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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友(轉至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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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Offine男魔羯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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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6 引言回覆
13.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許多人,一些過客,一些伴侶,留下或多或少的印記。我很慶倖遇到玫兒,她的出現徹底改變顛覆了我的生活,我開始懂得感恩,懂得一切幸福都不是偶然,生活也許就是因為心態的改變而完全不同。
4月4號是我生日,一個忙的幾乎連自己都忘卻的日子。手機短信聲響起,我打開才發現是朋友們發來的祝福。
“小薇,因為有了你的存在,我和路桐才有了幸福。我感激上天賜予你出生,祝生日快樂!朱槿”
“生活是喜劇或悲劇,看結局才知道。小薇,我祝福你的生活是一場熱鬧的喜劇,生日快樂!佳荷”
佳荷,朱槿,她們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但她們始終記得我這個朋友,看著短信,心底閃過一股暖流。
隔壁座位的鈴蘭不時望著辦公室門口,似乎在等待些什麼,神態焦急,我瞥見,不由暗自好笑,想必是等老公家偉來接下班,所以才坐立不安的。
“鈴蘭,時間還早呢,別急嘛。”我故意指指時鐘,笑話她。
鈴蘭臉一紅,有些嬌羞:“小薇,你就會取笑我。”
離開5點還差10分,因為是週五的緣故,同事們開始收拾東西,陸陸續續的下班走了。鈴蘭的神態更顯焦灼,連眉頭都蹙起。
我正想安慰一下鈴蘭,家偉魁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手裡抱著個大紙盒,徑直向鈴蘭走來。
“怎麼才來啊,都快下班了。”鈴蘭有些嬌嗔的責怪著。
家偉憨厚的笑著:“路上堵車,沒辦法,不過總算及時趕到。”
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還真是令人羡慕呢,我在旁微微笑著。
鈴蘭從家偉手裡接過盒子,打開來,從裡面抱出一隻白色的小狗,眼珠黑黑,神態溫馴,可愛的要命。她眉眼彎彎走到我身旁,將狗放入我懷裡:“小薇,生日快樂!”
我驚訝的合不攏口:“這,是送給我的?”
鈴蘭挽著家偉手臂,巧笑嫣然:“是啊,小薇,你一個人住我擔心你會寂寞,養條狗給你做伴比較好。”
小狗在我懷裡動著, 我摸著它小小的腦袋,它則柔順的依著我。
“鈴蘭,謝謝你。”我由衷的感激。
鈴蘭偎著家偉,洋溢著幸福和快樂:“小薇,我們是朋友,不必說些見外的話。希望我的禮物能讓你過一個快樂的生日,早點回去吧。”
我只能點頭,朋友的這份情誼讓我感動的幾乎說不出話。鈴蘭衝我調皮的做個飛吻,挽著家偉離去。
看著懷裡小狗,我喃喃說道:“叫你什麼好呢?我希望能夠快樂,就叫你樂樂吧。”小狗眨巴著眼睛望著我,似乎並無異議。
為了把小狗順利帶回家,我特意叫了輛車回去。樂樂很乖巧,在車上一動不動,也不發出聲音,蜷縮在紙盒裡象團小雪球,惹人喜愛,我不時的去看看它,摸摸它,樂樂閉上眼,似乎很享受我的撫摸。
下車的時候,我把紙箱搬下,司機要找我錢,我順手把裝著樂樂的紙箱放在地上,騰出手去接錢。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令我來不及反應,一個小男孩從我身旁經過,踢倒了紙箱,乖巧的樂樂從紙箱中跑了出來,然後一溜煙的向附近的街心公園跑去。
我只呆了呆,立刻拔腿去追。但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四條腿,氣喘吁吁的我在周圍找了一番後,竟然怎麼都找不到樂樂的蹤影。
“阿姨,對不起。”闖禍的小男孩也喘著氣跟我跑過來,低著頭向我道歉。
看著他內疚的模樣,我怎麼能責怪他:“沒事,丟了就丟了吧,也不全是你的錯。”
小男孩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謝謝阿姨。”
“你倒挺懂事的,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聽了我表揚有些靦腆的摸著腦袋:“聰聰,我叫張定聰,爸爸說就是一定聰明的意思。”
挺有意思的小孩,我摸摸他頭髮,俯下身對他說:“聰聰,我相信你一定是個聰明孩子,天快黑了,早點回家,可別讓媽媽爸爸擔心。”
小男孩低頭嘟囔著:“才不會呢!”
找不到樂樂,雖然有些懊惱,但事已至此還能怎樣,我一路走著想怎麼同鈴蘭交代,回頭時看到聰聰還在原地,我忍不住笑著同他揮揮手道別,遠遠的,他也同我揮手。
回到家,玫兒正在準備晚飯,我欣然上前幫忙:“不過是個生日,不用準備什麼。”
玫兒眉頭蹙起,眼裡含著疑問:“生日,你生日是3月27號啊,怎麼會是今天?”
我頓時醒悟,同她解釋:“我被發現的那天是4月4號,因為不知道我確切的出生日期,所以父母就把那天當作我生日。”
玫兒眼裡閃過一絲歉疚:“小薇,我。。。。”
我搖頭:“過去的,既然無從改變,何必非要耿耿於懷,為自己找麻煩?你畢竟是關心我的,那就夠了,不是麼?”
“小薇,你實在是個聰明的孩子,謝謝你。”玫兒釋然的開懷。
吃過晚飯,正在吃水果,父母也打電話過來祝福。
“他們真的很關心你。”玫兒有些酸意的說著。
我心情愉悅起來:“多些人關心還不好麼?至少我也同樣關心你。”
玫兒眼神清亮注視我片刻,終於嘴角慢慢揚起,連眼眸裡都是笑意。
“汪~汪~”不知哪裡隱隱傳來狗叫聲。
“誰家的狗這麼晚了還亂叫,真沒公德心。”玫兒懶懶的倚著沙發,對著電視亂按控制器。
是啊,誰家的狗。。等等,我頓時跳起來,樂樂,一定是樂樂。
我對玫兒拋下一句:“我去去就來。”就飛快的跑下了樓。
一個白色的雪球正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蹲著,我輕輕叫著:“樂樂,過來。”
小雪球反而跑動起來,這回可不能讓它逃了,我立刻就追,它竟然又跑到了白天失蹤的街心公園那裡,而且一直跑到了裡面放置運動器材的地方。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正想定定神喘口氣,小雪球突然不動了,呆在那裡衝我汪汪大叫起來。我慢慢的向著小雪球走過去,儘量不驚動它,快要靠近的時候,發現那不是我的樂樂,小雪球的兩隻眼圈和尾巴都是黑的,而我的樂樂則都是白色,正有些失望想離開,突然察覺灌木叢裡黑黑的一團陰影,那是什麼?
好奇的我撥開灌木,不由一驚,是個孩子,頭撞在一塊石頭上,血留了滿臉。我急忙把孩子抱起來,三步兩步衝到街上,攔了輛汽車就送附近醫院。
在急診室外等待的時候,我打110報了警,希望能儘快找到孩子的父母。
半個小時後,孩子從急診室被推出來並送入病房,醫生一邊摘口罩一邊慶倖:“還好送的及時,否則流血不止的話,孩子連命都沒了。”
我鬆了口氣跟進病房,發現病床上躺著的竟是白天看到的小男孩聰聰。還真是有緣,一天會遇到兩次呢!我無奈的搖頭,低頭發現手上髒兮兮的,於是去洗手間把手洗乾淨。
出了洗手間,剛要進聰聰的病房,推門的刹那,看到剛才的那只狗正趴在聰聰的病床上,聽到我推門聲響,警覺的抬起頭,看到是我,竟然感激的沖我點著頭,狗也懂人情呢。
走廊那邊傳來喧嘩聲,我回頭探望,只片刻,再看病房,那狗已經無蹤影,我好奇的蹲下身看床底,什麼都沒有。那狗竟消失的無聲無息,我驚詫的眨著眼,不能置信。
“你蹲在這裡幹什麼?”一個身著套裝的女子沒好氣的衝我說,另一個穿西裝男子則硬從我身邊擠了過去,焦急的來到聰聰床邊,握住了聰聰的左手。
我回過神,趕快起身。
“聰聰,你沒事吧。”女子也三步並兩步趕過去,握著聰聰的右手,眼圈立時紅了,輕聲的詢問著。
似乎感受到父母的關切,聰聰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女子凝淚連連點頭:“不吵了,爸爸媽媽再也不吵了,聰聰說什麼,我們一定聽,之源,你說是不是?”
男子也忙不迭答應:“聰聰,爸爸媽媽已經和好了,以後我們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再也不吵架了。”
聰聰的小臉露出個純真可愛的笑,很是欣慰的樣子。
我悄悄的打算從病房退出,護士剛巧推門進來,“她可是你們兒子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送的及時,你們兒子可就沒命了。”
夫妻兩個滿臉感激,對著我不斷道謝,我頓覺不好意思:“其實,我是被一隻狗吸引到那邊,才發現聰聰的。”
“什麼狗?”小聰聰眼睛亮了起來,對我詢問。
“一隻眼圈和尾巴黑色,其他部分都是白色的狗,同我的樂樂。。。”
不等我說完,夫妻兩個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叫出:“那是熊貓。”
熊貓?我不解的望著他們。
“熊貓是聰聰以前養的狗,我們怕耽誤他學習,就把狗送到他奶奶家,結果熊貓因為太想念聰聰,就跑出來找聰聰,沒想到快到我們家時,被一輛急速駛過的摩托車給撞死了,聰聰剛好在窗邊,親眼目睹了熊貓的死亡,為這他還傷心了好久。”聰聰爸爸同我解釋。
“我剛才夢見熊貓了,它是來和我告別的。”聰聰突然有些憂傷的看著窗外,好像能看到什麼似的。。。
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快0點了,我看到醫院門口蹲著一隻狗,黑眼黑尾。
“熊貓”我禁不住叫出聲“你是來道別的,是麼?”
熊貓走進我,我蹲下身,它望著我低低的嗚咽著,黑眼珠裡似乎蘊涵亮光與無限留戀,然後它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後跑著,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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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7 引言回覆
14.
又是雨天,我撐著傘慢慢走回家,聽著雨滴打在樹葉上沙沙的聲響,在這夜色中更顯得靜寂,晚風吹來,微微覺得有些寒意,雖然是春天,但雨後溫度下降了不少,一件薄薄的羊毛外套似乎不能抵禦寒冷,連撐著傘的手都覺得有些冰涼。
借著路燈昏黃的光,我抬腕看到手錶上時針已經指向9點。下班時候,佳荷打來電話,約我吃晚飯,許久不見的佳荷消瘦了些,卻更顯清麗。
“吃素的功勞。”佳荷溫婉的解釋。
佳荷的身上多了些什麼,一些讓我覺得安心,寧靜的東西,更有著一種看透世事的睿智。
“小薇,人世間的一切,許多事情都無能為力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接受命運的給予,無論幸福與快樂,痛苦與悲傷。那些,都只是一瞬罷了。”她淡淡總結著“經歷其實也是種收穫。”
我深深望著佳荷,這個卷卷頭髮一向活潑的女子,突然間能悟得如此透徹令我吃驚。
佳荷看透我的想法,秀氣的眉毛一挑,突然笑了:“別被我唬住,小薇,說和做並不是一回事,若真到那境界離成佛也差不多了。”
和佳荷得一席談,給我許多觸動,我邊走邊回想著佳荷的話。
“你好。”一個低低膽怯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
沒有心理準備的我被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穿素色衣裙的女子,臉龐端麗,正緊張的拉著自己的衣角,拘謹的想努力擠出個微笑。
本能的,我看向她的下面,她立時察覺,不安向後退了一步。
“我,我。。。”她已經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我歎息,運氣太好了吧,總能遇到此類事情。
“到樓上去說吧,我有些冷,到屋子裡暖和些。”我提出建議。
她怔怔看著我,似乎不置信自己的耳朵:“可以嗎?我可以上去?”
寒風吹來,我瑟縮了下脖子:“跟我走吧。我叫于小薇。”
“我知道,我聽過你名字。”她怯怯的終於露出笑容“我叫珊瑚。”
珊瑚始終靜悄悄的跟在我身後,令得我要不時回頭看看,擔心她是否會跟丟。我都出名到這個地步了麼?連隨隨便便一個陌生鬼都知道我名字。我一邊走一邊在 心 裡 胡思亂想著。
進門之後,玫兒躺在沙發上連頭都不抬,只有一句懶懶問候:“小薇,回來的好晚。”但隨即鼻子嗅嗅,立時跳起身“不對,有靈魂的味道。”
珊瑚嚇得躲在我身後,不敢吱聲,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珊瑚別怕,她是紙老虎,嘴硬心軟。”我安慰珊瑚。
玫兒瞪大眼,像看怪物一般看我,好半晌才驚異的指著我:“小薇,你有亂撿鬼魂的怪癖。”
我自顧自進廚房為自己泡了杯熱茶,熱水順著喉嚨下滑到胃裡,才覺得自己身上逐漸暖和起來。
“說的不錯,你就是我撿回來的第一個鬼魂。”我提醒她。
玫兒頓時噎住,眨巴著大眼,辯解:“那怎麼同?你忘了紫蘇的教訓?”她說道此處,不自覺的撫摸著右腕上的拘魂鏈。
珊瑚敏銳的察覺她意圖,一聲驚呼,到我身旁求救:“小薇救我,我心事未了,還不能就此離去。”
玫兒希奇的望著我,嘴角露出譏誚:“小薇,你臉上是否刻著有求必應四字?”
這個玫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我不滿的白她一眼,看向珊瑚時,她已經泣不成聲,淚珠成串滾落,顯得楚楚可憐。
我向來見不得人哭,看到人掉淚就會心軟:“你先別哭,不把話說清楚,怎麼幫得上你呢?”
珊瑚偷偷瞥了眼玫兒,欲言又止。
“我的拘魂名冊上沒你,暫時也懶得動手。”玫兒沒好氣的說道。
珊瑚一邊抹淚一邊同我傾訴:“小薇,我想請你去梧桐路213號找一個人。”
“誰?”我好奇。
“正廷,我丈夫。”
我了然的點頭,幾乎可以預料到故事內容。
“你告訴他,保險箱的密碼是722515。如果取了裡面的錢,把一部分給我哥哥寒煒”珊瑚殷殷的對我囑託。
“為什麼你不去告訴他?”
珊瑚苦笑:“他看不到我。”
原來是件這麼簡單的事,我立刻應承下來,玫兒卻看起來有些不放心,悄悄附我耳邊:“小薇,你明天傍晚6點之後去,我隨你一起去看看,若那珊瑚想搞什麼鬼,我立刻拘了她。”
第二天,下班之後,我直接趕到了梧桐路213號,因為下雨的關係,天色很早就黑了,路上行人稀少,玫兒已經帶著珊瑚等在陰影處。
我衝著她們微微頜首,按響了鐵門上的門鈴,那是間獨門獨戶的別墅,半天後才有人開門。
“找誰?”一個中年人冷眼看我。
“我找範正廷,有要緊事。”
中年人冷冷一笑:“都說有要緊事,進去吧,也不差你一個。”
眼光看向玫兒處,但卻空落落。“我在你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悄悄在我耳旁說著,我頓時安心向裡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頓時被裡面的情境嚇了一跳。裡面一團狼藉,還有兩個人在大打出手,而且身上皆已經掛了彩。
穿白衣的男子抹了下鼻子裡流出的血,咬牙切齒:“範正廷,你是為了錢同我妹妹結婚,如今又害死她,我饒不了你。”
而穿深藍色襯衫的男子則一邊按著額頭上傷口,一邊冷哼一聲:“寒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得真正目的,還不是想從珊瑚的遺產裡分一份,好償還你那些賭債。而且珊瑚也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蠢,不自量力去救跑到馬路中間的小孩。”
寒煒臉色尷尬,一時說不出話。我的天,珊瑚的親人都是些什麼人?我不由暗自為珊瑚不值,偷偷向旁看去,珊瑚眼裡已經盈滿淚水,一副看起來傷痛欲絕的模樣。玫兒輕輕歎息一聲,滿是憐憫的摟住珊瑚肩膀。
我暗自搖頭,望向珊瑚,目光詢問的看著她是否仍需要我幫助。珊瑚重重點著頭,點頭的刹那,淚珠不斷紛紛墜落地面,像是暗夜裡的星星,失望的從天空掉落到地面。她雙手合十,對我做出祈求姿勢。
客廳裡的兩人仍自不斷互相謾駡:“你別妄想獨吞保險箱裡財產。”
範正廷不屑的道:“如果能打開保險箱,我早就走了,你以為我會待在這裡等你尋釁,我也急等著用錢。”
真是醜惡的不堪入目,我看不下去了。 完 成 珊瑚的囑託便快走吧,免得我當場吐出來。
“我知道密碼。”我冷冷的望著他們。
他們兩個頓時呆住,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問道:“你是誰?”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是受珊瑚所托才來的,她連死了都不能安心,還牽掛著你們,而你們的這種行為真是令人心寒。”我再也忍不住,大聲斥責他們。
聽到我斥責,他們也忍不住低下頭。
我歎息一聲,同他們還有什麼可多說,真浪費我時間:“密碼是722515。”
又是異口同聲:“那是我的生日。”,旋即看到兩人面面相覷後的失落神情。範正廷無力的坐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著:“珊瑚,珊瑚,你畢竟還是念著我啊。”一滴淚從他眼眶滾落。
寒煒則雙手抱頭,號啕大哭起來:“珊瑚,我。。我。。”
珊瑚含淚露出個笑容,輕輕走到範正廷身旁:“正廷,保重自己,用我留給你的錢好好開創一番事業。”接著又來到寒煒身旁,微微歎氣:“ 哥哥,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還了賭債好好生活吧!”雖然明知他們看不到,聽不到自己,她仍留戀的看著他們,依依不捨的漸漸退到門外,我與玫兒跟了出去。
玫兒正想去拉住珊瑚,誰知珊瑚閉上眼,再睜開眼時神態已然輕鬆,漾起個祥和的笑意:“ 人世間許多事情都無能為力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接受命運的給予,幸福與快樂,痛苦與悲傷,其實不過一瞬間。”
我一怔,這些話好熟,似乎哪裡聽過,正待細想,突然珊瑚周身發出耀目白光,光圈裡的她眼神清澈,端莊安寧,“小薇,謝謝你,我現在已經徹底放下了。”她淡淡的笑意令人感覺溫暖。
接著光圈縮小成拳狀,向著無盡天空飛去,瞬間不見蹤跡。
玫兒呆呆望著 夜 空,喃喃念著:“怪不得,怪不得名冊上沒她名字。”
“什麼?”我好奇的問著。
玫兒突然笑了,眉眼成一彎月牙,望著我很是調皮吐舌頭,“小薇,繼續保持你的好習慣吧!”
