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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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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02-24
來自: 宇宙-地球
LOVESOQ
發表於 2008-06-28 20:40
引言回覆
楔子
「喂,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看新聞?」
「怎麼了?」
「秦雯失蹤了。」
「秦雯,不是那個『娃娃公主』的秦雯吧?」
「就是她。」
「發生了什麼事?被綁架嗎?」
「好像不是。聽說她留了張紙條告訴她的經紀人,也就是她父母,她想休息一陣子,一個人靜一靜。」
「休息一陣子,一個人靜一靜?這不會又是他們的宣傳手段吧?你還記得不久前他們故意製造出來的緋聞嗎?」
「唉,人怕出名豬怕肥。說起來那些明星也很可憐,不管做什麼事,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得遭受人們評論。」
「沒辦法,誰教他們是公眾人物呢?若他們跟我們一樣是個平民百姓的話,誰吃飽撐著要評論他們呀!」「你說得也有道理。」「本來就是。」
第一章
淩晨一點,月已在西方漸落地平線,而星星則在天空大放光芒,正常人大多已躺在自己的溫暖被窩裏呼呼大睡時,齊天曆卻剛踏出楚國豪的「銀座酒店」。
最近的他常常光顧「銀座」,一喝就是到半夜,而他之所以會這樣喝酒,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心情不好;二則是恰巧好管閒事的老闆楚國豪不在,要不然楚國豪鐵定會追根究底詢問他喝酒消什麼愁,然後再非常雞婆找到他的愁源予以干涉,企圖做個愛世人的神—經病。
神經病?是的。光想到前一陣子楚國豪非常熱心地幫助秦和婉兒湊成對,而換來一星期的鼻青臉腫,他就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不過,如果讓楚戲弄一下就能擁有心愛的美人的話,他是甘之如飴,可惜就是天不從人願,因為現在的楚正受著幸運之神的寵倖,忙著準備自己的婚禮根本沒空理他。
唉!想到這兒就更鬱卒了。
齊天曆啊齊天曆!你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黑街中令人聞之喪膽的「黑街教父」,為什麼獨獨面對感情一事時卻膽小如鼠呢?你在躊躇什麼、擔心什麼,怕受到拒絕、受到傷害嗎?這麼多年的刀光劍影下,你又不是沒受過傷、流過血,難道你還會怕痛不成?
你到底在怕什麼呢?簡單的一句「我喜歡你」有這麼難嗎?為什麼你就是說不出口?要不然和顏悅色也可以呀,為什麼你總是板著臉,正經八百得讓人見了就怕,難道你就不會改一下嗎?
現在可好了,眼見自己心愛的人要投入別人的懷抱,這才鬱鬱寡歡、借酒消愁,你還算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嗎?你還是「黑街教父」的齊天曆嗎?
他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上天又為什麼要讓他遇上她呢?
五年前退出金碧輝煌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大廳殿堂,齊天曆關上房門沒入黑暗的房內。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向不是他齊天曆應有的作風,就不知道他那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地出手救人,更慘的是他救的不是別人,卻是在黑白兩道吃得開的大老葉振東,這下可好了,這一救他不明不白地竟多出一個義父來,他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從小出生在黑街小巷的他,能活到現在憑的全是他一雙手,漂泊在灰暗不明的社會洪流中,除了幾個歃血為盟的「黑街教父」兄弟外,他沒有其他朋友,獨善其身一直是他一生所希望的,而今扯上了葉振東這個人,他懷疑自己還有能力去執行「獨善其身」的夢想。
就拿今天這個豪門宴會來說吧!百來位賓客中除了葉振東本人外他誰也不認識,卻硬生生地被拉著到處介紹,逢人不是點頭就是問好,他簡直就像個呆子似的!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那天他就算會餓死也不會外出吃東西,就算外出吃東西也不會走那條路,就算走那條路也要當個瞎子視而不見,可惜現在後悔已莫及。
唉,真是天殺的!葉振東那只老狐狸半路認兒子到底有何用意?難道他想利用自己來控制「黑街教父」?不可能,以他的財力、勢力來看,他們這幾個「黑街教父」對他根本不是威脅,更何況他們幾個也不會傻得以卵擊石自取滅亡,那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說葉振東一生女人不斷,但三妻四妾中就是沒人能替他生下一個兒子,好不容易在五十一歲那年盼得一子,卻是個刁蠻得不像話的女兒。今天是他七十一歲大壽,算來算去他女兒也有二十歲了,他該不會為了他寶貝女兒物色老公順便找接班人吧
抖開肩上突然下壓的陰涼感,齊天曆將自己往軟軟的長沙發上一扔,他才沒那麼倒楣哩!天下精英之多不在話下,這種「好康」的事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頭上,他沒事還是少自我詛咒才是。
_________________
沒有翅膀的天使 無法飛翔
迷失方向的精靈 無法前行
丟了心魂的軀體 無法再愛
為你心動 卻也為你心痛~
心 為你停留
讓時間的洪流 慢慢將我遺忘
LOVESOQ
發表於 2008-06-28 20:42
引言回覆
閉上眼將一切雜亂思緒與自己隔離,齊天曆只覺得廳外的悠揚樂曲離自己愈來愈遠,遠得猶如他回到了自己的寧靜小窩似的……
「喀—喀!」才感到寧靜,馬上就有蒼蠅出現。
一個輕巧的開、關門聲驚擾了他的寧靜,齊天曆睜開雙眼身軀動也不動地橫躺在沙發椅上,論先來後到他才是被打擾者,所以不管對方想做什麼,他根本沒必要閃不是嗎?
「秦酆我愛你。」隨著衣物廝磨的聲音中,一個驕縱的女聲宣告著。
「明珠你別這樣!」男聲似乎有些無奈。
「為什麼?我愛你呀!」
「我們的身份相差太遠了,我配不上你……」
「我不介意。」女聲激動地打斷他,「只要你愛我、我愛你,世界上就絕對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我們會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可是明珠,我不愛你,我愛的是芊欣……」
「不!」女聲尖叫著,「你騙我的對不對?是不是爸爸威脅你要你這樣告訴我的?是他對不對?對不對告訴我你愛我秦酆,告訴我你愛我呀!」
「對不起明珠。」男聲歉疚地說,「我昨天已經向芊欣求婚了,而且她也已經答應我……」
「啪!」一個巴掌聲響起。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女聲生氣地吼道,「她有哪一點比得上我?沒有我漂亮、沒有我的家世,更可惡的她只是我的一個女傭而已,為什麼你愛她而不是愛我,為什麼」
「明珠……」
「秦酆我愛你,我愛你呀,你不要娶她好不好?」她苦苦的哀求道。
「明珠……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芊欣……」
「你去死!」女聲發飆了,「秦酆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滾,滾—」
「明珠,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還會有很多人來愛你的,我……」男人還想說什麼卻被女人狠狠地打斷。
「滾……我叫你滾聽到沒有?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你給我滾—嗚……」
在她哀哀戚戚的哭泣聲中,齊天曆只聽到一聲「對不起」,然後就是「喀—喀!」的開、關門聲響起,房內又再度陷入沈寂……不,在沈寂中偶爾還夾雜著一聲聲地抽噎聲,而這則告訴齊天曆女主角尚未離去。
「事非幹己休多管」是他為人處事的第一守則,所以沒有第二個想法,他決定繼續橫躺沙發上當個活蠟像,可惜就是天不從人願。
「可惡!該死!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秦酆。」
隨著女主角鬼哭神號的怒吼聲響起,只見煙灰缸、花瓶、臺燈猝然從天而降,嚇得齊天曆一個鯉魚翻身跳下沙發避開天外飛來的橫禍,也讓他現出了原形。
「呼,好危險啊。」有驚無險的回頭看向慘不忍睹的花瓶等,齊天曆大聲的呼了一口氣。
瞪著平空冒出來的男人,葉明珠愕然得有絲不知所措,他是誰?怎麼會在房裏?剛剛她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那她以後要怎麼見人?瞪著眼前西裝筆挺卻仍藏不住粗獷的英俊男人,她憤然地朝他吼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看著滿臉淚痕卻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人,齊天曆揚了揚濃密的劍眉,無辜地聳聳肩。
「你……不准你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葉明珠威脅地瞪著他,然後命令道:「給我滾出去!出去!」
「小的遵命。」一彎腰一點頭,齊天曆帶著滿眼的笑意離去。
這顆「明珠」不會就是葉振東的寶貝女兒吧?這就難怪葉振東會急著替她物色老公了,這個潑婦是該有個男人管管她才是,但卻絕對不是他。
絕對不是他他當初怎麼能笑得這麼輕鬆愜意呢?他到底為什麼會愛上那顆「葉明珠」呢?或許是為她那敢愛敢恨、刁鑽霸氣的脾氣吧,他的眼前清楚浮現那時葉明珠熠熠生輝的雙眸,當然也包含那股憎恨的眸光,為他撞見她失戀的醜態。
唉!或許在那時就注定他失戀的開始,刁鑽、霸氣、目中無人,就連名字—夜明珠,都是那麼的「聳又有力」,而他卻為她執著了五年,可笑的還是葉大小姐自始至終都視他為糞土,五年如一日沒變。
唉,真的很可悲,這就足以說明他為什麼會到「銀座」來借酒消愁了。
腳步有些虛浮的往停車處走去,他在五分醉意、三分睡意和兩分清醒的狀態下?動車子,然後緩緩驅車回家。
常言說得好:「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齊天曆對此一向奉為圭臬,但值得一提的是他所謂的「喝酒」,意思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叫喝酒,所以今晚的五分醉意對他來說是小Case,他敢對天發誓自己絕對能平安到家。可惜他竟忘了另一句至理名言:「人若衰,種葫蘆也會生菜瓜。」
車子在平穩中前進,齊天曆才感覺到朦朧中有朦朧的美,就被眼前突然飄出的白影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吱」一聲,車子在他急踩煞車下瞬間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在心中詛咒著,齊天曆帶著今晚的兩分清醒跳下車詢問對方,天知道半夜這人不回家睡覺,一個人在外頭遊蕩個什麼勁?他看著呆坐在地上,完全沒反應的人影再問一聲:「你沒事吧?有傷到哪里,要我送你到醫院去嗎?」
「我……我沒事。」
等了好半晌後,地上的人影方有所回應,而她柔嫩的聲音卻也嚇了齊天曆一跳,他撞到的人竟然是個女人!半夜三更這一個女人在外面做什麼?
「你真的沒事嗎?」他蹙眉看著她,想不透這個女人為何半夜獨自走在外頭,更不想要知道原因,只是為何她口中說「沒事」,人卻依然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三月夜裏的地板並不溫暖呀。他搖搖頭,漆黑的空間裏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他決定伸手拉她一吧,既然對方沒乘機撈他一筆,他又怎麼忍心就這樣掉頭離去?
「不必了,我……」女人邊站起身邊搖頭說,但人未站正,話未說完,整個人卻顛簸昏倒了過去。
「該死!」一把抓住她癱軟的身子,齊天曆忍不住詛咒出聲。
他該死的又替自己惹來什麼麻煩了?早知道會這個樣子,他早在她開口說沒事時就該火速開車離去,現在可好了,他該送她到醫院,然後接受一堆人責難的眼光,和警察徹夜通宵的筆錄,然後明天帶著兩顆熊貓眼去見葉振東;還是乾脆把她丟在這兒就算了,反正又沒有人看見。他轉動頭顱看著漆黑且寧靜的四周一眼,可是那該死的良心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尤其在知道懷中的人又是個女人的時候。
皺著眉抿著嘴,齊天曆低頭看了懷中的她一眼,看來唯今之計只有將她帶回家去了,反正她似乎真的沒受半點傷,而之所以會昏倒,他想只是因為嚇昏的關係,回去睡個覺醒來就該沒問題了,他忖度。
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或者會有任何人擔心懷中佳人未歸之事,他半彎腰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放進車後座內驅車回家。
房內唏唏嗦嗦的聲音驚醒了齊天曆,他倏地睜開雙眼,直入眼內的是一個偷偷摸摸的嬌小身影,她正在翻查他的口袋,試圖竊取他皮夾內的錢。
好傢夥,原來她還是個小偷呀!
「右邊抽屜內還有更多,你要不要順便拿走?」他譏諷地開口。
他突然的出聲驚嚇了她,她倒抽了一口氣倏地回過頭看向他,卻又在下一秒鐘作賊心虛地急忙轉回頭背對著他,就像個掩耳盜鈴的笨蛋,以為她看不到他,他自然也就看不到她。
「右邊第一個抽屜還有,而且抽屜沒有鎖,很方便、容易得手的。」他接著說。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把她當成了小偷不成?梁思綺深深地吸口氣,然後緩緩地轉過身看他,然而卻在完全看清楚他後再度倒抽了一口氣,銅鈴般的大眼直盯盯的瞪著正由床上坐起身,被單緩慢由胸前滑下至腰間,露出傲人身材的他,老天!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雄偉壯觀的胸膛。
「怎麼不動手了?」他諷刺地看著她說,隨即由床頭上拿了根煙叼上嘴,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動手,臉上的表情當然儘是濃濃的諷刺與不屑。昨晚他真該把她丟在馬路上才對,他很後悔。
「我……我只是想拿點錢去買早餐……」她瞪了他胸腔足足有半晌後才回神,結巴地開口,卻止于他挑高的眉,與出口的冷嘲熱諷。
「買早餐?那我是不是可以麻煩你順便幫我買一份?」
「我……不是你想的,我真的不是要偷你的錢……」見他不信的揶揄自己,她急忙出口澄清。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偷錢?
「要拿就快動手,少在那裏講些自欺欺人的話,你若再不動手,等會兒我反悔的話你就別後悔。」他譏諷的打斷她,一臉虛情假意的和善。
瞪著他不屑一顧的臉色半晌,梁思綺皺起了眉頭,「我……你真的誤會了,我……」
「誤會?」他嗤之以鼻地冷哼,「我都好心告訴你錢在哪里了,你就廢話少說快點動手吧。」
生氣!梁思綺第一次氣得快說不出話來,這個人好生無禮,什麼都沒弄清楚就一口咬定的誣良為盜,真是氣死她了!
「好,我是要拿你的錢又怎麼樣?」不再多作無意義的解釋,她既生氣又潑辣地朝他吼道。「昨天是你撞到我耶!就算我外表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我內心的驚嚇卻是無可彌補的,我拿你點錢算是便宜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更何況我還好心的在不吵醒你的情況下委屈的自己動手拿,你該感謝我的體貼才是。」她倒要看他怎麼說。
齊天曆的眉頭挑得更高了,他實在不相信自己會聽到這麼可笑的一段話,偷他的錢還敢說是體貼他?呵,光天化日之下說瞎話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著,好個胡言亂語的小鬼!
小鬼,說她是小鬼其實一點也不為過,看她現在的穿著,一件過大的恤鬆鬆垮垮地吊挂在她薄弱的肩上,一條洗到泛白膝蓋破洞的牛仔褲裏著像是營養不良的「烏仔腳」,清湯挂麵毫無流行可言的學生頭下則是一張天然無粉飾的小臉,她,大概不會超過十五歲吧。
「你言下之意是要我感謝你沒打擾我的睡眠嘍?」他斜睨著她似笑非笑地開口,笑意卻絲毫沒有傳進他眼中。
「正是。」她?高下巴傲視他說。
「哈……哈……」他狂冷笑出聲,「如果你真的體貼我的話,你根本可以醒來就馬上滾出去,而不是奢求任何精神損失的賠償,更不應該再出現我眼前惹人厭。什麼叫作『大恩不言謝』我還懂,我絕不會要你回報我收留你一夜、沒讓你露宿街頭的恩情的。」
「大恩不言謝?」梁思綺咬緊牙關一字一字的進出口,「昨天是誰撞到誰?你本來就該對我負責,我……」
「負責?請問你身上有任何可見的傷勢是我造成的?昨天晚上又是誰口口聲聲說沒事的?」他撇嘴道,「我那時根本就可以不必管你的死活,反正你又沒事。」
被他這麼一搶白,梁思綺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接下去該說什麼了。
昨天她是親口說過「我沒事」這三個字,她也沒辦法把這三個字抓回來吞回肚子裏去,但是她就是氣不過他咄咄逼人,不給人留餘地的態度。
「是呀,你是可以不必管我,是誰教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你這個雞媽媽的媽媽—雞婆!」
齊天曆怒目相向地死瞪她,說實在他真的很氣自己竟救她回來,用雞婆這個字眼形容他還真是貼切呀!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要多少錢隨你拿,要全部拿走也行,就當我花錢消災好了,只要你快滾出我的房子就行了。」突然瞪她一
眼,齊天曆以自認倒楣的口氣說完後,往後一躺,不再理她。
見到他的反應,梁思綺這回是真的不知該如何了。
摸著良心說,其實從頭到尾錯的人都是她,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撞到她的倒楣鬼而已,更何況她打從心裏頭就沒要拿他的錢來賠償自己,事實上她是真的餓得快昏倒,又找不到東西吃,才會有這種下下策—進他房間借點錢去買早餐吃,但誰知道錢還沒借到手就和他唇槍舌劍起來。可惡,這一切都要怪他的「小人之心」,要不然她也不會咽不下這口氣,沖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這下可好了,她是選擇繼續餓肚子呢,還是接受他的「慷慨解囊」,然後一輩子背負「小偷」之名?當然,後面那條路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她才不想當個挂名小偷哩,但餓肚子?她咬著下唇瞪著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人影,不,她也不會選擇自我虐待。
「喂,你不要睡,我話還沒說完耶!」她對他叫。
等了五秒見他完全沒動靜,她乾脆徑自的大聲說下去,「喂,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我不是小偷,也沒有要偷你的錢的想法,只是我真的很餓,在你家冰箱裏又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吃的,身上也沒半毛錢可以去買東西,才會出此下策到你這裏借一些。」她頓了一頓,「我想,會好心帶我回家收留我一晚的人應該不差,至少不會吝惜借我一些錢買早餐吃,何況我還打算留張紙條給你,告訴你等我有錢時會馬上如數奉還……」
「該死,我叫你滾出我家聽到沒有?」齊天曆一鳴驚人的坐起身朝她怒吼,天曉得他昨晚為什麼不加點油撞死這小鬼了事,害得他現在想安穩睡個覺都不行。
梁思綺輕拍被他嚇到而狂跳的心臟,一臉怪怨的表情瞪著他,「你嚇到我了。」
「嚇到你?那真可惜,事實上我最想做的是掐死你!」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然後下床一步步朝她逼近。
「你……」梁思綺恐懼地連退兩步,「我跟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別開玩笑了。」
完了,聰明如她怎麼會落到被人掐死的地步?她還不想死呀!她緊閉起雙眼,雙手護衛著自己的頸部,等待預料下的壓力落在自己纖細的脖子上,結果等到的卻是他粗魯的拉扯。
「拿去。」
「做什麼?」瞪著手中他硬塞給自己的千元大鈔,梁思綺呆呆地?頭看著他。
「拿了錢就快給我滾出去。」他冷冷地看著她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往床鋪一躺,這下子她可以滾了吧。
瞪著手中的錢半晌,梁思綺還是不懂他的意思,什麼叫作「拿了錢就快給我滾出去」?好像她專程來這跟他討錢似的!
