笑聲消失後,陷入一片寂靜。
大眼瞪著小眼,小眼瞪著大眼,兩雙眼睛瞪在一起,這會兒惟歡也不急著爬起來了。
她優雅的面具消失殆盡,雙手掙脫他的箝制,抵在他俊臉兩側,眉頭皺得像要打結。
「你到底是怎麼了?」怒氣讓她每次見到曹介勳時的羞怯與尷尬,統統變不見。
「剛剛你沒聽到我叫你讓我起來嗎?」
深沉的黑眸回望著她,他的冷靜與她的激動形成強烈的對比。「有。」薄唇輕吐出一個字。  
玉掌拍在他的左肩上。「那你為什麼不照做?」
他冷靜地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會誤會我們有、有、有……」
冷靜的眼眸還在等待她吞吞吐吐,把話講完。
她的雙頰愈急愈紅。「有……不正當的關係!」
「他們的確會誤會。」他點頭同意,「無意間」瞥見她輕染玫瑰紅的玉膚,胸口一陣心蕩神馳。
「那你還……」真是被他給氣死了!
「我只是在想,」他慢條斯理地開口,目光從她的俏顏往下溜了一圈。「被誤會總比被看光來得好。」
「是你走光耶!」她大叫,坐在他的小腹上,雙手猛拍他的胸膛。「男人大丈夫,被看一點春光是會怎樣?」
「我是不會怎樣,但是你!」
惟歡太氣憤了,沒注意到他話中有話。「我怎樣?」他嘆了一口氣,眼底卻閃著一絲笑意。她太有趣了!
關於走光這件事,」他作好聽到尖叫的心理準備。「我們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惟歡呆了一下,才領悟他的語意。
她低頭一看,她左邊的「荷包蛋」上還罩著透明吸盤,主機跟電線不知何時扯掉了,所以,她現在是半裸。
小腦袋用力晃了兩下,回音在腦中激盪,半裸、裸、裸、裸……
「啊!」她以最快的速度,雙手盤胸護住「荷包蛋」,用力跳開他的身體。「啊啊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曹介勳像黑豹一樣,優雅起身,將浴巾包回下半身。
惟歡已經失去理智,又跳又叫。
「啊啊啊,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幹嘛不早說?」她跳回他面前,又羞又憤地質問。「我爸媽有看見我沒穿衣服嗎?」她一口氣快速講完。
「有。」所以他們才會那麼開心。
「我大哥呢?」
「有。」不然她以為藍義陽笑那麼大聲幹嘛?
「小蓮暱?」
「有。」要不然她驚訝什麼?
「我的天啊!」她完了,她沒有清譽可言了!雖說家人本來就不太信她端莊淑雅那一套,但剝光男人的衣服,把人家壓在身下,又是另一回事啊!
  惟歡欲哭無淚地抱住頭。咻!一陣風吹來,胸前涼涼的……哎啊,美麗防線二度失守:玉臂又飛快地環回胸前,她偷覦了他一眼,目光沒有勇氣多停留一秒鐘。
「我真想一頭撞死!」
這麼嚴重?他一僵,迅速勸阻道:「如果你覺得名譽被破壞,我可以負起責任。」
「負起責任?」她傻傻地重複,他的話好像讓她掉進了古代。
「就是娶你。」他簡潔地說道。
娶她?他要……娶她?
這句話在她心裏,就像苦澀冷泉與糖蜜熱泉衝撞在一起,攪和成百般滋味。他可以這麼輕易地說出「娶你」的字眼,代表他平時就對她有絲絲好感,還是只基於道義,「願意」負起責任而已?
奇怪的是,她居然很認真研究起他的心態,想到他如果是因為對她有好感,才阿沙力地說要娶她,心頭竟泛起一波波的甜潮。
但再想到什麼義務、責任,她的心就急凍成玻璃心,覺得好悶。
突然,柔軟的布料輕柔地披在她肩上。
「先把衣服穿上,以免著涼。」
他無辜的口氣,淡漠的模樣,簡直讓她為之氣結。
被「正面」證實她是「荷包蛋」,已經夠不忐忑了,他還擺出那副不為所動的表情……哼,如果她是波霸,乳濤洶湧,他現在大概就鼻血亂噴了吧?
「把臉轉過去!」她兇巴巴地吼。「本小姐要穿衣服了。」
他依言照作,她也背轉過身,顫抖著手指,將上衣扣子一一扣上。
「不要忘記把那個吸盤拿下來。」他好意提醒,心情卻很愉快。
「噢!」丟死人了!她憤怒咆哮:「關你什麼事?」
氣歸氣,她還是拉高衣擺,把那個即將被束之高閣的聖母峰美胸按摩器,從胸上拔了下來。
說也奇怪,她一個黃花閨女被看光了上半身,羞怯歸羞怯,但是……在曹介勳面前裸露,除了怕他嫌她「太小」以外,她居然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好像這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怪了,怎麼會這樣?莫非她在他面前糗成習慣了?
