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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引子鬼吹燈(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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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Offine女天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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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0 引言回覆
正文第三十六章死亡

  剛剛薩帝鵬突然活過來說了一句話,他指著棺槨說什么她還活著,這棺里的“她”,不就是指精絕國的女王嗎?那妖怪女王又復活了不成?

  我不由得抬頭一看,昆侖神木的棺蓋不知在什么時候打開了一條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胖子和Shirley楊也不知所措,三個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禍便躲不過,既然精絕女王的棺槨打開了,這擺明了是沖著我們來的,胖子端起槍瞄準女王的棺槨,我緊緊握著工兵鏟和黑驢蹄子,就看里邊究竟有什么東西出來。

  這一瞬間我腦子里轉了七八圈,女王是鬼還是粽子?是鬼便如何如何對付,是粽子便如何如何對付,石梁狹窄,施展不開,如何如何退回去,這些情況我都想了一遍。

  但是除了蓋子挪開了一條縫之外,那棺木卻再無任何動靜,這么耗下去不是辦法,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女王的棺木有什么動靜,先從石梁上退回去再做計較。

  其二是以進為退,直接上去把棺板打開,無論里面是什么怪物,就用工兵鏟、黑驢蹄子、突擊步槍去招呼她。

  我的頭腦中馬上做出了判斷,第一條路看似穩妥,卻不可行,這石梁上肯定潛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薩帝鵬和楚健離奇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種魔鬼般的神秘力量,正在伺機而動,它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干掉我們這些打擾女王安息的人。

  如果我們立刻返回的過程中,走在這狹窄的石梁上遭到突然襲擊,根本無處可避,這時候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希望這無底洞上的石梁,不會變成我們的絕路。

  我看了看胖子和Shirley楊,三人心意相同,互相點了點頭,都明白目前的處境,雖然暫時什么都沒發生,卻已經形了成背水一戰的局面,只有開棺一看,先找出敵人,才能想辦法應對。

  胖子把突擊步槍遞給Shirley楊,讓她準備隨時開槍射擊,隨后往自己手心里吐了兩口唾沫,示意讓我和他一起把棺蓋推開。

  由于棺上纏著幾道人臂粗細的鐵鏈,不能橫向移開棺蓋,只能順著從前端推動,棺材自己露出的那條縫隙,也是在前端。

  我壓制住內心不安的情緒,和胖子一起數著一二三,用力推動棺板,這昆侖神樹的樹干制成的棺材,沒有過多人為加工的痕跡,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樣,樹皮還象新的一樣,如果不是它自己移開一條細縫,還真不容易看出來哪里是棺蓋。

  棺蓋并沒有多重,用了七分力,便被我們倆推開一大塊,我們都戴了防毒面具,聞不出棺中是什么氣味,只見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尸,平臥在棺中,除此之外,棺中空空如也,什么陪葬品也沒有。

  女尸應該就是精絕女王了,她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瞧不出她的面目,身體也沒有露在外邊,看不清尸骨保留的程度如何。

  這就是那個被傳說成妖怪,殘暴成性的精絕女王?我心中暗罵:“她娘的,死了還要裝神弄鬼蒙著臉。”

  胖子問我道:“老胡,你說楚健他們的死,是這女王在棺中搞的鬼嗎?他媽的,把她的面具揭掉,看看她究竟是西域第一美人,還是妖怪。”

  我說:“好,我也正想看看,你來揭開她的面具,我準備著,用黑驢蹄子塞進她嘴里去,她便真是妖怪,也教她先吃咱一記僻邪驅魔的黑驢蹄子。”說罷握了黑驢蹄子在手,做勢準備要塞進女尸口中。

  胖子挽了挽袖子,探出一只手,“噌”地扯掉了精絕女王尸體上的面具。

  精絕女王的臉露了出來,黑發如云,秀眉入鬢,面容清秀,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嚇人,除此而外,都跟活人一般不二。

  在此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這位女王究竟長什么樣,或胖或瘦?或金發碧眼?或高鼻深目?但是讓我想一百萬次,我也不會想到女王原來長得是這樣……

  我和胖子同時“啊”了一聲,誰也沒想到,這女王竟然長的同Shirley楊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摳出來的。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腦袋里亂成了一鍋粥,轉頭想看看站在身后的Shirley楊是什么反應,誰知轉頭一看,先前端著槍站在后邊掩護我們的Shirley楊蹤跡全無。

  難道這棺里的尸體不是女王,而就是Shirley楊本人?我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陣陣絕望刺激著大腦的皮層,傷心,害怕,緊張,無助,不解,多種復雜的情緒,同時沖進了我的大腦,一時間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們的對手太難以捉摸了,我們簡直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是煮是燉,是炒是炸,全由不得自己了,完全的被玩弄于掌股之間,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手是什么。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忽然覺得身旁刮起一股陰風,好象有一個陰氣森森的物體正在快速的接近,我心道“來得好。”舉起工兵鏟回手猛劈,感覺砍中了一個人,定睛一看,胖子的半個腦袋被我劈掉了,鮮血噴濺,咕咚一下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我呆在當場,我究竟做了什么?怎么這么冒失,難道我真被那妖怪女王嚇破了膽?竟然把我最好的兄弟砍死了,這一瞬間心如死灰,這回可倒好,考古隊九個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接連死了五個,就連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胖子,幾十年的交情,被我一鏟子削掉了腦袋。

  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也許我這條命早在昆侖山和云南前線的時候,就該送掉了,也免得我誤殺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就算我死了,到得那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胖子。

  我萬念俱廢,頭疼得象是要裂開一樣,只覺得從頭到腳如墜冰窟,只有一死了之,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心窩,一咬牙就刺了下去。

  刀尖碰到皮肉的一瞬間,耳中突然聽見兩聲槍響,一發步槍子彈擊在匕首的刀刃上,把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四周忽然間變得霧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是誰開的槍?我心神恍惚,越琢磨越不對勁,所有的邏輯都顛倒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的名字:“老胡,快回來,快往回跑。”

  這聲音象是在黑夜中出現的一道閃電,我雖然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卻本能的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他娘的莫不是中了妖法?

  想到這我用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全身一震,發現自己正身處石梁的中間,并沒有站在女王的棺槨前,石梁盡頭的棺木完好無損,棺上的尸香魔芋正在綻放,原本卷在一起的花瓣都打了開來,露出中間的花蕊,象個雷達一樣的對著我。

  而石梁的另一端,站著兩個人,是胖子和Shirley楊,他們急得蹦起多高,正拼命喊我,他們沒死嗎?

  胖子拎著槍大叫:“老胡,你他媽的神經了,快回來啊。”

  我無暇細想,甩開腳步,奔了回來,一把扯掉頭上的防毒面具,把口中的鮮血吐了出來,這時候我頭腦才恢復正常。

  我問胖子他們我剛才究竟怎么了?胖子說:“我操,你他媽的差點把我嚇死啊,你不是想過去搶救薩帝鵬嗎,你剛走到石梁的中間,忽然回頭,也不知道你怎么了,跟夢游似的,掄著工兵鏟一通亂砸,然后又比比劃劃的折騰了半天,我們怎么喊你你也聽不見,然后你拿著匕首要自殺,我想過去阻止你,又不趕趟了,只好開了兩槍把你手中的匕首打落。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被鬼付體了?”

  我回頭望了望那道狹長的石梁,這時把前因后果一揣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那妖花尸香魔芋制造出來的幻覺,他娘的,它是想引我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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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1 引言回覆
正文第三十七章爆炸

  尸香魔芋,我想它不僅是通過它所散發的香氣,對人的心智進行干擾,更厲害的是它的顏色,只要離近了看一眼便會產生幻覺。

  難怪精絕女王的棺槨附近沒有任何防衛的機關,原來這株魔花便是最厲害的守墓者,任何企圖接近女王棺槨的人,都會被尸香魔芋奪去五感,自己被自己頭頭腦中的記憶殺死。

  看來我們面前這條懸在無底巨洞上的石梁,便是尸香魔芋所控制的范圍,一但踏上尸梁,就會產生幻覺。

  想必以前曾到過這里的探險家盜墓賊們,都和楚健、薩帝鵬一樣死的不明不白,恐怕他們到死都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還好Shirley楊多長了個心眼,沒有讓胖子過去拉我,否則我現在已經死在石梁上多時了,我越想越怒,惡狠狠的大罵精絕女王的老母,抄起槍來對著遠處棺槨上的尸香魔芋打了幾槍,子彈射在魔花的枝葉上,就如同打進了糟木頭,連大洞都沒打出一個,更沒有任何反映,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做罷。

  薩帝鵬倒在石粱盡頭的棺木旁,鮮血流得滿地都是,看來已經沒救了,但是總不能把他的尸體就這么扔下不管,還是得想個辦法過去把他搶回來。

  我同Shirley楊胖子商量了幾句,苦無良策,陳教授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兀自昏迷不醒,葉亦心在他身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目前我們所面臨的局面,當真是亂麻一般,讓人無從著手。

  胖子說:“老胡,我倒有一條妙計,可以干掉這魔花。”

  我問他:“那尸香魔芋恁地厲害,你能有什么辦法?”

  胖子說:“雖然厲害,卻不算難對付,它不過是干擾視聽,把接近它的人誘向死亡,你們過去的時候都帶了防毒面具,仍然著了它的道兒,這說明它并不是只通過散發出來的氣味至人死地,用眼睛看它一看,就會被它迷惑,分不清真假,故此無從下手。我的妙計是,咱們不去看,把眼睛蒙上,趴在地上摸索著爬過去,把那花連根拔了如何?”

  我說:“也好,你快快蒙了眼爬過去,我們在后邊替你觀敵僚陣吶喊助威。”

  Shirley楊道:“不行,除了陳教授知道一點尸香魔芋的資料之外,咱們大家都對它一無所知,你們又怎么能肯定尸香魔芋是通過五感來催眠的呢,這魔鬼之花實在太過邪門,萬一判斷失誤,很可能就要死在石梁之上。”

  胖子說:“要依你這么說,就把薩帝鵬的尸體丟下不管,咱們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我說:“就算是走了,也不能便宜那尸香魔芋,咱們這不是有這么多黃色炸藥嗎,我去把石梁炸短,讓那魔花摔到地洞深處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自爭執不下,忽見遠處薩帝鵬的身體,好象劇烈的動了一下,我們連忙停止爭論,全神貫注的觀看石梁那邊的情況。

  強光探照燈一直是保持著比較低的角度,是為了讓人從石梁上走回來的時候,不被燈光刺到眼睛,這時我把探照燈的角度稍稍提高,以光柱照準遠處的薩帝鵬。

  薩帝鵬的身體滾了一下,似乎被什么東西拖拽,正不斷的被拉向石梁下的黑洞,正待細看,那強光探照燈卻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也不知是接觸不良還是熄滅了,整個山洞中立刻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現在正是緊關節要之時,我使勁拍了拍探照燈,仍然沒有亮起來,我急忙讓胖子把備用電池拿來。

  胖子說:“沒備用電池了,探照燈的兩套備用電池都在駱駝隊那里,咱們進城時候裝備太沉,你不是讓大伙輕裝嗎,多余的東西都沒帶。”

  Shirley楊打亮了一只冷煙火,四周亮了起來,黑暗中的光明,哪怕只有一點,也會讓人感到心安,但是遠處仍然看不到,究竟是什么東西把薩帝鵬拖走的?這個大洞里還有其它的生物?

  黑暗中只聽那個無底深淵的石壁上,悉悉索索響成一片,這聲音不大,象是什么動物在蠕動著爬行,而且數量之多,無法估量。

  我想起那些令人不寒而立的怪蛇,急忙讓胖子快去背起陳教授,不管那洞里出來的是什么,毫無疑問那東西絕對是不友好的,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冷煙火的照明時間有限,我們都取出了“狼眼”手電照明,胖子背起陳教授,Shirley楊拉著雙腿發軟的葉亦心,眾人尋準了方向,便向來路退了回去。

  這時四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Shirley楊舉起照相機,連續按動快門,閃光燈喀嚓喀嚓連連閃爍,一瞬間四周被照得雪亮,借著閃電般雪白的光芒,只見四周爬出無數黑鱗怪蛇,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十幾厘米長,最大的將近一米,頭上都頂著個黑色肉瘤,有得顯然已經發育成熟,那大肉瘤已長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球。

  群蛇頭頂的黑眼,對光線異常敏感,被閃光燈一照,都紛紛后退,但是數量太多,成千成萬,又從地洞中不斷的涌出,堆積糾纏在一起,來時的道路已經被堵得死死的,無法逼它們閃出一條道路。

  相機的閃光燈和手電的光線雖然可以暫時抵擋蛇群,卻是個因鴆止渴的法子,一旦相機能源耗盡,都不免被被蛇咬死。

  黑蛇越來越多,我們進城時攜帶的一桶凝固燃料,在神殿中就用光了,現在無計可施,只有一步步的后退。

  四處都爬滿了黑蛇,此刻火燒眉目毛萬分危急,胖子忽然指著身后數米遠的山體叫道:“這邊有個小山洞,先進去避避再說。”

  我回頭一看,原來不是洞,只是山腹中年深日舊裂開的一條山隙,僅有一人多高,不知里面的深淺,但是情急之下,也只得退到里面支撐一時,然后再另圖良策。

  當下拖拽著不能行走的陳教授和葉亦心,快速退進了山體的縫隙之中,這里上邊窄下邊寬,里面還很深,腳下也是裂開的縫隙,不過地下僅有一厘米左右的寬度,人踩在上面,不會擔心掉到地縫中去。

  Shirley楊的心理素質極好,身處絕境也并不慌亂,一看這山隙中的形勢,身后數米遠有個橫向的大裂縫,心中便有了計較,對我說:“能不能先把入口炸塌,擋住蛇群的沖擊。”

  這時有幾條黑蛇已經爬了進來,正準備飛起來咬人,Shirley楊按動相機快門,黑蛇被相機的光芒一閃,都急忙回頭閃躲光線,胖子出手如電,工兵鏟專照著蛇頭去砸,隨后用鏟子一掃把死蛇掃出洞外。

  我想起郝愛國死亡是的樣子,心想就算被炸死活埋也好過被毒蛇咬死,急忙取出幾包黃色炸藥,這時候根本來不及計算炸藥用量,只能憑著當過幾年工兵的經驗,隨手插上雷管,讓胖子等人快向前面那條橫向的山體縫隙深處跑,我啟動了炸藥,邊退邊用槍射擊爬進洞口的黑蛇,退了幾步,與Shirley楊等人擠在一個轉彎處。

  我剛要讓他們把嘴張大了,堵住耳朵,小心被震聾了。

  話還沒說完,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悶雷般的在山洞中回蕩,碎石和爆炸的氣浪一起沖了進來,我們雖然躲在轉彎的地方,避開了直接的沖擊,仍然被爆炸的沖擊氣流撞了一下,感覺胸口象是被人用重拳擊了一下,雙耳鳴動,滿腦子都是嗡嗡聲,什么也聽不見了。

