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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靈報告-作者:大力金剛掌(目前已經全數發完)(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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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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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0 引言回覆
補充資料-關於清微派


  清微派為符籙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是唐末產生的新符籙道派,也是唐宋間融道教諸

派精華而新構成的道派,創始人為唐末廣西零陵(今廣西)人祖舒,該派稱其符法出於清

微元始天尊故得名,鼎盛於元至明初,清初間有傳承。


  清微第二十四代掌教名曰呂守璞,是全真龍門第八代律師。其下傳弟子呂徵,也是全

真龍門派傳人,但此人是否也懂清微道法並不得而知,且此二十三、二十四之代傳人,是

清微派有記載可查的最後兩代傳人,其上承何人亦無記載。明中葉後,道教衰落,清微派

詳情也就難以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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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1 引言回覆
第四十五章 愆子續牘


  「嗯…當然不是一般的地圖…」秦戈不緊不慢,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筆,在照

片背面畫了幾個圓圈,「鬼靈啊,你認不認得這個?」


  「這…」看著照片背面的幾個圓圈,鐘鬼靈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

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這是…秦先生,恕晚輩才疏,您能不能給點提示?」


  「這是茅山派中的小七關!」秦戈道,「用‘通魅(即銅錢)’裹‘陽血’布之,也

叫七關陣,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第四十五章 愆子續牘


  「嗯…當然不是一般的地圖…」秦戈不緊不慢,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筆,在照

片背面畫了幾個圓圈,「鬼靈啊,你認不認得這個?」


  「這…」看著照片背面的幾個圓圈,鐘鬼靈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

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這是…秦先生,恕晚輩才疏,您能不能給點提示?」


  「這是茅山派中的小七關!」秦戈道,「用‘通魅(即銅錢)’裹‘陽血’布之,也

叫七關陣,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第四十五章 愆子續牘


  「嗯…當然不是一般的地圖…」秦戈不緊不慢,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筆,在照

片背面畫了幾個圓圈,「鬼靈啊,你認不認得這個?」


  「這…」看著照片背面的幾個圓圈,鐘鬼靈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

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這是…秦先生,恕晚輩才疏,您能不能給點提示?」


  「這是茅山派中的小七關!」秦戈道,「用‘通魅(即銅錢)’裹‘陽血’布之,也

叫七關陣,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哦!想起來了!」鐘鬼靈恍然大悟,當年師傅陸青陽也曾經提過這種陣法,此為茅

山派獨傳,其原理是利用佔有陽血的銅錢人為製造一個小的陽氣迴圈網路,與自然界真正

的「七關」也就是清微派所指的「七章」有些類似,但也有很大的不同,自然界真正的「

七章」,陽氣有入口有出口,所以惡鬼冤孽能有遊弋其中也能逸於其外,而茅山派這種所

謂的「小七關」卻只有入口沒有出口,也就是說,此「七關」對於冤孽而言,是個不折不

扣的死胡同,冤孽進去了便能難出來。
 

  說句實話,在道術中,此陣法算得上是里程碑性質的發明了,就好比物理學中的歐姆

定律,I=U/R的公式連初中生都知道,放在當今可以說是最稀鬆平常的基礎科學,但當初

發現並歸納這個公式,可著實是件不簡單的事,需要經過無數次的試驗與大量的計算;此

陣法也是一樣,並不是說隨隨便便擺幾個銅錢就能讓其間的陽氣開始迴圈,「小七關」對

銅錢的鑄造時間、重量、所裹陽血的多寡以及銅錢的排布順序都有比較具體的要求,這也

是茅山派歷代先人不斷實踐所總結出來的結果,到了後世,「小七關」已然成為了一門道

術中的「基礎學科」,用什麼錢、裹多少陽血、怎麼擺,都已經形成了定式,不論是宗師

還是學徒,擺出的小七關從用料到排列都應該是大致相同的,尤其是銅錢的排列方式。「

這個我知道,我師傅跟我說過,清微派的門人也有所應用,不過我和我師弟碰上那些亂七

八糟的東西向來都是硬碰硬的死磕,所以從來沒用過這玩意…這個,跟那個玉墜…有什麼

關係麼?」把手中的照片翻過來看了看正面,鐘鬼靈一腦袋的問號。


  「小七關和玉墜最大的關係,就是沒有關係!」秦戈微微一笑,「茅山派的張掌教分

析過這個玉墜所琢刻的陣法,發現那其實是一個擁有完整陰陽脈絡以及陽氣出入口的‘七

關’,絕不是人造的‘小七關’!」

  「完整脈絡?」鐘鬼靈一愣,要說七關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自然界形成的,可以

人為找出來,但若是想憑空造出一個可是比登天還難,「小七關」這種陣法首創于茅山,

後於各個教派代代相傳,經過先後數十代的能人近千年的不斷完善,到現世尚且談不上「

擁有完整陰陽脈絡」,他唐海瓊就算再能耐,也很難一個人憑想像造出來擁有完整陰陽脈

絡的七關的,就好比數碼拍照一樣,數碼相機按一下快門,便可100%的還原此人的相貌,

但若想畫出來,就算達芬奇也至多是畫個神似,想100%還原是不可能的,「秦先生,您的

意思是,這個玉墜上所琢刻的‘七關’,很可能是唐海瓊照搬某個地方天然的七關?」


  「孺子可教!」秦戈微笑著點了點頭,「據我所知,七關這個東西,就像人的指紋或

者DNA,全世界的所有城鎮、曠野、山脈,任何一個地方七關走向排布都是唯一的,如果

唐海瓊真的是照搬了什麼地方的七關刻在了玉墜上,那麼只要找到這個地方,便可能發現

秘密所在!」


  「這…」鐘鬼靈剛要高興,立即又緩過神來了,「秦先生,這個可能性不大啊…總不

能拿著羅盤在整個中國大陸搞地毯式搜索吧?知道地方找七關簡單,但知道七關找地方,

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話雖如此,但我想唐飛之所以要以一個七關作為線索留給魏姑,肯定有他的用意!

」秦戈不緊不慢,從茶几下層又拿出了一紙,上面似乎也畫有類似於陣局的圖案,但圖案

的密集程度似乎比鐘鬼靈手裏的照片低了很多。「唐飛的確是個人才!到了近代竟然還有

這樣的手藝…」只見秦戈將幾張紙並排擺在了茶几上。


  「這是什麼?」看著茶几上的紙張,鐘鬼靈不禁一愣。

「那個玉墜,刀工共分為兩層,最上面一層琢有‘七關’,而下面一層則琢有這個陣

法!」秦戈道,「根據茅山派張掌教的分析,這個陣應該是‘子午陣’,是正一派的禁陣

,你知道其作用是什麼嗎?」


  鐘鬼靈和魏笑彤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愆*子續牘’的典故,你知道麼?」秦戈看了看鐘鬼靈。


  「愆子續牘!?」鐘鬼靈睜大了眼珠子,「您的意思是…真有這個事!?我還以為是

我師傅自己編的哄小孩的故事呢,我十三歲時聽著就覺得像瞎編的…」


  在民間,經常有這樣的事,便是某個孩子長大後,莫名其妙便知道很多不應該是他這

個年紀的人應該知道的秘密,相傳大明景泰年間,河南衛輝有一家盧姓大戶,家有良田千

頃,當家的叫盧敬,一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生一個兒子讓老盧家的香火得以延續,前後娶

了四五房小老婆,閨女生了一個加強連,就是不生兒子。


  後來這盧敬也便放棄了,俗話說一個姑爺半個兒,女兒多姑爺也就多,按平均兩個姑

爺頂一個兒的公式計算,也不算虧,於是這盧敬便制訂了一門家規,只招上門女婿,而且

生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律要隨盧姓。


  這條家規的制定,雖說有利於老盧家形式上的傳種接代,但也直接降低了姑爺群體的

平均素質,舊社會的人都講究「人窮志不窮」,要說大老爺們生孩子隨娘家的姓,稍微有

點骨氣有點血性的人就算是窮死也不肯買這個單,但凡肯頂著輿論壓力倒插門到盧家的,

不是市井一些破罐破摔的無賴,便是目不識丁兩眼只認錢的潑皮,盧家一共有八個女兒,

招到第七個姑爺的時候,盧敬自己也後悔了,這七個姑爺不但一個比一個混蛋,更是一天

到晚三班倒著跟盧敬打架,看架勢是一心想把當家的趕緊氣死,哥兒幾個好分家產,而盧

敬雖說是當家的,卻也不敢惹這些職業流氓,雖說是倒插門吧,但人家的身份也畢竟是相

公,真把他們逼急了,留下一紙休書揚長而去的話,閨女難再外嫁這是其一,其二自己臉

上也不光彩。


  有鑒於此,待第八個閨女長大成人的時候,盧敬便破例把閨女下嫁給了一個王姓秀才

,家境雖說不富裕,但畢竟人是好人,知書達理,文采也不錯,也算是一支潛力股。


  八女兒外嫁以後,盧敬在家中的處境便更是雪上加霜,以前,雖說姑爺們一直以氣死

老丈杆子為己任,但女兒在大多數情況下還是站在自己這邊,但此時八女兒外嫁,其他七

個女兒明顯感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一怒之下便也加入了夫君們樂此不疲的神聖事業

,沒過兩年,這盧敬便因「心疼病」猝死,此時幾個姑爺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又開始了鬱

悶——原來這盧敬對這幾個姑爺也是早有防範,人雖死了,但誰也不知道老爺子把地契藏

在了何處。


  後來,幾個姑爺把盧宅上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地契,一怒之下卷了值錢的東西

留了休書便各奔了東西,只可憐盧家這七個女兒,不但成了棄婦,家景更是一落千丈,此

事傳出,附近的一些地痞惡霸便打上了盧家良田的注意,沒過多久這盧家的地便被強佔的

差不多了,起初,這幾個女兒曾經想找衙門出面解決,但因為沒有地契,衙門雖然明知道

盧家占理,卻也不好干預。


  幾年後,盧府忽然來了個七八歲的小乞丐,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最初,盧家大女兒準

備隨便給點什麼剩飯將其打發了就算了,沒想到這小乞丐看見盧家大女兒面色蒼老衣衫破

落的樣子後便開始哇哇大哭,滿嘴都是爹爹對不住你們之類的話,起初,這大女兒以為這

小乞丐是瘋子,可沒想到這小乞丐竟然知道幾個女兒的名字,甚至連生辰八字都知道。


  後來,這個小乞丐很輕鬆的便從盧府找出了地契,盧家姐妹這才又過上了衣食無憂的

日子。


  古代人都迷信,認為人死以後到了陰曹地府,都要喝什麼孟婆湯,之後便會喪失記憶

,然而在道術的理論中,人記憶的丟失與當地陰陽走勢是息息相關的,如果硬要以科學解

釋的話,便可以將人的魂魄理解為由生物電所產生的一定波長的電波,而生前的記憶則是

這段腦電波中的一部分。


  人魂魄投胎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一個魂魄所攜帶的陰氣有強轉弱,最後與胎兒身上所

攜帶的微弱陽氣趨於平衡,最後陰陽相吸從而融為一體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魂魄要以

由弱到強的順序遊走「七章」也就是茅山派所謂的七關,從而達到使魂魄所攜陰氣由強到

弱的目的,道術認為,人前生的記憶在死後會以陰氣的形式存在解釋為科學便是負電荷所

產生的生物電波,死前記憶越重,陰氣便也越重,這便是生前有很大的遺憾死後便很難投

胎的原因:當一次游走一次七章之後,魂魄所攜帶的陰氣仍大於投胎所需強度的時候,便

不能投胎。


  然而,任何理論都存在例外的可能,這個小乞丐便是其中之一,從道術的角度出發,

人為強制陰氣未散盡的魂魄強行投胎,雖說逆天,但卻是完全可行的,但如果此種情況出

現在自然環境下便不可解釋了,至少以當時的道術發展水準是解釋不了的。


  正一派的先師裴懷嶺是道術史上第一個對這種現象進行專項課題研究的人,此次衛輝

這個小乞丐的事蹟,同樣也引起了此人的注意…

——————

  注解*:
  愆:讀「千」音,過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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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1 引言回覆
第四十六章 秘密中的秘密
  當裴懷嶺就此事造訪盧家的時候,那個盧敬投胎轉世的小乞丐已經在盧府住下了,盧

家的幾個姐妹也正在發愁究竟要如何稱呼這個小乞丐,要說信這個小乞丐是自己父親吧,

眼睜睜就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叫化子,『爹』這個字還真叫不出口,但要說不信吧,眼睜睜

這個小乞丐真知道許多盧府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正巧這時候有得道的高人上門造訪,幾

個姐妹便也想請裴懷嶺『算算』這個小乞丐是不是真的是父親轉世。


  關於這種事,硬『算』是很難的,首先小乞丐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年月,生稱自己是乾

爹撿來的,後來乾爹病逝,自己才開始以乞討為生,其次盧敬當初是晚上一個人在屋裡生

悶氣的時候死的,被家人發現時已是早晨,死亡時間也是只知道日子不知道時辰,所以,

裴懷嶺準備先從盧家的『七章』入手尋找其中的蹊蹺。


  要說這盧家的『七章』應該算是比較複雜而特別的,因其本身就坐落於郊外,周邊住

戶較少,所以便擁有自己獨立的陰陽脈絡,就像一個小村落一樣,但自從盧敬死後,盧家

家道中落,家丁傭人不斷離開導致人丁慘澹,從而對盧家『七章』的走向也產生了影響。

為了還原盧敬死前盧家的鼎盛時期的七章走向,裴懷嶺磨破了嘴皮子,總算說通了盧敬的

七個女兒,不惜把家裡所有的長短工和佃戶共計百十來口人全都請到家中住了三四天,裴

懷嶺才重新以精確到寸的精度還原了盧家最初的『七章』與『七餘』的位置,當『七餘』

中最後一『餘』的位置確定後,裴懷嶺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盧家的『七章』與『七餘』的

位置幾乎是重疊的,但順序卻是相反的,也就是說,『七章』中陽氣最強的『江桓章』與

『七餘』中陰氣最弱的『共沖餘』位置是重疊的,盧敬的房間,則恰巧就在陽氣最強點與

陰氣最弱點的重疊處。


  從道術的角度講,人若在這種環境下死亡,不管是否帶有怨氣都是不可能投胎的,因

為魂魄死後需要以遊走『七章』的方式來卸掉自身所攜帶的陰氣,但在盧宅這種特殊的陰

陽脈絡下,七章七餘幾近重疊卻順序相反,七章由強到弱的路線卻恰恰是七餘由弱到強的

路線,魂魄按這樣的線路遊走,其陰氣在被『七章』的陽氣逐漸中和的情況下同時也會被

『七餘』的陰氣逐漸增強,走了一圈等於沒走一樣,焉能投胎?至此,盧敬的死因似乎也

有了答案:道者認為,追求長壽必須講求個陰陽協調,而盧敬所居住的房間陽氣的強度要

遠遠大於陰氣,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居住勢必影響身體健康,所以說七個姑爺輪流挑釁在盧

敬的死因中只占一半的比例,另一半原因則與盧敬本人的居住環境有很大關係。


  按理說,像盧家這麼怪異的陰陽走勢在自然界中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即使人為蓄意

安排,至少也得是宗師級的風水大師,耗盡半生心血廢寢忘食閉關苦思的研究成果,對於

盧家宅邸如此獨到的風水佈局,就連久經道場的裴懷嶺也是歎為觀止,然而,盧氏姐妹對

家宅風水設計問題的回答卻讓裴懷嶺差點吐血:原來盧敬生前頗為迷信風水,但出於一種

小資產階級的多疑心態,又不是十分信任市面上靠看風水賺錢的那些風水先生,索性弄了

一些陽宅風水學的典籍開始自己鑽研,盧家院落所有的風水佈局,竟然全是盧敬自己設計

的。


  至此,裴懷嶺不禁感歎,正所謂金無足赤,世界上本無十全十美的風水佈局,有得必

有失,所有的『好』與『壞』都是相對的,即便是皇城也不例外,這盧敬以為憑自己的二

把刀水準就能設計出十全十美的風水佈局,拆東挪西忙活了大半輩子,雖說的成就了盧家

招財進寶的運道,但也打亂了家宅正常的陰陽脈絡,蒙出了一個不能投胎的『死局』,家

業興旺了,人丁卻慘澹了,甚至還把自己送上了絕路,這就好比現代社會買電腦一樣,要

是真正的行家,就攢兼容機,經濟實惠性價比高,要是純粹的外行,就買品牌機,好賴放

一邊,多少有個質保,是冒煙是爆炸至少有人管,怕就怕那些二把刀半瓶醋的假行家,總

以為自己是專業人士,攢一台兼容機被奸商宰得五馬分屍的還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到最

