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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蜜桃天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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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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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1 22:21 引言回覆
文案:
身為專業投資者,翟昊暉一向精明,自詡眼光準確。
然而,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
竟敢騙走他五百萬,還想裝成別人,和他大玩變身遊戲?!
不過無妨,他有的是時間跟她周旋,
更何況要討回這筆債,方法可不只一種……

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到的記者工作,
方曼騫奉命採訪,行事神秘的“昊鍇”總裁——翟昊暉。
哪知兩人才剛見面,他就把她當成另一個女人,
完全不容她辯駁,還指責她騙走他五百萬?!
天哪!她真的從來沒見過他呀!
可她又該怎麼做,才能阻止他要她“錢債肉償”……

candy123676 在 2009-03-22 21:29 作了第 1 次修改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1 22:23 引言回覆
第一章

  臺北最頂尖的五星級酒店宴會廳,一場高科技新產品的記者會正舉行。

  滿室彌漫的濃郁咖啡香、精緻誘人的甜品糕點引人垂涎,太美味的食物幾乎比會議內容更具吸引力,幾個大報記者,根本沒理臺上在說啥“碗糕”,自顧自地品起“下午茶”了。

  然而,不是每個與會記者都心不在焉,即便艱澀難懂的科技產品介紹,聽來令人昏昏欲睡,方曼騫卻始終戰戰兢兢,絲毫不敢鬆懈。

  咖啡香不香?點心甜不甜?她可無暇關心,打從入場開始,只一徑低著頭,心無旁騖地奮筆疾書,一字一句悉數不漏地記下所有資料,記者會前所散發的各種文書宣傳,也都進了她的大背袋裏。

  她一定要專心致力,因為是第一次獨力參與採訪,能不能保住這分費盡心思才掙得的工作,能不能擁有印著“錢鋒雜誌社”的燙金名片,端看這次採訪稿的表現了。

  在這種高度壓力下,她自然什麼也無暇顧及,只不斷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傾力演出,拼了命做到最好。

  所以,整場記者會中,專心致力工作的她完全沒覺察,在台前排排坐的相關人士裏,有一雙淩厲的鷹眼,始終盯住她沒移開過。

  那是一雙非常深邃而好看的眼睛,配上濃密的雙眉、聳挺的鼻樑、弧線剛毅的雙唇,恰好是張俊帥無與倫比的酷臉。

  除了耀眼的英俊臉龐,那一身尊貴衣著,亦彰顯他的不平凡,深靛色西服出自義大利名家之手,他健壯腕上閃爍晶瑩光芒的鑽表,來自頂尖名表品牌“PATEKPHILIPPE”。

  雖然,這場記者會他並非主角,但儘管坐的位置偏遠,也不是會議的焦點,他就是吸引了眾多女性的仰慕欣羡的目光,同時,也謀殺了許多無辜的底片!

  他,到底是誰?

  在場的財經及科技界人士沒有人不認識,這位元自知名商業世家,也正是翟氏家族中排行第五,擔任“昊鍇贊券集團”董事長的翟昊暉。

  同樣遺傳自翟家,比一般人更多更優的商業頭腦,翟昊暉特別擅長做企業的組織並購,及分析全球股票市場,在他獨到犀利的眼光帶領下,“昊鍇”在風聲鶴唳的股市中所向披靡,該賺的錢跑不掉,而該規避的風險也少有逃不及的。

  近年來,許多新興的高科技公司,不約而同聘任“昊鍇”作為輔導上市的證券公司,正是欣賞並信任他的專業能力。

  “各位記者小姐、先生,岱騰的新產品簡介到此,若各位有任何疑問的話,請儘量提出來……”

  “……請問,岱騰的股價一直沒有搶眼表現,這次新產品上市,對於股價的激勵作用有多大?還有,岱騰今年的獲利成長多少?可以提出預估的資料參考嗎?”

  鼓足勇氣,方曼騫舉手提出她事前已擬妥的問題,只短短幾句話,竟說得她一頭一臉的熱汗。

  “謝謝你的提問。請問小姐是……是哪家媒體代表?”岱騰的發言人,同時也是這場發表會的主持人,態度客氣地反問。

  “呃……”方曼騫不禁臉色微紅,原來,初出茅廬的她根本沒人認識?!

  “別介意,只是循例問一下,讓我們的會議記錄清楚些。”

  “我是……是錢鋒雜誌社的新人。專跑財經路線——方曼騫。請多指教!”