  胖子對我張著嘴說了些什么,我根本聽不著,我一字一字的對他大喊:“炸~藥~好~象~放~的~多~了~點!你~們~沒~事~吧?”這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來,距離爆破點太近,山隙中又十分的攏音,我得耳膜都被沖倒了,自己扯著脖子喊出來的話,連我自己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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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2 引言回覆
正文第三十八章裂縫

  煙霧灰塵彌漫,地上全是爆破產生的黑色碎石,我探出身去,用手電筒照了照爆破過后的山縫,已經徹底的被堵死了,外邊的黑蛇進不來,我們想從原路出去也不太簡單。

  周圍的四個人,胖子的情況還算好,只是手上被碎石擦破了幾條血痕,陳教授一直處于昏迷狀態,葉亦心被氣浪一沖,胸前憋了口氣,也暈了過去。

  我伸手一探葉亦心的鼻息,糟糕,沒有呼吸了,我暗道不妙,她本就身體單薄,被爆炸沖擊波一沖一嗆,閉住了氣息,需要趕緊搶救。

  這時我和胖子、Shirley楊三個清醒的人,耳朵都暫時震聾了,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所以不能用語言交流。

  我打著手勢讓Shirley楊快給葉亦心做人工呼吸,忽見Shirley楊鼻子里流出血來,趕緊提醒她止血。

  Shirley楊隨手扯了塊衣服塞住流血的鼻子,用血在自己手心寫了幾個字,又指了指葉亦心,我用手電一照Shirley楊的手心,見她手中寫著“CPR”

  什么意思?我看不明白,是說葉亦心沒救了?便沖她搖了搖頭。

  Shirley楊見我搞不懂,只能不顧自己還在流血不止的鼻子,低下頭,雙手按住葉亦心胸口,用力往下壓。

  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給葉亦心做人工心臟起勃按摩,我剛要接手,葉亦心輕哼一聲,一口氣倒了上來,不斷的干咳,我趕緊讓胖子拿水壺給她喝幾口水。

  Shirley楊見葉亦心好轉過來,邊抬起頭,按住自己的耳骨,把自己鼻子的血止住。

  形勢剛剛穩定下來,還沒容我為目前的狀況發愁,又出現了新的危機,那個所謂的鬼洞就在扎格拉瑪山的山腹之中,黑色的扎格拉瑪山就如同一個黑色的空殼,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能就在這外殼的某處。

  由于山腹內的空洞,幾千年來形成巨大的內部張力,導致山體裂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縫隙,剛才黃色炸藥的爆炸力,沖擊到山體,對著些原本微小的裂縫產生了擠壓,壓力越變越大,形成了一種多米諾骨牌效應。

  我雖然暫時聽不見聲音,但是能感覺到山體的震動,頭頂原本窄小的裂縫,漸漸擴大,無數碎巖落了下來,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我一邊遮擋著紛紛落在頭上的細小碎石塊,一邊招呼其余的幾個人趕快離開,山體內的縫隙越來越大,山裂中落下的石塊也越來越多,我們只能暫時順著裂縫往斜上放爬,每爬出一段,身后就被碎石填滿,如果稍做停留不被砸死,也得被活埋,只得咬著牙豁出命互相拉扯著,繼續往相對安全的地方爬去。

  深一腳淺一腳,連自己都不知道爬出去多遠,手上被鋒銳的碎石扎得血肉模糊,一個個呼吸急促,感覺一顆心臟都快從口中跳出來了,又渴又累,還背著昏迷不醒的陳教授和體力不支的葉亦心,最后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再也挪不動腿腳,干脆把眼一閉,活埋就活埋吧,不跑了。

  沒想到這時山體內裂縫的擴散停止住了,身后一米多遠的距離全被埋住,我們倒在原地喘著氣,想喝水又有點舍不得。

  隔了半晌,胖子開口說道:“老胡,咱他媽的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山石說:“我看也都差不多,就算暫時還活著,可能也就快死了。”

  胖子可能累脫了力,神智有點不清醒,又對旁邊的Shirley楊說:“楊大小姐,我提前跟你告別了,一會兒我們倆去閻王爺那點卯,你就的去見你的上帝了,你道遠,一路保重啊。”

  Shirley楊說:“看在上帝的份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倆能不能不胡言亂語,哎……我能聽見了。”

  我張了張嘴,上下活動活動頜骨,雖然還有點耳鳴,但是已經不是什么都聽不見了,眾人清點了一下水壺及裝備,我的水壺混亂中不知道掉哪去了,葉亦心進城時昏迷不醒,身上沒帶水壺,其余的加起來,還有不到兩壺水。

  我說:“雖然現實可能不大容易接受,但是我還是得跟你們說說,咱們現在是在扎格拉瑪山的山體中,四周已經沒有任何出路,這里的空氣不知道是否流通,否則支持不了半個小時,咱們就得憋死,剩下的炸藥也弄丟了,憑咱們自己的力量恐怕出不去了,咱們這一隊死的死傷的傷,外邊僅剩下一個安力滿老頭,那老家伙太滑頭,說不定見形勢不妙,自己就先溜了,趁早也別指望外邊有人救援了。”

  胖子說:“既然如此,多想也沒用,現在嗓子冒煙,還剩下兩壺水,分分喝了再說別的。”

  我把水一分為二,其中一半給葉亦心和陳教授,另一半我們三人分開喝了。

  Shirley楊只喝了兩口,便咽不下去,沉吟片刻說:“如果咱們真的會死在這里,我想這都是我的過錯,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找什么精絕古城,也不會惹出這么多事,更不會連累了這許多人,我實在是……”

  我一擺說打斷她的話:“話不能這么說,我們中國有句古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跟胖子倆人是自作自受,要不是貪圖你那四萬美子,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絕境。而且陳教授他們干的就是這個行當,就算你不出資贊助,他們也會想方設法來尋找這精絕的遺跡。”

  說到這,我忽然想起曾聽Shirley楊說過一件事,她以前曾經不斷夢到過那個鬼洞,甚至連女王棺槨上的鐵鏈都夢到了,而且她還說在夢中曾隱約見到棺木上趴著一個巨大的東西,但始終看不清是什么,那不正是棺上生長著的地獄之花尸香魔芋嗎?

  她當時說的時候,說她認為這是她那位失蹤的探險家父親給他托的夢,現在回想起來,這事十分的蹊蹺,難道Shirley楊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嗎?于是我便出言相詢。

  Shirley楊搖了搖頭說:“以前好象是有個聲音不停的呼喚著我,讓我來這扎格拉瑪山中的鬼洞,可是當我親眼見到了深不見底的鬼洞之后,我才知道,我父親所在的探險隊,從來都沒有到過鬼洞,他們可能是死在沙漠中的某個地方了。但是為什么會在夢中見到從未來過的地方,我就想不明白了。”

  胖子奇道:“還有這等事?說不定你上輩子是精絕國的女王,此刻故地重游……”

  他話音未落,山體中又傳來一陣陣開裂傳導的聲音,看來剛才頭一番余勢未消,又要來上一次,這時我們歇了一段時間,死到臨頭,自然是不甘心等死,只見前方裂開一條大縫,手電的光柱往里一掃,似是看見那里面竟然坐著個人。

  此時山裂產生的大小碎石,雨點也似滾落下來,不及細看,見有路就先撞進去再說,Shirley楊打著手電照亮開路,胖子背起陳教授,我倒拖著葉亦心,都閃身進了前面剛剛裂開的石縫。

  尚未瞧清楚是處什么地方,先覺得呼吸不暢,里面灰塵極多,而且常年封閉,沒有流通的空氣,我們急忙取出防毒面具罩在頭上,只聽身后轟隆一聲,數十快巨大的黑色山巖滾落下來,擋住了入口。

  我見來路斷了,便回過頭來觀看周圍的情況,原來我們身處的地方是一間僅有十幾平米面積的正方型石屋,地面上擺著一只古老的大石頭匣子,這石頭匣子和精絕城中隨處可見的黑石截然不同,灰撲撲的十分古樸,外形獨特,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石匣有半米多高,一米多長,工藝造得極精密,上面雕刻了數幅石畫,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們光顧著看那奇特的石匣,沒注意到石匣兩邊還盤腿坐著兩個人,走到近處的時候突然用手電照到,三人吃了一驚,手中的電筒落在地上,石室中頓時漆黑一團,只聽胖子大叫:“兩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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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九章暗語

  黑暗中Shirley楊取出了備用電筒,一照之下,見盤腿坐在石匣邊的兩個人,原來是兩具干癟的尸骸。

  一老一少,遺骸都已經化為了深褐色,老者下頜上的胡須還依稀可辨,身上裹著羊皮,另一具看上去是個幼童,他們都是盤膝而坐,似乎是在看守著這只古怪的石頭匣子。

  我看清楚之后,吁了一口氣,對胖子說:“以后別動不動就提粽子,嚇死人不償命啊,這兩個分明已經快成化石了,少說死了有幾千年了,他娘的這里原來是個墓室。”

  Shirley楊瞪了我一眼,怒道:“好你個老胡,還想瞞我?你們兩個家伙分明就是盜墓賊。”

  我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我們沒說走嘴啊?難道她一個美國人連“粽子”都聽的懂?還好陳教授昏迷不醒,沒有聽到,另外的葉亦心好象也處于半昏迷狀態,都不可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我急忙辨解:“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就是業余愛好研究風水星相,不是盜墓賊,你以后不要憑空污人清白,我和胖子的名聲都好得很,早在老家便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好厚生。我是一老兵,胖子當年在他們單位,也是年年被評為勞動模范三八紅旗手什么的。”

  胖子聽我一著急把最后一句說錯了,急忙糾正,順便想把話題引開:“別聽來胡說的,他他媽的才是三八紅旗手呢,我是青年突擊隊,慚愧慚愧,都是黨和人民培養得好啊,你們看這石頭匣子倒也古怪,這是裝什么東西的?”

  Shirley楊并不接我們的話,突然說道:“定盤子掛千金,海子卦響。勾抓踢桿子倒斗灌大頂元良,月招子遠彩包不上。”

  她的話旁人聽不懂,我卻聽的明明白白,這是倒斗的“唇典”,因為我們這行,都是不能見光的勾當,就象黑道上有黑道上的暗語一樣,黑道上拐賣女人叫開條子,走私貨叫做背青,販小孩叫搬石頭,小偷叫佛爺等等,我們盜墓就稱為倒斗,都各有各的行規隱語,便于同行之間互相交流,民國那時候我祖父專門給人尋陰宅找寶穴,是當時全國屈指可數的幾位風水大家之一,也結識過一位相熟的摸金校尉,對這里面的門道簡直是熟門熟路,說起倒斗的唇典比說我們老家話都熟。

  Shirley楊剛對我所說的幾句唇典,大概的意思是:“你心眼壞了,嘴上不說實話,看你就是個手腳利索的盜墓大行家,這種事瞞不過我的雙眼。”

  我被她突然一問,沒有細想,一般被同行稱為高手,都要自我謙虛一下,于是脫口就答道:“無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敢問這位頂上元良,在何方分過山甲,拆解得幾道丘門?”

  Shirley楊接道:“一江水有兩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鷓鴣分山甲,鷂子解丘門,多曾登寶殿,無處覓龍樓。”

  套口一對,我自己又驚又悔,他娘的,這回算著了這美國妞兒的道了,這不等于承認自己就是倒斗的盜墓賊了嗎,不過倒也奇了怪了,這些倒斗唇典的大段套口,在解放前都沒多少人懂,解放后基本上算是失傳了,象大金牙他爹那種干過多年倒斗的半職業盜墓賊,所知所聞也只不過是幾個名詞而已,我實在不能想象這些切口,竟然出自一個年紀輕輕的美國女人之口,如果不是面對面親耳所聞,又如何能信,難道竟然遇到同行了?

  而且聽她唇典所說,她也是祖傳的本事,只是空有手藝,卻不懂看風水認穴辨脈之術,不行,這事決不能承認,我還是接著裝傻算了,于是我說道:“這幾句詩是我們小學時學的課文,想不到美國小學的教材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Shirley楊見我胡攪蠻纏抵死不認,只得說:“算了,此地不是講話之所,如果咱們還能活著回去,我希望能和你認真談一次。”

  我如遇大赦,忙站起身來在四周尋找出路,暗地里盤算:“要是能回去,定讓你找不到我,哼哼,大不了我回老家去,不在北京混了。”可是隨即又一想:“不成,她還沒給我們錢呢,這事實在是棘手了……她究竟有什么企圖呢?不會是真象胖子所說,看上俺老胡了吧,再不然她是打算檢舉揭發,不能夠吧,難道她祖上,當真也是摸金校尉不成?那倒跟我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胖子和Shirley楊已經在這間小小的墓室中轉了數圈,頭上腳小,身前身后,盡是漆黑的山石,有的地方有幾條裂縫,都是太小,找不到出路。

  這時陳教授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他神智不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誰也不認識,我們無醫無藥,對他無可奈何,只能任憑他瘋瘋顛顛的折騰。

  最后我們的目光落到了兩具干尸中間的大石箱子上,不過這里面就算是有什么陪葬的寶貝,對我們這些將死之人來說,也是毫無用處了。

  胖子拍了拍石匣說:“這個小墓室不知埋得是哪兩個窮鬼,除了身上的羊皮,連件象樣的陪葬品都沒有,這里面估計也沒什么好東西。”

  Shirley楊仔細看著石匣上刻畫著的圖形,忽然抬頭對我說:“你還記得我曾說過的大唐西域記嗎,里面曾經提到過扎格拉瑪山。”

  我說:“記得,好象還說是座神山,埋著兩位先圣,不過不可能是這一老一少兩位吧,這墓室如此簡陋,也不符合先圣的身份。”我本想接著說我看過很多古代大墓,這石頭山山腹中的墓穴,根本不合風水學的理論,山下有個兇穴,上邊怎么能再葬人。不過這話要是說出去難免暴露了我的身份,于是只說了一半,后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Shirley楊說:“這墓室里埋葬的不是先圣,這個小孩是先圣的徒弟或者兒子一類的人,被稱為先知,這位老者是他的仆人。”

  我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這石匣子雕的圖形是這么說的嗎?那上面還有什么內容嗎?”

  Shirley楊招呼我和胖子一起看那石匣:“這石頭匣子上雕刻的幾十幅圖案,是一個古老的預言,構圖很簡單,符號的特征非常明顯,我想我能看懂一部分。”

  我越聽越奇:“預言了什么?有沒有說這石室的暗道在哪里?”

  Shirley楊搖頭道:“沒有,這預言好象也不是很準,先知說他死后,一直沒有任何人來到這間墓室,直到某一天,有四個人無意中打開了這只石匣……”

  胖子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咱們一共五個人啊,難道陳教授瘋了就不算是人了嗎?可見這先知料事不準,多半也是個欺世盜名的神棍之流。”

  我盯著其余的四個人說道:“倘若先知不是騙子,這個預言,可能不是在說咱們這些人。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咱們這里有一個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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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3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章古老的預言

  古老的預言

  胖子沒聽明白,問道:“什么不是人?什么不是人?不是人,難道還是妖怪不成?”