「喂,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到嗎?我說我不
是小偷,來這只是想跟你借點錢買早餐吃而已,你塞一千塊給我做什麼?」她皺著眉頭說,「何況買一份早餐頂多二十塊就夠了,如果你塞錢給我的意思是要借錢給我的話,那麼你有沒有零錢?我不要那麼多錢,只要二十塊……」
「滾出去!」齊天曆快抓狂了,他一掀被子怒不可遏的朝她狂吼,而臉上的表情可以讓方圓十尺結冰。
「你……你幹什麼叫這麼大聲,你……這是你第二次嚇到我你知道嗎?」梁思綺這次是雙手護心,一臉驚嚇後的怪罪狀。
「出去。」瞪著她,齊天曆的臉色已經變成青色的。
「可是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二十塊?」她將一千元放到她身邊的桌面上,「喏,這一千元還你,我不要那麼多錢,還起來很累人的。」
盯著她神情堅定的清麗臉龐,齊天曆握緊想掐死她的雙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奢望你還錢。現在,錢拿著馬上給我滾出去。」
「不還錢?那怎麼可以?」梁思綺瞠大了雙眼,一臉無功不受祿的清廉表情朝他叫道,「你別瞧不起人了,我如果向你借錢就一定會還,什麼叫作不奢望還?我一定會還你的。」她信誓旦旦的對他說。
「滾。」他從牙縫中進出這個字。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呀?要人走幹麼一定要用那麼難聽的字—滾,你知道那很不禮貌的,更何況我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就不能好心點拿二十塊借我嗎?我告訴你我一定會還你錢就會還,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做出食言而肥的事,雖然我很想胖一點,但我還不至於那麼缺德……啊,你改變心意要拿錢借我啦!」見他翻身下床,梁思綺喜出望外地看著他說,「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齊天曆嗤之以鼻地從口中進出這兩個字,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人敢把「好人」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這個小鬼竟然敢對他這麼說,這對他這個令人聞之喪膽的「黑街教父」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一步步逼近她,齊天曆一聲不響而且奇准無比的一手抄起桌面的一千元,一手拎起她的後領往外走,然後一氣呵成的開門再把她和一千元一起扔出大門外。
「砰!」呆若木雞的瞪著眼前轟然甩上的大門,梁思綺整整有一分鐘說不出話來。
老天,這就是他待人處事的方法嗎?竟然把她拎起來往大門外丟,這個……這個可惡的男人!突然間,她低頭看見飄落於地的千元大鈔,一股油然而生的忿怒由心升起,她抓起錢一躍起身。
「喂,開門,開門啦!」她猛拍門板大叫著,「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有錢就能用錢砸人嗎?開門—開門—我要你把話說清楚,喂,你開門啊!」
敲了半天、叫了半天,梁思綺得不到屋內的任何反應,相反的自己卻覺得口幹舌燥、雙手發麻,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肚子再也忍不住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她氣憤的甩甩手放棄繼續敲門和喊叫的行為,心裏始終不甘心被誤會。
「喂,我不管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但是我慎重的告訴你,我不是小偷,也不是乞丐,你這一千塊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你聽到沒?我一定會還你的!」她最後一次對大門叫喊宣告後,忿忿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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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第二章
深深地歎口氣,齊天曆疲憊地用手爬了一下及肩長髮,好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憊不堪,為什麼呢?因為葉明珠的婚禮。他比誰都清楚明瞭。
眼看著葉明珠的婚禮一天天的逼近,他卻無力更改什麼,卻還得漠視自己心痛的感覺,幫忙葉振東佈置他寶貝女兒婚禮的一切,然後讓心酸與痛苦一點一滴的吞噬自己,直到麻木不仁沒有感覺為止,處在這種身心雙方面的煎熬下,也難怪他會感覺到累了。幸好,只要再一個星期,等婚禮一舉行一切成定局,他的心中再沒有半點覬覦後,他應該會慢慢恢復過來。
不自覺地再度歎了口氣,齊天曆?頭仰望滿天的星辰,今晚的星空特別晶亮,好似在告訴人們世界是多麼的美麗一樣,但相反的卻更彰顯他心中的鬱悶與不順。
人,多麼渺小,縱然再努力仍爭不過天;人,多麼渺小,即使再難過仍感動不了天;人,多麼渺小,生老病死、來來去去好幾回,世界卻依舊運轉著。人,真的很渺小,既然爭不過天、改變不了事實,也只有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了。
聽天由命?順其自然?沒想到他齊天曆也會有這種感歎的一天,這就難怪會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了,現在的他只願這段感情能像春夢無痕,轉眼煙消雲散就好了。
只是可能嗎?搖搖頭,他決定不再多想以免自尋煩惱,而且如果他真的感到疲累的話,現在他最應該做的事是趕快回家躺在床上睡覺才是,所以還是快點回家吧。
口中哼著不成調卻符合自己心境的曲子,他穩穩當當地驅車回家,沒想到在快回到家的路上,天卻突然下起雨來,苦悶的他竟也感歎起老天的多變,甚至還多愁善感的想,難道連老天都感受到他的悲哀,為他哭了起來了,嗎?
不由自主地,他撇了一下嘴笑了起來。他這個想法還真是可笑至極呀。
當他熟練地將車子停靠在家門的路邊時,車外的雨勢已大到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火速下車甩上車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家門。
「該死!」不期然地被門前的東西絆了一下,齊天曆直覺反應的詛咒出聲,然後急忙穩住顛簸的身子。三更半夜的會有什麼東西擋在他門口?不會是流浪狗之類的吧?
想到「流浪狗」這名詞,齊天曆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齊天曆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在許多人眼中是個社會敗類,但他卻可以摸著良心發誓,他一向很愛護小動物的,而不像一些自認為是甲等公民的人,可以為了一時的流行趨勢和新鮮感而養動物,卻在新鮮感過後棄之不理,讓那些可憐的動物流離失所,在外頭自生自滅,甚至於衍生種種社會問題,這種行為真的很令人髮指。
不管如何,他的心再冷酷無情對流浪動物就是無法棄之不理,所以他才會建立了一個「流浪動物之家」,而且很明顯的,「流浪動物之家」明天又得多準備一間狗房了。
他帶著一絲善誘的笑意低頭準備引導門前的流浪狗進屋,卻在下一秒鐘愕然的瞪著眼前畏縮成一團的人影,他剛剛絆到的竟然是個人!
老天!這個人半夜蹲在他家門前做什麼?
「喂,醒一醒。」他皺著眉,伸手搖了搖那人影叫道,三月的季節不適合在外頭露營吧?更何況對方連個帳篷都沒有,「喂,醒醒。」
見對方始終沒反應,齊天曆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發現他太晚了,眼前這個人早已經見到閻羅王了……一想到這兒,齊天曆忙伸手探向對方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他放心地吸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鐘冉度擰起眉頭。
這人明明沒死,為什麼會叫不醒呢?是自己太溫柔了,還是他有重聽?或許給他一巴掌會比較容易叫醒他。他想。
一手握住他下巴將他臉托起,齊天曆的一隻手已是蓄勢待發的高舉過頭,怎知在驚見對方面目時硬生生地住了手,然後只能呆若木雞地瞪著眼前這張臉。
該死!這個「他」竟然是個「她」,而且還是那個該死的小鬼!
老天,他怎麼可能記住她這張臉?這簡直是個惡夢!
齊天曆火速縮回手起身跳開,這個燙手山芋他碰過一次就能讓他敬鬼神而遠之,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視而不見的遠離她,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次陷入上次的惡夢中,他這次要視而不見—一定要。
想著想著,他腳步毫不停頓地繞過她,鑰匙準確無誤的開了門,「砰」一聲將自己和她以門分隔。一鎖上門,齊天曆蹙緊的眉頭在瞬間鬆懈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那個小鬼會讓他全身緊張起來。
隨意將手中的西裝往沙發上一丟,他走進浴室舒舒服服的沖個熱水澡,然後在做了上百次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後,將自己丟進被窩中,滿意的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十分鐘後他竟發現自己的神智愈來愈清醒,一點該有的疲倦睡意都沒有—因為他腦中浮現的竟是剛剛看到瑟縮門前的身子,和那張清麗略嫌蒼白的臉孔。
該死的!他不是很累嗎?為什麼不睡覺反倒在胡思亂想?
快點睡,你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做,你記得嗎?他告訴自己。
然而翻來覆去半晌,拼命阻止自己的思緒的結果,她的影像卻只有愈來愈清晰,一點淡化的?象都沒有,終於,齊天曆投降的睜開憤然的雙眼,利落的翻身下床朝門口走去。
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意念要再次收留門外的小鬼,他告訴自己,他只是突然想到剛剛自己在觸摸她臉部時,由手心傳來的熱度,她好像生病了,再則如果就這樣讓她睡在傾盆大雨的三月夜裏,明天他家門外定有具死屍,而他可不想要一大早就觸黴頭,所以……
想好種種再度收留她的理由,齊天曆不再遲疑的將梁思綺抱進屋內,安置在她上次睡過的客房內,而正如他所發覺的,她是真的在發燒。
「你這個麻煩精,哪里不好睡跑到我家門口做什麼?根本是存心找我碴嘛!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被你『粘』上。」他口中不爽地念念有詞著,雙手卻絲毫沒有片刻的停頓,又是替她蓋被、拿冰枕等。
「這次要不是看到你生病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次進入我家門的,明天,等明天你燒一退,我絕不會讓你多待一秒的,你聽清楚了吧?」他對昏迷中的梁思綺說道,「還有,你最好不要再有行竊的行為,如果被我抓到的話,你下次睡的地方不會是我家門口或是這裏,而是警察局懂嗎?」
看著動也不動的她半晌,齊天曆自我嫌棄地皺眉念道:「我瘋了嗎?竟然對一個沈睡昏迷不醒的人說話,我真是瘋了。」
轉身回房,意外的是這次他竟一沾枕就沈沈地睡去,再沒有任何雜亂思緒擾他人夢,而且—夢中有她。
一股燒焦的味道驚醒了沈睡中的齊天曆,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下床沖了出去,映入眼中的是煙霧彌漫的廳堂,其中站著的卻是那個小鬼。
「你在做什麼?」
被突然出現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梁思綺手中的鹽罐「咚」一聲摔落地板,呆呆的看著怒氣正熾的他,一臉興師問罪的向自己走來。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上次想偷錢,這次想放火燒房子,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恩將仇報!」率先伸手將瓦斯爐的火關掉,齊天曆怒不可遏的用力抓住她搖晃著大吼,「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我沒有……」梁思綺被他突然兇猛的態度震駭住了。
「沒有?你沒有要放火燒房子,那麼你是打算想用煙嗆死我嗎?」
「我……」
「你最好說一個比較容易讓我信服的理由,否則你就完蛋了!」
「我……」
「你最好別想用謊話來敷衍塞責,我不是三歲小孩於。」
「我……」
「你什麼?想要說什麼你說呀!」
「都是你在說話,什麼時候輪我說呀?」等他終於停口,比平常音度高八度的聲音由梁思綺口中沖出,她終於受不了地朝他大吼,「而且你的手抓得我好痛。」她甩掉他的箝制,委屈地揉著被他抓紅的地方。
「說。」瞪了她一眼,齊天曆命令地說。
「我肚子餓啦!」看了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撇嘴說,「我不想因為再跟你借錢買早餐而被你誤為小偷,所以才會自己找東西吃,誰知道找了半天,除了冰箱裏的三個蛋之外什麼都沒有,我才會想煮個蛋來吃……」
「煮蛋?你煮的蛋在哪里?」
「那不是嗎?」她指著瓦斯爐臺上的鍋子。
「那不是?」齊天曆不可置信的瞪了她半晌,然後慢慢轉頭看向瓦斯爐臺上的鍋內,看不出是何東西的焦黑物體,「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東西是蛋?」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扼住脖子,萬分艱難地發出聲音道。
「對,不信你可以吃吃看,我根本沒有必要騙你。」梁思綺非常慎重的點頭說。
齊天曆張口結舌地瞪著她,好不容易闔上嘴巴後卻只能搖搖頭。
「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還有蛋殼可以證明我沒說謊。」地說著將垃圾桶中的蛋殼翻出來給他看。
齊天曆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早被嚇呆了。實在很難想象有人能將蛋煮成黑色的,就算摻了醬油的蛋,炒出來至少還看得出蛋黃是黃色的,就只有眼前這個蛋是通體全黑,難道這個蛋是個「壞蛋」,它的蛋黃是黑色的,老天!這個推測根本是天馬行空的幻想嘛!畢竟如果蛋黃是黑色的,而她卻依然想將它煮來吃的話,那他也敗給她了。
「看呀,這就是那個蛋的蛋殼,我沒有說謊。」梁思綺將蛋殼捧到他眼前獻寶似地說。
「你……咳,你從來不曾下廚煮過東西?」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聲音不再粗劣難聽,齊天曆問她。
「為什麼這樣問?」梁思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真的要吃這個東西?」齊天曆沒有回答她,又將目光移向鍋內烏漆抹黑的東西上。
「不行嗎?你可別想跟我搶,這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煮熟的,如果你想吃的話,等我吃飽了我再煮一個給你吃。」她急忙擋在他和鍋子之間,先搶先贏的動手將蛋夾起來準備往嘴巴送。
一見她的動作,齊天曆二話不說的搶過她手中的鍋子。
「你幹什麼?還我,還我啦!」梁思綺尖叫地追著他高舉的鍋子叫道,「我都已經說等一下會煮給你吃,你就不能等一下嘛?更何況『淑女優先』你沒聽過嗎?還我啦,把蛋還我啦!」
「你真的想吃這個……蛋?」
「廢話,要不然我幹麼花這麼大的勁煮它?快點還給我啦!你想吃的話,我等一下再煮給你吃就是了,快還我啦!」她邊說邊跳的想抓半空中的鍋子,無奈以她一百五十五公分的高度怎麼跳也勾不著一百八十公分高的齊天曆高舉的手。
煮給他吃?齊天曆忍不住大翻白眼,他雖然自認是「英年」,但可不想太「早逝」。
「為什麼你那麼想吃這個……蛋?」
「因為我肚子餓呀,快還我啦!」她理所當然地回答他。
「真有那麼餓,餓到非吃這個……蛋不可?」
「不然你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給我吃嗎?」梁思綺終於停下來喘口氣,順便狠狠的瞪他一眼,「別告訴我你要煮給我吃,我會受寵若驚,而且也承擔不起,更是敬謝不敏,誰知道你煮出來的東西能比我煮的好到哪里去。」
她後面一句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卻仍被齊天曆聽得一清二楚,只見他挑高了他那雙劍眉,一點預警也沒有的將鍋內的東西往垃圾桶一倒。
「呀!我的蛋—」梁思綺尖叫一聲差點沒昏倒,她已經有兩餐沒吃,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好不容易弄了點可以吃的東西,卻被他毫不留情的倒入垃圾桶,這教她怎能不發狂尖叫?
「還我蛋啦,你可惡!竟然寧可把它倒了都不給我吃,你……你這樣浪費食物會遭……遭天打雷劈的!你還我蛋啦,還我啦……」
「安靜!」嚴厲的一聲低吼吼住了梁思綺的發潑,齊天曆一撇嘴角從容不迫地動起手來,「你給我安靜的坐著,我煎個蛋還給你。」
「你會煎蛋?我才不相信哩!你還我蛋啦!」梁思綺只有五秒鐘的呆滯,下一秒後馬上回復之前的潑辣。
她見鬼的才不相信這個酷酷帥帥,可以當電影明星的男人會煮蛋哩!更何況《孟子》梁惠王中不是有說:「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所以她一點也不期待等會兒會有蛋可以吃。
「該死!叫你給我安靜聽到沒有?」齊天曆生氣地大吼,「你那個蛋大概只有你認為可以吃,也只有你那個鐵胃吃下去會沒事,不過既然它現在已經躺在垃圾桶裏,你除了安分等我煎的蛋之外別無選擇,至於等會兒要不要吃隨便你,現在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吵,否則我就把你轟出我家大門。」
嘟高了嘴巴,梁思綺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拉了張椅子跨坐上去,雙眼眨也不貶地盯著他,她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齊天曆看了一臉等著看好戲的她一眼,不在意地套上圍裙動起手來。「你的蛋要幾分熟?」他隨口問。
「什麼?」梁思綺莫名其妙地回視他,眼睛卻睜得差點沒讓眼珠子掉出來,他……他竟然會兩手一起打蛋的功夫!老天,她以為那只有在電視裏的表演看得到而已,沒想到他竟然也會!
「你想吃幾分熟的蛋?」他再次問,雙手則熟練地煎煮著鍋內的荷包蛋。
梁思綺再也忍不住安穩地坐在椅子上了,她跳起身接近他,然後扶著自己的下巴—免得它掉下來,看著鍋內形狀漂亮、顏色泛著金黃,如雲中月似的美麗荷包蛋,老天,他竟真的會煎蛋耶!
看了一眼她張口結舌的蠢樣子後,齊天曆決定還是由自己替她決定蛋的熟度比較好,因為他可以想象等她回答他時,蛋根本不能用幾分熟來論道,恐怕只能用幾分焦來討論了。
「喏,吃吃看。」灑了點調味料於其上,齊天曆將一盤蛋遞給她。
梁思綺吞了吞口水,早將之前的瞧不起丟到十萬八千里外,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來,哇塞!她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荷包蛋,老天,一定是因為她餓慘的關係,要不然一個荷包蛋怎麼可能好吃到這種程度,她三兩口解決掉盤中的蛋,然後一臉饞相、眼巴巴的看著他手中的另一份。
「還想要?」
她忙不?的點頭,乖巧得像只小貓咪。
嘴角一揚,齊天曆大方的將另一份荷包蛋遞給她,然後看著她像個餓死鬼般的解決盤中蛋。看來她沒說謊,她是真的肚子餓。
「吃飽了?」見她點頭,他滿意地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深邃淩厲的光芒代替了之前的笑意,他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那麼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昨天要睡在我家門口了吧?」
就算收留再多的流浪動物,齊天曆也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收留起流浪小孩來,這若給那群黑街兄弟知道的話,鐵定免不了又是一頓嘲笑,看來他還是聰明點的保持緘默,等到讓他們發現再說吧。
流浪小孩?十八歲還能被稱作「小孩」,這實在有點誇張,偏偏那個小鬼卻比小孩更像小孩。
梁思綺,明明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卻連一個荷包蛋都煎不好,洗衣機不會用,吸塵器沒看過,就連電鍋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活到十八歲的,竟然可以這麼純……不,是蠢。或許她就是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吧!
他不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心軟收留她,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在開口答應讓她留下後,他在心中就著實後悔起來,畢竟在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眼光下,他一個單身成熟男子和一個小女人同居會發生什麼事,不用想也知道別人會怎麼猜測,即使那小鬼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即使他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但畢竟人言可畏,他擔心她會被流言所重傷。
可是同居快一周了,他所擔心的事卻完全沒發生,而他所得到的結論只是證明他的杞人憂天,因為他的周遭鄰居根本懶得理他這個黑道人物,或許事實上是他們不敢亂說話以免惹禍上身,畢竟禍從口出、沈默是金,所以這一周的生活可以說是風平浪靜。
因為有她的出現,令人跌破眼鏡的是他的生活卻有趨向正常化的現象,他的夜晚竟不再留連「銀座」借酒澆愁,而是回家做個—家庭煮夫。
惡夢!真的是惡夢!誰會想到他,鼎鼎大名的「黑街教父」齊天曆會為了一個小鬼,每天準時回家煮飯,這若讓認識的人知道的話,不笑掉人家大牙那才奇怪。可是,偏偏他就無法拒絕那小鬼乞食的可憐表情,他真的是中邪了。
一陣掌聲和尖叫聲拉回他飄遊的思緒,齊天曆?頭看向喧鬧處。只見今天的主角楚國豪正笑容滿面地牽著含羞帶怯的新娘魏涵祈進場,而惹得賓客們情緒高漲。
「好了,第二個癡傻男人走進禮堂了,下一個會是誰呢?」在他身旁的秦軾傑突然出聲笑道。
「絕對不會是我的!」
齊天曆回過頭就見趙孟澤一臉敬謝不敏的猛搖手,而魏雲智也接著說:「別看我,八字都沒一撇的,所以也絕對不是我。」
「那就是你嘍,齊。」
接到眾兄弟期待的目光,齊天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苦笑,他?可能嗎?