  她一口氣交代自己的來歷,額頭的汗珠落在筆記本上,灰黑筆墨暈開她辛苦記錄的筆跡。

  “喔——”主持人長長喔了一聲。“難怪,臉孔很陌生——”

  他隨即不客氣地仔細打量,這位傳播界難得一見的清純麗人。

  “是‘錢鋒雜誌社’啊?很好很好,你的同事都非常優秀喔,看你很聰敏穎慧的樣子,多加油啊!”“謝謝。”她微顫著雙腿起立,恭敬向主持人頷首。“以後諸多指教。”

  她顫抖地起立,又搖晃地坐下,感覺自己笨拙像只中風的大熊似,真是夠丟臉了!

  唉,主持人也真是的,當這麼多人面前教誨新人,多尷尬啊?!她在心中嘀咕。

  “呵,你別客氣,大家互相幫忙提攜嘛!”

  主持人笑得很假,眼珠子賊兮兮地在她美麗的臉蛋上流連不去。

  “關於方小姐剛提出的問題,我想,交給負責岱騰股票上市銷售的‘昊鍇’公司負責人,翟昊暉董事長來答復最恰當了——翟董,您請……”

  主持人慎重地把翟昊暉介紹出來,這時,方曼騫才注意到,原來有這麼位長相俊帥的青年才俊參與盛會。

  哇,好懾人的氣勢!觸到他帶強電的眼波,她不由心中一震。

  “咳,主持人對我真好。一開始就把最敏感的問題丟給我——”

  當翟昊暉接過麥克風,寒厲森然的眼神,大膽放肆地橫掃向席下觀眾,她是首當其衝……

  方曼騫微蹙秀眉,完全不明所以——他,是跟誰有仇嗎?

  “呵,開個玩笑,各位來賓別介意,剛剛這位呃,是……秋?不!是方小姐吧,您所提到新產品上市,能不能激勵股價的問題……若以目前岱騰的訂單已經排到明年的狀況來看,股價上揚是無庸置疑……”

  他不用任何資料圖表,便可旁徵博引地侃侃而談。光憑這點,足表示他雖俊帥年輕,但絕非肚子裝稻草的草包!

  專心聽著他的回答,方曼騫被他如利刃寒霜的目光瞪的冷汗狂冒,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翟昊暉的眼光不懷好意,可是,他為什麼要不懷好意呢?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甚至,若沒有主持人的介紹,她根本不知他是何方神聖。

  方曼騫百分之一百,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更想不通他的怨毒目光所為何來?

  “我的說明大概到此,不知方小姐還滿意嗎?”

  他的臉是微笑的,但微揚的唇角與眉梢仿若劍鞘,只消他眼尾一掃,鋒利寶劍出鞘,足以殺人於無形!

  “我聽得很清楚,謝謝你!”她點點頭,扶了扶近視加散光的厚眼鏡。“您的見解十分精闢,令人佩服。”

  “喔?你……確定嗎?”他的問話很怪,態度也是鄙夷不屑的。“你真的瞭解我說的那些財經專有名詞?不必客氣,如果還有不明白,我樂意更進一步解說。”

  “這……我當然瞭解,這是我的專業啊!呵,翟先生真愛說笑……呵!”

  她知道自己笑得很不自然。哎——那也沒辦法,除了臺上那男人怪異的態度之外,身上的“全副武裝”包括西裝、襯衫、短裙,三件頭式的套裝,幾乎把她給“悶”暈過去!

  正值火燒的炎夏,坐滿各路媒體記者的會議室裏,冷氣不會強到那裏去,而她穿著上司規定的三件式深色合宜套裝,活像在三溫暖烤箱,烤得她細細汗珠不斷從光潔額頭、鼻樑泌滲出來——渾身難過、不自在透了。

  “哈哈,方小姐你很幸運喔!”主持人適時接過話題。“通常翟董事長是最惜字如金的,也不知他今天是為了什麼心情特好,難得他回答問題這麼詳盡哪!”

  “是,謝謝翟董事長指教。”作為新手,方曼騫瞭解謙恭有禮的重要。

  即便那倨傲的男人展現的態度不友善,她仍然本分地給予尊重。

  “翟董事長,我也有問題想請教……”

  “是啊,我也想問關於岱騰上半年的財報……”

  “來——一個個來發問,別急啊!嗯,就由‘遠流財經報’開始吧!”

  其他的女記者,難得逮到這順水推舟好機會,紛紛舉起手爭取發言!

  方曼騫拿出記者的好奇心,認真仔細傾聽他與其他記者的對答……

  靜看他的自負不凡,方曼騫不可否認他在外表不可一世, 得不得了,但他的自負驕傲是有道理的,確實他在財經的專業上很有一套。

  就在傾聽他的理念演說之際,方曼騫被他的迷人風采給“煞”到,連最重要的筆記也忘了做,光輕咬著筆桿,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啊!她不禁發起浪漫的仲夏之夢……

  如果每場記者會都有這麼深刻內涵,又有英俊外表的男人可遇的話,方曼騫深信自己絕對更愛記者這份工作的!