後只有哭的份…


  雖說從盧家陰陽脈絡上找到了蹊蹺,但這種蹊蹺只是決定了盧家不能投胎,而眼下的

情況是盧敬不僅投了胎,貌似還投到了外地,這一點又讓裴懷嶺傷透了腦筋,想來想去,

裴懷嶺把此種情況的可能性鎖定在了盧敬本人身上,根據裴懷嶺推測,盧敬停屍之時肯定

隨身帶有某些能夠吸魂引魄的東西,既然魂魄遊走『七章』後陰氣不會消失,這也就意味

著魂魄對前生的眷顧不會因陰陽中和而消失,其必對生前所眷顧之器物念念不忘,如果此

器物恰巧是類似於玉器之類的能附魂引魄的東西,那魂魄必然會附於其上,就好比古墓中

那些讓盜墓賊頭疼的『圭孽(圭孽,俗稱圭鬼,圭指玉圭,是戰國時期大臣‘朝勤禮見’

時用以區分等級與職能的禮器,在當時,大臣死後入葬,往往有‘奉圭入槨’的禮儀,就

是手裡拿著玉圭裝入棺槨,而一些對生前高官厚位過於癡迷的大臣,其魂魄因對生前官爵

眷顧過重,也會出現在游走七章之後仍不能消其陰氣的現象,此時魂魄便會宿寄於玉圭之

中,就會變成所謂的‘圭鬼’,這種冤孽本不屬惡鬼,但如果屍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

的話,就要另當別論了。在歷代的盜墓者中,曾經流傳著一種說法,叫‘寧拾糠秫不攜圭

’,意思就是寧肯撿一團糟糠回去,也不能把墓主人手中的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

此激怒‘圭鬼’引發屍變,雖說不是每一個手裡拿著玉圭的死者都會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屍

,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種敏感的東西還是不動為妙)』的形成原理一樣,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為什麼盧敬原本不能投胎的魂魄會在外地投胎的現象便也有了解

釋:那便是盧敬的墳墓此時肯定已經被盜過,這件附有盧敬魂魄的器物隨盜墓賊輾轉流傳

到了外地,盧敬的魂魄雖說不能還魂,但卻全屬外力所致,與『圭孽』那種完全自發的眷

念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所以如果碰巧有身孕之人將此器物佩戴在身上,胎兒日益增強

的陽氣便有可能再次激發魂魄過固有的『投胎』的天性,不過此類的魂魄就算能投胎,也

是怪胎,孩子生下來就會說話,不把爹媽嚇死才怪,如果那個小乞丐真的屬於這種情況,

被人扔掉也很正常…


  有了這種推測,裴懷嶺便再次與盧家姐妹核實了盧敬下葬時的情況,得知路徑卻是是

佩戴著生前最喜愛的玉佩死的,不過盧敬的葬地直到去年姐妹們還去祭拜過,似乎沒有被

盜的跡象。


  得知盧敬確實是帶著玉佩死的,裴懷嶺便肯定了自己的推測,至於墓是否被盜過就不

重要了,要能讓你幾個女流之輩都能看出來墓被盜過了,這種水準的盜墓賊乾脆就改行去

挖磚窯得了…


  得到裴懷嶺的肯定,小乞丐就是盧敬轉世後,幾個姐妹只得開始管小乞丐叫『爹』,

而裴懷嶺自己也是如獲至寶,下定決定要將此次發現與以前的一些修行成果一起編纂成冊

以供後閱,其實以現代的眼光看,這件事對後世道術的發展而言意義並不是很大,但與其

他學科一樣,道術講求的也是『挑戰』兩個字,就好像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一樣,證明了

1+1=2又能怎麼樣呢?雖說實際應用的意義不大,但這種事對於人類精神而言本身就是一

種象徵,而裴懷嶺本人,也因為這種精神而名留道門。


  後來,裴懷嶺以七十五歲高齡開始著書立說,時至其百歲華誕,自算陽壽不多,然借

壽之法此時尚未發明,眼看著自己二十幾年的心血之著就要成為爛尾房,裴懷嶺無奈之下

,便按照當初盧家的事例發明了一種叫『子午陣』的陣法,窮其畢生所學人為製造了一個

陰陽重合的脈絡,以求能以轉世之身續寫巨著,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雖然那個二把刀盧

敬瞎貓碰死耗子加之盜墓賊歪打誤撞能讓其魂魄在短時間內投胎,但裴懷嶺精心設計的這

個『子午陣』卻未能像想像中的那麼成功,雖然裴懷嶺的魂魄也未消除前世的記憶,但卻

直到大明朝倒臺的時候才得以投胎,而且此嬰天生幾近失明(也就是現代所謂的弱視),

這個盲童便是後世有名的道門大家『徐瞎子』,也正是此人續寫了當年裴懷嶺未能完成的

《天干全書》,修正了『子午陣』中存在的一些BUG,並將此陣也一併記於了《天干全書

》之中,這便是道門『愆子續牘』的典故。


  關於徐瞎子是否確是裴懷嶺轉世,道門內部也是眾說不一,有人說子午陣本身就是個

失敗的陣法,裴懷嶺即使投胎也不會有前世的記憶,而有人則堅定的認為百年之間都沒人

有能力續寫的《天干全書》能被一個瞎子續寫,可見其就是裴懷嶺本人,但這個徐瞎子本

人卻對此不置可否,但不論如何,子午陣還是被正一派列為了禁陣,投胎這種事可不是沒

事鬧著玩的,後來,《天干全書》雖然廣傳天下,但最後幾頁卻在傳出之初被認為的刪掉

了,傳說這幾頁陣圖的原本就放在正一派的祖庭,茅山、嶗山、清微各派的高人閑來無事

之際也曾按照故事中的細節嘗試復原『子午陣』,但是各派高人所復原的陣圖雖說大概原

理差不多,但細節卻有很多地方不一樣,當然,關於這種事關投胎的陣法,誰也沒心氣去

親身實踐,此陣法也只能成了道門的一大談資,至於此陣是否逆天,是否折壽,完全都是

謎,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徐瞎子真的是裴懷嶺轉世,那麼『子午陣』便是一種卻有其

效的陣法…


  『莫非…』鐘鬼靈眉頭緊皺,『要說七關可以微縮在‘撫掌玉’上並且有效,這我相

信,但把這種神乎其神的陣法往玉上刻,況且是刻在裡面那層,應該不會有什麼效果啊,

而且還更費功夫…』


  『是這樣的,茅山派的張掌教得出了和你一樣的結論…』秦戈道,『刻在下面的一層

陣法應該是沒有效果的,而且…這個‘子午陣’刻的似乎並不完善,甚至不如當年茅山派

的馬掌教茶餘飯後消遣時隨手畫的陣圖完善,至多是有個輪廓而已,就算刻在外層都未必

有效,不過這個玉墜,按我分析,應該已經是近代雕刻工藝的極限了…』


  『莫非,唐海瓊是想說,我去了一個七關想外層一樣,但還布了一個下層陣法的地方

?我就納悶了,瓊這麼拐彎抹角的,這不是南轅北轍麼?直接說在哪不就完了?』鐘鬼靈

拿著照片反復的看,『況且玉裡還刻了兩層,用這麼先進的技術方大看著都費勁,憑她魏

姑一個老太太,怎麼可能發現這其中的秘密?』


  『這個你是不會理解的…別忘了,唐飛是魏姑的父親…』秦戈站起身閉上了了眼睛,

『如果你父親告訴你要去一個有生命危險的地方,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當然是去幫忙啦…』鐘鬼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嗯…這就是為人父母…』秦戈道,『我父親當初也是這樣的,說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去了哪,然而卻再也沒回來…想必唐飛這麼做,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與自己一起身涉險

境…』


  『哎…也是…』這話一說,鐘鬼靈忽然想起了當年父親冒著危險跟鬼護士死磕的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但是,唐海瓊怎麼就這麼肯定魏姑能識破其中的秘密?』說罷鐘鬼

靈又把頭轉向了魏笑彤,『哎我說,是不是你姑姑有什麼關鍵性的遺言你給忘啦?』魏笑

彤搖頭。


  『你別忘了魏姑當時的身份!』秦戈道,『魏姑也是國民黨特工!唐飛把玉給魏姑的

時候,可能並沒想到後來國民政府江河日下的事,他的本意,可能想讓魏姑通過國民黨的

特工力量——特別是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中道門中人的力量來揭開謎底…』說罷秦戈又拿

起了《中華抗戰機要詳錄》,『這個組織本身就是國民黨最為機密的組織之一,但按這上

面的記述,唐飛以及他師傅袁紹一失蹤了,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的去向,連這個特工組

織的領導者都不知道!』歎了口氣,秦戈背過身冷冷一笑,『名副其實的,秘密中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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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2 引言回覆
第四十七章 梨花行動

  『秘密中的秘密?』鐘鬼靈一愣,『秦先生您是在說笑吧?您不是說袁紹一還活著麼

?』


  『知道他還活著,與能聯繫到他,是完全兩個概念!』秦戈搖了搖頭,『十年前,一

個陌生老者曾經施法救過茅山派張掌教的妻子,根據他留的詩,張掌教推測此人可能是袁

紹一,但也不能完全確定,因為張掌教本人也沒見過袁紹一,據說此人與香港一些道門中

人有些聯繫,我也走訪過這些人,但得到的答案與張掌教一樣,他們也只是懷疑,同樣不

能百分之百肯定此人就是袁紹一!袁紹一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謎…』


  『十年前!?』鐘鬼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嘴立即撇了起來,『秦先生,他究竟是指

點方法讓張掌教照做,還是親自施法?』


  『親自施法!張掌教沒有見到施法過程!』秦戈道,『而且據張掌教反應,他看上去

不過六十歲上下!』


  『六十上下?』鐘鬼靈一楞,『秦先生,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那個人不可能是袁

紹一!很可能只是傳人!不瞞您說,修道的確能延年益壽,但不可能返老還童啊,袁紹一

從民國那會就收唐海瓊為徒了,也就是說至少有四十歲上下,十年前差不多一百二了!要

說他還活著,我信,但要說這個年紀的人還能對付連茅山掌教都對付不了的玩意,況且還

是單獨施法,我覺得不大可能!』


  『秦叔叔,咱們要找賀掌石,你們怎麼撤到袁紹一頭上了?』坐在一旁的魏笑彤似乎

有些沉不住氣。


  『你給我少說兩句!線索當然要一點一點的找啊!唐海瓊是和袁紹一一塊失蹤的,找

不到袁紹一,你來告訴我唐海瓊在哪?找不到唐海瓊,你來告訴我賀掌石在哪?』鐘鬼靈

狠狠的瞪了魏笑彤一眼,『哎對了秦先生,這個什麼《中華抗戰機要詳錄》,有沒有說他

們執行任務的地點在哪?』


  『沒有!』秦戈非常肯定。


  『這都不記,還‘詳錄’啊?分明是目錄嗎…』鐘鬼靈嘬了嘬牙花子,『哪怕具體到

省都好辦,這雲山霧罩的怎麼找啊…』


  『他們那次任務比較特殊,所以並沒有記錄地點…』秦戈搖了搖頭,『他們最後一次

任務是盜取一封東條英機寫給岡村甯次的秘信,當時岡村寧次是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的司

令,華北方面軍的總部就設在當時的北平,任務執行地點可能是北京,但我覺得那不是重

點!』


  『哦?秦先生您的意思是…?』鐘鬼靈似乎有點不解。


  原來,在這幾天中,秦戈不但一方面自己研究玉墜,一方面也委託了基金會臺北分舵

的一干兄弟去查閱一些已經解禁的官方資料,在臺北的官方紀錄中,有這麼一條資訊引起

了秦戈的注意:1943年七月前後,國軍情報部門截獲了一條來自日軍東京大本營的密電,

經破譯後內容大致如下:


  為確保安全,大島少佐將於十二日改由水路抵達天津,首相之手書亦改由大島少佐*

親呈岡村大將,請務必盡最大努力確保大島少佐及隨行諸君之安全。


  『自從1943年四月,山本五十六的座機被美軍擊落之後,日本軍部便開始盡可能的使

用船隻、潛艇一類的交通工具運送高級將領及重要人物…』秦戈喃喃道,『但區區一個少

佐是不可能享受這種待遇的!』


  『不是說…此人是替東條英機送信的麼?』鐘鬼靈似乎有些不解,『首相的親筆信,

應該很重要這沒錯啊…』


  『問題就在這!』秦戈道,『如果東條真有什麼機密的命令,完全可以派人口頭傳達

,密電中說的很明白,大島少佐的後面還跟了個‘諸君’,送一封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如此興師動眾!況且送一封信,即使是東條英機的信,也不可能得到軍部的如此重視,所

以我覺得,關鍵問題並不是信,而是送信的人!』


  『看來,這個大島少佐,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鐘鬼靈微微一笑。,『您是說,

袁紹一與唐飛的去向,和這個大島少佐的去向息息相關?』


  『正是!』秦戈點了點頭,『當時國民黨政府似乎並沒有深入分析這件事,完全把注

意力集中在了信上,他們認為,東條英機親自寫給岡村寧次的信,很有可能關乎日軍在中

國的戰略部署問題,所以才會制定‘梨花’行動,目的是窺得信中的內容,還不讓日本人

察覺,但這對於國民黨當時的常規特工而言,是不可能完成的,那個大島少佐如果在天津

上岸的話,到北京華北方面軍總部不過半天的路程,而且沿途定有重兵護送,所以他們才

會把這個包袱甩給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


  『對了,秦先生,說了半天,有一件事我還沒請教您…』鐘鬼靈皺了皺眉,『按您所

說的,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很多人是道士,而且經常會接手一些常規特工不能完成的任

務,您知不知道他們是靠什麼手段完成任務?』


  『殺人於無形…你覺得會是什麼手段?』秦戈冷冷一笑。


  『道…道術?』鐘鬼靈心理一激靈,秦戈則微笑不語。


  『哎,算我沒說…算我沒說…』鐘鬼靈趕忙改口,『秦先生您接著分析…』


  『現在所有的線索只有這麼多…』秦戈一攤手,『我已經沒什麼可分析的了…』


  『對了,那個大島少佐是幹嘛的?既然他的去向和袁紹一他們的失蹤有關,查查他的

老底不就完了?』


  『已經在查了,但不要報太大的希望!』秦戈微微一笑,『日本投降以前,關於侵華

時期的所有機密資料幾乎全被銷毀了,況且這個大島少佐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想查又談何

容易?』


  『梨花行動…梨花…梨花…』鐘鬼靈喃喃自語,『秦先生,這個任務名是誰起的?』


  『很有可能是袁紹一自己…怎麼了?』

  『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任務名要叫‘梨花’而不是桃花杏花?如果密電是七月份被

截獲的,那行動日期應該也是七月,那並不是梨花開花的季節啊…』


  『這…』聽鐘鬼靈這麼一說,秦戈也是一楞,『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暫時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怪…』鐘鬼靈又翻開了《中華抗戰機要詳錄》,『