「可能嗎?」他看了秦軾傑懷中的向婉兒一眼,緩緩地對秦軾傑說,「你是『惦惦吃三碗公』說結婚就結婚,楚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鳴驚人,誰知道趙和魏會不會在明天突然說要結婚呢?」
「天殺的!你別烏鴉嘴行不行?看到秦和楚結婚前所吃的苦頭,你想我會有可能在明天告訴你我要結婚嗎?我又不是腦筋短路加秀逗不成。」趙孟澤的反應激烈。
「我心有戚戚焉。」而魏雲智附議。
「那看來最有希望的就是你了,齊。」秦軾傑對他們倆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感到好笑之餘,不忘今天過分沈靜的齊天曆,「怎麼樣?對於即將要娶到那個潑婦的感覺如何,有什麼感言要說嗎?」
突然聽到這樣一個問題,齊天曆整個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意會秦口中所指的「潑婦」是葉明珠,他露出一抹自我揶揄的笑容,看樣子他好像忘了告訴他這班兄弟他失戀的事了。
「感言?」他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感謝老天的厚愛,讓我下半生能安穩的過日子,因為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而最幸運的是新郎不是我,我是該說句感言才是……」他的話被他們的驚叫聲打斷。
「什麼」
「別這麼大驚小怪,她本來就不屬於我,會嫁給別人也是在我預期中的事,挺正常的不是嗎?這值得你們這樣張口結舌?」齊天曆佯裝不在意的笑著說,內心的淒苦卻愈加難受,該忘了她的,該忘的……
「別這樣,今天是楚的大喜之日,我們做兄弟的是來做什麼的?當然是來灌酒的嘍!走,他們出來了,別放過他呀!」說著他抄起桌上的XO向楚國豪他們走去,丟下四個呆若木雞的人。
喝吧,或許今晚他能一醉解千愁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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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0:47
引言回覆
第三章
夕陽西沈,夜色籠罩大地,地上萬家燈火一盞一盞點燃,與天上繁星相互輝映,而在屋內,瓦斯爐上的火也正與梁思綺眼中的怒火相輝映。
瞪著鍋內焦黑看不清是煎蛋的蛋,梁恩綺再也忍不住的發火。
「可惡!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非得把我的蛋燒焦不可!」她怒氣衝衝的對瓦斯爐大叫,好像它聽得懂似的。
「我求也求過你,拜託也拜託不下百次,你為什麼就不能行行好讓我把蛋煎好?難道你喜歡看我餓肚子,還是你會認主人,除了齊天曆之外你不喜歡別人碰你?可是我都已經在這兒住一個星期,而且還差點和你主人稱兄道妹,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和你主人的關係上行行好,讓我飽餐一頓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整我,讓我可以順利煎個蛋來吃?」她一口氣說完,然後盯著依然安安穩穩擺設在臺上的瓦斯爐。
半晌後,梁思綺終於無力地長歎了一口氣。
「老天!我真的餓昏頭了,竟然對著一台瓦斯爐講話,甚至還期待地等著它有所回應,我真的瘋了。」她喃喃自語的搖頭說著。
「可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煎一個蛋會這麼難,我明明就是依照齊天曆的方法煎蛋呀,怎麼他煎得出來,我卻怎麼試都會成一團焦黑的蛋,我真的不懂呀。」
天才少廚師!看來果真被齊天曆給說中了,她是個「天」生蠢「才」外加「少」根筋的「廚師」,所以才會連煎個蛋都學不會。算了吧,看來她還是安分泡泡面來吃吧,要不然餓死自己就太冤了。
走到廚房的一角打開那箱泡面,梁思綺瞪著箱內最後一碗泡面,慘了,竟然只剩一碗,如果齊天曆今天晚上再不回來的話,明天她除了牛奶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裹腹,而她好巧不巧又對牛奶會過敏,明天……她會被餓死的!
齊天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嘛?從前天晚上一通電話到現在,他已經有兩天兩夜沒回家了,他在忙什麼,是不是覺得她太煩了所以才不想回家?還是他想把她這個寄人籬下、一事無成的懶人趕走,等到家裏沒東西吃後她會知難而退的自行離去?
他會這麼壞心嗎?應該不會。
唉,煩死人了!反正她本來就是無家可歸、無路可走,最簡單可行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至於他想趕走她還是怎麼的那都是以後的事,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最壞的情況不就是回去繼續當個洋娃娃任人擺布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狼吞虎咽了一陣子,待吞下最後一口湯後,梁思綺非常不淑女的打了聲嗝,然後以任性狂放的態度將雙腳架在桌上,半躺著看電視。
從小她因為一張照片而成為萬人矚目的童星後,她的成長史成了一段段計劃性的培訓,從才藝班、戲劇班到後來培養氣質的插花、茶道班,她的童年沒有歡樂,有的只是一堂堂唱歌、跳舞和演戲的訓練課程,她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般任人擺布了十八年。
也許在旁人眼中她像個小公主,永遠穿得漂漂亮亮,永遠對著熒光幕露出無憂無慮的快樂笑臉,但誰又知道事實上的她是絕對的叛逆,對於父母「見錢眼開」的個性更是暗自傷心了好久,沒有童年、沒有自主的她很可憐,被親生父母當作搖錢樹卻是可悲。
在她記憶中,父母親從來不曾主動關懷她、對她笑過,有的只是在公開場合外為了維持「名人家庭」形象而演的戲,她覺得這樣一個家真的很可悲。
年紀愈長,她愈瞭解想從父母身上得到愛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近幾年來她過得比較好,當然任性與叛逆的基因更增加了不少,例如這次的離家出走。
從來沒想過父母親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竟會製造新聞不惜拿自己女兒的感情來開玩笑,而她竟也傻得掉進他們的陷阱裏。想起來也真可笑,她竟沒有發現他們一反往常的態度,對她與林克已墜入情網一事漠不關心,原來這個感情圈套根本就是他們設計的,其目的只為製造緋聞來提高她的知名度,而她卻信以為真的付出真感情,成了這場戲唯一的受害者。
其實這件事並不至於讓她做出離家出走的舉動,她之所以會離開甚至於躲起來,真正的原因是看到那張二十年計劃書,一張往後二十年她所要做、要達到的目標,她真的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打算控制她一輩子,甚至連她該嫁什麼樣男人的條件都列舉出來!老天,她無法繼續接受這種沒有自我的安排,所以一個衝動她身無分文的逃了出來,更幸運的賴上了齊天曆。
齊天曆,一個讓人看不透摸不清的男人。
相處一個星期來,她除了知道他廚藝頂尖得可以直追世界級廚師,長相體格超越任何她所知道的影視明星,有早出晚歸的正常作息生活,和睡前習慣做一百個伏地挺身之外,她對他幾乎還是一無所知,最令她訝異的卻是他對她從不多問的態度。
他到底認不認識她,知不知道她就是最近失蹤而鬧得滿城風雨的「秦雯」,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或許剪斷她那招牌似的及腰長髮後,她就已失去了所有「秦雯」的魅力;或許他是她的擁護歌迷影迷,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心裏卻因能與她朝夕相處而暗爽;或許她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有名,所以他根本就是不認識她,嗯,她倒真的希望是這一點。
不管如何,這個星期來她過得很快樂。
在這兒,她不用趕任何通告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也不用隨時注意自己的美容美姿,擔心從天而降的責罰。她可以當自己,享受正常人所有的喜怒哀樂,而齊天曆則縱容她,不管她如何任性、潑辣、不講理他都不會發火—頂多只是很有哥哥味道的教訓她一頓而已,而她喜歡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
正當梁思綺帶著夢幻般的笑容回想著她這一個星期的幸福時,突然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她納悶地起身由門孔看出去,卻在下一秒鐘豁然拉開大門。
「他怎麼了?」瞪著被兩人架在中間呈現半昏迷狀況的齊天曆,她皺緊眉頭問。
架著齊天曆的兩人被突然開門沖出的人嚇了一跳,瞪著梁思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了?」等不到答案,梁思綺將目光轉到兩人中的人。
「齊哥喝醉了。」
「喝醉了?」瞪著不省人事的他,梁思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瞬間松了一口氣,她何時曾看過頂天立地的齊天曆顯露這一面?他一向清醒、自製、冷靜,像是這輩子還未做過錯事的樣子,但是—喝醉了?真不可思議,原來他也會有心煩借酒澆愁的時候呀!
「你是誰?」
「我是他妹妹。」她隨口說,「來,先把他扶進來,別只是站在門口。」
雖然奇怪齊天曆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妹妹來,但兩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將齊天曆安放在床上,簡單地告訴她今晚的事,再寒暄幾句隨即離去。
送走他們鎖上大門後,梁思綺走到齊天曆的房間瞪著酩酊大醉、滿身酒氣的他,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結婚的又不是他,他在慶祝什麼?搖搖頭她轉身準備回房,卻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住,走到他床邊。
穿著西裝打領帶睡覺很難過吧?對於他這一個星期的照顧,她無能回報,至少今天她可以幫他脫掉那身西裝,讓他睡得安穩點才是。
她忖度後動手,卻作夢也沒想到男人的身體是那麼的沈重,光是替他脫去半邊袖子就已讓她气喘吁吁,再替他半翻身脫下西裝外套時已是汗流浹背。老天,還好今晚她有吃泡面,要不然她不餓死自己,現在也已經累死自己了。
「呼!這樣你應該會舒服點才是。」最後替他解開領帶和胸前幾顆扣子,梁思綺呼了口氣念念有詞的說著,雙手則忙碌的替他拉上被子蓋好。
剎那間,一隻鐵棍似的臂膀圈住她,一個翻身她竟被齊天曆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朦朧間,齊天曆感受到有人在他身邊,輕盈地替他脫去衣服、解開領帶和扣子,還溫柔地對他呢喃低語,是誰在照顧他?是葉明珠嗎?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癡癡守候了五年的女人,是她嗎?可是她就要結婚嫁給別人了,他真的不願她走,他真的無法放她走。
急如星火的伸出手,他攫住漸離他遠去的人兒,一個轉身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別走。」齊天曆將臉頰深埋在她發間低語著。
梁思綺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我的老天,他在做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慌失措地推拒著他大叫。
「求你別走。」他睜開迷朦的雙眼,一臉醉死人的柔情望著她。
老天!這是她所認識的齊天曆嗎?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深情的表情?他是不是搞錯人了?竟然求她別走
「拜託,齊天曆你放開我好不好,你好重,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緩下口氣試著理性的對他說。
「別離開我明珠,我是那麼的愛你,別離開我。」齊天曆根本沒聽懂她說什麼,依然深情的凝望她說,然後慢慢低下頭。
「我的天,不要……唔……親我……晤……」他竟然吻了她,老天!
「明珠……」
「齊天曆,你認錯人了,你醒醒,放開我啦!」一等有空隙,梁思綺急忙朝他吼道,「你別亂來,快點走開,齊天曆!」
她該哭嗎?看著眼前齊天曆特寫的臉,梁思綺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要有什麼樣的感覺與反應才是對的,畢竟她是一個剛失去貞操,而且還是在心不甘情不願的狀況下,讓一個口中念著他人名字,不知道她是誰的男人奪去的,她該哭嗎?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想哭,甚至於還有點輕鬆的想笑哩!
在演藝圈待久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她沒看過,有人可以為一個角色陪導演上床,有人為培養情緒與對戲角色假戲真做,甚至有人只為製造話題而濫交等等。演藝圈就像個大染缸一樣,要找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可以說簡直比登天還難,她當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為什麼今晚以前她還是個處女呢?這是有原因的。
從小出道以來,她一直就被扮演成純潔小公主的樣子,有著優雅、尊貴、高不可攀的姿態,又有「嚴父慈母」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這樣的她根本沒時間變壞、濫交,如果有的話,她也不想被那些沒水準,打賭她還是不是處女的人糟蹋,所以她依然是處女,直到今天。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的,雖然她老早就想丟開這個束縛,但和一個認識一個星期的男人,一個口中喊著別人名字的男人,一個甚至不知道她就是明星「秦雯」的男人,一個給她有哥哥感覺的男人?
哈,這種情況真的很好玩,但不可諱言的是他對她極其溫柔,她很高興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是不知道他醒來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和他上床的女人不是他心愛的女人,而是他口中的小鬼。
看著他沈睡中的臉,梁思綺想到他呢喃低語的名字—明珠,她是誰?女朋友嗎?為什麼一個星期下來她既沒聽過,也沒看過?
算了,她還是回房間去睡好了,免得他明天一早醒了就被她的臉嚇死,至於他會不會就這樣忘記今晚所發生的事,她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她也只不過失去一片感覺不到的薄膜而已,沒有什麼損失的。
輕輕挪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梁思綺下床撿起散落床邊的衣物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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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0:49
引言回覆
頭痛不足以形容齊天曆現在的感受,或許用痛不欲生比較適合。
他的酒量可以用海量來形容絕不誇張,但連喝兩天的酒,就算再有海量的人也會醉,他真的是自討苦吃。
前天是楚國豪的婚禮,他們鬧洞房花燭夜鬧到天亮,當然喝酒也喝到天亮,然而他那堆黑街兄弟可以在天亮後回家睡覺,他卻得拼命喝茶提神以準備參加葉明珠的婚禮,然後在稍微清醒的情況下又以「哥哥」的身份替葉明珠擋酒,他不醉那才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真正的醉倒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誰送他回家的,唯一記得的是葉明珠在昨天嫁人了,而他難過得什麼都吃不下,所以昨天一整天他都沒吃什麼東西,就算有吃了些,也都在他催吐肚內的酒精時全都吐光了,所以現在的他才會感覺非常、非常的餓。
萬分困難地坐起身,齊天曆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無力還外加快要死的感覺,看來現在的他想自己下床弄東西吃似乎比登天還難,但不吃的話他鐵定會餓死在床上,然後死不瞑目地瞪著他那群兄弟嘲笑他「殉情」,光想到那種場面就覺得很可怕,可是他依然力不從心的無法下床。
可惡,他齊天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弱了?竟然連起床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來。
「該死!」他生氣的低吼一聲,微微發抖的手不小心掃到床頭的相框,它「砰」一聲掉落地板,也嚇了他一跳。
「你怎麼了?」剛起床路過門口的梁思綺聽到聲音開門探頭問,他不會記起昨晚抱錯人而在發火吧?她暗忖。
齊天曆聽到聲音?起頭看到探頭探腦的梁思綺時,這才想起他收留的流浪小孩還住在家裏,他差一點就忘了她的存在了。
「小鬼。」他開口叫她。
「什麼?」梁思綺吞了口口水回答,他會說什麼呢?對不起,還是……「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幫我買份早餐?我快餓死了。」
「什……麼?」梁思綺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那邊第一個抽屜裏有錢,你拿去幫我買一份……不,兩份好了,順便也替你自己買一份,早餐我實在沒力起床煮給你吃,要麻煩你跑一趟了。」他指著他對面的桌子對她說,卻在半晌後仍見不到她有所反應,「小鬼?」
「什麼?哦,去買早餐是不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感謝老天他忘記昨天的事了,那麼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以哥哥妹妹的關係相處,不必怕尷尬的情形發生,而他還是可以煮飯給她吃,偶爾訓訓她的任性與無理,哇塞,感謝老天讓他忘了昨晚的一切!
梁思綺帶著一臉像是獨佔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樣的笑容出門買早餐。
看著她離去,齊天曆無力的往枕頭一躺,好久沒有這種拜託、依靠他人的感受,而他這第一次開口拜託的竟是那小鬼,看來他們倆的緣分真的不淺,要是他沒有收留她、要是她不在這裏,那麼他現在一定還在掙扎著如何起床找東西吃。
說起來也很不可思議,他竟然這麼容易就開口麻煩她,難道相處這一個星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就像是妹妹一樣?
一個妹妹,這是什麼感覺?
心頭竟有一股奇怪的暖流,緩緩流遍全身,讓他新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覺得現在的他應該有力氣下床了,掀開被單下床,齊天曆卻被自己的裸體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從來不習慣裸睡,更不用說那小鬼跟他住後,他連打赤膊睡覺都得小心翼翼的,怎麼昨晚……他看向床鋪,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果然,他竟在床單上看到了一片乾涸的血?,那不是他的血?因為他已經很久沒受傷了,那會是誰的呢?他頭痛地回想昨夜的一切,似乎是有些片段在腦中翻覆著,他卻無法明確地抓住它,好像……他好像和明珠發生了一夜的激情,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眼光凝視著那攤乾涸的血?,思索的臉漸漸由蒼白變成紫青,難道……
「齊天曆我回來了,我有買飯團、三明治和啊—」梁思綺蹦蹦跳跳的從外頭走進門內,口裏大聲嚷嚷的說著,卻在驚見赤身裸體毫無遮掩的齊天歷時失聲尖叫出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出房間。
老天,雖然昨天晚上才和他發生過關係,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赤裸裸的他,完蛋了,她現在的臉一定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透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聽到他的聲音,梁思綺背著他急忙說道,「這是你要的早餐,我放在這裏,我到客廳去。」說著她放下手上的早餐快步離去。
是她嗎?昨晚的夢不是夢,他真的對她做愛了嗎?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犯下這種大錯?不行,他一定要向她確定一下,如果他真的做了的話,他……他該怎麼辦?
老天,他齊天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遇到女人扯上了感情,他對男女之間的情愛真的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他到底該怎麼做?如果她因為昨晚而有了孩子的話……
火速的套上衣褲,齊天曆沖出了房門激動的在客廳中抓住梁思綺。
「小鬼……」他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你吃不夠嗎?我就知道男人的胃口很大,兩份早餐絕對滿足不了你,所以你看,我多買了一份。」她笑容可掬地對他邀功道,「我很聰明吧!」
「別管早餐了,我問你,」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非常正經地看著她,「昨天我有對你做出任何不良的舉動嗎?」
笑容僵在梁思綺的臉上,她的心臟劇烈的跳著,驚慌失措的眼神泄漏了一切,儘管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什麼?沒有呀,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小……梁思綺,你老實回答我,昨天我……我強暴你了嗎?」
「不是強暴,我並沒有怪你……」梁思綺不喜歡他用的字眼,忙不?地沖口說出心裏的話,卻又愕然止住,老天,她這麼一說不表示昨天他確實動了她嗎?她怎麼會這麼笨!
「是真的,那攤血真的是你……」看著她,齊天曆第一次有想毀了自己的感覺,他竟對一個比自己小十二歲的小女孩做那件事,老天,她還只是個小女孩,他怎麼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他真的該死!