  我說:“不是那意思,我這不就是這么一說嗎,咱們這些人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朝夕相處,誰是什么人還不了解嗎。這小孩先知凈扯蛋,古代人愚昧落后,咱們什么沒見過,這些鬼畫符般的圖形還能當真事看?”

  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可沒這么想,這時候我得多長個心眼兒,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根本無法預料,這位先知古老的預言究竟是不是應對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他娘的,那只有老天爺知道。想到此處,摸了一只黑驢蹄子在手,預防萬一。

  我又問Shirley楊:“你有沒有瞧錯?上面原本畫了五個人形,這年代久了也許剝落了一部分,只剩下四個人,有沒有這種可能?”

  Shirley楊指著石匣上的雕刻讓我們看:“這石匣保存的還算完好,沒有剝落的痕跡,這明明是四個人,你們看,這代表人的符號十分簡單,上邊一個圓圈就是腦袋,幾條細線便是身體四肢,這不剛好是四個人嗎。”

  我仔細看了看,確實如Shirley楊所說,她又讓我看石匣上刻著的前幾副圖形,這些圖案十分簡單,連我都能一目了然,第一副圖是一個小孩用手指著天空,地上有不少人在四處躲避,那些躲避的人大概是些普通老百姓之類的。

  第二副、第三副圖分別刻著一股龍卷風,把房屋吹倒了不少,先前躲避起來的人們,都安全的躲過了天災,他們圍在小孩身前膜拜,看來這小孩可以預言天災人禍。

  石匣上的第四副圖,刻畫著小孩站在兩個成年人身邊,地上跪著一個老者,這些人物的線條都簡單到了極點,表現老者只不過是在代表頭部的圓圈下面,廖廖數筆畫了一把胡子,構圖雖然簡單,卻更容易讓人理解。

  圖中的兩個成年人明顯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而且在雕刻工藝上也十分細膩,不象刻畫普通人那么草,這兩個人可能就是古代傳說中的先圣了,跪在地上的老者明顯是他們的仆從,石室中這名老者的遺骸應該就是他了。

  看來Shirley楊說的完全正確,這石匣的主人是個有預言能力的幼童,我一路看將下去,一幅幅石畫,都是些顯示這個小孩子預言家功績的。

  看到最后一幅的時候,脖子上真有點冒涼氣了,這幅石畫中,那一老一少坐在石匣子旁邊,墓室內站立著四個人,這四個人的圖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是高矮胖瘦,還是男女老幼,一概看不出來,這四個人中的一個正在動手把石匣打開。

  這是石匣上的最后一幅石畫了,后邊再也沒有,這石匣子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最重要的是石匣沒有任何開啟過的痕跡,上面還封著牛皮漆。

  我又回頭看了看其余的四個人,Shirley楊正攙扶著癡癡傻笑的陳教授,葉亦心昏迷了過去,胸口一起一伏的節奏很快,沒有醫藥給她救治,胖子坐在地上無奈的看著她搖頭。

  沒錯啊,絕對是五個人,如果這預言真的準確,那為什么我們明明有五個人,石畫上卻畫著四個人,我腦子里在飛速的旋轉,把可能出現的情況想了一遍,卻半點頭緒也沒有。

  難道五人當中真有一個不是人,而是被鬼怪惡魔所控制了,甚至象胖子所說,Shirley楊是精絕女王轉世,我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很可笑,什么投胎轉世之說,我根本不信。

  那么這誤差是否出在這古老的預言上呢?我問Shirley楊這先知先圣是什么朝代的人?

  Shirley楊說:“按《大唐西域記》中所說,古西域的先圣,應該是公元前十六世紀,在中原正是夏商時期,那是古西域的第一次文明時期,比起西域三十六國的年代,早了大約一千年。”

  我算了一下,暗自吃驚,想不到這么久遠啊,那就更不能把這些刻在石頭匣子上的預言當真了,這上面也沒有其余的預言石畫了,也許先知當時糊涂了,少畫了一個人,再精確的計算都難免出現誤差,何況這種穿越了幾千年的預言呢。

  我又問Shirley楊,能不能從石匣外的石畫預言中,看出來咱們打開石匣之后會發生什么事嗎?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Shirley楊搖頭道:“沒有多余的提示了,不過咱們被困在這巴掌大小的地方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只有打開石匣子看上一看,先知既然預知到咱們回無意中來到這里,說不定會指點咱們如何出去。”

  胖子等得焦躁,大咧咧的走過來,把我和Shirley楊推到一旁,說道:“你們兩個研究了半天,什么結果也沒研究出來,這么大點的一個小屁孩,能他媽預言個頭啊,你們瞧我的,不就是一破匣子嗎,也沒上鎖……對了,他不是預言說四個人中的一個伸手打開石匣嗎,咱就跟他叫上這板了,老胡,過來伸把手,咱倆一起動手。”說著就要動手拉開石匣的蓋子。

  幾乎與此同時,昏迷不醒的葉亦心,忽然抽搐了一下,雙腿一蹬,一動不動了。

  我們再也顧不上那石頭匣子,急忙過去看她,一試脈搏,已經完全沒有生命跡象了,她本來就緩有急性脫水癥,一路奔波,又在扎格拉瑪山的鬼洞中折騰的不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能堅持著活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只是我們沒想到她偏在此時油盡燈枯,死的這么突然。

  三人一時相對無言,Shirley楊摟著葉亦心的尸體,落下淚來,我嘆了口氣,剛想安慰她兩句,卻見一直瘋瘋顛顛,咧著嘴傻笑的陳教授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石匣跟前,一伸手就拉開了蓋子。

  我們三人目瞪口呆,這一切竟然和那先知在石匣上的預言完全相同,進來的時候是五個人,有一個人突然死了,隨后一個人動手打開了石匣,經常有人形容諸葛亮料事如神,神機妙算,我想孔明老先生也沒這么準啊,這種預言的準確程度簡直可怕。

  Shirley楊怕神智不清的陳教授再惹出什么亂子,忙把他的衣袖拉住,讓他坐在地上休息,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如同親叔叔和親侄女,這時Shirley楊見陳教授又瘋又傻,心中一酸,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我知道Shirley楊是個極爭強好勝的人,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今天當著我和胖子的面,接連兩次落淚,實在是傷心到了極點,今天她承受的壓力確實太大了,我也不知該如何勸她,只好任憑她坐在陳教授旁邊抽泣。

  我和胖子倆人走到被教授打開的石匣前,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這石匣的兩扇柜門在正面,已經被拉開了,封口的牛皮漆也隨之脫落。

  只見里面又是兩道小小的石門,石門上同樣也貼著牛皮漆,上面還刻劃著三副石畫,這三副畫看得我直冒冷汗,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胖子看了兩眼,沒看明白,便問我:“這畫上畫是什么?老胡你不會是被石頭畫嚇著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對胖子說道:“這畫上也是先知的預言……”

  胖子忙問:“預言是什么內容?有沒有說咱們怎么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我強行壓制住內心的狂跳,低聲對胖子說:“預言中說,開啟第二層石匣的四個人,其中有一個是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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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3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一章盤問

  石匣第二層中的三幅石畫是這樣的,第一幅畫著四個人站在打開的石匣前,這四個人中的三個人,都仍然是沒有任何特征,還是先前那種普普通通的人形。

  然而其中一個,頭上長了一只眼睛,代表腦袋的圓中畫了兩顆蛇牙,再加上四肢,分明便是黑塔第四層中的精絕守護神,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惡鬼更恰當。

  這個人形只不過多刻了幾劃,硬是看的我頭皮發麻,我,胖子,陳教授,Shirley楊,現在只有這四個幸存者,這四個人誰是惡鬼?

  第二第三幅石畫并列在一起,表現的是兩種不同的結果,一種結果是三個人加上一個頭上長眼的惡鬼,一同打開了石匣,這時惡鬼會突然襲擊,掏出其余三個人的內臟。

  第二種情況是,惡鬼倒在地上,身首分離,已經被殺掉了,三個人打開了第二層石匣,墓室中出現了一條通道,可以逃出生天了。

  這么說先知給了我們提示,讓我們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這道題目未免也太難了,我和胖子是一個人的兩條腿,缺了誰也不行,陳教授為人和善,更是待我不薄,Shirley楊救過我的命,不論他們三個中的哪一個是惡鬼,我都下不去手。

  如果之前不知道先知預言的真假,我可能還不會害怕,但是這位已經死去幾千年的先知,他的預言精確得讓人無話可說,那么我們當中就真的有一個人是惡鬼了?

  不管他是被惡靈付體也好,還是一直偽裝成普通人的魔鬼,這已經是現成的事實了,而我現在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第二層石匣必定會開啟,不除掉隱藏著的惡鬼,我們都得死在這里陪葬。

  誰是……惡鬼呢?不可能是我,我看了看胖子,眼睛是觀察一個人最直接的渠道,眼神是很難偽裝的,他的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來,還和以前一樣,對什么都滿不在乎,那眼神就好象是在說:老子天下第一,誰不服就揍誰,當然也不可能是胖子了,那么既然不是我們兩個,難道……

  我偷眼看了看身后,Shirley楊和陳教授,Shirley楊也正注視著我,我不敢和她目光相對,連忙假裝看別處。

  Shirley楊見我和胖子看了打開的石匣后一直在嘀嘀咕咕,便問道:“老胡,石匣里面有什么東西?”

  我沖胖子擠了擠眼睛,胖子會意,連忙假裝坐在地上歇息,剛好把打開的石匣擋住,不讓Shirley楊看到。

  我得先想辦法穩住他們,想出對策之后再動手,我對Shirley楊說:“石匣里面什么都沒有,空的。”

  Shirley楊問了一句就不再說話,坐在一旁取出水壺,想讓陳教授喝兩口,陳教授已經徹底瘋了,誰都不認識,一揮手把水壺打翻在地上,跺著腳哈哈大笑。這是我們僅存的小半壺清水,Shirley楊急忙去把水壺撿起來,這回小半壺水,又撒了一多半。

  胖子在我耳邊問我:“怎么辦?要不要把他們兩個都……”

  我止住他的話頭:“別,還沒弄清楚之前,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要不然后悔都來不及,對了,咱倆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吧?”

  胖子說:“那當然了,咱倆怎么回事咱自己還不清楚嗎,我看那美國妞兒的嫌疑最大。”

  我說:“我覺得咱還是得走個過場,要不然一會兒動起手來,免得讓楊小姐和陳教授挑咱們的理。”

  胖子說:“他媽的,槍桿子里出政權,什么理不理的,直接放翻了他們倆,挨個審查審查,審不出來就大刑伺候,再審不出來就……”單掌向下一揮,做了個砍人的手勢。

  我一聽胖子說槍桿子里出政權,忽然想起一條計策,那惡鬼定然是從精絕國跑出來的,不管它怎么偽裝,它都沒經歷過文革吧,這些妖魔鬼怪也不搞政治學習,不看報紙新聞,他們偽裝成人的模樣,對外邊的事物不一定了解。

  于是我對胖子說:“你剛才能說出槍桿子里面出政權,這就足能證明你不是惡鬼了,現在你考考我,我也證明一下我自己,然后再問他們倆。”

  胖子撓撓頭:“那你就念句主席詩詞吧。”

  我想都沒想就念道:“國際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

  胖子道:“沒錯,你絕不是惡鬼。”

  Shirley楊何等聰明,見我和胖子不停的小聲商議,就明白可能有什么問題,當下站起身朝我們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么?還要背地里說?”

  我和胖子從地上跳將起來,喝道:“站住,再走過來我們不客氣了?”

  Shirley楊一怔,問道:“你們怎么了?發什么神經?”

  胖子道:“沒什么,就想聽你唱首歌,你唱個《林總命令往下傳》來聽聽。”

  Shirley楊更是茫然不解,這是什么場合,剛死了那么多同伴,又身陷絕境,哪有心思唱歌,更何況唱什么《林總命令往下傳》,簡直是不知所云。

  我心中也覺得胖子讓她唱的這首歌有點偏了,讓一美國妞兒唱解放戰爭時期的歌,她肯定不知道,但是能考他什么呢?現在美國總統是誰?那他娘的連我都不敢確定。

  我掏出黑驢蹄子連哄帶騙的對Shirley楊說:“你先別問這么多了,你啃一口這個,然后拿去給陳教授啃一口,就只管照我說的做,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Shirley楊有些生氣了:“連你也神經了?這驢蹄子是用來僻邪驅魔的,我不吃,你拿開。”

  她越是不吃越是顯得可疑,我對胖子使個眼色,胖子不由分說,過去就把Shirley楊按倒在地,解下皮帶把她捆了個四馬倒全蹄,Shirley楊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的說:“胡八一,你是不是看我揭穿了你倒斗的勾當,就想殺我滅口……你們倆快把我放了。”

  陳教授在一旁看得興高采烈,哈哈大笑,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我看了陳教授一眼,心中極是難過,多有學問的一位長者,落得這種下場,不過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等先弄清楚Shirley楊的事再做理會。

  我硬起心腸,對Shirley楊說:“你究竟是不是精絕女王?”

  Shirley楊怒道:“死老胡,你胡說什么!”

  我冷冷的說:“我看你就象是被那妖怪女王付體,再不然就是她轉世投胎,否則你怎么能在夢中見到鬼洞中的情形,還有你一個美國妞兒,怎么知道我們倒斗的唇典?”

  胖子早就看Shirley楊有點不順眼,這時候終于逮著機會了,拔出匕首,猛插在地上:“老胡你把她交給我了,她知道咱倆是倒斗的,這事并不奇怪,這妖怪肯定會讀心術,問她也沒有用,給她臉蛋兒上劃兩刀再問,看她招是不招。”說罷就要動手。

  我看Shirley楊竭力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看胖子的匕首,卻盯著我看,我心中一軟,想起在扎格拉瑪山谷中被她所救之后,曾對她說我欠她一條命,這時候如何能對她下毒手。

  我連忙阻止胖子:“且慢,還是先跟她交代一下咱們對待俘虜的政策,她若還是頑抗到底,再給她上手段也不遲。”

  胖子說:“其實我也不忍心花了這么個漂亮妞兒的臉蛋兒,不過這妖怪詭計多端,咱要小心被她的美色所誘惑。”

  Shirley楊越聽越氣,險些背過氣去,再也繃不住,流出淚來,只聽她哽咽著說:“我為何夢到鬼洞中的情形,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懂你們倒斗的唇典,是因為我外公在出國前也是干這行當的,我都是聽他給我講的,這事我本來想以后找機會和你談的……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兩個家伙要殺要刮,盡管動手,我……我算是看錯人了。”

  胖子冷哼了一聲道:“花言巧語,裝得夠無辜的啊,你就編吧你,老胡你表個態,怎么處理?”