「我弄好了。」她不情不願地轉過來。
曹介勳在轉過身的時候,看到她桌上散落一大堆的照片、資料,眼睛一瞇。
「這是!」他心思數轉,謹慎地開口。
「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語中有微微的詫異。
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也沒有注意到他微微一皺的表情。
「我要幫公司即將推展的『鑄劍藝術』,企畫一個展覽酒會。」
曹介勳的神情出現了奇特的神採。「什麼樣的展覽酒會?」
「我現在沒有心情講這個。」她低頭把資料,照片收一收。
她不想看著他,那讓她心跳飛速,想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大膽的舉動,她欲哭無淚。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獨處一下。」
他的眼神在她的臉上徘徊了一會兒,沒有多久,一根長指頂高她的下巴,一雙熾熱的唇瓣封住她三秒鐘,快得讓她呆在原地,不得動彈。
他……剛剛吻了她?
這、這是她的初吻啊!她什麼都來不及感覺,他就放開她了?
「不要太難過,剛剛發生的事沒什麼好尷尬的,如果你很介意,不妨考慮我的提議!」
他的眼神讓她明白,他指的是「娶她」。
「那你的青梅竹馬女朋友呢?你要拿她怎麼辦?」吻的甜蜜瞬間變苦變澀,她渾然不覺這個問題,已經暴露了她願意被娶回家的心思。
曹介勳的眼神黯了黯,別到其它地方去,並沒有回答。
惟歡的心揪了一下,眼前像閃電似的,黑了一黑。
他畢竟不是樂意娶她,只是他們纏成麻花卷兒的曖昧模樣,被大夥兒瞧見了,他才不得不如此吧?「哈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很陌生的開朗!眼睛也睜得比平時大,好像在防止什麼東西潰堤而出。「都什麼時代了,要是走一點春光就要叫男人負責,那每個穿過露背裝、小可愛的女人,早就夫婿成群啦!哈哈哈。」
眼前忽地又模糊了一下,她低下頭,飛快眨眼。
討厭,她在期待些什麼嗎?
才不會!今晚以前,他們是客氣相待的陌生人,她骨子裏怎麼會期待跟他廝守一生?她怎麼可能覺得跟他在一起,即使光著身子,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可能,是她的錯覺!都是那場嚇人的小火災,把她的神經給嚇得錯亂了!
曹介勳轉過身,依然不回話,反而提起造成雞飛狗跳的元兇。
「我幫你把烤箱拿出去。」
說著,他邁步離開,惟歡並沒有看到他眸中,那像是極度失落的情緒。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08 引言回覆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惟歡躲曹介勳躲得更兇了。什麼東西全被她拋在腦後。反正她都親手把人家圍在腰上的毛巾給剝了,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呢?
她每分每秒都在考慮哪家的豆腐比較硬,可以讓她撞來自殺,全家人卻卯起來要把他們湊在一起,活像他們之前跟曹介勳的交情,都比她來得淺,活像他們丁點都不知道,人家早有個癡癡盼盼的女朋友,等他辦完「要事」,回去恩愛。
「歡歡,過去那邊坐,跟介勳聊兩句。」藍爸爸湊過來,輕推了推她的肩。
「不要叫我。歡歡。!」她低吼。「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藍爸爸被吼了幾聲,摸摸鼻子往旁邊去。
藍義陽走過來,直接把她撈起來,丟到曹介勳坐的沙發上。
「幹嘛?很痛耶!」她揉揉被握痛的手腕。「你對小蓮就那麼溫柔,對我難道就不能比照辦理嗎?」
藍義陽眼神一銳。「你跟她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都是妹妹,不是嗎?」她看看喬蓮,喬蓮立刻低下頭去,好像很心虛的樣子。
藍義陽理都沒理她,只是很不客氣地踢踢曹介勳的腳。「聽到沒有?惟歡希望你溫柔點!」
「聽到了。」他低聲回答。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他還敢答應她大哥?!他覺得陪著全家人耍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嗎?
她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剛好藍媽媽拿著空醬油罐走了出來。
「醬油沒了,有沒有誰自願幫我跑……哎呀。惟歡,今天這麼踴躍啊?!」藍媽媽不由分說地把錢跟空瓶子塞在她手上,「你去幫我買一瓶,要這牌的喔。」
也好,逃離是非地!
她以前所未有的飛快速度,套上鞋,打開大門,預備衝出去,可後面卻傳來老媽的聲音,「介勳啊,可不可以請你陪惟歡走一趟?」
糟!是非地沒遠離成功,反而還跳進陷阱裏。
她立刻衝出去猛按電梯鈕。快快快,電梯快上來!
「這附近治安不太好,你上次不也說過,有個男人騷擾惟歡?噢,我好擔心!」
藍媽媽的話還不停地傳出。電梯緩緩開門,她趁曹介勳還沒表態,衝進屋內抓起老媽,又衝進電梯裏。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拍下一樓鍵,氣急敗壞地低吼道:「媽,你幹嘛叫他跟我去?」
「讓你們培養感情啊!不只是肉體的結合,心靈的契合也很重要啊!」
說的沒錯,老媽第一次講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等等,不對!「這句話你從哪裏學來的?」電梯慢慢往下降。
「有道理吧?」藍媽媽笑咪咪。「看電視學的。」
老天!