  ☆☆☆  ☆☆☆  ☆☆☆  ☆☆☆

  “我說她不是小秋,只是長得像而已。”

  離開記者會場,翟昊暉的私人助理——寇哲維,負責開車送主子回公司,一邊討論那個、令翟昊暉整場記者會都不得安寧的女人。

  “哼!不是小秋,那她是鬼嗎?我才不信她不是!天底下不可能有人長得那麼像!哲維,你馬上幫我約到她,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

  翟昊暉一口咬定,那個姓方的女記者,根本就是三年前利用他的同情心,騙走他五百萬現金的女人小秋。

  “可是,你不覺得她們講話的神態,談吐的內容很不一樣嗎?”寇哲維努力思索,諸多疑點讓他不得不與主子持相反意見。

  “你別一生氣就昏頭!先仔細想想看,一個沒念過多少書的咖啡店女主人,怎可能聽得懂那麼艱深的商業術語?”

  “這有什麼不可能?她可以學啊!三年夠久了,大學學位都快可以拿到了。”

  翟昊暉語帶諷刺道:“哼,她那麼工於心計,什麼騙人的話都可以說得流暢自然,學點基本財經常識有何難?我告訴你,這女人就算燒成灰,我都認的出來。”

  “嗯——這種事小心求證總是好的,以免禍及無辜。”

  寇哲維畢竟是身在局外,他堅持凡事講求證據,態度上很保守。“我看,先查查方曼騫的背景,她到底是不是小秋,只要幾道手續便可分曉——明天吧,明天我就著手!”

  “查什麼查!就跟你說是她沒錯!”他氣得握緊拳頭,青筋顯露。“就約她來我辦公室做專訪,是不是我問她就知道了。你不要老跟我唱反調!”

  想到那騙了錢一溜煙不見人影的女魔頭,翟昊暉心中忿恨難消。

  “冥暉,跟你說不差那一天半天的,漫漫三年都過了,不是嗎?”寇哲維不怕死地苦口婆心。“萬一搞錯了,事情會弄的更糟。況且,你也不缺那五百萬吧?”

  “哼,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翟昊暉在瞬息萬變的股匯市沖慣了,什麼事都想到馬上做,片刻不等人,深怕好機會稍縱即逝。

  這次,老天爺有眼睛,讓他不費吹灰之力逮到人,當然不能又放她逃走。

  “我不會白白放她好過,我翟昊暉真心當她是朋友,她把我當凱子耍?!哼,她的戲演得倒好,見了我還一副從沒認識過的樣子?!

  呵,要是她說自己曾遭逢什麼大事故而喪失記憶,說她不記得認識我,更不記得欠我五百萬的事,恐怕還很多人會相信。”

  “嗯……你這麼說,也有可能。”寇維哲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分析道:“否則,她為啥突然間消失?若存心騙你,以你的身價,才騙五百萬划算嗎?沒道理嘛!況且,今天她看見你居然沒有半點驚慌,也沒有任何失態,根本不認識你嘛!說不定,她真的發生過什麼意外——”

  “意外?”翟昊暉不以為然地冷哼道:“哪有什麼意外,她就是擺明想耍賴而已——倒是你,我看根本是腦袋燒壞!喂,我說寇先生,這可不是在演連續劇,明明她就是小秋,就是騙走我五百萬的女人!你不必再替她找藉口,總之,我想見她,愈快愈好!”

  “唉……”寇哲維無奈歎氣,知道多辯無益。

  翟昱暉和他相識已久,從在學校裏就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兩人在各方面表現不分上下,畢業後翟昊暉開創事業,自然延攬寇哲維作為左右手。

  共事相處多年,他當然瞭解翟昊暉的習性,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別人休想推翻。

  “既然你那麼堅持,我就替你安排,請錢鋒雜誌派她來專訪,不過,你得收斂點,不要把小事搞成大事……”

  “喂!你怎麼像老太婆似,這麼雜念啊!吩咐你做的事照做就對了!”