秦先生,這個冊子…為什麼不記錄任務完成的具體時間?』


  『這要問寫冊子的人…』秦戈搖了搖頭,『但他已經死了…』


  『那個大島少佐,在國民黨的資料裡出現過幾次?』鐘鬼靈繼續問道。



  『只此一次!』秦戈微微點頭,似乎看出了鐘鬼靈的心思。


  『秦先生,我有一個猜想,你看對不對…』鐘鬼靈理了一下思路,『我的猜想,就是

袁紹一實際上已經看到了信中的內容!』此話一出,別說是秦戈,就連一直低頭不語的魏

笑彤也是為之一楞…

  ———————————

  注解*:

  少佐:二戰時期日本軍銜,相當於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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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3 引言回覆
第四十八章 賞花樂安
  「此話怎講?」秦戈一愣。


  「剛才您分析過,信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送信的人!」鍾鬼靈道,「中國有句老話: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個大島少佐,充其量就是個特務,岡村寧次身為華北方面軍總

司令,中國的正面戰局已經足夠讓他頭大了,是不可能有多餘的精力去關照那些對正面戰

局沒什麼直接影響的特務行動的,所以也未必會給予那個大島少佐足夠的重視!東條英機

很可能也有這方面的擔憂,所以才會寫親筆信給岡村,以強調大島少佐此行的重要性!」


  「你是說,東條英機寫的只不過是一封介紹信?」秦戈微微點頭。


  「沒錯!」鍾鬼靈道,「我猜想,袁紹一很可能看到了這封信的內容,所以才將任務

重點由信轉移到了大島少佐的身上,任務的目標,也便由窺探信的內容變成了弄清大島少

佐來中國的目的!《中華抗戰機要詳錄》上任務關於此任務失敗的記錄,並不是說,沒有

看到信,而是指袁紹一到最後也沒摸清大島少佐的目的!」


  「有道理…」秦戈此時也陷入了沉思。


  「那個大島少佐會來中國幹什麼?偷鎮道之寶?」魏笑彤插嘴道。 `


  「拜託啊大姐,動點腦子好不好?日本人還沒齷齪到這個地步吧?偷個東西也犯得上

首相親筆寫信總司令親自接待?」鍾鬼靈一皺眉,「我看無非是研究什麼細菌化學武器的

小組,沒準是個精英模仿秀組合,專門負責用人皮面具冒充我軍高干到處裹亂的…」


  「呸!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人皮面具都出來了…」魏笑彤一臉的不屑。


  「這樣吧,我會再給東京辦事處打一個電話,讓他們重點調查一下那個大島少佐…」

秦戈道,「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不要報太大希望,很多侵華期間的軍事資料都已經被

銷毀了,因為缺少這些資料,日本甚至到現在都不承認入侵過中國…」


  「這都不承認…!?」鍾鬼靈不禁笑了出來,「臉皮厚一點倒是可以理解,但總不能

沒有吧…?」


  「過幾天我就要會香港了,如果有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


  「秦叔叔,咱們說了半天,好像根本就沒說賀掌石的事啊…就算能找到唐飛,沒有賀

掌石的另一半玉墜也是白費力氣啊…」魏笑彤見這秦戈似乎要送客,似乎有點沉不住氣。


  「不是說讓你少說兩句麼!」鍾鬼靈有點不耐煩了,「賀掌石沒準就是個幌子!搞不

清唐飛的去向,上哪找賀掌石去…」





  喜來登酒店,停車場。


  「你猜我把什麼給你帶來了?」魏笑彤一臉的神秘。


  「寶劍吧?」鍾鬼靈連猜都沒猜。


  「不對!繼續猜!」魏笑彤嘴一噘。


  「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鍾鬼靈又開始耍貧嘴。


  「呸!看你長的像北京人!」魏笑彤臉一紅,「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懂浪漫呀?」


  「暈啊,大姐,我沒委託過你別的事啊…」鍾鬼靈一撇嘴,「趕緊把寶劍拿來!」


  「哼!你這樣的男人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魏笑彤一臉的不原意,打開車門,從後

排座椅下邊取出了一個約麼一米來長的長條包裹,打開包裹,鍾鬼靈兩眼頓時一亮,眼淚

差點流下來,布包中包著的正是闊別已久的「青鋒劍」,抽出寶劍,鍾鬼靈不禁練了兩招

,以前都是用樹枝,現在終於摸到真傢伙了,「師傅啊…您老可以瞑目了…」鍾鬼靈雙手

握劍低頭閉目,擺了個西洋武士盟誓的姿勢…


  「你這個人怎麼不說謝謝我啊!??」魏笑彤鉚足了勁照著鍾鬼靈的胳膊狠狠一擰,

疼的鍾鬼靈差點蹦起來,「哎喲!!!我說大娘,這樣會掐出人命的!!輕點…」





  光陰似箭,一眨眼的功夫兩個月過去了,陸孝直拄著枴杖已經能下地溜躂了,就在鍾

鬼靈坐在醫院無所事事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香港的號碼。


  「日本方面沒有任何進展,但是台北方面有了新消息!」不出所料,打電話來的是秦

戈。


  「什麼消息?」鍾鬼靈來了精神。


  「台北辦事處的人走訪了一位抗戰時期的老兵…」


  電話中,鍾鬼靈得知,台北辦事處那邊為了調查此事,竟不惜打通軍方關係,調出了

一些尚未解密的抗戰時期文件,之後在一份名曰《晉東特務團聯絡記錄核查卷宗》的文件

中查到了與「梨花行動」有關的一些零星線索。


  晉,是山西的簡稱,當時是閻錫山的地盤,閻錫山本人對抗戰的態度並不是很積極,

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還存在縱容日寇侵略的做法,甚至在1940年通電重慶聲稱脫離國民政

府領導,並委派其麾下第七集團軍總司令趙承綬與日本人簽訂了近乎於惡搞的《日閻停戰

基本協定條款(俗稱〈汾陽協定〉)》,與日本人商定停止敵對狀態,對於閻錫山部諸如

此類的種種「作風問題」,國民政府只能加強在山西的特務部署以加強對閻錫山部的監控

,而《晉東特務團聯絡記錄核查卷宗》便是這段特殊背景下的產物,其作用是定期與總部

核實每次聯絡行動是否為「正宗公派」,以此杜絕「內鬼」。


  根據《卷宗》記載,1943年9月,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長官岡村寧次曾以四個師、兩

個旅及六個偽治安軍團、三十多個縣保安團共計四萬餘人的兵力,對晉東地區實施過一次

規模龐大的「秋季大掃蕩」,在此期間,晉東特務團曾經退守晉中地區,一個化名為陳少

立的發報員曾經接到過這樣一份特殊的聯絡指示,就是向軍統局總部發送一份絕密電報,

內容只有八個字:梨花將放,吾之何從,此後一小時不到便接到了軍統的回復,內容更簡

單,只有一個字:賞。根據卷宗記載,此次聯絡的地點是山西樂安。


  以現代的眼光看,「梨花將放,吾之何從」的含義很可能是發現目標有所動作而向上

級發出的行動請示,而「賞」的指示很可能代表「靜觀其變」。


  「他們想幹什麼?『賞』到了什麼?梨花將放,怎麼個放法?開始做活人試驗了?」

鍾鬼靈不禁陷入了沉思,按秦戈的意思,這已經是基金會能力範圍內所能調查到的關於「

梨花行動」的全部線索了。


  「理論上講,『賞花』的地點應該距離樂安不遠…」秦戈分析道,「甚至說,很可能

就在樂安本地…」


  「樂安…」鍾鬼靈微微一笑,「正好悶得煩哩,不如全當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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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3 引言回覆
第四十九章 神秘訪客

一想到要出遠門,鐘鬼靈下意識的掏出了車鑰匙…

  
要說這兩個月期間,除了養膘以外,鐘鬼靈幹的唯一一件尚算正經的事,便是買了

自己心儀已久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V8大切諾基,在暴發戶心理的作用下,鐘鬼靈甚

至想買路虎來著,後來讓老爹鐘海辰一通臭?後只得作罷。
  

“你想開車去?”鐘海辰似乎有點不放心,“一個人開車行嗎你?認識路麼?”
 

 “沒事!”鐘鬼靈春風得意,這兩個月間開車也就家裡跟醫院兩點一線,煩都煩死了

,新車買了兩個月了,竟然都沒出三千公里的磨合期,是時候該跑一跑了…“我有GPS

衛星定位,全國各大城市的地圖自動導航!”鐘鬼靈邊說邊往車裡搬行李,甚至連野營

帳篷都有。


  “我說你是去山西還是去巴西啊?”看著鐘鬼靈大包小包的搬東西,鐘海晨似乎有

點不解,“出差你們單位不管安排住許啊?怎麼還帶帳篷?”
 

 “我現在改行當偵探了!”鐘鬼靈滿不在乎,“偵探,知道麼?福爾摩斯!偵探行事

要低調!懂麼?低調!”
 

 “都快趕上搬家了,你這算哪門子低調?”一提到偵探,鐘海辰的頭立馬就大了,第

一反應就是貼在電線杆子上那種類似於“私人偵探、機打發票、代辦文憑”之類的小廣
告,“我說兒子,過來!跟我說說你們這個單位到底是個什麼性質!你這些錢都怎麼來

的…”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古董呢?我現在是服務外企!知道麼?我們公司在日本美

國那可都是有分號的!”鐘鬼靈頭都沒台,?當一下把一箱礦泉水放在了後備箱裡,“

你放心,我掙錢絕對是誠實勞動合法經營,連所得稅單位都代繳代扣了…”


  爺倆正在扯皮,忽然一輛白色的寶馬迷你停在了樓門口,鐘鬼靈兩隻眼珠子瞬間就


睜圓了,手上搬的一箱子可樂差點砸腳上,“小曼…?你不是回學校上課了麼?”
  

“我辦了休學啊!”周小曼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鐘鬼靈跟前,“我想回家來照顧我爸爸

!結果回家才知道他出國了!”
 
 
“我就暈啊!本末倒置啊你!你上學考好成績你爸才高興呢,你怎麼能幹這種形式

主義面子工程的事啊,為了每天晚上給你爸熱兩包速食麵就不上學了?”對於周小

曼,鐘鬼靈向來是不客氣的。
  

“我就想照顧我爸爸的…”鐘鬼靈這麼一說,周小曼瞬時一臉的委屈,眼圈一下子

就紅了,“而且…而且…”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了…”鐘鬼靈放下可樂拍了拍身上的土,“而且什麼…?”


  “我們學校有個大四的男生天天騷擾我…,天天在我上課的教室門口堵著我…,晚

上還在我的宿舍樓底下賴著不走,我只是想等他畢業走了以後再回去上課嘛

…”周小曼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乾脆跟蚊子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那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呆著…”鐘鬼靈開始繼續搬東西。
 

 “鐘哥哥,你這是要搬家啊?”周小曼對鐘鬼靈這一車的行李似乎挺好奇。


  “我要出差!”

  “哪裡啊?”

  “山西!”

  “我能去嘛?”


  “哎?”鐘鬼靈暗道不好,男女授受不親啊,哪有說趁著人家父親出國拐著人家大

閨女去外地的?“我這是公事!沒時間玩的!”
 
 “我也想去…”周小曼噘起了嘴。
 
 “你聽話,在家老實呆著!”鐘鬼靈?的一聲關上了後備箱門,“等我回來再陪你玩

!……爸,我走了,有什麼事打我手機!”
 
 ……


  發動了汽車,鐘鬼靈一腳油門直奔外環線。


  理論上講,鐘鬼靈此行應該叫著魏笑彤,可是一想到魏笑彤半夜一點逼自己開車回

天津又找賓館的事蹟,鐘鬼靈還是退卻了,帶著這麼個奶奶出遠門,不累死才怪…
  
點上煙,降下窗戶,打開天窗,一股小風把鐘鬼靈吹得簡直就是美不勝收,“十年

之前,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正哼哼著歌,鐘鬼靈心裡冷不丁一哆嗦,只見

反光鏡裡,一輛白色的寶馬迷你正跟在自己的車後面。
  


“我靠…早走五分鐘對了…”鐘鬼靈乾脆拿出手機,撥通了周小曼的電話,“我說你怎

麼回事啊?”
  

“我怎麼了?”周小曼滿不在乎。
 

 “你跟著我幹嘛?”


 “誰跟著你了?我出來兜兜風…”


“兜風?好,那你慢慢兜!”鐘鬼靈歎了口氣掛了電話,乾脆打開了雙閃燈*把車停在

了路邊,他這一停,後面的寶馬迷你也在二十米外停了下來。
  
“你不是兜風嗎?”鐘鬼靈開門下車,只見周小曼坐在這裡滿不在乎。
 

 “是啊,兜風你也管啊…”周小曼噘起嘴,“你不帶我去,還不許我自己去啊?”
 

 “難不成你要跟我到山西?”鐘鬼靈差點嘔出血來,心說DNA這種東西真是太可怕

了,周家這兩個閨女表面上看似千差萬別,但骨子裡怎麼都流著這種不講理的

血液啊…?


  “誰跟你去山西啊!我自己開車去不行啊?”


  “你…!”鐘鬼靈喘了口粗氣,“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

  ……
  
“對不起,您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我爸怎麼說?”看來週五金的手機周小曼早就打過了。
  
“你爸說讓我掐死你!!”鐘鬼靈無奈的瞪了周小曼一眼,“你開車我不放心,先把

車開回去,坐我的車吧…”

  ……
  甯武,位於山西中北部,是山西忻州市下轄的一個縣,比起太原、大同、臨汾、晉

城這些大地方,可謂是個默默無聞的小縣,等車駛入忻州境內的時候,鐘鬼靈實在

是想不通,當初那個岡村寧次為什麼要殫心竭慮的對山西大動干戈,甚至把矛頭由

正面戰鬥轉移到了老百姓頭上,美其名曰“掃蕩”,難道是為了煤?說實在的,近

兩個月中,鐘鬼靈把抗戰時期的歷史多少也惡補了一下,日軍侵華時期,大本營是

在東北,甚至還成立了一個什麼滿洲國當幌子,單就東北而言,鶴崗、雙鴨山、雞

西、阜新這些大煤礦應該已經能滿足日本人的胃口了,日本就那麼巴掌大

的地方,又不是全民攤煎餅,要那麼多煤幹嗎?想到這,秦戈的一句話又浮現在

了鐘鬼靈腦海裡:袁紹一,名袁庚,字武彥,號紹一真人,山西寧武人…
 

 “袁紹一是甯武人…”鐘鬼靈邊開車邊琢磨,聽秦戈的意思,以目前掌握的資料看,

“梨花”行動在山西就露過這麼一次面,而此次行動又是在袁紹一的老家,是純粹的巧

合?還是另有什麼深層關聯?莫非袁紹一看見家鄉父老受欺負一時熱血沸騰,人家大島

少佐本身沒什麼想法,只是他老人家多慮了?“對了,梨花行動在甯武露面,說明

袁紹一應該是一路跟蹤那個大島少佐到的山西,大島來這幹嗎?”想到這裡,鐘鬼

靈的腦袋更亂了,要說岡村寧次打山西的注意是為了煤,還勉強說得過去,但那這

個大島少佐如果真是值得東條英機親筆寫介紹信的重要特工,千里迢迢跑

到中國來,不說去上海重慶這些大城市搜集情報,跑山西來幹嗎?“算了…到了那

先找個明白人問問吧…”看周小曼邊聽MP3邊看風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鐘鬼靈

乾脆也懶得想了…
 
 ……

  崞五線,是貫穿甯武縣城的主要幹道,汾陽賓館就坐落在崞五線的公路旁邊,是一

家比較正規的賓館,把車停好後,鐘鬼靈先是開了兩個標準間,之後便和一個叫張

書全的值班經理聊了起來,還沒聊兩句,張書全嘴裡的一條消息便引起了鐘鬼靈的

注意…
  

“您從天津來?”
 
 “對呀,對了張經理,我跟您打聽個事,甯武縣,有沒有誰對抗日戰爭比較瞭解的?