  我拿出黑驢蹄子放在Shirley楊嘴邊:“你咬一口,只要你咬一口,我馬上放了你。”

  Shirley楊說:“你……你快殺了我,否則我今后饒不了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見她不啃黑驢蹄子,便從胖子手中把匕首拿過來,這時我心中有個聲音在問自己,倘若她真是惡鬼,我下得了手嗎?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可是不動手殺死我們四人中的那個惡鬼,大伙都得死在這小小的墓室中,他娘的,干脆大伙一起死了算了。

  正在我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之時,陳教授呵呵傻笑著站起來,手舞足蹈的又發起瘋來了,我怕他去打開第二層石匣,便伸手拉住他。

  陳教授大笑著喊:“花啊,真美,紅的綠的,我找著的……呵呵呵”

  我看著他瘋瘋顛顛的樣子,聽他說什么花,這種瘋子,我在哪見過?不對,不是見過,是聽說過,那個幸存的英國探險家……我腦中一團團亂麻般的思緒,猛然被無形的手扯出了一個線頭,這個線頭很細小,但還是被我捕捉住了。

  “尸香魔芋”……難道我們還沒有擺脫它制造出的幻覺陷阱嗎?“尸香魔芋”這朵來自地獄中的魔鬼之花,我們還在它的控制范圍之內,它正在引誘著我們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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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二章真與假

  真實與幻覺,如何去區分?倘若這間石室與先知石匣中的預言,都是尸香魔芋制造出來的幻象,這幻象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覺得我的大腦有點應付不了這種復雜的問題,要是Shirley楊可以幫忙分析一下就好了,我和胖子的腦袋加在一起,也頂不上她半個。

  不過我認為“尸香魔芋”制造幻覺讓我們幾個自相殘殺,也只不過是推測,那魔花實在厲害,在鬼洞石梁上的一幕,讓我至今觸目驚心,但是我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認定先知的預言是陷阱。

  胖子見我又走神了,就推了推我:“怎么了老胡,最近你怎么總倆眼發直?這美國妮子咱還收拾不收拾了?”

  我讓胖子看住陳教授,俯下身來問Shirley楊:“你說你外公在去美國之前,也是做倒斗的,空口無憑,讓我如何信你?”

  Shirley楊盯著我恨恨的說:“臭賊,你愛信不信……我脖子上掛著我外公的遺物,你一看便知。”

  “遺物?”難不成是一枚摸金符不成?我果然見她脖頸上掛著兩根項鏈,伸手拉出來一看,一條是個十字架,另一條果然是川山甲爪子制成的“摸金符”。

  這東西在世上極是隱秘,盜墓者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大部分盜墓者都不曾見過此物,物件因人而分貴賤,這摸金符本身的價值,并不算貴重,掉在地上,可能撿破爛的都懶得撿,但是對于代代相傳的盜墓者來說,這是無價之寶,它象征著一種資歷。

  我把Shirley楊的摸金符拿起來仔細端詳,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跟她的這枚摸金符一比,大金牙送給我和胖子的那兩枚簡直就不能要了。

  Shirley楊的摸金符一看便知是后漢時期的古物,符上的“摸金”兩個篆字,筆劃蒼勁雄樸,古意昂然,是用川山甲最鋒銳的爪子制成,象黑水晶一樣微微透明,年代雖久,半點磨損的痕跡也無,爪根鎖著一圈金線,通身刻著避邪的飛虎紋。

  而我和胖子的那兩枚,跟這個一比較,真假立辨,明顯是人工做舊的,選料工藝也不能相提并論。他娘的,大金牙這孫子,拿假貨蒙我們啊,我說怎么從來就沒管過用呢。

  我把Shirley楊的摸金符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有點愛不釋手,舍不得放下,真不想還她了。

  Shirley楊叫道:“快還我,想害命也就罷了,還想一并謀財不成?”

  我把摸金符又掛回Shirley楊的脖子:“既然你外公也是倒斗的,你又何必一口一個管我們叫做臭賊,你這不是連你外公也一并罵了,這么對付你,也是事出有因。”便把在第二層石匣上的石畫預言,原原本本的告訴了Shirley楊,最后對她說:“這一切也許是尸香魔芋制造出的死亡幻覺,但是在沒確定之前暫時還不能放了你。”

  Shirley楊聽了之后,面色稍稍緩和:“那你就快想些辦法,你以為被你們綁著很舒服嗎,回頭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我站起身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盯著第二層石匣上的石畫,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這預言不是幻覺,而是真的,那么如果不殺掉一個人就打開第二層石匣,惡鬼馬上就會現身殺死其所有人,我感覺現在比踩著地雷還難受,踩上地雷大不了把自己炸死,這個預言是真是假,關系到四條人命,委實難以抉擇。

  陳教授瘋了,Shirley楊又有點讓人懷疑,我只好和胖子商量,我把我的推斷都告訴了他,明知道他不可能幫上什么忙,但還是希望找個人分擔一下肩頭的壓力。

  胖子聽后點了點頭:“噢,是他媽這么回事,我明白了,你是擔心咱們還處在那狗尾巴花造出的假象當中,你早跟我說啊,這么屁大點事,我立馬給你解決了。”

  我奇道:“你能分辨出來?此事非同兒戲,可不能鬧著玩啊,一著棋錯,咱們就滿盤皆輸。”

  胖子沒說話,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他出手很快,我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正要發做,卻聽胖子問道:“怎么樣?疼是不疼?”

  我揉了揉臉:“他娘的,兒子打老子,反了你了,還疼不疼,我打你一巴掌你試試就知道疼不疼了。”話一說完,馬上想到,對了,要是能感覺到疼痛,那就不是身處幻覺之中,看來我們并沒有被那尸香魔芋所控制。

  我轉回身想再去逼問Shirley楊,一瞥眼只見石匣第二層上的石畫產生了變化,我連忙過去細看,卻見那三副石畫慢慢模糊,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空白的一道小石匣,石匣上有蓋子,封著牛皮漆,是為了長期保存里面的貴重品。

  再看第一層石匣,完全沒有變化,一幅幅都是先知的預言,最后仍然是畫有四個人打開地一層石匣的石畫。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有真有假?我把胖子拉過來,讓他看第二層石匣上有什么,胖子說不就還是那三幅石畫嗎?

  我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你再看看,還有石畫嗎?”

  胖子捂著臉說:“哎……這……現在沒有了,他媽的,真是他媽的活見鬼了,我看看這里邊是他媽什么東西。”說完伸手就把第二層石匣拉開。

  我驚道:“你手也太快了,讓你看一眼,沒讓你干別的。”然而第二層石匣打開后,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四個人都好端端的,并沒有發生什么惡鬼殺人的事情。

  憑我的經驗來推測,我們剛才確實是被“尸香魔芋”控制住了視覺,這株魔花的力量遠遠超出我們的估計,它并不是只能在鬼洞的石梁上制造幻覺。

  當時我想沖過石梁營救薩帝鵬,就落入了它的幻覺陷阱,隨后胖子和Shirley楊把我救了回來,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尸香魔芋原本閉合在一起的花瓣,全部張開,正對著我們。

  從那時候起尸香魔芋的幻覺范圍就擴大了,我們的探照燈熄滅之后,就出現了很多黑蛇,按當時的狀況判斷,我們五個人,兩個走動不得,在群蛇的圍攻下,竟然沒有人被蛇咬到,這實在是奇跡,現在看來,那些蛇應該都是虛假的幻相。

  尸香魔芋制造出這么多黑蛇攻擊的假象,是想把我們逼進山體的裂縫中,自己把自己活埋在里面,沒想到我們在裂縫中越逃越遠,無意中逃進了先知的墓穴。

  這石魔花雖然厲害,它控制的范圍畢竟有其極限,離我們太遠,已經無法制造太強大的幻相,于是它就改變了結構最簡單的石畫,誘惑我們自相殘殺。

  而且尸香魔芋的可怕之處在于,它絕不是通過人的五感來制造幻覺,只要你看過它一眼,記住了它那妖艷的顏色,在一定的距離內,都會被它迷惑,只是距離越遠,這種幻覺的力量就越小。

  即使最后活下來一兩個人,也會因為親手殺了自己的同伴而精神崩潰,那么精絕女王的秘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真他娘的歹毒啊。

  這時胖子已經把第二只石匣中的東西取了出來,是一本羊皮制成的古書,我估計先知的啟示,還有失落的精絕古國,以及鬼洞的秘密,都在這本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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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6 引言回覆
文第四十三章沉默的啟示

  我正欲瞧瞧羊皮冊中有些什么,卻想起來Shirley楊還被綁著撂在地上,便把羊皮冊先放下,準備給她解開,雖然她夢中反復夢見鬼洞這件事蹊蹺異常,但是她應該不會是被惡靈付體,或者妖怪女王轉世,這么對待她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

  Shirley楊被綁翻在地,臉上曾了不少灰土,再加上她的眼淚,跟唱京劇的大花臉差不多了,她見我靠近便生氣的說:“死老胡,快把我解開。”

  我把事情的經過對她說了一遍,一咬牙,打了Shirley楊一個耳光,然后把捆住她雙手的皮帶解開。

  我說:“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你打還我就是了,打幾個隨便。”說完側過頭去,等著Shirley楊動手抽我耳光,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估計她不打掉我兩顆門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想到Shirley楊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卻沒動手打我,只說:“現在我不想你計較,這筆帳以后再算,先想辦法脫身要緊。”

  Shirley楊取出隨身便攜袋里的一個小盒,里面是個小小藥丸,打開后在自己鼻子前吸了一下,又遞給我兩片,讓我和胖子也分別聞一聞。

  Shirley楊說:“這是一種高濃提煉的酒精臭耆,氣味強烈,能夠通過鼻黏膜刺激大腦神經前葉,使人頭腦保持清醒,可以用來輔助戒毒,抵消毒癮,國外探險家去野外都會帶上幾粒,以防萬一,在饑餓疲勞的極限,可以刺激腦神經,不至于昏迷,但是短時間內不宜多用,否則會產生強烈的負作用,至于對魔花的幻覺管不管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尸香魔芋是通過五感來使人產生幻覺,而這些幻像都來自于大腦中樞,Shirley楊的這種刺激性藥物,應該多少能起到一些克制幻覺的作用。

  我給了胖子一粒,自己也打開,馬上對準鼻孔一吸,一股奇臭難聞的氣息沖進了鼻腔,嗆得我連聲咳嗽,不過隨即覺得原本發沉的頭腦,輕松了許多,十分舒服。

  我說:“有這種好東西,為何不早些拿出來用,在石梁上給我們幾粒,早就把那株妖花連根拔了,也不至于現在被埋在這里,進退兩難。”

  Shirley楊道:“當時你從石梁上跑回來,說出原由,我們才知道尸香魔芋會使上了石梁的人產生幻覺,隨后就遭到了無數黑蛇的襲擊,只不過那么短短的幾分鐘,更不知道那些蛇也是魔花制造出的幻象,另外我看那尸象魔芋不會這么簡單,它有一種直指人心的魔力,若是離得太近,我想這種藥物也不會起太大作用。”

  進入先圣墓穴的五個人,只有陳葉二人神智不清,一個是受了刺激,另一個是昏迷不醒,現在葉亦心已經死了,陳教授瘋瘋顛顛的,他不會被尸香魔芋所迷惑了,他的樣子讓我們聯想到之前曾進入過精絕古城遺跡的英國探險隊,那支探險隊唯一的幸存者是個瘋子,他肯定也是見到了同伴們自相殘殺的慘狀,受到了過度的刺激導致。

  而陳教授則是由于在一天之內,心情大起大落,先是傷心助手郝愛國之死,又在精絕遺跡中找到一個又一個驚喜的重大發現,突然又見到他自己的兩個學生慘死,這么大喜大悲對人的神經打擊是非常大的,更何況他年事已高,最后終于神經崩潰,徹底瘋了。

  想到這些,我表情沉重的點點頭,對Shirley楊說道:“那死人花當真了得,還好咱們之間親密團結,才不至中了它的離間之計,沒有出現自相殘殺的慘劇,現在想想,也真后怕,不過總算胡大和先圣保佑,沒有釀成大錯。”

  Shirley楊忽然把臉一沉,道:“胡八一,你也太奸滑了,把自己的過錯推得一干二凈,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不僅騙我,不同我講實話,還懷疑我是……是什么妖怪,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么感受?你知道被你們兩個壞蛋象綁牲口一樣綁住,等著你們審問宰殺是什么感受嗎?”

  我捂著腦袋說:“唉呦,不好,我頭又疼了,我得先坐下休息一會兒,胖子你快拿那本先圣的羊皮冊子給楊大小姐看看,有沒有什么脫困的良策。”說完借機溜到陳教授旁邊,不敢再和Shirley楊說話。

  還好Shirley楊畢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見我溜開,也就不再追究,端起先圣的羊皮古冊一頁頁的觀看。

  我暗暗叫苦,以她的個性,以后須饒我不過,今天的事做絕了,又死了那么多人,我和胖子那筆辛苦錢算是又泡湯了,他奶奶的,俺老胡怎么如此命苦,喝口涼水都塞牙。

  我又好奇那本古冊中有什么內容,見Shirley楊的神色一臉鄭重,瞧不出是喜是憂,先圣既然能預見到我們回來他的墓穴,并且打開石匣,那么他一定給我們留下了一些東西,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再也按捺不住,出聲相詢:“小孩子先圣的書中是什么內容?”

  Shirley楊手捧羊皮古冊,邊看邊說:“都是先圣畫的圖畫,似乎有很多關于鬼洞的內容。”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什么鬼洞,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出路,但是又不好催促Shirley楊,只能耐著性子聽她說話。

  Shirley楊說:“從頭看才能搞清楚來龍去脈,否則最后的圖畫未必能夠解讀出來,這開頭的部分是講古西域有座神山,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處的扎格拉瑪山,這座山四周河道密布,動植物繁多,這里居住這四個部落……”

  我跟胖子對望了一眼,心想這美國妮子還要從頭講開始,真夠急人的,我們倆心急如焚,想趕緊知道如何才能離開這窄小壓抑的墓室,卻都不敢開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得坐立不安。

  只聽Shirley楊繼續說:“好景不長,人們在扎格拉瑪山中發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沒有人能下到洞底,所有的人都想搞清楚洞中是個什么世界,四個部落中有一位大祭司,他命人造了一只玉石眼球,希望能通過真神的力量,來看清這個無底洞是吉祥的還是邪惡的,隨著一次大型的祭典,不但沒有看清楚無底洞下有什么東西,反而招惹得災難開始降臨,首先是大祭司雙眼暴盲,死于非命,隨后附近出現了一種威脅人畜安全的怪蛇,這種蛇的數量很多,它們頭上的長著一只怪眼,毒性猛烈,害死了無數人畜。四個部落推舉出兩位被真神眷顧的圣者,帶著部族中的勇士,殺死了母蛇,這是一只長著人首蛇身,并有四肢的怪物,它會孵出眼球一樣的卵,每只卵可以產生數百條怪蛇,如果任其繁衍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我和胖子聽到這里,都驚奇不已:“乖乖,古代還真有這么種長人頭的怪蛇啊,還好咱們沒遇到,不然還真不好對付。”

  Shirley楊說:“想必先圣除蛇是確有其事,不過人首蛇身的蛇獸卻未必便真有,古代人通常都會對重要事件進行過度的神化渲染,就象中國的炎帝黃帝與蚩尤之間的戰爭,也許只不過是部族之間數百人的械斗,但是在古代的記載中,就被描畫成了波瀾壯闊,甚至連眾神百獸都加入進去的超級大戰。”

  我豎起大姆指贊道:“果然是高見,不知后事如何?可否盡快分解?”