「如果要他陪我去買,那請他一個人去,不是比較快?」
藍媽媽板起臉。「我們藍家的家教,就是要你差遣客人替你跑腿的嗎?」
「是『你』不是『我』。」除了豐胸料理外,她一概「淑女遠庖廚」。
「媽,你別跟老爸大哥他們瞎起哄了,你之前不是說過,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嗎?」
「我是說過。」藍媽媽心虛地看著雙手指尖。
「你要我去破壞人家的感情?」她咄咄逼人。藍媽媽無奈地放下雙手,看著她。
「本來憑你這樣,是破壞不了,不過我看他對你也有意思,那就好辦了。再怎麼說,這也是無上的光榮啊。」
「光榮?」她懷疑地斜睨母親。「莫非他是什麼皇親國戚?」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覺得老媽瑟縮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說,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也不想想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身邊連個男人影子也沒有,我在你這個年紀,你大哥都上幼稚園了。」
她俏臉沉下來。「媽。我今年才二十三,又不急著嫁。」
叮!電梯到達一樓。
電梯門徐徐打開,她急急往外衝,一抹高大的影子早已沉默地立在電梯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呆住了。他動作那麼快幹嘛?
曹介勳的目光鎖定她錯愕的表情,他神情柔和,眼底蘊著一抹笑,主動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空醬油瓶。
「我們走吧,惟歡。」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21 引言回覆
在藍媽媽拚命揮動圍裙,活像他們要去三大洋,五大洲冒險似的「惜別」之下!
兩個人踏入了涼風習習的夜晚。
惟歡手裏抓著鈔票,急急往前走,曹介勳跟在後頭,腳步很慵懶。
她理都不理身後的男人,不是她不在意,相反的,是太在意了!自從他出現以後,她的感官全在一瞬間升級,變敏銳了!
不管他的腳步多輕,只要他一出現,她一定有所感覺,而且是立刻、馬上,全身就像拉起了警報。  
或許是她自作多情吧?她老覺得他的眼神隨著她轉,即使她刻意不看他,也能感覺到那雙看似無波的黑眸鎖住她。
最糟的是,他的裸體常常浮現在腦海中,趕都趕不走。
夜裏夢寐,肌膚相親的感覺竟然那麼清晰地滾滾而來,好像他們就躺在埃及棉床單上,翻雲覆雨……她心神一亂,踉跛了下,差點跌出去。
「小心。」大掌從後方握住她的臂膀,掌溫透過衣料,一層一層傳進來。
她紅著臉甩開。「我、我可以自己站好。」
要死了!居然在他身邊,想那些羞死人的春夢?!
「你不用走得那麼急。」他含笑說道。
 經過藍義陽的點醒,他終於也發現,惟歡在別人面前總是很正常,但到他面前,就老是東跌一跤,西踩一空,或像偷吃燈油被逮著的小老鼠,永遠慌慌張張。
如果不是心中有特別的情緒,她不會看到他就樣樣反常。
他喜歡在她心目中,自己是特別的。
她又急急往邊走,嘴裏囁嚅。
「我相信我媽那鍋紅燒肉,還在等這瓶醬油,不走快點不行。」
他看著她的背影,悠閒說道:「那鍋紅燒肉早就煮好了。」
「你怎麼知道?」
他的眼角盛滿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伯母剛剛請我試過味道。」
可惡,中計了!「那醬油明天再買也不遲。」她扭頭往回走。「啊!喔!」
撞個正著!
鼻尖痛死了!惟歡從他胸膛抬起頭來瞪他。「讓一讓!」
他不讓。  
「伯母明天還要出來買醬油也很麻煩,不如我們今天買回去,幫她省事。」
他不讓路,她幹嘛要讓?
她就這樣賭氣地抵著他的胸膛,反正又不是沒看過碰過。
「要去你自己去。」她粗魯地把錢塞給他,又不小心觸及他的長指。
觸感溫溫熱熱的,怪不得戀人都喜歡牽手……Stop!她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勒令自己清醒,別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遇上曹介勳,只能算她認栽,優雅已經全化作屁,隨風而逝,反正在他面前,她不可能從東施變成西施,現在她只求自己別再失態。
「我不認得路。」他無辜地說著。
她懶得幫他指條明路。「那就回家。」
她身形往旁邊一移,他飛快擋住她的去路。「慢慢走,不要像顆小鋼炮一樣,衝過來,衝過去。」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別人想看我衝來撞去,還不容易呢!」真不懂得珍惜。
他聞言,低頭一笑,惟歡並沒看見。
「你走那麼快,讓我很有壓力。」
「拜託,有壓力的人是我好不好?」她很小聲地嘟嚷。

他聽見了。
「惟歡。」他喚她名字時的音調,溫柔得讓她板不起臉。
「幹嘛?」
「我知道之前發生了一些事,讓你每次見到我都很不自在。」他用力握住她的雙肩,很奇異地,熾熱的掌溫安定了她的心。「我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或許你覺得很難堪,但我覺得你一直閃躲,會讓情況更僵。」
不管他嘴裏嗡嗡嗡地在說什麼,直視著他,只讓惟歡覺得,他的眼睛深邃得誘人深深陷入。
「所以,我建議我們以平常心共處,好嗎?」他的聲音加深了眼眸的魔法。「也就是說,你不要這麼排斥我,其實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好什麼?