「齊天曆,你不要自責,我並沒有怪你啊!」見他痛苦的表情,梁思綺忍不住出聲安慰他,「昨天你是因為喝醉了才會對我做出那種事,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你自責還有什麼用?更何況你又沒傷到我,甚至還很溫柔的對待我……總之,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嚴重,就當作一場春夢算了……」
「我們馬上結婚。」他突然打斷她,以一臉絕無僅有的嚴肅說。
「什麼結……婚,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去換件衣服,我們馬上到法院公證結婚。」他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齊天曆,你別嚇我,你到底是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快點去,我先打電話找兩個朋友來當證人。」他說著就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等一下,我並沒有答應要嫁給你呀!」急忙切斷他的電話,梁思綺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看著一臉嚴肅的他,她忍不住問:「你幹麼突然說要結婚?」
「我必須負責。」齊天曆看著她的小臉,再將目光移的她平坦的小腹上說。昨天他鐵定沒做避孕措施,想當然一個處女也不會有。
「負責?負什麼責?不會就為了昨天晚上那件事吧?我都已經告訴你我不介意、早就忘了,你還想負什麼責?」她皺起眉頭說,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老實的人。
「孩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背負著私生子的名義。」
「孩……子」梁思綺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哪里來的孩子?」
「這裏。」他指著她的腹部,「你不會不知道小孩子是從哪里來的吧?在這裏面可能已經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了。」
「不可能!才這麼一次而已,我不相信。」她瞠目結舌的說。
「世間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而且我們才做那麼一次而已,不可能有孩子的,你不要杞人憂天。」瞪著他半晌,梁思綺突然展露笑臉拍拍他肩膀說。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齊天曆一點也笑不出來的呢喃道,「不行,我們還是要結婚。」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小題大作?」梁思綺收起笑容,看著一本正經的他說,「就為了一個不一定存在的……小孩硬要娶我,你不覺得這樣子怪怪的嗎?更何況你根本不愛我。不是嗎?」
「我喜歡你……」
「但是不是愛。」她果斷地打斷他,「齊天曆,說真的我滿喜歡你的,但是我也不愛你,所以你要我嫁給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我才十八歲而已,許許多多想做的事都還沒做,我怎麼可能那麼早就結婚?最重要的是你若娶我的話,那你的明珠怎麼辦?」
「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齊天曆的眼睛突然暴張的盯著她。
「你自己啊,昨天一整晚你口裏念的都是明珠這個名字,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她看了他一眼,用了然於心又不太懂的口氣說:「你很愛她對不對?那麼你為什麼不去娶她而要娶我,你不怕她會傷心嗎?」
傷心?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一廂情願、獨自心傷,她又怎麼會為他傷心呢?齊天曆在心裏苦澀的想卻沒說出口。
「你真的這麼不想嫁給我?」甩開心中的自怨自艾,他深深地望進她眼中。
「對。」梁思綺一點考慮都沒有就點頭回答。
瞪著她,齊天曆今天第一次有了想笑的衝動,他以為除了葉明珠之外,世界上有眼睛的女人都不會拒絕他的求愛,更何況是求婚,偏偏眼前這個小鬼好像生來與他作對似的,竟然對他的求婚不屑一顧,直言無諱的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真的有那麼一無可取嗎?竟然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回絕他。
「你很討厭我。」
「才沒有,」她睜大眼,不瞭解他為什麼會有這麼離譜的結論,「我喜歡你,尤其喜歡你煎的蛋和煮的菜,那真的很好吃。」她特別強調的說。
「可是你卻不想嫁給我。」齊天曆不由自主地淡笑著。
「那是兩回事啊,我總不能因為喜歡吃你煮的東西而嫁給你吧?」她覺得很好笑。
「為什麼不行?你喜歡我,更喜歡吃我煮的東西,我們之間相處融洽,而且就快要有一個共有的小孩了,你為什麼不能嫁給我?」
「我說不會有小孩子為什麼你就是沒聽懂?」梁思綺瞪著他說,「至於我們不能結婚的理由很多,第一、我不愛你,雖然我喜歡你;第二、你不愛我,因為你愛的是一個叫明珠的女人;第三、我們雖然相處融洽,但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之外,我們對彼此根本是一無所知;第四、我還太年輕不想太早結婚;第五、你太帥了,如果嫁給你我會沒有安全感,還要提心吊膽,擔心狐狸精把你拐走;第六、沒有戀愛就結婚違反常態;第七、你太高了,每次看你都要?著頭,我的脖子會受不了;第八、你喝醉了會亂認人,如果結婚後你在外頭抱錯人我會受不了的;第九、呃,你幾歲?」她由數著手指的低頭姿態突然?頭問他。
「我?三十。」
「三十哇,比外表看起來還要老,我還以為你頂多二十七、八歲哩,沒想到你竟然三十歲了。」梁思綺不假思索的驚歎道,「所以第九點,我們年齡懸殊有代溝,可以料想不會有美滿的生活;第十……」
「好了,算我服了你,可不可以請你停止那伶牙俐齒的辯論?我辯不過你。」齊天曆失笑打斷她,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矯矯不群的外表會成為被人拒絕的原因,難道長得太帥也是錯?
「那你現在應該不會再荒謬的要我和你結婚了吧?」她笑意盎然的對著他笑道,在這樣理由充足的情況下,他不應該再執意要娶她才是。
突然間,齊天曆竟覺得眼前的她亮麗得令人有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或許娶她後自己會慢慢愛上她,也會遺忘葉明珠帶給他的心傷,或許。
「好啦,就這樣決定了,沒有婚禮。」她作了個結論。
「不,你還是得嫁我。」他專注地凝望著笑臉的她說。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冥頑不靈?我都已經費盡唇舌說了一大堆理由,為什麼你還是聽不進去硬要和我作對?」梁思綺瞠目不太高興地瞪著他。
「我不是要和你作對,而是不想讓我的孩子淪為私生子。」生氣的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沒有孩子,沒有孩子!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懂?沒有孩子!」她已經快要跳腳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你愈是說沒有,愈可能有。」齊天曆一臉落井下石的表情對她說,很奇怪,他竟然會有想逗她的感覺。
「你……不嫁、不嫁,就算真的有孩子我也不嫁給你!」狠狠地瞪著他,梁思綺發誓般的對他大叫,隨後沖進房間砰然將他關在門外。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齊天曆馬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抿緊了嘴。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後塵,冠上「私生子」這三個字而忍受世人無情地目光,所以不管梁思綺是如何堅決反對不嫁給他,他用騙用強也會將她帶進禮堂去結婚……
結婚?沒想到昨天他才失戀今天就打算要結婚,還真應驗了「人生無常」這四個字。
不過換句話說,與其帶著失戀的哀傷過一輩子,也許和梁思綺結婚是不錯的決定,畢竟他們之間真的是相處融洽,更何況他們還有共有的小孩,就這兩點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但是,老天實在也太愛開他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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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翅膀的天使 無法飛翔
迷失方向的精靈 無法前行
丟了心魂的軀體 無法再愛
為你心動 卻也為你心痛~
心 為你停留
讓時間的洪流 慢慢將我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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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覆
“思綺。”
“我不要聽。”一聽到他的聲音,梁思綺直覺反應是雙手摀住耳朵對他大叫一聲。
背對著他,梁思綺一副眼不見為淨地閉著眼睛,她這陣子簡直快被齊天歷逼瘋了,要不是為了他那令人垂涎三尺的廚藝,她早就不知道逃到天涯海角的哪一處了,哪裡還會待在這裡聽他 哩巴唆,講些沒營養又老套的話。
“思綺。”
討厭!他以前明明都用小鬼來稱呼她,現在卻正經八百的突然改口叫她“思綺”,她不喜歡他這樣叫她,因為那會讓她想起父母對她的叫喚,冷淡、假意與責備的開端。
可惡!討厭!都是那天晚上害的,要是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會讓他碰一根寒毛的,她討厭這樣子的他,雖然一樣對她好、對她溫柔,卻一點都不自然,像是別有目的一樣。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因為他至今還是執意要娶她,當然會對她格外的好。
“思綺。”齊天歷又叫了一次,見她置苦罔聞,他乾脆伸出手將她扳成正面對他,旋即卻又被她閉上雙眼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張開眼睛看著我。”他拿下她摀著耳朵的雙手溫柔對她說道。
“不要!”梁思綺不假思索地回答,依然緊閉著雙眼。她才不要看見他別有用心的溫柔表情,那很噁心的。
“思綺。”齊天歷無奈的嘆息,“如果你現在硬要閉著眼睛聽我說話我是不會介意,但是我真的長得這麼可怕嗎?我記得之前你還用我太帥這個理由拒絕嫁給我,或許這幾天下來我不再帥了,甚至變得有點面目可憎,是嗎?那麼我可以想像你已經決定和我結婚了……”
“我才沒有!”倏地睜開雙眼,梁思綺惡狠狠地瞪著他。
“思綺,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做什麼你才肯和我結婚?你要知道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你的肚子也會一天一天的變大,到時候……”他幽默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比著。
“我沒有懷孕!你到底要我說幾百遍才肯相信?”她不客氣地打斷他叫道。
“這種事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齊天歷搖搖頭,
然後溫柔地凝視著她,“思綺,和我結婚真的那麼可怕嗎?”
“那不是可怕不可怕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想和你結婚。”梁思綺站累了找張沙發坐下,“現在社會已經夠亂了,我可不想再製造一個問題家庭出來製造更多的社會問題。”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兩個不相愛的人,也就是我們倆,如果硬要組成家庭的話,那絕對會是個問題家庭。顧名思義,所謂的‘問題家庭’必然就是有很多問題的家庭,如果一個家庭的問題多到解決不了的程度後,定會間接引發成各種光怪陸離的社會問題。”她解釋給他聽,旋即又將最近看到的社會新聞拿出來引證。
“像前陣子不是有新聞報導,因為夫妻感情不合,父親挾持子女引火自焚的事?那就是所謂家庭問題引發成社會問題最好的例子。如果你還不清楚的話,我還可以舉例一些弒妻、弒夫、弒父、弒母的人倫悲劇或殺人、放火、行搶、吸毒的社會新聞給你聽,那些都算是社會問題,但如果你仔細推敲的話,不難發現那都是因為問題家庭而造成的社會問題,所以我們絕對不能結婚。”梁思綺在長篇大論後作個結論。
“說得好,可是我們連結婚都還沒,你就想到將來我們或我們的孩子會造成社會問題,你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齊天歷嘴角凝笑的看著她,不懂一個十八歲女孩心思,難道現在女孩都像她這樣關心社會嗎?
“誇張?就是因為我們沒結婚,還來得及阻止錯誤的發生我才會這樣說,要不然你以為我幹麼浪費脣舌說得自己口幹舌燥?”她白了他一眼。
“但是還沒發生的事,你怎麼可以斷定它就是錯誤呢?”齊天歷倒了杯水給她,一臉的興致盎然等待她繼續發表高論。
“因為我覺得它是錯誤所以我不會去做,而我不去做就不會發生任何事,對於沒有發生過的事誰又知道它是對是錯如果我說它是錯,又有誰能反駁我?你能拿出任何證據說我不對嗎?”她仰著臉看他,臉上盡是亮麗的光彩。
“這樣你的人生不會太無聊嗎?”
“我又不是事事都如此,我也會有衝動、不顧一切的時候呀。”梁思綺露齒一笑。
“那麼再衝動一次如何?”齊天歷伸出手輕撫她粉嫩的臉頰,誘惑著她說。
“什麼?”她有絲呆愣。
“和我結婚吧。”
“我不要!”她的反應極快速,然後對他吐吐舌頭,“想騙我?門兒都沒有!”
“思綺……”
“不要這樣子叫我可不可以?”她皺眉瞪他,“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小鬼,或者是任何你想得到的名稱、外號,就是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那兩個字。”
“那我叫你小綺可以嗎?”一聳肩,齊天歷也沒問為什麼。
“好噁心。”梁思綺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答應嫁給我,小綺?”他沒理她徑自的問。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棄娶我,齊天歷?”她模仿他的表情與口氣反問他。
抿著嘴,齊天歷無言的看著她。
這個小鬼真的可以把人逼瘋!想他齊天歷何時曾經這樣好說歹說的說服人?通常他都是動手不動口的,如果有誰敢對他說不或得罪他,他鐵定眉頭不皺一下的打到對方跪地求饒,但卻偏偏對這個爬到他頭上動土的小鬼沒轍,為什麼?
“眉頭皺這麼緊不難過嗎?”見他緊擰著眉頭遲遲未出聲,梁思綺忍不住開口,“你一天三餐外加點心消夜時間都不忘說服我和你結婚,這樣子你不累嗎?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不會答應和你結婚的,你為什麼不乾脆打消和我結婚的念頭去追求別人呢?以你這樣的毅力,我保證不出三天定會有一大票女人願意和你結婚的,你就放了我好嗎?”
“可惜那一大票女人肚子里可沒有我的孩子。”看了她一眼,齊天歷緩緩地說。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頑固?我都已經跟你說沒有……”
“有沒有,等你月事來了再告訴我好嗎?”他打斷她說,“現在吃飯吧,要不然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說著他牽起她往飯桌走去。
梁思綺低著頭紅著臉任由他牽到飯桌邊去,月事?他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害臊,竟然當著她的面前講這種話,真是……真是羞死人了。不過她上次來經是什麼時候?等會兒吃飽飯後她得查一查,希望一切如自己所預測的沒問題。
☆ ☆ ☆
在房間床上,梁思綺面色凝重的盯著手上的記事本,動也不動的呆坐著已有十分鐘之久,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倒霉的事讓她碰上的,才這麼一次而已,她是不可能會懷孕的,不可能的,可是她的“好朋友”卻遲了一個星期。
老天!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這次經期會不準時,一定是因為她這次離家出走,生活有了極大的轉變所造成的,她以前不也有過這種經驗,因為參加一部電
視劇的演出而緊張過度,導致那個月的“好朋友”沒來嗎?
對,一定是這樣子的,因為外在環境的改變與她心理、精神上的調適,才會使得她這個月的“好朋友”遲來,相信再過幾天它就會來的,一定是這樣子的。
搖搖頭,甩開心裡流竄不安的預感,梁思綺收起記事本仰躺在床上發呆,不經意地讓這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在心中翻騰起來。
從第一次進入這房子,被齊天歷誤認為小偷而丟出大門,到第二次住進這裡,吃到生平最好吃的荷包蛋至今,沒想到時間來來去去,她在這裡竟也住有一個月了,時間過得好快不是嗎?
她知道自己死皮賴臉的賴在他這裡很過分,但她真的無處可去。
那一天拿了他的一千塊填飽肚子後,她本來是想找個零工打打,結果她竟沒帶身份證,只能心灰意冷的坐在速食店發呆,沒想到還是有人認出剪成短髮,穿著隨便的她是“秦雯”而上前要求簽名,害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而接下來的時間,不管她走到哪裡相同的情形不斷的重複發生,她驚恐這些騷動會讓公司或者父母尋獲她,因此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她只好再次躲到齊天歷這裡來,而幸運的他竟收留了她。
剛開始時她有點惴惴不安的猜忌他為何肯收留她,即使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個外冷內熱、表裡如一,不會乘人之危的正人君子,但她依然擔心不已。然而相處幾天下來證實她的直覺是對的,他真的對她不錯,甚至還讓她感覺到家的溫馨和親友的關懷,所以她厚臉皮的賴了下來,直到那天晚上誤打誤撞地讓他侵佔了自己的身子……
欸,不知道是他太小題大作還是自己太隨便太不在意了,因為他們倆竟然可以為了那一晚的事情爭執、討論、僵持與對立好幾個星期,至今卻依然得不到任何一方的妥協。
可惡,真是煩死了,他為什麼要這麼的固執保守呢?她以為像這種事情該是女方哭天喊地的要求男方負責,而男方則推三阻四的不肯跳進婚姻的墳墓裡,誰會知道這種事情到她頭上卻成了“顛鸞倒鳳”之事,她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呀。
“小綺,你睡了嗎?”門上傳來三聲敲門聲後,響起齊天歷的聲音。
梁思綺置若罔聞的繼續躺著,既沒打算起身開門,也沒應聲。
她知道他一定是要問她想不想吃消夜或者明天早餐想吃什麼之類的話,而她現在是煩得沒有心情去想那些東西,所以……
“小綺”
他又再叫一聲,但大概因為得不到回應以為她睡著了就走開,因為她沒有聽到他第三次的叫喚聲。
嘆了口氣,梁思綺不由自主地想到這陣子的伙食,然後免不了再度嘆了口氣。
現在的他除了準備豐盛的三餐給她吃外,連點心、水果、消夜都不會忘記,就算他要去上班無法替她準備午餐,他都會在出門前煮好午餐放在冰箱裡,然後三令五申的交代她如何用微波爐熱來吃,這才放心出門,很誇張對吧?其實一點也不,因為他始終認為她肚子裡懷有他的孩子,所以才會特別關照她的飲食,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憑子貴”了。她不想讓自己有酸酸的心理,卻依然忍受不住的難過起來,他之所以對她好全都是因為她肚裡莫須有的小孩,如果這次的月事來後,他還會對她好,準備三餐給她吃嗎?他還會那麼柔情的對待她嗎?
柔情?全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假象,只因為可能會有的孩子,他不得已為了責任而在勉強自己娶她;只因為不讓可能會有的孩子淪為私生子,他只好傾囊而出,用盡十八般武藝,包括廚藝、騙死人不償命的柔情來誘拐她進禮堂,而事實他對她的好根本不是真心真意的,因為他的心早就給了那個叫明珠的女人了。
愛上一個無心的人是天下最悲慘的事,而她卻笨得明知故犯!
是的,她竟然在無意間喜歡上齊天歷,即使她表面上依然我行我素,為結婚一事與他針鋒相對,事實上她的心竟在不知不覺間淪陷,現在剩下的只是自尊心在支持著自己而已。
原先她以為自己堅定得可以抵抗他,尤其在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屬後,可惜她卻沒想到自己小看了他對女人攻城掠地的本領,因此幾個星期的攻防戰下來,她不僅失去了自己的心,更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他、愛上了他 即使明知他愛的是別人,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堅持不肯答應嫁給他的主要理由。
不想嫁給一個因為責任而勉強娶她的男人,即使自己是愛著他,因為她深信被愛是幸福,愛人是痛苦的道理,也因此她才會堅持不肯點頭答應那場婚禮,並且深切的期望自己沒有懷孕,那樣他就沒理由硬要娶她了。但是……
梁思綺不由自主地輕撫著自己的腹部。會有嗎?雖然聽人說過,女人的第一次最容易懷孕,但是 真的會有嗎?
生平第一次她慶幸女人有月經這種東西,而且真心的期待它的到來。
“我一定沒有懷孕,我一定不能懷孕。”梁思綺喃喃地反覆念著,直到沉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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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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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客廳裡,梁思綺坐在電視前方視而不見的發著呆,這陣子她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讓自己陷入呆若木雞的狀態。當然,她以前並不是沒發過呆,在沒通告偷得浮生半日閒時,她會縱容自己躺在床上發呆,或在登臺表演前幾分鐘,她會以發呆來平緩自己緊張的心,但這一次不同,她之所以發呆是因為她對未來充滿了茫然,她到底該怎麼辦?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她的“好朋友”卻依然沒來,難道她真的懷孕了嗎?
懷孕,令她最不安的事就要發生了嗎?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她還能控制自己的理性拒絕他,甚至離開他嗎?倘若真的離開了他,她對於肚子裡的孩子又該如何?獨立生下他,讓他在各種異樣的眼光與言論下長大,還是乾脆到醫院把他拿掉一了百了?但是在愛上他之後,她還狠得下心嗎?
不管如何,十八歲的她根本無力去承擔選擇任何一條路所造成的後果,那麼她到底該怎麼辦?嫁給他?