  翟昊暉不耐煩地蹙眉,擺擺手顯示他的不滿。“看來,我的特別助理該考慮換人做做看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辦,大人請息怒——”

  ☆☆☆  ☆☆☆  ☆☆☆  ☆☆☆

  錢鋒雜誌社

  晚間十點多,整棟辦公大摟只有“錢鋒”所在的樓層仍燈火通明。

  接近截稿的緊張時刻,編輯及負責採訪的記者都忙著最後的衝刺,初次擔任專題報導的方曼騫,自然逃不過加班的惡運。

  捧著主編大人一再退回修改的稿子,方曼騫連餓了兩餐,耗神過度的疲憊身體幾乎要不支倒地。

  然而,想起下期新出刊的“錢鋒雜誌”,就要鋪在全國書店報攤,上頭將印有她“方曼騫”三個黑鉛字,那種滿足與成就感,又很快將她的挫折感打退。

  她猛灌開水衝開的即溶咖啡,振奮起精神繼續與電腦上的方塊搏鬥,直到完全修繕完畢才鬆口氣……

  “這次,暫時先這樣好了。下次,一定要表現更好才行!”

  她的直屬上司,總編大人——甄蓁小姐,在收下她的嘔心瀝血之作後,以不滿意但可接受的口氣說:

  “我們‘錢鋒’所做的東西,一看就有‘錢鋒’的味道……你呢,寫作的風格還差很遠,這個月還有大把空間努力,記得啊,多用心——我們是臺灣最權威的雜誌社,想打混摸魚挨過去?那可是門兒都沒有!”

  “是。”血糖降到最低點的方曼騫,撐著最後的力氣應付。“謝謝甄總編,我一定會更努力的。”“努力不是嘴巴說,要做到才行。”甄蓁打量一臉蒼白的她。“還有,我們社裏規定女記者不能披頭散髮,嘖嘖,你的頭髮太長,看起來很沒精神!明天把它盤好了再來上班。”

  “我會的。甄總編提過,‘錢鋒’的女記者,必定要表現專業的一面,我沒忘記,只是太忙沒空去弄……”

  “沒空不是理由。”甄蓁不近人情搖頭。“你的外表舉止都代表錢鋒,再忙也要整頓好儀容。哼,你現在是試用期,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是。我一定改。”方曼騫只能點頭稱是。

  曾經聽聞年齡較長的前輩們,提起“發禁”的年代,萬萬沒想到,在發禁解除十幾二十年後的今天,竟還讓她遇上比教官恐怖的上司連頭髮長度都要管?!

  老天!這是哪門子企業文化?

  好不容易,從工作表現檢討到服裝儀容,一連番疲勞轟炸後,方曼騫總算可以脫身。

  踩著夜色,她沿著車杳人稀的林陰道行走,突然想到家中年邁雙親,不知是否仍在客廳等她的門,非要看她進門才肯去睡?

  唉,都快七十歲的老人家了!怎就不肯好好照顧自己?

  父母親始終是她最牽掛的人,害怕他們會擔心,方曼騫頓時失掉散步的興致,趕緊加快回家的腳步

  “等一下!”

  她埋頭往前走,冷不防,一堵人牆倏地立在跟前,只差不到半尺就要撞上了!

  “啊!你……你想幹什麼?幹嗎突然沖出來?”

  黑暗中,方曼騫看不清來者何人,只先聞到一股淡淡煙草味道,不是令人作嘔的臭煙味,而是經過陽光曝曬的那種……清新醒腦的薄荷草香味兒。

  方曼騫抬眼欲看清來人,卻被他一掌揪住。

  “你在看什麼?哼,我是誰你會不認識?”

  “我知道你是……是翟昊暉。”

  她驚訝地瞠張美目,認出莫名沖出來的男人,就是位居“昊鍇”最高領導,也是令她心蕩神馳的男人。

  “沒錯。看起來你的腦子沒問題,知道我是誰。”他臉上滿覆冰霜,尋仇的挑釁語氣。“既然知道我是誰,你哪里來天大的膽子敢耍弄我?”

  “我?耍弄?你在說什麼?”方曼騫愈來愈迷糊,他先是莫名攔阻她的去路,現在又質問為何耍弄他?

  天曉得!她只見過他一面,如何耍弄?

  “你是特別等在這兒,有事找我嗎?”她吞吞吐吐問道。“可是,我……我應該,好像不認識你吧?”

  “少來!你知道我做事爽快,趁早把話說明白,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再裝的話,我沒把握自己有多少耐性!”

  “喔!你……你扭痛我的手了!”方曼騫痛得眼淚快掉下來,她實在害怕他的殺人目光,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了他?

  “怕痛?那就說實話為什麼要騙我?”他灼燒的眸光,直刺向她無辜的瞳心。“哼——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不必再演戲了。”

  “什麼?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無助沮喪地掉下淚。“翟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啊!記者會上,是我第一次看到您本人。”

  “不認識?哼!那真是奇怪!”他完全不聽她的辯白。“當初,哭著向我借錢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其實不熟,交情還不夠到可以互通金錢的地步?為什麼拿了我的現金支票就不見人影?”

