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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新娘 作者:鍾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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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貓小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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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3 11:45 引言回覆
內容簡介:
十年前,在他決定放棄生命時,卻在海邊遇見了一個藍色的天使……
她用那雙溫暖的小手拯救了他,她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要他的話,那麼,就讓她要他吧!
她還要他耐心的等她長大、要他別忘記她……

在他謹守承諾重回她身邊時,那個將他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天使,卻完全遺忘了他……
她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她知不知道,為了她的一句等她長大,他耐心的等了她十年!?

_________________
<< 沒有毒 不會嚇人

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3 12:08 引言回覆
第一章

瑞士希爾特。

悠揚樂聲在偌大舞會廳裡流洩著,古老的城堡裡,衣香雲鬢、冠蓋雲集,在場的每個人都是當今世界上佔有重要地位的人物,其中不乏世界強國的領袖,而許多重要決策就在觥籌交錯間作下決議。

隨眼可見在演藝圈大放光彩的明星,以及身材臉蛋都是絕色的模特兒們在舞會廳裡穿梭。能夠邀請到如此達官顯貴的,自然絕非普通人。

這個人名叫奧森.帕瑞斯,曾是聯合國官員的要角之一,受過許多國家贈勳封侯,近年來因年事漸長而淡出政治圈,但多年建立的人脈讓他在國際間依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在與客人一番寒暄之後,他獨自一人走向二樓,慈藹的笑容在獨處時轉而愁悶,當他打開書房大門時,卻愕然發現裡頭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賽勒斯,你總是這麼準時。」他牽起一抹笑意,望著站在落地窗前面、遠眺白皚皚阿爾卑斯山的高大男子。

自從十年前他在暴風雪中救了四個不知天高地厚,想在嚴酷天氣裡征服白朗峰,卻差點喪命的年輕人,他就像多了四個英俊、出色又討人歡心的孫子。

舉手之勞,卻讓他們四人謹記在心,他從未要求過他們什麼,但這回,他不得不向他們求救。

那男子回頭,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融化他原本拒人千里的冷酷。

「帕瑞斯先生,請別拿我跟另外三人作比較,降低我的水準。」

「喂,在背後說我們壞話,太缺德了。」奧森.帕瑞斯的身後響起帶笑的聲音,他轉過身,對上一張黝黑又充滿男人魅力的笑臉。

「布萊恩,你也趕來了。」奧森.帕瑞斯的笑容加深。

「帕瑞斯先生,只要是您的事,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過沒來的另外兩個人,我想那兩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沒這個心思……唉唷!」一隻修長有力的腿突地踹斷了他的惡毒誹謗。

「我說布萊恩,你們的阿拉沒告訴過你,不許在背後道人長短嗎?」嵇虙白了布萊恩一眼,才轉向白髮老者,「帕瑞斯先生,您還是一樣的健朗啊!」

「呵呵,好說。」奧森.帕瑞斯苦笑,拉著同樣出色的兩個年輕人跨進書房。

「我看你八成是眼瞎了,難道你看不出,老先生心情欠佳嗎?」布萊恩最愛和嵇虙鬥嘴,這是他從學生時代就養成的習慣。

嵇虙白他一眼,「所以才要逗他開心啊!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你會不會蠢到把你家那黑黝黝的原油直接拿來當水喝啊?」

布萊恩冷笑一聲,上前嗅了嗅嵇虙,「嗯,好重的香水味,唷,脖子上還有個吻痕呢!你明明早就來了,好像還跟一位世界名模消失了好一陣子,難怪這麼晚才現身,原來你重色輕友的個性還是沒改啊!」

「你們都別吵了!」賽勒斯低聲喝止他們繼續鬥嘴,身為四人中年紀最長者,他時常必須擔起擺平他們的任務,也只有他,才壓制得住身份同樣高貴的好友。

從在大學結識以來,他就習慣於壓下他們的氣焰,常常掃興,卻讓他們在年少輕狂時,避掉許多麻煩事,除了四人想在暴風雪中攀登上白朗峰那件事之外。
「東方聿呢?他趕得及嗎?」奧森.帕瑞斯望著書房門口,心想很久沒看見這四個年輕人聚首了。

「我這不就來了?」溫文的東方聿出現在門口,對著每個人歉疚一笑,「對不起各位,你們都知道我家離這裡遠了點,轉機花了些時間。」

「東方聿,你的架子總是這麼大,改進一下吧?我們地位都差不多,不用跟我們耍大牌。」布萊恩笑嘻嘻的損他。

「是嘛!我還把你看得比布萊恩高水平些,別讓我失望啊!」嵇虙損他的同時,又暗諷了布萊恩一頓。

東方聿還是一副牲畜無害的溫和笑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動作之間充滿東方人的內斂,不過好友就是看準這一點,總愛拿他開玩笑。

「大家寒暄夠了,可以開始談正事了嗎?」賽勒斯專潑人冷水。

「唉,真是個沒趣的人,北歐人都像你這樣嗎?」個性海派的布萊恩最看不慣他的一板一眼。

「有什麼不對?」賽勒斯瞪著他,用眼神把他刺得全身是洞。

「沒事。帕瑞斯先生,您把我們四個都招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東方聿溫文有禮的把話題拉回重點上。

「唉,這件事說起來很難堪,卻又讓我不得不去信服……」他看向東方聿,「你們東方人大多相信『風水』,而我的家族也是如此。」

他望著四人驚訝的表情,一陣苦笑。

「這是家族的秘密,我們家族在多代之前,就得到一件從中國傳來的寶物,多年來它一直保護著家族的平安與興盛……我從前只將這個家訓當作迷信,直到約半年前,傳家之寶遺失開始,家族中惡運便接連不斷,讓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哦?那傳家之寶是什麼東西?」布萊恩忍不住追問。

「那是個由四塊古玉合而為一的玉盤,據說是中國秦朝的古物,盜走寶物的是一個中國人,他留下一張字條,上面說:屬於中國的寶物,應該交還給中國人。」奧森.帕瑞斯取出一張照片,上頭的他捧著玉盤,約是一人臉部的大小,四色的古玉卻契合的並成一條龍形,那深沉的光澤看得出古玉年代久遠。1

「只要找到那個賊,事情就好辦了。」嵇虙微笑說著。

布萊恩白他一眼。「如果這件事有這麼容易,帕瑞斯先生會找我們嗎?」腦袋全用在床上運動的男人,果然頭腦簡單!

「那人回到台灣就被謀殺了,而四塊古玉也因此分散失蹤……」奧森.帕瑞斯搖頭歎息。

「您希望我們替您尋回那四塊分散的古玉?」東方聿還是一貫的溫文,黑白分明的眼中有著深思。

「我只想要尋回寶物,並不想引起風波,怕以後會有更多人覬覦這件寶物,所以才想請你們四人幫我。你們是全世界都尊敬的國家王儲,行事方便,而我也信任你們……我不能愧對先人,請你們務必要幫忙。」

「沒問題,我們一定幫您尋回所有古玉。」布萊恩豪爽答允,帕瑞斯先生的恩情他一直掛在心頭,做這點小事如果能讓他老人家開心,他自然全力以赴。

「能夠有機會替帕瑞斯先生做事情,這是我們的榮幸。」賽勒斯點頭。
東方聿也連連點頭。「這件事要緊得很,雖然不足以報答帕瑞斯先生的救命之恩,但我們很高興能為您出力。」

「不需要問我,因為我會是第一個把東西尋回的人。」嵇虙不羈的聳肩。

「喂,說得到,就要做得到啊!」布萊恩不屑的撇撇嘴角。

「那好,我們就來打賭,看誰能先把東西尋回。」嵇虙雙手抱胸,對布萊恩挑釁說道。

「沒問題,」他看向賽勒斯和東方聿,「你們呢?」

兩人同時搖頭,他們沒必要為這兩個愛鬥嘴的人降低格調。

「噢!那就是說,你們沒把握了,真是丟你們國家的臉!」嵇虙冷笑著,輕易挑起不願參戰兩人的鬥志。

「那就看看,誰是第一名吧!」賽勒斯一臉自信,嚴峻外表也浮起好強的氣勢。

東方聿的溫和笑容裡多了絲傲然。「既然攸關國家名譽,我奉陪。」

四個出色的貴族,就在風雪的夜裡,訂下競爭的約定。

「嗚……你……你會不會忘了我?」白嫩的小手緊抱著男孩,嬌軟的童音有著濃濃的鼻音,和許多許多的不捨。

「不會。」男孩這樣回答。

「嗚……真的?」晶亮的淚水在小女孩眼眶中打滾。

「真的。」男孩點頭。

「永……永遠?」希冀的大眼瞅著男孩,渴望由他口中獲得保證。

「永遠。」男孩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這個給你,你一個,我一個,不可以弄丟喔,這是我們的約定……」

小女孩由懷中拿出兩顆閃著奇異光澤的黑色石頭,塞給男孩一個,仰頭對著男孩說道。

「這是我們的約定,不可以忘記喔……」小女孩拉起男孩的手,在陽光底下打了勾勾,笑燦了一張小臉。

「不可以忘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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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3 12:15 引言回覆
※※※

冷,很冷,彷彿身處在零度以下的冰窖中,那如同針刺一般的疼痛,正不斷的鞭笞著他。

知覺,開始麻木;靈魂,似乎不再屬於他……屋外,天空染上了一層白蒙,白霧逐漸瀰漫,直至眼前的景物完完全全被霧氣籠罩,讓人容易在這一片白蒙中,陷入迷茫。

屋內,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男孩孤寂的站在大廳中央,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彷彿是為了替什麼人哀悼似的,正無聲的悲泣著。

濃密的黑髮被雨打濕,冰涼的雨滴從他的發尾滑落,經由他的頸後,墜落……「記著,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從你父王以及母后死去的那一剎那,你就只能相信我……」

記憶中,那張慈祥和藹的面具,已經開始剝落,由男人身上飄出的那股濃鬱血腥味,令人作嘔啊……男孩低著頭,黑髮遮去了他的眼,恰巧形成一道陰影,掩去了他臉上的表情,他的悲傷、哀慟,以及……他強忍的恨意!

「從今天起,你就只能相信我,因為,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剩的親人了,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相信!」

那一雙陰暗中始終牢牢鎖在他身上的眼眸,究竟是藏匿了多少的骯髒不堪,才會令他忍不住胸口翻騰的狂怒,幾乎恨不得衝上前去,撕下那張假仁假義的醜陋面具!

快透不過氣了!

這種虛偽的言語到底還要忍受多久?

沒有人可以相信的……沒有一個人值得相信的!

「發生這種事,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親人在一夕之間發生這種慘事。由那場意外中幸運存活下來的你,更應該學習遺忘,忘了那天在你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忘了所有不該記得的一切,一點都不留!

男人的聲音被窗外倏地打響的雷聲給淹沒,銀色的光芒迅速劃過灰色的天際,將正處於陰暗中的男人面容給照得一清二楚。

男孩握起了拳頭,用力的收緊再收緊,直到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刺進了他的肌膚表皮。

紅色的血液凝結成一顆顆的血珠,由傷口處湧了出來,滑過指縫,和他身上被雨淋濕的雨水融合,一滴一滴的掉落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綻成一朵朵的紅花。

怎麼可能忘得掉?那令他絕望的一幕,他怎麼可能忘得掉!

男孩面無表情的盯著腳下的大理石地板,黑色光潔的地面,清楚的反映出他那雙漂亮的黑色眸瞳,失去了溫度,轉為旁人分辨不出的深黝。

他摯愛的雙親就慘死在他的面前,他怎麼能輕易的忘掉?

「如今,你是東亞王國唯一合法的繼承人,東亞王國未來的君王,你的性命遠比你父親的還要重要,而我,則會在你滿二十六歲之前,盡心盡力的替你管理東亞王國的政務,直到你有能力掌管……」

中年男人由沙發站起身,那張乍看下與父親幾乎無異的臉龐,正一步步的朝他走來。

男人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在經過擺飾著各式精美飾品的古董櫃時,有意無意的以手肘擦過櫃上的相框,相框中,有他父母相擁的合照。

匡琅一聲,相框摔得粉碎,靈魂在瞬間覺醒,冰封了原本的自己……「將一切交給我吧,我是你最值得相信的叔父啊……」他伸出了手,對著男孩如此說道。

霸佔王位的決心已經抵過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男人的心早已腐敗,為了權力,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包括剷除任何阻礙他的人事物!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男人正無聲的獰笑著,這已落入他掌心的一切,令他得意的幾乎想要放聲大笑!

就只剩個孩子而已,雖是在他設計中僥倖逃過的一隻幼豹,但利牙已被他磨光的幼豹又能有什麼反擊能力?

現下,已經沒有人可以阻礙他了,沒有人!

哈……哈……哈……沒有人!

轟隆隆的雷聲在窗外倏地響起,一陣狂風吹來,白色的紗簾在黑暗中飄蕩,颯颯的風聲彷彿是死者的悲泣。

男孩的拳頭握得死緊,指縫間,再度流出汩汩的紅色鮮血,無盡的哀痛已轉為強烈的憤恨,忍耐,已到達極限。

不該的!

他不該惹火蟄伏在他心底的冰火!

當冰火外頭那層面具已然碎裂,裡頭的熊熊烈火足以將人焚燒殆盡!

「聽見了嗎?聿,我的話,你都聽見了嗎?」中年男人沉聲詢問,銳利的眼眸半瞇,審視著男孩一徑沉默的表現。

他的神情……太過於平靜了……平靜得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從心底發起毛來,彷彿……對於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

他是真的無動於衷嗎?對於雙親的猝死,他未曾流過一滴眼淚,更未像人子般痛哭出聲,眼前這個他以為沒半點殺傷力的男孩,難道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正當男人還在懷疑時,打從方才便一直維持沉默的男孩已然開口……「是的,我聽見了。」他緩緩抬起那雙在無聲無息中,悄悄回復平靜的眼睛,唇邊綻出一抹溫煦的笑容,「叔父。」

他笑得溫和,笑得無害,若不細瞧,是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笑意並未到達眸心,那如同汪洋般的深沉,是一片冰冷。

男人點點頭,滿意的笑了起來。

嗯,看來是他多慮了,他還以為,在男孩抬眸的那一剎那,在他的眼中瞧見了「憎恨」。

不過只是個孩子而已!哈……哈……哈……男人大笑著離去,留下男孩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男孩依舊笑著,並未因男人的離去而斂下,只是,由他始終緊握的拳頭儼若可以瞧出他內心真正的情緒。

是啊!他聽見了!

聽見父母臨死前的悲鳴!

聽見車子跌入山谷那劇烈的爆炸聲!

聽見男人在內心得意的狂笑!

這一切的一切,是的,他都聽見了,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就像用利刃一刀一刀的刻在心板上,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他會等,耐心的等著,為自己戴上虛假的溫和面具,掩飾住那面具底下深沉的恨意以及孤寂。

將自己完全的冰封,將靈魂賣給撒旦,等待著那道拯救他的生命曙光出現,如同陽光一般,一點、一點的滲進他冰封的心,映入他冷傲、從不為人悸動的眸中──然後,他會牢牢的抓住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再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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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3 12:24 引言回覆
※※※

十年後富麗堂皇的歐式大廳,有如中古時期歐洲的城堡一般,入目皆是昂貴且稀有的古董,以及出自名家之手的水晶雕飾,將近百來坪的大廳裝飾得美輪美奐。

雪白的牆上鑲嵌著金色的龍形花紋,雕刻精細,浮現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純金的薄片一一鑲嵌在龍形的身上,就算在漆黑之中,也能一眼就瞧見這條栩栩如生的金色狂龍,彷彿即將由牆上飛躍而出,翱翔天際。

「呼呼……在哪兒呢?真是累死人了……不知道有沒有在小茶廳裡?」蒼老的男音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由鋪著紅地毯的長廊遠程響起。

「你,等等,有沒有見到王子殿下?」隨手抓了個捧著一堆剛熨好的床單,恰巧經過他身邊的女僕,年過半百,蓄留著一大把跟肯德基爺爺一樣的白鬍鬚,身著熨得筆挺燕尾服的老人,氣急的詢問著。

從室外的游泳池、網球場、射箭場,到室內的圖書館、放映廳,甚至是最偏僻的馬場,都一一找過了,就是不見他要找的人──他偉大的王子殿下,他──東亞王國唯一擁有王室高貴血統的王室繼承人,他那待人優雅有禮,行事卻讓人捉摸不定的少主人──東方聿。

「沒有呢,勞總管,我在洗衣房裡忙了一整個早上,都沒見到王子殿下。」女僕嚇了好一大跳,還差點弄翻了手裡捧著的一堆床單。

呼!還好!好不容易忙了一個上午,才將這堆床單給洗晾乾淨,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恐怕她又得再忙一個下午了。

「好了、好了,沒你的事了,快去做事。」一路上,不知抓了多少個經過他身旁的女僕,結果都是相同的一句話──沒見到。

這一整個上午,他不知道已經跑遍了多少個王子殿下有可能會在的地方,不時可以瞧見他頂著圓滾滾的肚子,像只又矮又胖、又缺乏運動的公企鵝,左奔右跑的在大宅中尋找著。

累啊!誰能告訴他,他偉大的王子殿下究竟跑去哪裡了?

終於,在跑遍了整個大宅,他的雙腳也準備罷工來抗議他非人的虐待時,一名小女僕手裡端著銀盤,笑意吟吟的由他身邊經過。

「勞總管好。」小女僕笑容可掬的朝他點頭問安,手裡端著一壺剛冰鎮好的檸檬紅茶,還有一隻封上蠟印的信箋。

「嗯。」勞總管不甚在乎的隨口應了聲,仍忙著找尋王子殿下的蹤跡,對於小女僕手中的東西並未留意。

眼睛左瞟右瞟,無意間掃過小女僕手中端著的東西時,過了大約三秒的時間,因疲累而顯得遲緩的大腦在瞬間恢復功用,倏地爆出一聲大吼。

「等……等一下!」

他手指著小女僕跳了起來,聲音之大,嚇得小女僕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招惹到這宅園裡職權最高的勞總管。

「有……有事吩……吩咐嗎?勞總管。」小女僕結結巴巴的問道,捧著銀盤的手開始顫抖,被他嚇得差點魂都飛了。

「咳……咳……」知道自己因過於激動而在女僕面前失了態,勞總管尷尬的乾咳幾聲,掩飾自己老臉上的紅潮,指指小女僕手中端著的東西,佯裝隨意地問道。

「這些茶點是要送去哪裡的?」

那只以蠟印封上的信封,有著龍形的圖案,看起來好熟悉,好像是王子殿下專用的記號。老人瞇起利眸,緊盯著銀盤上的信箋不放。

「二樓起居室。」小女僕鬆了口氣,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原來只是要問她將這些東西送到哪兒,害她差點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

她甜甜一笑,興奮的舉高銀盤上的茶點湊近他的面前,眼兒閃亮晶晶。

「王子殿下在起居室待了一上午呢,剛巧有一封從台灣的信箋送來,所以我想順便替王子殿下送些冷飲去,讓他解解渴!」

一想到帥氣迷人的王子殿下,小女僕的臉兒不禁羞紅起來,心跳又開始加速。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近王子殿下呢!

他不端架子、和悅可親,對任何人總是面帶笑容,那歐、亞混血的深刻五官,散發歐洲男子的迷人,行為舉止間則充滿了東方的內斂。

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彷彿會勾人心魂一般,只消與他對上一眼,你的靈魂便會被他給擄獲,甘心陷入他謎樣的氣息中。

這樣一個充滿神秘、誘惑的矛盾綜合體,本該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偏偏他迷人的笑容,卻能輕易的將這種矛盾給銷抵,讓人迷醉啊……又來了!

勞總管不耐的翻翻白眼,看著小女僕露出這種幾近夢幻的癡迷神情,不由得在心底歎道。

又是一個深陷王子殿下迷人丰采的花癡,同樣的迷戀神情,他不知看過幾百遍,老早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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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眉頭一皺,勞總管伸出了手。

「拿來!」簡潔有力的命令,喚回小女僕遠揚的思緒。

「什麼?」小女僕眨眨眼,顯然思緒還繫在迷人俊朗的王子身上。

「端盤拿來!」不耐的再次說道,這次還外加了個白眼。

「為……為什麼?」這次,小女僕終於搞懂了他的意思,驚慌失措的尖喊一聲,將銀盤舉得高高的,不讓他奪走。

嗚嗚……好不容易有和王子殿下相處的機會,勞總管怎麼可以這樣破壞人家的好事嘛!

不要、不要,說什麼她都不要!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正好有重要事要找王子殿下,順道把茶點送過去,這還需要理由嗎?」勞總管兩、三次伸長了手,要由小女僕手中將端盤搶過來,卻老是構不到端盤的邊緣,這令他有些惱火了。

「還不拿來!」惱羞成怒的擺出總管的架子,他頗具威嚴的低斥。

這個小女僕分明是故意的!知道他的身高不過一五○,還故意將銀盤舉得那麼高,分明就是刻意羞辱他的身高,真是氣死人了!

「勞總管……」小女僕還不死心,她嬌聲懇求道,不願這與王子殿下相處的機會被剝奪。

「拿來!再不拿來我就讓你去清洗游泳池!」老臉一凜,他不容爭駁的沉聲命令,終於讓小女僕交出了端盤。

小女僕不依的噘高著嘴,刻意將動作放得緩慢,將高舉在頭頂上的銀盤拿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遞給他。

「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做事!」滿意的接過銀盤,勞總管見小女僕還杵在原地,冷眼一瞪的怒斥著,轟得小女僕顧不得滿心的怨歎,急急忙忙跑走了。

「哼!女人!」嗤哼一聲,勞總管端著銀盤,回復了恭謹的神色,一步一步朝王子殿下的所在地出發。

來到位於二樓的起居室,勞總管空出一手,禮貌性的在門一輕敲幾聲,然後未等候門內人的響應,逕自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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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真的要去台灣?不怕和你父母相同的悲劇發生在你身上?」男子坐在窗欞上,隨性地曲起一腿,吊兒郎當的勾唇邪笑。

認識他已經有十年了,他當然知道「台灣」這兩個字之於他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代表著永不磨滅的傷痛以及生命的曙光,然而這次他決心要前往台灣,勢必已經下了某些決定。

「時候已經到了……」神色冷峻的由唇邊逸出這句話,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在陰暗中閃爍,格外引人注目,「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我會誘使他一步步地走進我的陷阱,一步一步!」

潛伏在黑暗的黑豹已經覺醒,銳利的爪牙正開始伸展,他,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手足無措、只能任人宰割的弱者,這一次,他要開始反擊了!

在台灣,他親眼目睹了父母慘死在他面前。原本是一趟完美的拜訪之旅,卻在搭車前往機場準備返國的時候,釀成天人永隔的悲劇。

車子的煞車被人給剪斷,在高速行駛的道路上,載著他父母的車子在衝出懸崖前,父親將他給推出車外,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掉入山谷,砸成了碎片,接著,轟地一聲,爆炸聲起,紅色的火光囂狂的在他眼前綻放出美麗的色彩,染紅了他的眼──這痛,他永遠都不會遺忘!永遠不會!

當他回國,意外的由父親的親信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他心目中最和藹可親的叔父所做的!

為了王位,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包括設計殺害自己的親兄弟,然後將一切皆推給了意外。

於是,他讓自己戴上了面具,一張溫和無害的面具,要他慢慢的失去戒心,要他一步步的走入他所設下的陷阱,然後嘗到自己當初所種下的惡果!

而這次台灣行可說是個恰巧的機緣,除了幫帕瑞斯先生找回那塊遺失的古玉之外,還有他等待了十年的報復遊戲!相信他應該按捺不住,就快要有動作了吧?因為距離他繼承東亞王國的時間也不過再三個月左右!

「那麼你的『天使』呢?那個抱著你,要你的心不痛的女孩?你也一併要得到?」連寺撐起手,以一種調侃的眼光直盯著斜倚在窗簾旁的男人。

他可沒忘記這個小女孩對於他的意義有多麼重大,這十年來,能讓一向帶著假面具的他卸下心防的,不就只有她嗎?

「沒錯!」黑色眼眸瞬間迸出堅決的光芒,那是野獸盯上獵物時的眼神,代表著強悍、掠奪,以及濃濃的獨佔意味,「她是我的。」

在他最悲痛的時候,她悄悄填補了他冰封心口上的裂痕,彷彿一道溫暖的光芒,一點一滴地溫熱了他失去溫度的心。

她的存在,是他生存在黑暗世界中的唯一希望!

「沒有人能再從我身邊奪走任何屬於我的東西……」男人低喃的說道,「十年前的東方聿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戴上假面具隱藏自我;十年後的東方聿則會像只令人畏懼的黑豹,一點一滴的奪回原屬於我的東西!」

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撫上了以銀煉串起,貼掛在胸前的一塊石頭,不過一元硬幣大小,黑色的光滑面隨著光影而折射出不同的光彩,冰涼的觸感卻總能讓他想起那雙白嫩小手抱著他的感覺……驀地,起居室的門上傳來幾聲輕敲,男人渾身倏地繃緊,警戒的瞇起眼,銳利的目光無聲的掃向門口。

在這棟宅園裡,有太多那個人的眼線,隨時隨地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監視他的一切。他將他視為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黑豹,打算用時間來扼殺他的獸性,使他成為一隻溫馴的小貓。

不過這種日子不久了!