不等我反應過來,玫兒隨著清脆的笑聲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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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7 引言回覆
15.
由於公司的業務繁忙,最近新招進了兩個員工,一個叫白冰,另一個叫蘇雪,長得都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是非常漂亮可愛的女孩。
白冰很快同我成了好朋友,這個女孩子性格活潑開朗,容易同人打成一片,蘇雪的個性相比之下就文靜了許多,見人通常只是微微一笑,讓人覺著難以接近。
不知怎的,鈴蘭卻並不喜歡她們,問她到底什麼原因,鈴蘭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說大概是磁場不對,怎麼都喜歡不起來。白冰試了幾次要與她結交,都被鈴蘭淡淡婉拒。人與人的結交大概是講求緣分的,白冰和鈴蘭也許是缺少這個緣分吧。
為了這事,白冰有些懊惱,悄悄問我緣故,我也只好推說不知。
假日,難得公司組織大家一起去蘇州玩,車子一路行駛,覺得寂寞,同座的白冰見我連連打哈欠,無精打采,於是拿出一副紙牌:“小薇,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什麼遊戲?”我被引起興趣。
白冰神秘一笑:“你隨便抽一張,我能猜到你抽的是什麼牌。”
哪可能,想必是從魔術師那裡學了一兩招,我倒要仔細看看,拆穿她的把戲。 心 裡 暗自打著主意,臉上卻不露聲色,只是饒有趣味的從她手裡接過紙牌,先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這牌同平時看到撲克牌並不相同,上面畫了許多人像。
“這是什麼牌?”我有些驚訝。
“塔羅紙牌。別問了,快抽呀。”
我將紙牌洗過三遍,然後從裡面隨意抽了一張牌,將牌面合在掌心,笑盈盈望著白冰:“說說看,我抽的是什麼牌?”
白冰將雙手食指點在兩邊太陽穴,合目凝神,我暗自好笑,還裝得和真的似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才能猜出。
半晌,她才放下雙手,睜開明亮雙眼,很有把握的說:“那是命運之輪。一隻貓與一個魔鬼圍繞一個輪子永不停止地互相追逐。”看到我驚訝地表情,她笑得有些得意洋洋:“怎麼樣,說對了吧?”
將牌面翻上,與白冰說得完全一致,也許只是湊巧吧,我有些不服氣:“再來,我不信你都會蒙對。”
白冰驕傲地把下巴一抬,示意我再抽一張。
這回,我特意從紙牌的正中抽了一張出來,連自己都沒看就把牌面合起。
白冰像剛才一般凝神思索,睜眼的瞬間,嘴角已經揚起:“星星。”
我小心的將牌翻到正面,牌面上的圖案正是滿天的繁星。我詫異的瞪大眼睛,幾乎說不出話:“白冰,你有特異功能嗎?”
得意洋洋的白冰正想說些什麼,後座的蘇雪淡淡丟來一句:“白冰,你又在用那些小把戲唬人了啊?”見我回首望著她,蘇雪微微一笑:“小薇,你可別信她,她那些牌上都做了記號,我上次就上過當了。”
牌上有記號麼?我好奇的拿起牌仔細瞧著,想研究出到底記 號 在哪裡。白冰卻從我手裡將牌抽過,忙著收拾好,吐吐舌頭同我做個鬼臉:“怎麼可以讓你找出來,否則下次我蒙誰去。”收完牌,我從眼角餘光裡看到白冰對著後座的蘇雪撇嘴,還輕輕嘟囔著:“管這許多,沒勁。”
還真小孩子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州是個秀麗的小城市,有名的寒山寺小的出乎我意料,眾人都進寺裡燒香拜佛了,白冰卻和蘇雪在寺外河邊石欄邊坐下休息。
“你們不進去?”我詢問著。
蘇雪搖頭,指著寺內飄起的煙氣:“我怕煙嗆人。”白冰鼻子嗅嗅,也咳嗽起來,同我擺手:“小薇,我也不去,坐這裡空氣倒還好些呢。”
既然如此,我只好隨其他同事一起進寺裡,燒香許願,在佛前為父母祈福。寒山寺實在太小,三逛兩逛就逛完,於是走出寺外找白冰她們。
誰知剛才還坐寺外的白冰和蘇雪竟然不見蹤影。去哪兒了?我 疑 惑 的東張西望。
“小薇,這裡。”一個輕微的聲音在附近響起。
咦,兩個人竟然在寺廟旁邊的絲綢店探出頭,白冰有些緊張的同我招著手。
搞什麼鬼?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向她們走去。
“你們躲這裡做什麼?”
白冰原本白皙的臉龐更顯得蒼白失色,望向蘇雪,蘇雪卻依舊鎮定自若:“沒什麼,白冰說要買絲巾,我們才過來瞧瞧。”
買塊絲巾至於害怕成這樣嗎?我把疑問藏在了心底。
一個中年男子從我們面前走過,眼神銳利的盯著她們,白冰不自覺的瑟縮我身後,蘇雪卻冷冷的哼了聲。
直到那男子走到眼光看不見的地方,白冰才舒口氣,臉色明顯緩和下來。
“他是誰?”我望著她們兩個,決心弄個明白。
白冰驚惶的大眼望著蘇雪,似乎在遲疑著要不要告訴我,蘇雪眼光直直盯著我,上下打量一番後,終於輕輕的點頭:“找個僻靜地方,今天恐怕還需要你幫忙才是。”
她拿出手機,同領隊打了電話,說我們三人自行去玩,不必等了。
我們叫了輛出租,開到蘇州市區有名的觀前街,在那裡找了家僻靜的茶室坐下來,車子一路行駛的過程中,我發現蘇雪不時的望向後面,而我從車子的反光鏡裡也看到後面有輛車子緊緊跟著。
坐定之後,透過茶室臨街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外面街上有個中年人正故作悠閒的不斷徘徊,眼光卻不時瞥向這裡,正是剛才在寒山寺那裡瞧見的人。
“那個人是誰?你們為什麼那麼怕他?”我忍不住把心底疑問拋出。
蘇雪與白冰對視苦笑,白冰壓低聲音同我說:“小薇,我們,並不是人。”
啊?我本能俯身從茶桌下看去,耳邊卻聽到兩人的嘻笑。
待我尷尬坐正,蘇雪忍笑辯解:“不,我們不是鬼魂。”
“那是什麼?”我更 疑 惑 了。
白冰猶枯了片刻,“小薇,說出來,你可別害怕。”她有些不安的望向蘇雪。
蘇雪搖頭歎息:“白冰,你沒感覺她手腕上的鏈子已經被巫師念過護身符咒麼,那種符咒可不是哪個隨隨便便的巫師都會的,小薇想必有過不尋常際遇,你也太小覷她了。”
我撫摸著腕上鏈子,掠過一陣傷感,旋即克制自己情緒“那,你們究竟是。。。”
“ vampire,也叫——吸血鬼。”白冰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臉色說出答案。
我幾乎驚訝的合不攏口,本能的叫出:“德古拉伯爵?”
白冰不屑的撇嘴:“他也算?釘樁者佛拉德不過是個精神病患者,竟然有人把他算入我們家族,真不公平,他的殘忍殺戮比我們有過之而不及。”
我有些擔心的摸著自己脖子:“你們,不會。。。”
蘇雪露出安撫的笑,:“別擔心,我們吸血鬼家族有嚴格的族規,不可隨意吸食人類的血,並不像小說電影裡描繪的那麼可怕。幾百年過去了,我們的族群也在不斷進化之中,早已經不像過去那麼血淋淋的吸人血。”
我舒口氣,放下心來,指著窗外的中年男子問道:“那他是誰?也是你們的同類?”
白冰沒好氣的:“才不是,他是吸血鬼獵人,想要獵殺我們。”
蘇雪見我茫然,解釋:“吸血鬼同獵手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幾百年,在我們進化之後,雖然已經沒有被獵殺的必要,但獵手顯然並不這麼認為,仍然一代又一代固執的追殺我們。那是我們註定的命運。”她有些無奈:“其實,我和白冰只不過是想嘗試做個普通人,過普通人的生活,但看來,我們又得再一次遷移,這一次不知會去哪裡。”
“小薇,如果你去幫忙纏住獵手一會,我們就可以順利離開了。”白冰焦急的拉著我衣袖。
我遲疑:“我怎麼知道,我沒有幫錯你們?”
蘇雪沈默片刻,但仍坦誠的望著我:“恐怕我們不能證明什麼,信不信在你。”
望著蘇雪無畏懼的眼神與白冰率真的表情,我站起身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謝謝你,小薇。”蘇雪感激的同我道謝,白冰過來抱住我,她身上冰冰的,但笑容看起來卻是那麼溫暖可愛。
出了茶室,我徑直向路那邊的中年人走去,他很 疑 惑 的看著我向他走近,其實他也是一個被命運註定的可憐人,我站定在他面前,深吸口氣,“請你放過她們。”
他皺眉問:“你知道你的兩個同伴是什麼嗎?”
“我只知道她們是我朋友。”我毫不遲疑。
他嗤之以鼻:“愚蠢。”不再多言,越過我就想穿過馬路。
是時候行動了!我用力拉住他衣服,用從未有過的大嗓門喊著:“抓小偷~”
聽到我的呼聲,熱心的人們漸漸圍了過來,將他堵住去路,看他對著人群焦急的辯解,我偷偷從旁溜出,暗自抱歉的同他說著對不起。
一輛計程車從我面前迅速駛過,透過車窗,我看到白冰和蘇雪正坐在裡面,白冰趴在玻璃窗上對著我揮手“小薇,再見!”我看到白冰的口型猜到她話語。
再見!白冰,蘇雪,也許以後我們會有重逢機會,我愉悅的向著車子駛去的方向輕輕的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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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8 引言回覆
16.
死亡是未知的領域,人們對於它的害怕多數源於無知。認識玫兒之後,我對死亡有了新的認識與看法。玫兒這兩天有些悶悶不樂,時常一個人發呆,空餘下來就長噓短歎。
玫兒曾經幫過我許多,見她如此,我也很想能為她分憂解愁。
“玫兒,遇到麻煩了?”我試探的問著。
她在沙發上翻個身,又是一聲長歎:“一個大麻煩。”
我過去坐她身旁,關切的詢問:“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玫兒瞥我一眼,蹙眉,苦著臉,清亮的大眼裡滿是憂鬱:“小薇,你說預知未來是不是件好事?”
“這個,不好說。”我發現自己很難回答這個問題,“玫兒,是不是你能預知未來?”
“算了吧!”玫兒沒好氣的坐起身,把下巴支在膝蓋,長髮柔順的披在她肩膀“我只有通過拘魂名冊才知道一些將來。”
我不解:“那你還煩惱什麼?你所要做的就是按著名冊去拘魂,並不難做啊!”
玫兒斜睨我一眼,表情氣憤的差點沒叫起來:“不難做,你倒去試試,累死累活的,特別遇到些難纏戶頭,要花費我幾多心思!”她輕吐口氣“賺錢不易啊,小薇!”
看她感慨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玫兒,你究竟在煩些什麼?是不是有了工作壓力?”
玫兒不滿的從裙袋裡掏出本小小白色本子,衝著我揮動:“他們欺負我,竟派我去拘這個人的魂,明明是難為我。”
那就是傳說中的拘魂名冊,我眼睛一亮,好奇的想取過一看,玫兒立時警覺的收起:“想都別想,那是天機,那可給你看。”
真是小氣,警覺性還這麼高,我懶懶的噘嘴:“再難纏的,你拘魂鏈一出,還怕拘不到麼?”
可是,顯然我的建議對玫兒並沒有用,她手托腮,眨巴著眼,一副愁容:“這個人比較特別,與眾不同。”
連拘魂鏈都沒用,也真夠厲害的。我頓時被勾起興趣:“怎麼個不同法?”
玫兒遲疑了下,終於告訴我:“與你說也無妨,我實在無法拘這個人的魂。”
“ 那個人叫周奇,旁的也沒什麼,就是有預感,每次在危險來臨前都能及時逃過。在周奇19歲的時候,他爸爸準備帶他去海邊游泳,可是他預感到會出事,就怎麼都不肯去,結果他爸爸就把他哥哥周明帶去了,周明在游泳時因為海藻纏住腳淹死。20歲的時候,他大學放假回家探親,本來要坐長途汽車回去,但他早早預感不妙,就把車票給了同鄉,結果那次汽車失事,他同鄉代替他死了。21歲那年,他報名旅行團外出旅遊,但出門前一天有了預感,並不打算外出,周奇的表妹就代替他去旅行,結果,飛機失事,機上人員全部死亡。還有。。。。。。”
我聽得連連咋舌,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一個人可以逃過死神的屢次追捕,看來預感真的能幫上不少忙。
“那周奇現在幾歲?”
玫兒沒好氣的:“29,每年都有無常去拘他,可是他卻憑藉預感已經躲過我們這麼多次的拘魂,害得每個去拘魂的無常都無功而返,現下其他無常都學乖了,他們把這件事往我身上一推,明擺著看我笑話嘛!”
略一思索,我問道:“漏一個魂也沒關係吧。”
“小薇,你哪知道其中奧妙”玫兒唉聲歎氣:“周奇若不死,就得有旁人代替他去死,這幾年,多了那麼些個莫名其妙的冤魂,整日在地獄裡絮絮叨叨不停申訴,讓大夥頭疼的要命。若這麼下去,我怕冤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有違天道。”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也許我去跟他談談,說明厲害關係,或許。。。”我看著玫兒,遲疑的提出自己的建議。
玫兒白我一眼:“哈,去對他說,先生,你可以死了,麻煩你跟白無常走吧,不當你神經病才怪。”她眼神閃過一絲迷惑,低聲喃喃自語“最奇怪的是,我竟然無法靠近他。”
雖然玫兒不贊同我的看法,但我決定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幫上她的忙。
“周奇,他住哪裡啊?”我故作不經意的問著。
玫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毫不在意的隨口回答:“清河路13號。”我暗自記在心中。
第二天下班之後,我按著玫兒告訴我的地址找到了清河路13號,原來這裡是一片舊居民區。我遲疑的呆在門口,做好心理建設,鼓足勇氣想要敲門時,門竟然開了,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頭髮花白,皺紋深深的男子驚異的望著我:“你找誰?”
“我,找周明。”我說出自己預想的臺詞。
他眼神閃過一絲傷痛:“他去世了,你是。。?”
我緊張的說出謊話:“我是他同學于小薇,好多年沒見,這次回國,特地來看看他。”
“哦,請進吧!”他帶我進了屋,招呼我在椅子上坐下,並端了杯水給我。
“我是他弟弟周奇,哥哥在10年前出了意外。”他悵悵的說著。
他是周奇?29歲的周奇?我簡直不敢置信,這個逃過無常屢次拘魂的男子,竟然會蒼老成這樣。
“你父母呢?”我無話找話。
周奇深深吸口氣,無限感傷:“都去世了。”
是,我早聽玫兒說過,他的父母也代他死去,如今世上他只是孤零零一個而已。
屋子漸漸暗下來,周奇站起身準備打開電燈開關,但燈的開關在我後面牆上,他遲疑:“麻煩你幫我開一下。”
舉手之勞而已,我想都沒想,站起身去開電燈開關,但觸到開關刹那,火花四濺,全身發麻,幸好我動作還算敏捷,本能向後退去,但手上已留下數點傷痕。
驚魂未定的我立刻回過神,周奇他,他竟然想我代替他死。一陣恐懼湧上心頭,我應該聽玫兒的,周奇太過危險。
“你想我代替你死是不是?”我語帶驚恐,顫抖的用手指著他“像你家人一樣,一個個因為你該死的預感而代替你死,是麼!你怕死,卻要別人代替你死,還要死多少人你才能讓你繼續活下去!”
周奇的神色閃過一絲驚惶與不安,嘴唇發白想辯解些什麼,我已經待不下去,站起身往外就跑。耳邊聽得周奇在後面追著喊:“于小姐,等等。”
等?等死麼?我才沒那麼蠢,我跑的更快了。
回到家關上門,我氣喘吁吁,心猶自亂跳,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玫兒不在,我拍拍胸口大舒口氣,真是驚險,看來有些事實在不該自不量力,拘魂的事還是留給玫兒處理吧。
我草草吃了些東西,感覺食不下嚥,心神不寧的考慮,是否要把自己找周奇的事情告訴玫兒。
胡思亂想之際,時間匆匆流逝,看看牆上時鐘已經11點,玫兒又有要事要處理麼?平日裡都會關照我一聲,怎麼今天。。?
“小薇,你瞞著我做的好事!”玫兒柳眉倒豎,一臉怒容,氣衝衝的在我面前現形。
她知道了?我一慌,忙陪笑:“我不過想幫你忙嘛,你看,我還不是平平安安的在你面前。”
玫兒嚴肅的表情漸漸掛不住,突然噗哧笑出聲:“小薇,我成功了!”