  “支票?我沒有拿過你的什麼支票啊!”方曼騫急得猛掉淚。“沒有,我真的沒有……翟董事長!你相信我啊!”

  “哭?!又是這套?”翟昊暉無視她焦慮害怕的眼淚,譏諷道:“不必了,這次我絕對不上你的當。簡單一句話,把我的錢還來!”

  “錢?什麼錢?多少錢?”方曼騫茫然問:“你到底借錢給誰了?我沒有拿過錢啊?”

  “再裝就太不像了。”翟昊暉冷冷揮手打斷。“明明就是你,是你拿走我的五百萬。哼,當初你拍胸脯保證,承諾若還不出錢,就要以身償債——你不會連這個也一併忘記了吧?”

  “什麼?以身償債?”

  仿佛腦後被重重一擊,她開始天旋地轉,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

  誰可以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她認識這男人?還跟他借了五百萬?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噩夢!”

  一定是太累,才會做這種無厘頭的噩夢……她沒力癱坐地上,喃喃自語。

  “怎麼?又忘了?”他邪佞地冷笑,握住她的下頜。“沒關係,你忘記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candy123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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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0 引言回覆
第二章

  “走,起來!快給我起來!帶你去個地方……”

  性子急烈的翟昊暉,一把拉起已經極為虛弱的方曼騫。“我保證一去到那裏,你什麼都想起來了。”

  “哪里?你要帶我去哪里?現在已經很晚,我要回家了!”

  方曼騫使盡全力想推開他用勁的鉗制,但她實在太累了,連說話都很虛。

  “你不可以蠻橫無理啊!雖然,貴為大公司老闆,但你也不能限制別人的行動啊!難道你不知道?不放我走,是挾持我,限制自由是犯法啊!就算你是上市公司的老闆,犯了法還是要坐牢的。你是聰明人,最好趕快放開我,萬一碰上巡邏警車我會喊救命,到時想跑都來不及了。”

  “閉嘴!搬出員警來威脅我?當我三歲孩子?!有本事你喊啊我不怕!”翟昊暉盛怒之下,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他用手勁捏緊她瘦弱皓腕,不顧她吃痛呻吟,滿腦只想追回自己損失的金錢,是保護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認為自己正犯法。

  “……痛!你捏得我好痛——”方曼騫直覺自己的手快被折斷。“拜託……你先把手放開,我們有話好好說。我想,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想跑?你做夢!過來!”他一點兒也不放鬆,反而把她不住向外逃躲的身軀往內拉。“哼!你說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可不覺得喔,小姐,你什麼人都能惹,惹到我——呵,算你的大不幸……

  你也知道的,我這人不難相處,對朋友也是坦誠以對,但是最恨別人騙我,騙感情該死,若還騙走錢財,那就要碎屍萬段了!”

  翟昊暉用碩壯身體當作阻牆,恨不得把她壓入懷裏,總之、無論如何,就是不放她走!

  “你……別……別這樣,我們不認識……別人會誤會啊!”

  在他拉扯下,方曼騫一直被迫往他寬厚的懷抱,高挺的鼻樑不住地往他鍛鏈得有如銅牆鐵壁的胸懷磨蹭擦撞,他透著溫熱的壯碩胸肌,伴隨心跳散出致命的男人魅力……

  奇特的感覺一波波衝擊,她一方面驚慌害怕,卻不由自主地神眩情迷。

  “翟先生,這真的有誤會……最起碼,請讓我解釋——”

  “欠錢還錢!你還強辯什麼?”翟昊暉粗暴地抬起她抖顫的下巴,從鼻子裏冷哼。“說到犯法,是你騙走我的錢,而且還不是小錢,是五百萬新臺幣啊!哼,真是打人的喊救人,你蓄意詐欺才該送警法辦!”

  “翟先生,我已經說過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認錯人了——”

  她拼不過壯年男子的蠻力,僵硬酸痛的肩膊手臂失去力氣,只能順著他的拉力靠在他懷裏。“拜託,我加了一整天班,現在很累很餓……請你先放我走,你想問什麼,明天再說吧……”

  她突然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噢……頭好昏,我的頭好痛……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舒服……”

  “光會裝死是沒用的。你省省吧,我不喜歡看人演戲——”翟昊暉強勢將她提起,索性抱住她的玲瓏身軀,冷厲道:“真想不到,你會的本事倒不少!”

  “不行……頭好昏……”全身力量全依附在他身上,她痛苦地在他懷中喃語。

  “演得不賴嘛!真叫我大開眼界哪!”

  緊緊箍住她清瘦的身軀,翟昊暉看她蒼白失血的臉色,不但沒同情憐憫,還更無情諷刺。“你除了會煮咖啡、能當記者、業餘客串騙子騙人錢之外,還會多種角色扮演?!”