  Shirley楊白了我一眼,接著說道:“蛇獸被掃蕩干凈,先圣把群蛇的尸體扔進扎格拉瑪山下的無底洞,圣者同過神喻得知,這個洞窟是一個災禍之洞,而玉石眼球已經開啟了災禍的大門。在這之后,其中一個部落里誕生了先知,也就是這位擁有預言能力的小孩。嗯……再接下來就是先知對扎格拉瑪山以后的預言了,部族中的先圣死后,就被埋葬在了扎格拉瑪山,先知通過儀式能預言幾千年之后的重大事件,但是其范圍僅限于扎格拉瑪山附近,這可能是由于部族中被視為神一樣的先圣埋葬在這里,先知的能力都是被兩位先圣和真神賜與的。”

  總算是到正題了,我仔細聽著Shirley楊的話,能不能從這鬼地方出去,就看先知是怎樣預言的了,生存與死亡的答案即將揭曉,我的心跳稍微有些加快了。

  Shirley楊道:“別這么緊張,剛才我翻了一遍,后邊好象有啟示可以讓咱們離開扎格拉瑪,不過需要結合前面的內容參詳,你們別急,咱們一步一步的來。”

  就在全神貫注之時,忽見陳教授瞪起雙眼指著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古冊說:“千萬不要看后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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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7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四章撞邪

  撞邪

  陳教授的聲音變得非常尖銳刺耳,墓室內本就狹窄,更顯得他的聲音凄厲異常,我和胖子三人心下都是疑惑不解,教授瘋了倒也罷了,怎么突然之間連聲音都改變了?

  我連連晃動陳教授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點,誰知他的喊聲越來越大,揮舞著雙臂:“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邊喊邊拼命的拉扯我的胳膊。

  我擔心陳教授瘋瘋顛顛的做出什么威脅到大伙安全的舉動,便讓胖子過來幫忙,和我一起把陳教授按倒在地。

  Shirley楊怕我們倆弄傷了教授,急忙過來阻止,哪知陳教授見她過來,忽然伸出手臂,奪過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古冊,扯掉最后一頁,張口便咬。

  那幾千年前的羊皮何等古舊,自然是咬不動,陳教授卻不管不顧,只是一個勁的把羊皮塞進嘴里狂嚼不止。

  陳教授自從在石梁上受了刺激之后,就是又癡又傻,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歇斯底里,神經崩潰的人是不可能再受魔芋花幻覺控制的,難道是被惡靈付體了?他是不想讓我們離開這里逃生?

  胖子把教授嘴中的古羊皮扯了出來,羊皮倒沒事,陳教授的口中已滿是鮮血,為了預防萬一,我們只好把他暫時捆起來。

  我最關心羊皮冊的最后一頁有沒有損壞,倘若有逃出生天的方法,應該就在這最后一頁,要是被陳教授嚼壞了,那倒也難辦。

  最后一頁羊皮冊上沾了不少陳教授的口水,還有他牙床上的血跡,卻沒有任何圖案符號之類的內容,一片空白。

  我對Shirley楊說:“糟了,先知的預言讓陳老爺子舔沒了。”

  Shirley楊道:“你別擔心,先知的羊皮冊最后一頁,本就什么內容也沒有。”

  我對自己剛才的驚慌失措有些后悔,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處處不順,搞得我心浮氣燥,說什么也冷靜不下來,總覺得這墓室里有什么地方不對。

  不過先知的預言精確無比,他自然也會料到瘋了的陳教授會做出什么舉動,所以羊皮冊的最后一頁是空白的,看來我們在這石室中的一舉一動,都早已是注定會發生的事,多想也是沒用,干脆就橫下心來,順其自然好了。

  我和胖子夾著陳教授坐下,讓Shirley楊接著剛才的內容講下去,陳教授被我們倆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只是不停的掙扎,卻不再喊叫了。

  Shirley楊繼續講解羊皮冊中的預言:“先知預言在他死后八百年,他的部族早已為了躲避災難,遷徙到了遙遠的東方,而扎格拉瑪山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部落,這個部落來自西邊的沙漠,他們在山中發現了鬼洞,部族中的巫師宣稱這里是魔神居住的場所,這個部族便是精絕國的前身,精絕女王長了一雙能看到陰間的鬼眼,她掌握了用玉眼祭器召喚黑蛇惡靈的儀式,用此征服了周邊的十余個鄰國,他們這些異教徒的暴行激怒了真神,真神把這座山連同附近的地域都交給了魔鬼,沙漠吞沒了他們的城市,這個國家所有的人畜以及鬼洞中黑蛇的惡靈,都將被深深的埋入地下。”

  胖子焦躁起來,再也忍耐不住,催促Shirley楊快說后邊的內容,早一刻離開這壓抑的墓穴也是好的。

  Shirley楊說:“最后就是對咱們這些進入先知墓室的四個人的啟示了……啟示中預示,會有四的幸存者因為山體崩裂而進入墓室,其中的一個人是先圣部族中的后裔……”

  我奇道:“后裔?是不是就是指擁有以前那個遠古部族的血統,既然沒有具體說是誰,我想還是你的可能性最大,否則我和胖子怎么沒有夢到過鬼洞呢?而且你可能還繼承了一些你們那個部族的預感能力,提前見到了將來你注定會去的地方。”

  胖子也贊同的說:“沒錯,那絕對就是楊大小姐了,老胡咱倆以前沒注意,她的鼻子有點鷹勾,眼睛也稍微有點發藍,咱還當她在美國呆時間長了就那樣,現在看起來,她還是繼承了她祖先的血統,打根兒上就不是中國人。”

  我怕胖子說話太沖,又把Shirley楊惹急了,忙道:“這身世還真夠離奇的,不過你怎么又姓楊呢?”

  Shirley楊有點無法接受這件事,搖頭道:“不知道,我家中歷代都是華人,也許是我母親那邊的血緣,我外公的鷹勾鼻子就比較明顯……不管先知啟示錄中所說的后裔是誰,現在都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后邊的啟示中顯示,先圣會為本族的后代,指點出一條逃生的道路,但是千萬不要將羊皮冊子掉落在地上,羊皮冊掉在地上之時,便是沙暴開始之時,介時黃沙將再次吞沒精絕古城和扎格拉瑪神山,而神山這一次被沙海掩埋,將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趕緊提醒Shirley楊:“那可千萬別讓這羊皮冊子落到地上,否則會立刻刮起大沙暴,咱們還沒等離開,便連同這神山一起埋入地下了。再后邊還有什么內容?”

  Shirley楊道:“這就是最后一部分,后邊沒有了,先圣會指點一條逃生的道路?你看看先圣遺骸上有沒有什么線索。”

  Shirley楊知道這本羊皮冊就象個定時炸彈,在沒離開扎格拉瑪山之前,無論如何不能和地面接觸,否則先知的預言中的大沙暴就會發生,于是把身上的便攜包打開,準備把羊皮冊裝進去,以策萬一。

  我們剛剛把話說完,原本被我和胖子二人夾在中間的陳教授,突然生出一股怪力,怪叫著掙脫開來,沖向Shirley楊,只聽他高聲尖叫著:“永遠也別想離開!”

  我們三個人被陳教授的叫聲震住了,并不是因為他喊叫的聲音刺耳,這時候聽得分明,陳教授凄厲的叫聲,與剛剛死去的葉亦心好象。

  趁著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這一兩秒鐘,陳教授已經把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冊打落,可以把整座城市和神山都吞沒的大沙暴立刻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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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五章脫出

  脫出

  陳教授突然出手,把先知的羊皮古冊奪過來,往地上便摔,我們想要伸手阻止,卻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了。

  事出突然,只能以奇招應變,是生是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我抬腳便踢向即將垂直落在地上的羊皮冊,把它象個皮球一樣橫向踢了出去。

  羊皮冊被我踢出去的方向剛好是胖子站的位置,胖子也不敢怠慢,奈何羊皮冊的飛行軌跡太低,也來不及彎下腰去接,只得也用腳踢開,不敢讓它落地。

  那墓室內本就狹窄低矮,這兩下好似耍雜技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由于腎上腺素的原因,這幾秒鐘的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胖子這一腳把羊皮古冊踢了起來,斜斜的向上,直奔Shirley楊面門飛來,眼看Shirley楊就要伸手接住,陳教授突然一身手,趕在她前面抓住了羊皮冊子,順勢就要再次往地上摔落。”

  此時只見一個寬大的人影揉身直上,把陳教授撲倒在地,原來是胖子見形勢不妙,使出被視為禁忌的終極絕技“重型肉盾”,一下撲倒了陳教授。

  我也連忙趕到近前,劈手奪過了陳教授手中的“定時炸彈”,這本能決定眾人命運的羊皮冊終于沒有落在地上。

  Shirley楊一把推開胖子:“教授都多大歲數了,你想把他砸死啊,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償命。”說著便給被胖子壓得嘴歪眼斜的陳教授推宮過血,胖子這一身肥肉,好懸沒要了老頭子的命。

  我把羊皮冊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腰間掛的便攜袋中,隨后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發覺,這陳老爺子十分古怪?我聽他說話,怎么有幾分象是葉亦心?”

  胖子說:“是啊,莫不是被那小妞的亡魂纏上了?這妮子死得委屈,怕咱們都走了沒人給她做伴,就想留下咱們,說起來倒也可憐。”

  我罵道:“去你奶奶的,人鬼殊途,她生前是咱們的同伴,現在已經死了又想拉咱們做伴,這是一種小女人自私自利的想法,不值得同情,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

  Shirley楊道:“你們別胡說,這世界上哪有鬼,一定是教授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智不清,所以導致行為失常,倘若有鬼怎么不上咱們三個的身?偏偏要找陳教授?”

  我說:“這你有所不知,現在情況緊急,咱們也不便細講,日后我給你說說我過去的一些經歷,以前我也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后來發現有很多事是說不清的,咱們三個不容易見到鬼,是因為身上都帶著驅鬼僻邪的東西,我這有個黑驢蹄子,胖子身上也有,你脖子上掛著正宗的摸金符,陳教授卻沒這些東西,再加上他神智不清,身上三昧真火不旺,所以容易被侵犯。不信你把我這只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的嘴里,究竟是不是冤魂付體,一試便知。”

  Shirley楊說什么也不肯:“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要吃黑驢蹄子你自己吃。”

  我心想反正我們的工錢也不指望要了,現在關鍵是能活著出去,任何一個疏忽,都是隱患,必須得用黑驢蹄子試試陳教授究竟是怎么回事,剛才他的表現,決不是失心瘋了那么簡單。

  我不顧Shirley楊的阻攔,硬是把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口中,陳教授這時已經不在是先前那種惡狠狠的表情,又恢復了癡傻的狀態,見那黑驢蹄子送到嘴邊,張口便咬,一邊咬著一邊傻笑。

  Shirley楊怒道:“你是不是把教授折騰死才肯罷休?快把黑驢蹄子拿開。”我趕緊把黑驢蹄子取了出來,看來是我多心了。

  四個人好不容易從剛才那一番慌亂中平靜下來,想起先知的啟示,說是會給我們指點一條逃生的道路,便圍在先知的遺骸前仔仔細細的查看,惟恐遺漏下一絲一毫的線索。

  看了數遍,卻毫無發現,先知的尸體上沒有任何提示性的符號、圖畫、文字、胖子急不可耐,動手在先知的遺骨中摸了個遍,仍然是什么也沒有。

  先知的遺骸呈坐姿,盤腿而坐,一只手搭在石匣旁,另一只手平放在膝前,甚至連個指示的手勢都沒有,身上除了腐朽成粉末的衣服,裹了一張羊皮之外,更無一物。

  我又遍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么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然而這墓室是在石山中掏出來的,四壁都是頑石,個別地方有些細小的裂縫,伸手一試,能感覺到一絲絲涼風,看來這墓室離山頂也不遠了,剛才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產生的壓力,使得墓室裂開了不少細小的縫隙,但是沒有炸藥和工具,想在山石中開出一條逃生的道路,簡直是勢比登天還難。

  這間墓室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進來的那個裂縫,那里曾經有道石門,我們進來的時候正在躲避落下的無數碎石,外邊的墓道根本沒有仔細看,山體內的破裂,使我們逃生的山隙和墓道連在了一起,然而這條路又已經被碎石堵死,想回去找墓道出去是絕不可能的。

  三人急得團團亂轉,忽然腳下一陣晃動,耳中只聽一陣細微的破裂聲從山體中傳出,那聲音越來越響,地面的震動也隨之加劇,看來爆炸導致的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經過前兩次一次比一次大的開裂之后,壓力繼續累加,馬上就會發生第三次山裂,難道先知的啟示就對應在此處?

  一陣強烈的晃動,墓室中喀喇喀喇,裂出三條大縫,一條在地面上,另外兩條一左一右,剛好在墓室的兩側,高矮寬窄都可以容得下人通過。

  胖子罵道:“他媽的,三選一啊,這小孩先知玩咱們,咱們一人走一邊吧,出去一個也好過都被埋在這山里。”

  Shirley楊指著先知的尸骨說:“先知已經給咱們指明道路了!”她聲音顫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我和胖子低頭一看,地上裂開的大縫使石匣陷了進去一半,先知的尸骨也歪在一旁,右手的手指剛好指著墓室左側裂開的大裂縫。

  我們連忙跪下磕頭,感謝先知先圣的保佑,這時從墓室上邊落下的碎石塊越來越大,轟隆之聲不絕于耳,墓室中已經無法立足了。

  我讓胖子抗起陳教授,我和Shirley楊抬上葉亦心,從墓室墻壁左側的裂縫中鉆了進去,沒行出幾步,一陣白光耀眼生花,頭上出現了久違的天空。

  這里距離山頂不過數米的落差,但是山體震動的非常猛烈,山石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腳下盡是碎石,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艱難。

  胖子蹲下身去,Shirley楊踩著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又照葫蘆畫瓢把陳教授也弄了上去。

  我讓胖子先上去,然后扔下根繩子,好把葉亦心的尸體拉上去,不能就這么把她永遠埋在山中,胖子爬起來比較吃力,我在底下托,Shirley楊在上邊拽,廢了好大力氣才爬了上去。

  這時我身后的石壁哐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回頭想后邊一看,只見身后的山體,正在向后塌陷,整個扎格拉瑪山裂成了兩半,鬼洞上巨大的圓弧頂壁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裂痕,正不斷的塌落,把安放女王棺木的石梁,連同尸香魔芋,以及無數的財寶、巨瞳石人像,都砸落進了無底的鬼洞,鬼洞中正流出一股股的黑水,掉進去的東西立刻便被黑水淹沒,黑色的山體,漆黑的洞穴,身后的大地象是魔鬼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吞噬著山腹中的一切。

  山崩地陷的威力使人目為之眩,我一只手緊緊抓住石壁,另一只手抱住葉亦心的尸體,不敢稍動,惟恐也隨著身后崩塌的山體落下鬼洞之中。

  胖子在上邊焦急的大喊:“老胡快爬上來,別管那小妞兒的尸體了,現在顧不上死人了!”