“什麼?”
“我拘到周奇的魂魄了。”玫兒的神色帶著些感動和欣喜。
我訝然“怎麼做到?”
“他自殺了。用手連到牆上漏電電線,當場死亡。”玫兒歎息“他告訴我,你令他醒悟,他不想再犧牲旁人性命來苟活。”
望著我不勝唏噓的樣子,玫兒狡黠的掏出一根鏈子,上面墜著個小小八卦:“周奇就是有了它,才能預感將來,小薇,你要麼?”
我看著那鏈子,不由打個寒戰:“敬謝不敏了,生死有命,我不想知道將來,你拿走。”
玫兒笑得打跌:“哄你的,傻小薇,這鏈子原先的力量被閻王收去,現在不過是普通鏈子罷了。”
這個玫兒,膽敢戲弄我,我立刻撲上去追打她,玫兒滿屋子亂跑,向我討饒。。。。。
那根曾經神奇的鏈子被我仍進了垃圾桶,實在不願看到它,連想起都會覺得恐怖。我突然發現,原來有時候無知也是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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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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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台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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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9 引言回覆
17.
星期天早晨,打開窗戶才發現是個大晴天,經過一晚上的雨後,空氣更顯清新,彌漫著淡淡樟樹葉的香味。朱槿今天約了我去吃午飯,也好久沒見她,正好同她聊聊。我伸個懶腰,睡衣袖口下滑,露出左手腕上鏈子,那顆小小的心正溫柔貼在腕上,凝神注視片刻,終於淡淡的笑了。
朱槿是個能幹的小主婦,把家裡整理的井井有條,看她在廚房裡忙碌的燒飯做菜,頓時感覺那種家的溫暖和幸福。
“路桐出差了,才想到請我吃飯?原來我只是替補麼?”我斜斜倚在廚房門口,打趣道。
朱槿忙裡偷閒白我一眼:“怎請得到你?平日裡三催四請的,也沒見你大小姐賞光。”
“我可沒那麼不識趣,打擾你們小倆口的幸福生活,還得被人背後罵不識相。”我眨著眼,狡黠的笑著。
這個朱槿,結婚了還是這麼容易害羞,我還想逗她兩句,門鈴突然響起。
“小薇,幫忙開下門。”朱槿一邊忙著盛菜一邊囑託我。
會是誰?朱槿今天還約了旁人麼?我 疑 惑 的打開門。門外站著個不過20歲的男孩,一臉燦爛笑意,見到我不由愣了下,退後一步左右望望門牌,嘀咕著:“沒錯,是這裡啊。”
正好朱槿端著菜從廚房裡走出,見到那男孩,不由愉悅起來:“是你啊家樂,快進來。”
家樂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進門:“姐姐你有客人啊?”
“都不是外人,小薇你總該知道吧。”朱槿解釋:“小薇,家樂是我四叔的兒子,才從國外念完大學回來。”
家樂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你就是救了路桐姐夫的小薇啊。”
“沒大沒小。”朱槿輕輕敲他額頭“叫小薇姐姐才對。”
“哦,小薇。。姐姐。”他有些彆扭的叫著,惹得我和朱槿都忍俊不禁。
這頓飯因為有了家樂的參與而吃得興趣盎然,家樂的笑話和趣事,成了我們佐餐得佳餚,從沒有一頓飯可以吃的從頭笑到尾。
吃過飯,我和家樂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趁著朱槿在廚房裡洗碗收拾,家樂試探的問我:“小薇姐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存在麼?”
我怔了怔,頓住喝茶的動作,望著他非常肯定:“我認為有。”
家樂舒口氣,眼神發亮,看了下廚房間忙碌的朱槿,悄聲同我說:“小薇姐姐,那你想看看鬼魂的模樣麼?”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到我驚異的模樣,家樂又補充一句:“我就擁有一個鬼魂,你想看麼?”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家樂同我說得不過是讓我看他養的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
“你擁有一個鬼魂?”我重複一遍。
他很是得意:“是,很不同尋常是麼?小薇姐姐,你若不相信,今晚我可以讓你看看。到我家,不不,我家不行,去你家,我把它帶去給你看。”
不等我回答,朱槿已經向我們走來:“在說什麼呢?”
家樂同我擠擠眼,做個禁聲動作,暗示我別說:“我在和小薇姐姐說鐘擺試驗。”
朱槿好奇:“什麼鐘擺試驗?”
家樂沖我一笑:“小薇姐姐,借項鏈一用。”
要項鏈做什麼?我 疑 惑 的解下頸中項鏈,遞給他。
家樂右手拿項鏈一邊前後搖晃,一邊解釋:“你可以用任何東西來做鐘擺,例如線上上綁一粒扣子或者用項鏈代替,當你輕輕把它前後搖擺的時候,幾秒後,它會停止原先的路徑而開始轉圈圈。”
果然不過幾秒鐘時間,項墜已經開始順時針旋轉。
“我不信,肯定是你自己在搖晃它。”朱槿不服氣的接過,自己要試。
但試驗的結果顯然出乎朱槿的意料,不斷旋轉的項墜反駁了她自己的話。
家樂嘻嘻一笑,掩飾不住的得意:“對大部分人來說,在右手時鐘擺通常順時針旋轉,在左手時會逆時針旋轉,姐姐,夠神奇吧。”
朱槿語塞,眼珠一轉,辯解:“也許是同地球磁場有關,就象指南針一樣,總有科學可以解釋。”又拍了下家樂的頭:“到哪學的這些亂糟糟的東西,盡會唬人,小薇你說是不是。”
我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在朱槿家消磨了一下午時間,回到家已經四點多,我覺得有些倦意,打個哈欠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得門外有門鈴聲想起,揉揉睡意悻松的眼睛,我清醒了些,起身去開門。門外的人出乎我意料:“家樂?”
家樂神秘兮兮的進了屋,“小薇姐姐,怎麼都不開燈,這麼省電?”
關上門後,我順手開了燈,屋裡頓時亮堂起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從姐姐那裡套出來的。”他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泡了杯茶遞給他,想起他下午同我說得話,便斟酌字句詢問:“家樂,你怎麼會。。遇到那鬼魂?”
“小薇姐姐,聽過意念嗎?”他斂了嬉皮笑臉,嚴肅起來“伊力費茲。列維曾說過學習行使意志就能駕馭自己和別人。”
看到我 疑 惑表情,家樂又繼續說“在《西藏的魔法與秘法》這本書裡,作者亞麗珊卓。大衛妮兒述說了一個帽子走路的經典故事。一定帽子從某個旅人懂得頭上被風吹落,落在道路下面的村落裡。從遠方來看,它好像某個怪物,村民經過這個地方都很害怕,不敢走近去瞧個究竟。最後,他們的恐懼與想像力賦予這頂帽子生命,它也開始像動物一樣到處走來走去。”
“那又怎樣?”我還是茫然摸不著頭腦。
家樂歎息,“還是讓你先看看我的鬼魂再同你說,小薇姐姐可不要怕。”
他這句話讓我感覺,那鬼魂似乎是他寵物一般。家樂輕輕拍掌,用命令口吻喚道:“出來。”
一個白色幻影漸漸顯形,是個中年男子模樣,恭順站他面前。我驚訝的瞪大眼,說不出話。
“怎麼樣?小薇姐姐,現在你信了吧。”家樂看到我模樣,有些得意忘形。
“ 他?怎麼會同你在一起?”
家樂皺皺眉,似乎為我的理解力不滿:“還不明白麼,那是我用我的意志創造出來的,專屬我的鬼魂。”
我驚訝的合不攏口:“創造?怎麼可能?”
“人類的意志恐怕出乎你想像。小薇姐姐,我還以為你會理解,原來你和他們也一樣。”家樂歎口氣,顯得有些失望。
“消失吧!”家樂拍掌,命令面前鬼魂。哪知道那鬼魂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向家樂逼近。
怎麼回事?我望著家樂,看到他神色大變,驚惶失措的向後退去,那鬼魂一改原先恭順模樣,眉目漸漸顯得邪惡起來,讓我感覺害怕。
“家樂,怎麼了?”
家樂聲音顫抖著:“不知道,它這兩天突然變得不聽話起來,小薇姐姐,你快跑,我怕它會。。。”
鬼魂在屋子裡追著家樂,家樂疲於奔命,我在旁驚恐大叫“玫兒,玫兒,你在麼?”
家樂跑過茶几,被絆了一跤,頭撞到電視櫃上,頓時昏過去。鬼魂齜牙咧嘴轉而向我逼近,我步步後退,心驚膽戰,危急時刻,玫兒出現我身旁。
我如遇救星:“玫兒,快,拘了它。”
玫兒右腕銀色光鏈飛速圈住那鬼魂,對著我卻苦笑搖頭“小薇,這,這不是鬼魂,名冊上也沒它,恐怕我拘不了。”
啊?連玫兒都救不了我麼? 眼 見 那鬼魂漸漸掙脫拘魂鏈的束縛,向我撲來。
我本能用雙手護住頭,先是聽到玫兒驚呼,接著是鬼魂慘叫,再睜開眼,眼前已經不見那鬼魂蹤跡。
“怎麼回事?”我驚惶的目光在屋子裡四顧,問著玫兒。
玫兒點點我手腕上鏈子,很是詫異:“小薇,那鏈子護著你呢,鬼魂一碰到你鏈子就頓時化為虛無。”
我舒口氣,撫摸著腕上鏈子,暗自感激天浩為我設想周到。
看到家樂還昏迷在地上,我忙過去察看。
“哼,還有這種自己招鬼的人,吃到苦頭了吧,小薇,少同這類白癡在一起,會拖累你。”玫兒刻薄的不屑一顧。
家樂發出輕微呻吟,我瞪玫兒一眼,她識趣的消失。
“小薇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我,怎麼了?”他摸著撞到的頭,迷惑不解的望著我。
咦,他倒好,什麼都忘了?我哼了聲,並不回答。
家樂起身,不好意思的說:“小薇姐姐,那我回家了,下次我再來玩。”
還有下次?望著滿屋的狼藉,我臉色想必很差,家樂嚇得趕快告辭,臨出門的時刻猶自聽得他嘟囔:“小薇姐姐真不友好,不過幸虧沒讓我打掃屋子。”
我立時醒悟,惡狠狠瞪他過去,他尷尬笑笑,吐吐舌頭一溜煙的跑了,而我只能認命的開始一個人打掃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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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1:59 引言回覆
18.
如果問我這世上我最不相見的人是誰,我會回答是家樂,並非他性格不討喜,說實話,他是個很可愛的男孩,但是他的膽大妄為令我害怕,我得心臟經不起一再的摧殘,所以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但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常常你越怕什麼越會來什麼。吃過晚飯,我和玫兒點燃熏香,正悠閒的聊天,門鈴突然響了,玫兒望望我,迅速飄過去從貓眼向外看,不過只是一瞥,神色已大變:“小薇,是上次那個白癡,可別放他進來。”
是家樂?想起上次事情猶自心有餘悸,對於玫兒建議深表贊同。但門外莽客顯然看透我心意,放棄按門鈴改成用力拍門,還大聲喊著:“小薇姐姐,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開門,我有事情。”
看,是禍躲不過,我與玫兒對視一眼,無奈苦笑。玫兒悻悻然隱去,而我則不情願的打開了門。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大刺刺進門的不速之客還語生抱怨,進屋後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
我沒好氣的進廚房泡了杯茶遞給他。家樂接過茶,卻左顧右盼在屋子裡張望:“還有一個呢?”
“什麼還有一個?屋子裡就我一個人。”
家樂狡黠的眨著眼睛:“小薇姐姐不必瞞我,上次我都看到了,那個叫玫兒的怕是真正的鬼魂吧,同我那個很不同。”
我倒抽口冷氣,一時說不出話來,家樂上次竟然是假裝昏迷麼,他竟然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不就是個鬼魂麼,我什麼沒見過,小薇姐姐真是小氣。”他衝著我嬉皮笑臉。
這個家樂真是太過狡詐,我無力的坐到沙發上:“說吧,你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
“小薇姐姐,借借你的手鏈一用。”家樂眼光發亮的盯著我左手腕,一臉討好的神情。
什麼?竟然要借鏈子,我警惕的撫摸著腕上鏈子,這可是天浩留給我唯一的東西,先不說這鏈子有護身作用,光是它本身的紀念價值就讓我難以割捨。若是到了家樂手裡,誰知道他會搞些什麼鬼花樣出來,萬一弄丟了,可真會讓我心痛。
“不借。”我一口回絕,沒有商量餘地。
家樂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是如此堅決:“小薇姐姐,那我出錢買,你說要多少就 給 多 少,你另外買條新的,好不好?”
我搖頭歎氣:”家樂,不是我小氣,不肯出借,實在是這鏈子對我有特殊意義,那是一位朋友留給我的遺物,對我很重要,其他的都還好商量,只是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忙。”
家樂呆呆看著我,神色漸漸鄭重:“小薇姐姐,我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才問你借鏈子,你若不借的話,我怕會出事。”
出事?我一臉疑問的看著他。
家樂歎口氣:“小薇姐姐必定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對我不信任,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用意念來創造一個鬼魂,難道真的只是出於好玩嗎? ”
“那是什麼原因?”我好奇的問道。
“ 事情的起因是在半年以前,我在英國留學時有一個同學叫童新,他因為心愛的女朋友去世而一蹶不振,甚至無心於學業,因為童新和他女朋友朱嫣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常好,兩個人在出國之前訂婚了,約定等兩個人學成回國之後就結婚。哪知道,童新酒後駕車出了車禍,自己只受了點輕傷,而朱嫣卻死了。童新認為是自己害死了朱嫣,所以非常自責,甚至有輕生的念頭。”家樂說著,臉龐流露出深深的憂傷。
有情人的生死離別是最讓人難受的,我能體會到童新的感覺:“那麼後來呢?”
家樂苦笑:“作為他的朋友,我願意竭盡所能的幫助他。我偶爾在一本書上看到有關於集體招魂的事情,幾個人圍在一起,集中注意力,按著事先商定好的計畫,用意志力創造出一個鬼魂,他們所創造出的鬼魂甚至能被其他人看到。由此,我靈機一動,何不用自己的意志力將朱嫣重新創造出來,這樣不就可以撫慰童新的創傷。”
我驚訝的瞪大眼:“那你們成功了嗎?”
“我出的主意哪有可能不成功。”說起這個,家樂難掩飾得意“小薇姐姐看到的那個鬼魂是我們第一次試驗的結果,當我們發現自己的意志的潛力超乎自己想像時,大家都非常興奮,於是我,童新和另外一個同學又一起用意志力創造了朱嫣。”
“那真是一個偉大的時刻,當我們發現朱嫣栩栩如生在我們面前時,每個人都驚呆了,她有我們所期望賦予的性格,完全同活著的朱嫣完全一摸一樣。”
“童新又不斷用他的意志力完善朱嫣,朱嫣越來越栩栩如生,一顰一笑同以前完全一樣,而且說話的神情也完全同活著的朱嫣相似。我們都很開心,當然其中最高興就是童新,他認為朱嫣又回到了自己身邊,而忘了朱嫣其實不過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靈魂。”
說到這裡,家樂皺起眉頭:“我一直認為,既然我們能夠自己創造靈魂,當然也能夠用自己的意志來令它銷毀,但事情大出我意料之外。”
“那靈魂開始有自己意志,並且不聽從你,想要傷害你。”我插嘴。
家樂想起上次事件,打個冷戰:“小薇姐姐說得是,最後失控的情形完全不由自主。若不是上次小薇姐姐的手鏈,恐怕我們兩個都。。。 ”
“所以你想借我的手鏈去消滅那個叫朱嫣的靈魂?”我直接了當的說出他目的。
家樂不好意思的摸著頭:“小薇姐姐真聰明,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就擔心起童新來,於是我昨天特地去找了他,結果我發現。”他頓了頓,語帶驚恐“小薇姐姐,朱嫣那靈魂同上次那靈魂一般,已經開始有自己意志,我甚至看到她眉梢眼角都漸漸顯露出邪惡。”
這就是種豆得豆,種瓜得瓜,一切的果皆有其因的存在,古人的話一點都沒說錯。
“小薇,你就同他走一趟,我也跟去瞧瞧。”玫兒隨著語聲漸漸在空氣中現形。
家樂張大口,指著玫兒幾乎說不出話:“玫兒,我知道,你叫玫兒。”
玫兒哼了聲,斜睨他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白癡。”
家樂望著我,顯得很不服氣,嘴巴不知在嘟囔些什麼。
“玫兒,你不為我擔心麼?”我故意問玫兒。
玫兒淡淡一笑:“不怕,小薇,你那鏈子威力不可小覷呢,上次那鬼魂只一碰到就化為飛煙,自保無妨。”她頓了頓,瞥了下家樂很不屑“不過,有些白癡可得機靈些,免得白白丟了小命。”
家樂同玫兒做著鬼臉表示抗議。
雖然家樂有些頑皮,做事又欠缺周全考慮,但對朋友倒是忠肝義膽,明知此去他可能會有危險,仍然把我們帶去了童新家。
在童新家門口等開門時,我提醒他:“要不要你待在外面比較安全?”
家樂雖然嚇得有些臉色發白,卻仍故作勇敢:“不,一起進去,我擔心童新的安危,人多些底氣也壯。”玫兒對著他撇撇嘴,哼了聲隱去身形。
開門的年輕人同家樂差不多年紀,但看起來有些憔悴,看到我們微微一怔,礙於家樂的情面,還是把我們請進了房間。
剛進去屋子,感覺就有些陰陰的寒意,不自覺的寒毛豎起。
家樂焦急的拉著童新:“童新,記得我在電話裡同你說得事?”