不可能!說她固執、任性或者自私都行,她就是沒辦法嫁給一個心裡有著別的女人的男人。
她是那麼的年輕,僅僅才十八歲而已,屬於她的黃金時期現在才要開始,她為什麼要為了肚子裡的“責任”結婚?如果真要她這麼早結婚的話,那麼至少他們該是相愛的,她不求他們之間的愛能比天高比海深,但至少……至少他心裡要有她,而不是那個叫明珠的女人。
很呆吧?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在考慮愛不愛的問題,真的是無可救藥吧。
“小綺,吃飯了。”
突然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梁思綺的眉頭不禁擰了起來,如果他不要對她這麼溫柔多好,那麼她就不會愛上他,以至于現在百般掙扎著。
“你先吃,我現在不餓。”她頭也沒回地答道。
“怎麼了?”齊天歷走到她前方蹲下來問她。
“沒事。”梁思綺閉上眼睛不想看見他眼中溫柔的關心,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肚裡的孩子,不是為了她。
“你不舒服嗎?”他坐在她身邊,伸手探測她額頭的溫度。
“我說沒事,你走開好不好?”她出手將他的手揮開。口氣冷淡的說。
“小綺……”
又是那個溫柔聲音,梁思綺忍不住的迅速起身準備離他遠遠的。
她不喜歡他溫柔的表情,更不喜歡他溫柔的言語,這些非但不能讓她感受到他的疼惜,相反的卻不斷告訴
她這些虛情假意都別有用心,只因為那不該有的孩子與責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齊天歷迅雷不及掩耳的擋住她的去路,他擰著眉頭,堅定的雙手抓著她肩膀低頭問道。
“沒事。”她撇開頭去。“沒事你為什麼不吃飯?”齊天歷一點也不放鬆地盯著她,“告訴我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的會不想吃飯?”
“我說沒事,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小綺……”
“拜託你什麼都不要說行不行?等我餓了,我就會去吃的。”梁思綺打斷他,然後試著脫離他的箝制,可惜齊天歷絲毫不肯鬆手。
“不行。”他不贊同地對她搖頭,“我看過冰箱,我替你準備的午餐依然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你中午也沒吃對不對?”
梁思綺默不作聲。
“為什麼?不喜歡吃,還是吃膩了我煮的東西,你想吃什麼?要不要我帶你出去吃?兩餐沒吃對身體不好的。”他循循善誘的對她說,卻引來梁思綺的怒吼。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梁思綺生氣的朝他吼道,“身體是我的,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你少在那裡雞婆的管東管西可不可以?”
望著她,齊天歷一點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發火,不喜歡她因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而任性不吃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誘使她吃飯,看著她,他只好拿小胎兒來說服她,或許為了肚子裡的小孩,她多少能吃一點。
“身體是你的沒錯,可是你不要忘記你現在身體裡還有一個小生命,你不能只顧著自己而忘了他的存在,為了小孩你多少還是吃一點行嗎?”
梁思綺再也受不了,她用生氣來阻止傷心,然後怒不可遏地對他狂吼出聲。
“小孩,小孩!你開口閉口就是小孩,除了小孩你到底有沒有關心過我?”她清澈的目光直逼向他,“沒有!殷勤地替我準備三餐,是因為怕餓到小孩而不是我;溫柔的哄我騙我對待我,是因為想騙我結婚以防你的小孩淪為私生子。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你到底曾不曾單純為了我做一件事?當然沒有!!”她替他回答。
“小綺……”
“不要叫我!”她忿忿地打斷他,“你不必勉強自己用那麼噁心的名字叫我,我知道在你心中,你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鬼,你為什麼不乾脆像以前叫我小鬼就好了,什麼小綺的?不必了!”
“這就是你心目中對我的想法?”盯著她憤世嫉俗的表情,齊天歷淡淡的開口,之前在他臉上的柔情一瞬間全部隱沒,現在的他讓人看不透。
“難道我錯了嗎?”梁思綺挑釁地抬起下巴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你能發誓你對我的好不是別有用心?你能發誓你看著我時,心中沒有浮現過‘孩子’或 ‘懷孕’這幾個字嗎?你能嗎?”見他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她忍不住再度開口以譏諷的口氣說:“如果當初我們倆沒有發生關係的話,說不定現在的我早就被你掃地出門了。”
“這就是我給你的感受?別有用心?”
“對。”梁思綺毫不猶豫的點頭,而忽略齊天歷眼中一閃而逝的怒意,“現在我明白的告訴你,我根本沒有懷孕,因為我的那個來了。”她一字一頓的對他說,“所以你也可以省省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了,免得每天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別想騙我。”他根本不相信。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請你以後少管我的閒事,留點精力去追求你心目中的愛人,那個叫什麼明珠的女人。”她控制自己的怒氣,改以面無表情的態度對他說,“你的柔情我承受不起,也不稀罕。”
一時之間沉靜充斥了整個廳堂,梁思綺面無表情的盯著地板,而齊天歷只是看著她,好一會兒後,他的手爬梳過自己及肩的長髮,“你扯上她做什麼?”
“怎麼?說一下也不行呀?我又沒有攻擊她。”她酸酸的說,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已經嫁人了。”看了她一眼,齊天歷撇著嘴輕道。
“嫁人?誰嫁人了?你那個明珠嗎?”梁思綺抬頭看他。
齊天歷點頭,下意識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些許的痛楚。
而這看在梁思綺的眼中卻只有心痛難抑。他真的愛那個明珠那麼深切嗎?
“喔,原來是因為她已經結婚了,所以你才會退而求其次的勉強自己娶我呀。”盯著他既迷戀又痛楚的神情,她忍不住用既冷又刻薄的語氣對他說,“可惜我是不會嫁給你的,畢竟別人不要的二手貨,再怎麼輪也不該輪到我頭上來。”
聽到她冷嘲熱諷的話,齊天歷將目光轉移到她臉上,然後平心靜氣的扭轉話題,“既然不想吃我就不勉強你,我把你的份留下來,你若肚子餓了自己再溫來吃。”語畢,他轉身離去。
這就是所謂的“懷孕症候群”吧?他聽過別人說孕婦的心情不定,動不動就會無理取鬧、亂發脾氣,原來這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
“齊天歷,我明天要離開這裡。”瞪著他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梁思綺突然下定決心地說。
倏地回頭,齊天歷面容不再平靜,她發脾氣、無理取鬧他還可以忍受,但說要離開這裡?“我不準。”他凌厲
的目光對上她的。
她看了他一眼,梁思綺聳聳肩,“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只是跟你打聲招呼而已。”說完,這次換她轉身離去。
他一個箭步擋住了她,同時伸手攫住她,隱含的怒氣由掐進她臂膀的指間傳給了她,“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別想去。”他一瞬也不瞬的眼光直盯著她。
“腳長在我身上,我高興去哪裡就去哪裡。”梁思綺昂起下巴反唇相稽。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他的聲音壓抑著前所未有的嚴厲與怒氣。
“除非你綁架我。”她一點也不畏懼。
“你以為我不敢嗎?”他咬著牙進出聲來。
瞪著他狂野無所畏懼的臉,梁思綺真的相信他會為了不讓她走,而不擇手段的將她囚禁在屋內,她到底該怎麼辦?
“為什麼你不肯放了我?我都已經告訴你沒有孩子了。為什麼你不讓我走?”她想和他講道理。
“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好騙嗎?你以為這一個月來我不斷注意廁所裡的垃圾桶是為什麼?如果你的月事真的來了,為什麼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任何女性衛生用品?”他嘆了口氣斷然說:“別想騙我了,你肚子裡已經懷有我的孩子了。”
“沒有,我沒有懷孕!”梁思綺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她死都不能承認自己懷孕的事。她絕對不能讓他以這個理由逼迫自己嫁給他,絕對不能!
“有沒有,明天我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齊天歷知道自己穩操勝算,所以心情自然不再激動憤慨,手也自動地放開了她。
“我不會跟你去的。”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感覺全身的力氣漸漸抽離自己。
“我看這事由不得你。”他挑高了眉淡淡地說。
“你究竟想要什麼,齊天歷?”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然後緩緩將目光向下移至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你知道我要什麼。”他說。
“是的,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小孩,你心裡除了我肚子裡的小孩之外你還會要什麼?”梁思綺慘笑出聲,然後又突然發瘋似的掄起雙手用力搥打自己的腹部,
“我恨這個小孩,我恨這個小孩!”她大叫著。
“住手!你在做什麼?!”齊天歷迅速鉗制住她,不讓她傷害自己和腹中剛成形的小生命。
“做什麼?打掉這個不該來、不受歡迎的小孩,我才十八歲,我不要結婚不要生小孩,我不要!”她拼命的掙脫他,卻敵不過他力大如牛的箝制。
齊天歷似乎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她竟然狠心想毀害肚子裡的小孩子,只因為那自私的理由……他鐵青著臉瞪著她,“你 你就那麼自私、狠毒?那孩子也是
你的一部分,你竟然……”
“對,我自私、我狠毒,我就是不要這個孩子,你放開我,放開我!”梁思綺怒吼出聲,並努力地扯著被他箝制的雙手,一心一意只想掙脫他。
“你 你再說一次。”青筋浮滿齊天歷的臉上、手上。
“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他阻礙我的生活與前程,我要拿掉他,我要去墮胎,我不要他!”只為表達自己的憤怒與傷心,梁思綺的話根本沒有經過大腦就衝出口,而一衝出口她就後悔了,但驕傲的她絕對不會告訴他這些都只是氣話。
“你 ”齊天歷怒不可遏的咬緊牙根怒瞪她,失控的雙手由箍緊她的雙手轉到她脖子,他一把掐住她脖子。
他想掐死她了!梁思綺驚慌失措的瞠大雙眼,顫抖的聲音由被勒緊的喉嚨發出,“不 ”
“你也會怕死?”他冷酷無情的對她說,眼中的恨意與冰冷是她從未見過的。
“放心,我從來不曾掐死肚子懷有我骨肉的女人。孩子你是非生不可,至於結婚?如你所願沒了,我寧願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也不願讓他有個心如蛇蠍的母親,所以只要你順利將孩子生下來,就算你不想走我也會把你送走。”他咬牙對她低語,轉柔的手勁輕撫著她潔白纖細的脖子,“但是如果你敢逃出這裡的話,我齊天歷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會把你給揪出來的,到時候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冷言冷語像把利刃刺入她的心,梁思綺不讓眼淚流出來,反而強迫自己發揮精湛的演技露出笑臉,“這話可是你說的,孩子生下來就放我走,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最後卻食言而肥。”
看著她那張遂其所願的笑臉,齊天歷憤然放下在她脖子上的雙手,害怕自己真會這樣就掐死她。再看她一眼。他冷哼一聲,憤然走進房內拿了鑰匙後甩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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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心魂的軀體 無法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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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為你停留
讓時間的洪流 慢慢將我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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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08
引言回覆
哭到喉嚨沙啞,還得拼命裝傻,這就是梁思綺這一個月來的最佳寫照。
自從一個月前和齊天歷鬧開後,他對她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再對她溫言軟語,或許該說如果不是必要,他現在根本就不會主動對她說話;不再親自動手下廚煮東西給她吃,他會請外賣的人準時送飯
過來給她,而且非常重視食物的營養成分,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肚中的胎兒。
他不會主動關心她,卻會不斷注意她肚子胎兒的成長,如果她臉色稍有蒼白或身子有日漸消瘦的跡象,他會冷冷的警告她注意“他的孩子”,如果再不見她有所改善,他則會強行帶她到醫院去拿補藥,然後每天準時監視她吃藥。
很誇張吧?她也只不過懷孕兩個月而已,連肚子都還看不出來,齊天歷卻把她當成快臨盆的孕婦一樣,小心翼翼的“關照”她的一舉一動,就連醫院婦產科的醫生都笑不可抑的說這是他看過最誇張的“準爸爸症候群”,而她除了苦笑之外,能有什麼反應或表情?
這一個月來,他除了態度上對她冷漠無情外,他也經常不在家,不再像以前有著朝九晚五的規律生活。有時在她起床前他就已消失蹤影,到她上床睡覺時都還沒回來;有時可以整天待在家裡不出門;有時卻又在三更半夜接到電話後衝出門,直到天亮才回家;而她甚至還曾在自己吃完午餐坐在客廳裡發呆時,被突然從房裡走出來的他嚇一跳。
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一個固定的上班時間?時常可以整天待在家無所事事,有時卻得一連消失好幾天。就像這陣子,她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見到他了,他是去出差嗎?怎麼會去這麼久,而他卻又什麼都沒說呢?
梁思綺,你在擔心嗎?她心裡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他的冷言冷語、冷嘲熱諷難道還傷你不夠?如果你確定能再次承受他那冷酷無情的譏諷,那麼等他回來你可以再用你殘存的一點心去“關心”他一下,然後看他狠狠的將它踏在腳底下,那時你則可以再次裝傻不在意,然後等回房後再哭到天亮、哭到喉嚨沙啞,日復一日。那聲音非常無情也非常現實的告訴她。
不該想他的。梁思綺想著。
對,如果你有精力去想他,那倒不如想想怎麼逃離這裡。你不會真的想待到孩子生下來,然後就拋棄孩子離去吧?那聲音突然問。
拋棄?如果她真的那麼狠心,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何須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他後再拋棄他?
那麼你是打算逃離這裡嘍?那聲音又問。
怎麼逃?又能逃去哪裡?難道要逃回家,如果被父母知道她懷孕的話,那麼這個孩子鐵定保不住,如果不回家,天下之大什麼地方才是她容身之地?梁思綺黯淡的垂下眼瞼。
這倒是個問題,可是……難道你就沒有任何法子可以改善你周遭的一切,讓自己好過一些嗎?每天茫然的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空洞的生活除了空洞
還是空洞;每天反覆的想著他、愛著他,得到的卻也是反覆的一支支刺人心中血淋淋的利刃。
最讓人替你抱不平的就是孕吐,為了孩子你忍受作嘔反胃的感覺強迫自己吃東西,卻又一次次的嘔吐到虛脫差點沒昏倒,而他卻只會責怪你的蒼白和日漸消瘦,也不想想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孕吐是所有孕婦都會有的正常現象。梁思綺反駁著。
你就是這個樣子!雖然說孕吐是所有孕婦都會有的正常現象,但他不每天叫人送大魚大肉,那些充滿油腥味的食物給你吃,你又怎麼會吐得比一般孕婦還誇張?那聲音又不客氣的說。
他會送那些東西給我吃全是一番好意,更何況懷孕的我是該吃些好的、營養成分充足的食物。她為齊天歷說著好話。
哼,好個頭!我看他是存心要整你,一個懷孕兩個月連肚子都還沒出來的孕婦,哪裡需要吃那麼“好的”、“營養成分充足”的食物?他沒聽過懷孕初期的女人都喜歡吃些清淡,或者酸的食物,而且要少量多餐嗎?你看他對你多好,硬逼你吃那些油膩膩的東西不說,還要你把那“一卡車”的東西全吞下肚,他當你是豬嗎?
沒有這麼誇張,他之所以要我多吃,是因為我日漸消瘦的關係,沒別的意思。
你這個人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他對你這麼壞,你卻還處處替他找理由、說好話,你真的是呆子,無可救藥的傻子!
我真的很傻嗎?梁思綺自問。
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就是你。那聲音附和。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控制我的心去愛他。
我以為你的心早就已經碎了,而且也該灰飛煙滅了,怎麼這回你竟告訴我你無法控制你的心去愛他,難道你有兩顆心?
我不知道,也許那顆碎了的心是你的,而現在愛著他的心才是我的。
是嗎?你我是同體,同一個人,怎麼我的心碎了,你的心卻還是完整的?你不覺得這個情況很奇怪嗎?你到底想愛他還是恨他?我可明白告訴你,我恨他!
欸,你可有想過,沒有愛哪來恨呢?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了,什麼叫作“沒有愛哪來恨”?“恨”字很簡單也很單純,而且正著看、倒著看、斜著看都不會變,更不可能跟“愛”字扯上關係,所以你也不必再掙扎了。
我沒有在掙扎。
騙自己吧!那聲音下了個定論。
欸……
“你有時間嘆氣卻沒時間吃飯是嗎?”
一個冷峻的聲音打斷了梁思綺在心中掙扎的對話,她緩緩地回頭尋向來聲之人 齊天歷。
他的來去總是無聲無息,要不是有過被嚇到的多次經驗,這次她鐵定會驚呼出聲,畢竟這屋內已有近一個星期沒有除了她之外的人聲了。
“回答我!你有時間嘆氣卻沒時間吃飯是嗎?”齊天歷憤怒而暴戾的抓住她的手腕,低頭朝她咬牙怒吼。
梁思綺看著他,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又得罪他了,為什麼他一回來見面就對她猛吼?難道是他這陣子工作不如意,所以回家對她發脾氣,以洩鬱積心中以久的怒氣?還是……她的目光不小心掃到餐桌上原封不動的晚餐,這纔明白他那句“你有時間嘆氣卻沒時間吃飯”指的是什麼意思,原來他以為她故意不吃飯。
“說話,我要你說話!這陣子我不在家監視你,你就有一餐沒一餐的吃是嗎?”
“我每餐都有吃。”面對他森嚴的臉,她說得心平氣和。
“有沒有吃你我心知肚明。”他的言下之意是 我知道你根本就沒吃!
看著他,梁思綺不想辯解什麼,反正他是標準先入為主的人,不管她再說什麼依舊改變不了他認為她三餐不正的事實,那麼她又何必多費脣舌呢?她扳開他抓著自己的手站起身。
“你想去哪?”齊天歷堅定的手再次抓住她。
“去吃飯。”她撇了下嘴角,“你不是怕我餓到我肚子裡‘你的孩子’嗎?我再不去吃飯的話,說不定下一秒鐘你可能會說我‘殘害民族幼苗’,這樣大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瞪著她,齊天歷的眼中漸漸浮現出熾人怒火,但他卻只是放開她,然後對她冷冷的說一句:“你知道就好。”
在他凌厲目光的監視下,梁思綺隱忍著作嘔反胃的感受,一口一口的將食物往嘴巴裡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吞下了什麼東西,只希望自己翻騰不適的胃能爭點氣,至少等她全部吃完回房間後再吐,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吐得淅瀝嘩啦毫無尊嚴的糗樣。
強忍著伸手餵她的衝動,齊天歷抿著嘴巴瞪著她以一口一粒飯的姿態吃東西,天知道等她吃完那些東西時會是民國幾年?難道請她吃東西真有那麼痛苦嗎?為什麼她非得等到他對她三令五申或狂吼出聲,她才會安分坐下來吃東西呢?
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她自己蒼白得像個鬼,細弱得像一陣風吹了就會倒的樣子有多嚇人?她難道不知道車子沒有加油不會動,人沒有吃東西會死這樣簡單的道理嗎?該死的她,為什麼老是讓他為她牽腸掛肚呢?
自從那一晚和她針鋒相對吵了一架後,他就不再特意的關照她,恢復第一個星期他們相處的模式。他不要
她以“你只關心小孩”這種藉口對他發脾氣、鬧性子,畢竟孕婦的情緒實在不宜太過激動,High到最高點,所以他以平常心待之,更絕口不提起結婚之事以防她再度發火。
更何況醫生還對他特別交代過,這兩個月是危險期,孕婦該隨時注意安全、營養攝取充足,最重要的是情緒不宜太過激動,因此他只好將之前所有曾引發她怒氣的行為言語,全部收斂、壓抑在心中,包括對她的關心、求婚、煮三餐給她吃的習慣,以及少盯著她看,最好離她遠遠的。
說實在的,這樣做讓他很難過,但眼看她真的平靜許多,而且不再胡亂發脾氣時,他卻覺得這一切苦心都值得了,只可惜她似乎一點都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這陣子為了魏雲智與童筱茵的生命安全,他不得不整天待在“臥龍幫”內與黑街兄弟商討對策及佈置一切,他冷靜的思考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然後再加以布陣一一排除危境。
他忙得昏天暗地,甚至於心力交瘁,但是她的身影卻像只無孔不入的蒼蠅猛繞著他打轉,讓他在精疲力盡之後依然睡不安穩,滿腦子想的都是她是否有照三餐準時吃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然後不分晝夜的趕回家 只為了看她一眼。
非常奇怪,他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那個鐵血、冷靜、自持,做起事來永遠心無旁騖的齊天歷,他似乎慢慢在改變,而這原因絕對與眼前的小鬼脫不了關係。
她到底把他怎麼了?竟能讓他無時無刻不想起她,又能輕易的挑起他那難得一見的怒氣,即使明明知道她在變什麼把戲,卻還是忍不住被她氣得咬牙切齒,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可是黑街中最以冷靜聞名的齊天歷呀!