好聽的嗓音突然中斷,她一忙然地看著他,那困惑的模樣牽動了他的心!他低頭在她額上輕印一吻。
看他吻得那麼自然,好像天經地義,惟歡也平靜下來,在心裏喋喋不休的話全部停止。
「陪我在飯前散個步。」他主動牽起她的手。  
聽到他這樣說,她奇異地聽話,配合著他,肩並著肩,走在一起。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她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意識到他的存在,他就在她的左手邊,存在感大得驚人,雖然她穿得很暖,卻還是忍不住往他靠去。
他是個更熾烈的熱源,像一爐熊熊燃燒的火焰,誘人靠近。地上真該畫條筆直的線,讓她踏著走才對,她才不會愈走愈偏,好像快把他擠到人行道外去了。
這種感覺怪……自然的。
但最怪的是,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她偷偷往上瞄,她的同路人目不斜視,腳步輕捷而且慵懶,但絕不懶散。就像一頭美洲豹,優雅地斂起掠奪的力量,平靜昂然地步在都市叢林。「你還想這樣看我多久?」他忽然問。
「噎?」她嚇一跳。被抓包了!
他及時將她扯近一把,不然她就要被人行道上翻起的磚角絆倒了。
「走路看路,你一直看我是不行的。」他的口氣一本正經,其實心中暗暗歡喜。
「你知道我一直在看你?」她問出口,才覺得這樣問糗斃了。「等一下,你不要回答我!」她恨不得把臉蒙起來。
「不敢聽?」他朗朗笑開。如果他不是也在看她,怎麼會知道她看了他多久?
曹介勳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她面前,他的心情總是格外放鬆。也許是她脫線的小動作,讓向來嚴肅的他,不得不拜倒在她的「笑功」之下。
一直走路又不講半句話,好像挺奇怪的。惟歡清了清喉嚨。
「我一直看你,是有原因的。」真是的,她幹嘛這麼誠實?「我對你很好奇。」
她說話可不可以再伶俐一點?「除了我以外,我們全家人好像都見過你,也跟你很熟的樣子。」
他低頭朝她笑了笑。
「令尊與家父是至交,我也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你大哥與小妹。」「你本來是在做什麼的?」
他遲疑了一下。「粗工。」
「粗工?是嗎?」她有點懷疑。除了那一身結實的肌肉之外,他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哪方面的粗——」
他沒等她問完,就逕自開口:「你呢?」
沒得到答案,她不甘不願地回答:「我在翔藝精品集團企畫部工作。」
他手心一緊。「那麼,上次在你桌上看到的資料跟照片是……」
「我正在企畫的一個展覽酒會。」她毫不設防地說出口。
「那些照片裏,照的是一把劍?」他的聲音有點緊。
「你看得真清楚!」她有點驚訝,但沒把他的認真當回事。「馮總想推廣鑄劍藝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指定我負責企畫,我還是新手呢!」
他目不斜視,牽著她的手直往前走。
「那劍……從哪裏來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耶,聽說鑄劍師也不詳。」她喃喃自語。「好像連馮總也不清楚。」他眸心光芒微微一斂。「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但也沒辦法。」她聳聳肩,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可以跟他輕鬆談天了。「上班族就是老闆說什麼都是是是!『不想被砍頭』照做就對了。」
「嗯。」他輕應一聲,不再發問!像陷入了沉思。
高高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直到回到藍家,他們都沒再開口。  
  *  *  *
時近黃昏,走在與惟歡相約的路上,曹介勳唇際有一抹不自覺的淡笑。
雖說不上急遽升溫,但幾天相處下來,他與惟歡總算不像之前那麼生疏,她也不會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就開始東閃西躲,幾次連餐桌下,電視櫃都想鑽進去。
不過拜她所賜,他腳下功夫愈來愈厲害,已經到了足不沾塵的地步。
想到了她好笑的行徑,他忍不住擴大笑弧。
他走過轉角,突然間,眼神一銳!
他看到了她,那個背信忘義,貪圖富貴的女人!他臉色一沉,手掌一撐,長腿翻過人行道的欄杆,冒險追到對街去。
此起彼落的喇叭聲,引起那個女人的注意。
當她看到曹介勳,原本還笑意盈盈,眸光如蜜,想打馬虎眼混過去,但見到他眸底的銳芒,知道他絕不再放過她之後,她先發制人,劈掌就給他一記重擊。
「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天。」曹介勳讓她三招,發招前,沉重地說道。「我以為,這輩子我絕不可能打女人,但看來我要破戒了。」  
他出手往那個女人擒去,招招迅如閃電,女人強攻不過,咬著牙反攻為守,最後反守為退,雖然纖細的身子像蛇一樣靈妙,卻幾乎躲不過曹介勳的擒拿。
一輛敞篷跑車突然從小巷裏衝出來。
「上車!快!」
女人奔過去,雙手撐過車門,俐落地跳進車座,見危機已除,她神色恢復得意,解下頸間的紅絲巾,囂張地朝他揮了揮。
曹介勳看著跑車疾駛而去,眼底充滿了決心。
開戰的時候到了!
  *  *  *
惟歡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繃緊的身軀與緊握的拳頭,沒上前去。
他們約好在翔藝附近碰頭,沒有想到竟讓她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去大吃一頓,她會帶他到很有特色的餐廳去享受「城市」的繁華,因為先前他含蓄地說過,把「要事」完成,他就要回到家鄉。
聽他的口氣,那地方像是原始森林,人煙稀少、交通不便,十足「鄉野」的感覺。
而那個傲慢又囂張的紅衣女郎,她剛進企畫部時,就在馮總辦公室見過。
她跟曹介勳是什麼關係?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嗎?