  我本想怎么著也得把葉亦心的尸體帶出去,這時抱著這死尸的左手已經又酸又麻,看來要是不放手,我也得跟著葉亦心掉下去,只好松開了手臂,沒成想尸體的胳膊掛在了我的便攜袋上,被葉亦心幾十斤的份量往下一墜,便攜袋被掛開了一個口子,先知的羊皮啟示錄打著滾,同葉亦心的尸體一起掉落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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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Offine女天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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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8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六章末日

  末日

  我眼睜睜的看著羊皮冊落到山下,心中懊惱不已,先知的預言很明確,羊皮冊落地之時,就會發生一場吞沒扎格拉瑪山的沙暴,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事已至此只好聽天由命,我手足并用往山頂上爬,忽聽背后一個凄厲的女子哭泣聲,在我耳畔響起,這聲音似有似無,在山石的崩塌聲中幾不可聞,卻有直指人心。

  聽聲音似乎就是葉亦心那小姑娘的,我的身體忽然發沉,有個力量在把我向下拉扯,企圖要把我拉到山下去。

  我寒毛倒豎,果然是有鬼啊,這時沙漠中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線,我身處的地方正在山體的陰影中,四周又盡是黑石,這一刻真象是摸到了地獄的大門。

  我掙扎著想爬上山頂,但是腳下立足的山石已經崩塌,只能憑雙手的力量死死扒住山體,無法回頭去看,不過即使能回頭,我也不想看,說不定一害怕手上抓不牢,就得掉進下面的鬼洞了。

  我想要竭力抑制著不去聽那哭聲,耳邊的哭泣聲卻越來越凄楚,一聲聲的刺中人心,聽的我心中發酸,身體愈發沉重,忍不住就想松手。

  胖子和Shirley楊在山頂見我昏昏沉沉的不太對頭,想伸手把我拽上來,又距離稍遠夠不到,眼見山體的裂痕擴張,整座山轉眼就會蹋陷,手邊沒有繩索,只好解下腰帶垂了下來。

  我被上邊的兩個人一招呼,猶如三伏天被潑了一桶涼水,全身一振,清醒了過來,耳邊的哭聲消失,身后拉扯的力量也隨即不見了,當下不敢多耽,拉住胖子的皮帶,爬上了山頂。

  大漠中的落日已經變得模糊,一陣陣夾帶著細沙的微風刮過,天地間籠罩著一層不詳的陰影,安力滿老漢以前曾經說過,這種風是黑沙暴即將到來的信號,先知預言中扎格拉瑪末日終于來臨了。

  我和胖子架起陳教授,老頭子這時候已經沒反應了,象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你拉著他,他就跟你走,也不知道累,但是不能停步,一停下,他就坐地上怎么拽不站起來了。

  只能這么拖著,拽著,往山下跑,靠近精絕古城的那一面山體已經完全崩塌,那半截中空的巨大山體,剛好蓋在鬼洞上邊,把洞口永遠的封堵住了,我們下山的這一邊是扎格拉瑪山谷的入口,我們本想下來之后,就穿過山谷去匯合安力滿的駝隊,雖然沙暴已經開始了,但是沒有駱駝的話,僅憑著11號也跑不出去。

  沒想到剛一下到山下,便聽山谷中蹄聲攢動,安力滿老漢神色慌張,正大聲幺喝著,驅趕駱駝往外跑。

  胖子大罵:“老頭兒,你他媽的跟胡大發的誓都是放屁啊。”

  安力滿也沒想到我們會出現在山谷的入口,連忙說道:“贊美真主,看來咱們能在這里相遇,一定是胡大的安排嘛。”

  我們也顧不上跟他多說,把陳教授抬上駱駝,也各自找了一匹爬上去,安力滿還追著問其余的人到哪去了。

  我說:“別提了,都沒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哪能躲避大沙暴?你就快帶大伙往那邊跑。”

  天空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這次刮的是風柱,風眼好象就是山中的鬼洞,風力正在逐漸加強,臉上被沙子刮的生疼,安力滿老漢也沒想到這場大沙暴竟然來得如此快,先前半點征兆也沒有,這里除了扎格拉瑪和精絕古城的遺跡之外,茫茫大漠,哪里有躲避的地方,不過既然是風柱,離風眼越遠便越安全,認準了方向一直跑就對了,能不能逃出去,那就要看胡大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安力滿老漢打了聲長長的胡哨,把一盞氣燈挑起來做信號,騎著頭駝當先引路,帶著駝隊向西奔逃。

  剛開始聽見身后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聲響,似是鬼哭狼嚎,又似是大海揚波,瞬間狂風大作,裹夾著沙塵的強風鋪天蓋地,加之天黑,能見度低到了極點,雖然用頭巾遮住了嘴,仍然覺得有無數沙石灌進耳鼻。

  跑出很大一段距離之后,駱駝們漸漸不聽指揮了,安力滿讓駝隊停了下來,這時候誰說什么已經全聽不到了,他打了幾個手勢,就把受驚的駱駝聚攏成一圈。

  我看他的意思可能是說再跑下去,駝隊就要跑散了,隊伍一旦散開,那么任何人都沒有生存下去的可能,現在只好原地筑起防沙墻,人躲在駱駝中間,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向胡大禱告了。

  我對他點點頭,表示了解了,隊伍集結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讓Shirley楊把陳教授裹在毯子里,就地躲避沙暴。

  我和胖子拼了命的鏟沙子,安力滿老漢安置完駱駝也過來幫忙,在駱駝周圍筑起了一道簡易的防沙墻,然后用毯子把駱駝的眼睛蒙上,防止它們受驚逃躥,眾人也各自裹上毯子圍在一起。

  好在已經離開了風眼,沙暴邊緣地帶的風沙已經如此厲害,在風眼附近說不定會把人撕成碎片。

  安力滿的駱駝都是比較有經驗的,這時候圍在一起,便不再驚慌,它們被沙子掩埋住一部分,就抖動身體,向上挪動一點,不至于被沙子徹底埋住。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風沙才漸漸平息,我們這一夜不停的挖防沙墻,早已筋疲力盡,見沙暴已過,這才敢站起來抬頭向外看,周圍都是波浪一樣起伏的沙丘,黃沙被風吹出一條條凝固住的波紋,周圍全部都是一樣的景色。

  精絕古城,黑色的扎格拉瑪神山,女王的棺槨,尸香魔芋,先知與先圣的墓穴,連同古代那些不為人知的無數秘密,還有郝愛國,葉亦心,楚建,薩帝鵬,都永遠埋在了黃沙的深處。

  陳教授也從毯子中探出腦袋,看著天空傻笑,Shirley楊過去把陳教授頭上的沙子撫去,安力滿跪在地上祈禱,感謝胡大的仁慈,胖子把所有的行囊翻開找水,最后一無所獲,沖我一攤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太陽,在半空中緩緩上升,逐漸散發出毒辣的熱量,肆意掠奪著人體的水份。

  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光顧著逃命,根本沒想起來水的事,而且早在七天前,就越過了安全返回點,現在想回去,談何容易,去往茲獨暗河的通道也被徹底埋住了,憑我們這么幾個人不可能挖開,一滴水也沒有,在沙漠中恐怕堅持不了一天,喝咸沙窩子水和駱駝血也不是辦法,一想到活活渴死在沙漠中的慘狀,便覺得還不如在鬼洞中死了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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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9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七章回家

  在沙漠中沒有水,就象活人被抽干了血,眾人都是一籌莫展,坐在原地發呆。

  忽聽安力滿“嗷”的一聲大叫:“胡大的使者。”只見離我們不遠的沙坡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我以為是又渴又餓,眼睛花了,趕緊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

  原來是我們先前到西夜城之前見到過的那峰白駱駝,它正悠閑的在沙丘上散步,慢慢朝西方走去。

  安力滿老漢激動無比,話都說不利索了,白駱駝出現在受詛咒的黑沙漠,這說明古老的詛咒已經消失了,胡大又收回了這片沙漠,跟著胡大的使者,一定可以找到水。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上次還說進沙漠的旅人見到白駱駝,便會一路平安吉祥,現在又說什么沙漠中的詛咒消失了,不過此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跟著白駱駝也許真能找到水。

  當下趕緊把群駝整隊,跟在白駱駝的后邊,那峰高大的白駱駝,在烈日下走得不緊不慢,直走了三四個小時,轉過一道長長的沙梁,果然出現了一處極小的水洼。

  水洼四周長著一些沙枏,水不算清澈,可能含有少量礦物質,動物可以直接喝,但是人不直接能飲用。

  駱駝都迫不及待的去喝水,Shirley楊找了些消毒片,先把水裝進過濾器中過濾,再加入消毒片,這才分給眾人飲用。

  這處水洼可能是茲獨暗河的支流,由于夜間沙漠的移動,使得這比較接近地面的河水滲出來一部分。

  安力滿卻說這就是詛咒消失最好的證明,在以前,這片沙漠根本沒有露在地表的水,這個水洼子絕對是胡大的神跡。

  在水洼邊生了堆火,烤了幾個馕吃,我沒把最后爬上山頂時,后背好象讓鬼拉住的事告訴他們,這件事似真似幻,讓他娘的尸香魔芋折騰的,我都分不清真假了,別說最后這件事,包括整個在精絕古城以及鬼洞中的經歷,真實虛幻已經沒有明顯的界限了。

  我和胖子談論起來在扎格拉瑪山的遭遇,簡直就象是一場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噩夢,胖子說:“這狗尾巴花真他媽厲害,說不定咱們根本就沒進過精絕古城,這一切都是那鬼花造出的幻相。”

  始終沒怎么說話的Shirley楊插口說道:“不是,現在脫離了險境再回過頭去仔細想想,尸香魔芋幻相的特點還是很明顯的,它只能利用已經存在于咱們腦海中的記憶,卻不能夠造出咱們從沒見過的東西,女王的棺槨,鬼洞,先知的墓室,預言,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黑蛇咱們先前也見到過,引誘咱們自相殘殺的預言石畫,第一層石匣上的是真實的,因為咱們看過了第一層的預言,所以尸香魔芋才能在第二層石匣上造出幻相。”

  我對Shirley楊說:“真實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不敢肯定,所以一直都沒說出來,咱們現在是不是商量一下怎么走出沙漠?”

  Shirley楊說:“這就要勞煩安力滿老爺爺了,他是沙漠中的活地圖,咱們不防先聽聽他的意見。”

  安力滿見老板發了話,便用手在沙子上畫了幾下,這一片是咱們現在大致的位置,往南走是尼雅遺跡,距離很遠,全是沙漠,咱們補充了足夠的水也不一定能走到尼雅,向東是羅布泊,中間是沙漠另一邊是無邊的戈壁灘,向北是咱們來的方向,也就是西夜城的方向,但是咱們深入沙漠腹地,要走回去也不容易。

  現在看來向東南北,三個方向,都不好走,唯一剩下西面,一直向西是塔里木河,那是一條沙漠中最大的內陸河,從咱們現在的位置出發,走得快的話,大約用十天就可以到塔里木河、葉爾羌河、和田河的三河交匯處。到了那里就好辦了,再補充一次清水,繼續向西再走上六七天,就離阿克蘇不遠了,那附近有部隊,還有油田,可以請求他們的幫助。

  我們現在最缺乏的水補充足了,差不多可以維持十天,食品還有一些,在沙漠里水比吃的重要,實在沒東西吃了還可以吃駱駝。

  把沙窩里的水一點點過濾儲備起來,就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然后才按計劃動身出發,一路上免不了饑餐渴飲,少不了風吹日曬、曉宿夜行,終于在第十二天走到了塔里木河,隨后繼續西行,在第三天遇到了進沙漠打黃羊的油田工人,當時陳教授僅剩一口氣了。

  從沙漠深處死里逃生一步步走出來的心情,不是生活在正常環境中的人,所能輕易理解的,從那以后我養成了一個習慣,在家喝水,不管多大的杯,總是一口氣喝得一滴不剩。

  后來回到北京之后,我有一段時間沒見到Shirley楊,她也許是忙著找醫生為陳教授治病,也許是在料理那些遇難者的后事,這次考古隊又死了不少人,有關部門當然是要調查的,我怕被人查出來是摸金校尉,就盡量避重就輕,說的不盡不實,進入沙漠去考古,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險系數,但是一下子死了四個人,一個老師三個學生,還瘋了一個教授,在當時也算是一次重大事件了。

  說話休繁,且說有一天胖子找了倆甜妞兒去跳舞,讓我也一起去,我前些天整晚整晚的做噩夢,頭很疼,就沒跟他們一起去,獨自躺在床上,忽然一陣敲門聲,我答應一聲從床上起來,心中暗罵,姥姥的,大概又有人來調查情況。

  開門一看,卻原來是多日不見的Shirley楊,我趕緊把她請進屋里,問她怎么找來這的,Shirley楊說是大金牙給的地址。

  我奇道:“你認識大金牙?”

  Shirley楊說:“就算是認識吧,不是很熟,以前我父親很喜歡收藏古董,和他做過一些生意,陳教授和他也是熟人,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把你和胖子的錢給你們,過兩天我準備接陳教授出國治病,這期間我還要查一些事,咱們暫時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我原本都不指望了,現在一聽她說要給錢,實是意外之喜,表面上還得假裝客氣:“要回國了?陳老爺子病好些了嗎?我正想去瞧瞧他。您看您還提錢的事,這多不合適,我們也沒幫上什么忙,凈給您添亂來著,你們美國人也不富裕啊,真是的,是給現金嗎?”

  Shirley楊把錢放在桌上:“錢是要付的,事先已經說好了,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心想不好,這妮子怕是要報復我吧,也許又要老掏我的老底,心中尋思對策,順口敷衍:“您能有什么事求我?看來有錢人也有煩惱啊,總不會是想讓我幫著你花錢吧?”