野獸就是野獸,具有與生俱來的獸性,無論你怎麼馴養,它終究還是一頭嗜血的野獸,不會因為你後天的馴養而改變它狩獵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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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s228s759s013
貓小燁
Offine女魔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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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5923
註冊時間: 2008-01-20
來自: 可以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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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4 15:42 引言回覆
※※※

「王子殿下……」勞總管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推開門的剎那,一道尖銳冷寒的眼神直直朝他射來,那雙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黑眸,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

心跳加快了兩拍,他以為自己見到了一隻躲藏在陰暗處的黑豹,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隨時有可能朝他撲上來!

「怎麼了?」男子挑眉,放下撩開窗簾觀看外頭優美景色的手,由陰暗處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的是他一貫的溫和笑容。

「呃……沒……沒事,哈哈……」勞總管回過神,眨了眨眼,在確定王子殿下臉上的笑容如同往常一般溫煦,這才將手中的端盤放到桌上,暗自嘲笑自己的老眼昏花。

還以為一向溫和優雅的王子殿下何時變得這麼冷僻,原來只是他的錯覺啊!

一定是窗簾的顏色太過暗沉才會這樣,改明兒叫人將窗簾給換了,以免再度發生這種事。勞總管撫著長滿白胡的下顎,暗暗下了決定,沒有注意到,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正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

「呦,頑固老頭,你幫我送飲料來啦?」由窗欞翻身而下,連寺輕佻的朝他昂起下顎,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麼久不見這老頭,怎麼他好像又變胖了點,越來越像在肯德基門外站崗的「肯德基爺爺」!

「啊──」仿如殺豬般的尖叫聲由勞總管口中發出,他顫抖著手,雙眼瞪得老大,結結巴巴的指著那名男人,彷彿看見了什麼邪魔妖道一般,「你……你這邪魔怎麼會在這裡?」

天吶!地吶!哈里路亞!這混世惡魔怎麼又來了!每次只要他一出現,這裡就沒有好事!

他的鹽巴?對!他的鹽巴呢?快點灑鹽以逼退邪靈啊!

「嘖嘖!沒想到人老了,連帶的眼睛都廢了,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都在這裡啊。」以小指掏掏耳朵,連寺搖搖頭,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簡直氣煞了勞總管。

「你來幹什麼?不好好待在你那鳥不生蛋的小島國,跑來咱們這東亞王國做什麼?」勞總管防備的瞪著他,這人心思詭譎、吊兒郎當,九成九不安好心眼,每回只要他一出現,不是帶來什麼災禍,就是什麼麻煩,他沒事不好好待在台灣,跑來這裡做什麼?

「你以為我想來啊。」不屑的撇撇嘴,連寺將眼光瞟向那站在一旁,沉默的觀看他們倆鬥嘴的男子說道。

「問問你們家的王子殿下吧!要不是他請我來,我才懶得坐四個小時的飛機來你們這裡。」

什麼嘛!這老頭還敢問他幹嘛沒事跑來他們這裡,他可是丟下了徵信社好幾件重要的CASE不管,為了他寶貝的王子殿下,千里迢迢的跑來這裡耶。要認真說起來,他還得感謝他呢,居然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真是惡劣!

「王子殿下?」勞總管聞言可嚇了好一大跳,不會吧?王子殿下請他來幹嘛,搞破壞嗎?他急急轉頭,想由他口中得到證實。

東方聿微微一笑的轉移話題,提醒勞總管前來的目的,「有事找我?」

溫和的微笑、優雅的動作,仿若貴族一般,行為舉止間,無不透露出他受過高等的教育,就像溫煦的旭日,將人曬得一身暖洋洋的。

「事?哦,對、對!有事、有事!」突然想起他的目的,勞總管急忙叫嚷起來。

差點就忘了!他今日之所以這麼急於在宅園裡四處尋找王子,不就是為了王子殿下的台灣行一事嗎?

「聽說,王子殿下要去台灣?」勞總管小心翼翼的探問,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勾起王子傷心的回憶。

畢竟,這件令人傷心難過的往事,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更何況,在發生那件事之後,不知是受到詛咒還是怎麼的,只要王子殿下一有遠行的打算,必定就遭人狙擊,這不是惡運纏身是什麼?

墨瞳閃過一絲精光,迅速掩沒在眼底,「是的,我的確要去台灣。」

沒錯!他就是要逼得他露出馬腳!

這十年裡,他已經不知經歷過幾次的死亡遊戲,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距離他繼承東亞王國不過再三個月的時間,這一次,那個人一定會採取行動的,而他,則要反撲!]

由當事人口中親自得到證實,勞總管幾乎是驚懼的跳了起來,他瞪大雙眼,歇斯底里的叫嚷起來。

「不行、不行!王子殿下,請您為了東亞王國未來的安危著想,勢必要取消這次的台灣行,這樣太危險了。您忘記了嗎?這十年來,只要王子殿下一出遊,便會招來莫名的狙擊,根本查不出主謀者是誰,就像是受了詛咒一樣,再說國王和王后不就是在那兒出了意外的嗎?您千萬不可以去!千萬不可以啊!」

急出一身汗,勞總管用盡他全身的力氣嘶吼出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以為會改變王子殿下的決定,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連寺那惡魔不留情的恥笑。

「我的天吶!哈……哈……怎麼會這麼好笑!哈……哈……」連寺抱著肚子,彷彿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誇張的笑倒在沙發上,全然無視於勞總管老臉上的鐵青。

「你……你笑什麼?」勞總管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惡狠狠的瞪視著那笑到眼淚都流下來的連寺,氣惱的問道。

有什麼好笑的?王子的安危本來就會影響國家的安危,他可是東亞王國唯一的繼承人呢!

「我在笑你老眼昏花看不清啊!哈……哈……」連寺笑得差點岔氣,一個翻身,他舒適的仰躺在長沙發上,懶洋洋的伸出了食指,指了指從剛才到現在始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東方聿。

「你真以為你們家王子殿下是好欺負的啊?仔細看看他吧!扯下那張溫文面具的東方聿,是比任何人都還要危險、恐怖,是專門為了復仇的Devil!」他的冷酷、殘暴,就連魔鬼恐怕都要駭退三分!

「啥?」勞總管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面具?什麼復仇?他怎麼都聽不懂?

「寺,你的話太多了。」東方聿輕描淡寫的說道,唇邊仍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怎麼也不像連寺口中那個專門為了復仇而生的惡魔。

只是,他黑色的眼眸迸射出的銳利寒光,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由腳底泛起寒顫。

「OK!OK!我懂了,多話的人一向不受歡迎。只是老頭啊,再告訴你一句,別真把你的王子殿下看得這麼扁,只要他想,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連寺很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順道做了個關上嘴巴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再多話了。

「王子殿下……」勞總管擔憂的望著東方聿,還是希望他改變心意,不去台灣。

「放心吧,勞總管,有連寺在,不會有問題的。我之所以非去台灣不可,是因為我與其它三國的王子們有過協議,看誰能先尋獲一塊從秦朝便流傳下來的古玉,這事攸關東亞王國的名譽,所以這趟台灣行,我是非去不可。」

又是一個安撫的溫和笑容,連寺撇撇嘴,對於他這種雙面人的個性,不予置評。

「就是有他在,我才不放心啊……」勞總管低頭嘟嚷著,一想到他高貴的王子殿下要離開東亞王國前去台灣,這讓他怎麼也不能放心啊!

悄然的,東方聿斂去了唇邊的笑意,目光被托盤那上了龍形蠟印的信封所吸引。

是的!遊戲就要開始了!

他緩慢的拆開了信箋,在瞧見信中的內容時,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是的,遊戲,就要開始!

鬆開手,讓窗外吹進的一陣微風將紙張由他手中吹走,先是在空中轉了個圈,然後,緩緩飄到窗欞上,裡頭清楚的寫著四個大字──龍異武館月黑風高,翻牆夜。

深夜十二點半,一名十八歲的女子恨恨的瞪著眼前一扇上了鎖的鐵柵門,拿著鑰匙的右手憤怒的握緊。她咬咬牙,強抑下想衝進門裡去,將那老頭的一把白胡給扯光的衝動。

該死的臭老頭、死老頭,他分明是故意的!

十二點半!

距離門禁不過才晚了半個小時,折合秒數也才一千八百秒鐘的時間,他居然就將門給鎖了!

真是Shit!粗魯的咒罵一聲,女子洩憤似的重踹了鐵門一腳。

砰地一聲,鐵門發出像是生銹般的聲響,在深黑的夜色中迴盪著。

原本街道兩旁的昏黃路燈正因電線接觸不良而忽明忽滅著,而在女子抬腳猛踹鐵門之際,彷彿有人性般的瞭解到,在女子正冒火的時候,要是不小心去惹火了她,對它早已剝落斑駁的殘破身軀有多危險。於是,它適時的恢復提供光明的功能,盡責的映照出巷子裡的景物,也一併映照出女子的容貌,和那經過她肆虐之後,發出嘎吱聲抗議的可憐鐵門。

鐵門上頭,一塊以上好檀木製成的匾額懸掛在上頭,以金漆為墨,洋洋揮灑著四個大字──「龍異武館」。

它代表的是武術界精神的最高指針,它是東南亞一帶,年輕人最崇拜、嚮往的武術道館之一,它更是人們爭先恐後要來拜師學武的武界聖堂。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短短的二十多年裡,變成了「曾經」二字。

「曾經」的意義為何?

即是「過往」之意,也就是這一切的光榮、顯耀,都已經隨著時間無情的流逝,而成為過去。

現在的龍異武館,只是一間被人遺忘在記憶裡的小道館,比起以往的風光,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要是讓我知道,她們那兩個魔女是故意的,我非宰了她們不可!」提著一大袋印著「肯德基老公公」圖形的袋子,女子恨恨的詛咒著。

她開始後悔答應她們以猜拳來決定誰出門去買「肯德基」的事情了!

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一向最沒有賭運的嗎?不是早就知道她們兩個女人擁有一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嗎?

怎麼還會蠢到被那兩個女人給哄騙成功,然後像個傻瓜似的,參加她們所謂的既「公正」、又「無私」的猜拳活動,最後落到得騎半個小時山路,跑到山下去替她們買肯德基的下場!

蠢啊!你真是蠢到極點了!

在心底不下千百遍的咒罵自己,女子繞到轉角,來到後門旁的高牆。

站在高約兩尺的牆外,她咕噥著捲起袖子,打定主意等她進門後,先找那兩個以狡詐出名的女人算帳!

放下袋子,她由皮褲中抽出一條銀色的緞帶咬在嘴裡,雙手攏起長髮,將她如黑瀑的長髮紮成了馬尾,露出一張細緻小巧的臉蛋,和一雙在黑暗中依舊靈動晶亮的大眼睛。

瞄了四週一眼,在確定不會有人突然跑出來朝她大喊「小偷」之後,她將袋子甩到高牆上,雙手一攀,動作利落的翻上高牆,扯過那袋散發出誘人香氣的袋子,再由兩公尺高的牆上一躍而下,像只翩翩飛舞的蝴蝶,輕盈的落到地面,這一連串的動作全在短短幾秒間完成,快速得令人咋舌。

拎著袋子,女子走進一片黑暗寂靜的道館,正打算將花了一個小時才辛苦買回來的肯德基,交給那兩個足以媲美巫婆的邪惡女人時,一陣強勁的「掃把風」迎面而來,下意識的,她立即向後躍開一步,避開那向她掃過來的「凶器」。

「搞什麼鬼啊?」還來不及理解出現下是什麼狀況,方才避開的風勁一轉,又朝她的方向攻來。

為了她寶貴的性命著想,她立即扔開手中的食袋,專心的與來人展開一場對打。

「縮頭!縮腳!護下盤!」蒼老的男聲中氣十足,有如沉鍾般在女子耳邊響起。

「死老頭!你又發什麼癲?」女子一面氣急的避開來人猛烈的攻勢,一面朝在黑暗中看不清樣貌的來人破口大吼。

他是有病嗎?見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

「攻肩、擊胸、閃身!笨啊!你的動作簡直比豬還遲鈍!」蒼老的男音越是快急,進攻的招勢就更為凌厲。

猛然一個失神,她不小心的被來人以掃帚打中了腹部。

「哦!痛死人了!」女子抱著受創的肚子哀叫,這該死的死老頭!下手居然這麼重!

沒有因為她的痛叫而停下攻勢,這一次,老人索性扔開掃帚,以拳腳直接攻向她。

道場的燈光倏地亮起,兩名留著一頭大波浪長髮的女人,一臉無趣的站在道場的邊邊,雙手交叉環胸的睨著正一來一往對打的兩人。

「藍,我的肯德基呢?」紅雨在遍尋不著她手上應該提著的那袋食物時,瞇起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對著正無暇顧己的女子問道。比起她與老頭之間的對決,她還比較關心那袋香噴誘人的食物被丟到哪兒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吃的?誰來告訴我,這死老頭又在發什麼瘋了!」於藍氣急敗壞的回頭對著兩名女人大叫,一個閃身,避開老人迎面而來的拳掌。

才一進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遭到這老頭如此「特別」的招待,誰還管得著她們的肯德基?

「誰知道。」澄雨發現了那袋被她扔在角落裡的肯德基,懶得走路過去拿,由腰間抽出銀色的皮帶,一抽一甩,食物立即落入懷中,「大概是那二十八天來一次的東西在作怪吧!」她餓了一個小時的肚皮,總算可以填飽了!

「男人哪有二十八天來一次的。」於藍氣得漲紅了臉,手心癢癢的,有種想親手掐死那兩個魔女的念頭。

還以為她們兩個會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結果還是讓人氣結的一堆廢話。

喔!老天,她的肚子痛死了!

「那十八天好了!」紅雨忙不迭地咬了一口香嫩多汁的炸雞,吮了吮指頭上的油漬,涼涼的說道。

「紅雨──」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殺了她們!於藍在心底咬牙忖道。

澄雨突然開口:「藍,小心……」

「後面……」紅雨無辜的眨眼接道。

「什麼?」還弄不懂她們的意思,於藍向後躍開一步,避開老人攻來的拳掌,然後……滑倒。

逮住機會,老人一個側踢,將她狠狠的撂倒在地。

「哼!不堪一擊!」老人冷哼一聲,鄙夷的道。不過才百來招,就招架不住了,她的防襲反應還得再訓練!

「你……你們這兩個女人……」於藍咬牙切齒的道,瞪著那兩個一臉無辜地指著地上那張沾染了油漬紙袋的女人,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伸手掐死這兩個喜愛在世間興風作浪的魔女!

「我不是故意的。」紅雨甜甜一笑,毫無愧疚之意的當著她的面又咬了一口炸雞。

「漢堡冷掉了。」澄雨皺起秀眉,不滿的瞪著手中那早已冷掉的麵包,責怨的瞥了她一眼。

「我突然好希望老天降下一道雷,將你們這兩個女人給劈死!」不關心她的傷勢,反倒責怪她害漢堡冷掉了,這兩個女人簡直過分得可以。

「哼!技不如人,就少在那裡牽三拖四的,看看你,連一個紙袋都閃不過,你的基本功夫到底是練到哪去了?」老人不屑的瞥她一眼,一個使勁,踢起掃帚握在手中。

這丫頭,跟他學了快十幾年的功夫,還是遲鈍得可以!

「你才技不如人咧,死老頭!」聽到老人毫不留情的貶抑她,於藍氣得漲紅了臉,由鋪著榻榻米的地上一躍而起。

「你是吃錯了什麼藥?一進門,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攻擊我!你知不知道這種暗箭傷人、趁人不備的行為,是很卑鄙的!」於藍憤怒的指著老人大吼。

要不是看在他收養她多年的面子上,老早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下手幹掉他了!

「什麼暗箭傷人、趁人不備?」老人白了她一眼,手腕一轉,手上的掃帚輕易的打掉那指著他的白嫩小手。

「這叫『兵不厭詐』,聽過沒有?我這是在測驗你遇襲的反應能力,如今看來,你的應戰能力還真是差到極點,連個小小的紙袋都閃避不過,怎麼去當人家的保鑣?」老人駝著背,雙手擺至身後,一雙精明的老眼銳利的盯著她。

「保鑣?」於藍皺起秀眉,防備的瞪著老人,「什麼保鑣?」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被人設計了一般!

「東亞王國的王子殿下──東方聿的保鑣。」老人邪惡的露齒一笑,「他們指名要龍異武館裡武功最差的人去。」!

今早收到委託,國際間最著名的東亞王國的王子殿下秘密來到了台灣,他此番前來不是為了國與國之間的交流,而是為了處理他私人的事情。為了他的安危,於是必須請個保鑣二十四小時跟在他的身旁保護他。

幸運的,龍異武館就是王子首選的目標武館,這叫他怎麼可能不高興呢?畢竟,可不是什麼三流道館都可以擔此大任。

但,說來也奇怪,一般人挑保鑣總是希望對方有堅強的實力能保護好委託者,而這東亞王國的王子殿下偏偏要個武功最差、反應最慢、又最不濟事的人保護他,不知道是他太看得起龍異武館裡的人,還是故意這樣做的?

「他們要武功最差的人去當保鑣?而你說那個人是我?」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於藍以為自己聽錯了!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這老頭的腦袋被人裝了漿糊,竟要找個武功最差的人當保鑣,有沒有搞錯啊!

「不是你還有誰?」老人又白了她一眼,好似早料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沒好氣的回道,「難不成是我去?」

兩佰萬的訂金已經收了,管她想不想去,總之,她是非去不可!

誰叫這武館裡武功最爛、資質最差的人就是她!她還在那邊窮叫嚷個什麼勁!

「為什麼是我去?為什麼不是她們?」於藍氣急敗壞的跳起腳來,回頭指著那兩個正一臉幸福的啃著雞腿、漢堡的女人憤怒地大叫。

「上次去學校教小學生武術賺取生活費的人是我!上上回去夜市獻賣武藝的人也是我!這次當什麼王子的保鑣又是我!你有沒有搞錯啊!死老頭!」不想不怨、不說不氣,一想一說整把火就由胸口冒了起來。

哼哼!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每次有「好康」的都是她們兩個女人A,而壞事都輪到她的頭上來?

「他們要的是『武功最差』的。」紅雨甜甜一笑,輕易的堵住她滿腔的怨言。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她不想去,大可找她來切磋、切磋,以證明自己的武功不是最差的,只是那後果……呵呵!會令她永生難忘啊!

於藍愣住了,眨了眨靈動的雙眸,好像想起了什麼。

「是武功最、差、的喔!」澄雨好心的再度提醒她一次,這次加重了「差」字的語音,要她仔細想想,她曾經不知死活找她們切磋的後果。

於藍皺起小臉,終於想起自己年幼時,不知天高地厚的單挑兩個女惡魔的後果,那可是整整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

「呃……」可是,為什麼是她?天吶!為什麼又是倒霉的她?她在心裡狂喊著。

難道就因為她動作鈍了點、資質差了點,然後就得苦命的去當那什麼王子的保鑣嗎?

不!她才不要!

可是,要是不去,勢必得跟這兩個女人過招,而那後果……眼角瞄過那兩個正一臉無辜望著她的邪惡女人,突然覺得冷汗由她背上冒了出來,浸濕了她的衣衫。

於藍咬著粉嫩的紅唇,陷入兩難的局面。

「這樣吧!為了別讓你說我們老是欺負你,不如我們來場公正的對決如何?」

紅雨黑得發亮的漂亮眼眸閃過一絲狡詐,她抽起紙巾拭淨了手,然後由地板上起身,朝她款步而來。

「什麼公正的對決?」於藍的心裡再度燃起一絲希望,以為這兩個以邪惡著名的女人突然良心發現了。

「就猜拳吧!既簡單、又公平,也沒有作弊嫌疑。」澄雨扔開了手裡未吃完的漢堡,也一併站起身,緩緩走向她。

「呃……好吧!我才不會又那麼倒霉的!不會的!」思索好一會兒,於藍終於豁出去似的大叫一聲,企圖增強自己微弱的自信心,卻忘了她所面對的兩個女人,並不是簡單的角色。

「好膽量!」紅雨的眼睛晶亮的詭異,她微笑問道,「那就來囉?」

「嗯!」不知自己已經落入陷阱中的小綿羊用力點頭,傻得很可愛。

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

「剪刀……」紅雨甜甜的露出一抹動人的笑靨。

「石頭……」澄雨無辜的眨了眨眼。

「布!」於藍興奮又緊張的大喊。

然後,風雲變色,一切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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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蠢!

她真是蠢、蠢、蠢到極點了!

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人像她這樣好騙了!

坐在黑色的頂級房車裡,於藍抑制著想殺人的念頭,忿忿的咬著下唇,用力的瞪著自己的左手。

怎麼會以為那兩個混世女惡魔會突然良心發現,好心腸的放過她?又怎麼會以為她們會真的遵照先前所說的公平、公正、不作弊的協議來對決?

巫婆就是巫婆!魔女就是魔女!是永遠不會改變她們天生狡詐、邪惡個性的!

而她,一個在世界上活了十八年,早該知道人性有多陰險、狡猾的女人,怎麼會笨到真的去相信那兩個女惡魔所說的謊言,像只純潔無知的小綿羊,傻傻的掉入她們設下的陷阱,成為她們卑鄙手段下的犧牲者!

這真是夠了!

憤怒的捏緊手中的紙條,上頭記載的是那兩個女人在她臨走前塞給她的紙條,沒有感人肺腑的交代,沒有替自己卑劣的行為道歉,只有一句恥諷她愚蠢的「你活該」三個字寫在上頭,惡質的嘲弄她昨夜一時衝動所犯下的後果!

思緒又回到昨夜那決定性的一刻,當那兩個喜愛以拐騙別人為樂的女惡魔依序喊出剪刀、石頭時,她直覺反射的大喊出「布」字,然後,當她回過神,便看見她的手……她的手……就像被人催眠似的,已經自動的呈現五指張開動作。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被那兩個女人給誆了!

「恭喜,你中獎了!」紅雨笑得好快樂。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諷刺她,當時,她已經完全陷入呆滯狀態,完全不記得她們還說了些什麼話。只記得,那兩個魔女的笑容好甜美,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表達自己的遺憾之意後,便像個沒事人一般的轉身離開,回房睡覺去了。

不就是猜拳嘛!不就是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嗎?為什麼她還會輸在這種連小學生玩了都贏的遊戲上?

於藍好懊惱,天曉得她根本不想去當那什麼東亞王國的王子殿下保鑣!誰曉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生是死,原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如今,她卻得犧牲自己的時間以及自由,二十四小時陪在他的身邊,以保護他的安全。

這全都是他害的!

那個叫做「東方聿」的王子殿下!h

什麼嘛!他找保鑣不挑武功最好的,非得指定個「最差的」,然後倒霉的她,偏偏是武館裡資質較爛、武功較差的人,打不過那兩個專門以欺壓她為樂的魔女,於是這件差事只好落到她頭上來。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被那兩個魔女給設計了!

哼哼!這全都是他的錯!

轎車向右轉過彎道,駛過市郊一片滿是白玫瑰的花圃,來到鑲嵌著金色龍形的欄門前,車子在門前停下,坐在前頭負責帶路的兩人按下窗戶,在欄門旁與計算機聯機設置的鍵盤上,熟稔的按下一組密碼,接著,欄門自動開啟的向兩旁退去。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繞過前庭的花園、中庭的噴水池,庭園裡隨處可見仿照歐式風格所搭建出來的涼亭以及建築,最後在一棟用白磚建造而成的大宅前停下。

「于小姐,請下車。」一名男人替她開了車門,佇在車旁,恭敬的說道。

粉嫩的小臉微微皺起,像是被人硬逼著上斷頭台似的,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動自己的臀部,速度慢得足以媲美烏龜。

她故意拖延下車時間的舉動,看在男人眼底很是好笑,但並未引起男人的不悅,只是耐心的在車門旁等待她下車。

「如果現在落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紅嫩的小嘴咕噥著,以一秒鐘挪動0.005毫米的速度往車門移動。

如果她現在落跑,不曉得會不會害龍異武館名譽掃地?

嗯……那死老頭最注重龍異武館的名聲,要是她真的落跑,恐怕那老頭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會把她給揪出來,不但扒皮拆骨,外加銼骨揚灰。

可是不走,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喜愛自由的生活,可以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可以不用理會別人的看法,而她,實在厭惡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說她自我也好,說她自私也行,她就是不想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

但龍異武館,卻是那老頭大半生的心血……「于小姐,請下車。」男人極有禮貌的再次開口。他的責任只是按照吩咐將于小姐送到這裡,其餘的,便不關他的事了。

「再給我一些些時間……讓我想想……」於藍粉嫩的小臉又皺緊了些,比了個「等等」的手勢,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她真能丟下一切走人嗎?甚至賠上老頭一生的心血?