例如什麼老八路老紅軍一類的人物?”
  

“哎?我聽說日本最近鬧歡加入聯合國,有沒有這事啊?”張書全的回答似乎跟鐘鬼靈

的問題不怎麼沾邊。
  

“張經理,日本早就加入聯合國了…”鐘鬼靈也是一撇嘴,心說這個張大哥不會是從火

星來的吧?
 

 “不對,我聽說是入什麼席位!好像挺重要的。”
  
“您指的是常任理事國吧?”鐘鬼靈道。
 

 “對!就是這麼個席位!”張書全連忙點頭,“最近大城市,這個事是不是鬧的很凶

啊?”
  

“網上倒是鬧的挺凶的,怎麼了?”鐘鬼靈莫名其妙。
 

 “我說呢…前兩天有個客人,跟您打聽的事一模一樣…”張書全點了點頭,“像個愛

上網的…”
  

“像個愛上網的?”鐘鬼靈哭笑不得,上網莫非還有外貌特徵?莫非魏笑彤自己先摸過

來了?“張經理,這人男的女的?多大?”

  
“男的…三十來歲,也是開車來的!”
 

 “男的…,三十來歲?”鐘鬼靈一愣,“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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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華家新村

  『您能不能透露一下…這人的名字?』鐘鬼靈下意識的掏出了錢包,拿了二百塊錢塞

到了張書全的手裡。

  『哎?你想哪去了?』張書全一把推回了鐘鬼靈的錢,『那人姓李,叫李文崗,東北

人,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但再詳細的我就不能說了,咱這賓館有規定,客人的身份證資訊

要保密,但沒說名字不能說…』


  『李文崗?』一看張書全不要錢,鐘鬼靈乾脆遞了根煙過去。


  『木子李,文化的文,站崗的崗,我問他怎麼稱呼他告訴我的,其實給他登記身份證

的也不是我…』張書全道,『看穿戴像個記者,背著筆記型電腦拿著數碼相機,看著挺時

髦的…對了這位兄弟,還沒問你咋個稱呼?』


  『鐘鬼靈!鐘錶的鐘,鬼怪的鬼,靈魂的靈!』鐘鬼靈點了點頭,按那位李文崗同志

的格式把名字報了一遍,『對了,張大哥,這人長啥樣?』


  『鐘鬼靈?你這個名咋起的這麼怪捏?』張書全點了點頭,一個勁的回憶,『那個人

,像個搞藝術的,帶著墨鏡,流著兩嘬小鬍子,禿頭…,他跟您一樣,問我哪有老革命,

我告訴他南邊管涔山底下有個華家新村,是個什麼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應該有點老輩子人

,我上高中那會去過,不知道現在那些老人還在不在…哎?鐘兄弟,你不會是公安局的吧

?』


  ……


  說是管涔山底下,鐘鬼靈一路打聽,過了管涔山竟然又往南開了足足二十公里才拐彎

抹角的找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華家新村』,除了村口立了一塊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的牌子以

外,與沿途經過的一些村落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就是個村,能有什麼可教育的…?』看

著村口立的牌子,鐘鬼靈也是一陣納悶,『莫非村裡住著什麼老紅軍老八路?』


  在一個村民的指引下,鐘鬼靈找到了所謂的村委會——三間嶄新的大瓦房,似乎是近

期新建的,門口還掛著一堆牌子,什麼雙擁示範村計劃生育模範村一類的,推開門,只見

兩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正在裡面下棋。


  『找誰?』看著門口進了生人,一位老者象徵性的支應了一句。


  『二位好啊…』鐘鬼靈一臉堆笑,趕忙上前敬煙,『我是來旅遊的,聽說這是愛國主

義教育基地,就想來看看…』


  『又是旅遊的?』老者一皺眉,『好,等下完這盤,帶你上博物館去看看。』雖然老

者沒明說,但一個『又』顯然說明剛剛有人來過,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李文崗。


  『博物館?』鐘鬼靈一愣,從進村開始到現在,也沒發現哪有類似於博物館的建築啊




  所謂的『博物館』,原來就在村委會的後院,也是三間瓦房,貌似這個相對體面的村

委會也是沾了這個『博物館』的光,剛才說話的老爺子姓陳,是前任村支書,自從實行村

民選舉後被選下去了,便開始專門負責管理這個博物館,與其下棋的是現任支書,二人隨

是『政敵』,但因為村委會和博物館建在一塊,所以處的還算不錯。


  『這是什麼?』從後門出了村委會辦公室,鐘鬼靈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院子裡的一個木

制耙犁,看新舊與結構,顯然不是這個年代的東西,耙犁頂上還專門建了個防雨的頂棚。


  『那是個犁!』陳老爺子邊嚷嚷邊抱怨,『現在這個年輕人哩,咋連個犁都不認識?




  『我知道那是個犁!我是說,這個犁怎麼擺在這?』鐘鬼靈也是無奈,走到耙犁跟前

看了看,只見耙犁的主體木質結構因為年舊已經嚴重腐朽了,但犁柄上的一行刻字確還能

看清:徐莊公社華家村大隊。


  『那個是土改時期的文物,俺們華家村成立大隊後自製的第一個,這個門開小了,進

不去屋,只能擺那!』陳老爺子指了指木犁旁邊的一扇門,確實,這門別說是進犁,進人

恨麼都得側身,不知道當初蓋房時是怎麼設計的。


  『這門怎麼這麼窄呀?』鐘鬼靈嘬了下牙花子,抬頭發現門旁邊掛著一塊牌子,顏色

和牆色差不多,黃裡帶灰的,有點迷彩性質,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田鳳蘭烈士紀念

館』,『大叔,田鳳蘭是誰?』


  『那是領著俺們打日本鬼子的英雄!』陳老爺子似乎有點不耐煩,『現在這個年輕人

咋啥事都一驚一詐捏?』


  『我…』鐘鬼靈也無語了,看來這個老頭子脾氣比較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競選失

利的緣故,總而言之還是少說話的好…


  進了屋,鐘鬼靈眼睛頓時一亮,只見這個紀念館別看外表普通,裡邊佈置的還算比較

專業:三間瓦房之間是相通的,其中兩間房順著牆擺了幾排玻璃櫃子,裡邊陳列著諸如搪

瓷缸子、醫藥箱、毛巾、皮帶、子彈諸如此類的東西,想必是烈士的遺物,看來這個田鳳

蘭烈士生前應該是幹衛生兵的;而另一間房裡則掛滿了照片,有不少似乎是解放以後拍攝

的。


  『俺們這個村,是革命老村,又著優良的革命傳統…』開始革命教育之後,這陳老爺

子儼然換了個人,不但語調慢了,語氣也和藹了不少,看來一旦涉及到本職工作,老人還

是很認真的,雖說鐘鬼靈到最後也沒弄明白這個『革命老村』到底哪傳過來的詞兒吧…


  按陳老爺子的說法,華家新村原名華家村,村裡姓華的占了四分之三,解放前的村址

並不在此地,就在管涔山底下,甚至還有一些村民長期居住在山裡,抗日戰爭時期,日本

軍隊曾經對管涔山一帶組織過一次規模龐大的掃蕩,由於閻錫山的軍隊抵抗不利,八路軍

武工隊便開始組織村民集體轉移,而轉移的目的地便是現在的村址,臨走時,不少村民把

家裡的糧食、衣物甚至餵牲口的草料能帶的都帶上了,大夥本以為日本人面對一個空村呆

不了幾天,最多是放把火就走呢,可沒想到日本兵不但沒放火,反而在華家村建立了據點

,一天到晚也不出來,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一直等掃蕩都結束了,盤踞在華家

村的日本兵還是賴著不走,


  然而老百姓在外面飄著可是耗不起的,主要是沒房子,就地蓋新的也不現實,眼看就

入冬了,山西的冬天可是乾冷乾冷的,這要是拖到冬天還回不去,非凍死人不可,無奈,

武工隊只能聯繫上級請求支援,又聯絡了附近幾支遊擊隊,在探明了華家村盤踞的日軍不

過兩三個小隊百十來人的情況後,便準備以武力解決問題:解放華家村,幫老百姓奪回地

盤和房子!田鳳蘭烈士便是在解放華家村的戰鬥中犧牲的。


  解放華家村的戰鬥雖說規模不大,卻打得異常激烈,日本人仰仗著武器與地形優勢固

守不退,而八路軍派來的一個連以及參加戰鬥的遊擊隊隊員可以說是傷亡慘重,就在八路

軍的幾次衝鋒都被打退,正準備向上級請求增援的時候,偵查員更是帶來了一個雪上加霜

的消息:三股日寇總計兩個大隊的兵力,正分別從甯武、神池、五寨三方向向管涔山一帶

快速移動,其目的很可能是增援援華家村前線!


  兩個大隊就是兩千多人,聽到這個消息,當時指揮戰鬥的方連長只能命令撤退,一個

連一共才一百來人,算上參加戰鬥的遊擊隊、民兵一共不到二百人,且已傷亡近半,彈藥

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真等人家兩個大隊的援兵都到齊了,這仗可怎麼打?


  雖說此役沒能一舉奪回華家村,但日本人對華家村的重視程度卻引起了八路軍方面的

懷疑,盤踞在甯武縣城的日寇一共也就一個大隊左右,為了支援華家村的戰鬥竟不惜傾巢

出動,連縣城都不要了,這華家村一不是戰略要地,二不是交通要道,日本人緣何如此不

惜血本?就在八路軍方面捉摸不透的時候,忽然有傳來了一條讓人哭笑不得的情報:日寇

已經撤離了華家村…


  從打仗到撤退,一共五天不到,不但八路軍奇怪,村民也奇怪,不過好在有了房子就

能過冬了,大傢伙也便懶得想這麼多了,老百姓重返村子之後,幾個八路軍的幹部也到村

裡實地觀察過一陣,但到最後也沒鬧明白這個村究竟有什麼奇怪的…


  解放以後,華家村成立了生產大隊,被歸到了徐莊公社,當時的華家村村址仍然在管

涔山下,直到改革開放初期,隨著村民生活條件的改善,一種奇怪的現象開始逐漸引起村

民乃至省裡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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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5 引言回覆
第五十一章 刻不容緩


  『是一種怪病!』講到這裡,陳老爺子的眉頭也是一皺,『老多人染上哩!』


  『怪病??什麼怪病?』鐘鬼靈一愣。



  『俺也說不好啥病,上頭來查過,說是有什麼有毒物質,跟俺們喝的水有關!』陳老

爺子道,『得了那個病啊,就愛掉頭發,用手使勁一揪就一大把,你要不揪吧,還就不掉

!』


  『這也算病?』鐘鬼靈有點哭笑不得,誰的頭髮使勁揪也得掉啊。


  『你沒明白!』陳老爺子有點急,乾脆用手揪住了鐘鬼靈的頭髮,使勁一拽,疼的鐘

鬼靈哇呀一嗓子喊了出來,旁邊的周小曼乾脆嚇的王後退了好幾步。


  『您幹嘛!?』冷不丁一挨揪,鐘鬼靈脖子上的青筋也爆出來了。


  『你看,這麼揪你就沒事,頭髮一根都沒掉,要是染上那個病,剛才俺這一下子,你

這一把頭髮就全揪下來了!』陳老爺子一本正經,根本沒在乎鐘鬼靈齜牙咧嘴,『還有啊

,不少人生的娃也不健康,面黃肌瘦的,動不動就病,不知道跟這個病有沒有關係…』


  『您這勁要是再大點,我腦袋就下來了!』鐘鬼靈用手不停的揉頭皮,『這怪病從從

什麼時候開始的?日本人走以後?』


  『這個俺也不知道了!解放前誰還有心思顧這個啊,能吃飽就不錯啊,解放後倒是有

人提過這個事,不過那陣子條件有限,也做不了啥詳細化驗,八幾年那會,那些個管計劃

生育的,說俺們村近親結婚的太多了,就鼓勵別的村的人往這邊遷,鼓勵村裡的姑娘往外

嫁,遷進來的給房給地,嫁出去的鄉里給補貼一百塊錢嫁妝錢,俺就是那會遷到村裡的!

』說到這,陳老爺子不禁一陣感慨,『想當年,俺為這個村可是盡心盡力啊!遷村那陣子

把俺這腿都跑細了!這幫沒良心的,剛說實行選舉,就把俺選下來了,都投他老華家人的

票!』看來這老爺子還在為選舉的事耿耿於懷。


  『既然是近親結婚的問題,幹嘛還遷村?』鐘鬼靈有些不解。


  『你聽俺說完啊!』陳老爺子歎了口氣,『事實證明啊,這個病完全不是近親結婚的

事!遷過來沒兩年啊,我也開始掉頭發,這個腦袋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後來省裡知道這個

事了,又派過來幾個人,研究半天啊,說俺們村喝的水有問題,問俺咋辦,俺說那能咋辦

?就往上邊寫了個報告,後來上邊派人給打了一口深井,但還是不行,喝了一年多的水,

頭髮還是老掉,當時村裡有不少人去外邊幹活,一走就是半年一年的,再回來就沒事了,

我一看這個,就開始跟村裡人商量遷村的事,為這個事啊,我挨可挨多了,但鄉里也支

持我遷村,後來也就遷了,現在大夥都沒事了,生娃也健康了,這都是俺的功勞,結果還

把俺選下去了!你說這幫人…』


  『您放心,依我看,他們選別人就是一時意氣用事,過不了兩天肯定得把您選回去,

像您這樣的老知識份子,見多識廣是次要的,主要是您眼光長遠!』拍馬屁向來是鐘鬼靈

的強項,此時也不例外,『他們選親戚心情可以理解,但親戚畢竟不能當飯吃不是?真等

到了村裡人都想致富掙大錢的時候,就該您老上陣了…』


  『什麼知識份子啊,俺就上過初中哩…』聽鐘鬼靈這麼一說,這陳老爺子雖說表面上

仍舊一臉的嚴肅,但從皮下組織滲出的隱笑似乎已經快壓抑不住了,『小夥子,你哪裡人

啊?』


  『我天津人!』鐘鬼靈點頭哈腰道,『老爺子,我想問您幾個事,您能不能透露一下

或者幫忙打聽打聽?』


  『你說!這塊沒有俺知不道的事!』陳老爺子把胸脯拍的啪啪響。


  『您說的這個怪病,是日本人佔領華家村以前就有,還是他們走以後出現的?您要不

知道,能不能幫忙問問村裡的老人?最好是當年經歷過的…』


  『唉呀…當年經歷過的…前幾年就都沒啦…我儘量幫你打聽!』被拍過馬屁以後,陳

老爺子的態度減至就是180度大轉彎,『還有啥事?』


  『這兩天除了我以外,是不是還來過別人啊?』


  『前幾天有個人,也說是旅遊的!你們認識?』陳老爺子一皺眉。


  『不,我就問問,是不是留著小鬍子,禿頭?』鐘鬼靈把張書全提供的線索重複了一

遍。


  『對!那個人一看就不像個好人哩,一個大男人還紮個耳墜子*!』


  『耳墜子?』鐘鬼靈一笑,又是一條特徵線索,『他都問您什麼了?』


  『啥也沒問!就問我以前的老村具體咋走!俺還給他畫了張圖呢!』看來這個陳老爺

子骨子裡確實挺愛助人為樂的,『咋了?你們不會是仇家吧?』


  『我們真不認識!我就是聽賓館的經理說有這麼個人,順便打聽打聽…』鐘鬼靈也服

了,看來這個陳老爺子比張書全的想像力還豐富,先是被誤會成公安,這會又出了世仇了

…『老爺子,原來的村咋走?那個地圖,您老能不能給我也畫一張?』


  在陳老爺子的盛情邀請下,鐘鬼靈和周小曼在其家裡吃了頓飯,為了打聽怪病的起源

問題,陳老爺子甚至把村裡年紀最大的王老漢也請到了席上,據王老漢回憶,抗戰那會,

自己還是個孩子,具體的事也記不大清了,至於日本人來之前大夥掉不掉頭發,王老漢也

不能肯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的成年女性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用手巾包頭,

有點類似於陝北的風俗,日本人佔領華家村之前便是如此,但本地的男人就沒有這種習慣

,解放初期婦女大都留革命頭,包頭的風俗也就沒了,因為革命頭長度比以前短了不少,

不用力拽也不怎麼掉。


  飯罷,鐘鬼靈決定先把周小曼送回賓館,自己單獨去看看那個華家村的原址,但周小

曼死活不答應,非得跟著,最後乾脆又抬出了『跟蹤大法』相威脅,鐘鬼靈無奈,只能帶

著周小曼按著陳老爺子畫的地圖去尋找所謂的『老村』。


  說實在的,農村的路,雖說沒多複雜,但路況可是差到了極點,這一路鐘鬼靈的車速

就沒上過20邁,鄉間土路上,整輛車上下紛飛就如同小船碰見了海嘯一樣,短短十幾公里

路程,周小曼竟然下車吐了三次,把個鐘鬼靈也心疼的夠嗆——偶地神!俺這可是沒出

磨合期的新車啊,雖說是越野車吧…老這麼個『越』法也架不住啊…


  顛簸了近一個小時以後,鐘鬼靈發現了『地圖』中所描述的三叉路口,順著中間的路

又開了大概二十分鐘,隱隱約約一些殘牆斷壁開始陸續進入視野,此時的地形比起華家新

村一帶顯然有很大的不同,基本上已經進山了,剛才還只是朦朧可見的管涔山此刻似乎已

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


  關於陳老爺子嘴裡的所謂怪病,起初鐘鬼靈還以為是日本人搞的什麼生化武器的問題

,可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聽王老漢說完婦女用手巾包頭的習俗以後,生化武器哪

有說不疼不癢只掉頭發的?況且效果能持續幾十年?看來省裡的研究結果應該沒有錯,水

裡含氟超標還能導致骨頭脆呢!骨頭都能脆,掉點頭髮算個屁呀!此刻,在鐘鬼靈的腦海

裡,最大的疑問只有兩個:


  1:當初盤踞華家村的日本軍隊是否與那個大島少佐有關,拂掌印上刻的七章走向圖

,是不是就是當時華家村的七章走向。


  2:那個李文崗來這的目的是什麼?莫非他也知道鎮道之寶的秘密?也是來尋寶的?