“不要跟我說你連這一點東西都吃不完。”瞪著她盤中猶剩四分之三的食物,他忍不住咬牙道。如果他不在家期間她都是這樣吃東西的話,那麼她的蒼白虛弱就不是沒有緣由了。
“我……”才一開口,梁思綺胃部的東西再也不安分的衝上喉嚨,她一把摀住嘴巴跳起來就往房裡廁所跑,然後蹲在馬桶前吐得死去活來。
齊天歷被她的反應嚇死了,跟著她到房裡的廁所,但他卻只能僵直的站在她身邊,然後眼睜睜的看她將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甚至連胃酸都沒放過。
“我帶你到醫院看一下。”再也受不了她坐在馬桶邊不斷乾嘔的樣子,齊天歷強勢的扶起她說道。
“到醫院……嘔……”她一把推開他又吐了幾次,“到醫院做什麼?”她半抬頭看他虛弱的問。
深吸了一口氣,他壓抑即將衝口而出的怒氣。“你這個樣子還問我做什麼?”
“我沒有生病。”
“你這個樣子叫沒生病的話,那天下的病人早就死光了。”齊天歷咬牙。
“這是孕吐,我一天照三餐吐,偶爾加一下點心、消夜時間,我早就習慣了,你不要小題大作可以嗎?”梁思綺平靜的說。
等了兩分鐘不再吐後,梁思綺漱了漱口,順便洗了把臉後,對呆若木雞像尊活雕像擋在門前的齊天歷下逐客令,“可以請你移駕嗎?我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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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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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後一步讓她過,但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反而擰緊眉頭問:“你常常這麼吐?”
“對。”她很乾脆的丟了一個字給他,反正這是孕婦都會有的跡象,既然被他看到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更何況騙他有什麼好處?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三個星期前。”也就是你不再關心我以後。她在心裡加上一句。
“但是你卻從來不曾告訴我?”齊天歷有些怪罪。
像她這樣吐,就算吃再多也全都吐光,難怪她看起來永遠都是蒼白無力,一副弱不禁風三天沒吃的樣子。
“告訴你做什麼?你又不能幫我吐。”梁思綺一點也不感激他突來的關懷,她都已經吐了三個星期了,現在才關心她也未免太假、太遲了吧?“只要不要再怪我沒吃東西,餓了‘你的孩子’,我就感激不盡了。”她諷刺的說了一句。
她真的存心想氣死他!齊天歷抿著嘴瞪著她那張蒼白無力卻又頑固得讓他頭疼的小臉,難道十八歲的她對他來說真的是太年輕,年輕到有代溝的程度嗎?為什麼他始終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去換件衣服。”他命令道。
“做什麼,去醫院嗎?”
“我在外頭等你。”看了她一眼,齊天歷徑自往外走。
“我不去。”她直接拒絕他,才不管他的臉鐵青成什麼樣子哩!
“五分鐘。如果你沒準備好的話,我會親自動手替你換。”他停下來回頭看她,然後以一臉令人不容置疑的溫柔對她說,語氣中卻飽含了誓言與決心。
“我已經告訴你這些都是自然現象,傷害不到小孩的,你為什麼還要堅持帶我去醫院?說不定到時又會被醫生嘲笑,說我們‘大驚小怪’、‘小題大作’。”梁思綺皺起眉頭瞪著他,她就沒聽過有孕婦為了孕吐去看醫生的。
“你還剩下四分三十秒。”齊天歷在最後一聲宣告後離去。
看吧,就是這個原因她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孕吐的樣子,這下子好了,等會兒去醫院,那老醫生定又要揶揄
她了,而且她甚至還想得出來老醫生會說什麼,例如:梁太太,你先生好疼你呀!
天知道他連齊天歷姓齊不姓梁都沒搞清楚,又怎麼會知道齊天歷疼的是她肚子裡的小孩,而不是她的事實呢?欸,這也不能怪他啦,畢竟“老眼昏花”這句話不是這樣來的,是怎樣來的呢?
☆ ☆ ☆
與齊天歷坐在車子裡,梁思綺完全不知道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在想什麼。
剛剛在醫院裡,面對醫生護士半真半假的揶揄與交代,她羞赧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而他卻一本正經聽得仔細,甚至還問了許多她連想都想不到的問題,令莞爾不停的醫生連說了三次:“梁太太,你先生好疼你呀!”
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帶她去看醫生不是只為了看她肚中的胎兒是否安好嗎?那麼在醫生揶揄的說很好,甚至好過頭後,他們就應該夾著尾巴逃出醫院,以躲避那棟大樓嘲笑的目光才是,因為他們似乎都在說 看!那就是因為孕吐來掛急診的人。
老天,她真想找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就這樣一輩子不出來見人。
齊天歷到底在想什麼?他問了一堆怎麼樣能讓孕婦舒服些的問題做什麼?她在他心裡不是只是個孕育“他的孩子”的女人……或者是小鬼嗎?他關心她懷孕期間舒不舒服幹什麼?只要她平安將“他的孩子”生出來不就成了,他又何必在乎她?
難道他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大家以為他不只是個好爸爸,更是個好丈夫嗎?他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為了男人的面子與尊嚴?雖然她自認自己不是很了解他,但她知道他絕對不是這種人,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她不懂他,真的不懂。
“想不想去唱歌?”齊天歷突然打破車內的寧靜氣氛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又讓梁思綺瞠目結舌。
他該不會知道她就是“秦雯”了吧?
“為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
“這種問題需要問為什麼嗎?”他奇怪的看她一眼,“算了,我想去唱歌,你就陪我去吧。”
這到底是請求還是命令?“不想去可以嗎?”梁思綺小聲的問。
“不行。”
欸,是命令。“我不會唱歌。”她對他說。
“隨便哼一哼就好了,又沒人叫你唱得比歌星好。”齊天歷看了她一眼。
“我是音痴。”她淡淡的說,意思是她連哼一哼都不會。
“那你就去聽我唱吧。”他霸道的說。
“既然都已經決定我非去不可,那你還問我什麼意思?”梁思綺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我以為像你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都喜歡去唱歌。”
這算什麼?告訴她,他帶她去的理由?
“真抱歉,像我這種年紀的女孩子懷了孕就不會去人多的地方。以免丟人現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只是不想出現在可能被別人認出她的地方,所以才會不想去唱歌,但和他一講起話來卻和心裡想的大不相襯,永遠是那麼的挾槍帶棍。他又要暴怒了吧?她大氣不敢喘一下的等待著。
“對不起。”
什麼?梁思綺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有沒有聽錯?他竟然對她說對不起?!她眨眼再眨眼的看著他,這個人是齊天歷吧?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無力讓時間倒轉去挽救這一切,但也不忍心傷害你肚子裡無辜的小生命,所以只有委屈你把他生下來。”他瞥了她一眼,以他慣有的冷靜與謹慎開口說道,“我知道以十八歲之齡要你結婚真的太早了,更何況是生孩子這種大事,我很抱歉讓你懷了孕,但是請你忍耐十個月將他生下來好嗎?”
他都低頭了,她能說什麼?對,趁這個機會對他解釋一下上次口不擇言所說的話。
“我並不是真的恨這個孩子,更沒有想拿掉他的意願,上次會說出那些話實在是因為……”她該怎麼說呢,因為生氣、因為妒嫉、因為喜歡他、愛上他……
“我知道,那只是因為你是個孕婦,孕婦的情緒本來就比較不穩,我並沒有把它當真,你放心。”齊天歷露出久違的笑容替她說。
“沒有當真?那你為什麼對我說出這麼惡毒的話,還連好幾個星期都對我冷冷淡淡,甚至連東西都不煮給我吃了?”見到他的笑容,梁思綺心中的苦悶一下就宣泄而出。沒當真?誰相信他呀!
“你這小鬼的記憶真差。”他突然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就像他們相處的第一個星期時一樣,“是誰說不希罕我的‘虛情假意’,又是誰說我的關心都是‘別有用心’的?”
“你還說沒當真?”之前和睦的關係回來了,梁思綺不由自主地原形畢露,指著他控訴。
“那是因為醫生交代不能讓你激動過度,而你又常為我所做的一切大發脾氣,我只好什麼都不做免得惹你生氣啦,而且結果也很顯著,你這陣子都不曾發過脾氣。”他淡笑著說。
“你 ”真不敢相信他是那種“聽醫生的話,錯不了”的男人,粱思綺氣得漲紅了臉,根本說不出話來。那她這一個月來的眼淚不都自流了。
“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告拆你這些話嗎?”他看了她一眼徑自說了下去,“因為今天晚上看到你孕吐的情形,我真的不能想像你這樣吐了一個月,我竟然都沒發現,而你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小鬼竟也半聲不吭的默默承受,說不定哪天連你死了我都不知道……”
“餵,齊天歷,你講話不要那麼恐怖可不可以?什麼死不死的,我才十八歲而已耶!”梁思綺忍不住截斷他抗議道。
“就是這個樣子!”齊天歷突然傾近身吻了她臉頰一下,“好久沒聽到你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了,小鬼。”
“你……你……”梁思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
“我喜歡你,小鬼。”
如果剛才被嚇得不知所措,那麼現在的梁思綺是被嚇呆了,她呆呆地望著他一動也不動。
“你……你在開玩笑吧?”好半晌後,顫抖而細小的聲音才從她口中逸出。他喜歡她?這不是在作夢吧?
“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自從你來了以後,我待在家裡的時間比以往長出了一倍,以前我幾乎只把它當睡覺的旅館,現在卻有了家的感覺,這都是因為有你在的關係。我喜歡你,小鬼,你就像我從未有過的妹妹一樣,我這個做哥哥的人怎麼會不喜歡你、不疼你呢?”他伸出手輕摟了她一下。
妹妹?梁思綺好不容易被救贖的心一下子又跌回了谷底,她怎麼會這麼笨,竟然會為了同一個男人心碎兩次。不該有所期待的,她真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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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15
引言回覆
被當成妹妹總比被當成世界上最狠毒、最沒良心的女人要好得多吧!不能以女人的姿態陪伴在他身旁,那麼就用妹妹這層關係來陪伴他一輩子吧!
這是梁思綺坐在KTV想了三個小時得到的兩個領悟,雖然很可悲卻也非常現實。
愛是浮生沉痛的果實,愛的血液裡有冬天的嚴寒。這句話不知道她在何時曾看過,卻始終無法領會其中的感受,而今……
她抬頭看向她心目中永遠的痛 齊天歷,而後者的專注卻在桌上、手上類似報表的紙張上頭,絲毫沒有發現她溫柔的眼神。
“咳,不知道是誰說要唱歌,來到這裡卻一首歌都沒唱喔?”梁思綺重重地咳了一聲,然後揶揄的開口,聲音
卻剛好大到可以引起他注意。他已經好久一段時間無視於她的存在了,他到底在忙什麼。竟害她坐在這裡無聊得發慌。
“小鬼,你說什麼?”齊天歷抬起頭看她。
“我說,不知道是誰說要唱歌,來到這裡卻連半聲也不哼,還把一個心不甘情不願拉來的陪客冷落在一旁。”她不高興的嘲諷著他。
齊天歷放下手中的紙張,身子往椅背一躺,然後帶著會令所有女人心動的笑容看著她。“我以為你說不會唱歌是在賭氣,所以才帶你來玩玩,事實上我才是標準的音痴。”
“你……哇哈哈……”瞪著他半晌,梁思綺突然哄堂大笑起來,“你是音痴,你真的是音痴?”她指著他笑不可抑的問。
“小鬼,請不要‘龜笑鱉無尾’行嗎?我也沒聽到你唱半首歌呀。”齊天歷白了她一眼。
“那是……算了,你在忙什麼?服務生為什麼拿這些紙張給你?我看你瞪著那些紙好久了,你到底在做什麼呀?”她好奇的移到他身邊,低頭看著桌面上的紙張。
“這間KTV是我的。”齊天歷突然說。
“什麼?”梁思綺沒聽清楚。
“除了這間KTV之外,我還有另外兩間同名的連鎖店和兩間保齡球館,而桌上這些報表則是這間KTV的季報,今天帶你來這兒時,順便叫人準備給我看的。”他看著她因訝異而略張開嘴的小臉,忍不住笑開了臉,“我是這裡的老闆。”
“怎麼會……”梁思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很驚訝?”他揚了揚一道劍眉,拉她一起起身,“來吧,反正你也不唱歌,我就帶你四處走走看看吧。”
“你真的是這裡的老闆?”
齊天歷只是輕揚嘴角沒說話。
她還是不敢相信,因為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事業有成,每天埋首在辦公桌上研究數目字的大老板。當然她的意思也不是說他不像個有成就的人,而是他給她的感覺,該是那種不受束縛、天下任我行……應該怎麼形容他呢?總之,他就是不屬於那種市儈、可以和人在商場上勾心鬥角的商人就對了。
走出包廂,梁思綺沒有發現服務生對他們有什麼特別態度,但當他一走近櫃檯,在制服上掛有經理頭銜的男子卻馬上恭敬的對他叫道:“齊哥。”
“叫人把那些資料移到我辦公室去。”輕點一次頭,齊天歷對他交代。
“是。”
“你真的沒騙我。”梁思綺走在他身邊喃喃自語的念道,原來他是這麼不簡單的人,才三十歲就擁有三間KTV和兩間保齡球館,真是令人料想不到,也難怪他能
收留她這個不事生產,每天只會白吃白喝的陌生人了。
“來,你坐下。”逛了一圈後,齊天歷帶她到所謂的辦公室去,一進去就叫她坐進椅內。
“做什麼?”她不懂。
坐入她對面辦公桌後的皮椅,齊天歷身上的運動衫與周遭嚴肅、商業化的佈置非但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反而融和得好像那個位置非他莫屬的樣子。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讓她愈看愈模稜兩可、愈想愈模糊不清?看著他,梁思綺不禁皺起了眉頭。
而齊天歷的眉頭也並沒有比她舒緩多少。
對她的感覺始終理不出正確的頭緒,他覺得自己對她的疼勁與縱容就像對個妹妹一樣,但他卻常受理不清的掙扎情緒困擾著,就像今天見她孕吐時,那股突然由心中排山倒海而來的驚懼、憐惜與怒火,他不會單純的以為這些是哥哥對妹妹的反應,但這又與當初他對葉明珠的感受完全不同,所以理所當然也不是男女之情,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又為什麼會想將真正的自己完全攤開讓她知道呢?為什麼?
從醫院出來後,他一古腦兒將這陣子冷落她的緣由說出,表面上的他是談笑風生,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擔心她不再信任他,當她諒解時他的感動簡直是無可比擬的,霎時他想讓她知道全部的他,遂一個掉頭他直接帶她到他所經營的KTV來。
可是現在,當他面對一臉懵懂純真的她時,他竟開不了口。她能接受他的過去而不鄙視他嗎?當她知道他是個殺人、放火全做過,就連其他大小壞事全幹盡的黑道人物時,又會有什麼反應?震驚、愕然、恐懼、害怕,還是破口大罵他是個社會敗類,二話不說的衝到醫院拿掉孩子?他真的該告訴她嗎?
這是個賭注,他知道,但是不想欺騙她的心依然堅決。
“小鬼,你對我有什麼感覺?”齊天歷清一清喉嚨開口問,一向幽深不見底的眼眸更為深邃。
“我喜歡你。”事實上,我是愛上你了。梁思綺看了他一眼慎重的回答。
“有多喜歡呢?”看著她,他突然開玩笑似的輕笑一聲問。
“比你喜歡我還要喜歡。”她露出一臉純真的笑容回他一句。她喜歡他的笑容。
“如果我是個壞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如果我是個壞女孩,你也會喜歡我嗎?”梁思綺不答反問,臉上盡是頑皮的笑容。
“壞女孩?你做過什麼壞事呢?”他揚眉笑道。
“那可多了。”她昂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說,“我騙過人、說過謊、偷過東西、蹺過家,甚至還故意破壞別人的東西誣陷他人。”她如數家珍的對他說,這些都是她叛
逆、不爽時所偷做過的壞事,當然沒有人會知道。
“還有嗎?”齊天歷顯得意興闌珊。
“當然有!”見他一臉無聊的樣子,梁思綺備受侮辱的大叫,“我曾故意丟石頭把家裡的窗門打破,還把家裡的電話摔碎,甚至……”
“有沒有比較新鮮的?”做了個打哈欠的姿態,打斷她道。
“你 瞪著他,梁思綺氣得差點沒火冒三丈,“我曾和一百個不同的男人交往,和他們接吻,和他們在外頭徹夜不歸……”
“夠了。”齊天歷不太高興的打斷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聽她以前的戀情,雖然明知他是她的第一次。但想到她曾和別的男人約會、接吻、徹夜不歸,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甚至有股想揍人的衝動在心裡萌生。
“怎麼樣,我夠壞了吧?”見他生氣的板起臉,梁思綺高興得大叫,“挨你了,告訴我你有多壞,看我們倆是不是都屬世上第一的壞人?”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她把這一切當成遊戲了。齊天歷不可思議的瞪著她光彩奪目的笑臉,一種心動的感覺震住了他 她好美、好亮麗,幾乎讓他忍不住的想抱她入懷……該死!他的慾望竟被她的一張笑臉撩撥起來,這怎麼可能?她還是個孩子呀!
可是她肚子裡卻懷著你的孩子。他苦澀的忖道。
“齊天歷,我在等你告訴我你有多壞耶,你在發什麼呆呀?”梁思綺等不及的叫道,“快點嘛,我都等到快睡著……”
“你要先發誓絕不被我所說的話嚇到。”他突然開口打斷她,臉上是一絲不苟的嚴肅表情與決心。
“好,我發誓。”梁思綺開心的高舉右手說道,根本就是把他的話當成了玩笑,“快點說啦!”
“我是個黑社會老大。”他看了她一眼單刀直入的說,而她只是依然帶著滿臉笑容望著他,“我是個私生子,從小就只有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我媽在我十三歲時因意外過世後,我輟學開始以行偷、行搶、行騙的方式過活,十五歲因拿刀砍傷人第一次被捕送進感化院。
“出院後則和在院中認識的一群兄弟正式闖盪黑社會,我當過酒店的打手,幫地下錢莊討過錢,還曾以雙手打架賺錢買飯吃過,那時的我只要是有錢拿,不管什麼事我都肯做,即使是要我去拼命。架打得多錢當然也賺得多,只是沒想到竟也闖出了不小的名堂 ‘黑街教父’,黑道朋友給我們的稱號。”他的目光中有著遙遠的記憶。
“然後呢?”梁思綺聽故事聽得好人迷。
“人怕出名,豬怕肥。”齊天歷輕喃道,“有了名聲後,我們的麻煩當然也在一夜間加倍了不少,仇家找我們尋仇、混混找我們挑戰,就連警察都想抓我們,想起那時候
我還是覺得很風光。年紀慚長勢力漸增,我們竟有了各自的跟班而創立起幫派來,然後就是錢莊、酒店、賭場和舞廳一間間的開了起來,而我之所以能有這三間KTV和兩間保齡球館,都是由那些非法行業賺錢換來的。”他停住看向她,等著她說些不屑的言語。
“還有嗎,還有嗎?我覺得你講的故事好引人人勝哦!”梁思綺抬起意猶未盡的眼神猛盯著他,“你可不可以再多講一點啊?”
