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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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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wa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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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wa0825 發表於 2010-08-20 04:00	引言回覆
一踏進教室，四十個孩子就一同站起來鞠躬。我舉高一隻手。示意他們坐下，然後高昇宣布；[今天畫風景畫。] 我說；[山山水水，花草樹木，想畫什麼都可以。] 不一會兒，我已在黑板上用彩色的粉筆，畫了一個幅有山有水，有花有木的圖畫。畫中，天空的高處，還精心的塗了個紅太陽，散發著一枝一枝的光箭。當我轉過身來，就看到孩子們用羨慕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在黑板上技巧純熟的圖畫，不禁滿意的笑了。我說；[不可以完全照著畫，這只是讓你們參考。] 我在座位間來回的走動，留意孩子們畫什麼、怎麼畫。他們的畫紙上，都紛紛現出了一幅幅的風景畫，有山有水，有花有木。然後，天空掛了一個紅太陽。有的高山，有的山低；有的紅花。有的花黃。有幾個還在水面加了帆船，或者在空中添了飛鳥。我一支直在微笑，直至走到陳志康的座位前，才收住了笑容。他的畫紙上，漆黑一片，就只在左上方，畫了一道藍色細細的指痕。我問那是什麼，他說是月亮。 [藍色的月亮?] 我有點詫異。但是他完全沒有理會我的反應，仍然繼續的在塗黑色。我有點窘住了，心想:他不知道又在做什麼。我明明要他畫風景畫，他卻給我畫個月亮，還是個籃色的月亮!我問他。他回答說這是風景，他覺得這風景很美。我開始有點生氣了。結果，他又接著說:[月亮是藍色的一點也不稀奇，我就知道有。] 他分明是在跟我作對。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怎麼聽話，上課不專心，又喜歡說謊。老師們都覺得他有問題。我一氣之下，把他的畫紙拿走，舉得高高的，要其他的同學看。 [大家看一看陳志康的畫，黑漆漆的，他說這個是風景畫。] 教室裡立刻爆起一陣笑聲。我又接著說:[看，還有一個藍色的月亮呢。] 同學們笑的更厲害了。陳志康突然站起來，叫道:[你不是說畫什麼都可以嗎?為什麼不能畫籃色的月亮呢?] 我一時被他的理直氣壯的精神唬住了。為什麼不能畫藍色的月亮呢?我也答不出來。總之，月亮就不應該是藍色的，白色的或其他顏色都可以。於是，我就給了那張[籃色的月亮]三十分，不及格。不過，在這之後，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其實，陳志康很有繪畫的天份，就是個性有點怪，想法和別人不一樣。有一天，我叫陳志康來辦公室，要和他談一談。我問他:[給你的畫三十分，服氣不服氣?]他沒有回答。我又問:[知道原因嗎?] 他說:[因為你不喜歡籃色的月亮。] 我接著說:[不是不喜歡，而是我認為沒有。] 他突然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說:[有的、有的。] 他停了一會兒，看著窗外那好遠好遠的地方，然後輕聲的說:[無聊或不快樂的時候，就會有一朵雲來接我，接我到藍色的月亮上面去。有藍色的山、藍色的水、藍色的花、藍色的鳥。那裡的花開的得像人那麼高，鳥能夠在水裡游泳.....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 他如數加珍，一件一件的說出來。但是我卻覺得很不耐煩，於是打斷他的話:[夠了，你以後好好讀書，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你沒有看過，怎麼知道沒有?] [老師說沒有就沒有!]我嚴厲的訓了它一頓，於是他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回到家裡之後，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總覺得生氣生得有點無理。我給陳志康的畫三十分，又讓全班同學取笑他，是不是有點那個呢?我思考著。孩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個性呢?他的母親也是個老師，管教也相當嚴厲啊!後來，我想起了那一次家庭訪問。那是一個陽光十分耀眼的星期六下午，我到他們家的時候，已經滿身大汗。陳媽媽不斷給我遞茶送水，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她跟我說:[真拿這個孩子沒辦法，脾氣怪得很。老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幫他請個家教老師，說什麼也不要。我知道他喜歡音樂、畫畫，就叫他去參加什麼鋼琴班啦、畫畫班啦，結果他去了一兩次，就說不想再去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不可理喻?他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們也費盡苦心的去栽培他了。現在每天晚上，我都要話幾個小時來教他功課，真的很吃力。] 我問他:[他有跟你談過什麼嗎?例如為什麼不喜歡那些才藝班。] [就只說了一句:不喜歡。他什麼心事都不跟人說，從小就是這樣。] 離開的時後，覺得陳志康也滿幸福的，有那麼一個要求認真的母親。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母親認為這樣對孩子是好的，但是對孩子來說，卻又未必那麼好。這時，握突然明白過來，我正在做著媽媽所做的事。我要孩子們畫畫，其實只不過要他們畫我的畫，那又有什麼意思呢?為什麼不讓孩子們畫他們自己的畫呢?我認為月亮是沒有藍色的，但是正如陳志康所說的:為什麼不可以有藍色的月亮呢? 我想:就讓孩子們都擁有自己的月亮吧。我望出窗外，一彎新月正安穩的懸在夜空裡，就像是陳志康畫裡的景緻。我忽然想:千萬年來，一直是皎潔亮白的月亮，也應該換個樣子吧。試想想:讓月亮變成藍色，該有多奇妙!多有趣!那時候，一朵朵的雲，像棉絮一般，輕鬆飄下來，把勿快樂的孩子接上去玩，那裡有藍色的山、藍色的水、藍色的花、藍色的鳥。花開的得像人那麼高，鳥能夠在水裡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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