童新皺起眉:“朱嫣是不同的,你應該知道才是。”
家樂著急的跺著腳:“你要相信我,上次靈魂攻擊我的事,小薇姐姐也在場,不信你就問她,我看你那朱嫣也。。。”
“我怎麼了?”嬌媚的聲音隨著一個年輕女子出現,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只是神色間讓人感覺陰冷的可怕。
那不是身為鬼魂的陰冷,而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我不由打了個冷戰。
朱嫣向童新靠近“童新,看你都交的是些什麼朋友,都要想法子來害我呢。”她柔媚的撒著嬌,眼光向我和家樂瞥過來時卻暗藏冷笑。
童新維護的摟住朱嫣,安慰她:“你放心,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怎會再讓你離開我。”
“怎麼樣?家樂,你準備如何?”朱嫣嘲笑的看向家樂,滿臉的不屑。
家樂被激怒了,臉憋的通紅:“朱嫣,你不過是我們用意念創造出來的東西,其實你根本不存在。童新,你怎麼還不醒悟過來,真正的朱嫣已經死了,你忘了,是你親手送走的她,你面前的這個根本不是朱嫣阿!”
說到後來,家樂的話語已經有些哽咽,連眼眶都紅了。
童新猛烈的搖頭否認:“不,這就是朱嫣,她回來陪我了。家樂,你看清楚,這明明就是朱嫣啊!”
家樂再也忍不住,上前對他一記耳光:“你醒醒吧,童新,朱嫣在車禍中早就死了。”
童新惱羞成怒,同家樂扭打在一起,而朱嫣雙手環抱,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冷冷旁觀。我在一旁候著,準備隨時伺機對付朱嫣。
“你怎麼不明白,你不斷用你的意志力 給 朱 嫣活力,就算朱嫣不對付你,那對你自己的生命來說也是種慢性自殺。”家樂喘著氣喊道。
童新一記拳揮過去,正中家樂臉頰:“不必你管,那是我欠她的,就算把我生命與活力都給了她,也是我心甘情願。”
“你白癡,那不過是你創造出來的靈魂。”家樂流著淚反擊。
童新被打的跌倒在地,一時竟爬不起來,倒在那裡喘著粗氣,眼光望向朱嫣滿含深情一字一句:“家樂,那是因為我愛她,我愛她,你懂麼!”
正是好機會,我見朱嫣神情呆住,正想上前用腕上鏈子對付,卻見她目中有淚水滑落,一滴一滴,不斷滾落臉頰。
她在童新面前蹲下,目光深深注視:“在完善我的同時,你會死,是麼?”
童新卻並不介意,臉上露出笑意:“你能活著就好。”
“但你從沒對我說過。”朱嫣語聲顫抖。
“你會成為獨立靈魂,終有一日不需我意志,也可存在,那是我願望。”童新輕輕撫過她蒼白臉頰。
朱嫣淒然一笑:“而我一心想擺脫你,卻不知道你用你的生命想讓我存在,童新,我實在不值得你如此。”
“你值得,因為你是朱嫣。”
“但可惜我永遠都不是真正的朱嫣,童新,謝謝你的一份心,朱嫣真是個幸福的女子。”她臉頰上淚珠盈盈,卻努力擠出微笑。
“童新,逝去的就讓它逝去,真正的朱嫣已經死了,而我,不過是你對朱嫣的一份思念幻化而已。你認為一旦失去了童新的朱嫣,還有存在的意義麼?童新,要知道是夢總有醒的一天。”朱嫣轉而望向家樂:“家樂,我曾經恨過你,但此刻我感激你,你放心,我會消失。”
朱嫣最後深深凝視童新一眼,突然笑顏如花,燦爛的像是夜空裡最美最亮的星辰。然後像是煙花般,她的形體突然崩裂,碎成無數細小微塵,在空氣中成為虛無。
“朱嫣”童新撕心裂肺的喊著伸手,然而卻只有滿手的空。這個由意志創造出來的魂魄,出人意料的以她自己的方式在這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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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2:00 引言回覆
19.
春天,是一個讓人愉快的季節,無論是沾衣欲濕的杏花雨,還是吹面不寒的楊柳風,在溫暖陽光下可以聞到樟樹葉清新的香味,而夜色中可以感覺春草生長的氣息。一年的四季中,春天是起始,是讓人滿含希望的季節。生與死的交替就像是冬天與春天,在荒蕪之後,重新復蘇的延續著。
我和母親找了個晴天去了鄉下探望外婆,外婆已經70多歲了,自從外公死後一直單獨生活在鄉下,無論父母怎麼勸說,始終不願離開老屋同父母一起居住。
對於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難免念舊,特別是居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一生的回憶以及青春年華都在裡面,怎捨得說走就走。
“外婆。”遠遠的,看到外婆站在門前的身影,我就大聲叫起來。
外婆眯起眼睛辨認,望著我們漸漸向她走近,直到站在她面前,才欣喜的叫起來:“小薇,雲菲,你們回來了!”
望著老人如雪的鬢髮,母親眼眶有些潮濕,上前扶住外婆:“媽,我和小薇回來看你了。”
外婆滿臉的皺紋笑成一朵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和母親在兩旁扶住了外婆的身子,外婆用青筋曝露的手輕輕拍著我的手:“小薇,怎麼這麼久不來看外婆?”
一陣慚愧湧上心頭,雖然我並非母親親生骨肉,但外婆外公從小就特別疼愛我,拿我當親孫女一般看待,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會特意留給我。但一旦長大成人,羽翼漸豐,就將他們的種種好處都拋諸腦後,顧自過自己的生活,想到此處,不由暗覺對不住老人。
“小薇要工作,忙著呢!”母親忙為我解圍。
外婆很是不滿:“雲菲,那你呢,你也忙的沒空回來看我?”
母親尷尬一笑:“媽,我也得上班,還得做家務,你看,一有空不是就來看你了。”
“就會找理由。”外婆不在意的搖頭。
老房子是平房,原先的黑瓦白牆歷經風霜已經不辨當初模樣,門前的空地上種著一棵桃樹,正是滿樹芳菲,豔若雲霞的燦爛時刻,一陣風吹過,落茵繽紛,一地淺粉色的小小花瓣,美的可以入畫。
母親從屋裡搬了椅子出來,春日的午後,三個人坐在門外邊曬太陽邊聊天。
我深深呼吸著帶著甜味的空氣,心曠神怡:“好美,住在這裡真是幸福。”
母親卻笑話我:“你小時候每次到外婆這裡都會哭呢,而且怎麼都不肯住下來,現在倒說得不同了。”
“有麼?”我凝神細想在記憶裡搜索片刻,終於放棄搖頭:“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外婆呵呵笑了:“我也記得,那時候小薇才4,5歲,你要帶她進屋,她死死抓住這棵桃樹不放,怎麼都不肯進去,還哭得震天響。”她細細端詳我,幫我掠起臉龐散發:“一晃,我們小薇都這麼大,我也老了。”
我撒嬌的拉著外婆的手:“外婆不老。”
“還不老?你外公都走了快十年了,我也沒幾年活頭了。”外婆很自然的說。
看著外婆神情,我忙岔開話題:“外婆,這棵桃樹年頭很久了吧?”
外婆抬眼望了下桃樹,嘴角帶著微微甜蜜:“快六十年了,種的那會,還沒你媽呢。再過些日子等這裡一拆遷,怕是什麼都沒了。”
這事我聽母親說過,因為要擴建道路,這裡的房子過不久都得拆遷。
“說說你和外公的事吧,我好想聽。”我搖晃著外婆的手,央求著。
外婆望瞭望母親,輕輕歎息聲:“怎麼同你媽似的,她以前也老要我說這個,其實老輩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哪有什麼可說的?”
母親暗地沖我眨眼示意,我頓時領會,不再追問。
“媽,我和小薇去做晚飯,你在這休息會兒。”母親扯著我,進屋做飯。
老屋裡雖然安裝了自來水,但母親習慣用屋後水井的水來淘米洗菜,我蹲在井旁,看她用力將水桶自井中慢慢拉起,清澈的水被舀入臉盆中,我慢慢的用米籮淘著米,感覺似乎回到田園時代。
“媽,外婆以前的生活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怎麼都不告訴我?”我將心中的 疑 惑 說出。
母親沈默了片刻,將水桶又扔回井中:“不是些令人愉快的事。你外婆年輕的時候很漂亮,有許多人追求,有一個叫東繼的人也喜歡你外婆,雖然外婆也喜歡他,但是你太祖父卻嫌貧愛富把外婆許給了你外公,那時候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管你外婆意見怎樣,都得聽父母的。”
我歎息一聲,封建社會的大家長對子女都當自己財物般對待,何曾想過徵求他們意見。
“於是可憐的外婆屈服了。”我悵悵然,為外婆生在一個不幸的時代而感到遺憾。
母親卻白我一眼,很不以為然:“你也太小瞧你外婆了。”
咦,還有下文麼?正想詢問,外婆已經人未至聲先聞:“小薇,今天和你媽住下來吧,也陪我說說話。”
我高聲應著:“好啊,外婆,我求之不得呢。”
外婆的加入,使得我無法繼續詢問母親,疑問只得放在心底。
吃過晚飯,趁著母親洗碗,外婆悄悄遞給我一樣東西:“小薇,收好。”
我低頭一看,是一枚小小玉佩,潔白通透的白玉上刻著如意二字,我知道那是外婆心愛之物,哪裡肯要:“外婆,你的東西我怎麼能要。”
外婆佯裝生氣:“什麼話,外婆給外孫女東西,怎麼可以不要。不定外婆哪天就走了,看不到你結婚的那天。小薇,那是外婆送你的嫁妝,你一定要收好。”
望著外婆堅決的神情,我實在無法說不,“別被你媽看到了,收起來。”外婆笑得眼睛都眯起。
這一晚,我睡在母親以前的房間,而母親陪外婆睡。在母親為我鋪被褥時,外婆站在一旁同我解釋:“這被子天氣好時,我就拿出去洗曬,乾淨著呢,你聞聞,太陽曬過的被子有香味。”
我突然鼻子一酸,外婆想必是天天盼著我們回來看她陪她吧,我真是忽視了老人需要旁人關懷的心,以後真得多多回來陪她才是。
母親和外婆去隔壁房間休息了,我躺在古舊的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被子溫暖而乾燥,但不知怎的,就是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之際,夢到自己回到小時模樣,站在老屋門口,號啕大哭,母親與外婆在旁不斷勸慰,外公拿了好吃的引誘我,但自我眼光看去,老屋裡朦朧站著個人影,一動不動淒然望著我,然後低低喚著“如意~如意~”我打個冷戰頓時驚醒過來。
“你拿著如意的玉佩。”一個男子憂鬱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
我抬頭,渾身一凜,一個人影飄在我床前,正望著我枕邊玉佩。
除了開始時的驚悸,我深吸口氣已經穩定下情緒:“那是我外婆給我的。”
“哦,你就是小時候見了我哭鬧的那孩子,原來都這麼大了。但那玉佩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她怎麼會給了別人,她答應過我要一直保存的。”他有些 疑 惑 的輕輕扯出自己頸間玉佩,珍視的用手撫摸著。
我搖頭:“你該去問外婆才是。”
他有些苦惱:“如意看不到我,聽不到我,這麼多年,我只能在她身旁看著她。”
可憐的鬼魂,我同情心頓起:“怎麼不去投胎?”
“捨不得, 生 前 如意同我約定下一世再做夫妻,我怕走的太早,會錯過。”他淡淡傾訴滿腔真情。
這倒是個癡情鬼呢,想起日間母親同我所說,靈光一線:“你是東繼?”
那鬼魂很是吃驚:“你怎麼知道我?”
很好,心底的 疑 惑 可以讓當事人來解答了。“你同外婆情投意合,偏偏外婆的父母把外婆許給外公,後來如何?”
鬼魂歎息著,想起從前似乎無限感慨:“我和如意從小一起長大,但家境貧寒,如意的父親看中你外公家境,就把如意許給他,但如意個性倔強,怎可就此屈服,於是同我約定私奔。”
我倒抽口冷氣,沒想到外婆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反抗命運:“後來呢?”
“後來,我們被抓了回來,你太祖父以死相逼,你外婆這才嫁給了你外公,出嫁那天,我在雨裡整整待了一天一夜,不吃不睡,後來染了重病不治身亡。”鬼魂淒然:“這幾十年,我見你外婆很少有真正快樂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常對著桃樹喃喃自語,說不知道是為了誰而活著。”
“外婆真可憐。”我忍不住有些心酸。
鬼魂瞥了我一眼:“你外公也可憐,我看他這些年也沒少過長噓短歎。他死後,遇到我同我說,他很後悔不該同我爭如意,看如意這些年不快樂,他也快樂不起來。”
“他是個好人,這些年也委屈他了。”外婆熟悉的聲音加入了我們的談話。
我驚叫起來,外婆透明身影行至鬼魂身旁,蒼老面容漸漸恢復年輕模樣,竟是個明眸皓齒,淺笑輕顰的美女。
鬼魂漸漸激動起來“如意~”
外婆上前握住他手:“東繼,讓你等了這些年,也是時候同你走了。”
“外婆。”我哽咽,淚珠簌簌落下。
她卻嫣然一笑勸慰我:“傻孩子,哭什麼,對我來說,解脫了才是真,我等這天都等了好久。”她拉著東繼的手,輕輕的同我揮手道別,然後消失不見。
而隔壁傳來母親痛楚的驚呼:“小薇,快來,外婆走了。”
我從床上一躍而下,奔去隔壁房間,只見母親正趴在外婆身上哭泣,而外婆一動不動安詳的躺在床上,唇邊流露出淡淡笑意。。。。
在外婆的喪事後半個月,老房子進行了拆遷,當工人挖起那棵桃花樹的時候,發現那下面有一具人體的骨骸,據說是個男子,在胸口處掛著枚玉佩,上書“吉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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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5 22:00 引言回覆
20.
愛情有沒有保質期?一旦過了期限又會如何?這些話是表姐素馨問我的,在我還未思考出答案之前,她已經和表姐夫石言離婚了,曾經被人譽為天生一對的他們,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便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他們決定的如此迅速,似乎不讓周圍人有勸解的機會,我暗自為他們可惜。還記得表姐和表姐夫結婚那天,穿大紅旗袍的表姐那麼古典柔美,而表姐夫深情款款的對表姐許下誓言:“素馨,我這一生都會好好對你。”惹的一旁賓客都為之感動。但,現在的情形卻是那麼諷刺,難道婚姻真的會令愛情消失麼?一想到這,我聯想起天浩,之所以我會對天浩念念不忘,難道是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感情變質,所以才會在 心 裡永恆麼?胡思亂想令我有些煩亂起來。
起身到陽臺上,晚上的空氣很新鮮,我深深呼吸著,感覺好多了,突然聽到門鈴響起。
這個時間會是誰?我 疑 惑 著開了門。門外赫然是神情憔悴的素馨表姐,一見我便擁住:“小薇。”
我能感覺她在微微的發著抖,忙帶她進了屋。
“表姐,你的手好冰,喝點熱茶吧。”觸到她冰冷的雙手,我忙進廚房泡了杯熱茶 給 她 。
素馨表姐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面,深呼吸後才總算鎮定下來。
看她蒼白的臉頰,喝茶時手握不穩的樣子,我斷定表姐必定是出了事,難道是和表姐夫的離婚對她造成了太大的打擊。
“表姐,你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因為表姐夫?”我試探的問道。
她霍然抬起頭,驚懼的望著我:“你知道些什麼?小薇,是不是石言同你說過什麼?”
“沒有,我只是自己猜測。”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我暗自吃驚。
表姐鬆了口氣,勉強擠出了笑容:“抱歉,小薇,這些天我情緒不太好,你別見怪。”
經歷了離婚打擊的人難免如此,我怎會怪她,正想勸她看開些,廚房裡突然傳來異響。表姐猛然從沙發上跳起,歇斯底里的喊著:“別跟著我,別跟著我。”
我嚇了一跳,不能理解表姐為什麼反應這麼過激,然後進去廚房查看,放在水鬥邊的玻璃杯顯然碎了,玻璃碎片一地都是。真是奇怪,看起來像是從玻璃杯中間炸開一般,否則不會濺到料理台和廚房門口地板。
我一邊暗自嘀咕著,然後把碎片整理乾淨,再回到客廳時,發現表姐已經不見了,大門洞開著,我去關了門, 心 裡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天表姐的反應與其說是悲傷,不如說是害怕,是什麼讓她如此驚恐?
想到表姐剛才喊的話語:“別跟著我。”是什麼在跟著她?突然記起若梅的事情,難道也有一個鬼魂在跟著她麼?我想到這,馬上給大伯家打電話,鈴聲響了幾下,有人接起。
“大伯麼?我是小薇。”
話筒裡傳來大伯慈愛的聲音:“原來是小薇,怎麼好久不來看看大伯,是不是太忙了?”
我臉一紅:“是,大伯你真瞭解我。對了,剛才表姐到過我這裡,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說起這,大伯忍不住歎息:“你表姐苦命啊,才三歲就死了媽,結婚才兩年又離婚了,小薇,離婚對她打擊真的很大,你有空勸勸她。”
“那表姐是為什麼和表姐夫離婚的?”我問出自己心底 疑 惑 。
“我問她,她也不肯告訴我,但我幾次聽她自言自語,聽得幾句,好像是石言有了其他人。”大伯有些憤憤不平:“石言那小子真不是人,想當初,有多少人追素馨,但素馨偏偏就選了他,我還以為石言會珍惜她,對她好。哪知道會搞成現在這樣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倒是真的,石言苦追素馨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當時並沒人以為家境貧寒的石言能成功,但素馨偏偏就喜歡石言,說他有上進心又愛她,所以才嫁給了石言。哪知道,在石言一步步事業走向成功的同時,會像時下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般搞起婚外戀。
我安慰大伯幾句,問出了真正想問的問題:“那,這幾天,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電話裡沈默了片刻,傳來大伯驚異的聲音:“小薇,你怎麼會知道?”