啊!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煩惱的撐住雙頰,於藍習慣性的拿起掛在胸前一塊黑色冰涼的小石頭,抵在粉嫩的紅唇上,讓石頭奇異的冰涼,由紅唇緩緩擴散開來,一點一點的滲進她鬧烘烘的腦袋裡,將亂成一團的思緒瞬間平復。

已經忘了這塊黑色的石頭是從哪得來的了,只知道自己在悲傷與哭泣時,會習慣性的需要這塊石頭的冰涼來安慰她,好像幻化成實影,輕輕的擁抱著她。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她舉高黑色石頭到眼前,輕喃問道。

迎著陽光,石頭正閃爍著一股奇異的色澤,剎那間,迸出晶亮的光芒……「人來了嗎?」驀地,一聲蒼老的男音喚回了她的思緒,沉厚的嗓音跟她們家的老頭有得拚。

「回勞總管,于小姐已經到了,現在正坐在車子裡。」於藍聽見男人這樣回答。

好奇的眨著大眼,她半側過身子,由男人與車門的隙縫間,悄悄地望了出去,沒料到會對上一張威嚴的老臉,嚇得她好不容易移到車門邊的身子,當場又縮了回去。

喝!嚇死人了!這又是哪一號的怪老頭?比她們家的老頭還古怪!

「你是龍異武館派來的保鑣?」那名被稱為勞總管的老人正以一種極為嚴厲的目光審視著她,他的眼神含帶著許許多多的不信、疑惑,和濃濃的鄙夷。

不是他刻意刁難,也不是他瞧不起女人,但憑這像是還未長大的女娃兒,有什麼能耐可以保護他們東亞王國裡最尊貴、最偉大的王子殿下?

為了王子殿下的安危,他不但從東亞王國跟來了台灣,更要求連寺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子,在這棟王子殿下停留在台灣時暫居的宅園裡,請來專業的保全,一天二十四小時嚴密的監控著,就深怕有個什麼疏忽。

而她?哼哼!一個女人,要是她一個保護不好,讓王子殿下受了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對,我是。」於藍撫著胸口,安撫因受到驚嚇而急遽跳動的心,扯開一抹僵硬的微笑,盡量表現出身為王子保鑣應有的從容不迫。

為了龍異武館的名聲、老頭的心血,她得忍、忍、忍!

但……拜託!她到底還要看這老頭的臉色多久?是他們王子請她來的耶,幹嘛用這種充滿敵意的態度來對待她?又不是她自願的!

將她由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勞總管斜睨了她一眼,然後不屑地嗤哼一聲,懷疑的開口。「你?你行嗎?」

哼!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罷了,怕是保護不了王子,自己還要讓人一天到晚跟在她身旁保護的咧!

真不知道王子為何執意要用龍異武館的人來當貼身保鑣,這間龍異武館究竟有什麼好?勞總管皺起眉頭,瞪視著眼前這身著藍衣藍褲的女人,在心裡忖道。

在東亞王國裡,多的是一等一的好手可以保護王子殿下的安全,為什麼王子殿下偏偏指定要這間龍異武館的人來保護他呢?

猜不透啊!

這個老頭居然在她面前問她「行不行」!這分明是瞧不起她的「專業能力」,真是氣死人了!於藍氣憤的咬牙在心裡忖道。

經不起他這番算是羞辱的言辭一激,想也不想的,於藍氣得由車子裡跳出來,直衝到老人面前。

雖然她的武功是比那兩個魔女差了點,反應能力慢了些,但拿來對付外頭那些個流氓、歹徒,卻是綽綽有餘!而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質疑她的「專業能力」,還以一副瞧不起人的態度來對待她,這教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這位老爺爺,我的功夫行不行……」綻出一抹甜美的笑靨,她以一聲甜膩的稱謂,瞬間酥軟了勞總管的心,然後在勞總管滿意的點頭稱許她的有禮,準備靜聽她接下來的話時,只見於藍驀地沉下臉,瞇起眼兒,粗魯的迸出一句。

「關你屁事啊!要不是你們王子花了兩佰萬煽動我們家那死老頭,你以為我喜歡來這裡啊?」哼!臭老頭一個!

「你……你……」勞總管不敢置信的瞠大了老眼,顫抖著手指著她,有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什麼啊?我告訴你喔,我現在心情差得很,先是被那兩個魔女惡整,然後又被人給設計陷害接下這CASE,要是你再囉嗦一句,小心我現在就走人。」她雙手扠腰,頭一低,眼對眼、鼻對鼻,氣呼呼地瞪著身高矮了她半個頭的老人。

管他老頭什麼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心血,管他什麼龍異武館的名聲,她可不是來這裡聽人囉嗦的,要是他再廢話一句,小心她一火起來,將從昨夜憋到現在的悶氣全數發在他身上!

「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言行粗鄙又沒氣質,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教你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勞總管的臉色越見鐵青,嘴角開始抽搐,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沒教養的女人,要是真讓她當了王子殿下的保鑣,豈不是污辱了王子殿下的高貴。

聞言,於藍臉色倏地一變,甜美的笑容僵在唇邊,有種想狠狠扁人一頓的念頭!

這個老頭……實在欠揍得可以!

正如他所說的,她是沒教養,她是沒水準,但誰叫她是個沒有父母的棄嬰!一個從出生便沒有父母的人,哪裡會懂得「教養」這兩個字的意義?

「的確,我也想知道原因,如果不介意,等你找到他們之後,麻煩順便幫我問問他們,為什麼在生下我之後,卻將我丟在路邊和一堆垃圾作伴?」於藍挑起秀眉,笑得甜美,笑得自在。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倏地湊近勞總管,迎向勞總管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怯,更沒有一丁點的自卑。]

因為,身為一個遭受父母遺棄的棄嬰,是沒有悲傷的權利,更沒有哭泣的理由;她不需要為了任何人的「需要」而存活於世上,更不需要為了迎合任何人而改變自己。

一聽見如此令人愕然的回答,勞總管著實呆愣在原地,只能張大了嘴巴,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呃……他可不是故意要說話傷人的,誰知道這牙尖嘴利的鬼丫頭是……是個棄嬰!他只是一時氣急,才說出這些話的,這可不能怪他!

「咳……咳……」拉不下老臉來道歉,勞總管只能漲紅了臉,尷尬的低咳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困窘,「不……不說了,你……你跟我來!」

背過矮胖的身子,勞總管藉由這個舉動避開她坦然的目光,他的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像是在嘴裡咕噥些什麼,卻聽不清楚。

「去哪兒?」於藍沒有跟上他的步伐,只是故作詫異的開口問道,靈黠的黑眸閃過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獪。J

「去見王子!」回過頭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勞總管一邊向大宅的方向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叨念著,全然不管她是否有跟上他的步伐。

「既然你們龍異武館接受了我們的委託,從現在起,你就得盡心盡力的保護好我們的王子殿下,不能出一點差錯,也不能……」矮胖的身影越走越遠,扳著手指,他一一交代著所有她該注意的地方,由王子每天的日常作息,到他對於任何事物的喜好,不厭其煩的一再重複。

「真是受不了……」於藍皺皺巧鼻,在心裡第一百零一次的告訴自己要忍耐。

只要兩個月!就只需要兩個月!

為了老頭的心血、為了龍異武館,她必須忍耐,只要兩個月過後,她便可以重新獲得自由。

陽光下,她仰高了頭,抬手遮去漫天金黃,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揚,粉藍色的身影與金黃光芒在瞬間融合。

她咬著粉嫩的紅唇,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昂首闊步地走進那棟以白磚建造的豪華大宅裡。

在二樓陽光照射不到的落地窗後,有雙深邃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的身影不放……「終於……就要見面了……」斜倚在落地窗邊,男人緩緩勾起唇角,由陰暗的室內,靜靜地俯視著她的身影。

「我的天使,我的薔薇,我的……藍色眼淚……」修長的指尖輕撫過透明的玻璃窗面,那雙冰冷的黑色眼眸不再冷然,反而悄悄地滲入情感的溫度……「記得等會兒見到王子,小心你的一言一行,我們王子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貴王儲,和你這種從小在小武館裡長大的人是不同的,你要隨時隨地記得和我們王子保持適當的距離,不可以……」

跟在老總管身後,走過鋪著紅色地毯的長廊,於藍不耐的翻了個白眼。

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如果早知道她一時的心軟,換來的會是這一連串煩雜的叨念,說什麼她都不會願意留下來,寧可讓老頭辛苦創立起來的龍異武館毀於一旦,也不願待在這裡聽這聒噪的老頭廢話連篇!

拐過轉角,他們來到了二樓,停步在位置最為隱密的一扇鑲嵌著金色龍形的雙扇門前。

勞總管停下腳步,以一種十分嚴肅的口吻開口,不同於先前對她說話中含帶的不屑及鄙夷,以一副懇請的神情,轉身面對著她。i

「最後……請你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務必留在我們王子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都別離開他!」

「什麼?」他的雙手搭上門把,在於藍還來不及響應時,眼前的兩扇金色大門已然開啟,然後,她便被推入那扇敞開的大門裡……刺眼的光線迎面而來,強烈的金黃光芒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於藍抬起手,企圖遮去那道刺目的光芒,卻無法抵擋那像是要穿透她身體、將她焚燒的熾光。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這樣刺眼?為什麼……「終於見到你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像是情人間的喃語,低低盤旋,在佔地百坪的空曠宴會廳中迴盪著,「我們終於見面了……於藍。」

男人的聲音……彷彿等待了許久,似乎是在她潛層記憶裡,被人用力烙上去,永遠忘不掉的一個人,那樣的溫柔……那樣的令人眷戀……「是誰?」不習慣那熱燙的讓人睜不開眼的光線,於藍抬起手腕,遮去灑落在她臉上的金黃,「你是誰?」

一片模糊中,她僅能瞧見一個修長的男性身影,站在離她約略有二十來步的落地窗前,半側過身,用他那雙灼熱的眼眸緊緊的攫住了她。

火熱、強烈而熾燙,幾乎要連同她也一起燃燒起來,無法呼吸啊!

男人聞言眼一瞇,持著黑色圓石的右手頓時用力握緊,手上的青筋浮起。

「你不記得了?」低柔無比的由唇畔吐出這句話,黑色的眼眸在瞬間迸出冰冷的視線,凌厲的射向她那張疑惑的小臉。

是誰說過她不會忘記的?又是誰說過她會永遠記得他,不會將他遺忘?當他謹守著誓言回來找她時,她卻早已將他遺忘在遙遠的記憶裡!

說謊!騙子!

眼神頓時又冷了幾分,無法原諒她竟將他給完全遺忘!

「記得什麼?」於藍皺著秀眉,不解的問道。

她該記得什麼?為什麼這男人說的話好像是在提醒她某些早已遺忘的事情,而她卻一點也記不起來?

外頭的陽光已悄悄被烏雲取代,室內令人刺眼的光芒被陰暗取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窒悶的氣息。

陽光一點一點的褪去,將男人的身影拉長,他沒有回話,卻能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足以寒凍人的冰冷,窺測他此時有多憤怒。

憤……憤怒?

於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防備性的瞪著那個被陰暗籠罩的男人身影,雙手放到身後,悄悄握住身後門上的把手,緊張的開始微微顫抖,眼睛一刻也不敢鬆懈的瞪著男人。

從來沒有人可以給她這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像是被人掐住脖頸無法呼吸的感覺,她是頭一遭感受到!

男人緩緩的邁出步伐,高大健碩的身軀朝她一步步逼近,壓迫轉為威脅。

於藍力持鎮定,手心緊張的都在冒汗,她兩手握住門把,以極緩的動作向下扭壓,不敢太快,也不能太慢,但若是男人一出手,她便可以立即逃開。

四周的氣氛一片冷凝,她心跳得極快,絲毫不知道她扭動把手的細微小動作,全部落入男人眼底。

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迅速隱沒在他眼底。

男人的腳步停頓了下,接著,修長的腿跨出光和影的交接處,一時間氣氛緊張到最高點……「我嚇到你了?」出現在於藍眼前的,是一張噙著溫和笑意的男性面容,不若方才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而是暖得教人發熱的溫煦笑容。

於藍瞪大眼,被這突來的轉變弄得傻愣,正扭壓著門把的白嫩小手不知該鬆開還是繼續扭轉?

她明明察覺到危險的味道!她明明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脅感!但怎麼會……怎麼會……不懂,難道真是她的直覺出了錯?

「抱歉,看來我是真的嚇到你了。」男人發出低悅的笑聲,再度向前走近一步,讓她能完全將他看個仔細。

男人擁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不是陰柔的美,而是偏屬於陽光般溫柔的俊逸,噙著一抹溫和的微笑,他對她點頭頷首,為自己的魯莽而表示歉意。

好……好俊美的人!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她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那雙深黝的眼眸,就像兩顆剔透的黑水晶,冰冰冷冷的,此時卻像為了什麼而燃燒著,熱燙、灼熱的令她全身發熱。

「你……你是誰?」她並沒有因為他和悅的笑容而鬆懈了戒心,縱使那張俊美萬分的臉龐使她有些迷亂,她仍是防備的瞪著他,只要他一靠近,她便向後退開一步,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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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s228s759s013
貓小燁
Offine女魔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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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可以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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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4 19:26 引言回覆
第四章

沒來由的心慌讓於藍感到極度的不安,當他那黑色的眼瞳盯著她時,她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害怕、惶恐、驚慌,各種不同的情緒充斥在她體內,然後,她的四肢便僵硬的無法動彈。

「抱歉,嚇到你了,『於藍』小姐。」男人優雅的走近她,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奇異的光澤,「我是東方聿。」

東方聿?

於藍瞠大了眼,怔愣了許久,然後,她突然鬆了口氣,渾身癱軟地滑坐在地上。

東方聿!原來是他,一個她被授命要保護的人──東亞王國的王子殿下!

「拜託!我的心臟一向不太好,麻煩下次早點報上名來,還以為是哪個跟我結了冤仇的死對頭,跑來這裡想算計我咧!」於藍呼了口氣,撫著被嚇得差點停止跳動的胸口,哀怨地投給他責怪的一瞥。

「我很抱歉,不過,你得學著習慣,因為這樣的狀況在未來一起共度的日子裡,或許會時常出現。」東方聿斂下眼眸,別有含義的說道。

是她忘了他的,是她先違背誓言的,那麼就別怪他用他的方式來提醒她!

「什麼?」於藍仰高了頭凝望著他,困惑的眨了眨眼,他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有這種躲在暗處裡嚇人的習慣嗎?

「沒什麼。勞總管告訴過你,你所要做的事情了嗎?」東方聿微笑的問道,溫柔的伸出手,扶起她癱軟滑坐在地上的身子。

當粗糙的指尖碰觸到她雪白的藕臂時,意外的傳來一陣電流,令於藍驚愕的當場跳了起來,避開他好意扶持的舉動。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尷尬得可以,東方聿伸在半空中的長手突地僵住,他的笑容依舊,但那雙深邃的黑眸卻漸漸轉為冰冷。

「呃……我……你……你的手有電……」窘紅著臉,於藍支支吾吾地解釋,知道剛才她反射性的閃避動作十分不禮貌,但她不是故意的,剛才當他的手碰上她時,的確傳來一股刺痛的細微電流。

是真的!她沒有說謊!

不敢正眼瞧他,只敢由眼角偷偷的瞄他,於藍開始擔心,他會不會一時氣起來的取消這件CASE,害得龍異武館名譽掃地?

而她,則成了龍異武館的罪人!怎麼辦?怎麼辦?

苦皺著一張粉嫩的小臉,於藍沮喪的將臉埋進雙膝間,懊惱的呻吟起來。

喔……天吶!為什麼現在地上沒有一個洞,不然她就可以立刻鑽進去了,省得還得面對這種糗到極點的場面。

王子耶!他可是東亞王國未來的儲君耶!而她這個小武館出身的女人,居然很不給面子的,以一副老鼠見到貓的模樣,躲開他好意的攙扶!

這……這對他這種受過高等教育、在上流社會出身的人,簡直就是個污辱!

這下慘了!龍異武館的招牌全砸在她身上了!

「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低沉的聲音由她頭頂上傳來,沒有她所猜測會有的狂怒,只是一種極為平淡、沒有情緒起伏的語調。

聞言,於藍驚訝的抬頭,望進了一雙冰冷的黑色眼眸。

咦?咦?他……他不生氣嗎?

換做是任何人,被人這樣很不給面子的拒絕,通常是怒不可遏的朝著對方破口大罵,而他,非但不生氣,反而是倒過來安慰她,要她別想太多,這……「是我忘了有些人並不習慣陌生人的碰觸,你會有這種下意識的閃躲動作,是很正常的,你不需要為了剛才的事而感到懊惱。」東方聿沒有再伸手去碰她,只是用他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瞅著她瞧。

他還是在笑,只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極淡,淡得令人感到心慌……「呃……對啊……哈哈……」於藍很尷尬的笑著,隨便找了個借口替自己剛才那無禮的舉動解釋,「嗯……可能……大概是我車子坐了太久……所以人有點不舒服吧。」

「是啊,我都忘了你坐了那麼久的車子……」東方聿斂下眸子,勾起薄唇,不知在想些什麼,「你應該累了吧?」

緩緩將手中的黑色圓石收進褲袋裡,也一併收回自己暴露過多的情緒。

這個女人……完全違背了約定!

「對對對!」於藍興奮的連連點頭,好不容易找到了台階,她當然得順勢往下走。

「不如我請人先帶你回房休息,等到用餐時,再叫人請你下來?」他提出建議,馬上換來於藍贊同的附議,只差沒舉起雙手雙腳贊成。

「好好好。」她點頭如搗蒜,只要能讓她脫離這種尷尬至極的場面,她什麼都答應!

在他的注視下,她總是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這種幾近赤裸的透視,讓她感到莫名的惶恐與不安。

東方聿深深凝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走向門邊,按下呼喚鈐。不一會兒,門上傳來輕敲,來的人是一名年輕的女僕。

「請問王子殿下有什麼吩咐?」女僕恭敬的對著東方聿行禮。

「麻煩你帶于小姐回房休息。」然後,便是他的遊戲要開始了!

「是。于小姐,請跟我來。」女僕轉頭對著於藍說道,並帶著於藍離開了宴會廳。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東方聿這才斂去了唇邊的笑意。

很好!她完全遺忘了他!

由始至終,沒有一丁點兒的想起,原來他東方聿在她心裡早已被遺忘,而他卻無時無刻不敢忘記他們分開前,所訂下的誓言!

哼!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的藐視他東方聿!

東方聿冷笑著,黑色的眸子迸出一道冰冷的視線,直射向她倉皇奔逃的背影。

很好!逃吧!儘管逃吧!他倒要看看她還能逃到什麼時候!

是她先遺忘了當初的誓言,那麼,就別怪他用他的「方式」來提醒她!

怪人!他是個怪人!

趴在雪白柔軟的大床上,於藍撐起雙頰,皺起小臉不解的思索著。

黑色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身後,然後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一雙白嫩的赤足露出床鋪尾端,在半空中隨意的晃動著。

回想起下午所發生的事,於藍滿腦子都是屬於東方聿這個人的疑問。

他明明就是生氣的!

不是因為她避開他好意的攙扶,而是當他問她「你不記得了」的那句話時,她回答的「記得什麼」才是惹惱他最關鍵的主因吧!

但,她到底該記得什麼?

為什麼他會因為這句並不代表任何含義的回話而生氣?為什麼他明明是在生氣,但表現出來的,卻是溫文的笑臉?

她明明就由他身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味啊!她明明就感覺到由他身上傳來的那股強烈的壓迫感,但為什麼在短短的幾秒鐘之間,他卻將這一切給掩飾在他的笑容底下,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所以,她才說他是個怪人嘛!一個不折不扣的怪人!

這樣壓抑自己的情緒,他不痛苦嗎?他不難受嗎?他難道不知道,他那雙黑色的眸子早在無聲無息中,悄悄洩露了他的情緒?

他的眼神明明是冰冷的,但當他注視她時,卻又炙熱的可以,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無法控制自己狂跳的心,它好像快要由她胸口裡跳了出來,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她心口上蔓延……叩叩!門上傳來輕敲,不待她響應,門立即被人推開。

於藍迅速轉身,黑色的長髮形成波浪,隨著她轉身的動作,甩滑披散在床上。

「于小姐,用餐時間到了,王子殿下請你下樓用餐。」年輕的女僕恭敬的行禮,將王子殿下的吩咐完整的帶到。

「喔……好。」於藍點頭,跳下床,連拖鞋也不穿的,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的肚子餓死了!折騰了一天,終於可以吃飯了!

「于小姐請稍等。」在她即將走出房門的前一刻,女僕喚住了她。

「什麼事?」於藍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道。不是要用餐了嗎?幹嘛又叫她等一下?

「你的服裝……」女僕指著她身上的衣物,一副為難的模樣,「勞總管吩咐過,請于小姐換上一套適合『用餐』的服裝。」

適合「用餐」的服裝?

於藍困惑的眨眨眼,順著女僕的視線往自己身上一瞄。一件印著北極熊的白色T恤,和一件黑色小短褲,有什麼不對嗎?

「今天……吃的是法國餐。」女僕很好心的提醒她,要是她真的穿這種衣服去吃法國餐,天吶!她可以想像勞總管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了!

「你的意思是說,穿T恤和短褲就不能吃飯了嗎?」於藍眼一瞇,大概猜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死老頭!就是嫌她是個沒教養的女人嘛!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找她碴!

哼哼!很好,我於藍就跟你槓上了!

「不是……不是的,于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女僕聞言,驚慌失措的刷白了一張臉,邊搖手、邊擺頭,想為剛才的話做出適當的解釋。

「那就好啦!別再管什麼T恤和短褲的,我們下去吃飯吧!」手一拉,扯住還受到驚嚇而呆愣在原地的小女僕,於藍笑得眼兒彎彎,不再理會什麼服裝不服裝的,連拖鞋也不穿,故意以這副最不恰當的裝扮,下樓去品嚐那死老頭所謂的「法國大餐」。

「可……可是于小姐……」可憐的小女僕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人扯出了房間。

下了樓梯,繞過裝潢得美輪美奐的大廳,來到了早已插滿鮮花,點好蠟燭,佈置得優美的用餐地點。

「嗨,讓各位久等了!」她輕揚了下手,對著坐在廳中的所有人綻開一抹甜美的笑靨,發現除了早上見過的東方聿和那老愛找她麻煩的死老頭外,還有一位她沒見過的陌生男人。

那名男人朝她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一雙邪氣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打量著她,然後咧開了嘴,戲謔的睨了坐在他身旁一臉淡漠的東方聿一眼。

「不錯嘛!這就是傳聞中讓『惡魔』動心的『天使』啊?果然,除了臉蛋漂亮之外,就連身材也是一流的。」呵呵!敢在那以古板出名的勞總管面前穿成這樣,她的勇氣的確可嘉!

「不想眼睛瞎掉,能不看的最好別看!」

輕柔的警告由耳邊傳來,連寺挑高眉,慵懶的環著雙臂,轉頭斜睨著那出言警告要將他眼珠子挖出來的男人。

呦呦!嫉妒心可真重!才不過看了一眼,就撂狠話要挖他的眼睛,嘖嘖!看來,「天使」的魅力果真是與眾不同喔!

東方聿斂下了眸,舉起高腳杯湊近唇邊,輕啜了口甘醇的白酒。

他手中擦得晶亮的透明高腳杯,卻清楚的反射出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駭人的陰沉。

還不能洩底!還不能!

黑眸中開始凝聚風暴,拿著高腳杯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在她還沒有想起他之前,他都只是她以為要奉命保護的東亞王國王子殿下──東方聿!

「你……你……你穿的是什麼衣服?」勞總管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顫著手,指著她身上的T恤和短褲,氣得差點吐血。

他不是吩咐過去叫喚她的女僕,提醒她服裝要得宜嗎?怎麼去了老半天也等了老半天,穿下來的卻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服裝!

氣死人了!這鬼丫頭分明是故意的!

「穿的是什麼衣服?」於藍拉起自己印著北極熊的白色T恤,粉嫩的紅唇上揚,將一張白淨的小臉倏地湊近他,故意問道,「北極熊T恤,一件399,價格合理又好穿,你要嗎?」

呵呵呵!氣死他!氣死他!最好氣得他說不出話來!

「噗!」連寺喝下的半口水,全數噴了出來。

「你……你……」勞總管老臉漲紅,呼吸急遽,瞪大了眼,血壓直線上升。

「勞總管,請于小姐坐下來用餐吧,不要太去計較服裝得不得宜的問題,我不也只穿了一套休閒服而已?」東方聿優雅的站起身,替於藍拉開座椅,在瞧見她彎身坐下時,由領口微微透露出來的春光,眼神一凜,薄唇不悅地抿起。

連寺當然注意到他的表情,挑高眉,慵懶的撐起一手,涼涼地道:「來餐廳的這一路上,不知給多少人的眼睛吃了冰淇淋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一一找出這些眼睛吃過冰淇淋的人,然後將他們的眼珠給挖出來?」

直到於藍乖乖的坐進座位後,東方聿這才站直修長的身軀,對著連寺露出他溫和無害的笑容。

「必要時,我會。」在他的言談中,皆透露出對他身前這小女人的專寵和獨佔。

連寺好笑的迎上東方聿銳利的警告眼神,知道那是他動怒的前兆,敢情是這小女人的穿著已經惹火了他,要是他再插上一腳,恐怕這頓飯吃來會令人消化不良。

「不玩了、不玩了!我的肚子餓死了,頑固老頭,拜託你快點上菜吧!」投降似的舉高雙手,連寺朝勞總管誇張的大叫。

睜著一雙疑惑的大眼睛,於藍搞不懂他們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才皺著眉一轉頭,恰巧對上東方聿深邃的眼眸,他黑色的眼眸仿若不見底的黝黑深潭,好像……好像要將她的心魂給吸了進去。

又來了!心倏地跳快了兩拍,她一驚,垂下了頭,狼狽的避開他的目光。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似乎要將她看透的感覺!