  “翟先生……我……真的好痛——”她虛弱地喊,失焦的雙瞳慢慢淡黯……

  “喂!你起來!別裝死啊!”他拍打她歪倒肩頭的粉雕玉頰。“要這套對我沒用起來起來!你快醒來啊……”

  翟昊暉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她當真是昏了過去!

  檢視她的瞳孔脈搏,翟昊暉確定她不是演戲,是真的昏迷不醒,這下麻煩了。

  碰到人命關天的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的!他當機立斷抱起她,飛奔回到自己的車上,然後打電話給寇哲維。

  “馬上通知我的家庭醫師到‘樂暉園’,愈快愈好!”

  “這麼晚找周醫師?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

  “少 嗦!你叫他快點來就對了!”廢話不多說,翟昊暉直接交代重點。“還有,你先去幫我買些食物,要新鮮,記住——要現做熱的。”

  “啊?還要食物?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啊?”寇哲維直覺事情不太對……

  “你還問?快點去辦就對了!”他不耐地切斷電話。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1 引言回覆
樂暉園

  依山傍水占地超過百坪,集林陰、花圃、泳池與球場俱全的高級單幢別墅。

  翟家六個兄弟長大後,各自依不同專長立足發展,脫離老宅獨立生活的他們,多依個人喜好在郊區或市內,建立屬於自己的天地——

  “樂暉園”是霍昊暉成立“昊鍇”進軍全球股市,豐碩獲利之後送給自己的禮物。

  他千挑萬選,找到離大臺北地區約一小時路程的小鄉鎮,難得背山面溪、風光旖旎的建地,由擔任建築師的三哥,翟昊翰特別為他量身訂制。

  整幢別墅裏的每個房間各擁不同的景致,有的望山,有的看水,也有專賞荷田水波漣漪的莊園風光。

  現在,他暫時安置方曼騫的大客房,推窗望去便是一大片遼闊太陽花田,生意盎然的大黃花與大綠葉,讓人望之心曠神怡,仿若置身圖畫……

  “好點了嗎?我們可以繼續嗎?”翟昊暉的問候沒有感情,背著她面向花田,即使在黑暗中,他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喝下翟昊暉餵食的靈芝雞精,方曼騫緩緩由昏迷中蘇醒。

  在醫生未到之前,翟昊暉先給了她兩瓶補充體力的靈芝雞精,從她眼下兩圈黑影看得出來她是累昏的,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醫生看過再說。

  只是他萬萬想不通,為什麼她需要拼命工作至此?

  那些錢呢?五百萬哪?!

  扎扎實實的現金到哪兒去了?是拿去貼給哪個小白臉了嗎?哼!簡直該死!

  想起舊恨,內心怨氣又起,明知人已醒來,卻故意背著床上虛弱的她,口氣冷然道:“我都說了,昏倒沒用的,只要沒死總會醒來。既然被我碰上,你想逃跑絕不可能就算要死,也得先把話交代清楚……”

  即使不再咄咄逼人的嚴詞問供,他的態度仍然尖銳得叫人難以承擔。

  “我……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方曼騫躺臥柔軟的床褥,體力慢慢恢復,但仍覺饑渴難挨。

  “唉,我真是……不知從何說起?怎麼你還是認為我騙了你的錢?”

  “鐵一般的事實。”他轉過身,雙手背在腰後,整個人冷得像一座冰岩。

  “三年前,是你親口說,為了挽救辛苦經營的藝術咖啡廳,為了讓你男友在日本安心求學不要為錢奔波。所以,你才開口向我周轉五百萬,而你竟在拿了錢的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別想再賴了。”

  “啊?!你說的是誰的故事?我什麼時候開過咖啡廳了?我明明才畢業……”

  她無力閉上眼睛,虛弱道:“哎……我好餓——餓得沒力氣跟你爭論了。”

  “我已經叫人去買了。這裏離臺北有點距離,你忍耐一下吧!”

  “天!你說什麼?不在臺北?那……這裏是哪里?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你想幹什麼?”她猛地想起,習慣等門的父母親一定急死了!

  說不定,老人家沉不住氣已經去報了警?!

  “求你趕快讓我回家,我爸媽會急死的!你可以不管我的感受,但不能折騰老人家,他們年紀大了。”

  “哼,總算——你也知道怕?”翟昊暉揚起冷邪的笑。“不過,說也奇怪,我以前從沒聽說你有父母,記得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啊?”

  他慢慢靠近,捏著她小巧嬌俏的下巴,不懷好意道:“還有,拐了我那麼多錢後,竟連一餐飽飯都沒的吃?你這女人,真是神秘詭異極了!”