  想到這裡,鐘鬼靈心中不禁一驚,如果那個李文崗真是來尋寶的,無論如何自己也要

快其一步!否則跟不但跟魏笑彤不好交代,在秦戈面前也抬不起頭來,第一次完成周家委

託的功勞被方雲主撬了,雖說秦戈知道方雲主什麼也沒幹吧,但其卻同樣不知道自己幹了

什麼啊…第一次在他老人家親自指導和參與下就讓一個紮耳環的主兒把功勞搶了,以後還

怎麼混…?『讓你別跟著別跟著!你非得跟著!』想到這裡,鐘鬼靈不禁看了看表,已經

快四點了,回去送周小曼的話想趁著天亮再折回來恐怕是來不及了,『今天晚上咱們得睡

這!帳篷和車裡,睡哪你自己挑!』


  『睡這!!??』周小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睡啊!?』


  『躺著睡!』此時,車已經開到了一些荒棄已久的土坯房旁邊,鐘鬼靈一拉手開門

下了車,『現在時間很緊!今天晚上我必須連夜工作!』


  『工作?你在這工什麼作?我要回去!』周小曼的刁蠻勁又來了,『你不送我,我就

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鐘鬼靈冷冷一哼,『好啊,你知道現在油價漲的多厲害麼?少拉一個人

得為國家節省多少能源?』


  『你…!!哼!!』周小曼氣呼呼的開門下車,『我要睡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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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 耳墜子:即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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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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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6 引言回覆
第五十二章 三十萬伏

  比起華家新村來,這個老村的規模可要大上不少,主要是因為建築比較稀疏,沿著兩

旁的斷壁殘垣轉悠了足有半個多鐘頭,鐘鬼靈才大概確定了這個老村輪廓,此時撓頭的問

題又來了,沒有人住,陽氣就弱,此時的老村址,七章走向恐怕早就與周圍荒野混為一談

了,想要以老村的輪廓為界限確定陰陽走向,最簡單的辦法是居高臨下看地形,如果沒有

這個條件,恐怕就得拿著羅盤地毯式的搜索,對於習慣了在有人住的地方作業的鐘鬼靈而

言,這可是個不小的挑戰:對於確定一個地方的七章而言,精度越高,所要花費的時間就

越長,倘若要將『七章』中的每個點都確定到釐米精度內,就算是宗師及的人物至少也得

個四五天時間,如果是對七章各點精度有特別要求的陣局,則需以觀星沖九等特殊方式測

量,其精度可達到毫米級,只不過時間要以月計,而且陽氣越弱所需的時間就越長,即使

是只要個大概走向,將每個點的位置鎖定在十幾平方米之內,按此處的荒涼程度,少說也

得個一兩天時間。


  合上羅盤,鐘鬼靈一臉的苦大仇深,『真是要了本少爺的親命了…』


  『鐘哥哥,怎麼了?』看鐘鬼靈表情不對勁,周小曼似乎有些好奇。


  『跟你說你也不懂…』鐘鬼靈也懶得多說話。


  『你還沒說呢,怎麼知道我不懂啊?』


  『厄…五形八卦的東西,你懂嗎?』


  『哎?五形八卦?是不是和鬼故事有關?』一聽五形八卦,周小曼來了精神。


  『我說你這想像力可真夠豐富的…』鐘鬼靈一臉的不屑,『鬼是鬼,五形八卦是五形

八卦,斯皮爾伯格是導演,但導演不全是斯皮爾伯格,懂不懂?』


  『嗯!然後呢?』周小曼興趣盎然。


  『什麼然後?』


  『你不是已經開始給我講了嗎?』周小曼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表情跟個孩子差不

多。


  『我…』鐘鬼靈也無奈了,看了看表,差不多又到了吃飯點,『行,你自己把帳篷紮

好了,把可樂搬下來我就給你講!』本來,鐘鬼靈是想借此難為一下周小曼,讓其知難而

退的,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真的掀開後備箱把帳篷抱了下來…


  隨著天色漸暗,山裡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一陣陣的小風吹得人直打哆嗦。『針灸

知道吧?人身上有不少穴位,行針專門往穴位上紮!』鐘鬼靈撿了點乾草在帳篷前生起了

篝火,『大自然也一樣,也有穴位…』


  用了大概一個鐘頭時間,鐘鬼靈把所謂『七章』的原理用盡可能通俗的語言和周小曼

說了一遍,之後又把自己目前所遇到的難題與周小曼說了一遍,『給活人找穴位好找,但

若給我一副骨頭架子,這穴位可就不好找了!現在情況一樣,這個村已經荒了幾十年,常

年沒人居住,陰陽走勢本就發生了很大變化,現在給我一個抗戰時期的陰陽走勢圖,我要

怎麼才能確定是不是這裡呢?』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什麼陣法麼?』看來這周小曼的理解能力還是蠻高的,畢竟是

大學生。


  『對啊!』鐘鬼靈點了點頭,乾脆從錢包裡取出了子午陣的放大照片。


  『你幹嗎不核實一下這個地方是不是也布了這種陣呢?如果這地方布了陣的話,不就

說明照片上的地方就是這裡麼?』


  『暈…』鐘鬼靈一口血差點吐出來,還以為周小曼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呢…『

你看看這裡現在是什麼德行?幾十年前布的什麼陣法怎麼可能找的到?況且我壓根就不知

道這個陣怎麼布,用什麼材料依照什麼方位都不知道,怎麼找啊…』


  『你還沒試,怎麼知道不行啊?』周小曼嘴一噘…


  『有些事不用試就知道結果!弄瓶硫酸你敢不敢試試能不能毀容?』鐘鬼靈歎了口氣

,鐘鬼靈一口喝幹了易開罐裡的可樂,掏出手機看了看,還不錯,有一格信號,『你在這

呆著別動,我現在去幹活,爭取明天這個時候能有個結果…』


  『我能跟你一起麼?』周小曼道。


  『你在這看車,有事就給我打手機!』說罷,鐘鬼靈從副駕位的儲物箱裡拿出了一個

帶照明功能的電棒扔給了周小曼,『這個拿著,別按那個紅色的鈕!別用手碰那兩個金屬

觸點…』


  『這是什麼啊…?』接過電棒,周小曼很是好奇,小心翼翼的按了一下紅色的電擊按

鈕,只見電棒前兩個金屬觸點之間劈裡啪啦就是幾道電弧…


  『啊…!!』周小曼『啊』的一聲尖叫,把電棒扔出老遠,『這是什麼啊?』


  『三十萬伏電棒,能當手電筒用…』鐘鬼靈拿出了羅盤,把青鋒撿背在了身後,『別

電著!我天黑前回來!』


  長時間無人居住的村落,七章各點的位置會發生一定的位移,但總體而言大體輪廓是

不會發生本質性的變化,按照鐘鬼靈的想法,華家村的七章位置,並不用全部確定,只要

其中五章的點所構成的輪廓與撫掌玉上所琢刻的吻合,可能性就能達到99%以上。理論上

講,如果是以實地測量而不是居高目測的方法確定七章位置的話,最好的時間應該是在午

夜,因為此時天地陰陽差距明顯,七章各點因為陽氣強度高也比較好找,而此時的華家村

可不一樣,因為陽氣太弱,在午夜找反而容易抓瞎,只能在白天找,最佳時段應該是下午

兩點以後到午夜零點之前,此時鐘鬼靈的目標是在午夜之前至少確定兩個點,到第二天中

午之前再確定另外三個點。


  與此同時,露營地。


  看著鐘鬼靈消失在前方山路拐角,周小曼滿肚子的委屈與不服,『有什麼了不起嘛…

』周小曼嘟囔著站起身,只見兩張照片從身上飄飄悠悠的落到了地上。『哎?竟然沒拿照

片…真是個馬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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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即為『五形八卦』,為尊重原著所以沒更改為五行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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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7 引言回覆
第五十三章 失蹤
  對於這項確定華家荒村七章位置的工作,雖說鐘鬼靈在思想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等到實際操作時才進一步的傻眼:在最初的想像中,此荒村的七章各點至多是陽氣弱

而以,但卻沒考慮到一點關鍵的因素:就是此村所處之位置已然是山中,山,在道家的陰

陽理論中佔據著很特別的位置,山中的陰陽走勢與平原地區是完全不能等同的,山中陰陽

完全來源於天地自然,而並非生物,即便是山中的人群集居區,也會被山中自成體系的陰

陽迴圈影響,此時的華家村荒廢已久,其本就薄弱的七章早已與山中陰陽迴圈融為一體了




  拿著羅盤一直忙活到快九點,鐘鬼靈才隱約確定了一個陽氣比稍強的點,還沒來得及

高興便發現不大對勁,用絲線吊著銅錢又一番找齊之後才發現,此點雖然在華家荒村之中

,卻不是華家荒村的七章,而是整個管岑山七章中的一章,等於說之前好幾個鐘頭都白忙

活了…


  『這他娘的…』鐘鬼靈一氣之下乾脆收起了羅盤,撲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抬頭看

了看不遠處的管岑山,綿延起伏的山嶺在月光下有如滔天巨浪,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

感,『明天白天再說吧,實在不行只能買個高倍望遠鏡上山看了…』看手工測量基本無望

,鐘鬼靈只得打道回府。


  回到露營地之後,鐘鬼靈拉開車門把青峰劍扔在了後排,下意識的往帳篷方向瞄了一

眼,只見帳篷前剛才點的篝火已經熄滅了,殘存的火星隨著山中的陰風忽明忽暗,有如鬼

火一般,帳篷的拉鍊似乎還是剛紮好的樣子,只拉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下面還露著一個

人字形的大口子,朝向正好迎風。


  『我說你也不怕吹成老寒腿…!』鐘鬼靈跳下副駕位走到了帳篷跟前,下意識的往帳

篷裡看了一眼,『乖乖…你不是我的仇家串通起來玩我的吧…』瞪著眼睛盯著帳篷,鐘鬼

靈差點哭出來——帳篷裡壓根就沒人…


  『周—小—曼!!!』鐘鬼靈鉚足了力氣沖著四周一聲聲的狂吼,四周除了風聲再無

其它回應,撥手機,能打通但沒人接,也聽不見附近哪有手機鈴聲。


  『這他娘的荒山野嶺的,能上哪去…?』無奈,鐘鬼靈只能打起手電筒順著來時的土

路邊撥電話邊喊,大概走了近一公里,只聽道邊山坡上的一排院牆後傳來了一陣隱隱的手

機鈴聲,『小曼!!』鐘鬼靈趕忙順著山坡走進了院子,只見此院落約莫有十米見方,和

自己先前到過的院子相比算是比較大的,院中大概有三間土坯房,屋頂已經沒有了;在膝

蓋高的蒿草叢中,一左一右兩眼枯井顯得格外顯眼,而周小曼正伏在其中一口枯井的石沿

上一動不動,看姿勢似乎已經失去知覺了。


  『小曼!!』鐘鬼靈快步上前,只見周小曼一隻手緊緊的攥著『子午陣』的放大照片

,雙眉緊皺臉色紫清,而另一隻手搭拉在枯井的內側,手指微微蜷縮似乎若有所指,『傻

丫頭…』雖說一直處於著急上火狀態,但眼前這情景讓鐘鬼靈又不免泛起了一絲憐愛,看

這意思,這丫頭是在幫著自己找『子午陣』啊…


  『這到底是…』扶起了周小曼,鐘鬼靈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沒什麼不同,之後

又打著手電筒往枯井裡照了照,只見此眼枯井黑洞洞深不見底,這五六百塊錢的軍用戰術

手電筒竟然照不到頭,『莫非你個死丫頭騙子…』想到這,鐘鬼靈二話不說便從周小曼手

裡扯過了照片,手電筒光下,只見照片上『子午陣』的『陣眼』處似乎有兩個隱隱的圓圈

,以前還確實沒引起過自己的注意,本以為是陣裡的什麼東西,但此時此刻在這兩眼枯井

跟前,鐘鬼靈不由得心中一動,『莫非…這兩個白圈是指這兩口枯井?莫非…這裡是子午

陣的陣眼!?』


  想到這,鐘鬼靈趕忙開始檢查周小曼的兩隻手,『怕什麼來什麼…』這一查不要緊,

鐘鬼靈這心暫態便提到了嗓子眼:只見周小曼攥照片那只手的虎口處有一個黑紫色的瘀痕

,約麼有米粒大小,在軍用手電筒的白色強光下甚是顯眼,毫無疑問,之所以這丫頭會暈

倒,顯然是在電棒放電的時候誤碰了觸點,被30萬伏的高壓電擊暈了,這種情況倘若放在

別處算不上什麼大事,紮兩針按按人中足以,但放在這就不一樣了,周小曼的八字本身就

不硬,加之前些日子受的那些折騰,魂魄更是極易出竅,萬一這一電棒下去,其魂魄出了

竅,順著這個『子午陣』去投胎咋辦…?要說陣法這東西跟什麼生化武器可不一樣,只要

不遭受人為的破壞,一個陣法的效果持續上千年這都是正常的…此刻鐘鬼靈已經不敢再往

下想了,顫顫巍巍的翻了翻周小曼的眼皮,腦袋裡頓時嗡了一聲,果不其然,魂魄已然出

竅…


  『祖師爺啊…』鐘鬼靈腦袋裡一片空白,二話不說撒腿便開始往露營的地方狂奔,理

論上講,這『子午陣』的原理大概也是讓魂魄遊走『七章』,但此『七章』絕非真正意義

上的七章,正常的投胎,魂魄會在頭七之後游走七章,隨著陽氣的不斷增強,生前的記憶

與眷顧會被不斷削弱,而『子午陣』中的『偽七章』卻絲毫沒有陽氣可言,魂魄若置於陣

中也不會有頭七投胎之說,在此間遊走之後生前的記憶與眷顧非但不會被削弱,甚至在一

定程度上會被增強,如果沒有一些人為的干預,魂魄就此成為惡鬼也說不定啊…此時此刻

,鐘鬼靈腦袋裡唯一的一個想法就是不管這個『子午陣』的效果還在不在,先把周小曼的

魂魄招回來才是真格的。


  插好三柱引魂香,鐘鬼靈的桃木劍剛一舉,引魂香的煙霧便繞著圈飛出了院牆,沒過

一分鐘,一團煙霧已然在周小曼四周繞起了圈,『莫非這個什麼爛陣已經失效了…?』眼

前的一切似乎有些過於順利了,往常農村的小孩子丟魂,招著都沒這麼順利過,不過此時

鐘鬼靈也沒多想,這周小曼畢竟八字不硬,魂丟著容易想必招著也容易吧…?