為什麼她老覺得他是認識她的?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經見過他了。而他那雙眼是那樣的熟悉,帶著一些沒讓人察覺出來的怒意,和一些些的冷漠,無時無刻地凝視著她。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亂!她好亂!

總是在面對他時,心便不自覺的開始迷亂,不由自主的想一步步靠近他,然後被他謎樣的氣息包圍……可是,她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有這種異樣的感覺?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啊……煩死人了!不想了、不想了!她現在只要快點填飽肚子就好了!

於藍用力甩甩頭,拋開腦中的一團混亂,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這還用你說!」勞總管白了連寺一眼,撇撇嘴,清了清喉嚨,威嚴的對著身後的女僕們喊道,「上菜。」

「是。」女僕動作迅速地送上一道道可口的佳餚。

一切似乎都好得不能再好,直到每人的主菜個別上桌,於藍這才發現自己問題來了!

蝸牛!

隸屬於軟件動物腹足綱,長著觸角,以肺部呼吸,用肚子走路的帶殼噁心動物,居然「躺」在她的盤子上!

眼角一瞄,發現其它人的盤子上卻是一整尾的橙汁龍蝦、和鮮嫩可口的烤牛小排,而擺在她桌上的,卻是一顆顆不知有沒有被人認真處理過,丟進烤爐裡,烤個幾分鐘的「碳烤蝸牛」!

「請問于小姐對這份『碳烤蝸牛』有什麼意見嗎?」勞總管皺著眉,看她遲遲不肯動手,以為她是嫌棄他們由東亞王國跟隨王子過來的大廚手藝呢!

「這可是咱們東亞王國的大廚所精心調製出來的法國名菜──『碳烤蝸牛』!」勞總管驕傲的說道,可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品嚐到他們東亞王國大廚的手藝呢!

「我知道──」握緊手上的刀叉,於藍的笑容僵在唇邊,瞪著桌上一顆顆的蝸牛,她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天曉得!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偏偏就是現在正「躺」在她盤子裡,等著她享用的「動物」,更遑論是要將它們全給吃進肚子裡去!

「那請于小姐慢用。」勞總管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的退到一旁。

「我會的……」於藍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話是這樣說,但她連要用什麼吃都不知道了,還怎麼「慢用」

「夾子。」平淡的語調由她左前方傳來,於藍詫異的抬頭,怔怔的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東方聿。

他正垂下眼,緩慢而優雅的享用著盤中的食物,並未抬頭看她。

是他在說話嗎?於藍納悶的看著他,不確定剛才所聽到的聲音是不是由東方聿口中發出的。

大概是錯覺吧!她低下頭,繼續瞪著盤子,努力思考著該怎麼「解決」這盤蝸牛大餐。

「夾子。」剛才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於藍迅速抬頭,對上了一雙黑色眼睛。

東方聿盯著她茫惑的小臉,眸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溫柔。

勾起唇,他左手拿起叉子壓住自己盤中的龍蝦,然後以右手的餐刀將龍蝦肉由殼中剔了出來,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暗示她該如何食用這盤法國料理中的名菜──「碳烤蝸牛」。

於藍睜大了眼,認真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直到他停止,她才眨眨眼,終於瞭解了他的意思。

於藍興奮的亮了眼,對他綻出一抹燦爛的笑靨。

她懂了、她懂了!他是在教她怎麼吃蝸牛呢!

東方聿勾起唇,知道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這才安下心的拿起刀叉,繼續享用盤中的食物。

於藍笑得好開心,像個找到寶藏的小孩,興沖沖的就要按照他的方法來試驗看看。

嗯……先用夾子夾住蝸牛……她拿起夾子,試著夾住其中一顆可憐的蝸牛。

然後再挖取螺殼中的蝸牛肉……她拿起小叉子,準備挖出殼中的蝸牛肉……突地,那顆原本夾在手上好好的蝸牛,不知是死不瞑目,還是不想讓她拆吃入腹,竟由她盤中咻地飛了出去,掉在長桌的正中央上,然後,在光滑的桌面上一圈一圈的旋轉著……一時間,氣氛尷尬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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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噗……」先是一口白酒由連寺口中噴出,然後是毫不留情的爆笑聲。

「哈……哈……我的……我的媽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吃這道『碳烤蝸牛』時,吃得整顆蝸牛都飛出去了!哈……哈……」連寺大笑出聲,雙手猛拍著大腿。

天吶!真是太好笑了!只不過是吃道「碳烤蝸牛」嘛,她居然可以把蝸牛都給吃飛出去,蝸牛要是地下有知,鐵定會死不瞑目!

「哈……只可惜這顆蝸牛飛得不夠遠,不然,要是讓勞總管接個正著,不就恰巧跟『麻雀變鳳凰』裡,茱莉亞蘿伯茲在餐廳出糗的那幕一模一樣?」連寺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誇張好笑的一幕。

就連站在一旁的勞總管,都不禁沉下老臉,以鄙視的眼神看著她,「哼!沒教養就是沒教養,還真是浪費了大廚的好手藝!」

勞總管的話,讓身後站的一群女僕們皆捂著嘴悶悶的笑了起來。

於藍的臉色瞬間刷白,她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上使蝸牛飛出去的「凶器」,咬著下唇,她的手在顫抖。

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這樣毫不留情的恥笑過,是啊!她是不懂得吃什麼「碳烤蝸牛」,但那又如何!

她並不是像他們一樣,都擁有良好的家境,倘若今天她是,說什麼,她都不會出這種糗的!

所以,沒有人有資格笑她,沒有人!

「哈……哈……」連寺沒見到她怪異的神情,更是大笑不止。

「我……我吃飽了!」於藍倏地站起身,她抬起頭,勇敢迎視眾人嘲笑的目光,並朝大家禮貌性的行一個禮,「各位請慢用。」

說完,她踏著僵硬的步伐,轉身離開了餐廳。

「哈……這真是太好笑了!」直到於藍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連寺還是止不住笑意,只差沒笑趴在桌上。

不是他故意要嘲笑她的,而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裡,也難怪他無法控制自己!機會難得嘛!

東方聿突然站起身。

「王……王子殿下?」勞總管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好一大跳。

「我也吃飽了。」東方聿平淡的開口,將鋪在膝上的白色餐巾輕置餐桌後,無視於眾人驚愕的目光,逕自往於藍離開的方向邁去。

在踏出門口的前一刻,他停下腳步,轉過頭面對著連寺。

「寺,別欺負她,她是我的人。」冰冷的目光銳利的射向連寺,不悅他剛才那樣大聲嘲笑她的舉動。

他知道那個倔傲的小女人不會在人前示弱,更不會讓自己在人前表現出她受到傷害了,現在,她一定是難過的躲在房間內,修補她受到重創的自尊。

一想到這兒,眸底的冷意又加深了。

她是他的人,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有機會侵犯到她,更遑論是讓她傷心難過!

「這麼小氣?」連寺挑高眉,慵懶撐起下顎,一派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放心、放心,我可沒興趣將別人的女人給惹哭。只是聿,小心到了最後,不是『惡魔』捉住了『天使』,而是『天使』擄獲了『惡魔』。」他涼涼的說道,右手拿著叉子,隨意的撥弄著盤中的色拉,一雙充滿邪氣的黑眸斜睨著背對著他的東方聿。

東方聿沒有回話,逕自邁開了步伐,離開了餐廳。

「唉……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天使』的純真,可是會毀掉『惡魔』翅膀的。」連寺輕晃了盛著白酒的高腳杯,然後湊近唇邊啜飲了口,邪邪地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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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4 19:45 引言回覆
第五章

該死!真不想待在這種被禮儀束縛住的地方!

她想走、想離開、想去那個她小時候在受了委屈時,會習慣性的躲在那裡哭的海邊,她好想……好想……悶悶地埋在枕頭裡,於藍讓淚水全數被枕頭給吸乾,她的懦弱、傷心、難過,都只能在這裡宣洩,當她一抬起頭,便又是那個倔傲、不會在人前示弱的於藍了。

要是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就算老頭拿著木棍逼她、兩個魔女使計騙她,說什麼她也不肯來當東方聿的保鑣!

她討厭這個地方!

「嗚……該死……」將臉又埋進了枕頭幾分,於藍讓淚水盡情的奔流,哽咽的出聲咒罵。

這件事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要是讓那兩個魔女知道,還不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來嘲弄她?

該死、真該死!她早該離開的!根本不該因一時的心軟,為顧及到老頭大半生的心血,而留下來!真的不應該啊!

「如果真的很難過,為什麼不大聲哭出來?」

突來的低柔男音嚇了於藍好一大跳。

她抱著枕頭,蹦地跳了起來,還掛著淚痕的小臉,急急轉身,怔愣的癡望著發出聲音的來人,驚愕之餘,她瞠大一雙含淚的眼眸,忘了該繼續流淚。

怎……怎麼會是他?

「你……怎麼……怎麼會……」不是應該還在餐廳與他們愉快的用餐嗎?他怎麼會來……「你是想問我怎麼會來?」東方聿微笑地坐在床沿,疊起修長的雙腿,撐著下顎,睨著她一臉驚愕的模樣,薄唇不禁又向上揚起幾分。

於藍點點頭,還是處於怔愣的狀態。

是嫌剛才還沒取笑夠她嗎?所以,他又來這裡想補上幾句?

「我擔心你。」他簡單的回答,眼神卻是溫柔無比,「我想,發生了剛才那件事,你一定很難過。」

他太瞭解她了,她的驕傲、她表面上的不以為然,其實都是為了掩飾她的傷心與難過,不願在人前表露出她受傷的一面,只想躲在沒人發現的角落裡,偷偷的哭泣。

就跟她小時候一樣,躲在那片白色的沙灘上,一個人偷偷地哭泣著。

於藍心一慌,訝異於他怎能看透她心裡真正的想法,更害怕自己的脆弱被他看破,於是,她故作堅強地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對著他搖頭兼擺手。

「我……我沒事,真的,你不用擔心,哈哈……只是出個小糗嘛!沒什麼關係的。」別對她那麼溫柔啊,不然,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是嗎?」東方聿眸光一閃,突然伸出手,「你的眼淚?」

修長的手指輕揩過她的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停佇在他指尖,隨著房內光影的折射,顯得透明、澄亮。

她咬咬唇,低著頭沒有回話。

「餓了吧?」東方聿微微一笑,沒有強迫她承認自己的確哭了,由腳邊提起一袋印著「肯德基」字樣的食袋,舉至她面前,「剛才你沒吃多少東西,我吩咐人去幫你買這些東西,希望你會喜歡。」

雖然對她將他遺忘的事情還是無法原諒,但是卻不捨得見她傷心、難過,於是派人去買她最愛吃的東西,回來哄哄她這只驕傲的小貓,順便填飽她的肚子,反正這筆帳終究會算,只是遲早而已。

「肯德基?」於藍訝異的出聲,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吃肯德基?還是只是湊巧而已?

東方聿勾唇一笑,將裝滿食物的袋子整個送進她懷中。

伸出手抱住那一大袋食物,她綻開了欣喜的笑靨,「謝謝你。」

他這種貼心的舉動令她感覺好溫暖,好像被人捧在手心中呵護、疼寵,有種甜甜的感覺在心中泛開,讓她感動不已,也幾乎忘了剛才在餐廳裡發生的那件讓她羞窘的事情。

「不客氣。」是啊!她的確不用客氣!這個讓他用心去等待了十年的女人,這個信誓旦旦要用所有去保護他的女人,從現在開始,他將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讓她憶起關於他的一切!

由袋中拿出了一塊炸雞,於藍大口的咬了下去,滿足得像是偷吃到糖的貓,笑得眼兒彎彎。

驀地,她突然停下動作,不知想起了什麼,將一張粉嫩的小臉湊近他。

「等等……你的眼睛……」她跪坐在他身前,小臉距離他不過一公分的距離,她身上那股沐浴後的牛奶清香隨著他的呼吸,不斷送進他的鼻間,誘惑著他。

瞬間,東方聿的目光變得闇沉,轉為深沉的眼是被撩動慾念時的跡象。J_

這個女人……擁有令他瘋狂的能力啊!

「你的眼睛……我好像在哪裡看過?」於藍瞇著眼,皺起秀眉,端詳著他那雙迷人的眼眸,喃喃地道。

完全忘了他們此時的舉動有多曖昧,渾沌的腦中只記得他的眼睛,是冰冷的黑色,好像……好像在很久以前,她曾經見過似的。

「是嗎?」東方聿眸光一閃,柔聲追問,「是在哪兒見過?」

她想起來了嗎?想起那個被她遺忘在記憶角落裡的男人?想起她和他十年前所訂下的誓言?

「唔……我不記得了。」她沉吟著,在思索了好久之後,苦惱的搖搖頭,退開貼在他身上的柔軟身軀,「我想不起來。」

「是嗎?」東方聿依舊噙著微笑,愈見冰冷的黑眸悄悄洩露了他憤怒的情緒,手上的青筋浮動,若不是他自制力極好,很有可能現在已經將大手放在她纖細的頸項,狠狠的掐死她。

很好!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將他遺忘,而且還忘得徹底!

沒關係,他會很有耐心的等著她想起,然後將這些帳,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大概是我記錯了吧,啊……不管了,我不要再想這個令我頭痛的問題了!」大叫一聲,於藍甩甩頭,黑亮的長髮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而散落在她頰旁,拋開腦中的一團混亂,她又用力的咬了一口炸雞,晶亮的眼兒瞅著他,閒聊似地開口。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會想到要來台灣呢?應該不是來玩的吧!以你的身份,如果要玩,應該也是去歐洲、澳洲那一帶的地方,怎麼會想到來台灣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島國?」她好奇的問道,這個問題一直讓她百思不解,從接下保護他的CASE之後,她便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

為什麼堂堂一國尊貴的王子殿下,會跑來台灣這個在國際上幾乎沒什麼知名度的國家?

「因為打賭。」他淡淡的回答。

「打賭?」困惑的眼兒眨了眨,不明所以的側頭凝視著他,模樣可愛極了。

「我跟其它三國的王子打賭,賭誰能最先尋回被人竊取而遺落到台灣的古玉,因為這關係到東亞王國的名譽,所以我才秘密來到台灣。」

「喔,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來台灣的啊!」於藍瞭然的點點頭,知道每個國家都是很注重名譽的,如果輸了,恐怕會淪為他人的笑柄呢!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老頭說龍異武館接受委託保護他的這件事情,不可以洩露出去。

「不過,除了這個,還有另一個原因。」東方聿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是什麼原因?」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眼神,於藍一面好滿足的吮著手指,一面隨意地開口問道。

「尋找一隻將我遺忘在記憶裡的藍色小貓。」東方聿勾起唇,淡淡的笑道。

那只靠得他極近,卻不知自己就是他要找的藍色小貓!

「咦?」她驚訝的抬頭看他,清澈的眼兒不解地眨了眨。

貓?他要找一隻藍色的貓?這個世界上有藍色的貓嗎?

她皺著秀眉疑惑的望著他,而他……只是微笑著。

※※※

深夜十二點,眾人歇息之際。

門被悄悄地推開來,一名男人無聲無息的走入房間。

「唔……」躺在床上的長髮女子嚶嚀了聲,睡得極為香甜。

男人走近床沿,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他伸出修長的手,溫柔的撫上女子姣美的面容,順著她細緻的五官一一撫過,最後來到她那張紅嫩的櫻唇。

「快點想起我吧……」俯下身軀,他吻上女子的唇,輕柔的抵在她的唇上呢喃道,「別再讓我繼續等待了……快點想起我吧,我的水晶……我在海邊撿到的藍色水晶……」}

女子蹙起秀眉,嚶嚀了聲,接著綻開一抹甜美的微笑,睡得更加深沉……十二月的海邊,天氣有些陰冷,灰濛濛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雨,海浪的聲音夾雜著颯颯的風聲,聽來格外駭人。

兩名少女站在堤防邊,居高俯視著底下一片白淨的沙灘,無畏於迎面而來的強風,黑色長髮在空中飄揚,絕美的臉蛋上面無表情,好似正等著某只因犯錯而害怕責罰的小貓,自投羅網。

「現在不出來可以,等到你回去道館,你以為我們會放過你?」紅衣少女這樣說道,聲音雖然輕柔,但話中威脅的意味卻濃得嚇人。

「還是你以為,衝著你今天是壽星,我們兩個就不會對你動手?」黃衣少女也開口了,一雙美目掃過沙灘的四周,然後來到沙灘最右方,一棵因前幾天颱風來襲而被吹倒在沙灘上的大樹。

眼兒一瞇,瞧見了露出樹外的一小片粉藍色衣角,黃衣少女冷哼一聲。

「算了,你不想出來就算了。」紅衣少女無所謂的聳聳肩,慵懶的美目卻在瞬間變得銳利,「不過記得,回道館後,小心別碰上我──」

說完,兩人相偕離去。

「嗚……怎麼辦?」大樹後頭,有一個小女孩正揉著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臉哭得紅通通的,嬌小的身子被強風吹得顫抖,抱著手裡的兔娃娃,小女孩瑟縮的躲在樹後,滿臉的驚慌失措。

怎麼辦?怎麼辦?紅雨跟澄雨一定很生氣!

可她不是故意的啊,她不是故意要弄壞紅雨跟澄雨的寶貝的

她怎麼知道紅雨跟澄雨會把她們最寶貝的東西擺在桌上?她只是好奇嘛!

那顆東西好漂亮,是透明的,會閃出亮亮的光芒,她看了好喜歡,才會想去抱抱,誰知道……這一抱,就把它摔到地上去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顆亮亮的東西叫做──水晶。

接著,紅雨跟澄雨回來了,她一時害怕,就跑出武館,躲來這裡了。

嗚……嗚……現在,紅雨跟澄雨一定氣瘋了!她……她該怎麼辦?

風勢又增強了些,海浪拍打上岸的聲響,震撼不已,天空也開始飄下細雨。

「嗚……」小女孩抽噎著,哭得更加傷心難過。

「吵死了。」突地,離小女孩一段距離的沙灘上,傳來一聲冷斥,清晰的傳進女孩耳中。

小女孩怔愕的抬起頭,晶亮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滾動,她迅速轉頭望向傳出聲音的地方,害怕的望著那片逐漸被白霧籠罩的沙灘。

是……是誰在說話?是誰在跟她說話?

遠處,白淨的沙灘上,躺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他一動也不動,凌亂的黑髮沾上細沙,任由漲潮的海水淹上了他。

小女孩眨眨眼,順便將眼中的淚珠一併給眨掉。

是他在對她說話嗎?

起身,抹去滿臉的淚水,小小的粉藍色身影帶著疑惑、帶著些微的恐懼,一步步地走向那個黑色的身影。

黑色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的躺在沙灘上,任由潮水一次又一次的淹襲上他的身、他的心、他的痛……咦?是個大哥哥呢!小女孩來到男孩的身邊,蹲下身,睜著圓亮的黑眸瞅著躺在沙灘上,一動也不動的男孩。

「是你在跟我說話嗎?」她天真的問道,等了好久,卻不見他有任何響應。

「死掉了嗎?」小女孩自言自語地喃道,白嫩的小手摸上他的臉。

好冰!她嚇得縮回手。好冰好冰喔!像是冰塊一樣,這樣會感冒的呢!

「大哥哥,你快起來,快點起來……這樣會感冒的……大哥哥……」白嫩的小手推推他的身軀,摸到的卻是一片濕冷和粗沙。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大哥哥會感冒的,她要想辦法把他叫起來。

「大哥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快點起來……快一點……」等不到他的響應,她的小手自動的拉起他頹放在沙灘上的大手,用力的將他往上拉,企圖將他拉出那片已淹上他小腿的冰冷海水。

她使盡力氣的拖拉著,雨越下越大,風越吹越強,有好幾次她險些栽倒,那雙溫暖的小手卻還是不死心的拉著他,不肯放開……驀然,一直靜靜躺在沙灘上一動也不動,幾乎要讓人錯認他已死去的男孩倏地睜開眼來,冰冷的視線銳利的直射向她,就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令人心驚於他眸中的怨恨以及深切的哀痛。

他手一扯,握拉住他手臂的小女孩便一個重心不穩,被他甩到地上去,重重的跌在那白沙上。

「嗚……好痛!」吃了滿嘴滿臉的沙,小女孩噗地吐出口中的沙子,一雙小手拍去滿臉的沙泥,癟著嘴,痛得快要哭了。

原本一個打扮得俏麗可愛的粉藍娃娃,在瞬間變成了一個像在泥濘中打滾過的髒娃娃。

「是誰派你來的?」男孩冷冷地開口。

男孩的年紀約略十五、六歲,擁有一張深刻俊美的臉龐,那雙眼睛跟水晶一樣,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神中不時透露出他對人的冷漠、疏離和防備。

「嗚……你好壞……你是壞人……你害藍藍跌得好痛……你是壞人……」小女孩嗚嗚哭泣,黑亮的大眼責怪的瞅著他瞧。

她好痛、好髒,這都是他害的!老爹買給她的新衣服都髒掉了!嗚嗚……眼一瞇,大概猜測出只是個迷路的小女孩,沒打算繼續與她廢話下去,男孩陰沉著一張臉,轉身便要走。

「別走、別走。」粉藍色的小小身軀由地上爬了起來,抹去了滿臉的污泥,小手扯住男孩的衣角不

男孩低下頭,瞇起眼,黑眸銳利的盯著那雙揪住他衣角的白嫩小手。

「你的衣服都濕濕了,這樣會感冒的。」小女孩拉住他,無視於他臉上的冷漠,使力拖著他往沙灘的另一端走去,「我帶你回家,把衣服弄乾。」

「家?」男孩的眼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

「對啊,回家,雖然你害我的新衣服弄得髒髒,還有害得我摔得好痛,不過我還是決定帶你回家,借你一件新新的衣服穿。」

那正握著他的小手感覺好溫暖,暖得讓他幾乎感到發燙。

溫……溫暖?

男孩蹙起眉,憎惡的用力一甩,甩開了那雙傳給他溫暖的小手。

「我不需要。」他不需要憐憫,更不需要溫暖,從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失去了溫度。

「要!」小女孩大叫一聲,噘起了紅嫩的小嘴,她固執的又去拉他,這一次,怕他又將她給甩開,兩隻白嫩的小手一同握上他的,黑亮的眼兒閃啊閃地,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

「你的身上髒髒的,頭髮濕濕的,還有你的眼睛,好漂亮、好漂亮,跟黑色的玻璃珠一樣,可是卻冰冰、冷冷的,像冰塊一樣,我不喜歡……」她突然拉下他的身子,捧住他的臉,認真的注視著他,「就好像……好像被遺棄一樣,好孤單、好寂寞的感覺……」

男孩渾身一僵,驚愕的凝視著眼前那雙晶亮的星眸,完全忘了要推開小女孩。

「你是不是很孤單、好寂寞呢?」小女孩抱著他,側著頭問他,「如果……如果沒有人要你的話,那麼我要你好了!」

她天真的童言讓男孩受到震撼,心,彷彿被人捧在懷中,用她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注入溫暖,逐漸驅走他的哀痛……「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喔,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喔!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別人的傷害,所以,你要耐心的等我長大,我會認真的跟老爹學武功,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別人的欺負……」她抱著男孩,用力吻上男孩的臉頰,像是在他心上烙了印。

「就這樣說定了喔!我叫於藍,大家都叫我藍藍,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我會認真的跟老爹學好武功,所以,你要等我喔。」女孩拉起他的手,沒有懷疑地在上頭打了勾勾。

「一定……要等我喔……」

嬌軟的童音在腦海中盤旋,逐漸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見,於藍這才倏地由睡夢中驚醒過來。

「赫!」她翻坐起身,大口喘著氣,睜著一雙驚惶的大眼,捂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呆愣的坐在床上,回想著剛才所夢見的景象。

天還濛濛亮,些許的陽光隔著輕薄的白紗窗簾悄悄的溜了進來,清脆的鳥鳴聲在窗外啾啾直叫,似告知著初醒者已是清晨時分了。

不懂怎麼會夢見這怪異的夢?更不知道這個夢究竟是真是假?

於藍呼了口氣,閉上眼又躺回床上。

在夢中,那名小女孩分明是幼年時的她,抱著兔娃娃,穿著一身粉藍的小洋裝,喜歡在不高興或是逃避一些事情時,躲在海邊的那棵大樹旁,偷偷的一個人哭泣。

而那男孩呢?他又是誰?在夢中,他給人的感覺好熟悉,那雙黑色的眼睛,她彷彿在哪裡見過?但為什麼她卻想不起來?為什麼?

他……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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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小燁
Offine女魔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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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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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可以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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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4 20:03 引言回覆
第六章

煩死人了,想得她頭都快痛死了!不要再想了,反正不過也只是個夢罷了!

皺起小臉,悶悶的將臉埋進枕頭中,時間還早,她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好補足昨夜因認床而引起的失眠。

時間過了一分鐘……她緊閉著眼,感覺胸口有些窒悶,卻不以為意,翻了個身打算繼續補眠。

過了兩分鐘,她皺著眉,感覺下腹傳來一陣抽痛,她深呼吸,耐心地等待著那股莫名的疼痛過去。

過了三分鐘,疼痛未減,甚至有加劇的現象,終於,她忍耐不住地翻身坐起,用力的掀開床上的柔軟羽毛被,恨恨的瞪著底下原本應是雪白的床單,染上了點點血漬。

「Shit!」粗魯的咒罵一聲,於藍簡直想抓狂了!