望著她閃閃生輝的期待雙眼,齊天歷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小鬼竟然把他那段心酸歲月當成童話故事聽?!
“小鬼,我可不是在說故事,這些都是我貨真價實的過去,偷、搶、騙、殺人、放火、打架、鬧事……幾乎所有你想得到的惡行惡狀我都乾過,說明白一點的話,我是一個作姦犯科、無惡不做的壞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怕?”他說得冷酷。
“你覺得我應該怕你嗎?”半晌後,,樑思突然開口。
“你應該要怕。”齊天歷表情不變的看著她。
“可是我真的不怕你。”她說得很無奈,好像不能達到他的希望是她的錯樣。
“你應該要怕的。”他再說一次。
“這段和你相處的日子裡,我們之間說實在也發生了不少事,或許我對你曾經傷心、失望、或生氣過,但就是沒有怕過你的感受,為什麼在聽你說以前的事後我應該要怕你呢?””樑思非常直接的說。
“你太年輕了。”瞪著她半天,齊天歷只能說出這句話。真是害他白操心了,他還以為說出他黑暗的過去會把她嚇昏,沒想到……他真是太杞人憂天了。不過讓她將一切單純化好嗎?或許吧,但是他得小心保護好她,別讓現實的世界污染到她才成。
“齊哥、齊哥。”突然間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夾雜著緊張的叫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發生了什麼事?”齊天歷起身拉開房門“看著穿著KTV制服的服務生問。
“野鷹幫的人又來找碴鬧事了,他們接連三天在樓下櫃檯前、門前作怪,弄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來,顏經理不敢隨便與他們起衝突,叫我來請你下去。”
“你在這兒等著,如果累的話隔壁有床,你可以進去躺一下,我出去處理一下事情,馬上就回來。”齊天歷皺了下眉頭,快速轉頭對對樑思交代一聲,隨即領先走了出去。
什麼野鷹幫、什麼找碴鬧事的??樑思還沒聽懂那服務生所說的話,就見齊天歷火速離去,她呆若木雞的瞪著被關上的門片刻,突然驚醒並立刻跳起身往門外走去。“餵,我也要去。”
他怎麼可以這樣撇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
可好奇得要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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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16
引言回覆
一進入電梯,齊天歷的寒毛立刻豎起布滿全身,而這則代表著他已習以為常的危險訊息,而且屢試不爽。他瞥了身旁的服務生一眼,就覺對方有些白,不,或許該說蒼白來得恰當,而且還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他不以為顏文卿會派一個新人到這兒找他,這層樓除了幫內身份較高或他的朋友可以上來外,他從不讓那些上班、打工的服務生越雷池一步的,怎麼……
突然間他感覺到電梯停了下來,而這裡只是七樓,七樓在這棟大樓內是單純的會計、行政部門所在地,而在現在的夜晚十點不應該還會有人在這層樓要搭乘電梯的。七樓是電梯不應該會停的地方,他忖度,而警鈴則在心中霎然作響,警戒瞬間充斥他全身。
“哨!”
電梯門一開,齊天歷的腿馬上踢飛一名衝進電梯,帶刀砍向他的男人。他右手肘往後一撞,然後伸手一拉,倏地將那名喬裝服務生的男人拉在自己前方擋了一刀,並在下一秒鐘將對方用力一推,擋去前方的敵人,再連揮一個鐵拳揍昏了另一名圍剿而上的男人。
他轉身一個迴旋踢撂倒一人,左右卻又馬上來了兩人向他夾攻而來,他一扭腰避開一刀,一個擒拿手奪下另一人手中的刀,然後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劈向他們,所謂“對敵人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而齊天歷就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眼見情勢在瞬間有了巨大轉變,握刀的齊天歷氣勢如虹、銳不可當的反擊,剎那間他勢如破竹的讓對方人馬全掛了彩、刷白了臉,帶著一副逃之夭夭的驚駭表情向樓梯那方竄去,落荒而逃。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齊天歷也不想追,因為這群流氓一點也不像有組織、有計謀的黑道人物,倒像蹺家在外,把黑社會當目標的混混,而今天之所以會俎殺他,不外乎是想幹掉他來個一夕成名,那麼他們身上那幾刀就應該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教訓了。他雖是黑道人物,但並不嗜血。
當他按了電梯,打算到樓下叫人把這片血跡清理一下時,卻在那些混混逃去的方向傳來女人的驚叫聲,齊天歷的臉色瞬間刷白,腳步迅雷般的移向樓梯口處,三竭一步的往上跑去,而在下一瞬間,他就見到被挾持在那群混混間,面無血色而且滿臉驚駭的的樑思。
原來來樑思追出門後站在電梯前等候許久,只見兩部電梯中一部停在七樓動也不動,而另外一部卻正在五樓向下移動,而且幾乎每樓都停頓了一分鐘之久,她瞪著“龜速”的電梯半晌,終於受不了的走向樓梯,說不定
她可以走到七樓去搭那台停在七樓的電梯也說不一定,她才心想就已行動。
然而,就在她走到八樓正想往七樓邁進時,四、五個行色慌張、渾身浴血的男人由下衝了上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叫出聲,在還沒搞清楚情況時只聽到一個聲音說:“她是姓齊的女人!”她就被挾持箝制住了,而下一刻就見齊天歷站在樓梯下方緊盯著她瞧,手上則握了支血淋淋的刀子。
“放開她,我讓你們安全離開。”齊天歷沉聲的開口,銳利的雙眼冷酷無情的掃過那批人。
“你不要過來!”不知道是因為身上傷口的疼痛,還是齊天歷那冷峻的眼神讓其中一人孫三發起顫抖來,他將將樑思強拉到身前做護身符,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恫嚇著。
“放開她,我讓你們安全離開。”齊天歷對著他們再說一次。
“我們不相信!”孫三激烈的大叫,如果齊天歷真的會放過他們這群曾要他命的人,那麼他“黑街教父”的名稱是怎麼得來的?他才不相信放開手中這名人質,他們能安然離開,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退開,讓我們過去。”
齊天歷沒有說話更沒有移動半分,他半瞇起凌厲的雙眼緊盯著他們,怒火早已在心中氾濫成災,而四周的空氣像是感受到他冷冽的氣息,在瞬間亦冷得令人直打哆嗦。
即使齊天歷只是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看著他們,但那渾然天成的危險氣勢卻讓他們不由自主地軟了腿,戰慄得恨不得馬上生出一對翅膀逃離他的視線範圍外,原來這就是不寒而慄的感受,孫三等人這時才了解齊天歷的可怕。
但是他們卻不能因為害怕而放手,因為這一放手可能賠上的卻是自己的命,所以再怎麼驚懼駭然、顫抖不已,抓著著樑思的手和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手卻絕對不能放鬆,他硬著頭皮朝齊天歷那頭猛獅威脅著。
“你若再不讓開,小心我在她身上開個血洞。”孫三拿刀的手作勢向向樑思的脖子抹了一下,恫嚇道。
“你不敢。”
這三個字從齊天歷口中輕輕吐出,雖然低柔,但卻危險得讓孫三等人立時倒抽了一口氣,甚至差點沒尿濕褲子。他們當初怎麼會笨得想出這種一步登天的計劃?這下子弄不好,他們可能真的會登天了!
“齊天歷,你放我們走,我向你保證絕對不傷害她。”孫三的氣勢再也強裝不下去了,他有些商量、有些乞求的開口。
“齊哥。”突然顏文卿帶領幾名兄弟出現在齊天歷後方,他恭敬又慚愧的對齊天歷叫道,他競無能的讓這種
事發生在他店中,這群該死十萬次的人渣!他無情的目光直盯著孫三那批人,像是只要一等齊天歷發令,就會讓他們馬上血濺當場的感覺。
“放開她。”齊天歷只說這句話。
“不要動!你們再動我就殺了她!”見齊天歷後頭那批人漸往他們移動,孫三驚恐得大叫出聲,箝制著著樑思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勒緊,讓她驚呼出聲。
她的呼聲揪痛了他的心,齊天歷冷酷無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與疼惜,但卻在下一秒鐘變得更懾人殘酷,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這五個人早就已經死不下上百次了!
“退後。”
“是,齊哥。”顏文卿等人應聲退居後方。
“退開,只要讓我們平安出門坐上車,我保證不會傷害這個女人半分。”孫三粗魯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壓制著著樑思協同夥伴經過齊天歷眼前,一步一步的往樓下退去。
樑思從被箝制至今沒有尖叫或掙扎,她並不是失去意識,而是被嚇呆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剛剛自己還很感興趣的催促齊天歷講些黑道事蹟給她聽,而現在自己卻成了現實中的主角……好可怕呀!
環繞在她四周的血腥味一陣陣的刺激著她的鼻子,令她翻胃想吐,突然一陣急湧而上的酸水直衝喉嚨,她再也忍受不了的嘔吐出來,而箝制她的孫三則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了一跳,而就在這一失神間,齊天歷出手了。
伸手一抓,,樑思的身子馬上遠離危險,而他則丟掉手中的刀子,以敏捷如豹的行動力遊刃在那五個混混之間,狠、利、快、準的拳頭將心中積壓的怒火完全發洩出來。他們竟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他!他們竟敢!
才眨眼間,五個混混先後打飛了出去,有的撞到牆昏了過去,有的則在滾下樓梯後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最慘的要算那個自始至終膽敢拿刀架在在樑思脖子上的孫三,他根本是活生生被齊天歷的鐵拳打昏的。
“將他們架到警察局去,沒有十年,至少也給他們在監獄裡待五年。”齊天歷丟開昏迷的孫三讓其重重跌落地板,他冷若冰霜的語氣讓所有人打了個寒顫,包括跟隨他多年的顏文卿。
“是。”顏文卿應聲,率人將那五人抬離現場。
“小鬼,你沒事吧?”回過頭,齊天歷朝呆站在一旁的的樑思走過去。
看著他走近,,樑思直覺反應的向後退。
“怎麼了?”齊天歷以為她被剛剛所經歷的事嚇壞了,一個不忍他加大步伐來到她身邊,一手就將她攬進懷中。
樑思倒抽了一口氣,差點沒跳起來。
“不!放開我!”她尖叫出聲,身子更是掙扎不已。
她奇怪的反應讓齊天歷不由得放開她,低頭凝望她,而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卻是驚懼、駭然,和他所沒見過的茫然恐慌,他再次想伸手碰她,,樑思卻倉皇的避開他的觸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或者是妖怪。
“小鬼?”
看著他,再轉頭看向血跡斑斑的地板,,樑思這才真正將眼前的齊天歷與之前聽到那個殺人、放火的齊天歷連接在一起,原來他真的是一個壞人,竟然赤手空拳的將別人打成重傷、血流不止。他好殘忍……好可怕!
“最後你還是怕我的。”看著她,齊天歷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淡淡的對她說。
而這次次樑思沒有任何反駁,是的,她怕他!她怕他剛剛那些毫不留情的拳頭有一天會揮到她身上,她怕他冷酷無情的表情,更怕他的殘忍與狠心,她真的覺得好可怕!
“你到樓上房間休息吧。有些急事需要我通宵處理才行,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家。”他以平淡的口氣對她說,臉上的表情盡數隱藏在那平靜無波的表皮下,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 ☆ ☆
回到房裡,,樑思的情緒依然無法從剛剛那場意外中回覆,腦海裡盤旋不去的全都是齊天歷打人的可怕鏡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黑社會?為什麼他們不能用嘴巴好好說話,非得用拳頭來打打殺殺,她不懂,也不能了解,更無法接受這種野蠻殘暴的行為。
“梁小姐。”
聽到叫喚聲,,樑思茫茫然的抬頭,就看見一名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端著盤子站在門口。
“這是老闆交代替你準備的清粥小菜,他說你晚上沒吃什麼,可能會覺得肚子餓,所以叫我送上來給你。”女服務生將那盤食物放在她眼前的桌上,隨即禮貌的退了出去。
瞪著眼前的清粥小菜半晌,,樑思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竟不由自主地滴落下來,因為就在這剎那間,她腦中一幕幕可怕的鏡頭,竟全被齊天歷這幾個月來對她的柔情取代,他的收留、他的照顧、他的關心、他的疼愛,還有即使被她惹毛了也絕不曾出手打她的事實,這才是她所認識的齊天歷,而且他對她的好全出自真心,絕無半點虛假!
齊天歷,也許他是個黑社會人物,也許他是真正的壞人,但對她來說他卻是個絕絕對對的好人,她真不該為一時的錯愕與驚嚇蒙住自己的心,她不該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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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齊天歷一夜,梁思綺終於不支,在東方漸漸泛白之際沉入夢鄉,直到她醒來時,牆上的時鐘已指向七點,而四周依然不見他的身影。
隨便將頭髮抓兩下,她跳下床往門外跑去,她不等了!等了一個晚上他都不回來,她要自己去找他,然後為昨天晚上的事向他說對不起,她只是一時被嚇昏了才會說出怕他這種話來,他聽了一定很失望,因此才會避著她一整夜,她不要他們好不容易和好的感覺又被打散,她一定要向他說抱歉才行。
可是當她下樓問櫃檯的服務生時,他們卻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只知道他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梁思綺失望的呆立在櫃檯前,忐忑的心開始浮現種種不安的猜測,難道他對她失望透頂,決定拋棄她、不再收留、照顧她了,她木然的往外走。
“小姐,你是不是‘秦雯’?”
倏地抬頭,梁思綺看著站在她身旁的女服務生,是昨天晚上送宵夜給她吃的女服務生,而對方正一臉興奮與好奇的凝視著她。
“對不起,你認錯了,我姓梁,不姓秦。”
“我知道,可是真的你和‘秦雯’好像……”
“對不起,我頭有點昏想出去走一走。”梁思綺直接截斷她的往外走。
“等一下,梁小姐,你不等老闆回來再走嗎?”
他會再回來嗎?梁思綺心中苦澀的問自己,口中卻對那名女服務生說:“我只是到外頭走一走而已,等一下就會回來的。”
“要不要我陪你?”
“謝謝,我想一個人走走。”她搖搖頭。
“那……你自己小心點,不要走太遠,也不要走進人少、有流浪漢的街道。”雖然知道這個姓梁的小姐對他們老闆很重要,雖然知道放一個年輕女孩一大早獨自走在街上很危險,但既然對方都說不用她陪了,她也不好堅持,只能給對方一些良心的建議。
謝過一聲,梁思綺離開KTV走進不遠處的公園,沒走幾分鐘就見一個熟悉面孔的男人向自己走來。
“梁小姐。”他在她前方站定。
“你……你是KTV的經理。”梁思綺認出脫掉制服的顏文卿。
“你還記得我?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好可以省去一段解釋。”顏文卿如釋重負的嘆口氣。
“怎麼了?有事嗎?”
“齊哥因為留在幫中處理突發事故,無法來接你,所以吩咐我來送你回家。”他帶著和善的笑容說。
“是嗎?”梁思綺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語的念道。齊天歷是故意要躲她吧!
“我會騙你嗎?來,快跟我走!”一聽到她發出懷疑的聲音,顏文卿臉色速變,突然急切的伸出手強拉她。
“你怎麼了?”梁思綺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甩開他箝制的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相信我,但齊哥的命令我又不能不聽,所以……”顏文卿瞟了周圍注意他們的路人一眼,隨即對梁思綺點頭道歉。
“我並沒有不相信你,也沒有不讓你送我回家呀!”梁思綺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我想先回KTV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我。”
“不行!”顏文卿的反對急如星火的衝出口。
梁思綺皺起了眉頭,她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我的意思是,我剛剛才對他們交代過我會送你回家,你沒必要回去再對他們說一次。”他解釋的說。
“是嗎?不行,我還是覺得該親自去說一聲……”
“我說不行!跟我走,快點!”顏文卿氣急敗壞的打斷她,伸手粗暴的拉扯著她。
“放手,你想幹什麼?”梁思綺斥聲掙扎著,她不喜歡這個人粗魯的動作,即使他是齊天歷派來接送她的人。
“走,現在就跟我走,我只是送你回家,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顏文卿低聲的說,過分熱烈的眼光則直盯著她。
危險!梁思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對勁。
“好,我們直接走,可是你可不可以先鬆手?你抓得我好痛。”她佯裝對他妥協,一臉可憐兮兮的乞求表情看著自己被他抓紅的右手說。
“直接走,不回KTV了?”顏文卿看著她,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後,他沒有懷疑的鬆開扣緊她的手。
就在他鬆手的那一剎那間,梁思綺用力反推了過去,她沒有時間看他是否被自己推倒在地,立即拔腿就跑。
“你這個賤人!該死!不要跑!”顏文卿狼狽的從地上跳起來,急起直追的大吼出聲。
梁思綺自認從小學開始自己的體育成績沒有一次是及格,其中原因很多,但她從來沒盡力做過,卻是被當的主要原因,可是這回是事關重大的逃命,她哪有理由不盡力?她根本是卯足全力在跑,可是她依然被追上而
攔截住。
“你有本事再跑呀!”顏文卿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譏諷著,一邊向她靠近。
“救命!殺人了!救命呀!”梁思綺根本沒空理他,她扯開喉嚨不斷尖聲大叫著。
“你這賤人!”顏文卿一個箭步上前,想摀住她那張尖叫不停的嘴,可惜被梁思綺一個蹲身避了開來。
梁思綺避開他後繼續逃跑,邊跑還不忘尖叫,這個人一定是瘋了,她不能被他抓到!
顏文卿簡直氣死了,他氣急敗壞的追著她,一臉凶暴殘血再也掩飾不住的洩漏出來。他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要不是為了她,齊天歷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而開除他?表面上講了一堆仁義道德,什麼如果受傷的是客人怎麼辦,全是狗屁!齊天歷以為他呆得不知道那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受到驚嚇而遷怒他嗎?就為了這個賤女人而否決他這個曾為他齊天歷做牛做馬的人,他不甘心,而她該死!
“呀!”驚呼一聲,梁思綺倏地煞住往前衝的身子,她竟跑到了絕路!她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逼近她的顏文卿,再看向那離自己的三公尺的地面。
“我看你要往哪裡跑。”他停在離她兩公尺的地方,諷刺的嘲笑道。
“救命,誰來救我?救命!”她不能跳下去,不是因為她的運動神經太差會摔死自己,而是她怕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在前無退路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她只有拼命大叫,期望有人聽到而來救她。
有了前一次失蹄的經驗,顏文卿這次謹慎了許多,反正剛剛她叫了半天都沒人出現,他就不相信在下一秒會蹦出一個程咬金!他一步步的向她逼近,見她無退路卻又不得不後退的恐懼狀而大笑出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梁思綺試著以對話來拖延時間,“為什麼,我並沒有得罪過你,而且我昨天才第一次見到你,你為什麼想害我?”
“我為什麼想害你?”顏文卿冷笑一聲,露出一嘴參差不齊的牙齒,“你想知道?去問閻羅王吧!”他動作迅速的欺身而上,雙手準確無誤的掐上梁思綺的脖子。
梁思綺恐懼的心突地漏跳一拍,直覺反應向後退以躲避他,就這樣一腳踩空身子便開始往下掉,但是求生的意志讓她伸手抓住任何觸手可及的東西,而幸運的她抓到顏文卿的腳。
“救我。”她面無血色的乞求。
令人訝異的,顏文卿竟真的蹲下身來伸手拉她。
“謝謝。”梁思綺感激涕零的向他道謝。她肚裡的孩子可以保住了!然而她還沒站正身子,冷不防耳邊就傳來他冷森邪惡的聲音。
“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因為我要親手推你下
去。”
“不!”絕望又凌厲的吶喊聲由梁思綺口中衝出,只覺得風在耳邊呼嘯著,而離得愈來愈遠的是顏文卿那張瘋狂大笑的臉,和被她拉扯開衣襟因而露出的胸膛,在那片胸膛上,一個鮮紅的骷髏頭正對她咧嘴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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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6-28 21:23
引言回覆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回到家,齊天歷站在空空蕩蕩的房裡良久,心中失望、難過、生氣、憤怒,甚至怨恨,各種雜亂的思緒在心中竄流著,雙手的關節在不知覺中握得格格作響。她竟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他,這就是她對他關切的方法,只因為他是個漂不白的黑道人物?