難道我得猜測竟然是真的?“大伯,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大伯遲疑片刻終於告訴我:“你不是外人,告訴你也沒什麼。前些天大吊燈從天花板掉下來,差點砸到素馨,幸好我及時看到,推了她一把才倖免遇難,大前天,她想喝開水,結果在櫥櫃裡拿杯子的時候,一個大玻璃碗從最上層掉下來,幸好素馨反應快,碗只砸在她手臂上,淤青了好大一塊,還有昨天,杯子好端端的突然碎了。 ”
我倒抽口冷氣,已經到這地步了麼?可憐的表姐到底遇到了什麼,怎會處在這麼危險境地。
“大伯,等表姐回來,你打個電話過來通知我。”掛了電話後回頭,差點與背後玫兒撞上。
“這麼莽撞,發生什麼事了?”玫兒快速退到安全距離。
我怎麼把玫兒給忘了,現成的幫手。於是趕緊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了玫兒,玫兒蹙起眉:“聽你這麼說,倒像是冤魂來索命,你那個素馨表姐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怎麼可能,素馨表姐一向溫婉,從小到大最善良的就是她了,怎麼可能做出什麼害人的事。
我搖頭否決這種可能。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那麼確定你那個什麼表姐沒做過什麼?”玫兒很不以為然的斜睨我一眼。
是麼?素馨表姐會是這種人麼?再度想了想,還是認為不可能:“也許,還有其他可能吧。”
玫兒也並不確定,但仍勸我定心:“無論是什麼情形,若是到要索人性命的地步,這冤魂必得收了。”
有玫兒這句話就好,我舒口氣,定下神來。
快9點的時候,電話鈴急促的響起,我跳起身就接。
“小薇,快來,你素馨表姐想自殺,幸好我及早發現,你快過來勸勸她。”電話裡傳來大伯焦急的聲音。
放下電話刹那,我抓起茶几上鑰匙,向外就跑:“玫兒,快,我怕要出事,一起去看看。”
玫兒毫不猶枯:“好,我隨你去。”
坐在計程車去表姐家的路上,我心急如焚,表姐怎會到自殺的地步。下車之後,三步兩步就趕到表姐家,在樓下巧遇表姐夫石言,見我慌張模樣,他不過冷冷一句:“原來你也知道了。自作自受,她也有今天麼?”
我憤怒瞪他:“表姐都要自殺,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他神色頓時尷尬,但仍冷哼著:“你不知道事情原委,素馨並不是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另有他人。”
“誰?誰是真正受害者?”
石言神情悲淒,“羽婷,她死的才冤。”
羽婷?難道玫兒的猜測竟然會是真的?我暗自驚心。
“是羽婷,她死不瞑目,我知道她會回來。”石言很有信心的下了斷言,然後不緊不慢的上了樓。
我只怔了怔,也快步趕上。
大伯見到我老淚縱橫:“小薇,你勸勸素馨,我就這麼一個孩子,她如果走了,留下我一個老頭怎麼辦。”
我鼻子一酸:“大伯,你放心,我去勸她。”隱去的玫兒 悄 悄 在我耳畔道:“放心,我守著,若那冤魂出現,我必定收了她。”
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素馨表姐躺在床上,臉如死灰,並無求生意志。
“表姐,你怎麼會做傻事,都不為大伯考慮,你還年輕,有大好日子要過呢。”我苦口婆心勸她。
表姐看我一眼,眼眸裡毫無生氣:“小薇,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別人,現在對方要來尋我算帳了。”
我歎息:“表姐,你一向心善,怎會害人?”
“愛會蒙蔽良知,我說謊騙了她,所以她才會死,小薇,我後悔啊。”淚珠順著她眼角滑落,她閉了眼,無聲哭泣。
石言出現門口,幸災樂禍:“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你趁我出差,對羽婷謊稱自己懷孕,說我拋棄了她,她又怎會開煤氣自殺。”
表姐猛然睜開雙眼,一副痛苦神情:“是我錯,小薇,我不應該啊。”
正想勸慰表姐幾句,床頭像架突然跌下地來。眾人都吃了一驚,表姐尖叫一聲,用被子捂住頭,唯有石言激動的四顧:”羽婷,是你麼?”
是羽婷的鬼魂出現了麼?我 疑 惑 著,玫兒悄聲在我耳旁說:“小薇,這裡沒什麼鬼魂啊?真是奇怪,我去查一下。”
大伯同石言已經在吵了起來。我擔心表姐出事,一步不離看顧著她。
“小薇,若是我死了,好好照顧我爸爸。”表姐拉下被子,握住我手,同我懇求。
“表姐,你別這麼說,你得自己親自照顧大伯,那是你責任。”
表姐苦笑:“小薇,你自己也看到了,你說她會放過我麼?”
我頓時無語,表姐望了石言一眼,終於歎息:“愛情原來是有保質期的,我和石言就是個例子。”
“你只是找錯了人同你經營愛情。”一個陌生女子得聲音憑空出現,隨之漸漸顯形。
“羽婷!”表姐與石言異口同聲,但表情完全相反。
對於石言的深情,羽婷完全視而不見,不屑的瞥了眼:“虛偽的騙子。”石言楞住,呆立不動。
羽婷緩步走到表姐身旁,我警惕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表姐一臉認命的表情。
這個秀麗的女子衝我善意的一笑:“別擔心,只是同素馨說幾句話。”
她注視著素馨,“我必須告訴你,我不是因為你而自殺,是因為煤氣洩漏而發生意外。事實上,自從你上次找我之後,我就決定離開石言,過自己生活。”
素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那你為什麼還纏著我不放?”
羽婷笑顏如花:“我從來都沒有纏著你,是你被自己的良知與內疚纏住不放。”
“你是說,那些怪事並不是你所做?而是表姐自己的緣故?”我愕然問道。
羽婷點頭,轉向石言時,露出詭異表情:“石言,我在下面想了許久,決定糾纏你一輩子。”
石言聞言驚恐的向門外衝去,羽婷捧腹大笑,然後沖我們擠眼:“我嚇唬他的。”
這羽婷也真是可愛,若是在世,我必定與她交為好友。
“好啦,任務 完 成 我也該走了。”羽婷伸個懶腰,頓時消失。
“咦,這鬼也有善心的?”大伯好不容易從呆滯狀態清醒,感慨道。
表姐臉色恢復,眼中滿含淚水:“爸,明天我去 給 羽 婷上墳。”大伯贊同:“好,我也去。”
告別表姐和大伯後,回到家已經快12點,我累得趴在床上,玫兒出現,一臉疲態:“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才說服閻王,帶了羽婷鬼魂出來。”
我衷心感激:“謝謝你,玫兒。”
玫兒無力的同我擺擺手:“我就奇怪怎麼會有厲鬼索命,原來是你表姐自己搞的鬼。不過,你表姐的潛力也不可小覷。”
我淡淡一笑,想起以前家樂同我說過的,人的潛力和意志往往會出乎人的預期。雖然我沒有特異功能,但我可以預料,今晚開始恐怕有人要睡不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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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1 引言回覆
21.
夜間看天上繁星,領悟人其實是多麼渺小,不過是居住在廣袤宇宙的一顆小小星球之上,卻總認為自己是萬物之靈,是這地球的主宰,卻忘了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是大自然賜予。黑色簾幕中閃爍的星星璀璨的像是寶石,看著它們忽覺心酸,哪一顆星星是天使的住處,哪一顆才是天堂。春天的晚間還是有些寒意,我深深呼吸著,新鮮帶著微微涼意的空氣注入肺腑,似乎全身都融入這夜色之中。夜風吹動長髮,臉頰涼涼的,這才回到房間。
玫兒倚著沙發看電視,見我回房,關切的叮囑:“春寒夜涼,小薇,注意身體。”
不過短短一句話語,頓時讓人 心 裡 溫暖,我淡淡一笑:“我知道。”
生活中有個伴的感覺很好,雖然玫兒並非是人,但同我相處甚佳,有了玫兒,都不會覺得寂寞。但玫兒卻並不贊同,她曾神色鄭重告誡我:“人的一生多數是一個人走,無論伴侶朋友,還是父母,都不過陪伴你一程,我與你也不會是永遠,不定哪天就走了,你要有思想準備。”
玫兒的話雖然是事實但並不讓人愉快,也許同玫兒相遇是因著緣分,而她離去的那天,則是緣盡的時候,其實人世間的事大多如此,能想的透徹些或許就不會有如 此 多 的執迷不悟了。
但話雖如此,想到玫兒會離我而去還是免不得一些惆悵,但又暗笑自己為著不知的將來在操心,真是杞人憂天。一想至此,頓時寬心,濃濃倦意隨之襲來,我打個哈欠同玫兒道晚安。
躺到床上,才覺得自己手足冰涼,不由提醒自己下次不可穿著睡衣待在陽臺太久。關床頭櫃檯燈時,瞥到上面擺著木制首飾盒,那是外婆的遺物。長方形暗褐色的盒身,兩層小小抽屜,拉鎖是舊式銅制,心形銅蓋下藏著暗鎖,最上面盒蓋打開後可置放小小鏡子,供人梳妝所用,據外婆說,那首飾盒是太祖母留 給 她的,年代非常久了。由於製作的很是精緻,我一直都喜歡,外婆去世後,母親把這首飾盒送給了我。
輕輕撫著首飾盒,想起外婆,不由有些傷感,當活著只是為了責任,對於當事人未免殘忍了些。我不願多想,隨手關掉了臺燈。
黑暗中,我很快墜入了夢鄉。
“小芸。。小芸。。。”一個男子遙遠的聲音隱約傳來。
誰是小芸?我迷迷糊糊的跟著那聲音向前走,前方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目,我忍不住抬手臂遮住雙眼,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怎麼回事?我眯起眼睛,慢慢適應著陽光。
一個白袍儒巾的男子正站我面前,一臉淒然。我不是小芸,想要辯解,卻發覺自己開不了口。
“我已嫁為人婦,林公子不便再喚閨名,免得旁人誤會,多生事端。”原來,那男子不是對我說話,而是對我身旁女子在說。那女子雲鬢梳起,青色羅裙,不著脂粉,卻非常清麗。右手中拎著一個竹籃,低眉斂目,一副柔順溫婉模樣。
那稱為林公子的一臉悲憤:“小芸,你為何不多等我幾日?”
小芸身子一顫,顯見觸到傷處,一行淚順著臉頰流下,低低辯解:“三月之期,我已多等半年,父母之命怎敢違,林公子可曾為妾身考慮。”
又是父母之命,這一對可憐的愛人是舊禮教的犧牲品。我暗自同情。
小芸從腰間荷包裡取出一枚玉佩,手顫抖著遞過:“這玉佩,還是還給公子為好。”
林公子卻不去接,只是深深望著她,一臉神傷“小芸,那是我唯一給你的東西,你留著吧。”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腦海裡突然跳出這麼一句,也許只有悲劇才會被人永遠記憶的,因此無論莎士比亞的 羅 米 歐與茱麗葉,或是孔雀東南飛裡的焦仲卿和劉蘭芝,陸游和唐小婉。。。才會被今人記得。
正在我思想之際,林公子已經走了,留下小芸獨自黯然,我真想勸慰她幾句,但苦於不能言行,只能看著小芸靜靜抹淚, 心 碎的離我而去。我急得直想跺腳,但連腳都無法移動,我朝自己身上看去,大吃一驚,原來我變成了一棵樹,一棵長在河邊不能言語的柳樹。
我慌張起來,為什麼我會變成一棵樹,難道我上輩子是一棵樹?我感覺頭暈目眩,頓時昏了過去。等到我再醒來時,發現已經是夜深時分,耳畔聽得青蛙蛐蛐不停鳴叫,一彎斜斜月牙掛在天際。
隱隱聽得有人哭泣的聲音,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向我這邊而來,走得近了,才發現那是日間看到的小芸,她無力的倚著我身上哭泣,借著月光,我看到她手臂身上的鞭痕,原先清麗的臉頰被打的高高腫起,嘴角也被打破。是誰?那麼狠心把她打成這樣。
小芸的淚水掉落我身上,我深深的體會到她的悲哀與無助,也為她而感覺難過。
“他怎能聽信讒言而不信我?怎能冤枉我不守婦道?”她抱住我哀哀痛苦,手掌上的血順著樹皮慢慢滲入。
我頓時領悟,還能有誰,想必是小芸的丈夫聽信謠言對她痛下殺手,簡直可恨。
小芸的哭聲慢慢停息,她望著月亮,無限痛楚的喃喃自語:“除了一死,我再無他法表明清白。”她緩緩將鬢邊發絲用手挽起,晚風撫過她青色羅裙,她看起來是那麼嬌弱無依,那麼悲傷欲絕。
一抹淒然的微笑浮現她臉頰,“林公子,來世再見。”她閉上動人眼眸,將一切世間醜惡拒之身外,將自己投入清涼的河水。
不要~我在心底大喊著,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水裡掙扎著,那素白的纖手在水面上 胡 亂 揮動拍打終於無力垂下,烏黑鬢髮,青色羅裙一點一點漸漸被水淹沒,終於,河水吞沒了這個可憐的女子。
天亮之後,小芸的屍身被人撈起,慘白臉頰上滿是對這世界的控訴,而周圍旁觀者指指點點,無動於衷的模樣。不時有語聲飄入耳:“她不守婦道,死了活該。”“是啊,聽說,她和那個林公子。。。”“對,我也昨天瞧見他們兩個在一起說話。”
我悲憤的想要大哭大叫,但卻只能鬱結於心。
到了夜間,我正為小芸傷心,突然聽到有人走近,原來是林公子,他拿著紙錢元寶到這裡來弔唁小芸。燃起的火光裡,我看到他悲淒神情:“小芸,你何苦如此。”他用袖子拭去臉上淚跡,將元寶不停丟入火中:“小芸,你怎知我在上京路上生了重病,奄奄一息,若不是心掛你,怎還有命回來。”
“小芸,我們今世無緣,只求來世再做夫妻!”林公子顯然是個癡情人,顧自喃喃低語。
一個淡淡身形自湖水之中飄起:“公子所言可是當真?”竟然是小芸的魂魄,與生前一般無二。
林公子吃了一驚,但立刻激動起來:“小芸,是你麼?”
那身形輕輕歎口氣:“正是妾身。公子願與小芸訂來世盟約?”小芸魂魄殷殷的望著林公子。
“求之不得。”他言之鑿鑿。
小芸欣然:“多謝公子,那小芸就與公子下一世再見。”她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喜不自禁。
下 一 世?他們兩個真的會相見麼?思及此,我忽覺越來越疲倦,逐漸失去意識。
迷迷糊糊之際被鞭炮與嗩呐鑼鼓聲吵醒,我眨了眨迷糊的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身著大紅嫁衣,戴鳳冠,披雲肩流蘇的女子。
小芸?我在 心 裡 驚呼,但立刻感覺有異。
雖然是相同面容,但衣飾不對,那恭立一旁的年輕女子顯然是侍女,著的是斜襟粉色小襖,與小芸的羅裙顯然是兩個年代。我靈光一現,那就是小芸所說的下一世麼?
“小姐,老爺說時辰差不多了。”侍女小心翼翼的輕聲提醒。
她怔怔望著我,臉色蒼白,但唇卻因上了胭脂而鮮紅欲滴,眼眸中流露的全是惶恐無助。
“燕兒,他沒來,是麼?”她幾乎是絕望的問著身旁女子。
侍女低頭,“小姐,我才去看過,他沒來。”侍女的回答顯然給了她沉重打擊,她晃了晃身子,淒然一笑:“有緣無份,罷了,罷了。”
她微微咬著唇,努力想控制自己情緒,但終於眼眶中珠淚盈盈,她歎息著,一方紅巾蓋上鳳冠刹那,我瞥見她臉頰滑落的淚水。侍女過來合上我眼,啊,原來,我此刻是小小首飾盒,不能言語,只將一起看入眼底。
我惱恨,原來小芸這一世還是未能如願麼?她同林公子的約定竟然又是以悲劇收場?我再也忍受不住,想自這首飾盒中掙脫出來,但努力許久卻終不能成,正在懊惱時刻,鬧鐘響起,我頓時清醒過來。
原來是一個夢,好奇怪的夢,睜開雙眼望見床頭櫃上擺著的首飾盒,我 疑 惑 那是否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整整一天,我得腦海裡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下班時,鈴蘭約我一起逛街。鈴蘭在化妝品櫃檯買東西,那櫃檯小姐的臉讓我驚訝,忍不住出聲喊道:“小芸。”
那櫃檯小姐一臉詫異:“你認識我?”
我一眼瞥到她手中戒指, 心 裡 一緊:“你結婚了?先生是不是姓林?”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明亮雙眸瞪得老大:“你怎麼知道?”
我舒口氣,頓時欣慰,原來,上天還是垂憐他們的。
離開商場後,鈴蘭好奇詢問:“原來,你認識那個小姐。”
認識?我和小芸算認識麼?仔細想了想,終於露出笑意:“對,認識,我認識她,那可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有多久?”