她最痛苦的日子又要來臨了!

MC──女人每隔二十八天都要來一次的鬼東西,居然選在她最倒霉的日子來插上一腳。還以為她的霉運應該已經走完了,如今看來,似乎未必。

於藍憤恨的咬著牙,有種想詛咒上帝的念頭。

※※※

「王子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回東亞王國去?待在這個小島國,天氣悶熱不說,最重要的是,還有辱您高貴的身份。」熱出了一身汗,勞總管拿出潔淨的白手帕,拭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站在東方聿面前,不厭其煩的進行第一百零一次的遊說。

拜託!不是他有排「華」情結,而是十年前在發生過那場令人心痛的意外之後,這個地方儼然成為東亞王國上上下下的禁地。

更重要的是,王子殿下的身份非比尋常,他的一舉一動皆是各國的注目焦點,在這十年間,王子殿下已經不知被多少恐怖分子暗殺過,雖然沒有成功,但也讓他們對王子殿下的安全更加注意,待在這個彷彿受到詛咒的地方,他怎麼也不能放心。

「目前還沒有回國的打算,在我與其它三位王子的賭約還沒分出勝負前,勞總管,恐怕我還會待在台灣一陣子。」坐在沙發裡,東方聿的膝上攤著一本古希臘原文書,他單手撐顎,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如果勞總管覺得這裡的氣候太過悶熱,或許,你要先行回東亞王國?」

他的目光輕掠過勞總管的身後,深邃的眼眸瞅著那個躲在最角落的沙發裡,蜷縮成一團球狀,從早上便異常沉默的人兒,眼一瞇,像是察覺了什麼,然後若無其事的調回視線。

「不行,我不能讓王子殿下一個人待在這裡,這太危險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有危險分子跑出來要傷害王子?」勞總管漲紅著老臉,握緊拳頭,義憤填膺的對著東方聿道。

他怎麼可能丟下王子殿下一個人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回到東亞王國!這可是貪生怕死之人才會做的事呢!

想當初,他不就是擔心王子殿下一個人前來台灣,會沒有人好好在他身邊服侍,再加上他對連寺那混蛋所說的會好好「照顧」王子殿下的諾言根本沒啥信心,這才拎著包袱,跟著王子殿下一起來到台灣。

現在,王子都還沒說要回去,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先走?

「勞總管,你想太多了。」東方聿斂下眸光,淡淡的說道,「連寺已在這棟大宅裡部署了接受過最嚴厲訓練的保全,無論是誰,都無法隨意地進出這棟被嚴密監控的大宅,更何況還有于小姐這位由龍異武館出身的貼身保鑣,每天二十四小時的隨身保護我,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傷害到我的。」

就算不用保全和保鑣,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他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只能戴上假面具掩飾真實自我的東方聿了,若是那隻老狐狸還想將他繼續當成傀儡操縱,恐怕他是錯了。

褪去那溫和的假象,由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隨時可以毀掉一個人!

修長的指尖翻過膝上的一頁書面,靈敏的聽覺清楚的聽見由角落邊傳出來的一聲細微的呻吟。

小小的黑色頭顱埋在雙膝間,任一頭如黑瀑般的長髮披散在身後,模樣像是十分痛苦,嘴裡還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那雙環抱住自己的小手,似乎正因強忍著什麼而顫抖。

強忍?

這個字眼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東方聿瞇起眼,隔著光與影的交錯處,望進她藏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嬌小身影。

「哼!就是這樣我才不放心!」勞總管嗤哼一聲,不屑的斜睨那縮在沙發裡,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女人,頓時,一肚子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哼!什麼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鑣嘛!由昨天一整天的表現看來,她的表現根本就不及格!還想當他們東亞王國王子殿下的保鑣咧,她連當跟班都不夠格!

勞總管一扭頭,氣呼呼地就對東方聿道:「王子殿下,我懇求您將這種粗線條又沒神經的粗魯女人給撤換掉,讓她來保護您,除了能力不夠外,這簡直就是污辱王子您的身份!

要是她一個粗心大意,讓王子殿下受了傷,這可是大罪呢!

「臭老頭……建議你別惹我,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於藍有氣無力的說道,她的臉色蒼白,曲起雙膝,緊緊地抱住自己,企圖以這樣的姿勢減輕下腹傳來的疼痛。

體內大量失血,虛弱得只剩半條命,她實在沒多餘的力氣跟這老頭吵架,要吵架,可以,麻煩等她恢復正常再說。

在這非常時期,就連一點輕微的動作,都會讓她痛得想一頭撞死!

「你……你說什麼?什麼『不想跟我吵』?誰又想跟你吵了,我說的都是事實,以你這種粗心大意的個性,怎能擔得起保護王子殿下的責任?」勞總管氣得臉紅脖子粗,甚至連鬍子都翹了起來。

待在東亞王國的王宮快要五十年了,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而她,這個在小武館出身的女人,居然敢這樣對他說話,這真是……真是太無禮了!

「拜託……別對我大吼大叫的,我可沒有力氣對你吼回去……」於藍痛苦的呻吟一聲,被老頭這樣一吼,她的肚子簡直就像是在抗議似的,又開始揪痛起來。

喔……她下輩子一定要投胎當男人,這種每二十八天便來一次的酷刑,她實在無法忍受。

「你不舒服?」東方聿站起身,濃眉不自覺地擰了起來,他邁開步伐朝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靠近。

「小……小問題罷了……別理我,等一下就好了……」於藍幾乎是咬著牙才說出這些話的,她的額上冒著細汗,下腹的悶痛彷彿在跟她作對似的,在她說完剛才的「違心之論」後,突地加劇起來。

喔……什麼等一下就好,她在騙誰啊!明明每個月只要一來,她非得痛個兩、三天不可,幹嘛死撐呢?落得現在痛不欲生的地步!

「我想你需要看醫生。」東方聿細瞧著她因強忍而顯得蒼白的臉色,沒有給她為自己的病症做辯解的機會,他果斷的下了結論,完全不信她所說的「小問題」而已。

「不要。」皺起小臉,於藍捂著肚子,想也不想的便直接回絕。

拜託!能不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就好?她什麼也不需要,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裡,等待這煩人的疼痛過去。

「要。」東方聿沉聲說道,高大的身軀站在她面前形成一道屏障,遮去了由窗外照射進來的刺眼光線。

「不要……喔,好痛……」她也跟著拗起脾氣,大聲拒絕,可才一出聲,下腹又猛然一揪,痛得她不禁蹙起眉頭,捂著肚子,又再度呻吟出聲。

東方聿眼一瞇,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而駭人,於藍差點被他突來的危險神情給嚇死。

好……好恐怖!他的表情好恐怖!

是她說錯什麼話了嗎?不然……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生氣?

東方聿非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控制,才迫使自己的手別環上她的頸項,狠狠的掐死她!

她真的惹火他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都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了,卻還要跟他死命爭辯著究竟看不看醫生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打算等到她想起一切時,再一併清算總帳,他現在已經將她吊起來,毒打一頓了!

不願與她再多說廢話,他大手一環,摟上她纖細的腰間,趁她還來不及響應,便將她給攔腰抱了起來。

「你……哦……」於藍驚呼一聲,才想扭動掙扎,下腹就像在跟她惡作劇似的,又抽痛起來,她淺淺的呻吟一聲,然後毫無反抗的能力,像只落水的小貓,無力的攀著他的頸項,任他抱著往門口的方向走。

「王子殿下?」勞總管的眼珠子簡直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他是知道王子殿下待人一向溫和可親,但是,這也太過於「可親」了吧!為了個小小的保鑣人不舒服,王子殿下居然紆尊降貴的親自抱著她回房休息!

這……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勞總管,麻煩你請王醫生過來。」抱著躺在他懷中已渾身虛軟的女人,東方聿面無表情的吩咐道。由不得她還拗脾氣的說不看,都已經痛成這個樣子了,她以為他還會順著她嗎?

「是。」勞總管由怔愣中回神,連忙回身撥電話去了。

腳步一轉,東方聿旋身走出了起居室。

「不要……不要看醫生……」偎在他懷中的小女人將一張蒼白的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突然開口。

聞言,向前走的腳步停下,東方聿低下頭,盯著那埋在他胸懷裡的黑色頭顱不語。

「我……我真的不用看醫生……只……只是生理痛而已……」環抱著他的頸項,她訥訥的開口,聲音小得足以媲美蚊鳴,終於將羞於啟齒的事實說了出來。

嗚嗚……好丟臉喔!才短短的兩天,她所有最丟臉的一面都被這男人看光了!

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每每在他那雙黑色眼睛的注視下,老是失去冷靜而心慌不已?

天吶!她究竟是怎麼了?

「生理痛?」沉默了許久,低沉的男音遲疑的由她頭頂上響起。

「對……對啦,我是生理痛,真的不需看醫生,只要讓我休息一下就好……」於藍不敢抬頭,埋在他胸膛裡的小臉羞赧的紅透。

拜託!誰來將她一掌打昏算了,省得還要面對這種令人窘困的場面。

東方聿勾起唇,冷酷的俊臉軟化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難得的溫柔。

愛逞強的女人!

停下的腳步又繼續向前行,沒有出言調侃她的窘困,更沒有惡劣的大聲嘲笑她,東方聿只是靜靜的讓她躲在他的胸膛裡,避開一路上眾僕投射來的好奇眼光。

抱著她上了二樓,順著廊道走到底,來到了她的臥室,東方聿輕輕的把她放在床褥上,轉身進了她房內附設的浴室。

咦?他要幹嘛?

顧不得自己的肚子只要一有動作,就會疼痛得令人難忍,她慌忙的由床上坐起,睜著大眼,盯著那正在浴室裡不知在做些什麼的男人身影。

剛才被他的壞臉色嚇到,一時間還不能平復過來,於藍的心還怦怦地直跳,她吞了口口水,有些膽怯的對著浴室囁嚅說道。

「謝……謝謝你抱我回房來,呃……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就可以了,你……你可以……可以……」意思就是他的責任已了,可以準備走人了。

話還沒說完,高大的身影由浴室步出,當場嚇得她很卒仔的將到嘴的話又全數吞了回去。

「過來。」他手裡拿著一條熱毛巾,一臉平淡的坐在床沿,輕聲喚她。

「我……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你可以先……」於藍指著房門口的方向,不安的偷瞄他淡漠的俊臉,怯怯地開口。

「過來!」他眼一瞇,又是方纔那危險的神情。

於藍不敢再遲疑,連忙移動身子到他所指定的位置,僵硬著身軀,正襟危坐地坐好,連視線都不敢亂瞄。

嗚嗚……他看起來好恐怖喔!

雖然她從小學武長大,絕對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擺平任何想傷害她、或是意圖對她不軌的壞人,甚至是在面對比她凶狠幾百倍的大男人,也從來不會有這種強烈的壓迫感。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一對上他冷冽的眼神時,她就會震懾於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寒冽氣息。

東方聿像是滿意她表現似的,勾起唇角,伸手就掀起她的上衣。

「啊!」於藍尖叫出聲,手忙腳亂的伸手拉下已快被掀至胸部的上衣,然後反射性的掃腿踹向來人,「你……你想幹什麼?」

東方聿略一側頭,輕鬆的避開她的攻擊,大手一抓,擒住了她正好翻身要逃離他的腳踝,扯回自己的身邊。

懶得替自己的行為辯解,以自己高大結實的身驅將她壓制在柔軟的大床上,無視於她如同活蝦般的扭動,逕自掀起她的上衣,解開她的褲扣……「放手!快放……放開我,放開……喔──」直到一條熱燙的毛巾敷上她的腹部,於藍才停止了掙扎,淺淺的由口中逸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好些了嗎?」東方聿由身後摟抱著她,大手隔著毛巾在她腹部輕緩的按摩,下巴頂在她的發上,低柔的溫和嗓音如同醇酒般,在她耳畔低低旋繞,使人迷醉。

「好……好多了……」昏昏沉沉的,於藍舒服得都快要睡著了,這才瞭解他剛才之所以要掀她衣服的舉動,純粹只是為了要替她熱敷罷了,根本沒半點想對她胡來的想法。

可是,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呢?從小到大,就連老爹他們也從來沒有對她這樣好過,為什麼他卻對自己如此的好?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保鑣啊!

「你在想什麼?」見她突然沉默下來,東方聿蹙著眉,摟著她的手不禁又收緊了些。害怕她又會飛出他的世界,於是只能霸道的抓住她,不讓她有展翅的機會。

「我覺得好奇怪,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愛困的打了個呵欠,於藍睏倦的揉揉雙眼,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

他的身軀好溫暖喔……令人安心,令人想永遠停留在他身邊……老天,她是痛昏了嗎?怎麼可能對他會有這種感覺?

可是……他的懷抱好像在誘惑著她,每當他一靠近,她就無法抗拒他的氣息,總在他無意的撩撥中沉淪……「像昨天,我在大家面前鬧了好多好多的笑話,就只有你沒有笑我,還擔心我沒有吃飽,吩咐人去買肯德基給我吃;今天一知道我身體不舒服,就抱著我回房休息,我真的覺得好奇怪……唔……你對所有人都是這麼好的嗎?」

不可否認的,她愛上了這種被人疼寵的感覺,他的注視總是讓她的心怦怦直跳,他的碰觸總讓她感覺有股酥麻,只要一見到他,她整個人似乎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你說呢?」溫柔的眸光凝視著她姣美的側臉,東方聿修長的手輕輕撫過,引來她一陣輕顫,「你覺得我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不,他的溫柔早在十年前,就答應只給一個人。一個握住他的手,說要帶他回家,永遠保護他,並要他等她長大的小女人!

「我不知道……」粉嫩的小臉皺起,過不了多久,又鬆了開來,「我總覺得你有陰謀,一步步地設計著我,然後等我傻傻的往下跳……」

不行,她真的痛昏了,怎麼會對他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呢?她好累,她要休息、她要睡覺,等到她一覺醒來,或許會發現,那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是的!錯覺,是她的錯覺,一定是的……她的聲音越變越小,最後,禁不住睡意的侵襲,她閉上了眼睛,在他寬闊的懷中睡著了。

「你說對了……」瞅著她安適的睡顏,東方聿挑起她頰邊一撮細滑的長髮,放到掌心把玩,「我是布下了陷阱,準備來獵捕一隻食言的藍色小貓,所以,你要小心,千萬別踏錯一步,否則,就會掉入我精心設計的陷阱裡……」

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冷硬的下顎頂在她的發上,閉起了眼,擁著她一起入眠……「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東方聿坐在原木辦公桌後的皮製座椅,盯著眼前剛由炎熱的外頭進來,還冒著一身熱汗的兩名男人問道。

吩咐他們去調查帕瑞斯先生被竊走的古玉的下落也有一個星期了,就算沒有古玉正確的下落,至少也該有些頭緒。

「稟告王子殿下,查出來了!」其中一名較為矮胖的男人拿出手帕,一面拭著額頭上的熱汗,一面遞上一份約略有一公分左右厚度的文件,「古玉現在確實是在台灣。」

「哦?」東方聿沒有興趣去看那堆由文字組成的廢話,高大的身軀向後仰躺,寬闊厚實的背貼著軟椅,雙手交握,輕鬆的置於他修長的腿上。

古玉的確是在台灣?這代表那偷兒被人殺害之後,古玉還是一直在台灣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沒有再流落到其它國家去?

那麼,這代表著,他率先尋獲古玉的機會又大了些!

眼角瞥過那窩在沙發裡頭,禁不住瞌睡蟲召喚,愛困的打了個呵欠,頻頻點頭的小女人,他勾起唇角的揚起一抹笑弧。

「是啊!」另一名男人接口,「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名偷兒被人暗殺身亡之後,曾經有人在某家著名的古物店,看過其中一塊古玉,它的樣式和照片上的古玉一模一樣,然而當我們趕到古物店時,古玉卻已經被人給買走了。」

「被人買走?」是誰買走了古玉?會是賽勒斯嗎?聽說,他最近也來到了台灣,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是的,聽說是一名年約七十的老人,當我們打算更進一步詢問對方的資料時,古物店的老闆卻堅持不肯透露,他說對於買主的資料,他有絕對保密的義務,所以,我們趁著深夜,溜進古物店裡取得了買主的資料。」

兩名男人不安的相視一眼,然後那名較為矮胖的男人由身後取出了一本帳簿,輕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翻開的帳簿上,清楚的記載某一天賣出古玉的日期,和買主的住所……「龍異武館?」東方聿銳利的瞇起眼,由唇邊逸出這四個字。

「是的,古玉是讓龍異武館的主人買走的,這名老人個性古怪,脾氣火爆無比,幾次與他進行溝通,想出高價買回古玉,他卻總是不肯點頭,到最後……只要我們一上門,他就拿著掃把趕我們出門,說什麼也不肯將古玉賣給我們。」兩個男人聲音越說越小,講到最後,頭幾乎是要垂到地上了。

真是丟臉!兩個高大威武的男子漢,居然被個老頭掃地出門,這要是傳出去,可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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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毒 不會嚇人

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5 14:19 引言回覆
第七章

「是嗎?」東方聿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緩緩勾起唇。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側躺在沙發裡,任由長髮滑落地毯,睡得一臉滿足的女子身上,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

「是的。」兩名男人冷汗直流,低著頭,由眼角的餘光偷瞄東方聿臉上的神情,不敢正眼直視。

跟在王子殿下身邊也有十年之久了,他們深知王子殿下最討厭辦事不力的人,現在他們沒有達成王子殿下的吩咐,恐怕……越想越害怕,兩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四周靜默約有幾分鐘之久,東方聿這才又開口。

「先下去吧。」他淡淡說道,俊臉上沒有動怒的跡象,他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是。」像是獲得赦免令似的,兩個顫抖得幾乎快站不住腳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往門邊,離開了書房。

真是恰巧!東方聿在心裡思忖道。古玉居然在龍異武館!

這樣也好!知道古玉在龍異武館,那他就可以暫時放心了,不用擔心古玉是不是淪落到別的地方去。

古玉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她了!

她這個隨著時光飛逝,也一併將他忘得一乾二淨的可惡女人!

優雅的站起身,東方聿繞過辦公桌,朝那側臥在沙發上,睡得一臉甜美的女人走近。

「唔……」嚶嚀了聲,於藍伸手揉了揉雙眼,然後緩緩地睜開,瞅著眼前那雙如水晶剔透的黑色眼眸。

「怎麼又夢見了這雙眼睛?」她半迷濛、半清醒的眨著眼,伸出手,她撫上東方聿的眉眼,細嫩的指尖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來回廝撫著。

「為什麼老是夢見呢?好奇怪……」她皺起小臉,不解的喃喃道,「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究竟是怎麼了呢?」

東方聿的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不動聲色的緩緩開口,提醒著她遺忘了的某些事物,「不是夢見,而是或許你曾經見過?」

「是嗎?」聞言,粉嫩的小臉一皺,她噘起唇,將臉倏地湊近他,想要看個仔細,「我……我見過嗎?」

剛剛睡醒,腦子還渾沌不清的小女人,努力由她的記憶裡搜尋著所有可能有關這一雙黑色眼睛的線索。

黑色……的眼睛……海浪……狂風……沙灘……還有一個孤寂的黑色身影……一連串斷斷續續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卻只是快速的掠過,不曾在腦中留下。

「啊……我想不起來!」她煩悶的大叫一聲,搖著頭,拒絕再由遙遠的記憶裡頭拚命回想,「反正只是個夢而已,我才不要想,我不要想!不要想!」

她的回答激怒了東方聿,那張溫和的假面具瞬間破裂,片片掉落在他冷封的心口。怒火狂燃,他的理智繃斷,再也無法忍耐!

她不願想!她居然說她不願意想!

就是因為她一句要他等她,於是他強忍下一切的悲痛、一切的哀傷,要自己耐心的等待她長大,等待他們重新見面的那一天,她來實現她的諾言──發誓她要一輩子保護他的誓言!

而她,居然在遺忘他後,還不願想起!

不可原諒!他無法原諒!

狠狠的捉起她,他的大手箝住她纖弱的肩胛,將她猛然拉近自己。

「給我看清楚!是誰說會用她的一切來保護他的?又是誰說要他耐心的等她長大?你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嗎?」

語落,他憤怒的吻上她因驚愕而微張的紅唇,大掌按在她腦後,不讓她有掙扎的餘地。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狂急的熱吻著她。

「唔……」還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於藍便被他突來的狂吻而弄昏了腦袋。

她心一慌,手肘反射性的抵在他胸膛,那透過襯衫而熨燙了她掌心的熱度,直傳達到她心底,險些使得她的雙腿虛軟。

結實的臂膀禁錮著她的纖腰,避免她一時腳軟而滑到地上去,東方聿懲罰的嚙咬著她的紅唇,瘋狂而盡情掠奪著她的甜美。

於藍被吻得意亂情迷,頻頻喘息,他熱烈的狂吻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他濕滑的舌與她的糾纏,順著那香滑的汁液,探進她如同水蜜桃般甜蜜的口中,強迫她給予響應。

突然,他瞇起眼,鬆手放開她,面無表情的冷睨著她。

「你……」於藍渾身癱軟的滑坐在地上,捂著急遽跳動的心臟,一雙美眸怔愕的瞅著他瞧,完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他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突然吻了她?怎麼會鐵青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她只記得在睡夢中,又夢見了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啊?怎麼一醒來,便是他如狂風暴雨似的強吻,和他震怒的狂吼聲?

這到底……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給我仔細想想,在你夢中的那雙眼睛,和在你夢中的那個模糊身影,究竟是誰?」東方聿冷冷的開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冷睨著她。語畢,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呆坐在地上,仍一臉茫惑的於藍。

※※※

「哈……哈……好笑!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真是太好笑了!哈……」趴俯在小酒吧的吧台上,連寺抖動著雙肩,無視於身旁男人陰沉的臉色,捂著肚子放聲狂笑。

這真是太好笑了!

那個讓他在心底惦記了十年的女人,他等待了將近十年的女人,居然會遺忘了他!然後還以為他們曾經相處過的片段,只是一個虛幻的夢!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能將東方聿激怒到這種地步,繼而不顧臉上的假面具,在人前表現出他真正的一面!

「你笑夠了嗎?」東方聿沉著臉,逕自啜飲著杯中的烈酒,火辣的酒液順著喉間滑下,在他口中燃燒著,卻抵不過他渾身的漫天怒焰。

「嘖嘖!沒想到那個讓你東方聿在心底惦記了十年的女人,居然不記得你了!說說看,這種被人遺忘的滋味如何?」止住了笑,連寺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慵懶的撐起下顎,飽含戲謔的斜睨著他一臉的寒冽,又是一句令人氣嘔的嘲諷,「想必很想親手掐死她吧?哈……哈……」

「閉上你的嘴,寺,我今天沒有打爛它的衝動,所以別逼我動手!」拿起酒杯,將剩下約四分滿的酒液全數灌入口中,接著,東方聿握緊酒杯,那憤怒的力道幾乎要捏碎了酒杯。

該死的承諾!該死的誓言!還有那該死的女人!

一想起下午在書房中她所說的話,胸口便又燃起熊熊的怒火,狂炙的燃燒著他的理智。

她不願想!她居然不願將他想起!

這十年,他就像個傻瓜似的,以為她會謹守承諾的等著他回來,而她,卻早已將他深深遺忘在她的記憶裡,將他當成了一個夢!

一個虛幻不實,清醒後便遺忘的夢!

那個……該死的女人!

怒火一湧上,手中的杯子隨即砸向吧台後的酒櫃,匡琅一聲,酒櫃上的玻璃應聲而碎,順便砸碎了好幾瓶昂貴的名酒,瞬間,濃濃的酒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著。

連寺一挑眉,沒說什麼,又拿了個酒杯,放到他面前。

「這樣就火大了?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不是會讓你拆了這棟大宅?」拔開軟木塞,淺褐色的液體緩緩倒進他的杯中,連寺睨了一眼滿地的碎片,為明天早上要清理這裡的僕役們感到可憐。

「什麼意思?」東方聿瞇起眼,冷冷的說道。

「昨天收到消息,你的叔父開始搞小動作了。」連寺啜了口酒液,接著搖晃著酒杯,聆聽冰塊與杯身碰觸所發出的清脆聲響,緩緩開口。

「離你繼承東亞王國的時間只剩兩個多月,暗殺你不成,那隻老狐狸又換了種把戲好來控制你,聽說,他打算要你迎娶『以納國』的愛莉森公主,好在將來你繼承後,穩固自己在東亞王國的勢力範圍。根據我安排在東亞王國內的人回報,那名愛莉森公主大概在一個星期後,便會應你叔父的邀請啟程前來台灣,與你見面。」

「他以為我會答應?」聞言,東方聿冷笑,「十年前的帳我都還沒跟他清算,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用這種政治聯姻來控制我,好讓我成為他的傀儡?」

他錯了!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東方聿!不是那個只能任人擺佈卻無力反抗的東方聿,如果他以為他還可以用他的方式來控制住他,那他就錯了!