她跟曹介勳一樣,也是從「鄉野」來到這個花花世界?
她……被五光十色的大城市炫惑了嗎?
惟歡知道那輛敞篷跑車屬於誰。
馮總有足夠的財力,讓紅衣女郎享受頂級的生活,但是……離開曹介勳?她不敢想像與他分離的感覺,那好像是會……是會扯痛心肺。但,剛剛紅衣女郎俐落離去的模樣,似乎毫無眷戀。
惟歡看著曹介勳的神情。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面無表情,所有的情緒像是被厚厚的冰層所覆蓋。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那個紅衣女郎,毫無疑問就是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後來因緣際會,跟馮總搭上線,從此遺棄了他,所以他才會有如此複雜的表情。  
雖然跟曹介勳只是「朋友」,雖然只是剛巧看過對方裸體,又輕吻過一兩次的「朋友」,但是……她為他感到悲傷。
如果他的青梅竹馬是她,她絕對不會捨曹介勳而就馮總的!惟歡握著小拳頭,憤怒地想著。
突然間,曹介勳有動作了!他頭也不回地邁開腳步。
那個方向……與她相約的地點,根本是背道而馳啊!
惟歡心裏重重一落,知道他爽約了。
她也轉頭就走。要爽約,大家一起爽約!她知道他現在心情差,何必去自討沒趣?她失了魂似的,在街上晃了很久,晃到很晚,才回家。
回到房間門口,她忍不住轉過身去看,客房裏一片漆黑,他也還沒回來。
一股衝動襲上心頭,她握住客房門把,想進去感受他的氣息,但是——門一推開,燈是關著的、被子是疊好的,書桌、床頭櫃收得乾乾淨淨,一縷檸檬芳香劑的清芬嗆人胸口。
他的味道都不見了……客房是空的,客房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他們才親密了一點點、一點點,曹介勳卻……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22 引言回覆
第五章
那一晚,惟歡在房裏坐了一夜,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躺回床上去,總是沒有倦意。
她相信,遇到落跑的青梅竹馬,任誰也不會把區區一個朋友的邀約放在心上,爽約自是理所當然。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鬱悶得很。
其實她何必這樣?仔細想想,就把彼此爽約當作交不成朋友,惆悵在所難免,但她心情蕩到谷底,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到底是怎樣?
相反的,她的家人一點感覺也沒有,大家好像患了集體失憶,沒有人提起曹介勳,沒有人談到他驟然離去,好像這樣很正常,又好像他原本就不存在。
她想了幾天,決定從家裏最弱的一環下手。她直接上頂樓,來到小蓮的閨房,拿出當姊姊的架式,走進去盤查。
「難道大哥沒有告訴你,曹介勳跑到哪裏去了嗎?」
喬蓮小心翼翼地回答:「沒、沒有啊。」圓圓的眼睛閃著慌亂的水光。
「大哥不是跟你很要好嗎?」之前幾次她上樓來找小蓮,都發現小蓮躺在大哥懷裏,被他緊緊摟著。
她應該要大驚小怪,像墨西哥跳豆一樣,亂七八糟蹦著,擔心他們的兄妹戀曲被外人發現,從此藍家被貼上「不倫」的標籤。但是她沒有。
不但沒有,她每次都還很冷靜地吸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大哥就像個梟主,盤腿倚坐在躺椅上,緊緊擁著一臉無辜的小蓮,那畫面看起來還蠻協調的,好像他們本來就該相依相偎。
小蓮跟在她身後,急得小手亂搖。
「大姊,你不要誤會啦,我跟大哥不是那種關係……」「不是哪種關係?」暴龍的火焰從門口噴了進來。
小蓮嚇得馬上低下頭,噤聲不語。
情況不對!看來這最弱的一環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惟歡馬上找個藉口溜掉,靠在門外直喘氣。
大哥老是兇巴巴的,像尾巴著火的公獅子,虧小蓮受得了。
房內,藍義陽將喬蓮壓靠在牆上,灼熱的氣息搔在她耳際,她立刻手腳發軟,眼波變得醉人,再也無法反抗,只能低低地瞅著他。
「說啊,我跟你不是『哪種』關係?」
「不、不是親……」她話還沒說完,軟嫩的紅唇已經被他所攻陷。
惟歡回頭偷看一眼,確定他們在「啾啾」,而且是很激烈的「啾啾」,她倒抽一口氣,「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藍義陽抬起眼,看見她,砰一聲把門板摔上。
她一臉慌亂地下樓,腦中思緒紛雜。
這件事應該跟爸媽說,要說、要說,一定要說……
「幹嘛?有鬼在追你喔?」藍媽媽正在客廳剝葡萄皮,一顆一顆送進藍爸爸嘴裏,見藍惟歡像火燒屁股似的疾奔下樓問道。
「這些葡萄真甜,真好吃。」正在看報紙的藍爸爸一臉享受。
「而且很便宜喔,一箱才一百多塊,我去大盤買的,還跟他殺價。」藍媽媽自豪得很。
「還是我老婆最好了,總是為我們家精打細算。」藍爸爸的一番話,把太座大人逗得笑咪咪。「惟歡,你學著點,這種老婆最得人疼了。」
看父母無憂無慮的模樣,即將要衝出口的話也倏地打住。
如果她把樓上那一幕說出來,父母還會這麼開心嗎?