“久得出乎你想像。”不可思議,但的確存在,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望著鈴蘭不解的眼光,我在心底暗自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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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2 引言回覆
22.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對於自己沒有親眼看到,或者不能解釋的事情當作不存在。他們會告訴你,這些是迷信,那些是胡編亂造,然而唯有他們自己才是完全正確,如同耶穌對眾人說,信我者,得永生。但即使燒死了布魯諾,哥白尼,還是不能讓太陽圍著地球旋轉,真實存在的便是真理,那只需要時間來證明。
佳荷換了份新工作,為著上班方便,找了新住所,搬家那天,作為好友的我也去幫忙,另外幫忙得還有佳荷的弟弟世佳。傢俱其實早就請人搬過去,我不過是幫助佳荷做整理,清掃的善後工作。
新住處是在一所舊公房的三樓,地段相當不錯,但租金卻比較便宜。
“我比較幸運,房東是個好心人。”佳荷一邊取鑰匙開門,一邊同我解釋。
有這麼好心的房東?這麼想著,馬上責怪自己怎可對人缺乏信任。我接過佳荷懷裡小貓,方便她開鎖,那是只純白色的小貓,是佳荷在路邊撿到。
事後佳荷同我說“你沒看到它可憐兮兮的樣子,就那麼蜷縮在路邊發抖,我走過,它眼睛一直望著我,好像是個孩子般無辜,我忍不下心,就把它帶回來。這幾天,它比剛撿到時大了許多。”
門終於開了,佳荷欣然同我做個邀請動作:“參觀一下我的新居。”
我淡淡一笑抱著小貓進屋,那是間二室一廳的房子,才想進臥室看看,懷裡小貓突然竄出,輕巧落在地上,背上毛以及尾巴全部豎起,一臉警戒站在臥室門口,而且喉嚨裡還發出呼嚕的聲響。
“佳荷,你的貓怎麼回事?”我驚訝的叫起來。
佳荷正找掃帚和抹布,聞聲過來,“我不知道,上次過來它也這樣,可能是到了陌生環境不適應。”
只是不適應麼?我還是有些 疑 惑 ,那小貓在客廳,廚房都正常,怎麼一到臥室門口就這副模樣。佳荷抱起小貓,溺愛的撫摸它的頭:“你就是調皮,對不對?”
我試著走近臥室,才進去,就覺得裡面寒意沁人,全身都不舒服,照說已經是春天了,氣溫並不低,怎麼也不該讓人感覺這麼陰冷,甚至我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只一瞬,我頓時記起,那種感覺我曾經經歷過,是在前不久去童新家見靈魂朱嫣時,也是如此不舒服的寒意。
不過才這麼一會時間,就令我手足冰涼,於是趕緊退了出來。真是奇怪,才從臥室裡出來,到了客廳就完全沒有那種感覺,身上也漸漸回暖,那臥室不對勁,我腦海中立時反應過來。
佳荷見我驚悸神情,關切的詢問:“小薇,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她伸手來摸我額頭。
“佳荷,這房子不對勁,你可不能住這兒。”我拉住她手,焦急的提出自己建議。
佳荷的弟弟世佳停住掃地動作,奇怪的問:“為什麼不能住?”
是啊,為什麼不能住?我該怎麼告訴他們理由。思量再三,我跺腳,為了朋友,說便說吧:“這房子不乾淨。”
世佳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是因為不乾淨才要你來幫忙打掃!”
他誤解我的意思,我急得分辨:“不是,我說的是那種,那種不乾淨。”
佳荷倒是領悟我的意思,明眸凝重望我:“小薇,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
“那臥室,走進去就感覺陰森森,冷到骨子裡。”
世佳卻同我撇嘴:“姐,別聽她的,那臥室在北面,長年不見陽光,冷是自然的。”他走到那臥室裡轉了圈,然後洋洋得意的同我說:“我看沒什麼嘛,別是你妒忌我姐租到這麼好的房子,才胡編的。”
不等我翻臉,佳荷已經呵斥“世佳,你胡說什麼,小薇怎會是這種人。”她略帶歉意的安撫我“小薇,別見怪,世佳口無遮攔,有口無心。”
世佳不服的同我做個鬼臉,顧自打掃去了。我歎口氣,有什麼好同他計較的,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佳荷,你看小貓都不敢靠近臥室,這房子你真的不能住,我看你到我那裡住幾天,等找到新住處再搬好了。”我熱心的提出解決辦法。
佳荷溫婉一笑:“那倒不必這麼麻煩,我回家住一陣子好了。”
世佳插嘴:“姐,你還真信她的啊,那叫迷信。什麼鬼啊,神啊,我可統統不信,若有叫他們出來讓我瞧瞧。”
我與佳荷相視而笑,是迷信麼?在經歷過那許多怪事,親眼見過無數魂魄,甚至有一個白無常住我家中,事實已經推翻他的話,何必再多費口舌同他爭論。
既然已經打算搬走,也就沒必要打掃屋子了,三個人離開時,唯有世佳還嘟嘟囔囔,對我心存芥蒂,非常不滿,賭氣先走了。真是小孩子脾氣,我與佳荷一邊聊天一邊下樓,到底樓遇到一個老婆婆買菜回來,她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
“你們,是不是剛搬到三樓?”老婆婆遲遲疑疑的詢問我們。
佳荷看了我一眼,同我一般迷惑:“是的,婆婆你知道啊。”
老婆婆看了看周圍,壓低嗓門告誡我們:“那裡可住不得,以前死過人。”
果然如此,我倒抽口冷氣:“怎麼死的?”
老婆婆歎口氣:“作孽啊,夫妻兩吵架,結果那個男的一氣之下把他老婆殺了。”頓了頓,她神色帶了些驚恐“自從男的被抓槍斃之後,那房子就一直鬧鬼,隔壁家半夜都聽到那房子有響聲,還有女人哭泣的聲音。結果嚇得這樓裡的大半住戶都搬到別的地方去了。”
謝過婆婆的提醒後,我與佳荷都覺得身上陣陣涼意。
“小薇,多虧你提醒,否則住這房子,不知會出什麼事。”佳荷慶倖的感激我。
那房東也真是可惡,明知這房子出過事又鬧鬼,還將它租給佳荷,真是人心叵測,我歎息。
與佳荷分手後,我又去逛街買東西,直到天黑才回到家。玫兒正在點熏香,淡淡飄起的霧氣將香味四溢,滿屋俱是百合花的芬芳,我深深呼吸著,心情頓時好轉。
在沙發上找個舒服位置坐下後,招呼玫兒過來同坐,將今天遭遇告訴玫兒。
一邊聽,玫兒一邊眉頭深深蹙起:“幸好你及時提醒佳荷,那屋子看來兇險的很。凡是死的冤屈的魂魄,執念很強,不肯輕易離去,而且,我擔心”她輕咬著唇,顯露不安“若是,那鬼魂怨氣太重,怕對人不利,我得去下面查查情況。”
玫兒在空氣中消失了,我伸個懶腰,正想起身,電話鈴響起。
“小薇,我弟弟偷拿我鑰匙,去那屋子裡住了,我很為他擔心。現在我正在趕去得路上,你能不能來一下。”她頓了頓終於說出重點“最好,最好把玫兒也帶去。”
我應著掛了電話,這才想起玫兒並不在,救人如救火,哪能耽擱,至少我還有手鏈防身,應該無妨。看向壁上時鐘,已經快9點,我拿了鑰匙,飛快下樓,叫車去那鬼屋。
一路在車上,佳荷電話接二連三響起。
“小薇,我到了,先上去,你也快來。”
我大驚,佳荷沒有東西護身,莽莽撞撞自己進去,只怕沒救人,自己倒也受害。只是手機再播過去,總是提示說“用戶不在服務區”,我心急如焚,從車上下來,一路氣喘吁吁得奔到那撞舊樓。
從下面看去,整幢房子黑漆漆的,6層樓,只有兩三戶人家亮著燈,佳荷租的那間房子黑漆漆的,連一點火光都沒有。若說不怕,只是騙自己罷了,但想到佳荷和世佳會出事,就深吸口氣,壯起膽子,三步兩步上了樓。
佳荷租的那間房子竟然門是虛掩著,我手顫抖的推開房門,喚著佳荷名字,但裡面毫無聲息。罷了,罷了,總得進去瞧一瞧,我一跺腳,狠下心往屋子裡走,客廳裡是空的,隱隱聽得日間讓我心寒的臥室傳出聲響。
“佳荷,你在麼?”我輕輕喚著,足下腳步不停,慢慢向臥室靠近。
推開臥室門的刹那,我的手心已經滿是汗,心臟幾乎快跳出嗓子眼,門裡的情形果然驚險。佳荷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在喃喃念著 “。。。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世佳躺倒在佳荷身旁地上,看起來已經昏迷。
一個滿臉醜陋面容的怪物正妄圖接近他們,但每次靠近佳荷身旁一尺之距,都被反彈回去。在怪物身旁,一個神色淒然的女子魂魄正掩面哭泣。
“佳荷。”我驚呼,但佳荷卻視而不聞,顧自念著,似乎完全沉入經文之中。那猙獰怪物卻聽得我呼聲,抬眼對我望來,血紅雙眼露出詭異光芒,我打個冷戰,暗自舉起左手鏈子,祈求這鏈子能將怪物銷毀。
“你快逃,它會傷害你。”那哭泣的女子魂魄一臉擔心迅速飄過來,並擋在我面前。
我驚異,她是誰?怎會好心為我擋怪物?
那女子瞥我一眼,慘然而笑:“我不能讓它再害人,你快走,我來擋它。”
那怪獸低吼一聲,猛然向我撲來,那魂魄卻死死抓住它不放,並大聲衝我嚷著:“快,乘現在快逃。”那怪物利爪過處,那女子忍不住慘叫。我看不過眼,正想上前幫忙,卻被及時出現的玫兒擋住。
“小薇,你退後些。”玫兒臉色鄭重,手腕上銀光閃出,將那怪物牢牢套住。那怪物還想掙扎,仍不斷揮動利爪,但拘魂鏈已越收越緊。
玫兒厲聲呵斥:“畜生,還不服。”那怪物漸漸軟下來,乖乖伏在地上,再不敢動。
直到此刻,我才鬆口氣。感激望向玫兒:“多虧你及時趕到。”
玫兒搖頭,卻憐惜的望著那女子:“真是苦了你,為了阻這怪物,耽誤你自己投胎的好時辰。”
那女子目中蘊淚,卻一臉寬慰表情:“它侵入我丈夫體內作惡,又害我冤死,我怎能讓它再害別人。”
玫兒贊許的點頭:“你的行為,已被判官記下,走吧,你丈夫在下面等你多時。”
女子一臉欣喜,上前握住玫兒手。消失前,玫兒提醒我:“下次別孤身犯險,那怪物是從地獄逃出,非常兇險,你算是撿了條小命。”
聞言我一身冷汗,為自己的魯莽。轉眼看到佳荷仍自忘我的念著“。。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世佳呻吟一聲,緩緩醒轉,摸摸自己的頭,皺起眉:“頭好疼,怎麼我會躺在地上。”
佳荷輕輕歎口氣,終於停了經文,慢慢睜開雙目,從地上起身,拭去額上一頭冷汗。“小薇,今日僥倖逃過一劫。”
世佳猶自不識相的插嘴問:“姐,在說什麼呢?你們怎麼會來?”
都是他搞出的事端,我沒好氣的狠狠瞪他一眼:“差點被你害死。”
“什麼害不害的?你在說什麼?”世佳莫名其妙“我就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睡著了,一醒來,怎麼你們都在。”
這回連好脾氣的佳荷都動怒:“你忘了日間小薇說的話麼?非要逞強到這裡,你知不知道這屋裡原先死過人,有惡靈在。”
世佳這才色變,有些後怕,但仍嘴硬:“死過人又怎麼了,什麼惡靈,我才不信。”
我沒耐心同他解釋,拉著佳荷向門外走“他說沒事,讓他一個人呆著,我們何必陪他送死。”
還不等我同佳荷走出門口,世佳已經比我們快一步跑到樓梯,勉強擠個笑容“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然後,一溜煙沒人影了。
咦?這是認為世上沒有鬼魂的世佳麼?
我抬腕看手錶,已經11點,於是一本正經的同佳荷說“我不認為這時刻,他還有要事處理。”
佳荷含笑:“小薇,何必同他一般見識。今天等我進去時,世佳已經昏倒,若不是那女子拖住怪物,我哪裡有時間念經文庇佑自己同世佳。話說回來,若不是我平日看經文,今日又怎會救我一命。原來,這世上真有因果。”
我無語,下得樓來,陪著佳荷慢慢散步,佳荷抬頭仰望天上星空,嘴角流露笑意喃喃道:“所以,我堅信,下一世我必定會遇到他。”那一刻她眼眸閃亮,與天上群星相映,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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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3 引言回覆
23.
自從朱嫣得事情之後,家樂總是不時來我這裡,他纏著玫兒想多知道些冥界的事,而且死磨硬泡,搞得玫兒不甚其煩。偏他嬉皮笑臉,讓人想生氣都發作不起來,害的玫兒見他比見閻王還可怕。
“玫兒,你倒是透露點機密給我們,到底冥府裡是什麼模樣?”家樂眨著無辜的眼睛,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拉著玫兒裙子不放。
玫兒眉頭深鎖,雙手按著兩旁太陽穴,一副頭疼模樣:“急什麼,等你自己以後去了,不就知道。”
家樂嘻嘻笑道:“那得等多久,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好啊,那我就拘了你的魂立刻帶你下去,這樣總算行吧!”玫兒威脅著展示手腕拘魂鏈,裝出惡狠狠的表情嚇唬他。
家樂眼睛發亮:“真的嗎?我可以現在就下去參觀?”
我在旁喝著茶,笑盈盈看他們兩個逗嘴,玫兒無奈的用眼光同我求救,我會意點頭。
“別難為玫兒了,若是能說,她怎會不告訴你,害她受罰你會心安?”我上前,拍著家樂,示意他放開玫兒。
家樂一臉失望表情,但終於還是鬆開了手,玫兒立刻退到安全距離鬆口氣。
“玫兒真小氣。”家樂顯得有些氣呼呼,但卻並不糾纏玫兒。在我倒了杯茶給他之後,家樂又興奮起來:“小薇姐姐,我明天給你引薦個人,她是巫術方面的行家呢。”
巫術?我立刻聯想起魔鬼契約,不由打個寒戰。
玫兒卻很不以為然:“懂點皮毛就自以為行家了?不會是像你一般整天無事生非的笨蛋吧?”
家樂臉漲的通紅,仍辯解著:“詠恩才不是那種人,她的巫術能力在當地非常有名。”
詠恩,聽起來似乎是個女孩子,我略含深意的朝家樂瞥了眼,家樂忸怩的垂眼不敢看我。
難得家樂也有害羞的時候,我與玫兒對視,不由會心一笑。
“ 詠恩是我在英國念書時認識的,那時她是我鄰居,我們住的那所房子很有些年頭,開始住進去時,總覺得鬼氣森森,時不時有人在晚上看到夜間走動的幽魂,甚至還發生了鬼魂傷人的事件。”家樂開始回憶,嘴邊露出甜蜜微笑“本來,我打算搬出去算了,但是詠恩住進來之後,那房子再也沒有發生過怪事。後來,我才從其他人口裡知道詠恩的事情,她對巫術很感興趣,曾經專門去海地住過一陣子。”
玫兒有些色變:“海地?伏都教的大本營?”
家樂閃過一絲詫異:“原來你也知道。”
他們二人的對話,我聽得很是茫然,插嘴問道:“什麼是伏都教?”
“伏都教是建立在西部非洲的宗教儀式基礎上,它是奴隸交易的產物。奴隸船把伏都術士輸送去其他地方之後,那些術士在新世界仍能使這種信仰保持完整並使其不止衰敗。據信全世界大致有5000萬伏都教信徒,並且在北美大陸這種信仰已經成為一些巫術的基礎。”家樂詳細同我解釋。
我有些一知半解:“那麼,這種宗教很特別嗎?”
“聽過回魂屍嗎?那就是出自伏都教的巫術。”
“什麼是回魂屍?”我更糊塗了。
家樂歎口氣,為我的無知:“那是一種巫術,在伏都教中,只要屍體還未開始腐爛,術士就能使其起死回生,被喚醒的屍體叫回魂屍,它能行走,進食,聽說話,但沒有記憶。他們受控於巫師,作為一種廉價勞動力形式存在。”
“太可怕了。”我聽得毛骨悚然。
家樂不以為然的瞥我一眼:“詠恩就在那裡呆了兩年,並且用她在學到的巫術幫助了許多人。”
玫兒好奇:“那,這次她回來是為了什麼事?”
“我朋友任光這一陣子接連遭遇危險,走路被自行車撞到,開車時刹車被人動了手腳差點出車禍,不幸的食物中毒,莫名頭疼,到醫院又查不出症狀。我給詠恩發了封EMAIL,她說可能是被人施了黑色魔法,所以她特地回來看看。”
這詠恩倒是個熱心又善良的女子,我很想認識她。家樂看穿我想法,“明天同我一起去接機吧,我介紹你們認識。”
我欣然答應:“好啊,求之不得。”
在我印象中,巫師該是穿著黑色袍子,拿著水晶球,全身掛滿稀奇古怪的東西,待見到詠恩後,才知道自己想像力過於豐富了。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下面是一條素色麻布裙,普普通通的一個女孩子,只是眼眸特別黑亮,一見人就甜甜笑著,兩邊頰上酒窩深深。
“你好,我是詠恩。”她大大方方的同我伸出手。
握住她溫暖的手,我頓感親切:“我是于小薇。”家樂在旁開心的合不攏口,見詠恩注視他,才帶些靦腆的摸著頭。
詠恩拒絕了家樂要她休息的好意,直接同我們一起坐車去了任光家裡。
任光原來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去年年底剛剛結婚,家裡是獨立別墅。妻子心怡溫柔美麗,我們去的時候,她正照顧臥床的丈夫。
趁著心怡招呼我們的時候,詠恩已經開始上下察看,連小小角落也不放過。
“她在做什麼?”心怡有些不安的悄聲問家樂。
家樂眼光一直盯著詠恩身影,心不在焉的回答:“在找有沒有施巫術留下的工具。”
“巫術?”心怡倒抽口冷氣,嚇得臉都白了。
詠恩停止搜索,也過來同我們坐在一起,眉頭蹙起:“你丈夫有沒有什麼仇人?”