控制傀儡的線只要一有差錯,那麼,他所布下的整齣戲就會完蛋。

「不答應也不行。」連寺斂去唇邊的笑意,正色的開口,「別忘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不能跟他撕破臉,他不是普通的陰險奸詐,在我們收集他的罪證還沒完整前,你絕對不能露出馬腳。聿,我不得不提醒你,他要毀了你,不須從你身上下手,或許會由你身邊的人開始行動,例如……你的『天使』!」

所以,在目前這個階段,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待,耐心的等待,直到那只陰險狡詐的狐狸先按捺不住地有所動作,那時,才是他們反擊的時候。

「砰」地一聲,東方聿猛然出拳擊碎了酒吧旁的玻璃,他渾身繃得死緊,手上的青筋浮起,彷彿只要旁人稍一碰觸,就會引爆他漫天的怒焰。

他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她的!

十年前的慘劇是他一生中永遠不能抹煞的傷痛,如今,誰都不能再從他身邊奪走任何東西!

冷峻著一張臉,他站起身,一句話也不說的往門口步去。

「聿!」連寺突然出聲喚他,離去的腳步停了下來,沒有轉過身,只是停佇在原地。

「什麼也別做,更別忘了你的『天使』。」連寺再次提醒他,那比他生命還重要的人。

東方聿背著他,緩緩握起拳頭,指甲用力的陷進掌心中。

他沒有回答,只是邁開腳步,走出了房間。

※※※

床鋪才微微震動,於藍便立即由睡眠中清醒了。

「誰?」她警覺的出聲詢問,才想翻身下床,卻被攬入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中。

那雙臂膀,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體似的,禁錮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她掙扎、扭動,卻被人更緊更緊的摟在懷中。

「別遺忘我……求你,別將我遺忘在你的記憶裡!」男人嘶吼著,他的聲音中飽含著說不出的痛苦和濃濃的苦澀,還有著更多更多沒有讓人發現的怨恨。

他厭惡她竟完全的將他遺忘!更痛恨自己無能為力喚醒她的記憶!

「東方聿?」於藍驚呼出聲,她轉頭,對上了一雙在黑暗中閃爍的眼眸,「你怎麼了?」

她皺起眉,不懂他怎麼會在深夜的時候闖進她的房間。他是怎麼了?感覺好奇怪……跟平常的他不太一樣。

「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東方聿閉上眼,由身後緊緊的箝抱住她。

心在撕扯,那被人遺棄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又重新淹沒了他。

只剩她了!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就只有她還屬於他而已。所以,就算用盡他所有的力量,他也要保護她!保護這個在世界上,他唯一擁有的真愛!

「東方聿,你喝酒了?」身後傳來淡淡的酒味,於藍皺起小臉,總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推推那雙箝在她腰際的手臂,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喔……東方聿,你先放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我不能放!」他突然這樣說道,手臂反而更加縮緊,「只要我一放手,就連你也會飛出我的世界,頭也不回……」而他,則再度被人遺棄在這個世界上!

「東方聿……」他悲傷的語調令於藍莫名的感到心酸,好像在很久之前,她曾經聽過同樣的話,在她的夢中幽幽迴盪著。

「我多想扼斷你的翅膀!」將一張俊臉埋進她的雪頸間,東方聿悲傷的嘎聲開口,「多想扼斷你那雙潔白的翅膀,讓你再也無法飛翔,那麼,我便再也不用擔心,你會隨時離我而去!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用這雙沾染了鮮血的雙手去碰你!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看著你展翅,然後飛翔……」他痛苦的說道,心上如同被人一刀刀刻劃上去的傷痕,從來沒有癒合。

於藍怔然無語,聽著他突如其來的話,她的心不由得抽痛起來。

他怎麼了?為什麼他的聲音聽來會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痛苦?為什麼他緊摟著她,好像將她當成水裡唯一的浮板,緊得不肯鬆手?

她只能靜靜的任由他抱著,聽著他訴說著內心的傷痛,卻不知該如何去撫慰他,像是有根刺深深刺進她的心房,心,為他而作疼。

「答應我,永遠別離開我,永遠留在我身邊!就算你忘了我也沒關係,將我遺忘在記憶深處更無所謂,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他摟著她躺在床上,痛苦的在她耳邊低語著。

是真的遺忘也好,假的遺忘也罷!只要從今以後,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他什麼都不去計較!什麼也不在乎!

背著他,於藍黑色的長髮流洩在雪白的床上,月光由窗外照射進來,將兩人相擁的身影照得朦朧。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雙箝在她腰上的手勒得她好難過,卻能感受到身後那人的痛苦與哀傷。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逼得他如此?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低頭向她懇求一輩子的承諾?

是害怕、不安、孤單,還是寂寞?她不懂,真的不懂!

但為什麼,她彷彿能感受到由他的心傳出的疼痛,那一聲聲像是絕望的吶喊,讓她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

心,好痛、好痛!

「我答應你……」她衝動的脫口而出,在他懷中翻轉過身,將他高大的身軀擁入自己小小的懷中,不願再見到他如此哀傷。

「我答應你,永遠……永遠不會離開你……」不管他是為了什麼事而感到悲傷,在今夜,她有安慰他的責任,所以,上帝,請容許她在今晚撒個小謊吧!\

「一輩子……」她凝望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她的話如同一道暖流,為他心上的某個傷口,帶來療愈的功效,一點一點修補了他傷痕纍纍的心。

然後,他揚起一抹淺笑,大手環上她的背脊,用力摟緊了她。

「記住你說過的話,永遠別忘記!」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了!有了她的承諾,就算她想反悔,他也絕不鬆手!

月光柔柔的照射在他們身上,兩人相擁而眠。

頭一回,東方聿能完全放鬆的閉上眼入睡,只因為,有她……



熱!好熱!熱死人了!

她最討厭這種熱得快死人的天氣了!怎麼沒有人提供一些既可以打發時間,又不消耗體力的遊戲給她玩呢?她都快悶死了!

坐在花園前的台階上,於藍以手扇著風,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無聊的撐著下顎,有一口沒一口的舔著。

自從那一夜之後,她發現,她和他之間的關係似乎正悄悄地在改變。

只要一見到他,她的心跳就亂了拍,腦海中就不自覺的浮起那一夜他們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頓時臉紅心跳不止,更開始逃避著他。

她可是他的保鑣耶!應該是隨時隨地得待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啊,她怎麼可以一見到他,就躲他呢?

可是她的腳像是擁有自我意識般,只要一瞥見他的身影,就像老鼠遇見貓,自動的逃了開來。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為什麼只要一見到他,她就心慌意亂,整個人都亂了?

曲坐在台階上,於藍兩手撐起小臉,視線正對著遠方寬闊的翠綠色草坪,納悶且不解的思考著。

「你就是於藍?」驀地,一抹艷紅色的身影遮去了她的視線,陌生而略帶怪異腔調的女音由她頭頂上傳來,打斷了坐在台階上沉思的於藍。

她皺起秀眉,緩緩抬起頭,望向眼前那穿著一襲紅色套裝,身材曼妙的金髮女子。

陽光很強,使得她看不清女人的樣貌,背著光,她瞇起眼,僅能瞧見女人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和一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大波浪金髮。

女子傲慢的昂起下顎,以一種鄙視、不屑及濃濃的妒嫉、怨恨,直瞪著她。

「是啊!」於藍懶懶地回道,拍掉手上冰淇淋殘留下來的餅屑,睨了來人一眼,「你又是誰?」

真是沒禮貌!有人第一次見面就用這種傲慢的態度對待人的嗎?真是跟她美麗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

「我是誰?哼!你有資格知道嗎?」愛莉森雙手環胸,冷嗤一聲,很快的打量過眼前這留著一頭黑色長髮、模樣嬌小可愛的女子,不禁嫉妒的瞇起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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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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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小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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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5 14:21 引言回覆
第八章

就是她能不經通報便可隨時見到東方聿?

哼!她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小的保鑣而已!

憑什麼她這個由「以納國」專程來到台灣要見他的公主就得被他拒在門外?

兩天了!她來到這裡已經足足兩天了!

這兩天當中,不知多少次請人通報,她想要與東方聿見面,卻總是換來一句:「王子殿下事情繁忙,沒空與公主殿下會面。」

而她,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東方女人,居然可以不經通報就直闖東方聿的房間,見到他的面,更飽受他的寵愛!

要不是在無意中聽見宅內的僕役閒聊起,她可能還被蒙在鼓裡,這叫她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一向讓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她,怎麼可能吞得下這口氣!

她之所以千里迢迢由以納國跑來台灣,不就是為了要見東方聿一面?

但這個小武館出身的女人,卻可以獨佔東方聿所有的關心和寵愛!這種屈辱,叫她怎麼忍受!說什麼,她也要想辦法將她給趕出去!

於藍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不說就算了,不過,麻煩請你移動一下你的『尊臀』,別擋著我看風景的視線。」

她不想說就別說,反正她也沒什麼興致知道。這種氣焰囂張的女人,她一點都不想與她牽扯到一丁點兒的關係。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愛莉森這下可火了,從來沒人敢這樣藐視她,甚至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哼!她是什麼東西!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於藍好笑的哼了聲,「我又不是神仙,還能未卜先知咧!」

說完,她將自己坐在台階上的身子向右挪移,閃開她擋在前面「礙眼」的身子,一臉悠閒的哼起歌來了。

「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愛莉森氣得渾身顫抖,「我可是堂堂以納國高貴的公主!」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居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哦……」於藍將「哦」字的尾音拉得好長,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原來是公主殿下啊!」難怪氣焰這麼囂張!

她站起身,不想再理會這個自視甚高的公主殿下,揮揮手,轉身就要進入宅內,「幸會、幸會。」

一個旋身,如黑瀑般的長髮在半空中散出圓弧,然後輕輕的垂落在她身後。

愛莉森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總算知道東方聿為什麼會對她如此特別了!

姣美的臉蛋、白皙的肌膚,還有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她倔傲不服輸的眼神,這種屬於東方女子的特殊氣質,有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心動的?

咬咬唇,她忍下滿腔的怒火,知道萬萬不可在現在與她撕破臉,否則得到的可能只有反效果而已。破例的,她主動放下了身段,出聲叫住她。

「站住,我有話跟你說!」不管如何,東方聿她是要定了!

前年在她的生日宴會上,東方聿代表東亞王國出席時,她就已經對他一見傾心,從此之後便念念不忘。

好不容易,她終於有機會可以跟他結婚,就算是為了政治因素的聯姻也罷,為了要得到他,說什麼也要剷除所有阻礙她的人,東方聿是她的,她絕不拱手讓人!

「有話跟我說?」於藍挑高眉,見她款步朝她走來,不由得感到好笑,「請問『高貴的』公主殿下要跟我說什麼?」

剛剛還橫眉豎眼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女人到哪去了?怎麼這會兒,居然主動放下身段,說有話跟她說?

真是好笑!

「我要你離開東方聿!」直截了當的,愛莉森說出了她的要求。

她絕對不會讓任何妨礙到她與東方聿發展的人留下來,就連她也不例外!

「離開東方聿?」於藍詫異的開口。

「對,我要你立刻離開他!」愛莉森趾高氣昂的仰起頭,踏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近她,嬌媚的撥過一頭金髮,站定在她面前,「要什麼條件你儘管開,我絕對沒有第二句話。」

於藍好笑的睨著她,開始懷疑這位「公主殿下」的腦子是壞了或是廢了。

她是保鑣!東方聿的保鑣耶!

居然要她這個受了委託、奉命要保護他安全的保鑣離開他?果然,擁有漂亮的外表,不一定擁有聰穎的腦袋。

「抱歉,這個要求恐怕我沒有辦法做到。我是東方聿所聘請的保鑣,要我離開,除非東方聿本人開口,否則,我必須在契約期間都待在他的身邊。」於藍無奈的攤攤手,表示她愛莫能助。開玩笑,要是她真的走了,老頭不打斷她的腿才怪!

說完,她給了她一個微笑,轉身就走。

「哼!不過就是要錢嘛,要多少錢你儘管說,少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唬弄我,我給你就是。」愛莉森泠哼一聲,不屑地斜睨著她纖細的背影諷道。

離去的腳步停下,於藍瞇起眼,緩緩轉過身。

「你剛剛說什麼?」胸口有把火在燒,她的手癢癢的,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哼!我說,你之所以留在東方聿的身邊,才不是因為什麼保鑣的責任,只是想死賴在他身邊,看看會不會有天能麻雀變鳳凰,讓聿娶了你。告訴你,像你這種小武館出身的女人,聿是看不上眼的,你別癡心妄想了!別再死賴在他的身邊,快點滾吧!」愛莉森更加不留情的諷刺道。

她之所以留在東方聿的身邊,還不就是窺覬東亞王國王子妃的地位,這種不要臉的招數,她見得多了。

「警告你,不要隨便亂說話污蔑人,我之所以留下,只是因為我們龍異武館接受了東方聿的委託,派我來這裡保護他,不是你說的什麼為了錢,所以死賴在他身邊不走。」於藍抑下想打爛她那張嘴的衝動,強迫自己露出個微笑,但嘴角卻在抽搐。

她要抓狂了,這個女人真的激起她想狠狠痛揍同性一頓的念頭!什麼為了錢?什麼為了勾引東方聿?她才沒有這樣呢!

「哼!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裝成一副清高的模樣,我是不會相信的,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你對東方聿沒有半點非分之想,那麼你為什麼不走?」愛莉森冷笑著,故意用激將法來刺激她。

啊──氣死人了!

於藍突然大叫一聲,臉色難看到極點。她氣得幾乎要爆炸,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因她突然變了臉色,而心生怯意的愛莉森。

「是不是只要我走,你就會收回這些話?」她瞇著眼,冷冷的說道。

氣死人了!她是小武館出身的女人又怎樣!她沒知識、沒水準又怎樣!她憑什麼這樣污蔑她!

剛才那些話,不但是污辱她,更是污辱了龍異武館的名聲!

士可忍,孰不可忍!

愛莉森愣了一下,隨即掩不住滿臉的欣喜,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只要你離開,我一定馬上收回那些話。」

「那好,你等著待會兒就向我道歉吧!」揚著一身怒焰,於藍說完,便氣沖沖的走進大宅,留下一臉得意,滿心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的愛莉森待在原地。

※※※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持著話筒,東方聿拭著剛淋浴後濕透的黑髮,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問道。已經過了這麼久,應該已經將那人的罪證給收集完整了吧?

「你說呢?保證內容精彩絕倫,絕對令那些國際犯罪組織看得眼睛由眼眶裡掉出來!」話筒另一端的男人低沉地笑道。

「是嗎?那麼就等著他按捺不住,主動來找我了。」東方聿瞇起眼,勾起魔魅的微笑。

「是啊!就等著看那隻老狐狸自投羅網了!」連寺笑道。

東方聿冷笑一聲,掛上了電話。

突然,一聲嬌軟的怒斥聲傳來。

「東方聿──」怒氣沖沖的踹開東方聿的房門,於藍的火氣漲到最高點,她對著房內剛沐浴完,只套上一件黑色長褲,由浴室中走出的東方聿大吼道,「我不幹了!」

當她對著他吼完後,回過神,這才愕然發現眼前的男人竟是半裸的,瞬間,她臊紅了雙頰,急急轉過身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洗澡,對不起……」於藍連聲道了對不起,對著面前的牆壁抱歉的直彎腰。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見的!誰知道他剛好在這個時候洗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可是……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身材很好耶!

古銅色健壯的胸膛、結實平坦的小腹、濕透的黑髮顯現出他隱藏在身軀下狂野的一面,很引人垂涎耶!

「你剛剛說了什麼?」停下擦拭濕發的動作,東方聿倏地瞇起眼,由唇邊緩緩吐出這句話來。

他聽錯了嗎?她竟說她不幹了?

「喔,對、對喔!我想起來了,我是來跟你說我不幹了!龍異武館拒絕你的委託,所以,我現在馬上就要離開這裡!」驀然想起她找他的目的,於藍急急轉身面向他,漲紅了一張小臉氣憤地朝他吼道。

哼哼!她不幹了!她要讓那個女人把剛才那些污蔑人的話給收回去!

「你再說一遍?」扔開手中的毛巾,東方聿瞇著眼,以一種十分危險的目光盯視著她。

是誰對他許下了誓言,承諾她一輩子不離開他的?又是誰答應會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如今,她毫無緣由的衝進他房間,就是要告訴他,她要離開他!

這個三番兩次違背了自己誓言的女人,實在可惡得可以!

「我說,我不幹了!我現在就要回龍異武館去!你聽見了沒?」不知大難臨頭的女人,還敢氣鼓著一張臉,對著他反瞪了回去。

「你想違背自己的諾言?」東方聿的臉色變得陰沉,他噙著冷笑,提醒她那一夜她所說的話,「你答應過我不離開的!」

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他動作優雅的就像一隻黑豹,炯炯的目光盯著她不放,就算他不開口,也能讓人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出那股強悍的爆發力。

於藍微愕,差點忘了那一夜她許下的諾言。

她吞了吞口水,他高大的身軀越逼近她,她越感覺到由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當……當然不是,可是、可是,就算我現在不走,等到兩個月契約期滿後,我還不是一樣要走?」於藍害怕的睜大眼,不安的退了步,他的臉色好難看!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她沒說錯話啊!就算她現在留下來,可是等到兩個月後,契約期滿了,她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你真的惹火我了。」冷笑幾聲,東方聿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箝制在他的胸膛與牆壁之間,他勾唇微笑,但眸心卻是森冷的寒意。

「從來沒有人可以將我激怒到這種地步,」東方聿扣住她的下顎,陰森森地睨著她滿臉的驚懼,「你是第一個!」

他的手輕柔無比的撫過她粉嫩的雪頰,引來她一陣輕顫。

他要讓這個女人後悔,後悔她竟將他東方聿如此耍著玩!

「等……等等,東……東方聿,我們聊聊好嗎?嗯……好不好?」終於發現到現在的情勢對自己有多不利,於藍連忙出聲,伸出手擋住他不斷壓來的健碩身軀。

天吶!他看起來好像氣瘋了!

「聊什麼?」略帶冰冷的唇輕輕印上她白皙的頸項,一股酥麻感即刻竄上她的感官,「聊你說話不算話?還是聊你背信忘義的行為有多可惡?」

他不要再聽她的解釋了,這個女人簡直是──該死!

「不……不是這樣的……」於藍怕癢的縮縮肩,閃躲著他如熱火般的熾吻,「我沒有這個意思……」

喔,老天!他真的氣瘋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哦?那是什麼意思?」他邪魅的微笑,深深凝望著她驚慌的小臉,「是想看看惹火我之後會有什後果嗎?」

黑色的眼眸瞬間迸出精光,他突地彎下腰,將她整個人往肩上一扛,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向他的大床。

「你、你想做什麼?」她放聲尖喊,腳踏不到地的惶懼讓她駭然,她扭動著身子瘋狂的掙扎,卻只顯得徒勞無功,「你快放開我!東方聿──」

她放聲尖叫著他的名字,尾音還沒說完,她便被重重地拋在他黑色凌亂的大床上,摔得頭昏眼花、渾身無力。

「我想做什麼?你會知道的。」拿起隨手擱在沙發上的領帶,東方聿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他眸底陰冷的笑意宛如地獄來的撒旦,於藍驚惶地往後挪動著身子,想逃離他危險的魅惑。

「東……東方聿,你別、別過來!」她翻身想爬下床,卻被他擒住細緻的腳踝,向後一拉,拖回他的身邊。

「知道惹火了我的後果是什麼嗎?」他冷笑了聲,手上的領帶迅速纏上她的雙腕,牢牢地捆綁著,然後,將她半跪的身子往床上一推,橫躺在那張大床上,「我會讓你永遠離不開我!」

然後,「刷」地一聲,他扯裂了她的襯衫,露出被包裹在白色胸衣裡的豐盈。

「東方聿──」於藍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害怕的尖喊出聲。

他……他居然撕破了她的衣服!

陰沉著臉,他沒有回話,只是吻上她的唇,瘋狂的肆虐著她那張讓男人瘋狂的小嘴。

推高了她胸前白色的蕾絲內衣,火熱的唇沿著她的頸項,來到了她的胸前。

「別……拜託不要這樣……」趁他離開她的唇時,於藍終於逮著機會開口,她暈紅了雙頰,哀求地凝視著他。

沒有理會她的哀求,粗糙的大掌順著她的腰間緩緩向上游移,直碰觸了她圓挺的胸弧,他伸出靈活的舌尖,兜逗著雪白峰頂上綻放的兩朵紅梅。

「呃……別……」她敏感地弓起身子,忍不住逸出一聲撩動人心的嬌吟。

東方聿褪下她所有的衣物,露出她雪白無瑕的姣好身段。然後,他瞧見了她白皙的頸項上戴著一塊以銀煉繫著的黑色圓石,眸光一閃,內心湧起狂喜。

他能不能假設,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記得他的?否則,為什麼她會戴著這一塊黑石?

「東方聿──」她羞慚的漲紅臉對他叫道,被綁縛著的她,像只掉入陷阱的小貓咪,根本沒有辦法逃脫他。

「知道嗎?你真的惹火我了……」東方聿瞇起眼,聲音變得粗嘎不已。

他張嘴咬上她紅嫩的唇瓣,引來她一聲痛呼。

「沒有人可以把我逼到如此的地步,所以,你要付出代價!」他帶有懲罰意味的手指探進她兩腿間的私密,撥弄著她粉紅色的花瓣,揉捏著上頭如珍珠般的小核,刺激著她的性感地帶。

「東方……」她渾身顫抖著,雪白的姣美身軀橫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曖昧的引人遐思。

火熱的唇順著她的雪頸蜿蜓而下,輕嚙著她粉嫩的肌膚,直到那他渴望已久的柔軟雙峰上纏綿輕吮著。

她迷亂的喘息著,無助的呻吟出聲,身上燥熱得像是有把烈火在狂燒,她難過的皺起眉頭。

他溫柔的吻住她紅潤的小嘴,然後,火唇緩緩向下移動,直到她兩腿間的神秘地帶,舌尖在她溢滿蜜汁的濕熱谷地上刺舔著,吮住她濕滑紅腫的小核,粗糙的手掌撫上她滑凝的大腿,狂狷地折磨著她的感官。
「別……」她咬著紅唇呻吟,感受他邪肆的手指輕巧地揉捏著她如珍珠般的小核,激起她渾身劇烈的顫抖。

他曲起她的雙腿,修長的指尖在她濕潤的甬道前輕刺,勾出她甜美的春潮浸濕了他的指端。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的手指撥弄著她濕熱的花瓣,趁著她迷亂之際,修長的手指一使力,突地刺擠進她緊窒的甬道,引起她一聲細微的痛呼。

「啊──」驀地弓起身子,由私處傳來的疼痛逼她不得不尖喊出聲,「好疼……」

東方聿以吻封住她喊疼的小嘴,溫柔的愛撫著她抖顫的身軀。_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他停下動作,安撫著她,輕吻著她的淚眼,修長的手指開始在她體內緩緩抽動起來。

「啊……」她咬著唇,艷紅的唇瓣彷彿快滲出血絲來,紅腫的下唇有她嚙咬過的痕跡,東方聿的眸中閃過一絲溫柔,他低下頭,不捨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於藍感覺那疼痛退去,逐漸轉換成一股酥麻快感,由她的腳底蔓延開來,不由自主地,她弓起身子享受著那股熊熊慾火。

東方聿眸光一閃,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捧住她的臀瓣,胯下的昂長緊抵著她女性柔軟的私密地帶,趁著她迷亂之際,堅挺的男性慾望猛然擠入她窄小的甬道中,逼得她疼痛地哭喊出來。

「啊──好痛!」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尖聲喊道,體內撕裂般的疼痛,逼得她掉下眼淚。她拍打著他的胸膛,哭著罵他,「你走開啦!我好痛……好痛……」

「放輕鬆!」東方聿蹙著眉命令道,停下侵略的動作,抑制著自己想在她體內馳騁的慾望,耐心的等著她度過這最難熬的一刻。

「嗚……人家好痛……」於藍哽咽的啜泣。

她好痛!誰說第一次不會痛的!那個人一定是騙子!她真的快痛死了啦!

「我知道。」他輕吻著她光潔的額際,溫柔地在她耳邊低喃,「不過,這是你欠我的。」

然後,他開始在她體內抽動起來,他緩慢的動作著,直到她覺得體內的疼痛感一點一滴的消失,只留下他碩漲的慾望在她體內輕微的抽動著。

「嗯……」於藍的眉頭不再緊皺,由口中逸出淺淺的呻吟,他輕緩的抽動每每牽引著她甬道內壁肌肉的收縮,性愛的快感直朝她席捲而來。

勾起唇,東方聿滿意的凝視著她陷入迷亂的神情,他開始擺動著腰,激烈的在她體內抽送著,強而有力的衝刺不斷加遽,疼痛與快感幾乎猛烈得讓她承受不了。

「呃……東方聿……」她酡紅著雙頰,發出一聲聲酥麻人心的呻吟聲,不自覺地緊攀住他,讓那一波波奔騰的激烈快感湧上她的四肢百骸。

「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絕不!」他在她耳旁低吼著,不斷地恣意衝撞著,她激盪的吟哦聲像是在鼓舞著他的動作,一記比一記還狂猛的抽刺,帶著她逐漸往上攀升……「這輩子,我絕不放手!」他狂野地索求著她,一次又一次,像是飢渴已久的旅人,貪婪地汲飲一池清水,讓那甘甜的芳津,滋潤他枯乏已久的身心。

「東……東方聿!」於藍尖聲吶喊著他的名字,身子隨著他狂野的抽送而擺動著,耳邊聽著的是他霸道似的宣告,一遍又一遍的不斷重複著……吃……吃了?她……竟然被人吃了?