  眼看著三柱香燒到了底,鐘鬼靈收起桃木劍蹲下身子擺了個灑脫的造型,就瞪著周小

曼蘇醒了,沒想到這造型堅持了約麼有一分鐘,直到周小曼身子周圍的煙霧都散盡了,周

小曼的眼睛卻始終沒睜開,『靠,怎麼回事?』此刻鐘鬼靈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伸出手剛

想扒周小曼的眼皮,忽然間感覺自己的手腕子被一隻冰涼的小手緊緊的攥住了…


  『小…小曼…』鐘鬼靈也有點發傻,還沒等緩過勁來,只見周小曼的眼睛已經自己睜

開了,手電筒光下閃閃發光,跟動物差不多,『你…』說實在的,出道怎麼說也有十年了

,鐘鬼靈還真沒見過這種情況,就在這時候,要命的事又來了,剛才給周小曼招魂的引魂

香,此刻竟然繞著鐘鬼靈的身子轉起了圈。


  『我靠…這是把什麼招來了…!?』鐘鬼靈心中暗道不好,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班

順著腿肚子一個勁的往上冒,較了較勁想把胳膊抽回來吧,只感覺手腕子像被鉗子夾住了

一樣,任自己如何用力卻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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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8 引言回覆
第五十四章 李文崗
  『大姐,撒野也要找對目標好不好!!』鐘鬼靈見周小曼不鬆手,一較勁乾脆給周小

曼來了個背口袋,使了個巧勁直接讓周小曼趴在了地上,此刻抓著鐘鬼靈的手已經呈反關

節狀態,按理說,以一般的冤孽沖體的力量,這一下怎麼著也該鬆手了,但沒想到的是,

這周小曼的身子撲通一下落地以後非但沒有鬆手,另一隻手反而也背到身後抓住了鐘鬼靈

的手腕子,而且力道也是更重了不止一層。


  『啊!!』這一把抓的真是太重了,疼的鐘鬼靈忍不住叫出了聲,下意識的從背後抽

出了青鋒劍,嗡的一劍便砍向周小曼,等劍距離周小曼的脖子還有0.01公分的時候,鐘鬼

靈又反應過來了,地下趴著的是誰?周小曼啊!就算是被冤孽給沖了,也不能真砍啊…砍

也不是,跑也跑不了,一時間,鐘鬼靈僵在了當場。


  就在這劍砍下去的時候,這東西似乎還真有幾分忌諱,身子猛然一抖,但當劍停下之

後,這東西似乎也察覺到了鐘鬼靈不敢真砍,嘴裡竟然發出了一陣陣『咯咯』聲,似乎是

在冷笑。


  『真他娘…赤裸裸的人道訛詐啊…』見眼前這東西貌似是在笑,而且好像還懂得人情

世故,鐘鬼靈也嚇傻了,在往常,利害的東西也不是沒碰見過,但得益於自己有十世哀煞

照著,很少有什麼玩藝直接沖自己來,再利害至多是和自己對峙而已,但此時卻不一樣,

這東西明顯是沖自己來的,其目的很可能是要置自己於死地,不但是眼前的周小曼,自己

周圍這股白煙貌似也是來者不善;此刻身子從腳底板涼到頭頂這種情況當時在周家別墅裡

也碰見過,就是那個什麼江陵招來的邪門歪道,按周小曼的描述應該最起碼是個『世煞』

級別的東西,在清微派界定的三十六惡煞中,雖說『世煞』也就是鐘鬼靈身上這種多世冤

史重合的惡煞是排在第一位的,但至少後四五位的惡煞能力也差不到哪去,諸如當年魏金

花身上由諸多怨孽怨氣所化的『黑煞』,在特定情況下甚至要強於『世煞』,最要命的,

就是眼前這東西似乎還懂得人情世故,能看出來自己不敢下狠手,不知道這是不是跟當年

唐海瓊布的那個遭瘟的什麼子午陣有關,莫非那個陣除了能保留前世的記憶,連活人的理

智也能保留?萬一這東西抓住自己不敢下手的弱點得寸進尺怎辦?再有就是周圍這股子白

煙,理論上講,魂魄招到以後這『招魂雲』就該散了才是,但此刻這股子邪煙非但沒散,

反而開始圍著自己的身子轉悠,到底想幹嗎?莫非想把自己這個大活人的魂魄也招了去?

此刻自己身上這個十世哀煞雖然還沒走,但經歷了二十幾年的折騰,其怨氣比起小時候可

是小了不少,從能力上來講已經算不得什麼頂尖級的惡煞了,面對眼前這玩意是不是還能

頂得住?


  就在鐘鬼靈這麼一愣的功夫,趴在地上的周小曼竟然豎直九十度站了起來,嚇的鐘鬼

靈趕忙順勢往後退了一步,至多有兩秒鐘時間,只見這周小曼的頭竟然轉了過來,身子不

轉,臉轉,脖子扭了180度!一團唾沫已經在其嘴邊聚集成了一大團氣泡,就好像螃蟹吐

泡一樣,其兩隻眼睛仍舊閃閃發光。


  『這位壯士,我知道你有冤屈,不如這樣,你放了她,我給你超度…』鐘鬼靈也不知

如何是好了,既然這東西貌似有記憶,不如直接談判,當初下山前,山裡時不時就有人鬧

撞客滿嘴胡說八道,如果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怨小孽,這種交易倒是很有可能達成,不僅

省時省力,更能保證受害者的安全與健康,但一般情況下如果冤孽的冤情涉及其死因活著

大願未了怨氣頗重的時候,這種交易往往是行不通的,不過此時的鐘鬼靈也是死馬當活馬

治了,雖然明知道對面這哥們不是省油的燈吧…


  似笑非笑的看著鐘鬼靈,周小曼的嘴裡依舊不停的發出咯咯聲,等鐘鬼靈說完交後冷

不丁一張嘴,哈的一口惡氣便呼向鐘鬼靈,『我靠,玩真的…』一看周小曼嘴上有姿勢,

鐘鬼靈便暗道不妙,猛一低頭躲過了這口『孽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從古代開始,凡

是從事仵作、提刑*等工作的人都有這個常識:不少死於非命的冤大頭,其屍首口腔內都

會留著一口惡氣,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噴出來(大體是從停屍處台至室外,遭遇陰陽變化較

為明顯時噴出的可能性較大),按科學解釋就是屍體在遭遇氣溫變化時會導致胸膈萎縮,

從而進一步導致呼吸道產生氣流,但不論怎麼解釋,這口惡氣是聞不得的,但凡吸入哪怕

是一丁點,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乎,在道術的解釋中,這種氣稱之為『孽氣』,是死

者怨氣所化,也就是說,這玩意不止死人會噴,活人被沖身沒准也能噴!


  『你大爺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見周小曼非但不從手反而沖自己噴『孽氣』,鐘鬼

靈也顧不得許多了,扔掉青鋒劍後咬破舌尖在手掌上劃拉了幾下,沖著周小曼的面門就是

一計『掌心雷*』,隨著鐘鬼靈真氣一運,貼在周小曼印堂上的手掌立刻就是一陣白煙,

只聽周小曼一聲悶哼往後退了兩三步,手也鬆開了,一看有效,鐘鬼靈趕忙撿起寶劍一個

後滾翻便退到了兩三米以外,還沒等自己緩過神來,忽然發現身後竟然站了一個人,轉臉

一看差點嚇死,原來就在自己後滾翻的時候這周小曼竟然跑到自己身後來了,『我去你娘

的…!』鐘鬼靈回手一劍便砍向周小曼雙腿,只見周小曼整個人向上一竄,嗖的一下便竄

出了矮牆。


  『別跑!』鐘鬼靈站起身,撿起手電筒繞了個大圈從院門追了出來,前後幾秒鐘的功

夫,周小曼卻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自己的車停在不遠處。


  此時的鐘鬼靈,已經懶得再想什麼鎮道之寶的事了,一看見車這才冷靜下來,自己光

顧著追人,施法材料都在車上啊!此刻手裡光有把破劍,就算追到了人又有什麼用呢?想

罷鐘鬼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車後,拉開後備箱的蓋子就開始翻,翻著翻著卻又有些傻眼

,眼下自己乾脆就不知道周小曼到底是怎麼回事,材料再齊全也無濟於事啊!


  『唉!操!』鐘鬼靈腦袋裡一團糟,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好好琢磨,就在這時候,只感

覺自己的腳脖子的一下便被攥住了,『我操…』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了,鐘鬼靈只感覺自

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車底下猛拽,想去夠青鋒劍已經晚了,只感覺下巴好像磕到

了車後保險杠上,此後再看見的便是後排減振器。


  『去你媽的…』鐘鬼靈抬起另一條腿往下狠命就是一腳,感覺好像蹬在了人的身上,

但被攥住的腳脖子卻仍舊沒被鬆開,非但沒鬆開,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順著自己的腿正在往

上爬。而此刻在車底下,爬也不好爬滾也沒法滾,眼看著那玩意就爬到前胸了,只不過是

腦袋似乎卡在了後排車輪的懸架上,『小曼啊,不是鐘大哥不想救你…』無奈,鐘鬼靈只

能從口袋裡掏出了中空鎖的遙控器,用手摸著位置按下了遙控發動鍵…


  鐘鬼靈這輛大切的中控鎖是買車的時候後配的,300米的理論距離內能遙控汽車發動

或熄火,而剛才停車的時候,因為有些坡度,所以鐘鬼靈是掛著一檔停的車,稍微懂點駕

駛技術的人便不難想像,不踩離合器掛著一檔發動車是什麼後果,隨著鐘鬼靈手指一動,

這輛V8大切嗡轟一聲便向前躥了出去,而此時周小曼的腦袋正好處在後排車輪懸架的鋼樑

上,被這一下也帶了出去,要換作一般人,恐怕脊椎就骨折了,而當鐘鬼靈連滾帶爬的站

起身想從後備箱拿回寶劍的時候卻又傻了眼,只見周小曼橫在後背箱前正沖自己咯咯冷笑




  『真是他娘的狗皮膏藥啊…』鐘鬼靈也沒轍了,眼下的情況,只要躲過了這個晚上,

到了白天就不難想辦法,此時此刻就算能拿回寶劍也是無濟於事,即使法器齊全,但眼前

橫著這麼一位祖宗,設局都來不及啊…


  看了看周圍根本就沒什麼可躲的地方,乾脆飛身直奔院門,此時,唯一可以暫時藏身

的地方似乎只有那兩口枯井了,冤孽是沒有視力的,完全靠陰陽辨是非,井這東西處於地

下,不管有沒有水,只要下到井底,與冤孽能夠拉開陰陽差距,沒准就能蒙混過關啊,正

琢磨著,眼看距離井口只有一步之遙了,這周小曼又是從天而降擋住了去路,『呸!!』

鐘鬼靈也沒有什麼其他招可用了,乾脆一口血噴到了周小曼的臉上,只聽周小曼嗷的叫了

一嗓子又跑了,『等明天上午太陽出來,讓大自然懲罰你丫的吧!』鐘鬼靈兩手一撐井沿

便下了井…


  用腿撐著井壁往下下了足有二十幾米,抬頭看了看,那玩意似乎沒跟下來,此刻鐘鬼

靈的腿已經酸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底,四外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感覺往下下

,『聽陳老爺子說鄉里曾經派人在老村打了一口深井,不會他娘的就是這口吧…』鐘鬼靈

心理暗道倒楣,萬一是一口百十來米的深井,這他娘可得下到哪輩子?正琢磨著,腳底下

忽然感覺到踩到了什麼東西,軟了吧唧的,『到底了?』鐘鬼靈試探著用力踩了踩,的確

能吃上勁,只不過是軟軟的,『這幫農民不會無聊到在井底設一個蹦床吧?』兩條腿都站

穩了後,鐘鬼靈還故意顫著身子掂了兩下,只感覺腳底下咯吱咯吱直響,像是什麼尼龍製

品發出的聲音,就在這時候,忽然一束強光從下而上,把鐘鬼靈差點嚇尿了,『誰!!!




  『大哥,你踩夠了沒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井底的攏音環境下顯得極為淒慘。


  『誰!?』鐘鬼靈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原來井底蜷著一個人,身上還放著一個超

大號旅行包,剛才自己踩的地方正是這個旅行包,而此人的兩條腿就在旅行包下壓著。


  『李文崗!?』一看這個人的形象,鐘鬼靈不禁一驚:留小鬍子紮耳環,雖說算不上

100%的禿頭,但也是個『地方支援中央』,這不就是那個李文崗麼?怎麼跑這來了?


  『你是誰?你認識我?』看來這人的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李文崗,只不過說話有氣無

力,似乎受了傷。


  『我叫鐘鬼靈,…可以說是私人偵探吧,有人委託我找東西…』鐘鬼靈鐘鬼靈蹲下身

子,仔細看了看這個李文崗,只見其一只手打著手電筒,一隻手平放在大腿旁邊,腫的跟

饅頭差不多,『你的手怎麼了?』


  『別碰!斷了…』李文崗愁眉苦臉的正了正身子,『我被人搶了…你為什麼下來?也

有人搶你?』


  『搶劫?你的包不是還在麼?』


  『他們搶的是車…!』李文崗搖了搖頭,『我一進甯武好像就被人盯上了…看我一個

人,想趁這人少把我弄死…我還以為真得死在這了呢…』


  『我明天救你出去!不過今天晚上咱哥倆還得在這呆一宿!』鐘鬼靈摸了摸李文崗的

腦門,比熱水袋還燙,『要真是有人搶劫倒好了!現在外邊那玩意比搶劫的厲害!』


  『什麼玩意?』李文崗一愣,『有槍?』


  『唉…跟你說你也不懂!』鐘鬼靈搖了搖頭,『是搶劫的把你扔到井裡的?』


  『是我自己躲進來的…』李文崗道,『他們怕我報警要殺我滅口,這附近也沒什麼地

方可藏,我就跳下來了…』


  『李大哥,你來這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李文崗一陣苦笑,『只不過想寫本書而已…說來話長

啊,我在中國長大,但我是一個日本人…』


  『日本人!?』


  『嗯…我媽是鮮族人,姓李,我的中國名字隨了我媽的姓,但我爸是日本人,我的日

本名字叫大島文崗…』


  『大島文崗?你爸是不是也姓大島?』一聽大島兩個字,鐘鬼靈心中不禁一動,連說

話的邏輯都亂了…


  『大兄弟…,你姓鐘,你爸姓啥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動了!』鐘鬼靈拍了拍腦袋,『你父親是不是當過兵?軍

銜是少佐?』


  『你怎麼知道的?』說到這,李文崗也是一愣,『這事連我也是我父親死以後才知道

的…』


  『是你父親讓你來這的?』鐘鬼靈並沒理會李文崗的問題。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的!要不說我吃飽了撐的呢…』李文崗一陣苦笑搖了搖頭,『

我父親叫大島明之介,是日本當時最出色的青年地質家之一,後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軍人

…』

  ———————————————

  注解:

  掌心雷:一種神霄派的雷法衍生出的近身驅邪方法,大體原理是利用陽血在手掌心畫

清微派的『靜門符』,之後直接運真氣於掌心,後置於冤孽印堂位置。茅山、神霄、清微

皆屬符籙派,相傳神霄派始祖王沖和曾被電母點化,故在民間也有『雷派』之稱,神霄派

的法術也以『策役雷電』聞名,元大德八年正一道統領三山符籙之後,各派雖說還是處於

『獨立核算』的狀態,但在技術交流層面卻得到了極大的增強,『掌心雷』一法也是由神

霄派的『雷法』另加研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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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9 引言回覆
第五十五章 仁方案
  在李文崗口中,大島明之介對中國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大學畢業之初,大島曾經

獨自在中國考察過七年,基本上走遍了中國的各大礦產區域,甚至還到過新疆和青

海,中國人的熱情與樸實給大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比起這些,讓大島印象更深

的就是中國的貧窮與落後。作為癡迷於科學的人,大島的想法是單純且崇高的,他

覺得科學屬於全世界,科學的宗旨就是為全人類造福,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中國。回

國後,大島將自己在中國的發現編纂成冊並分期在當時日本著名的地質學雜誌《東

亞地質》上進行了發表,這些文章在日本業界引起了震動,同時也引起了日本軍界

的注意,這些都是這個老實的科學家所始料未及的。


  後來,這位天真的科學家竟然開始奔走於住友、三菱等大財團之間,試圖呼籲這些

大財團能夠向中國一些邊遠地區提供相應的技術設備,藉以幫助改善當地人的生存狀

況,同時也能將這些地方的礦產資源加以利用,雖說“改善當地居民生存狀況”的

呼籲並未被這些財團的高層所採納,但“利用礦產資源”的建議卻從另一個層面助

燃了右翼勢力的野心,這些都是這個單純的科學家所始料未及的。在大島心目中,

由中日合作開發一些礦藏是對兩國都有利的事,但侵華戰爭的爆發卻將其天真的幻

想擊了個粉粹!資源是要利用的!但方法卻是用搶的!
  