“任光為人很好,不會同人結仇。”
家樂插嘴提醒:“你忘了吳傑,就是前不久被任光開除貪污的出納,聽說,他私底下對任光恨的要死。”
心怡 疑 惑 :“吳傑不會恨任光吧,畢竟是他自己做錯事情。”
詠恩注視著心怡片刻,突然神秘一笑,同她握手道別:“既然如此,我等回去找書翻一下,改天再來打擾。”
家樂還想說些什麼,詠恩警告的瞪他一眼,家樂識趣的閉嘴。車子才駛離任光家不遠,詠恩又讓家樂停在轉角,家樂憋不住:“詠恩,你搞什麼鬼?”
“我還需要確定一下。”詠恩眼光一直盯著任光家。
沒過多久,心怡從家裡出來,並上了一輛計程車,詠恩示意家樂開車跟上。
好像電視裡員警追蹤疑犯的畫面,難道心怡是這一系列意外的操縱者?我心底暗自打著問號,怎麼看心怡與丈夫都感情深厚,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丈夫,理論上說不通啊。
心怡在一家茶室門口下了車,徑直走到裡面,隔著茶室玻璃,我們看到她在一個男子面前坐下。
“吳傑,那是吳傑。”家樂驚訝的喊道。
難道是吳傑是第三者?但吳傑看起來並沒有做第三者的本錢,矮矮胖胖,像個豬頭,同英俊帥氣的任光簡直是天壤之別,心怡不會這麼沒眼光吧。
從我們這裡看去,心怡的表情有些痛苦與呆滯,似乎在同吳傑辯解些什麼,但吳傑嚴厲的訓她一句,就令得她低下頭。
“1934 年在海德堡發生過一件惡名昭彰得案子。法蘭茲。華德在火車上遇到一個婦女,並令她喪失自己意志,不但逼迫她當妓女,賺錢給他,而且命令她謀殺自己的丈夫。他還追加了一個催眠的暗示,要她無論在任何狀況下都不可洩漏他跟這件事有關,也不可洩漏他的身份。最終,警方的精神科 醫 生路易。梅耶突破了華德複雜德命令與禁忌系統,將他繩之以法。”詠恩淡淡的敍述。
家樂恍然:“你是說心怡並不是出於本意,而是受到吳傑精神控制,不自覺的對任光下手?”
詠恩嬌嗔的白他一眼:“剛才在屋裡,我握住心怡手的時候,就覺得她似乎精神有些渙散,有受人控制的跡象,所以我才需要證實一下。”
正說話間,心怡已經走出茶室,等她坐車走後,詠恩開了車門,直接走到茶室裡,我與家樂也趕緊跟上去。
吳傑正端著杯子喝茶,一臉悠閒得意表情,見到我們出現楞了下。
“我奉勸你一句,害人者終害己,別以為你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任光的事情我們知道是你做的。”詠恩嚴肅的警告他。
吳傑哼了聲,很輕蔑的藐視詠恩:“那又怎麼樣?有證據嗎?有證據叫員警把我抓走啊!”說罷,奸詐的嘿嘿冷笑起來。
我擔憂的望了詠恩一眼,證據呢?巫術能作為證據嗎?即使解開心怡的控制,法律上會承認嗎?
詠恩臉色一沉:“別以為你那些小把戲能有用,再執迷不悟,誰都幫不了你。
吳傑氣哼哼的走了,看他樣子,並不把詠恩的話當作一回事。
“走吧,我們回任光那裡,給心怡解開禁制。”詠恩頓了頓,望著吳傑離去的背影,很是惋惜的道:“天生的巫師材料,真是可惜了。”
再次回到任光家,看到我們後,心怡有些驚訝,詠恩把心怡帶進了書房,並反鎖上門。家樂去臥室陪任光說話,解釋一切,我坐在客廳裡發呆,看著落地大鍾分針慢慢移動,不由感覺有些無聊。
半個小時後,詠恩有些疲憊的從書房裡出來,心怡看起來神色有些痛苦,她望著詠恩,詠恩同她點點頭,心怡這才向任光所在臥室走去。沒過多久,我聽得臥室裡傳來心怡的哭聲和任光輕聲的安慰。家樂訕訕從臥室裡退出,體貼的為他們帶上房門。
“他們都明白了?”我問家樂。
家樂有些沾沾自喜:“那當然,有詠恩在,什麼事不能解決。”
恩有些啞然失笑,向他扔過去一個小布袋:“叫任光帶上,這是護身符。”
看著家樂把護身符拿進臥室,我有些擔心:“萬一吳傑再害任光,護身符會起作用?”
詠恩打著哈欠,顯得有些累,但仍耐心同我解釋:“黑巫術一旦不能成功就會反噬施術者,而且是以三倍力量返回,那個吳傑看來不過是個外行,我得護身符應付他綽綽有餘,如果他不能及早收手,那麼後果就得自負。”
她有些悵然的歎息:“他的精神力量沒有經過訓練,都會達到這樣程度,一旦用在正途,不知會有幾多人受益。真是可惜!”
完 成 了這邊的事情之後,詠恩乘坐當日的飛機又回去了,送走詠恩後家樂有些悶悶不樂。
“詠恩那邊還有事情等她處理,你知道她想要多幫助些人。”我開解家樂。
家樂釋然:“小薇姐姐說得對,幫助別人是詠恩的願望,也正是如此,詠恩才會讓人動心。”他望著暗夜中遠去的飛機,終於笑了。
不久任光就恢復了健康,一個星期後,我們聽聞了吳傑發瘋的消息。我歎息,害人者最終還是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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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3 引言回覆
24.
我喜歡聽故事,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喜歡,最喜歡格林童話,因為裡面的故事大多圓滿結局,安徒生的童話雖然美麗卻多了淒慘,我總不明白,為什麼美人魚沒有第三種選擇,賣火柴的小女孩為什麼不能有好人相助。但長大之後才知道,原來安徒生所講才是現實的故事,格林童話是幻境,是鏡中世界,企盼又不可觸手。
此刻我正在聽故事,講故事的人是一個滿臉風霜,但眼神依然堅毅的男子,他坐在我客廳圓桌旁,與我面對面,桌上是兩杯冒著淡淡煙氣的清茶,碧綠的茶葉在透明玻璃杯裡,浮浮沉沉,輾轉無依。
“認識小星星是在十年之前,她自自然然的站我面前,那雙眼睛似會發光,就像夜空之中的星星,是那麼純潔無暇的美麗。與她相處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就好象天堂。”他眼神自然而然的溫柔起來,連嘴角都蘊著淡淡笑意。
“即使現在,只要一閉上眼,她的笑,她生氣皺眉嘟嘴的樣子,調皮時狡黠的眨眼,彷佛就在我伸手可觸摸的眼前。”那語氣中深深的愛意,連我這個聽故事的人都能察覺,並為之感動。
聽得故事多了,常常聽個開頭便能預料結局,在程堯訴說時,我 心 裡 已經預料故事結局必定令人扼腕。
“後來呢?”
他沈默著,專注望著玻璃茶杯,似乎能從裡面看到些什麼。
“就在我們訂婚之後,有一天她突然從我身邊離開,等我去找她時,才發現她早就辭掉工作,沒有通知一個人,消失的那麼無影無蹤。”他略略帶著些痛苦訴說往事。
我插嘴:“也許,可以從她家人身上知道她的消息。她總會同家人聯麼吧。”
程堯苦笑搖頭:“她同我一樣,都是孤兒,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彼此,我想不出有比我們更親密的人了。”
“那麼,你找到她沒有?”
“我整整找了她一年,始終都沒有她的消息,那時候我很絕望,好像整個世界都倒塌了,我被埋在了最下面,無法呼吸,無法看到希望。我認為自己被拋棄了,被小星星拋棄,被周圍世界遺棄。於是終日買醉,靠酒精來麻痹自己神經。”他痛苦的用雙手抱頭,沉浸在對往事不堪的回憶之中。
我並不言語,給他時間恢復,好半晌,他才慢慢抬頭,深深呼吸,歉然的勉強一笑:“抱歉,我有些失態了。”
“沒事,你繼續說吧。”我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程堯手略微顫抖的拿杯子,喝了口水,穩下情緒:“有一天深夜,我喝醉了,在馬路中間跌跌撞撞的走著,一輛摩托車在轉彎時來不及刹車,眼看要撞到我,但是一股大力將我推開,我跌倒在路邊頭撞在行道樹上。我聽得那騎車人罵我的聲音,卻只是躺在那裡,懶得說一句。但是等車子駛遠之後,我聞到淡淡熟悉香味,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同我說,程堯,保重自己。”
我心一動,叫起來:“那是小星星,是她救了你。”
他深吸口氣,點頭:“對,是小星星。我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睜開眼睛,果然,她就站我面前,用很憂傷的眼神望著我,看到她的眼神,幾乎令得我心都揪起來。我忍不住問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她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問我,是否看的到她。”
說道此處,他抬眼望著我:“我自然說看的到。她勸我說,她和我走得路不同,要我保重自己,不可以再這麼下去,要振作起來,好好的生活下去。”
“她說得很對,你不應該放棄你自己的生活,應該好好的過才是。即使小星星不愛你,離開你,你也不能就此絕望。”我贊同的說道。
程堯卻搖頭“不,你錯了,小星星她是愛我的。當我要抓著她,不許她離開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她淒然笑著消失在空氣中,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小星星原來已經同我兩個世界。但依然時刻關注我,所以才會在危急關頭救我。”
愛是不分時空,距離,即使不同世界,卻依然無法切斷的關懷與掛念,在程堯與小星星身上,我又一次感到了愛的力量是如此巨大。
我起身給兩人的杯子裡加了些水,程堯雙手握住杯子,微微轉動著,茶葉隨著杯子的轉動而搖曳身姿“從那天開始,我發現自己多了一項能力。”
“什麼能力?”我喝了口水,好奇的問道。
程堯淡淡一笑,抬頭注視我身後,“在你背後的,恐怕就是玫兒吧。”
我大吃一驚,被水嗆到,不由大聲的咳嗽起來。
原先隱身的玫兒漸漸在空氣中顯形,臉上滿是詫異:“原來,你能看到我。怪不得,你眼光總是瞥向我這裡。”
“有求而來,又怕驚了主人,所以。。。”程堯臉上現出歉意。
我有些上當的感覺:“家樂出賣我。”
他不安的陪笑:“家樂很熱心,我同他一說,他便讓我來找你,實在難得。”
怪不得今天不見家樂人影,原來早知道情況,又怕我責怪,所以打電話,通知我臨時有事走不開,倒介紹了程堯過來。這家樂,唯恐天下不亂,成天找些麻煩給我。
玫兒卻蹙起眉,望著程堯:“你過來,是為著小星星的事情吧?”
程堯連連點頭,滿含希望的懇求玫兒:“自從那次以後,我又見過小星星幾次,但這陣子無論我怎麼呼喚,怎麼尋找,卻再也沒有小星星 的蹤影,我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遇到家樂,他同我建議來找小薇。”
玫兒歎息:“死者已矣,何必非去擾她安寧,你既有能看到靈魂的能力,想必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情況,陰陽兩界雖並存,但各行其道。難道你要害小星星錯過一次次投胎機會,守你身旁,看你生老病死?為你,她已經錯過幾次良機,你還要讓她為你如何犧牲?”
程堯如被重擊,眼神呆滯,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我想要她留在身旁,竟是如 此 自 私。”
“回去吧,記得小星星同你說過的,要保重自己,好好生活。”見他失落至此,玫兒也不禁同情的勸慰。
程堯失魂落魄的從椅子上起身,連道別都忘了同我說,開了門,就直接離開了。
“程堯還真是可憐,那麼癡情,可惜小星星去世太早。不知道小星星是怎麼去世的?”我握著杯子,問玫兒。
玫兒苦笑:“她得絕症,不想程堯看她一點點失去生命,所以離開,找個安靜地方等死。”
我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我是誰麼?”她白我一眼,我頓時領悟。而此時,茶杯裡得茶葉靜靜飄著,終於緩緩落入杯底,無聲無息堆成塚。
兩天之後,我接到程堯電話。
“小薇,請你讓玫兒轉告小星星,我會好好生活,讓她放心去轉世。”他故作歡快得聲音裡含著一絲憂傷,無法掩飾。
當我將這件事告訴玫兒時,玫兒卻並無喜悅神色,反而鬱鬱。
“我好不容易勸服小星星不去找程堯,但她卻死守冥界,苦等程堯,我都不知自己做的是否正確。”
我安慰她:“他們二人陰陽相隔,總不是長久之計,程堯也說會好好生活,你就不必太憂心了。”
玫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搖頭歎息。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以為這件事已告一段落,但事情發展時常會出人意料。
一天晚上,玫兒神色激動出現我面前,我從未見她如此失態。
“程堯死了。”
我大吃一驚,怎會,前段日子尚是好好得人,難道是自殺?
玫兒看穿我想法,搖頭:”不,他是為著救人而死,他從火中救出兩母女性命,自己卻。。。”
“那他與小星星不是能團聚?”我鬆口氣,馬上聯想到其他。
“他為救人而犧牲性命,並不在冥府,與小星星應再無相見機會。”
我驚呼一聲,為有情人惋惜,那小星星豈不是在地府空等?這一對情人怎這許多磨難。
玫兒目中蘊淚,卻含笑:“程堯放棄了好機會,甘願與小星星同入輪回。小薇,那就是愛啊!”
是啊,那就是愛,寂寞的小星星終於等到程堯,無論怎樣,什麼都將不能再把他們分開了。
我終於明白,原來童話故事的美好結局不在幻境,而在真實,但看主角如何繼續。而我的故事又是如何?你的故事又是如何?這世上每個人可曾想到自己故事的結局?想至此,我不由久久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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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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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5 引言回覆
25.
天氣突然熱了起來,前些日子還是陰雨綿綿的四月天,一下跨過分界線,進入熱熱鬧鬧的初夏。就像是孩子,哭臉轉笑臉,那麼迅速,不及準備。河邊原先柳枝才冒的新芽,幾日不見,已是蓬蓬勃勃,青絲成亂髮。
下班回來,還未上樓已經一身汗,空氣潮濕而悶熱,下雨的前兆。我吐口氣,停下腳步,抹了把額頭的汗,正逢青姨倒垃圾回來,在樓梯口遇到。
“小薇,下班了,進來喝點綠豆湯,我才煮好。”青姨熱情的招呼我。
我歡呼一聲:“好,我正又餓又渴呢!”
坐在青姨家整潔簡單的客廳裡,我埋頭吃綠豆湯,暗自慶倖認識了個好鄰居。其實認識青姨,純屬偶然。那天我下班回來正準備上樓,一個四五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從我身旁經過,拎著滿滿兩大口袋東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我幫你拎上樓吧!”看她吃力得模樣,我於心不忍,主動提出幫忙。
她楞了下,看著我,半晌才感激得說:“謝謝。”
我微笑搖頭,從她手中接過一個袋子,果然很重,我雙手抱著才拿的動。
“現在熱心的人可不多了,你真是難得。”中年女子很是感慨的跟在我身後。
“不過舉手之勞,能幫就幫了,你住幾樓?”我邊走邊問。
中年女子停下腳步回答:“就這裡,三樓。”
我放下手裡東西,喘口氣,有些欣喜:“原來是鄰居,我住隔壁,你是新搬來的吧。”怪不得袋裡那許多衣物,想來是這幾天才逐漸搬來,我出出進進倒是不曾留意。
後來,才與她慢慢熟識,知道她自從三十多歲離婚之後一直單身,無兒無女的,為著原先的住房要拆遷,才借了親戚房子住一陣。因與她一見如故,才親切叫她青姨,青姨也喜歡我,時常煮了東西為我留一份,手藝又好,惹得我三不五時想吃他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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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5 引言回覆
26.