於藍揪著黑色的床單,覆蓋住自己裸露的身軀,柔滑的長髮披散在她身後,遮去她雪白的柔背,更添幾許嬌媚。

她不敢相信的瞪著一地破散的衣物,和那條可說是幫兇的領帶,然後視線緩緩來到床上那幾滴代表著她清白的血跡。

她該哭嗎?還是像其它女人一樣呼天搶地的要對方負責?

但天曉得!她現在只想狠狠地痛揍那個吃了她的該死的男人一頓!

「東方聿──」她驀然抬頭怒道,那被怒火燃燒的炯炯黑眸,竟散發出她獨特的冶艷氣質。

揪著被單的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這樣對她!

「我不會道歉的。」東方聿站在她面前,低頭冷睨著她,他半赤裸著,只隨意地在他精瘦的腰間圍著一條毛巾,「這是你的錯,所以我不會道歉。」

「是我的錯?」於藍聲音不自覺地揚高了幾度,「這是我的錯?是你硬拖著我上床的,這會是我的錯?」

她霍地站起身,雙腳一軟,又無力的跌回他的床上。

哈!很好!真的很好!真的被他給說中了,他會讓她離不開他!

而他,果然做到了!她的確疲累得雙腿發軟,下不了這張床!

「難道不是?」他瞇起眼,一手撐在床鋪上,另一手叉在他精瘦的腰際,半俯下身軀逼近她,「是誰答應過我,說她不離開的?又是誰答應過我,說要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倘若這不是你的錯,那又會是誰的?」

剛才,她真的惹火他了!

從未被人激怒到如此的地步,在被怒火沖昏了頭的情形之下,他失去理智的要了她,但他卻不後悔。

因為這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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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5 14:24 引言回覆
第九章

「東方聿!你這個小人!」她咬牙切齒地道,一雙噴火的美目惡狠狠的瞪著他。

他居然用那一晚的話來堵她!他居然敢……天曉得那一夜她只是不忍瞧見他如此悲傷的模樣,所以才不由得撒了個小謊來安慰他,卻沒想到,如今竟被他拿來當成他「吃了她」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是你背信在先,不能怪我小人在後。」東方聿冷笑著,那張溫和的假面具早已剝落,現在顯露在她面前的,都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如果你不違背諾言,今天我也不會對你做出這些事。」

她三番兩次的挑釁,已經激起他潛藏在面具後的真實個性,這一次,不管是誰來,都無法救她了。

「你!」怒氣攻心啊!

於藍氣漲紅一張臉,揪著被單的手指越扯越緊,險些掐進自己細嫩的肌膚裡,那雙噴火的黑眸彷彿恨不得將他給拆了煮來吃。

她忿忿地咬著唇,什麼也不說,倏地站起身,怕隨時有可能春光外洩的抓著床單,怒氣沖沖的跳下床鋪,踏著憤怒的步伐往房門的方向前進。

「你去哪兒?」他蹙眉,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不相信以她這種倔傲不認輸的個性,會什麼也不做的離開。

「走開!」於藍怒斥,拖著礙腳的被單,又往右邊移動。

黑色的床單由她雪白的肩胛滑下,隱隱露出她優美的半邊胸弧,東方聿眼神一暗,目光瞬間變得熾熱,他迅速移動高大的身軀,阻擋在她面前。

「你去哪兒?」他捺著性子再問一次,發現才剛平息的怒火又有上湧的跡象。

他是不可能讓她這個模樣出去見人的!她的嬌媚就算不用刻意也散發出來的柔美,只有他一人可以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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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她對著他大吼了回去。

她說也說不贏他,講也講不贏他,那麼一句話──她不幹了!她要回家!她要回龍異武館,再也不想見到他,省得一天到晚,她的心都被他擾得好慌、好亂!

「我不准!」藍黑色的眼睛倏地瞇起,迅速移動身軀的再次擋在她身前。

她居然還有要離開的念頭?這個該死的女人,肯定還沒由剛才的事情中得到教訓!

「誰理你啊!最後一次告訴你,你仔細的聽好,我,於藍,現在不干……啊──」話還沒說完,一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長臂由她的柔腰一攬,幾個跨步的,又將她給摔回那張兩人才激情歡愛過的大床上。

「東方聿……」她被摔得頭暈腦脹,想對著他大叫,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得倒像是在跟他撒嬌。

哦,老天!她覺得渾身酸痛!?

他突然伸出手,擒住她細緻的腳踝,又惹來她一連串抗議似的叫喊。

「東方聿,你又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不准再碰我了,你聽見了沒?東方聿──」於藍的叫喊突然停止,她微愕的看著他不知由什麼地方拿出來的一條腳煉,繫上她白皙的腳踝。

那條腳煉,以細銀圈為環,上頭串著兩顆粉白色的珍珠,而在兩顆珍珠中央,則是一顆黑色橄欖石,隨著圓環而滑動著,模樣精美、細緻,彷彿是為她量身訂做似的,一繫上,便怎麼也拿不下來了。

直到替她將那條腳煉給系戴好,東方聿這才直起身子,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一臉的驚愕。

「我是不可能讓你走的。」他勾唇微笑著,彷彿又回到之前那待人溫和優雅的東方聿。他沒告訴她,那條腳煉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懂得如何取下,所以,這輩子她是永遠離不開他的。

「你必須履行你的承諾,因此,我不可能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他唇邊那抹極淡的微笑,令她覺得十分礙眼,彷彿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於藍咬著唇,恨恨的瞪著他開口道:「你以為你關得住我。只要我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別忘了!她可是武館出身的,學武學了十幾年,她絕對可以輕易的由這個地方逃出去,不是他說不准走,她就無法走的!

「很好,你倒是提醒了我。」東方聿扯開一抹邪肆的笑,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從今天起,我會吩咐下去,要大夥兒無時無刻的看住你,以避免有這樣的情形發生。」

「你!」於藍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卑鄙的小人!

「別忘了,我只是要求你履行你的承諾而已,這樣的作法,一點也不為過。」他低頭吻住她那紅嫩的唇瓣,纏綿的吮誘著她又陷入迷亂。

「唔……」於藍皺著眉,手肘緊抵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想推開他,卻被他以一記火熱的索吻給融化。

她僵硬的身子在他懷中逐漸軟化,最後,還不自覺地給予響應。

「記著,你最好別再打著離開的念頭,否則,下一次,我會讓你累得整整三天下不了床。」東方聿滿意的瞇起眼,睨著她陷入迷亂的神情,在她雪白的頸項間懲罰性的咬了一口。

撂下了警告,他站起身,拋下還呆愣地跪坐在床上的她,逕自走出了房門。

不知過了多久,於藍才由怔愣中回過神,回想著他離去前的最後一句話,於藍羞憤的漲紅了臉,怒氣沖沖的爆出一聲大吼。

「東方聿──」

這個……卑鄙的臭男人!

※※※

急遽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伴隨著眾多僕役的驚呼聲,接著是起居室的門被人給大力推開,那身材惹火、驕傲刁蠻的愛莉森公主,正氣得渾身發抖,一臉怨恨的直瞪著窩在沙發裡,懶洋洋的吃著水果的於藍。

「你跟他上床了?」愛莉森毫不客氣的,直接問出這個她從一早便在宅園裡不知聽了幾次的流言。

東方聿是她的!是她愛莉森的!她怎麼敢……她怎麼敢……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要吃水果嗎?」於藍懶懶地叉起一塊香甜多汁的哈密瓜,伸長手遞到她面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用!我問你,你是不是跟東方聿上過床了?」愛莉森嫌惡地揮開她的手,惡狠狠的瞪著她,繼續逼問著。

原以為一覺醒來,這個阻礙到她與東方聿培養感情的女人已經離開,怎知道,她非但沒有離開,還跟東方聿上了床!

這口氣,叫她怎麼忍得下去!

「你都知道了,幹嘛還問我?」於藍聳聳肩,將那塊被愛莉森嫌惡推開的哈密瓜送進自個兒嘴裡。

她的心情已經夠差的了,被人拘禁在這棟大宅裡,走到哪裡都是他所布下的眼線,她實在沒有什麼好心情再去應付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公主殿下!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婊子!」愛莉森氣得扭曲漂亮的臉蛋,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度,「不是說好你要離開的嗎?你居然……居然還勾引他,跟他上了床!」

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式迷惑了聿?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

「哼哼!」於藍冷笑幾聲,黑亮的眸子半瞇,迸出危險的銳芒,「嘴巴放乾淨點,我似乎沒有答應過你什麼。」

真是討厭,一個原該是舒服的享受這悠閒午後的好心情又被人給打壞了!

「你有!你明明就說你會離開他的,結果你居然……居然跟他上了床!真是不要臉!」愛莉森漲紅了臉,氣憤的指責。

早該知道這個女人野心大得很,怎麼可能會輕易地答應要離開東方聿呢?

哼!是她失算了!

「我是跟他上了床,用不著你三番兩次的提醒我。」於藍冷哼一聲,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又是滿肚子的火氣,「如果你要,你也可以學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脫光了衣服,在半夜跳上他的床,大大方方的跟他說,我現在很飢渴、很需要你,然後不顧他的掙扎反抗吃了他!」

該死的東方聿!她幹嘛為了他,待在這裡接受這驕縱女人的炮轟!

她又不是自願跟他上床的,她要是有意見,不會找那該死的東方聿說去!

「你……你這個賤女人!」幾個跨步衝上前去,愛莉森氣憤得想也不想就揚手給了她一巴掌,打偏了她的側臉,瞬間,她白皙的臉頰浮現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他?告訴你,東方聿是我的!你最好快點離開他的身邊!」愛莉森端出公主的架子,傲慢的昂高了頭,看著她被打偏而低垂的側臉,趾高氣昂的命令著她。哼!想跟她爭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你真的惹火我了……」一直低垂著頭的女人喃喃說道,聲音輕柔,卻能讓人由腳底泛起寒顫來。

她緩緩抬起頭,黑髮順著肩頭滑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蛋,唇兒上揚,勾起一抹足以令人膽顫心驚的冷笑。

愛莉森一駭,被她突來的轉變嚇到,不禁驚懼的退了步。她、她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最近我的心情已經夠壞的了,好不容易今天難得有點好心情來這裡坐一坐,結果你大小姐誰不好惹,偏偏惹到我頭上來?」噙著冷笑,於藍站起身,由腰間緩緩抽出一條銀藍色的細緻皮帶,一步步朝她逼近。

「我……我……」愛莉森不禁又退了步,雙眼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看著她一臉陰沉。

「你喜歡東方聿,那是你家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你剛才的舉動真的讓我很火大!」手一揚,細緻的皮帶朝愛莉森的側臉揮去,擦過她的右頰,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

「啊──你……你竟敢!」愛莉森痛呼一聲,摀住受傷的右頰,她倉皇的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瞧。

她竟敢……竟敢打她!她可是以納國的公主呢,她居然……居然敢動手打她!

細長的皮帶又朝她揮去,這一次,打在她的腳邊,嚇的愛莉森當場不顧形象的跳了起來。

「啊──」愛莉森尖叫出聲,總算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玩真的!

「我為什麼不敢?」於藍瞇起眼,又是幾聲令人涼透背脊的冷笑,「別以為你是什麼公主我就怕你,我不吃那一套的,我只知道你打了我一巴掌,現在,我要加上利息,再乘以兩倍的討回來!」

手腕一轉,細長的藍色皮帶朝愛莉森的金髮揮去,順勢一收,扯掉了幾撮她引以為傲的漂亮金髮。

「啊──」這一次,愛莉森轉身就跑,顧不得什麼公主的身份、形象,滿腦子只想著要逃命。一張漂亮的臉蛋嚇到都哭花了,眼淚鼻涕一起流。

她終於理解到,眼前的這個東方女人才不在乎她的身份,而是真的想動手鞭打她一頓!她真的會動手!

她往門口的方向奔逃,身後還傳來長皮帶甩至地上時,所發出的咻咻聲。

「發生什麼事了?」一聲低沉的男音由門邊傳來,愛莉森眼睛一亮,發現救星到來,她噙著淚光,委屈的咬著唇,直直奔向男人的懷中。

「聿,救我……嗚……她要打我!」柔弱無力的偎進東方聿的懷中,她裝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還挑釁似的朝於藍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哼哼!她的救星來了!這下看她還敢怎麼樣!

「東方聿,這不關你的事,讓開!」一見愛莉森偎在他懷中,親密無比的摟住他的腰,於藍不禁怒從中來。

心裡有股酸酸的東西在發酵,激的她早已高漲的怒火,更加火冒三丈。她十分不喜歡看見他的懷中偎著別的女人!

「怎麼回事?」東方聿沒有讓開,只是盯著一室的混亂,蹙起了眉頭。

水果盤被打翻,茶壺也弄灑了一地,地上還有幾撮愛莉森的金髮,滿室凌亂的像是發生過戰爭一般,而顯然的,凶器正是她手中那條細長的藍色皮帶。

「聿,她好凶喔,人家只是來跟她聊幾句話罷了,她就動手要打我呢!」愛莉森逮著機會,快一步的開口。

她委屈的咬著唇,指著右頰上的紅痕,可憐兮兮地說道:「你看,人家的臉都被她打成這樣了,好痛呢……」她癡迷的凝望著東方聿俊美的臉龐,不自覺的失了魂。

呵呵!終於見到他了!雖然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不過,她還是見到他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俊美得讓人整顆心都為他沉淪了!

「東方聿,你走開!」聽見愛莉森無中生有的謊話,於藍更是一把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著。

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先動手打人的,居然還有臉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在那裡裝可憐!

更令她生氣的是,東方聿的態度。他居然站在她的面前護著她!

心口忽然狠揪了下,像是有人拿利針刺了她一下。於藍咬咬牙,恨不得一鞭打爛愛莉森那得意的嘴臉!

東方聿原本打算要推開死黏在他懷中的愛莉森,但像是察覺了什麼,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大手轉而摟上愛莉森纖細的腰,勾起迷人的微笑,輕柔的開口。

「還痛嗎?」他關心的撫過愛莉森受傷的右頰,低柔的醇厚嗓音果然將愛莉森迷得團團轉,「需不需要我幫你上藥?」

「不用了……」像被人催眠似的,愛莉森一臉癡迷的凝望著他回道。

天吶!她真是太幸運了,沒想到才一見面,東方聿就這麼關心她,還說要幫她上藥?喔!她真是太幸運了。

於藍胸口悶窒得讓她幾乎快不能呼吸。該死的色男人!他……他居然摸那個女人的臉!

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正在嫉妒,嫉妒東方聿和愛莉森如此親密的舉動!

她冷哼一聲,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看他們倆卿卿我我的鏡頭。留在這裡,只會氣死自己而已!

「讓開!」收起皮帶,她對著擋在門口,黏得死緊的一對男女突地大吼,決定走人,眼不見為淨!

她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起居室,沒發現有一雙深沉的目光,由始至終一直盯著她不放。

「聿,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了你兩天呢,為的就是要見上你一面,你的叔父說……」見那東方女人走掉,室內又回復一片寧靜,趴在他懷裡的愛莉森抬起頭,對著他綻出一抹絕美的艷笑,打算開始訴說自己對他的愛意,卻沒料到,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人一把給推開,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聿?」愛莉森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錯愕的呆望著一臉冷漠的東方聿。

「愛莉森,我要的不是你,少去挑惹她。」說完,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出了起居室,留下咬牙切齒、一臉氣憤的愛莉森待在原地。

「東方聿,我不會原諒你的!」這種恥辱,教她怎麼忍受!

原來,他剛才之所以對她示好的舉動,都只是為了氣氣那個東方女人,而她,只是一個被他拿來充當的利用品,當利用完之後,便一把將她推開。

這口氣,她怎麼可能嚥得下!

她不會原諒他的!愛莉森憤怒的咬著唇,怨毒的瞪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該死的東方聿!色狼、混蛋!世界上最可惡的臭男人!

跪坐在床上,於藍氣鼓著一張俏臉,拿起枕頭就是一頓猛打,將那可憐的枕頭當成她口中那個「臭男人」、「色狼」、「混蛋」的化身,洩憤似的又揍又捶。

他……他居然護著那個可惡的女人!

拜託!被打的人可是她耶!她才是那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耶!

人家的幾句「好痛」、「好痛」,他居然就無視於她的存在,摟著愛莉森安慰起來了。這……這算什麼?她這個受委屈的人都還沒叫痛呢!

越想越氣,越氣越惱,於藍皺起小臉,對著枕頭又是一記記重重的捶打。

「打死你這個大色狼!臭東方聿!見色眼開的沒品男人!」手一揚,不小心撕裂了枕頭袋,頓時,漫天飛起一片又一片的雪白羽毛,在空中緩緩飄落,如同降雪一般,撒落在房內的四處。

當東方聿進門的那一剎那,瞧見的便是如此。

一名粉藍色的長髮精靈跪坐在床上,片片的白色羽毛由半空中緩緩飄落,掉在她的發上、肩上和身上。

她的紅唇噘起,粉頰鼓起,黑色的長髮上沾了幾片白色的羽毛,那雙漂亮的眼睛正怨懟的瞪視著他,像個正在生悶氣的洋娃娃,模樣嬌俏可愛。

「你好像在生氣?」東方聿微揚嘴角,斜倚在房門邊,一臉興味的睨著她生悶氣的模樣。

「走開啦你!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只要一見到他便不由得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事,心情又是一陣酸酸悶悶的,難受得很。

他不是說什麼只要她一個人嗎?那天在激情時他附在她耳邊訴說的愛語,她完全牢牢的記住,縱使她還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究竟是不是愛,但她絕不允許他一邊說著要她,另一邊卻摟著別的女人!

「哦?為什麼?」眸光一閃,他不理會她話中濃濃的趕人意味,逕自走進她的房內,踏著一地潔白的羽毛,走近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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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s228s759s013
貓小燁
Offine女魔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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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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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可以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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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8s759s013 發表於 2010-01-25 14:26 引言回覆
第十章

「你還問我?」聽見他竟然還反問她「為什麼」,於藍氣得整個人跳了起來,雙手扠著腰,站在床鋪上,睜著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美目,惡狠狠的瞪著他,「你居然還敢問我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有多可惡?做賊的喊抓賊,明明就是她先動手打我的,居然還有臉裝成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指責我動手打她!而你,東方聿,你居然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而且還護著她!」她指控道,手指戳著他健實的胸膛,戳得她手指頭都痛了。

痛死人了啦!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連他的胸膛也一起來氣她!

「我知道。」東方聿挑高眉,淡淡地答道。

「你知道!」於藍覺得自己的血壓正在逐漸升高,隨時有爆掉的可能性,「要是你知道的話,為什麼還偏袒那個可惡的女人,還親密的摟著她的腰,一副那麼關心她的模樣?你……你、你的手最好爛掉算了!」

說到最後,於藍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往他的方向砸去,一想起剛才他的手摸過愛莉森那張做作的臉蛋,就惹得她滿肚子的怒火。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於藍,你是在吃醋嗎?」東方聿抓住她的手腕,不怒反笑,壞壞地拉近她,在她耳旁低喃道。

「吃醋?」她愣住,然後回過神,小臉在瞬間紅透,像是被人拆穿心事般,惱羞成怒的對著那一臉壞樣的東方聿吼了回去,「誰在吃醋啊!」

哼!她怎麼可能會吃醋!笑話!她才沒有呢!

「你啊!」東方聿伸手取下一片黏在她鼻尖上的羽毛,俊臉邪惡的湊近她,壞壞的說道,「你喜歡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無庸置疑的肯定句。

倘若不是,她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情緒反應了,先前在起居室,愛莉森才貼近他,她那雙炯亮的黑眸幾乎就要噴出火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的心裡,已經有他的影子了!

「你……你胡說!」於藍漲紅了一張俏臉,拚命為自己辯解著,「誰……誰會喜歡你!我才沒有呢!」

她才不會……不會喜歡上這個有事沒事便愛招惹她的男人!才不會呢……「是嗎?」東方聿倒也不跟她爭辯,只是勾起唇角,動手解開她襯衫上的鈕扣。

「你……你……你要做什麼?」於藍被他突來的舉動驚嚇得瞪大雙眼,倏地跳離他約有三公尺的距離,伸手緊緊揪住自己被他解得半敞的襯衫,結結巴巴的道。

「證明你喜歡我。」伸手一抓,將她像只小貓似的撈回自己身邊,東方聿牢牢的將她圈抱在懷中,「我們來打個賭好了,如果你贏了,我就相信你說不喜歡我的話;如果你輸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她柔軟的身軀會令人抱上癮,由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牛奶清香不時誘惑著他的嗅覺,勾引著他蠢蠢欲動的慾望。

「什麼賭?」她防備的問道。

自從知道這個男人並不如他外表那張溫和的面具一樣,她便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要小心這個危險的男人,別掉入他的陷阱當中。

「接吻。」他故意附在她耳畔呢喃,溫熱的唇還惡作劇的印上她頸邊的柔軟,引起她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賭我會吻得你在我懷中融化,你會發出好聽的嚶嚀聲,求我愛你……」

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地帶,他全都摸得透徹,要馴服這個倔傲的女人,他只有用這種方法!

「不可能!」於藍捂著被他撩撥過後急遽跳動的心臟,紅著臉朝他大叫。

她才不可能像他說的,會被他吻得渾身發軟,癱軟在他懷中,更不可能會主動開口央求他愛她!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你敢賭嗎?」他挑起眉,故意以一副「你不敢」的眼神看著她。

他十分有把握,這個嘴硬的女人最後會為他的吻而迷醉。

「賭就賭,誰怕誰!」於藍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

她最討厭他用那種眼神看她了,好像什麼都被他料中了、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彷彿整個人都被他看透了,一點秘密也沒有!

「很好,希望你輸了之後別反悔。」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迅速隱沒在眼底。

靠近她,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開落到她頰旁的長髮,指尖有意無意的觸撫過她細嫩的肌膚,引來她一顫。

他低笑出聲,邪肆的唇舌輕輕舔過她細緻的耳垂,在她耳邊呢喃低語,「放輕鬆點,才剛開始呢……」

「哈……我很輕鬆啊……」於藍乾笑著,努力裝出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

他灼熱的呼吸傾吐在她頸邊,帶給她一股酥麻的感覺,由他胸膛傳來熱燙的體溫,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這個該死的男人,他動作為什麼不快一點!為什麼不快點吻、快點結束!

他動作拖得越慢,時間拖得越久,更讓她的心有些許迷亂,腦袋暈暈沉沉的。

「是嗎?」他露出一抹壞笑,修長的手指由她微蹙的秀眉輕輕劃過,以緩慢輕柔的動作描繪著她的五官,「知道你哪裡最美嗎?」

他突來的問題,令一直緊閉著眼的於藍突然張開眼睛,驚訝的望著他,模樣像是不解他怎會突然說這句話。

「你的眼睛。」他灼熱的唇吻上她圓睜的杏眼,然後順著她小巧的鼻尖一一輕吻過,最後來到她的唇,「還有你的唇,甜美得令人想一嘗再嘗……」

他猛然低下頭,攫住她柔軟的紅唇,狂猛的吻住她,貪婪地享用著屬於她的甜美,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將她緊密的壓貼在他身上,更方便他如狂風暴雨般的索吻。

他的唇舌猛烈攻佔著她的城池,一吋一吋、一點一點,直到她僵硬的身軀在他懷中軟化,她原本的推拒變成了迎合……熱!好熱!

她的身上好像有把火在燒,燒得她腦子暈沉沉的,無力反抗他如狂風般的急吻,只能任由他盡情地掠奪著。

「東……東方聿……」她喘息著,肺部裡的氧氣頓時像被人全抽光似的,呼吸困難。

她渾身顫抖,揪著他的襯衫,仰高了頭,承受他狂熱的親吻,直到她的喘息轉化成一聲無助的嚶嚀,他突地放開了她……「呃?」她驚愕且不解的望著那突然站起身的男人。他怎麼……怎麼……「你輸了!」一臉邪笑的瞅著她,東方聿顯然很滿意遊戲結束後的結果,他挑起眉,對著尚處於迷亂中,一臉茫然的於藍說道,「我的確吻得你在我懷中融化,也吻得你發出好聽的嚶嚀聲,所以,你輸了!」

驀然回過神,於藍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你!」喔,老天……她好想掐死自己!

「承認你喜歡我真有那麼難嗎?」東方聿突地俯下身軀,誘惑的低柔嗓音在於藍耳邊呢喃著,「至少,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說完,他站直身軀,帶著得意的笑,轉身離開她的房間,留下於藍獨自一個人呆坐在床上。

承認你喜歡我真有那麼難嗎?他離去前的這句話,一直在她腦海中旋繞著。

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嗎?那個有時溫柔、有時邪惡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會容許他三番兩次的侵犯嗎?以她的能力,她可以很輕易的擺脫他的束縛不是嗎?

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淡淡的餘溫令人迷醉啊……心,悸動不已。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眷戀他的溫度、他的吻?為何老是在他有意無意的撩撥中沉醉?她愛上他了嗎?真的愛上了嗎?

於藍捂著小臉,過了好久、好久……然後她口中逸出一聲懊惱的呻吟。

「天吶……」真的被他說中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那個名叫東方聿的危險男人!