起初,日本朝野拋出了“東亞共榮”的幌子,這個大島還真就信了,甚至天真的認

為是自己的建議被內閣的一些高層所採納了,並將所謂的“東亞共榮”與時下正流

行的“共產主義”混為了一談,當戰事如火如荼的時候,身居後方的大島並不知道

這場仗因何而打,當時的大島明之介,認為中國仍舊處於軍閥混戰的亂世,不少軍

閥在中國老百姓嘴裡並沒有什麼好名聲,所以當大島聽到日本軍隊節節勝利勢如破

竹的消息後,甚至還認為日本軍隊是在“解放”中國的平民,直到其作為軍部的特

別技術顧問,再次踏上這片已成焦土的中國大地之前,仍舊認為自己和日本的所作

所為是正確的…
 

 昭和18年(1943年)五月,大島忽然被兩個憲兵帶到了東京大學一座毫不起眼的辦

公樓中,在一間辦公室內,大島見到了日本著名的物理學家仁科芳雄。
  

雖說二人所處學科領域完全不同,但作為晚輩,大島仍是對這位傳說中的學術泰斗

的親自接見而倍感受寵若驚,經過一番密談,大島得知,由於日軍在中途島、珊瑚

島與瓜達爾卡納爾島的接連失利,美國已經掌握了太平洋戰區的制空權與制海權,

就目前的戰勢而言,日本已經完全處於劣勢,面對以中國為首的東南亞國家抵抗力

量的大舉反攻與美國的節節緊逼,軍部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聽到這裡,大島明之介也是為之一驚,平時電臺裡聽到的報紙上看到的總是日本又

佔領了那裡、又取得了什麼樣的勝利諸如此類過五關斬六將的消息,自己也一直以

為日本一直在打勝仗,沒想到按仁科的說法,日本實際已經走到了戰敗的邊緣,這

種消息若是傳出去,將會在社會上掀起怎樣的混亂?想到這裡,大島不禁又是一番

疑惑,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地質學家,且與仁科芳雄素不相識,如此重要的軍國機

密,這仁科幹嗎要告訴自己?而且還是特地派人把自己找來?
  

正在大島納悶之際,仁科芳雄終於道出了將其找到這裡的真實目的,在感慨了一通

諸如皇恩浩蕩之類的屁話之後,仁科坦言,目前軍部急需一種新式武器來扭轉戰局

,帝國空軍司令部以自己的一份報告為基礎批准了一個秘密計畫,代號為“仁方案

”,目前方案的理論演算部分已經完成,已經初步具備了試驗條件,但此項試驗需

要兩頓氧化鈾,而日本本土是沒有高品質鈾礦的,所以希望大島能夠為國效力,以

自己對中國礦脈分佈的瞭解,幫助日本軍部在中國大陸尋找鈾礦石。
  

“鈾礦石?鈾235?”聽到這,鐘鬼靈不禁一愣,“那不是造原子彈用的麼?”


  “沒錯!”李文崗道,“‘仁方案’的最終目標,就是造出日本的原子彈!”


  “等等…”鐘鬼靈也蒙了,“我有點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日本唯一一次跟原子

彈打交道,就是被那玩意炸過。”
 

“實際上日本也在造!”李文崗道,“直到日本官方將仁方案公佈於眾之後,我父親

才肯說出這件事…雖說對‘東亞共榮’抱有幻想,但父親本人並不想涉足戰爭,更

不想讓自己的知識直接或間接的轉化為殺人的工具,但人的命運往往並不是掌握

在自己手中的,對於仁科的邀請,他只能答應,當時的日本社會一片狂熱,只要

提及為國效力這四個字,什麼人道啦正義啦親情啦等等一系列統統靠邊站,我父親

不是布魯諾,他有家人,有妻子和父母,面對仁科的邀請與旁邊的憲兵,他所能做

的只有妥協。包括我父親在內,當時沒有人知道鈾彈的威力有多大,甚至仁科

芳雄自己也沒有概念,和大部分日本人一樣,他所能做的只有執行!”


  此後,大島明之介便成了由仁科芳雄直接領導的“仁方案”小組成員,被授予了少

校軍銜並以軍部特別技術顧問的身份被派往中國佔領區尋找鈾礦資源,而大島本人

精通中文並曾經在中國遊歷考察的經歷也得到了東條英機本人的高度重視,以至於

對大島此次中國之行寄予了重望,並親書岡村寧次,責成其對於大島的中國之行給

與特別配合,一定要不惜代價保證大島小組及所有礦物樣本的安全,如有必要甚至

可以直接發動正面戰爭以爭取機會!甚至說岡村寧次此次對晉西北的瘋狂掃蕩,也

是在給大島所帶領的技術小組打掩護,尋找鈾礦的事被中國人知道到無所謂,如果

傳到美國人的耳朵裡麻煩可就大了…
 

 “那你為什麼來這?”鐘鬼靈道,“你老爺子在這藏了什麼寶貝?”


“主要是印證一下我父親所說的一樁怪事!”李文崗道,“這是我父親臨死時告訴我

的,聽起來很瘋狂,但他很認真!”
  

“怪事?在這?”鐘鬼靈一愣。
 

 “就是這!就是這口井所在的院子!”李文崗換了個姿勢,臉上的肌肉頓時扭成了一

團。
  

“等一下,你要信我的話,讓我先把骨頭給你接好,要不你這支胳膊就廢了!”看這李

文崗似乎不是什麼壞人,鐘鬼靈忽然想起了其胳膊骨折的事…
 

 山西並不是大島中國之行的第一站,但因為前幾次的礦石樣本採集都是地處深山或邊

遠地區,使得其並沒有真正認識到侵華戰爭的本質,但當這位心懷崇高理想的科學

家再次來到晉西北地方後卻徹底被驚呆了:這還是曾經來過的中國麼?此刻,大島

已經徹底看透了所謂“東亞共榮”的謊言,華家村之戰更是給了大島莫大的震撼,

衝鋒的人中至少有一半,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軍隊,就是普通的農民,有一個農民的

胳膊被機槍打成了兩截,臨死前拼命想找到自己的手,這一幕讓身為一介文人的大

島明之介徹底崩潰了…
  

“他開始意識到,這場戰爭本就是赤裸裸的殺戮,而自己就是劊子手中的一員,由其

是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在幫軍部製造秘密武器!”李文崗道,“於是他想到了逃跑

,可是…可是…唉!日本國內是很狂熱的,如果他跑了,家人會受到牽連!於是他

想到了死,如果自己死了,家人可能不至於受到軍部的刁難,但當他把手槍吞進嘴

裡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個神秘的人進入了他居住的房間…”
  

“神秘的人?”鐘鬼靈一愣,“怎麼個神秘法?”

“這就是我所說的怪事!一切怪事都由這個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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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09 引言回覆
第五十六章 起死回生
  『父親住的房間不是所有人都能隨便進出的,有四個人晝夜值班,保安非常嚴格,進

出都要嚴格登記,進去的是誰,目的是什麼,呆了多久;父親出屋做什麼、和誰一起等等

,這些都要登記,說實話,那時他雖說有少校的軍銜,但跟犯人也差不多…』李文崗似乎

有點無奈,『進屋的人穿著日本軍服,嚇得我父親又把槍收起來了…這也應該算是一種懦

弱吧,死都不怕了,還怕有人看見自己死!』


  『可以理解…』鐘鬼靈點了點頭,『想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跟隨在大島明之介身邊的兩個小隊日本兵,都是由崗村寧次親自選拔的精銳中的精銳

,其中還有一個十人小組是赴德國受過特訓的特種兵,單獨負責大島本人的安全,對於這

百十來號人,在一起混了兩個多月,大島雖說不都認得,但至少全都臉熟,但此時進來的

這個人卻是個陌生人,日語說的也很生硬,其問題也只有一個,就是質問大島此行的目的

是什麼。


  『你爸告訴他了?』鐘鬼靈冷不丁一較勁,差點把李文崗疼暈過去。


  『啊!!大哥,你這是接骨頭還是拆骨頭啊!』


  『已經接好了…!』鐘鬼靈小心翼翼的把李文崗的手放在了腿上,之後便拉開了旅行

包一通亂翻,還不錯,有一本硬皮雜誌卷起來勉強能當固定用的支架…


  『我父親知道這個人是中國人,當時也很矛盾,臨走前仁科曾經再三叮囑,此為軍國

頭等機密,如果此刻說實話就等於賣國,但如果不說,一旦日本把鈾彈造出來,就會殺死

更多無辜的人…』李文崗道,『不過最後他還是說了,他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他覺得科學

不應該用來殺人,至少他自己不能這麼做!』


  『之後呢?你爸到底自殺沒有?』鐘鬼靈一皺眉。


  『他全盤說出了仁方案的計畫,並且還告訴這個中國人,已經有兩批含鈾的礦物樣本

運往日本本土了,但按他的認識,這兩批樣本的含鈾量都不具備提煉的價值,第三批樣本

將於五天后從威海由潛艇運往日本!這批樣本的含鈾量普遍很高,很可能具備提煉條件!

』李文崗道,『看見這個中國人後,我父親有了新的想法,他希望得到眼前這個中國人的

原諒然後再自殺,這樣才能死得心安理得…』


  『那個人沒原諒他,所以他也沒死成?』


  『不!那個人原諒了我父親,中國有句老話,不知者不怪,我父親起初並不知道侵華

的真相!』李文崗道,『但我父親還有一點顧慮,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軍部肯定會把這

件事賴在中國人頭上,他的家人將對中國產生無窮無盡的恨,他不希望這樣,所以便在一

張與妻子的照片上寫了‘請相信這個人的話’幾個字後交給了這個中國人,希望等戰爭結

束後這個人能去日本向其家人解釋一切,但這個人缺做出了讓我父親到死也沒想明白的舉

動,他讓我父親自己去向家人解釋,之後便朝我父親開了槍…』


  『這麼說他最終還是沒原諒你父親啊…』鐘鬼靈搖了搖頭,但立即就感覺不對勁,『

等等…容我想想…那年是1943年…大叔,您老貴庚?』此時鐘鬼靈也哭笑不得了,如果大

島那時就已經死了,眼前這位爺是哪來的?


  『這就是我所說的怪事!』李文崗並沒直接回答鐘鬼靈的問題,『我父親說,清清楚

楚的記得那人朝自己開槍,但後來卻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周圍哭嚎的全是中

國人!』


  當大島蘇醒時,發現自己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一摸全是木板,而自己身上似乎並沒有

槍傷,而更讓其莫名其妙的是,當有人聽見自己的呼叫聲撬開木板的時候,周圍站的竟然

全是中國人,並且都喚其為『廣生』,而此時距離自己被殺的日期竟然已經過了兩個月!


  起初,大島拼命強調自己是日本人,非但卻沒有人信,反而認為其是瘋子,後來,大

島以中國人『華廣生』的身份加入了反戰同盟擔任翻譯工作,通過一位日本軍官打聽才知

道自己在日本已經『死了』。


  『華廣生?你是說…,你父親‘復活’後姓華?』鐘鬼靈心中不由得一動,不由自主

的想到了外面的『子午陣』,理論上講這個大島死的時候,華家村應該還在日本人手裡且

應該戒備森嚴,用一些諸如障眼法之類的法術混進其住室倒是有可能,但擺陣又談何容易

?難道袁紹一會為了成全一個日本人的和平思想,冒著集體暴露的危險擺陣?說不通啊…


  『是不是很瘋狂?』


  『不!一點都不瘋狂!我也是為了這個事來的!』鐘鬼靈道,『你先別說話,容我想

想…』


  『為這個事來的?』李文崗一愣,『你知道我父親的事?』


  『我問你,你爸有沒有說哪個中國人向他開過槍以後都幹什麼了?』


  『開過槍以後就死了啊,我說大哥,你這個思維邏輯…』李文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哎…等等…我爸好像說,迷迷糊糊好像聽見屋外有槍想…之後的記憶就是躺在棺材裡

了…』


  『我明白了…』鐘鬼靈點了點頭,看來袁紹一這夥子人,為了打探明白大島來中國的

目的,竟然不惜派人硬闖大島的住處,但面對日本人的森嚴戒備,進去容易,想出來可就

難了,看來這個陣是進去之前就步好了,其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讓大島帶著記憶投胎,

而是為了讓進去的人能『死』著把消息帶出來!看來被白天的戰鬥所震撼的不止是這個大

島明之介,看著家門口的老鄉一個個慘死,想必是袁紹一也繃不住勁了,以至於不惜違背

軍統局關於『賞花』的命令而擅自決定冒險去『摘花』,甚至把『子午陣』這種『效用未

知』的禁陣都搬出來以防萬一了!