應該不會吧!那……要說嗎?
大哥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該為此負責,她還是……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曹介勳的身影立即浮上腦際,她慢慢走到沙發旁坐下,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問道:「那個曹什麼的,跑哪裏去了?」她問得有絲彆扭。
藍媽媽偷笑。「唉唷,會關心人家啦?之前不是還對人家很冷淡嗎?不是擔心人家會對你圖謀不軌嗎?」
「不對不對,前幾天我看他們小倆口有說有笑,處得不錯啊!」藍爸爸插花道。
「什麼?小倆口?」像被蜂螫了一下,她心口抽了抽。「他回家去了嗎?」
見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藍爸爸抖了抖報紙,眼神移回去,彷彿在迴避問題。
「早就跟你說過,曹介勳只是出來辦點要事,又不是一輩子要住在這裏。」
想要跟住人家一輩子,當初也該多加把勁,真是的!藍爸爸搖頭嘆息。
惟歡瞇起眼。
連老爸看起來都有點憂心仲仲的樣子,彷彿在為誰擔心。難道是為了曹介勳?  
「到底『要事』是什麼事?」她終於吼出來。
藍爸爸比她更兇地吼回去:「要事。就是,關你這小孩子什麼事!」
聞言,藍惟歡咚咚咚地跑回去房間,用力槌枕頭。
吱,又是這個答案,氣死人了!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22 引言回覆
還是老天夠意思,沒讓她沉寂太久!
她還來不及想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思念曹介勳,那麼執著於他的不告而別,成堆的工作就像雪崩似的將她淹沒。
「鑄劍藝術展要提前舉行。」
她才剛奉命到會議室,馮總就劈頭給她一個「驚喜」。
她找張椅子,自動自發坐下來,雙腿都軟了。且不提那天看到他接應紅衣女郎逃走的情景,工作上的重擔已經把全無經驗的她嚇傻了。
「為什麼要提前舉行?」她鼓起勇氣問。
一記瞪眼掃過來。「我不知道藍小姐拒絕配合加班。」
只是問問啊,他幹嘛把「不加班」的罪名安到她頭上?
看來馮總的火氣大得很!一向風度翩翩的他,第一次擺出蠻橫老闆的架子。
身為「田僑仔」的女兒,家裏有的是錢,她大可以把企畫案一丟,說句不幹了,但是……能有始有終做好一件事,何必半途而廢?
「我可以配合加班。」她忍氣吞聲。「那好。」回答還是冷冷的,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不知道跟曹介勳有沒有關係?如果紅衣女郎真的是馮總的女朋友,那麼前任男朋友追過來,又跟她大打一架,他當然會心情不好了。
而就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拿一堆工作清單炸她:「馬上去訂兩天後京華酒店的外場,要他們擬一份菜單,傳真過來。」
「菜單擬好後,你親自過去試吃,口味不能出錯。」
「有關會場佈置,你提的企畫不錯,我會派人過來處理,你要在現場監督。」
「展覽酒會不必外聘服務生,我會撥人過來。」
「這是賓客名單,你寫邀請函,用快遞送出去……」
馮總派了一大堆工作下來,好像愈忙愈亢奮,急著想把展覽酒會開成。
她冒險踩煞車。「可是……這樣急就章,會不會反而做不好?」
「什麼?」才恢復笑意不久的俊臉,立刻又拉了下來。
「我是說,這把劍這麼美麗,應該要有更充足的時間,去籌備展覽……」
馮少謙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我只要把那種東西推銷給有需要,付得起錢的人就行了,別的我才不管。」那種東西?推銷?有需要,付得起錢的人?

惟歡困惑地皺起臉。
這裏不是「藝術精品集團」嗎?難不成這是「行話」?聽起來怪現實的!
「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麼?快做事啊!」
惟歡馬上像顆陀螺一樣,轉動起來。
「拿去,這是賓客名單。」
她接過手,看了又看。
她是不曉得有哪些藝術愛好者啦,不過應該以有錢人居多吧!可看看名單,從頭到尾,都沒半個她有印象的「好野人」。馮總到底是用什麼標準,精挑細選這些貴客?
慢著……有個人名,她好像有點印象。
她搔搔下巴,仔細回想。    
可那個人名如果出現,必定是在社會新聞版,或者報紙頭條。那是個心狠手辣,慣使刀械,據說飛刀不射則已,一射保證斃命的黑道惡徒耶!馮總要邀請這種人參加酒會嗎?她的臉一下子刷白了。
「你寫邀請函,可要小心別寫錯字,尤其是貴賓的名字,萬一有錯,當心身首異處。」馮總離開前,笑著如此叮嚀。
於是,她立刻照辦,從早忙到晚,直到忙完了外面的事,此刻坐在自個兒座位上,想起他的那番話,還是覺得怪恐怖的……
她搖搖頭,手握鋼筆,開始寫邀請函。
夜已經深了,如此靜謐,整棟大樓大概只剩下守衛跟她了吧?喀!
很細微的聲響,鑽進她的耳朵,她倏地抬起頭來,心口一跳。
一燈如豆,燈光除了照亮她的辦公桌,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該不會是老鼠什麼的,半夜跑來逛大街吧?