  Shirley楊說:“你我家中的長輩,算得上是同行了,當初我外公金盆洗手,不再做倒斗的營生,是因為摸金校尉這一行極損陰德,命再硬的人也難免會出意外,我希望你今后也就此停手,不要再做倒斗的事了,將來有機會你們可以來美國,我安排你們……”

  我聽到此處,就覺得心氣兒不太順,美國妞兒想讓我投到她門下,以后跟她混,好逮俺老胡也是當過連長的,寄人籬下能有什么出息,更何況是求著女人,那往后豈不更是要處處順著她,那樣做人還有什么意思,于是打斷了她的話:“好意,心領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摸金校尉這行當是不太好,但是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好事可以變壞事,壞事也可以變好事,這就叫辯證唯物主義。既然你知道了我是做倒斗的,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是有原則有立場的,被保護起來以及被發現了的古墓,我絕不碰,深山老林中有得是無人發現的大墓和遺跡,里面埋著數不盡的珍寶,這些東西只有懂風水秘術的人才能找到,倘若不去倒這些斗,它們可能就會一直沉睡在地下,永遠也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另外自然環境的變化侵蝕,也對那些無人發現的古墓構成了極大威脅,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Shirley楊見我振振有詞,無奈的說:“好了,我一番好意勸你回頭是岸,想不到你還挺有理,倒斗倒得理直氣壯,天下恐怕再沒第二個你這么能狡辯的人了,你既然如此有骨氣,我倒真不免對你刮目相看,剛才的話算我沒說,這筆錢想必你是不肯要了……”

  我連忙把手按到裝錢的紙袋上:“且慢,這筆錢算是你借給我的……就按中國人民銀行的利率計算利息。”

  (陳教授、無底鬼洞、Shirley楊以及她的身世之迷,先圣部落的去向,在云南篇中將繼續華麗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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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19 引言回覆
正文第四十八章香鞋

  香鞋

  晚上,胖子在燈下一張張的數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數不清楚,這也怪不得他,我第一次見這么多錢也發懵。

  胖子干脆不數了,點上根煙邊抽邊對我說:“老胡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你怎么能說這錢是借的,可倒好,還得還那美國妮子利息,我看不如咱倆撤吧,撤回南方老家,讓她永遠找不著,急死她。”

  我說:“你太沒出息,這點小錢算什么,將來我帶你倒出幾件行貨,隨便換換,也夠還她的錢了,咱們現在缺的就是這點本錢,有了錢咱們才能不擔心明天吃什么,有經費了,才可以買一些好的裝備,現在開始咱就重打補丁另開張,好好準備準備,我一定要倒個大斗。”

  我們倆一合計,深山老林里隱藏著的古墓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還不定什么時候能找著呢,這些錢雖然多,但也怕坐吃山空。

  胖子是個比較有生意頭腦的人,他覺得大金牙那買賣不錯,倒騰古玩絕對是一個暴利行業,尤其是賣給老外,不過現在常來中國的老外們也學精了,不太好騙,但是只要真有好東西,也不愁他們舍不得花錢。

  胖子說:“老胡你說咱倆投點資開個店鋪怎么樣?收點古玩明器去賣,說不定干好了就省得倒斗了,倒斗雖然來錢快,但是真他媽不容易做。”

  我點頭道:“這主意真不錯,胖子你這個腦袋還是很靈光的嘛,現在咱們資金也有了,可以從小處做起,順便學些個古董鑒定的知識。”

  于是就到處找鋪面,始終沒有合適的地方,后來一想也甭找鋪子了,先弄點東西在潘家園擺地攤吧,潘家園的特點就是雜,古今中外大大小小,什么玩意兒都有,但是非常貴重的明器比較少見,那都是私下里去交易,很少擺在市面上賣。

  我們一開始經大金牙指點,就在郊區收點前清的盆碗壇罐、老錢兒、鼻煙壺、老懷表之類的小件兒,拿回來在古玩市場上買。

  可能我這輩子不是做買賣的命,眼光不準,收東西的時候把不值錢的東西當寶貝收來了,收來了值錢點的東西,自己又瞧不準,當普通的物件給賣了,一直也沒怎么賺著錢,反而還賠了不少。

  不過我們這些小玩意兒收來的時候,都沒花太多的錢,虧了些錢也不算什么,主要是練練眼力,長些學問,在潘家園混的時間長了,才知道這行當里的東西實在太多太深了,甚至比風水還要復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話說這一日,快到晌午了,古玩市場顯得有點冷清,沒有太多的人,我跟胖子大金牙圍在一起打跑得快。

  正打得來勁,忽然前邊來了個人,站在我們攤位前邊轉悠來轉悠去的不走,胖子以為是要看玩意兒的,就問:“怎么著,這位爺,您瞧點什么?”

  那人吞吞吐吐的說道:“甚也不瞧,你這收不收古董?”

  我舉頭打量了一番,見那來人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紫紅色的皮膚,一看就是經常在太陽底下干農活,穿得土里土氣,拎著一個破皮包,一嘴的黃土高坡口音。

  我心想這人能有什么古董,跟大金牙對望了一眼,大金牙是行家,雖然這個老鄉其貌不揚,土得掉渣,卻沒敢小瞧他,于是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穩住他,問明白了再說。

  我掏出煙來遞給這位老鄉一支,給他點上煙,請他坐下說話。

  老鄉顯然是沒見過什么世面,也不太懂應酬,坐在我遞給他的馬扎上,緊緊捂著破皮包,什么也不說。

  我看了看他的破皮包,心想這哥們兒不會是倒斗的吧,跟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或者他這包里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我盡量把語氣放平緩,問道:“老哥,來來,別客氣,抽煙啊,這可是云煙,您怎么稱呼?”

  老鄉說:“叫個李春來。”他可能是坐不習慣馬扎,把馬扎推開,蹲在地上,他一蹲著就顯得放松多了,抽煙的動作也利索了一些。

  大金牙和胖子倆人假裝繼續打牌,這行就是這樣,談的時候不能人多,一來這是規矩,二來怕把主顧嚇走,一般想出手古董的人,都比較緊張,怕被人盯上搶了。

  我一邊抽煙一邊微笑著問道:“原來您是貴姓李啊,看您年紀比我大,我稱您一聲哥,春來哥,您剛問我們收不收古董,怎么著,您有明器想出手?”

  李春來不解:“甚明器?”

  我一看原來是一菜頭啊,于是直接問他:“是不是有什么古董之類的東西想出手?能不能讓我瞧瞧。”

  李春來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餓有只鞋,你們能給多少錢?”

  我一聽氣得夠嗆,你那破鞋還想賣錢,他娘的倒帖錢恐怕都沒人愿意要,不說隨即一想,這里邊可能不是這么簡單的,便耐著性子問:“什么鞋?誰的鞋?”

  李春來見我為人比較和善,膽子也大了一點,便把皮包拉開一條細縫,讓我往里邊看,我抻著脖子一瞧,李春來的破皮包里有只古代三寸金蓮穿的繡花鞋。

  李春來沒等我細看,就趕緊把破皮包拉上了,就好象我多看一眼,那只鞋就飛了似的。

  我說您至于嗎,您拿出來讓我看看,我還沒看清楚呢,這鞋您從哪弄來的?

  李春來說:“老板,你想要就說個價錢,別的就甚也別管勒。”

  我說:“春來哥,您得讓我拿到手里瞧瞧啊,不瞧清楚了怎么開價?”我又壓低聲音說:“您是不是怕這人多眼雜?要不我請您去前邊館子里,吃整個肉丸的羊肉餡兒餃子,我經常去那個餃子館里談生意,清靜得很,到時候我看要真是個好玩意兒,價錢咱們好商量,您看行不行?”

  李春來一聽說吃羊肉餡兒的餃子,饞得咽了口唾沫:“好得很,咱們就不要在這日頭底下曬暖暖了,有甚事,等吃過了酸湯水餃再談。”

  正文第四十九章旱尸

  旱尸(嚴禁未經本站允許私自轉載,違者本站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之權利)

  我對大金牙和胖子使個眼色,便帶著李春來去了鄰街的一間餃子館,這間羊肉餃子館在附近小有名氣,店主夫婦都是忠厚本份的生意人,包的餃子餡兒大飽滿,風味別具一格,不僅實惠,環境也非常整潔。

  此時將近晌午,馬上就快到飯口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我常來這吃飯,跟店主兩口子很熟,打個招呼,餃子館的老板娘把我們帶進了廚房后的庫房,給我們支了張桌子,擺上椅子和碗筷,就去外邊忙活生意。

  這地方是我專門談生意的單間,倉庫里除了一包包的面粉就沒別的東西了,每次吃完飯,我都不讓店主找零錢,算是單間費了。

  我對李春來說:“春來老哥,您瞧這地方夠不夠清靜,該給我看看那只小花鞋了吧?”

  李春來早被外邊飄進來的水餃香味把魂勾走了,對我的話充耳不聞,迫不及待的等著開吃。

  我見狀也無可奈何,惟有苦笑,我推了推他的胳膊說:“別著急,一會兒煮熟了老板娘就給咱們端進來,您這只鞋要是能賣個好價錢,天天吃整個肉丸兒的羊肉水餃也沒問題了。”

  李春來被我一推才回過神來,聽了我的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等換了錢,還要娶個婆姨生娃。”

  我笑道:“您還沒娶媳婦兒呢?我也沒娶,娶媳婦兒著什么急啊,等你有錢了可以娶個米脂的婆姨,你們那邊不是說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嗎,您跟我說說這米脂的婆姨好在哪呢?”

  李春來對我已經不象先前那么拘束,聽我問起,便回答說:“哎,那米脂的婆姨,就似是那紅格盈盈的窗花花,要是能娶上個米脂的婆姨,就甚個都妥勒。”

  說話間,老板娘就把熱氣騰騰的水餃端了上來,又拿進來兩瓶啤酒,李春來顧不上再說話,把水餃一個接一個,流水價的送進口中。

  我一看沖他這架式,這二斤水餃不見得夠,趕緊又讓老板娘再煮二斤,隨后給李春來面前的小碟里倒了些醋,對他說:“春來老哥,這附近沒有你們那邊人喜歡吃的酸湯水餃,你就湊和吃點這個,這有醋,再喝點啤酒。”

  李春來嘴里塞了好幾個餃子,只顧著埋頭吃喝,不再說話了,我等他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和他談那只繡鞋的事。

  李春來這時候對我已經非常信任了,從破皮包里取出那只繡鞋讓我看。

  這一段時間,我沒少接觸古董明器,已經算是半個行家了,我把繡鞋拿在手中觀看,這只鞋前邊不足一握,前端尖得象是筍尖,綠緞子打底兒,上邊用藍金紅三色絲線繡著牡丹花,檀香木的鞋底,中間有夾層,里邊可以裝香料。

  從外觀及繡花圖案上看是明代的東西,陜西女人裹小腳的不多,如果有也多半是大戶人家,所以這鞋的工藝相當講究。

  要是大金牙在這,他用鼻子一聞,就可以知道這鞋的來歷,我卻沒有那么高明的手段,吃不太準,看這成色和做工倒不象是仿造的,這種三寸金蓮的繡花香底鞋,是熱門貨,很有收藏價值。

  我問李春來這鞋從何而來,李春來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們那個地方,十年九旱,而且今年趕上了大旱,天上一個雨星子也沒有,村民們逼的沒招了就想了就偷著點歪歪道兒。

  “打旱骨樁”民間又稱為打旱魃,解放前中原地區多有人用,河南、山東、陜西幾省的偏遠地區,都有這種習俗。

  李春來他們村里為了求雨,什么招都用遍了,村里有個會算卦的瞎子,瞎子說這就是旱魃鬧的,必須打了旱魃才會下雨。

  大伙就問他哪有旱魃,瞎子算了半天,也沒算出來,這時候有個放羊的娃子說他放羊的時候,在村東頭早就荒廢的墳地里,看見一個全身綠色的小孩,跑進了一口無主的棺材,那棺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村里早就沒人往那片墳地葬人了,而且這口破棺材不知為什么,至今還沒入土。

  會算卦的瞎子一聽,就一口咬定旱魃就躲在這口棺材里,村民們一商議,就準備動手把棺材打開,看看究竟有沒有什么旱魃。

  村長一聽不同意,說這瞎子是胡說八道,瞎子也來脾氣了,跟村長打了賭,要是在那口無主破棺中找不到旱魃,以后就讓瞎子的兒子給村長家放一年的羊。

  結果村民們就一齊到了東邊的荒墳,沒有一個人說的出這口棺材是哪來的,這片墳地也很少有人來,既然是無名無主的,那就免去了許多周折,大伙說干就干,動手把棺材蓋子就給揭開了。

  棺材蓋一打開,只聞見一股腥臭,如同大堆的臭魚在太陽底下暴曬之后產生的氣味,要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有幾個膽大的和那不怕死的,捏著鼻子,湊都跟前,再一看里邊都嚇了一跳,棺中躺著一具女尸,身上的衣服首飾保存得非常完好,都跟新的一樣,但是看那穿戴,都絕非近代所有,這是具古尸。

  服飾雖然完好如新,但是尸體已經干憋,肌肉皮膚象枯樹皮一樣。

  就在女尸的頭頂,蹲著一只全身長滿綠毛的小怪物,赤身裸體,只有七寸多長,而且這綠毛小猴還活著,正蜷縮成一團睡覺。

  瞎子聽了村民們說的情形之后,一口咬定,這綠毛的小妖怪就是旱魃,必須馬上打死它,然后拿鞭子抽,而且一定要快,否則一到晚上它就跑得沒影了,再想找可就難了。

  有幾個膽子大的村民,把那只遍體綠毛的小怪物捉到棺外,用錘子砸死,然后再用鞭子抽打,奇怪的是這只怪物也不流血,一挨鞭子,它身上冒出許多黑氣,最后抽打得爛了,再也沒有黑氣冒出,這才一把火把它燒成了灰燼。

  這時天色已暮,村民們問瞎子那棺中的女尸如何處置?瞎子說要是留著早晚必為禍患,趁早讓人一起燒了才好,里面的東西誰都不要拿。

  開始眾人還有些猶豫,畢竟這棺中的尸體不是近代的,又有許多金銀飾品,燒了豈不可惜。

  正在村民們還在猶豫不決之時,天上烏云漸濃,隱隱有雷聲傳出,看來很快就要下大雨了,大伙歡呼雀躍,對瞎子說的話也從將信將疑,變成了奉若神明。

  瞎子既然說必須把棺材燒掉,那就必須燒掉,最后村長決定讓李春來留下點火燒棺,李春來是個窩囊人,平時村長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時候雖然害怕,但只好硬著頭皮留下來。

  為了趕在下雨之前把棺材燒掉,他匆匆忙忙的抱來幾捆干柴,胡亂堆在棺材下邊,點上一把火,燒了起來。

  李春來蹲在旁邊盯著,他是條窮光棍,都快四十了還沒錢娶婆姨,這時候想著棺木里的金銀,忍不住有些心動,可惜剛才沒敢拿,現在火已經燒起來了,想拿也拿不到了,燒糊了不知道還值不值錢。