  『真是用心良苦啊…』想到這,鐘鬼靈不禁歎了口氣,既然大島能起死回生,說明這

個『子午陣』的確是有效的,在陣被破壞前,靠此陣起死回生的似乎不止大島一個人,至

少還應該有那個朝大島開槍的中國人,會是誰呢?想到這,鐘鬼靈不禁又想起了正在上面

作威作福的周小曼,『莫非是東邊不亮西邊亮,該轉世的沒轉世,卻把不該轉世的給送出

去了?』


  拿出照片,鐘鬼靈又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子午陣』的陣圖,如果陣眼旁邊的圓圈代表

兩口井的話,以這個比例,整個『子午陣』的面積並不大,應該比上面的院子大不了多少

,從理論上講『子午陣』雖然有保留死者記憶的功能,但卻不具備超度的功能,如果有怨

氣的話,即使有子午陣的幫助也是不能投胎的,既然那個大島在死前得到了那個中國人的

原諒,那想必死後魂魄不會帶有多少怨氣,投胎自然不成問題,那個中國人既然是內行,

想必有沒有怨氣也能想法讓自己投胎,如果周小曼出事,說明這陣裡還有其他冤大頭,有

怨氣投不了胎的,在子午陣的特殊作用下,似乎智商還很高,會是誰呢?『莫非是白天打

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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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00:10 引言回覆
第五十七章 自度
  想到這,鐘鬼靈有點坐不住了,真要是打仗死的,冤魂孽魄肯定不止一個,而是一群

,加上這麼個糟瘟的破陣,萬一也來個變形金剛組合體,搞出個類似于當年魏金花那個『

黑煞照頂』之類的群體性惡煞,這周小曼可就徹底毀了。


  『壞菜…』鐘鬼靈自言自語,『徹底壞菜…』


  『怎麼了?』看鐘鬼靈表情不對,李文崗似乎也有點慌。


  『沒事沒事,跟你沒關係…』鐘鬼靈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開始仔細琢磨:就目前的

狀況來說,出去硬拼的勝算幾乎是零,只能等天色破曉冤孽退避的時候再想辦法,理論上

講,周小曼身上那東西雖說厲害,但等天色破曉以後也是要離開的,就如同鬧撞客(即所

謂鬼上身)也會時好時壞一樣,除非有人為因素的影響,否則在自然狀況下,任何冤孽都

不大可能賴在人身上24小時不走,但比起普通的撞客,周小曼的情況卻要複雜很多,普通

撞客的話,受害者自己的魂魄在身上,冤孽走了就會暫時恢復理智,而周小曼自己的魂魄

似乎被捲進了這個糟瘟的子午陣,冤孽走了反而會昏迷不醒,硬招的話不定又會招來什麼

亂七八糟…


  『真他娘的麻煩…』一想到這,鐘鬼靈的頭又大了,現在來看,想救周小曼似乎只能

採取一個笨辦法,就是把陣裡的冤孽一一超度,把來頭大的先都打發了,然後再招周小曼

的魂魄,說的簡單,這種幾十年不能投胎的怨孽怨氣極大,超度一個都得吐血,萬一這陣

裡不用太多,哪怕只有十個八個的,都夠自己喝兩壺的…


  『對了…如果打仗的魂魄不能投胎,那同樣死於槍傷的大島和那個闖進來的神秘人為

什麼可以投胎?莫非是那個神秘人施了什麼法術在大島和他自己身上?』一想起那個神秘

人,鐘鬼靈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把他用的方法在周小曼身上試試,先讓周小曼的魂魄

從這個子午陣裡出來,之後人工引導一下,以‘投胎’的方式再回到自己身上不就行了?




  『你怎麼了?』見鐘鬼靈又是皺眉又是點頭的,李文崗似乎有點奇怪。


  『李大哥,麻煩你再仔仔細細的回憶一下,你父親中槍之後,那個中國人有沒有做什

麼別的?』鐘鬼靈道。


  『唉…』李文崗一看得,看來這位鐘大兄弟是中邪了…『鐘兄弟,人要是中了槍,還

能關心別人在幹嘛麼?』


  『那他開槍之前呢?』鐘鬼靈仍舊不死心。


  『開槍之前…』李文崗一陣皺眉,『對了,鐘兄弟,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像起來了,你

信玄學麼?』


  『信啊!』


  『我不知道這個跟我父親復活有沒有關係,當時我父親哭著向那個人下跪,那個人把

我父親扶起來之後把一個東西塞給了他,還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就中槍了…』


  『哦?什麼東西!?』鐘鬼靈趕忙追問。


  『不知道啊!』李文崗一皺眉,『那是一個用玉石雕成的東西,像個玉墜,我父親是

搞地質的,對漢學也有一些研究,他說那東西應該是用一種五彩玉雕成的,上面的圖案應

該與一些玄學的東西有關,但還沒等他看明白就中槍了…』


  『玉墜!?』鐘鬼靈心中一動,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了魏笑彤的那個玉墜,『你看是不

是這個?』


  『鐘兄弟,中槍是是我父親,不是我…』李文崗也無奈了…


  『對不起對不起…過於激動了…』鐘鬼靈長出一口氣,按唐海瓊的說法,這個玉墜一

共是兩個,一個在自己手裡,一個在賀掌石手裡,如果大島所說的五彩玉墜真是賀掌石手

裡的玉墜,莫非,那夜硬闖大島住處的人是賀掌石?


  在鐘鬼靈看來,既然大島能投胎,這證明子午陣是有效的,之所以有其他的冤孽不能

投胎,只能說明投胎與否的關鍵並不在陣,而在於魂魄本身:陣的功效只有一個,便是保

持魂魄生前的記憶,而投胎與否則取決於魂魄是否帶有怨氣!當初袁紹一和唐海瓊應該也

想到了這點:人是不能主觀決定自己死後魂魄是否帶有怨氣的,即便是袁紹一這樣的高人

,倘若真的掛了沒准也得麻煩別人超度。


  『自度法…』琢磨到這,鐘鬼靈不禁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中原符籙眾派,雖說

是一脈同源,但也各有所長,就如同現代的大醫院有『腫瘤醫院』、『口腔醫院』、『眼

科醫院』之分一樣,雖說腫瘤醫院也有牙科門診,但論起高端牙科水準,畢竟還是口腔醫

院權威,道術也一樣,論起驅鬼鎮邪,首當其衝肯定是茅山派,但若論起超度人的手法,

清微派可是首屈一指的,清微不少能人高手甚至將超度人的方法玩出了花樣,尤其是以怪

異著稱的賀掌石,此人生性高傲且孤僻,萬事不求人(可以說此人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求人

就是為了給唐海瓊的閨女魏金花驅除惡煞),所以也給自己發明了一套自力更生超度方法

名曰『自度』,顧名思義就是自己超度自己。


  從傳統的理論角度而言,所謂『自度』是行不通的,魂魄的怨氣是生前的潛意識形成

的,例如某人生前的願望是考大學,結果沒考上大學就掛掉了,表面上看其亡魂的怨氣似

乎是考大學引起的,但若真正的做起法事,沒准會發現其怨氣之源是沒搞上物件,弄個紙

人燒掉就能平息其怨氣引其投胎,跟考不考大學壓根就沒什麼關係,很多當事人生前主觀

上並未在意的事,沒准死後就會引發怨氣成為投胎的障礙,這些都是不可預知的,只有等

死後才能知道,所以在傳統眼光看來,所謂『自度』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賀掌石的本性

就是『挑戰傳統』,這種『不可能中的可能』還就真的被這個怪才給發明出來了,雖說不

肯向別人透露具體細節,但關於發明『自度』這件事,這賀掌石可是津津樂道逮誰跟誰顯

擺,只不過在同門看來此法一來不實際二來不實用,也便沒幾個人在意而已,沒想到這哥

們在這個『梨花行動』上還真把這套不著調的法術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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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 發表於 2008-06-20 22:18 引言回覆
第五十八章 探心局
  『屁大個事,害老子擔心半天…』琢磨明白了子午陣的性能,鐘鬼靈的心也算放下了

,看來擔心周小曼魂魄被子午陣弄的去投胎的想法純屬是杞人憂天,之所以周小曼會著道

,完全就是自己盲目招魂招來的,子午陣有自己獨立的『偽七章』,若沒有外界力量參與

,未經超度的魂魄是跑不出來的,這也是為什麼陣中的魂魄此刻都成了惡煞的根本原因:

華家村人去樓空,原本天然的七章削弱殆盡,原來游走于華家村七章的孤魂野魄便被子午

陣中的『偽七章』引了進去,但進去可就出不來了,日久天長怨氣難以發散,自然成煞。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啊…』想到這,鐘鬼靈乾脆往旁邊擠了擠跟李文崗靠

在了一塊兒,心說得,看來自己明天就得經歷道術史上頭一次給活人超度的法式了…不過

這樣也好,清微派的法式講求刨根問底,想徹底平息魂魄的怨氣,就得打聽明白死者生前

到底哪件事沒幹痛快,眼下這周小曼雖然沒死,但有這麼個破陣作祟,想必魂魄也去履行

義務游走七章了,不如借著這個機會看看這丫頭騙子到底怎麼想的…嘿嘿…想到這,鐘鬼

靈的臉上不禁笑了出來,『李大哥,你爹棄暗投明以後都幹啥了?』


  『以後…以後沒幹什麼啊…』李文崗也是納悶,眼前這位怎麼跟個神經病似的?看穿

戴舉止也不像啊,怎麼不但滿嘴語無倫次思維毫無邏輯,怎麼表情也是一會一變?剛才還

是愁眉苦臉呢,怎麼這會又傻笑上了?


  『怎麼可能沒幹什麼呢?你老爺子也是為亞洲和平事業作出過傑出貢獻的人物啊,你

不是想寫書麼?他什麼都沒幹你怎麼寫?』鐘鬼靈看了看表,快兩點了,再熬仨鐘頭出去

打掃一下戰場,還得去華家村再打聽打聽這個華廣生的事,順便打聽打聽附近村落有沒有

類似于華廣生那樣詐屍或者生下來就開始胡說八道的…


  『戰後,我父親回了一趟日本,得知因為自己的死訊,奶奶已經因為傷心過度而去世

了,軍部果然把自己的死賴在了中國人的頭上,他的原配妻子叫井上美子,為了給丈夫報

仇而加入了一個叫‘女子挺身團’的准軍事組織,也是下落不明,他在日本的房子一直空

著,屋子裡供著自己的牌位和遺物,也沒人住,基本上就是個靈堂,只有一個遠房親戚定

期過去打掃…』


  『女子挺身團!?這個名字…』鐘鬼靈開始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聯想,『莫非是幹那個

的…』


  『也不全是…』李文崗搖了搖頭,『官方對於這個組織的解釋是女子敢死隊,但日本

軍隊不會真的派女人上前線的,他們會認為那是對男人的侮辱,日本派到中國戰區的‘女

子挺身團’大都來自三個地方,日本本土、朝鮮,還有中國本地,本土的女人基本上是從

事一些後方工作,諸如文藝演出之類的,幹那個的基本上都是朝鮮和中國女性…不怕你笑

話,我親生母親也是從挺身團逃到根據地以後才認識我父親的…』


  『女子挺身團…這名字起的太有創意了…』鐘鬼靈仍然在感歎日本人的創意水準…


  『有一件事父親一直耿耿于懷…他從他的‘遺物’中並未找到當初那個神秘的中國人

塞給他的玉,這有些不合常理…』說到這,李文崗歎了口氣,『如果他死後手裡一直握著

這塊玉,那麼玉是會被當做重要遺物送回家裡的,絕不會有人動,尤其是作為為國捐軀的

‘英雄’的遺物,所以我父親猜想,有可能是自己失去意識以後那個神秘人又把玉取回去

了,有可能他並不是想把玉送給我父親,那個玉可能只是某種玄學工具…』


  『你父親猜的沒錯!那玉就是玄學工具…』一聽李文崗又談到了玉的事,鐘鬼靈又來

了精神,關於玉的去向問題是自己剛才也沒想到的,既然玉不在大島手裡,而賀掌石又不

可能活著離開華家村,那麼唯一的一種可能便是在賀掌石死前被藏起來了—如果真像當初

唐海瓊所說的,這塊玉關係到道教鎮教之寶的話…


  『真他娘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明天老子就在這間破房子裡來他娘的一次地毯式搜

索…』


  清晨,四點五十分。


  看了看表感覺差不多了,鐘鬼靈猛然起身開始攀著井壁往上爬,此時外面天已經亮了

,頭頂上的井口看著只有黃豆粒大小,以目測估計,這口井的深度至少有三十米上下,即

便鐘鬼靈這身子骨是在陸青陽指導下摸爬滾打練出來的,但等攀到井口還是累出了一身白

毛子汗,胳膊肘和膝蓋也都磨破了。


  『死丫頭騙子,果然在這…』不出所料,只見周小曼直挺挺的躺在井邊上,看來這冤

孽的確有些智商,既然鐘鬼靈的陽氣在井口附近消失,竟然懂得在原地蹲點,不過這樣一

來鐘鬼靈也省事,連找都不用找了,直接從外面車上取來傢伙式便擺起了超度的法台。比

起其他教派而言,正宗的清微超度法事在細節上要講究很多,只不過鐘鬼靈很少一絲不差

的執行而已…


  像茅山、青城這些教派也有各自的超度手法,但大體卻都是採取類似於『撒網』的戰

術,無外乎紙人(此紙人為法器,僅巴掌大小且封有符籙,絕非民間辦喪事用的與真人等

比例的立體紙人)、紙錢加符籙經文,人生在世,再大的遺憾歸根到底還是錢權感情,碰

上有慘死的或被人害死的,最多再用草人紮個『假身』一類的東西代仇人認罪受罰,基本

上是『大而全』的策略,清微派則不同,清微派的超度素以『小而精』著稱,首先要設『

探心局』窺探死者心裡有什麼放不下,此局分『陰、陽』兩路,每路下又分『金、木、水

、火、土』五脈,每脈之下又分『草、木、人、鬼、獸』五支,每支又有『功、名、財、

欲、忌、怒、思』七衍,等於說死者生前的願望在此局中被細分成了三百五十種,清微道

法認為,死者這種未了的心願確定得越準確,其怨氣便消散得越徹底,投胎轉世也就越快

,再『那邊』少受罪不說,尋釁滋事的幾率也會小很多…


  此局開局需以死者生辰八字為依據,以發斯裹通魅(銅錢)定之,之後將結果於《清

微探心譜》(相傳在明萬曆年以前,『探心局』的結果是沒有固定注解的,完全要靠施法

者自己推演,一來耗時費力,二來容易出錯,後來乾脆有一個號稱蘭竹仙子的道姑將前人

的推演結果總結並編纂成了《清微探心譜》,一來降低了推演難度簡化了過程,二來也方

便了像鐘鬼靈這類怵頭微積分般複雜推演的懶人,有了結果查字典就行,不用再陰陽五行

逐個推了,當然因為『探心局』本身就很麻煩,所以鐘鬼靈也沒怎麼正經布過,通常情況

下是採用一些正一、茅山等派系所普遍採用的超度手法,只不過此時物件不一樣,一來是

活人,必須加以謹慎,二來是自己老相好,出不得差錯)中所給出的注釋對號入座(例如

算出了『陽、水、人、怒』的結局,便說明有此人生前因忌恨而終,忌恨的東西是與水有

關或水命的人,有了這個結果,再行超度便要簡單有效了許多,但這種局也有鬱悶的地方

,大部分人算出來的是陽局,但也有少數陰局的,一但算出了陰局的結果,80%以上都沒

法超度,能算出陰局結果的死者思想大都很超前,在明知道自己死到臨頭的時候,希望來

世如何如何,且在其思想中佔據了大部分比重,這種不著邊的想法如何滿足?碰上這種情

況,施法者大都是以經文度之,能超度儘量超度,實在超度不了也沒辦法,只能等魂魄自

己在漫長的歲月中看破事物本質了。此外還有就是帶鬼字的局,也不好辦,例如很多人死

前總是惡狠狠的詛咒仇人『變鬼也不會放過你』之類的,如果此種怨念過重,再探心局中

便會探出鬼局,碰到這種惡局,施法者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如何自保…),聽上去簡單,但

實際操作起來卻頗有些難度,等布好大約三米見方的『探心局』之後已經差不多快十一點

了,剛剛把周小曼抱到局眼上,鐘鬼靈忽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大對勁,用句流行歌曲的歌詞

形容,『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啊,看了看井口,鐘鬼靈又是一陣鬱悶——偉大的國

際主義先烈的後裔,斷了胳膊且在發高燒的李文崗同志還在底下嘔血呢…


  『李大哥!!』鐘鬼靈扒著井口扯著嗓子往井地下喊了四五聲,除了回音以外沒有任

何動靜。『我靠,不會是掛了吧…!』看了看上面的周小曼又看了看井底下,鐘鬼靈簡直

是死的心都有,就在這麼個時候,冷不丁從身後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靠,真是吉人

自有天相…』有的時候,鐘鬼靈甚至懷疑自己身上的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十世哀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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