她愈想愈怕,還是盡早趕回家吧!寫完最後一封邀請函,她檢查完沒有問題,便推開椅子站起身。
只要把這些邀請函送到守衛室,他們自然會叫快遞來收……
啪!這次她聽得更清楚,好像有人在某個地方,做些什麼。
她走出職員辦公室。
走廊的盡頭,是會議室,她凝視著那扇隱沒在黑暗中的門板,總覺得有人在裏頭。
好好奇,什麼人這麼晚了,會打開那扇非請勿人的門扉?
「搞不好是小偷。」她喃喃自語,被這猜測嚇了一跳。
要去看看嗎?
搞不好會議室真的藏了什麼寶。每次走進去,她總覺得在裏面的感覺特別不一樣,雖然肉眼看不出來,但好像很「銅牆鐵壁」的樣子……
「算了算了,我只是普通員工,又不是霹靂幹探霸王花,幹嘛跑去找死?」
她提起包包,趕緊轉過身,背對著那扇門,拉高衣領,縮著脖子,快步離去。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23 引言回覆
到底「它」被藏在什麼地方?男人咬著手電筒,左手拿著密碼破解器,右手拿著一張被寫得密密麻麻的平面配置圖。
這裏看似一間普通會議室,其實充滿了機關。打從他潛進來,就不斷在接受考驗。
根據平面配置圖顯示,這四面牆至少隱藏了二十來個保險箱,大小不一,他必須根據他要找的物件大小,挑出最有可能的保險箱。
他撫摸觸感平滑的牆壁,每一處都可能只是遮蔽物,他的東西就在其中一個保險箱之內,他平心靜氣,「它」是他親手打造的,就算機關重重,他也可以感應到它的嗚動……
他霍地睜開雙眼。就是這個了!
他毅然決然將密碼破解器抵在牆上,九個紅色數字瞬間亮起,不停閃跳,陸續顯示已被破解的密碼。
提供這些高科技精密工具的人,曾經慎重地警告過,密碼一旦破解,警訊會直接傳到保全部,三秒後,蜂嗚器會響起,他最多只有三十秒可以逃離,因此開錯任何一個保險箱,都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換一言之,機會只有一個。
男人咬著牙,看著九個數字全部停止跳動,喀地一聲,牆壁微微打開,一個木盒輕彈出來。
他拿出木箱,抱進懷裏,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去感受那無聲的嗚震。
是「它」沒錯!
時間不容許任何浪費,他打開那扇門,飛奔出去。
就在這一刻,蜂嗚器響了起來,走廊上的紅色警戒燈統統亮開。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G幣 1727
文章: 230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Offine女雙子29
中級會員
中級會員
文章: 230
G幣 1727
註冊時間: 2007-12-29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8-09-01 17:24 引言回覆
咿嗚、咿嗚、咿嗚、咿嗚,紅光乍閃,蜂嗚爆響。
惟歡走在走廊上,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跌到牆邊,趴著發抖。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腳踩到了什麼?為什麼所有的警報器都響了起來?
她傻傻地沐浴在紅光下,看到那扇極欲躲開的門已經打開,一個順長而精健的人影衝了過來,那模樣看起來有些熟悉。不、不可能!他在這裏做什麼?
「惟歡?」
「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終於像被太上老君一枴杖敲上頭,腦袋瞬間靈光起來。
「你不能因為馮總搶了你的女朋友,就上來鬧事啊!」
「你在說什麼?」曹介勳低問,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推論的。
沒時間了!他瞥一眼電梯的燈號,正在快速攀升中。馮少謙不會讓這件事驚動警方,如果他不及時離開,只會危及更多無辜的人。』
「你照常坐電梯離開,別說曾見到我。」他扭頭往預定的路線逃脫。
「等等,你這個小偷,你偷了什麼?」她瞥見他懷裏的木盒,一股不祥的感覺漫了上來,她伸手抓住他。
「我什麼東西也沒『偷』。」他一扯,她死不鬆手。
該死的,追兵快上來了。
「快點放回去!偷竊是違法的。」惟歡拗了起來。
叮!電梯門開了,手電簡白花花的強光照進他的瞳孔。「馮總要抓的人在這裏,別讓他跑了!」一行兇神惡煞般的保全追了過來。
完蛋了!。
  *  *  *
跑!
曹介勳拉著惟歡,往預定的路線跑去,但保全像野狗般緊追在後,直溜溜的走廊根本藏不住身影。
照這樣下去,他……不,他們都會被抓!惟歡突然為他擔心起來。
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反拖著他往轉角切進去,然後拔起高跟鞋,往另一個轉角丟過去。
「在那邊,我聽到聲音了!」成批保全轉移目標。
她推開最近的一扇門,裏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你在幹什麼?」他問,有些疑惑。
這女人剛剛還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小偷,不是嗎?「不要說話。」她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在緊要關頭幫他一把。
她摸索著快速前進。
這裏是女子更衣室,是她所知唯一沒有監視器的地方。除了這裏,她不知道還能把曹介勳藏在哪裏。
她推開其中一個私人大型置物櫃的門,把他塞進去。
他反手把她拉進來,關上門扉。
「喂!你幹什麼?」她問。
大型置物櫃大是大,但要塞進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女人,怎麼說還是嫌小。幸好她比他嬌小許多,才能「卡」得剛剛好。

「我本來要找另一個櫃子躲的……」她低喃,馨香暖息噴在他的脖子邊。
他盾心微顫。「一起躲,方便照應。」
「這樣很不舒服……」她抱怨。
還好黑暗遮住了他的目光,她的臉蛋,不然羞透的紅頰保證洩露她的尷尬。
她的嬌軀沒有一處不緊緊抵著他,每一個呼吸起伏,都像親密的摩蹭,小腹突然湧上好奇怪的感覺,好像痙攣,但又不是……「不許說話!」他艱難地低喝道。
怎麼也沒料到這次行動,會跟惟歡撞上。剛知道她負責這個企畫時,就曉得免不了會有交手的時候,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會在行動時遇上她!