雨後的空氣非常清新,連呼吸都帶著些不知名花草的甜香,我坐在河邊長椅,舒適的依著椅背,滿心愉悅,原來快樂是可以如此簡單,看看滿目的綠,碧水輕蕩微波,楊柳依依,一派好風光。腳下的草地還有些濕,凝著未滾落的水珠,更顯青蔥。
假日午後,一場大雨把我阻在路邊動彈不得,誰曾想塞翁失馬,我竟會慶倖此刻可以靜靜賞這風景,無人打擾,心平氣和,甚至有些倦意淡淡。伸伸懶腰,不由自主打個哈欠,原來美景不但賞心悅目,還可以有催眠作用。
“小姐,幫我們拍張照吧。”一個男子聲音在我身邊響起,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嚇了一跳。
回過頭才發覺,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對年輕男女,不過二十出頭模樣,看起來似是大學生。那女孩一頭齊耳短髮,身著背帶牛仔褲,看起來清新又可愛,男孩簡簡單單一件白襯衫同牛仔褲,兩人站在一起,不自覺流露濃情密意,顯然是一對情侶。
“好啊。”我接過男孩手中拍立得,鏡頭對準他們,二人趕緊背靠柳樹,擺個依偎姿勢,臉上漫溢幸福甜蜜。喀嚓一聲後,照片緩緩吐出。接著他們又換了幾個地方照了幾張,待得結束。我把相機遞還給他們,男孩接過,一臉感激“謝謝。”
我含笑搖頭,舉手之勞,可以幫得別人,何樂而不為。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們親昵得摟著遠去,我目光追隨,良久才悵然起身,一腳踩下覺得異樣,低頭發現是一張照片,是剛才他們不小心掉得吧。我俯身拾起,顯現得照片上,除了剛才兩個人外,身後竟然有兩個白色影子,隱約是一男一女,我不由大吃一驚。
相同得事情以前我也遇到過,若梅是因為接受了唐仲華的字母契約才會在照片上有鬼魂出現,那剛才兩個男女為什麼也會這樣?難道是冤魂纏身前來報復?但看他們兩個模樣,也不像能做出害人事情的人啊。
胡思亂想一陣,回過神,那對男女早已不見,我歎息一聲,各人有各人的命吧,我此時不過是他們二人命中過客,匆匆一會,此後再見無期,平白為他們擔心一場,他們不知底細未嘗不是幸福。
那張特異的照片,我收在隨身包中,當是個紀念吧。天色漸漸暗下來,晚風吹拂柳枝,輕輕搖曳生姿,我收拾起好心情,半日的悠閒因著一張照片而突然改變,此刻再無心情賞風看景。
22 點,在無目的逛街之後,終於感覺疲憊。坐在麥當勞靠街位置,我靜靜啜飲著冰可樂,習慣看窗外風景,霓虹閃亮,街上人來人往,擁擠人潮,誰不是誰生命中彼此過客,陪過那一程路罷了。可樂杯子外凝結了許多小水珠,漸漸聚合彙成一處,緩緩流到桌上,像是一滴淚,終於承受不起悲傷似的,滾落紅塵。
蘸著那灘小小水跡,我不自覺的在桌上畫著。“請問這裡有人嗎?”一個聲音在我對面詢問。
我回過神,看到桌上的字,不由一怔,慌忙用手拭去,回應著:“沒人,坐吧。”
抬頭觸到對方目光,兩人都楞了下,真是巧了,竟是下午遇到拍照的那個男孩。我轉頭看麥當勞裡,竟無虛席,只得我對面一個空位。該來的還是躲不掉,原以為不會相遇的人,此刻正坐我對面,那張怪異照片尚在我包裡,我猶枯著該不該把照片拿給他。
“真巧,沒想到又遇到你,下午謝謝你幫忙。”男孩大大方方同我道謝,但眉目間流露些揮之不去的陰霾,同下午遇到時的陽光燦爛全然不同。
就這麼會時間,難道已經出事,我暗自心驚。“你女朋友呢?怎麼不見她?”我試探著問他。
他眉間閃過一絲煩惱:“家悅同我吵架,賭氣離開我。”
我舒口氣,放下心:“戀愛中男女吵架,是自然,越吵感情越好。”
他苦笑:“以前,家悅可從來都不會同我吵,也不會同我賭氣,不理睬我。”
“你大氣些,寬容她的小脾氣,女孩子難免如此。”我建議著。
“人是很難抵制誘惑的,與家悅以為是天長地久的感情,卻經不起一點小小考驗。”說道這裡他不由感慨萬分。
忍不住暗自伸手觸到包裡那張照片,如烙鐵燙我手心,我遲疑著,欲言又止,尚鼓不起勇氣,只能左顧右盼,真是奇怪,不過片刻,麥當勞裡剩下不過7。8人,方才還擁擠的人群,此刻不知去了哪裡,與他遇到倒像是註定似的。
我清清嗓子,深吸口氣,望著努力啃漢堡得他,終於打算攤牌:“你們最近一切都還順利麼?”
他咽下口中食物,眼神裡有些 疑 惑 還是客氣的解答我得問題:“我和家悅?挺好的啊。”
“下午照的那些照片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明知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奈何為了證實一下 心 裡 猜測,只得如此。
他停頓下手中動作,遲疑片刻“照片在家悅那裡。”頓了頓又斟酌字句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照片被擺到桌面上,我推到他面前,他猶枯一下,拿起,手微微有些顫抖,半晌才道:“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他得反應有些出乎我意料,我以為他會問,那些白影子是什麼?但他關心得卻只是我怎會得到那張照片。
“我從地上撿到。”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竟有些鬆口氣得感覺。
我倒反而楞住“你不怕?”
他豁然而笑“怕什麼?”
頓時語塞,是啊,怕什麼?難道竟是我多管閒事了?看著我尷尬模樣,他倒反而安慰我“多謝你好意,這件事現下不方便同你說,你膽子大麼?”
我不明白他這麼問什麼意思,一時沒有回答。
他吞下最後一口漢堡,“同你相遇也算是有緣,這樣吧,如果你膽子夠大,又有興趣,明晚6時,就在下午遇到得湖邊,你會明白一切。”拿起桌上照片,他塞進自己口袋,同我笑笑,然後離去。
我只能呆呆目送他遠去,原本以為能幫上他些什麼,沒想到反而一頭霧水,膽子大又同這件事有什麼關聯?我越想越覺得糊塗,算了,反正明天過去就知道,何必為了沒答案得事情多想。
回到家裡,我把遇到得怪事告訴玫兒,玫兒也苦思不得其解:“或許是現在人膽子都大了,見怪不怪。”
“那同我膽子大又有什麼關係?”
玫兒結舌:“也許,也許,別人認為你看起來膽子比較小,不能接受一些古怪的東西。”
真是如此麼?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難解 疑 惑 。
“小薇,明天我也去,聽你這麼一說,連我都好奇。”玫兒眼光發亮。
她去了也好,多個後備力量,免得我憂心。
第二天,下班之後,天氣突然下起雨來,等我急匆匆趕到那湖邊,天色已經黑沉,原本這裡就比較清淨,加之下雨,一路過來竟沒看到人。我看腕上手錶,馬上快6點,雨滴打在傘上,順著傘邊,不斷滴下,像是斷了線的淚珠。
遠遠望見一對男女正站在柳樹下,二人合撐一把傘,靜靜佇立在那。我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稱作家悅的女孩正抹淚,抽抽泣泣的依 偎 在 那男孩懷裡,而男孩不時輕聲安慰。
見到我走近,家悅不好意思的扭頭把淚擦幹。男孩禮貌的同我招呼:“很準時。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好奇心作祟,怎能不來。”我自嘲。
男孩聞言低低一笑,問懷裡女子,“家悅,準備好了麼?”
悅抬眼注視男孩,深情對視:“準備好了。”
二人緊緊擁在一起,閉上雙眼,怎麼回事?我詫異的望著。
似乎有什麼從他們身體裡抽離,眼看兩人無力要墜地,我驚呼,只瞬間,活力又重新注入般,他們二人站穩身子,睜開的雙眼並無神采。
隨之一對男女漸漸在空氣中顯形,兩人手挽手,溫柔的含笑。
那就是我想讓你知道的。”男子魂魄和善同我說。
“但我還是不明白。”我老老實實坦白自己 疑 惑 。
男子魂魄指著樹下的男女:“他們二人在湖邊失足,我和家悅救了他們,但封住他們魂魄,轉而附身其上,只因我們在這湖裡待了太久,只想借機出去逛一下而已。”
家悅有些羞澀:“是我出的主意,每天看的都是重複風景,所以才想找些新鮮的玩。”
男子魂魄有些不滿:“但我沒想到你會樂不思蜀,還起了妄念,想一直霸佔別人軀體。”
家悅低頭認錯,滿臉羞愧:“是我不好,塵世繁華,讓我一下子竟失了本意,差點做錯事。”
“幸好如此,否則罪過大了,你們恐怕再難在一起。”玫兒顯形,一臉嚴肅教訓他們。
兩個魂魄頓時驚惶失措,幾乎落荒而逃。
玫兒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怕什麼,你們兩個守在這裡,做了不少好事,我怎會收你們。”
家悅他們頓時心安,我也舒口氣,指著樹下二人問道:“那他們呢?”
“過會就醒轉,但不記得這些事。”男子魂魄消失前好奇的詢問“昨天在麥當勞遇到你,你在桌上寫了些什麼?”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玫兒探詢的眼神看來,我輕輕搖頭,不想做答。有些答案和名字只適合放在 心 裡 ,也許某天,那些記憶和過往會隨水汽蒸發,但此刻,還是心上不可抹去的那滴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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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au303 發表於 2009-05-06 12:36 引言回覆
27.
據說,人越老越會回想從前,想起童年的快樂和美好,總是令人愉快。但人在成長過程中會經歷太多風霜同挫折,漸漸失卻孩童的天真和單純的心,所以,愈加顯得那段時光如此寶貴。總覺得,我會在老的走不動時,在冬日暖暖陽光下,淡淡想起童年以及曾經的夥伴,那也是種幸福吧。
早晨起床,陽光正好,拉開窗簾,微風迎面撲來,一直吹到 心 裡 ,吹開小小欣喜。上班路上,見行人匆匆忙忙,各有各方向,為著不同得目標而在努力。人生的每一天因著心情,感悟的不同也會全然不同,怪不得斯佳麗會說,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進入辦公樓,與迎面而來的鈴蘭正好遇到,不同我神清氣爽,鈴蘭看起來疲憊不堪,眼窩下深深黑影,好像一晚沒睡似的。
“嗨,小薇。”她無精打采同我打招呼。
我緊隨其後,關切詢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進入電梯,裡面人多嘴雜,鈴蘭搖頭,左右瞧瞧,同我示意:“等會再說。”
一上午,鈴蘭不時出差錯,不是打錯檔,就是翻了茶杯,害得她情緒極為不穩。趁著中午休息時刻,鈴蘭才悄悄將原委告訴我。
“我大哥,大嫂吵架了,又揚言要離婚,他們也不怕膩,每次吵架都拿這當殺手鐧,大嫂賭氣住回娘家,我大哥又要出差兩個星期,就把小侄兒健健托我這了。”鈴蘭有些苦惱。
我頓時領悟:“小孩子頑皮,讓你頭疼了,作天作地,搞得你睡不好,是不是?”
鈴蘭蹙眉,搖頭:“若是這樣倒好了,健健是個很內向的孩子,很少同人說話,即使對大哥大嫂也這樣。”
“那你頭疼些什麼?這樣的孩子想必乖巧懂事。”我很不解。
鈴蘭左右望望,帶些不安神情同我說:“小薇,昨天我讓健健一個人在房間玩,自己去洗澡,可是洗過澡後,聽見健健房間有聲音,我一時好奇,走過去聽。”
“他在房間哭麼?”
“不是,我聽見他說,露露,你喝茶,我也喝茶。隔了半晌,又聽見他大笑,我忍不住推開門,但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健健坐在地板上,面前擺了一套小小餐具。看到我,眼睛只瞥我一眼又低下頭,只顧自己玩。”
我情不自禁笑了:“小孩子都喜歡玩這個,我小時候也愛玩。”
鈴蘭卻擔憂的搖頭:“不止這些,到了晚上我哄健健睡覺後,自己也去睡了。半夜起來上洗手間,聽見健健房間傳來聲音,我以為是健健說夢話,可仔細一聽,卻好像他在同什麼人對話似的。我嚇得腿都站不穩,叫醒家偉,一起去健健房間。”
“你們發現了什麼?”我也好奇起來。
鈴蘭臉色有些發白:“什麼都沒有,打開燈,健健一個人靜靜躺在那裡,已經睡著了。家偉說我神經過敏,可我知道不是,我清清楚楚聽見健健說話。”
我安慰鈴蘭:“或許真是健健說夢話,你晚上迷迷糊糊,聽錯了吧。”
鈴蘭望著我,欲言又止,終於什麼都沒說的歎了口氣。
下午鈴蘭依舊有些心神恍惚,走路時絆到椅子摔了跤,不小心扭到腳,腫得連走路都成問題。陪她到醫院看完傷後,又送她回了家,正想告辭,鈴蘭猶枯的叫住我:“小薇,你能不能今天幫我去學校接一下健健,家偉今天有事不回來,沒人去接他了。”
我一口應諾:“好啊。”
鈴蘭很是感激,將學校地址告訴了我。
雖然我已經儘快趕過去,但到學校時,裡面只剩一個孩子,孤零零的坐在大廳裡。值班老師熱心同我說:“健健這孩子性格比較內向,平時都不和小朋友一起玩,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你們家長要引起重視,多關心關心他。”
我連連應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老師,像健健這樣內向的孩子,會不會幻想有一個朋友陪在他身邊,把自己的事情只告訴這個虛幻的朋友呢?”
值班老師想了想,“有過這樣的案例,多數是孩子感覺孤獨,寂寞,於是想像身邊有一個虛幻的朋友,因為孩子年齡小,通常分不出幻想和現實的分界,腦海裡容易把一切當成真的。”
“謝謝。”我得到自己要得答案後,感激的同老師道謝,並帶著健健回鈴蘭家。
健健真如鈴蘭所說那麼內向,我拉著他的手,他卻望都不望我一眼,只是溫順的低頭跟著我走。我望著他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了憐憫之心,大人在孩子面前毫不掩飾的吵架,想必給健健造成很大傷害,內向的健健採取逃避辦法,為自己想像了一個虛構的朋友。
我憐惜的摸著健健頭髮,他微微抗拒的將頭側過。經過小區裡遊樂場,幾個孩子在那邊蕩秋千,滑滑梯,不時傳來喧笑嬉鬧聲,我留意了下健健,他有些羡慕的盯著那裡瞧。
“一起去玩吧,我也很想玩玩呢。”我拉著健健,向那些孩子走去,在滑滑梯旁站定,鬆開了他的手“去吧,和他們一起玩。”
健健遲疑的望我一眼,我鼓勵的對他點點頭。他終於一個人跑過去玩了,但在孩子群裡,他顯得那麼不合群而孤獨,一個人靜靜的走上階梯,獨自滑下,重複著動作,但並不與人交往。
一個頑皮的男孩趁著健健不留意,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幸好我眼明手快,及時接住健健墜下的身體,但已一身冷汗。頑皮的小男孩被他媽媽揪著耳朵回家教訓,我輕輕把懷裡的健健放下地,察覺他眼裡的驚恐和不安。原來恃強淩弱,一直都有,連孩子都不能例外。
“沒事了,小薇阿姨在這,不用怕。”我微笑撫摸他頭髮安慰健健。
健健專注看我片刻,突然說:“你和露露一樣好。”
哦,露露,那個虛幻的朋友,我頓時心神領會:“露露是你朋友嗎?”
健健點頭:“我不開心,她就來陪我。”
我歎息,原來露露是他的桃源與避風港,但長此以往,對他成長不利。我掏出紙筆,寫下電話號碼遞給他:“下次不開心,打電話給小薇阿姨,好嗎?”
他遲疑著:“露露會不高興。”
“多個朋友怎會不好,我也可以和露露做朋友啊。”我啟發他,並把紙條塞進他口袋。
把健健送回鈴蘭那裡,我悄悄同鈴蘭交換意見,鈴蘭聽我解釋之後,眼眶含淚:“原來如此,健健真是可憐,我得好好說說我大哥大嫂,他們真太忽視孩子感受了。”
從那以後,我經常去接健健,並帶著他一起玩,健健同我的話越來越多,偶爾也會開懷大笑。鈴蘭那方面也在努力,同他大哥大嫂溝通,父母畢竟是父母,哪有真狠心不顧孩子的,夫妻兩和好後,對健健更多關心,時常在家陪孩子,就連吵架也少了許多。
一個假日早晨,接到健健電話:“小薇阿姨,過來玩吧,我在阿姨家。
我微微一笑,自從健健接回家後,比較少見,倒也真有些想他。
再次見到健健,發現他開朗了許多,人也比以前重了。
“小薇阿姨,告訴你一個秘密。”他躲過鈴蘭,悄悄附在我耳畔說道。
我也學他模樣,低低詢問:“什麼秘密。”
“露露走了,她說我不再需要她了。”健健神秘的告訴我。
是啊,露露存在還有什麼必要,健健有了父母同眾人的關愛,已經不需要露露了,那意味著健健心智恢復如常了,也是我所期盼的結果。
“可是,我有些難過。露露是我朋友,小薇阿姨也是我朋友,我想讓你們認識。”健健露出遺憾神色。
我啞然而笑,幻想中的朋友,怎麼認識,總不見得我鑽進健健腦海。
健健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張照片:“這是昨天露露和我說再見時,送給我的照片,我給小薇阿姨看。”
照片?我頓時驚詫,接過健健手裡照片,只見照片上是個紮兩根羊角小辮,撅著唇的小女孩,不過7,8歲模樣。
這就是露露?”我盯著照片詢問。
健健點頭:“是啊,這就是露露。”
我一下子糊塗了,露露究竟是健健腦海中的幻想,或者是以靈魂形式而存在?那照片呢,又怎麼解釋?
正驚異間,門鈴聲響起,鈴蘭過去開門,健健見了頓時跑過去抱住來人:“媽媽。”
三十多歲的女子一臉寵溺的俯身抱起兒子,狠狠在他嫩臉親了下,又抱著健健坐到我身邊。
來不及收起的照片攤在我手心,女子瞥了眼不由一怔,從我手中拿起,詫異的問:“這不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我以為8歲那年火災中都燒了,你從哪裡得到的?”
健健反駁:“不對,那是露露給我的照片。”
女子臉色一變,問著兒子:“你怎麼知道媽媽小時候叫露露?這連你爸爸都不知道。”
“是露露告訴我的。”健健漫不經心的把頭靠在母親身上。
聽著母子對話,我更加詫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露露還說了些什麼?”女子焦急詢問健健。
健健眨著明亮眼眸,邊想邊說:“露露說,沒有人陪她玩,她的爸爸媽媽都在上班,她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好沒勁。。。。”
“她說想要有個朋友陪她一起玩,是不是?”健健母親聲音顫抖的介面。
健健顯得很奇怪:“媽媽,你怎麼知道?”
女子一把摟住健健,突然淚如雨下:“因為那是媽媽小時的願望。”
寂寞童年的許願,不過是想要一個朋友,然而健健母親並沒有實現她的願望,但那小女孩孤獨的心與期盼並未隨歲月而流逝,終於在某個時空得到滿足。健健很幸運,他從此以後都不會象他母親一般度過孤寂童年,我欣慰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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