  “沒有!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

  急促呼吸,雙手握得死緊,已經疲憊不堪的她,氣得全身沒力。

  “呵,看起來你是想來個打死不承認?”

  翟昊暉彎身坐在床沿,俯首瞅視她美麗潔淨的秀顏,定定地研究了好久。

  “呵,算你厲害——被你唬弄得我幾乎要相信,你跟我所認識的小秋是不相干的兩個女人了……可是,沒道理啊,你們長得一樣,連皮膚都一樣白嫩綿細,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除了專注的瞅視,他還不客氣以指梢在她吹彈可破臉上搔劃。

  “小秋?”害怕他的靠近,方曼騫偏開臉,躲避他意圖明顯的侵淩。“不,請你放尊重點,不要碰我!告訴你,我的確不叫小秋,我叫方曼騫,從沒變過。”

  “喔?沒變過?”翟昊暉不容她疑似心虛的避開他的直視,粗暴地扭回她的小臉,使出腕力固定她荏弱頸項。“看著我!說啊?為什麼怕我?因為你一直在說謊對不對?”

  “不是!才不是!”方曼騫又痛又怕紅了眼眶。“你那麼凶,又不講道理,我當然怕——”

  “惡人果然沒膽啊,才問你幾句就嚇成小白兔了?”翟昊暉冷酷抹去她臉上滿的淚水,沿著她的頸線來到起伏的胸前。“不然,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放手!要說什麼你就說,先拿開你的髒手再說!”

  她感覺自己急遽上下的豐滿胸部,被他的大掌包住,更糟的是他的掌心在磨擦,那種電流猝然竄過的刺激快感,令她渾身顛顫……

  “怎麼?你當自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閨女嗎?別人信你的詭計,我可絕對不信——呵,你一定辯稱不記得,當時你可是大言不慚地說,要是賠不出錢來,就以身抵債……

  不如這樣吧,你留下來陪我幾天,如果伺候我夠舒服,欠的五百萬就一筆勾消……”

  他邊說,一雙大手繼續在她起伏有致的身上嬉遊。

  從胸脯遊到結實的小腹,她年輕嬌美的彈性觸感令人不忍移開,他輕喘地吻咬她的耳廓問道:“怎麼樣?這價碼夠好了,現在世道不好,你連考慮都不必——現在,我們可以開始……”

  “閉嘴!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揮出纖掌,用盡全力捶打他堅如銅鑄的胸肌,方曼騫哭泣罵道:“滾!你滾!不准再碰我!”

  然而,她力氣實在太小,只消他以手肘扭拐,她絲毫無法抵抗。“唔,痛……快放開!你實在好過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是誰臉皮厚、心肝黑?拐了別人血汗錢不還?比起你的過分,我充其量是以其人之道——”

  “我沒有!那個騙你錢的人不是我!”她失聲大叫,驚恐縮起身子,害怕地哆嗦。

  縱使感覺出她身體的反應生澀羞怯,翟昊暉仍堅信她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秋,眼前所見的不知所措及生澀羞怯,全都只是她刻意的假裝!

  他所知的小秋生活經歷可豐富了,無父無母的她幾乎什麼行業都做過,怎麼也不該讓男人一碰就亂了方寸,連呼救罵人都語無倫次……

  哼,還不是為了賴賬嗎?偏他就不上她的當。

  “好啦!你硬撐不累嗎?我也算爽快了,只要求你好好陪我快樂一下。又不是要割你的肉?”翟昊暉冷冷地睨視她冰寒盜汗的秀顏,緩緩解開她衣扣。“再說,你也不是頭一遭,怕什麼?”

  “啊……那不是我……你沒理由這樣……不要啊!求你……”

  方曼騫拼命掙扎,四肢不斷踢舞,不住討饒。

  “是你!”他用蠻力制住她四肢。“就是你!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你再強辯也沒用……”

  “啊——救命!”她抵死不放棄掙扎。“我會告你!一定去告你!”

  “昊暉!我來了,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

  突然闖入的聲音,打斷翟昊暉的動作,方曼騫在心中暗籲了一口氣。

  進門看見翟昊暉並非單獨一人,寇哲維有些尷尬,表面仍維持平靜,帶著老闆交代要買的東西走近兩人,詢問道:

  “你怎麼啦?不舒服應該去大醫院看醫生嘛!”

  “我沒事。昏倒在路邊的是她,東西也是給她的。”翟昊暉往床上的她挑了挑眉毛。

  “是你?你怎麼在這兒?你哪里不舒服?”看清楚床上躺的人,寇哲維眼中閃過驚訝。

  在床上的竟然是方曼騫?!