  李春來正在感到無比的惋惜,忽然白光閃動,天空中接連打了三四個炸雷,大雨傾盆而下,立時把燒了一半的火焰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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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你說 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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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多少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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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婆娑 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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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09 12:20 引言回覆
正文第五十章子母兇

  子母兇

  李春來全身上下被雨水淋了個透,他盯著那口燒了一半的破棺材,心里七上八下,這是老天爺給的機會啊,這火還沒燒壞棺材里的東西,要想拿出來就得趁現在了。

  不過村里其余的人都已經走了,好不容易盼來場大雨,有很多事要準備,現在這荒郊野地,就剩下李春來自己一個人,一想起棺中那具古怪的女尸,還真有幾分發怵。

  但是又想到拿金銀首飾換了錢,就可以娶個大屁股的婆姨,光棍漢李春來就不再猶豫不決了,雙手舉起鋤頭,用鋤頭去頂破棺材的蓋子,那破棺材本已被火燒過,此時推開棺板并不廢力,沒頂幾下,就把破棺板推在一旁。

  剛才村民們開棺的時候,李春來只是擠在人堆里往里瞧了兩眼,沒敢細看,這時候為了把女尸身上值錢的首飾擼下來幾件,不得不裝著膽子去看。

  棺里的惡臭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是被火燒過,再加上雨淋,尸臭、潮濕、焦糊等氣味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難聞,雖然天上下著雨,也壓不住這棺中的怪味。

  李春來被熏得腦仁兒發疼,捏著鼻子強忍著,往那已經被少糊了的棺材中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再也忍不住了,張開嘴哇哇哇吐了一通。

  眼瞅著雨越下越大,天色已晚,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李春來抹了抹嘴上的穢物,看準了女尸手腕上的一只金絲鐲子,剛要伸手去摘,忽然背后讓人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李春來嚇得好懸沒尿了褲子,以為是打雷打得,附近墳地的死人乍了尸,他們這一帶經常有傳聞鬧僵尸,沒想到這回真碰上了。

  結果回頭一看,來的不是僵尸,原來是村里的鄰居馬順,這馬順是全村出了名的馬大膽,膀大腰圓,長了一副好架子,天底下沒有他不敢干的事,再加上他脾氣不好,打起人來手上沒輕沒重,所以平時村里很少有人敢惹他。

  馬大膽先前看到棺中女尸有幾件首飾,便動了賊心,想據為己有,當時人多,未得其便,又見村長命李春來把棺材燒了,也就斷了這個念頭,回家之后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馬大膽一看,這真乃是天助我也,說不定那棺材暫時還沒燒毀,當下趁著沒人注意,便溜了回來。

  馬大膽不愿意跟李春來這窩囊廢多說,自行把女尸身上的首飾衣服一件件的剝下,打了個小包,哼著酸曲正準備離開,卻見李春來正蹲在旁邊眼巴巴的盯著他。

  馬大膽警告李春來,不要對任何人說,否則把你扔進溝里喂狼,然后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只從女尸腳上扒下來的鞋,算是給李春來的封口費。

  李春來拿著這一只鞋,心里別提多窩火了,可是又不敢得罪馬大膽,只好忍氣呑生的應了,這時棺材已經被雨淋濕了,想燒也燒不掉,兩個人就一起動手,在附近挖了個坑,把棺材埋了進去。

  回到村里,告訴村長和瞎子,已經按他們的吩咐,把棺材連同尸體一并燒了,瞎子點點頭,滿意的說:“那就好啊,我以前聽師傅說起過打旱骨樁的事情,新入土下葬的尸體,若是埋的位置不善,就會變成僵尸,僵尸又容易變做旱魃,這旱災都是旱魃鬧的,我瞎子雖然看不見,心里卻明白得很,聽你們一說那棺材和里面的尸首,便知不同尋常,說不定這古尸死的時候懷著孩子,埋到地下才生出來,那孩子被活埋了,如何能活,自然也是死了,小孩子變的旱魃更是猛惡,這一對母子都變做了僵尸,便叫做子母兇,極是厲害,現在燒成了灰,她們就不能害人了。”

  李春來越聽心里越是嘀咕,但是又擔心說出實情被村長責罰,只好吱唔應付了幾句,便自行回家睡覺。

  晚上躺在自家炕上,翻來覆去也睡不好,一閉眼就夢見那女尸和她的兒子來掐自己脖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雨一夜未停,快到早上的時候,就聽外邊亂成了一團,李春來急忙披上衣服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原來馬大膽在他家里,連同他的婆姨,和兩個娃,一家四口,都讓人給開了膛,肚腸子流的滿地都是,四顆人心都不翼而飛。

  李春來心道不妙,馬大膽全家的心肝,八成都讓那女尸給嚼了,說不定今天晚上那女尸就來找掏我了,這可如何是好,他本就膽小,越想越怕,后背發涼,再也兜不住,一泡尿全尿在了自己的褲襠之中。

  這時村民們發現在馬大膽家旁邊的一堆干草里,有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這女尸面色紅潤如生,雙手指甲極長,跟那鋼鉤一樣,最奇特的是女尸的雙腳,不是尋常農家女子的大腳板,而是古代裹足婦女的三寸小腳,這雙小腳還長滿了絨毛,十分堅硬,要光看下邊,會以為是什么動物的蹄子。

  李春來馬大膽二人昨夜挖坑埋掉的棺中女尸,是全身干癟發紫,而這具女尸卻象是剛死的,她嘴邊還掛著血跡,難道是吃了活人的心肝才變成這般模樣?

  村里發生了滅門慘禍這等大事,驚動了公安機關,把村里的人過篩子似的盤問了數遍,但是這件事太邪性,再加上村長和瞎子組織眾人打旱骨樁,是屬于大搞迷信活動,村民們誰都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算知道也沒法說,說了也沒人信,說不好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最后警察也沒辦法,把那具小腳女尸運回去檢驗,封存現場,這事暫時成了懸案。

  村長私下里罵過幾次李春來,讓他切記不要聲張,就把這事爛到肚子里頭,李春來別看平時挺蔫兒,心里還是比較有主意的,他也沒把自己藏了只繡鞋的事告訴任何人,反正那女尸就算是僵尸也讓警察抬走解剖去了,馬大膽也死了,就把責任都推給馬大膽,說是他強迫自己做的,他平時就窩窩囊囊,村里人就都信了他的話,沒再追究,反正馬家四口的死,都是馬大膽貪財自找的。

  李春來不敢把那只繡花鞋拿出來給別人看,他雖然沒文化,卻知道這只鞋是前朝的東西,娶婆姨的錢全指望著只鞋了,陜西盜墓成風,文物交易極為火爆,村里經常來一些外地人收老東西,李春來膽子小,又為了掩人耳目,一直沒敢出手。

  直到有一天,李春來在鄰縣的一個遠房親戚,到北京跑運輸,他就說了一筐好話,搭了順風車跟著到了北京,打聽到潘家園一帶有收古董的,就問著道路找來,說起來也算是有緣,頭一次開口就找到了我。

  李春來外表樸實懦弱,身上卻隱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狡燴,他喝了不少啤酒,喝得臉紅脖子粗,借著酒勁兒,把這只繡鞋的來歷說了一遍,有些地方一帶而過,言語匱乏,有些地方說的詞不達意,我倒是聽明白了八九成。

  我對李春來說:“您這鞋的來歷還真可以說有些曲折,剛才我瞧了瞧,這只檀木底兒香繡鞋還算不錯,要說幾百年前的繡鞋保存到現在這么完好,很不多見,我以前經手過幾雙,那緞子面兒都成樹皮了,不過……”

  李春來擔心我說這只鞋不值錢,顯得非常緊張,忙問:“老板,這鞋鞋究竟值幾個錢?”

  我做無奈狀,嘬著牙花子說:“老哥呀,這只鞋要是有一雙,倒也值些錢,可這只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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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3281508 發表於 2009-06-16 10:44 引言回覆
正文第五十一章十萬古墓

  十萬古墓

  以當時的行市來看,這種明代包括清代早期的小腳繡花鞋,在很多民俗愛好者以及搞收藏的玩家眼中,是件不錯的玩意兒,而且市面上保存完好的雖然不少,但幾乎都是民國晚清時期的。

  我問李春來能不能把另一只也搞來,這一只顯得有點單,古玩行講的就是個全,東西越是成套的完整的越值錢,有時一件兩件的不起眼,要是能湊齊全套,價錢就能折著跟頭往上漲。

  李春來面露難色,另一只繡鞋早不知道哪去了,就這一只還掖著藏著才拿到北京來的。

  我說:“這么著吧,我呢,跟您交個實底,我對農民兄弟特別有好感,當年我爹就是為了中國農民翻身得解放,才毅然放棄學業投入革命事業的,他老人家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咳咳,咱就不提他了,就連中國革命都是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才取得了最后的勝利,所以我可以拍著胸口說,決不會看你是農村來的就蒙你,這只鞋在市面上賣好了,能賣六七百,再多就不容易了,老哥您要是愿意,這只鞋六百我收了,就算咱交個朋友,以后您還有什么好玩意兒,就直接拿我這來,怎么樣?”

  李春來吃驚的說:“啥?六百?沒聽錯吧。”

  我說:“怎么?嫌少?再給你加五十。”

  李春來連連搖手:“不少,不少,當初我以為最多也就值三百。”

  我當時就付給了他六百五,李春來把錢數了十多遍,嚴嚴實實的藏在身上,我讓他小心點,喝了這么多酒,別再不小心把錢丟了。

  隨后我又跟李春來聊了不少他們老家的事,李春來的老家在陜西省黃河以北的甘源溝,是那一帶最窮的一個縣,他們那個附近有個龍翔縣,多山多嶺,據說在以前是一片國葬區,那古墓多得數都數不清。

  龍翔縣的古墓多到什么程度呢?一畝地大的地方,就有六七座墓,這還都是明面上的,深處還有更多。

  從里邊挖出來的唐代粉彩制品,一件就能賣到上萬元,當地好多農民家里都有幾件,就是靠從田里挖出來的東西發家致富了,從民國那會兒,就有好多文物販子都去收購,象模象樣的都已經被收的差不多了。

  過了黃河往南是秦嶺,聽說那邊大墓更多,就是不好找,好找的都給扒沒了,有一座最出名的漢墓,墓上光盜洞就讓人打了二百八十多個,這些盜洞從古到今的都有。

  那邊也流出來很多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不過具體是什么,李春來就說不清楚了,這些事他也只是聽來的。

  看看天色不早,李春來的酒勁兒也過去了,就起身告辭,臨走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去他家做客,我又跟他客套了半天,這才把他送走。

  回到古玩市場,胖子和大金牙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我回來,便忙問收著什么好東西了?

  我把繡鞋拿給他們看,胖子大罵:“這老冒兒跟抱著狗頭金似的,和著鬧了半天,就拿來這么只鞋啊?”

  大金牙說:“哎,這鞋做的多講究,胡爺多少銀子收的?”

  我把價錢說了,大金牙連聲稱好:“胡爺這段時間眼力真見長,這只繡鞋賣兩千塊錢一點問題沒有。”

  我挺后悔:“這怎么話說的,要知道能賣這么多,我就多給那老哥點錢了,我還以為就值個六七百塊,還是看走眼了。”

  大金牙說:“今兒個是星期一,星期一買賣稀,我看咱們仨也別跟這耗著了,好久沒吃涮羊肉了,怎么著我說二位,咱收拾收拾奔東四吧。”

  胖子說:“偉大的頭腦總是不謀而合,我這兩天正好也饞這個,您說怎么就吃不膩呢?”

  還是以前常去的東四那間館子,剛剛下午四點,仍然是沒有半個食客,我們就墻角靠窗的桌子坐了,服務員點了鍋子,把東西擺好,菜上來,便都回柜臺那邊扎堆兒侃大山去了。

  我掏出煙來給大金牙和胖子點上,問大金牙道:“金爺,您給我們哥兒倆說說,這鞋值錢值在什么地方了?”

  大金牙把那只繡鞋拿過來說:“這鞋可不是一般人的,您瞧見沒有,這是牡丹花,自唐代以來,世人皆以牡丹為貴,一般的普通百姓雖然也有在鞋上繡牡丹的,但肯定不象這樣,鑲得起金線,另外您再瞧,這花芯上還嵌有六顆小珠子,雖然不是太名貴,但是這整體的藝術價值就上去了,最主要的是這只鞋的主人,那老哥是陜西過來的,陜西民風樸實,自古民間不尚裹腳的習俗,我估計這鞋子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外省調去的官員家眷,或者是大戶豪門嫁過去的貴婦,總之非富即貴啊,所以這鞋很有收藏價值,我在市場上說兩千,是沒敢聲張,依我看最少值六千,要是有一對,那價格就能再翻四五翻。”

  我和胖子吐了吐舌頭,真沒想到能這么值錢,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回頭一定要去一趟陜西,再給李春來補一部分錢,要不然他太吃虧了。

  邊吃邊談,不經意間,話題就說到了陜西一帶的古墓上去了。

  大金牙說:“我雖然沒親自去過陜西,但是聽一些去那邊收過玩意兒的同行講起過,八百里秦川文武盛地,三秦之地水土深厚,地下埋的好東西,數都數不清,僅僅龍翔一縣,就將近有不下十萬座古墓,有些地方,土下一座古墓壓著一座古墓,文化層多達數層,秦嶺大巴山一帶,傳說也有不少大墓。我就想著,有機會一定得去一趟,收點好東西,就算收不著,開開眼也是好的,可是身體不太好,一直沒機會去。”

  我說:“我剛才還想著什么時候得空去一趟,要不咱們一起去玩一次,順便收點玩意兒,你跟我們倆去,咱們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三人一拍即合,便商量著幾時動身啟程,我早聽說秦嶺龍脈眾多,想去實地勘察一番,最好能找個大斗倒了,也好還了那美國妮子的高利貸,背著債的日子真不好受。

  不過并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準備到那邊之后看看再說,所以也沒打算帶什么裝備,只隨身帶工兵鏟,狼眼手電,簡易防毒口罩等幾樣東西,便足夠了,再多帶些現金,希望能收幾件寶貝回來。

  大金牙說:“那邊挖出來的東西,都是地下交易,已經形成一定的程序了,外人很難插手,咱們要想收著值錢的東西,就得去最偏遠的地方,沒有也就罷了,若有便定能大賺一筆。”

  胖子突然想起一事,對我們說道:“咱是不是得多帶黑驢蹄子,聽說那邊僵尸最多。”

  我說:“隨身戴上幾個也好,有備無患,不過咱們不是去那邊倒斗,主要是出去玩一玩,收些玩意兒回來,不用擔心遇上大粽子。”

  大金牙說道:“胡爺,您是瞧風水的大行家,您說那里多出黑兇白兇,這一現象,在風水學的角度上做何解釋?”

  我說:“兇也可以說是指僵尸,黑白則分別指不同的尸變,自古有養尸地之說,不過那些我就不懂了,既然咱們聊到這了,我就從風水的角度侃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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