※※※

皮質的黑色椅子上坐著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銳利,薄唇不悅地抿起,一雙精銳的眼眸直朝他瞪來,身旁還跟著前幾日戰敗歸國,此時帶著靠山前來,一臉得意萬分的愛莉森。

東方聿半斂下眸,緩緩地勾唇冷笑。

終於來了!等待了這麼久,這一刻終於來了!

這個在十年前殺害他父母的兇手,現在,該是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叔父怎麼有空來台灣?」他抬起頭,對著中年男人微笑問道,溫和的笑容,讓人毫無防備之心。

「聽愛莉森說,你身旁的女人迷得讓你忘了要回國?」東方凜瞇起銳利的眼眸,打量著那一臉無聊,正窩在東方聿身邊啃蘋果的於藍,然後開口命道:「聿,我要你離開她!」

先前,愛莉森哭著到東亞王國去找他,說聿被一個東方女子給迷昏了頭,非但無視她這個即將訂婚的未婚妻,更幫著那名東方女子來羞辱她,還說要是他不管這件事,她就要立即退婚!

想當然,為了穩固他在東亞王國的勢力,他非得促成這樁婚事的,於是,當下便立即決定動身前來台灣,瞧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見到那名愛莉森口中將聿迷昏頭的東方女子,他不禁覺得愛莉森太小題大作了。以她這樣的女人,東方聿怎麼會看得上眼,大概只是玩玩罷了。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東方聿一定會遵照他的意思離開這個女人的。

「很抱歉,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叔父。」東方聿朝他略微點頭微笑,「我是不會離開她的。」

「你說什麼?」東方凜不悅地蹙起眉頭,「我要你離開她,你聽見了沒有?」

第一次,他這個一向操縱在手裡的傀儡侄兒居然反抗了他的命令!

「很抱歉,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我不會離開她。」東方聿淡淡地答道,大手悄悄握住了身旁人兒的柔荑,像是保護似的一緊。

於藍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啃蘋果去了,這種家族的鬥爭,不關她的事,她還是乖乖坐在一旁就好。

「叔父,你看、你看啦!我就說聿被那個女人給迷昏頭了,他居然敢這樣跟你說話呢!」愛莉森站在東方凜身旁,努力的扇風點火。

總之,她一定要趕走那個女人!誰叫上次東方聿要那樣羞辱她,這口氣,她一定要討回來!

「聿!」東方凜震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銳利的眸子迸出一道精光,「我要你娶愛莉森,聽見了沒!」

該死!怎麼他才來台灣一趟,就變了個人了!原本一向很聽從他命令行事的東方聿,居然有膽子反抗他!

「是啊,娶了愛莉森,好穩固你在東亞王國的勢力吧?我親愛的叔父。」噙著慵懶的微笑,東方聿諷刺地道。

離他繼承東亞王國王位的時間只剩不到兩個月,他當然要拉攏各國的使節,好穩固他在東亞王國內的地位,不是嗎?

「你說什麼?」東方凜沒料到他會突如其來的一問,反倒還有些愣住了。難不成……他都已經知道了?

「叔父,還要我說嗎?十年前在你的計謀中,意外存活下來的小野種,很令你困擾吧?」他冷笑道,「原本以為在謀害了我父母之後,你便可以奪得東亞王國的王位,卻沒想到在計劃中,出了個小小的差錯?」

東方聿嘖嘖地搖頭,「你一定很失望吧?叔父,沒想到唾手可得的王位,居然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給破壞掉,你的心裡一定很失望吧?」

為了等這一刻,他可是忍耐十年了!為的就是要見到他失敗的一幕!

「你……你……」像是被人當場拆穿了他的陰謀詭計,東方凜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開始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的確,誰能忍受即將到手的東西又拱手讓人?你會失望也不為過,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不過,卻抵不過我親眼見到父母在我眼前慘死的哀痛!」他倏地沉下臉,憋積在胸口十年的痛恨,瞬間引爆。

「真不敢相信你怎麼能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毒手?就為了王位,你可以泯滅良知,完全不顧兄弟之情的對待他?」東方聿一臉平靜地說道,卻沒人發現他渾身緊繃,拳頭握得死緊。

突地,一雙小手悄悄握住他的,黑色的小小頭顱輕靠在他肩側,將全身的重量倚向他,安撫了他的情緒。

「住……住口!你有什麼證據說那些是我做的?」東方凜渾身顫抖,拍桌而起,怒視著一臉淡漠的東方聿。

不……不可能的!十年前的那件事,應該沒有人知道的,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不可能的!

「是嗎?」他冷笑道,「那麼我想這份東西你應該會很有興趣看看。」

他一揚手,身後站立的兩名男人隨即遞上一份文件,放到東方凜面前。

「看看吧!看看你所做的事情有多骯髒、醜陋!」

顫抖著手,東方凜翻開文件,然後,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快速翻過一頁又一頁。

「這……這怎麼可能?」東方凜臉色瞬間刷白。

裡頭記載的,除了當年他花錢買通人在車子動手腳的事之外,還有這十年來,他盜用國庫、暗地行賄,和各國的官員勾結,所有不能曝光的醜事,全都記載在裡頭。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親愛的叔父,這是你教我的,面對敵人,你一定要戴上面具,無聲無息、一步步的靠近他,直到他鬆懈了防心,再給予重重的一擊,我相信,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清楚。」東方聿微笑地道,見東方凜頹喪的跌回座椅中,他繼續說道。

「這份資料,我已經拷貝一份相同的給國際警署,相信再不久,你便會被約見調查所有你犯過的罪行,我親愛的叔父,祝你好運。」他一派優雅的站起身,順勢拉起坐在他身旁的小女人,逕自往門口的方向步去,無視東方凜一臉的灰敗,「你以為操控在你手裡的傀儡,在你尚未察覺時,早就剪斷線了……」

在離開時的前一刻,東方聿停下腳步,沒有轉過身,只是輕緩的開口。

「對了,叔父,記得待會兒上車前,要先檢查煞車,否則什麼時候被人剪了煞車線,你都不知道。」說完,摟著懷中的小女人,他跨步走出了房門,也走出了那緊緊跟隨了他十年的惡魘……一回到房內,東方聿便由身後緊緊抱住了她,將一張俊臉埋在她的雪頸間,那雙深邃的黑色眸子透出幾許她所不懂的情緒,痛苦的閉上。

「東方聿?」於藍驚愕的出聲,她想轉身,卻被他收緊了手束縛在懷中,動都不能動。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著你。」東方聿制止了她掙扎的動作,緊緊的抱著她,用的力道十足十會令人痛得難以忍受。然後,他在她頸間深呼吸了幾下,緩緩開口,「我有個故事要告訴你。」

她忘了他沒關係,那麼就由他來告訴她吧!那個在很久很久以前,關於他們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棟漂亮的城堡,在城堡裡頭,住了國王和王后,還有一個王子,他們原本是很幸福的,每天過著快樂的日子,無憂無慮的,直到有一天,國王為了要與其它的國家做交流,於是,他帶著王后和王子,來到台灣……」

思緒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東方聿陷入回憶當中,面無表情的敘述著。

「剛開始,一路上都很平靜,他們順利的結束了訪問的工作,直到他們搭車準備前往機場時,這才發現煞車失靈了……」他的身軀突然繃得很緊,平淡的聲調也出現了激動的起伏。

「車子在馬路上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著,他們的前方便是懸崖,車子不受控制的向前直衝,眼看就要衝出懸崖,在那一刻,為了保護王子的性命,國王打開了車門,並將王子由車中推了出去,然後,王子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掉入山谷,爆炸、起火燃燒……」

於藍一愣,隨即摀住嘴,不讓驚呼出聲。

「被推出車外的王子也受了傷,整整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月,直到他醒來,由國王親信的口中得知,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被人事先設計好的一個陰謀!」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可笑啊!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王子一直以為和藹可親的叔父,為了王位、為了權勢與財富,他可以狠下心來,謀害了自己的親兄弟!很可笑,不是嗎?」他痛苦的嘶吼著,像只受傷的野獸。

「於是,王子便決定要報復,他要他付出代價、要他為他當初對他父母所做的一切懺悔,所以,他帶上了面具,一張溫和、足以瞞騙過任何人的假面具!他讓人覺得他是無害的、讓人覺得他根本不具有任何殺傷力,然後在他毫無防備中,一步步地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他緩緩閉上眼,沉聲說道。

「本來王子以為,他日後的生命,都會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籠罩,但是,他卻在台灣的某個海邊遇見了一個藍色的天使……」明顯的感受到懷中的人兒一僵,東方聿淺淺地勾起唇角,繼續說道。

「當時,他躺在沙灘上,風很強、海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他腦海中有個念頭,希望海浪能就這樣帶走他的生命,那麼,他可以不用再感覺被人獨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痛苦與絕望;可是,她出現了,溫暖的小手握住他的,硬拖著他,將他由那已淹至他小腳的海水中拉出來,拯救了他……」

於藍眼眶含著淚,好像想起了什麼,她捂著嘴,不讓嗚咽聲逸出口中。

大哥哥,你快起來,快點起來……這樣會感冒的……大哥哥……大哥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快點起來……快一點……聲音在她腦海中盤旋,她記起了海邊那個孤寂的身影,和他一臉的落寞……「當她看見他一臉悲傷時,她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要他的話,那麼,就讓她要他吧!她會為了他努力的去學武、努力的練好武功,長大後,她就能保護他不被人欺負;她還要他耐心的等她長大,要他別忘記她,要他深深的將她烙印在心上;這些話,他全都牢牢的記住,從來沒有忘記過……」東方聿的話將她遺落在記憶深處的承諾喚醒了……「嗚……你……你會不會忘了我?」

「不會。」男孩這樣回答。

「嗚……真的?」晶亮的淚水在小女孩眼眶中打滾。

「真的。」男孩點頭。

「永……永遠?」希冀的大眼瞅著男孩,渴望由他口中獲得保證。

「永遠。」男孩毫不猶豫的回答。

於藍驚愕不已,淚水止不住地由眼角滑落,一顆顆地落到他箝制在她腰上的手臂,帶來一陣冰涼。

「當他謹守著諾言回來找她時,卻發現,那個將他由黑暗中拯救出來的天使遺忘他了,無論他怎麼提醒,她都沒有半點想起的跡象。王子很生氣,覺得她違背了諾言,她欺騙了他……」身前的人兒猛然搖著頭,不斷啜泣著,伸出小手拉住了他,彷彿怕他隨時會離開似的。

「就連她送給他的項鏈,他都隨身放在身上……」東方聿停下話,由褲袋拿出一顆穿著銀煉的黑色小圓石,由身後拿到她的眼前,黑色的圓石隨著光影而綻出光芒,和她胸前掛著的黑色石煉,完全一樣。

「而她,卻完全忘記了他……」

於藍只是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東方聿像是懲罰她似的,在她頸上用力一咬,不顧是否會弄痛了她,憤怒的低吼:「你知道我很生氣嗎?你忘記我,更違背了我們的約定!而我則像個傻瓜似的,為了當初的一句約定,等了你十年!」

於藍猛搖著頭,終於轉過身,在望見他熟悉的黑色眼眸時,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是他!原來是他!

那雙在她夢裡不斷出現的黑色眼眸主人,原來就是他!

怎麼會忘了呢?怎麼會忘了當初與他的約定呢?讓他一個人孤單的等了許久?

「你有話要說嗎?」東方聿的大手撫上她掛淚的小臉,拭去她的淚痕問道。

他該說的都說完了,那麼她呢?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斷斷續續的說道,抬起手背擦掉自己滿臉的淚水,可是才擦完,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滿面。

「可是你卻讓我癡等了這麼久?」東方聿的唇抿起,似乎對於她的解釋,惱怒不已。

她知不知道,為了她一句等她長大,他耐心的等了她十年!她又知不知道,當他發現她將他遺忘時,他心中那股無法言喻的疼痛逼得他有多難受!

這些,不是她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原諒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於藍低著頭啜泣,紅紅的眼眶充盈著淚水,不敢直視他臉上的怒意。

「我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東方聿惱火的瞪著她,懊惱自己在見到她的淚水時,冷硬的心便開始軟化。

他溫柔的勾起她的下顎,憤怒的道:「你居然將我們的誓言給遺忘了!」

他不懂,她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嗚……對……對不起……不要生氣好不好?拜託……」於藍難過的哽咽著,小手緊揪著他的襯衫。

「該死!」東方聿咒罵一聲,狠狠的摟住她,用力的吻了她。

他捧著她的小臉,旋身將她壓在牆壁上,瘋狂而激烈的吻著她,他的吻來得急切,胸中的空氣像是在瞬間被抽走,幾乎快讓她窒息,但她卻甘願承受他這種強悍的掠奪。

「告訴我,你不會再忘了我!」陰鬱著一張俊臉,東方聿抵著她被吻得紅腫的紅唇,嘶吼地道。

他無法再忍受她將他遺忘,更無法忍受她隨時有可能會遺忘他!他要親耳聽見由她口中說出,她一輩子不離開他的保證!

「我不會再忘了你……」於藍紅著眼,偎進他的懷中緊抱住他。

「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東方聿霸道的要求。

「我不會再離開你……」她哽咽的說道。

直到聽見她的保證,東方聿這才舒了口氣,像是身體裡有某種東西突然被人抽空了一般,他將全身的重量倚靠在她嬌小的身上。

「咦?東方聿?」於藍驚愕不解的眨了眨還泛著淚光的眼睛,抱住朝她倒來的高大身軀。

「我好累……好想睡覺……」這十年來所累積的壓力以及情緒一旦宣洩出來,剩下的只剩滿滿的疲倦。他突然很想好好的睡一覺,抱著她一起!

「啥?」於藍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壓進身後的大床上,差點沒被他壓死。

「喂!東方聿?東方聿?」她想推開他壓倒在她身上的身軀,卻發現以她的力量,根本無法將他推開,而且他已經睡著了。

這個……亂沒情調的男人!於藍皺起小臉,忿忿地想道。

難得她想趁剛剛情調那麼好的時候,告訴他,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點點地喜歡上他了,更想聽聽由他口中說出的愛語,結果……結果……他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越想越氣,越氣越嘔,於藍恨恨的打了他寬闊的肩背一下,見他蹙了下眉頭,依舊沒有睜開眼來,不禁感到洩氣。

算了,等他睡醒再說吧!反正他是逃不掉的,誰叫他在十年前,就已被她給擄獲了。

想著想著,睡意越濃,於藍睏倦的打了個呵欠,然後偎近他的胸膛,聆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漸漸沉入夢鄉……反正,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可以訴說對彼此的愛……

※※※

「老頭,你別欺人太甚喔!聿都說要以兩倍的價格跟你買那塊破玉了,你還在那邊擺什麼架子!」龍異武館裡,正瀰漫著濃濃的火氣味,又是長棍、又是銀鞭的打來揮去,嚇得一些剛入門的小師弟們皆躲在一旁,驚懼的看著他們的師父跟三師姊,在那裡上演一場全武打。

「哼!手下敗將,不配跟我說話!」年約七十歲的老人身手矯健,輕鬆的以長棍打掉那朝他揮來的銀鞭,還不忘諷刺一句。

都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她還一天到晚上門幹嘛?怎麼,有了情郎,就忘了養她長大的人啊!哼!忘恩負義!

兩人你來我往的互不相讓,情況越來越火爆,兩人的叫罵聲險些沒掀翻了屋頂。

「嗨,小師妹婿王子,老頭有話要我們私下跟你聊聊。」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臂搭上東方聿的肩,他側身一閃,避開來人嬌媚的攻勢。

「有話跟我說?」噙著溫和的微笑,東方聿挑高眉,看著眼前那一臉因惡作劇失敗,而一臉無趣的紅衣女子,緩緩開口,「是為了古玉的事?」除了這個,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原因。

「聰明!」紅雨眸光一閃,讚了聲,「的確是為了古玉的事。」

「哦?」斜睨了一眼在場中打得不分軒輊的兩人,他雙手環胸,微笑說道,「說吧!他要什麼條件?」

知道這老人之所以遲遲不肯答應,恐怕是有事情要求他做的。

「很簡單,不過是要你替他在世界各國開立龍異武館的分道館,並替他招募學員,開擴龍異武館在世界上的知名度。」紅雨撥過一頭波浪長髮,慵懶地道,漂亮的眼眸倏地一瞇,迸出銳利的精光,「還有,要你發誓一輩子都會待藍好!」

雖然老頭表面上老是跟藍吵吵鬧鬧的,實際上,他還是很疼這個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女孩,為了重振龍異武館的雄風,她也吃了不少苦。

「這個條件我答應,至於藍的事,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會一輩子對她好的,因為,她是我的唯一,我愛她!」東方聿很坦白的說道,毫不掩飾對於場中那正打得氣喘呼呼女人的嬌寵。

「你確定?」紅雨挑眉,「她可是挺麻煩的。」

藍的倔傲、不馴恐怕會給他帶來不少麻煩,就算這樣,他也不後悔?

「我確定。」東方聿點頭,沒有一絲遲疑,「請你告訴他,我答應這個條件,可以要他停手了嗎?」

見於藍的臉上逐漸露出疲累,他蹙起眉,擔心老人一個不小心會傷了她!

紅雨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她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對著場中的老人開口。

「喂,老頭,任務完成了,你可以省點力氣,小心彆扭到腰!」

聞言,老人頓了下,然後長棍一掃,將於藍整個人給拐倒。

「該死!」於藍重摔到地上,痛得咒罵出聲。

「哼!想打贏我,你還早咧!回去再練個十年八年再說吧!」說完,他收起長棍,無視那癱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無力反駁他的女人,緩緩走出場外。

「還好嗎?」東方聿來到她的身邊蹲下,溫柔的凝視著她,替她拂開了黏在臉頰上的髮絲,關心的問道。

「我還是打不過他……」於藍喘著氣,有些沮喪的開口,「學了十幾年的武功,我還是打不贏他!」

該死!為什麼她就是贏不了他呢?

「他是你的師父,你當然怎麼也贏不了他的。」東方聿輕聲安慰著她受創的自尊。

「打不過他,我要怎麼保護你嘛!我答應過你,要一輩子保護你的啊!」皺起小臉,於藍開始生起自己的悶氣來了。她真是笨!明明可以閃過的,怎麼偏偏……笨!笨!笨!她真是笨死了!

「不需要了……」東方聿的眸子柔柔的凝著她,拇指廝磨著她的紅唇,愛戀的移不開眼,「你不需要保護我的,從現在起,該是我來保護你……」

「啥?」於藍以為她聽錯了,睜著驚訝的大眼,不解的望著那位於她上方的男人。

沒有開口,東方聿低頭吻住了她那張紅嫩的唇瓣,隨後輕輕的、柔柔的,如微風般徐緩地吻過她的臉。

「藍……我愛你。」這個讓他等了十年的女子,他再也不放手了!

於藍聞言愣住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隨即回過神,綻開一抹甜美的笑靨。

「我也是……」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於藍主動的吻上他,也一併吻住他的心。

於是,王子跟他在海邊遇見的藍色頑皮天使,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再也沒有傷心、再也沒有難過,有的只是對彼此間,無窮無盡的深愛……高踞山頭的城堡在綠茵山嵐中,依舊如數百年來一樣的沉靜。遠處的高山依舊戴著由白雪堆成的帽子,襯著湛藍天空,讓人心曠神怡。

「你猜……其它人找到東西了沒?」楊葒葒偎在開車的丈夫懷裡,輕聲問。

「唔,應該吧!」嵇虙望著懷中的妻子,開心的咧嘴一笑。

被她整得頭昏腦脹,根本沒時間去想,其它三人是否比他早找到各自要找的古玉。還沒舉行婚禮,為了報恩,他先把帕瑞斯先生的寶貝送回來。

兩人到了山頂的古堡上,相偕走進空蕩蕩的別墅,走向半年前許下約定的書房,他看見那和藹的老人正站在窗前,回頭對他微笑。

「帕瑞斯先生您好……啊!聿你已經到了!」嵇虙訝異會在今天看見同伴。

東方聿微微一笑,「老是遲到,被你們取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趕緊把帕瑞斯先生的寶貝送來。」他看向身旁坐著的靈動女孩,溫和笑容加深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於藍,都靠她,我才能找到帕瑞斯先生的玉。」

「你們都到啦!」高大冷峻的賽勒斯偕同未婚妻出現在門口。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臉色不再冷峻難以親近,被北極寒冷冰封的臉居然帶著笑容。

「大家好。」賽勒斯的妻子笑咪咪的偎在他身旁,抬頭看著愛人,當他讚許的點點頭時,她可愛的笑容更亮眼了。

「布萊恩還沒來嗎?哼,我就說他太自抬身價了……啊!聽到聲音了。」嵇虙有點失望,還以為他可以把布萊恩的自尊踩扁。

話尾才落,吵鬧聲便由遠而近,其它人都挑眉等著他們現身。

「你真是神經病……哇!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布萊恩的愛人尹紅玉訝異的打量眾人,完全沒想到眼前每個人都是一國的權貴。

布萊恩看了看大家,不悅的皺眉,「什麼狀況,為什麼大家都在?」

「你以為你是第一名嗎?算了吧!」嵇虙咧嘴指指東方聿,「如果非要分個清楚,他才是第一名啦!」

「哼!古玉我早就找到了,只是事情太多了,才會拖到今天送過來。」布萊恩回嘴。

「是啊!失敗者總是這麼辯解。」嵇虙冷譏他,半年不見,兩人還是忍不住要唇槍舌戰。

「各位,我沒有袒護賽勒斯,其實他早就找到古玉了,只是為了一些原因,一直沒送來而已。」賽勒斯的未婚妻高琪菲小聲的替愛人抱不平。

她望著賽勒斯,眼裡有著自責,如果不是她,他早把古玉送來,搶得第一了。

賽勒斯對她搖搖頭,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這麼重要。

「布萊恩早就找到我了,東西就在我身上,他沒輸唷!」吵架歸吵架,紅玉依舊維護著愛人,她習慣性的揪住布萊恩一撮頭髮在手中把玩。

「那我也是啊!」

「我早就找到了,是被這麻煩的女人纏得無暇分身……」

大家七嘴八舌爭著自己是第一名,同時把自己尋到的古玉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果然,四塊古玉合成一隻圓盤。

奧森.帕瑞斯紅了眼眶,輕撫這四件傳家寶。

「謝謝你們,帕瑞森家族永遠感激各位。」他激動的只能說出這句話。

「希望沒有下一次了。」嵇虙說。他能承受的驚嚇已經夠了,他的眼垂望愛人的胸口,好擔心她的傷有後遺症。

「可是我們也因為這樣,才能相遇啊!」楊葒葒回他一個擁抱。

「看見沒,人家多恩愛啊!」尹紅玉不滿的瞪向老愛和她鬥嘴的布萊恩。

「不用被那種膚淺的人影響。」布萊恩用力親她一個,安撫她。

「喂,沒有水準的男人……」嵇虙抗議地伸腿一踢,愛鬥嘴的兩人又槓上了。

東方聿與於藍對望一眼,他的輕柔笑容對上她調皮的微笑,他在意的是他心愛的女人,至於誰是第一名,現在好像一點都不重要了。

「帕瑞斯先生,這場賭局,您說如何定輸贏?」賽勒斯睨著拌嘴的兩人,替他們請出仲裁者。

「無論如何,我對你們每一位的感謝都是最真誠的。」奧森.帕瑞斯微笑道。

「可是他們兩個要吵不停了。」高琪菲挺擔心他們會打起來,賽勒斯對她擠擠眼,要她放心。

關於古玉的話題暫時被拋諸腦後,四個王子各自摟著他們心愛的女人,聊起天來。

「……我的女人才美哩!」布萊恩一把摟住紅玉,用力的獻寶,不知何時,話題從古玉吵到了他們心愛的女人。

嵇虙冷笑,輕輕環住楊葒葒的腰,「你沒瞧瞧,我懷裡這個才是極品。」v

「不信我們再來打個賭!」布萊恩眼一瞪,又和他槓上。

「好,來啊!賭誰的女人最美!」兩個男人又快揪打成一團了。

「天哪!他們兩個怎麼這麼幼稚啊?」連高琪菲也忍不住皺起雙眉。

「嗯。」賽勒斯和東方聿一臉無奈,就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懷裡的女人也忍不住用力點頭。

「你們別吵了!」賽勒斯依舊負責壓制他們的氣焰外加潑冷水。

冷靜下來後,大家望著四塊完美的古玉契合成一隻圓盤,想起因為這寶物讓他們在世上找到心愛的女人。

「到底誰是第一名?」這是大家的疑問。

「那你們說說是哪天找到的。」奧森.帕瑞斯笑咪咪的準備替大家作仲裁。

「呃……這個很難解釋。」大家都露出受困的表情,事情太複雜了。

「這重要嗎?古玉被尋回來,才是值得大家開心的吧?」紅玉說道。

另外三位女性也點點頭附和她。在她們女人看來,男人的意氣之爭可笑極了。

突然之間,男與女的戰爭開打,八個年輕人吵成一團。

奧森.帕瑞斯微笑看著他們,呵,好熱鬧唷!

他伸手觸著綠紅紫藍四塊古玉,笑容滿足而釋然。

他好欣慰,在帶給他們麻煩的同時,也幫他們找到了幸福。

真是太好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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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毒 不會嚇人

oo1. 只是想起你,想起你的生日。
oo2. 只是把你當朋友。
oo3. 我想的人不在這。

oo4. 我 不是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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