昨晚發生的事是他所料想不到的,而既然被她親眼目睹,他也不想欲蓋彌彰的多作解釋,畢竟那也是自己真實的另一面,而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她這一切。
她會震驚、難以接受,進而轉變成怕他,他都不怪她,畢竟這都是人之常情,所以他才會讓她一個人在房內好好休息好平靜激變下的心情,希望天明後的她能不再以恐懼的雙眼看待他,只是沒想到處理完魏那邊的突發狀況後回來的他,面對的卻是人去樓空的冷清,她竟一字不留的離開他!他好怒,怒得若梁思綺在下一秒鐘踏進家門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掐死她。但是她根本不可能在下一秒鐘踏進這裡 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她怎麼可以那麼狠?在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之後離他而去,讓他連開口說愛她的機會都沒有。
是的,他,齊天歷,終於明白自己的真心,在經過今早魏和童筱茵所經歷的“黑狗事件”影射後,他了解昨天自己為何會手無寸鐵、發了狂似的以一敵五,甚至事後會忿忿不平的將顏文卿罵得狗血淋頭,最後還失去理智的將顏文卿驅逐,因為他愛她,而讓她身陷危險中把他給嚇壞了。
他愛那小鬼呀!
原來這五年來他對葉明珠的感情只是癡迷,根本不是愛情,他從不會為她與別的男人親近而吃醋,雖然會傷心自哀卻絕不會吃醋;他不會為救她而失控的喪失理智,雖然會生氣憤怒卻不曾失控的想殺人;他更不曾因為葉明珠而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出來。
但梁思綺卻往往能惹得他又是跳腳又是豪笑的,她對他真的是特別的,可是她卻逃離了他!
“該死!”齊天歷憤然抬起腳用力踹了下安放在梳妝臺邊的椅子,那個她常坐的椅子,走出房間。她不會再回來了!
“老闆……”林安芸,也就是KTV的那名女服務生她怯生生的開口,“都是我的錯,我應該阻止梁小姐外出
的。”因為梁思綺的失蹤她也有責任,所以她就跟著齊天歷回來了。
“滾出去!”他對她怒吼。
“老闆我對不起……”林安芸嚇了一跳,但還是忍不住的要說抱歉。
“我叫你滾出去聽到沒有?”齊天歷怒吼且握拳搥牆璧。
林安芸嚇得拔腿就跑,灰白的臉上有著一對恐懼的眼眸。昨天當她見到齊天歷溫柔的表情時,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動,還在暗暗羨慕著梁思綺,而今她卻恨不得多生條腿以逃離他,因為他實在太可怕了,這也就難怪梁思綺會逃走了。
☆ ☆ ☆
梁思綺這輩子沒有作過這麼美麗的夢,夢中的她倘佯在一片碧草如茵的大草地上,眼前是蔚藍藍的一片晴空,陣陣淡雅的花草香不斷由她身邊飄過,耳邊傳來的則是天使們的嬉鬧聲。
是的,就在她周圍有一群天使無憂無慮地玩著遊戲,他們有男有女,有長髮有短髮,有年紀稍大的也有像是一、兩歲的寶寶,但他們彼此都擁有一對潔白無瑕的翅膀和純樸率真的美麗笑容,他們給她的感覺就是真、善、美。
她躺在草地上沒有驚擾他們,而他們就當作她不存在似的繼續玩鬧著,粱思綺認為自己可以在這種寧謐安和的地方待上一輩子而不厭煩。突然間,她上方的一塊天空被遮蔽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寶寶天使。
他對自己展開著燦爛的笑容,傾身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梁思綺訝然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寶寶天使長得與齊天歷有幾分神似,她伸出手想觸碰他,然而他卻飄然遠去,臨走前留下一句:“再見。”
“不,別走,留下來。”她急起直追,卻只能看見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而周遭的天使們竟也在這一瞬間全部不見,一大片草地上徒留她孤單單的一人。
“別走。”她大叫出聲。
“秦小姐,你醒了?”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驚擾了她原本寧靜的世界,撲鼻的花草香變成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安祥舒適的感覺被疼痛取代,就連眼前的藍天白雲都在瞬間變成一片黑暗,她閉了下眼睛再張開時,看見的卻是斑駁的天花板,和擋在天花板與自己之間的護士。
“秦小姐你可醒了。”護士小姐露出和善的笑容對她說,“我馬上去告訴你父母,他們已經在外頭守了你一天一夜了。”
“發生了什麼事?”梁思綺沙啞的開口,聲音怪怪的。
“你忘記了嗎?有人發現你躺在公園的小山坡下……“
“我的孩子!”一時之間梁思綺想起了所發生的事,和顏文卿那張邪惡的臉孔,她的臉色一片慘白,衝出口的是心中最掛念的事,“我的孩子呢,他沒受傷對不對?他還在我肚子裡相安無事對不對?你告訴我對不對?”
“對不起。我去告訴你父母,你醒了。”護士一臉抱歉的看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只需要三個字,梁思綺不待明言就知道孩子沒了,她沒有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她讓孩子流掉了……
“我可憐的寶貝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嚇死媽媽了嗎?”梁母衝動的跑進病房.一進來就攬住梁思綺直掉淚的叫道。
“寶貝告訴爸爸,是誰欺負你了,我找他算帳去!”梁父一臉心疼的問她。
“我可憐的寶貝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媽媽,別哭,乖,別哭。”梁母撫著她的臉替她拭著淚,“別哭呀!”
而梁父則紅了眼走到床的另一邊,輕輕握起梁思綺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
好一個父慈母愛的家庭呀!相信“秦雯”小姐一定能非常快復原的,護士小姐紅著眼睛退出病房。
“你這不孝女!”一瞥見房門被關上,梁母馬上直起腰身,慈母的姿態在瞬間成了晚娘的面孔,她瞪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兒,生氣的對她責罵道:“你竟然一聲不響就離家出走,而且一去好幾個月連通電話也沒有,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做造成我們多大的麻煩?新聞記者每天纏著我們問你的消息,電視、電台每天打電話追問你回來沒,問我們那些計劃到底要不要取消,你真是氣死我了!年紀也不小了,做什麼事之前你為什麼不能先想想會造成的後果,你到底知不知道‘三思而後行’這句話的意思?”
“還有,那肚子裡流掉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你可是一個極具知名度的明星耶,你在外面竟然給我亂來!還好孩子已經掉了,要不然我還得花筆冤枉錢叫醫生幫你拿掉,算媽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了?”她忿忿地對梁思綺說。
“算了,現在講這些都沒用了。”梁父皺眉對梁母說。“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這件事傳出去了怎麼辦?我們應該把這件事隱瞞起來,還是乾脆編個故事對外公布?”他像是沉思般的喃喃自語。
“當然是編個故事對外公布嘍!”梁母毫不考慮的說,眼中似乎還閃過一道精光,“我們不能讓這件事被傳成醜聞,以影響‘秦雯公主’的聲譽,所以我們一定要編一個可以令人感到憐憫,甚至為‘秦雯’抱不平的故事來取信大眾,這樣一來‘秦雯’一定會更紅的。”
“嗯,有道理。”梁父點頭,“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呢?如果那個男人出現而從中破壞的話,我們該怎麼辦?”他的顧慮不是沒道理的,如果那男的突然出現……不行,他得好好想個計策才可以。
“告訴媽媽,那個讓你懷孕的男人是誰?”梁母看了一眼沉思的梁父,隨即將目光轉向床上始終不停流淚的女兒。
梁思綺茫茫然的望著前方,周遭人到底說些什麼她根本一句也沒聽進耳,自從知道孩子流掉後,她的精神就進入了恍惚狀態,她的孩子沒有了,她和齊天歷兩人小心呵護的孩子沒有了,這怎麼可能?她都已經習慣每天照三餐的孕吐了,他怎麼可以說掉就掉?不,她不相信,孩子一定還在她肚子裡,一定還在的。
可是為什麼護士要對她說對不起?為什麼她覺得全身好痛,尤其是下體?如果孩子真的流掉的話,她該怎麼辦?齊天歷一定會認為是她到醫院拿掉的,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不,孩子不能掉,她的命可以不要,但孩子絕對不能掉。
“你說話呀!告訴我,誰讓你懷孕的?”梁母得不到答案,有些抑制不住的抓住她問。
“我的孩子還在,沒有掉對不對?”梁思綺抬起頭問母親。
“在你的大頭啦,早就流掉了!”梁母不喜歡她的答非所問,“是誰,那個讓你懷孕的人是誰?告訴我。”語氣命令的問。
“流掉了?”梁母的回答讓梁思綺原本面無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她瞠大了紅腫的雙眼,喃喃的重複那三個字。
“他是演藝圈的人嗎?”梁母問,因為除了演藝圈的朋友,她不認為自己的女兒還會有什麼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你快點告訴媽媽。”
“不會的,不會的。”梁思綺搖頭低喃著。
梁母皺起眉頭,“不會什麼?”
“我的孩子沒有流掉,他還在我的肚子裡,沒有,不會的……”
“你這個笨女孩!”聽清楚她所指的“不會”意思後,梁母生氣的朝她破口大罵,“我那麼辛苦的想替你圓謊、鋪後路,你卻只會哀悼那本來就該死的孩子,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算了,看她這個樣子,你現在就算問破喉嚨也得不到答案的,為什麼不乾脆讓她好好休息,等平靜一點再問她?”突然梁父開口了,他對梁母眨了一下眼,柔聲的對梁思綺說,“寶貝,你先別想這麼多,好好休息啊。”
梁思綺根本沒理他,依然沉浸在流產的打擊下。
“好好休息,爸媽明天再來看你。”一絲怒火閃過梁父的眼中,但他只是輕柔的拍拍梁思綺,隨即拉著梁母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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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計劃了對嗎?”一關上車門隔絕所有人的視聽後,梁母立即興奮的轉頭問梁父,他們夫妻倆的默契根本已到了不必言語,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所以當他打斷她對梁思綺的問話時,她就知道他一定想到辦法了。
“依你看。她是不是愛上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了?”梁父沉思了一下開口。
“八成是。”梁母的腦中閃過梁思綺在病房內失魏落魄的醜態,她一撇嘴角有些刻薄的說,“真是作孽,沒想到這種事竟也能遺傳。同樣是十八歲,同樣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卻一樣在外頭懷了個野孩子回家,真是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種!”
“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她這個從小看俊男帥哥看到大的人看上?英俊瀟灑、體貼溫柔、與眾不同,還是多財多金?”梁父看了她一眼突然問。
“我希望多財多金。”梁母毫不考慮的說。
“我也希望。”梁父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假半真的說,“如果真是那樣,那麼我們的下半輩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會在外頭拋頭露面的陪笑臉了,你說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叫我見機行事,先查清楚那個男人對我們有沒有利用的價值,再決定如何處理他?”看了他一眼,梁母舉一反三的說,“可是我們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要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多財多金型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叫你先讓她好好休息的原因了。”梁父臉上突然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我們等。”
“等什麼?等她身子好一點再問她?”
“不,我們等她自動帶我們去見那個男人。”梁父淡笑。
“那怎麼可能?”
“你以為她會逃家就不會逃院嗎?”梁父揚眉笑道,“若不是這場意外,我想她一定還待在那男人身邊樂不思蜀,快樂得不得了,才不會管我們急得一夜發白,和大夥人為了找她而忙得人仰馬翻,卻依然猶如大海撈針一般遍尋不著……”
“你可不可以說重點?”她打斷他。
“受傷的小貓會到哪裡去療傷?當然是那個令她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的貓窩嘍!”梁父的眼中閃著計算的光芒,“我敢保證不消幾天,我們的寶貝一定會偷偷溜回那男人身邊療傷的,而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必能手到擒來,哪裡還須我們費心呢?”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如果在這段守株待免的期間
內,不小心有謠言外傳的話怎麼辦?難道要我們抱著‘謠言止於智者’的態度不予理會嗎?”
“不,我打算先下手為強。”梁父搖頭,“明天一早我們就對外公布一個月後會有個‘秦雯記者會’,內容針對她這幾個月去處的交代和戀情……”
“戀情?你打算公布她流產的事?”梁母截斷他,“我不贊成。這可能會影響到她往後的發展和我們的飯碗……”
“你先聽我說完,再下定義好不好?”梁父有些無奈的打斷她,“你想想看,我為什麼會將記者會的時間定在一個月後呢?就是打算在這一個月內弄清楚那個男人的來歷,如果他的附帶價值高的話,我們可以藉由記者會順水推舟的公開他們之間轟轟烈烈的戀情,反之,如果他沒什麼看頭的話,我們則可以藉著傳播媒體的力量,宣布這段不被贊成的戀愛正式結束。更何況透露那些消息給記者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記者會暖身,畢竟記者會之前的任何傳言只會增加‘秦雯’的知名度而無害的,我們只要在記者會時加以說明,一切不實傳言必能煙消雲散,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你根本不必擔心太多。”
“你什麼事都想好了是嗎?就像你已經計劃好,如何在往後二十年從‘秦雯’身上大撈一筆一樣?”梁母一臉敬畏的看著他。
“我做事之前一向習慣先有計劃。”梁父滿面春風的笑道。
“我們這樣利用‘秦雯’會不會太過分了些?”梁母笑了笑,一下子卻又有點良心不安的問。
“怎麼會?好歹她也是我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女兒’,所謂‘養兒防老’,養我們、讓我們衣食無缺不是她的責任嗎?更何況我們還花過大筆錢投資在她身上,要不是我們,她又怎麼能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呢?你怎麼能說我們在利用她?相反的,她應該感謝我們對她的栽培才對。”
“嗯,你說得也對,就把這一切當作她報答我們對她的養育之恩吧,畢竟誰像我們那麼好心,白白養了別人的女兒十八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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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喧嘩熱鬧的氣氛絲毫感染不到齊天歷的心中,他一聲不響的坐在一隅獨飲著,在常人看來他似乎頗能自得其樂的樣子,但如果注意到他蹙緊眉頭的人,
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齊你怎麼了?請我們出來唱歌,自己卻獨坐一旁喝悶酒。”秦軾傑趁著老婆獨唱時,移坐到他身邊關心的詢問。
“趙怎麼沒來?”齊天歷顧左右而言他。
“不知道,我聯絡不上他。”秦軾傑一聳肩,隨即將目光定定的放在他臉上,開玩笑的道:“別想轉移話題,你是怎麼了?一臉活像跑了老婆似的,我明明記得你沒娶老婆呀!更何況唯一有機會成為你老婆的女人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跑掉了,不是嗎?”
看了他一眼,齊天歷沒理他的調侃,反將目光放在唱歌唱得正盡興的向婉兒身上,沒頭沒尾的說一句:“你運氣真好。”
“怎麼說?”秦軾傑順著他的目光。
“能得到一個不在乎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人物的老婆。”
“殺人不眨眼?我可從來沒那麼狠毒過。”秦軾傑看著心愛的老婆,眼中盪漾著柔情。
“婉兒不怕你嗎?”半晌後,齊天歷突然開口,“當她第一次知道你是一個曾經無惡不做,令人聞之怯步的黑道人物時,她的反應是怎麼樣?”
聽到他的問題,秦軾傑將目光由老婆身上拉回,若有所思的說:“你不會是在戀愛吧?”
齊天歷沒有說話,但皺起的眉頭和滿臉的不悅卻告訴了秦軾傑事實,這是標準的為情所苦的表情啊。這怎麼可能?一個能暗戀、痴守一個女人五年的男人,怎麼可能在心儀的女人才嫁人不到三個月就愛上別的女人?他好奇的盯著眼前的癡心男子。
“這回不會又是暗戀吧?我還擔心失去葉明珠以後,這輩子你是注定要當個光棍了,沒想到……哈!真是大出所料啊。”他仰頭笑了起來。
“什麼大出所料?”楚國豪不甘寂寞的坐過來插一腳,不再繼續和新婚不到三個月的妻子廝磨不已。
“他戀愛了。”秦軾傑手指著齊天歷告訴楚國豪。
“哪有可能?”楚國豪不信的大叫。
“你看他這張臉,是不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呀?”秦軾傑大笑。
楚國豪還真的仔細研究起滿臉風雨欲來、怒氣正熾的齊天歷,然後露齒一笑,“哈,這個表情我知道,這就是你在娶婉兒之前的‘生動’表情嘛!”他不忘揶揄一下秦軾傑。
“也是你和小祈吵架時的‘美麗’表情。”秦軾傑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
齊天歷煩躁的起身,糟糕至極的心情在他們倆的玩笑下沒有轉好的感覺,卻反倒有雪上加霜的趨勢。
秦軾傑和楚國豪互看了一眼,在兩人眼中都看到
“事情不妙”四個字。他們倆不約而同的起身,然後在自己老婆臉上留個吻,說道:“我們到外頭抽根煙,你們繼續唱。”隨即跟在齊天歷後頭出了包廂。
“藉個火。”靠在走廊齊天歷旁邊的牆壁上,秦軾傑抽出根煙對齊天歷說。
齊天歷默默的將打火機遞給他。
“想說嗎?”一根煙抽完後,秦軾傑打破凝聚在周遭的沉寂開口。
捻熄煙頭,齊天歷長嘆了一口氣,“你們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是什麼人讓你露出那張難看至極的臉,想知道除了葉明珠之外,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能力讓你陷下去。”這回換楚國豪開口。
“她叫梁思綺,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齊天歷露出一絲苦笑,緩緩說出他的故事。
而秦軾傑與楚國豪除了用力聽之外,只有瞠目結舌的份了。
☆ ☆ ☆
窗外明媚春光,窗內愁雲慘霧。
梁思綺病懨懨的躺在醫院病床上兩天了,輾轉在眼簾前的是夢裡的寶寶天使,縈迴在鼻觀裡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而盤旋在心窩頭卻是那抗辯不了的事實 她流產了。
原來在草地上和她說再見的寶寶天使是她的孩子,一個有著齊天歷的眼睛、眉毛和嘴巴的小天使,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天使,而那是她無緣的孩子。
她還記得初懷他的恐慌與掙扎,接受他後的欣然與贊嘆,還有為了他而與齊天歷對峙的喜怒哀樂,更包括那令她痛不欲生的孕吐等,這一切都是她為了他的存在而產生的感動,而今卻什麼都沒了。
心痛啊!就像掉了一塊肉一樣,事實上也是,她的身心永遠不可能再健全了。不知道齊天歷在知道這件事時,會不會跟她一樣心痛?應該會的,因為自始至終他甚至比她還要愛她肚子裡的孩子,他的悲傷絕對不亞於她。
齊天歷現在會在做什麼?在生氣、在擔心,還是馬不停蹄的正在四處找尋她?她想回到他身邊哭訴她的痛楚與傷心,她想聽他溫柔低語的安慰自己,她還想告訴他是那個邪惡男人害死他們的孩子,她要他替他們的孩子報仇……對,她要叫齊天歷為她的寶寶報仇!
猝生的決心讓梁思綺多日來癱軟的身子在瞬間有了精神,她拿出父母親不知何時為她準備的衣物換上,然後偷偷摸摸的離開了醫院。
而她始終沒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正被人嚴密的監 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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