是馮少謙的計謀,還是純粹的巧合?
惟歡動了動,實物櫃碰出了些許聲響。
「不要亂動。」他低聲喝道,克制自己,不要對她產生遐思。
但是很難,真的很難!她如此柔軟、如此溫潤、如此挑動人心……
「兩個人擠在一起,很不舒服嘛。」她的低喃有如戀人絮語。
「相信我,我比你更不舒服。」他的嗓音隱隱壓抑著某種狂烈的情緒。
熾熱的氣息拂在她耳際,好像呵癢,她忍不住顫慄起來。
對喔,男人都很敏感,受到一點點刺激就會「站立」起來。惟歡先是又羞又澀,不知該怎麼辦,除了空氣悶了點、熱了點,耳邊好像還傳來他的喘息。
印象中,他沒有像這樣喘過氣,即使上次從她家樓上奔到一樓電梯口,也不曾急促地呼吸過,他對調息好像很有一套……那他現在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地喘息?
是因為氧氣不足,有幽閉恐懼症,還是因為……她?想到最後一個可能,她不禁竊喜。想不到她身材平板,卻也能讓他……
她揣著喜心,嘴裏仍不安地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你怎麼會搭救一個小偷?」他毫不含糊地反問。
她用力踹他一腳。
「噢!」
這不公平!他怎麼可以問她,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問題?
方纔那瞬間,她全憑直覺,想起馮總偶爾猙獰的表情,說過的狠話,下意識選擇相信曹介勳。
曹介勳突地噤聲,細聽四周動靜。
外頭一片死寂,想來那幫人還沒找到這裏。不知要過多久,他才能照原定路線逃出去。
他迫不及待想逃,潛藏在這裏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惟歡貼在他身上,很清晰地勾起上回她半裸著身子,貼在他身上的銷魂感受。
不能分心……但她的身子如此柔軟……不行,真的不能分心……她嬌巧而柔膩,剛剛好嵌在他的懷抱,就像上帝特地為他打造……該死的,絕對不能分心!
他顫巍巍地深呼吸,才吸進一口氣,胸臆間就盈滿她秀髮的芬芳……
下一秒,他迅速而艱難地抬起她的下巴,封住!惟歡來不及驚呼,就瞬間被他奪去了呼吸。周圍好熱好熱,她也好熱好熱,他更是燙得像火球,熱力十足。
他的吻根本不溫柔,他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齒,吸住她的丁香小舌,恣意地掠奪她的氣息,就像是被餓壞,肚子的饑民,瘋狂劫掠一切的芳醇。  
她無法自拔地陷入他的激情之中,昏沉沉地想,這根本不是她以前想要的。她以前是幻想跟一個文質彬彬的優質男人,在月光下漫步,然後輕輕接個吻,相視微笑,但曹介勳乍看深沉、嚴肅,骨子裏的情緒卻比表現出來的多更多,他的熱情幾乎將她銷融,因為是他,她很自然地覺得,就算不是文質彬彬,就算不是風度翩翩,就算不是她幻想中的白領俊男,也沒有關係,只要是他就好!
「曹介勳……」在有限的空間裏,她艱難地舉起手,環住他的後頸。
他的體味、他的碰觸,勾起無限思念,只是幾天沒見面,思念卻有如滔滔江水,向她湧來。
曹介勳吞噬她的輕喃,將她環得更緊,像要揉進身體裏。
他的汗水一顆顆滴落,順著粉頸的曲線,滑進她胸口。雖然看不見,但一想到那景況,男人本能就讓他血脈債張,幾乎要瀕臨失控。
他想要為她流更多的汗,他想要在她身上,徹底聞到自己的氣息。
他料想不到自己會這麼想念惟歡,認識的時間那麼短暫,但每當他要辦正經事的時候,她的身影總會悄悄溜出來,竊據他的思緒,讓他幾乎忘了身上背了多大的責任。
輕巧的腳步聲悄悄貼近,他聽見了,卻依依不捨地多啄了她一記……
鏘!
實物櫃的門,陡然被扯開,白晃晃的燈光照進她的眼瞳,這下逃不掉了!


從之前的文章開始顯示:   
所有的時間均為 台灣時間 (GMT + 8 小時), 1頁(共3頁)
前往頁面 1, 2, 3  下一頁


前往: 
無法 在這個版面發表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回覆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編輯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刪除文章
無法 在這個版面進行投票
無法 在這個版面上傳檔案
無法 在這個版面下載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