  老天爺!他該不會把人家怎麼了吧!

  寇哲維直覺這女孩應該不是小秋,雖然翟昊暉是自己的老闆,但他也不願見他濫傷無辜。

  “你這衝動的牛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改啊?”

  不解地皺起眉搖頭不已,寇哲維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昊暉,你沒事發什麼春?怎麼把人弄到家裏來了?不是說好等我調查的結果嗎?”

  “哲維你還‘當真’趕來啦?真是的,來得太早,不如不要來得好……”

  翟昊暉終於放開她羸弱身軀,起身拉拉衣領,好整以暇露出深意的笑。

  “真是可惜啊……你這死小子,偏這時候沖進來,壞了我的好事。”

  “什麼事?你想對人家怎樣?你瘋啦?”寇哲維驚慌地對他使眼色。“你正經一點!不是說等我調查結果嗎?你硬要強……我是說,你光會情緒衝動,會害死自己的!”

  “先生,求求你,叫他放了我……”方曼騫無助低喃,眼淚爬滿雪顏。“請你相信,我不是小秋,也不認識小秋,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別怕!我知道,你不要擔心。”寇哲維肯定地望向她,以異常溫柔的語調安慰道:“方小姐,我會找到證據向翟先生證明,你放心!”

  翟昊暉突然在他肩膀狠狠捶了一拳。“姓寇的!你腦袋短路啦?還是吃得太飽?麻煩請你搞清楚誰是老闆好嗎?”

  “冷靜,冷靜——”寇哲維一徑條理分明。“光是罵人打人,可解決不了問題喔!”

  “可惡!你想造反啊?哼,叛徒!”翟昊暉又舉拳作勢要打,寇哲維偏了偏身子假裝閃躲。

  這招他們在學校常玩,有時候吵架吵得面紅耳赤,雙雙挽起袖子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最後也僅只比比架勢,絕不會當真打起來。

  “你一心向著外人是怎麼回事?啊?從實招來!該不會你跟小秋串通好聯手演戲給我看吧?嘿,你到底分了她多少錢?說啊!”

  “拜託——你在胡說什麼?!”

  寇哲維不可置信,看著十幾年的好友兼現任的上司,不明白他怎說得出如此傷害友誼的話?

  “你完全沒了理智啦?怎麼說出這種不合邏輯的話?”

  “哪種話?我是說實話。哼,告訴你,今天是你出現得早,不然我就——”

  “不然怎樣?”寇哲唯大著膽子,以質問的口氣。

  “嘿嘿,不然,我就把她先奸後殺。你怕了吧?”他故做邪惡,以半開玩笑的口氣說。

  “你?!你實在是——吃錯藥!瘋了!”寇哲維生氣得握緊拳頭。“要不是有女人在場,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架。”

  也難怪翟昊暉要動怒,他看著一向冷靜自持的助手,竟為個女人動氣?!

  簡直太詭異,太不尋常了!這可是相識十餘年來的頭一遭哪!

  “怎麼?整個臉都氣綠了?你什麼時候曾為女人,跟我這樣臉紅脖子粗的?說你們之間有問題,難道不合理?”

  “喂!你們兩個——都生病了,還在吵什麼啊?”門外傳來粗獷男聲。“昊暉喊得比誰都大聲音,那麼高亢宏亮?哼,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有病。”

  周醫師提著醫療箱姍姍來遲,疲勞又茫然問:“哲維,你不是說很緊急、很嚴重嗎?我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他啊!腦子有病啦……”寇哲維很沒好氣。

  周醫師狐疑地拿出聽筒,緊張專注向他靠近。“來,你先坐下,讓我看看!”

  “不是!不是他!”寇哲維一把將他拉到床邊。“病人在這裏。這位小姐剛在路旁暈倒了,你要看的人是她……”

  “喔!原來如此。”周醫師恍然大悟,打開醫療箱。“我來仔細檢查一下,你們兩個大男人先回避一下吧?!”

  “好,這位小姐就麻煩你了。周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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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1 引言回覆
“這裏沒別人,有話直說吧!”氣派客廳裏,翟昊暉逕自在柔軟大沙發坐下,居家時候的他,恢復年輕男子的活力率性。

  “噫?我能有什麼話?是你私自把人往家裏帶,你才一肚子鬼呢。”

  甘冒大不諱,寇哲維撇開下屬身份,以朋友的口吻道:“我說昊暉老大,這件事已經著手在查了,幹嗎那麼急啊?萬一人家的家人去報警,真鬧到警察局去,你堂堂‘昊鍇’大老闆,翟董事長可怎麼見人?”

  “你以為我愛?誰吃撐了沒事惹麻煩?是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昏倒,我能不處理嗎?難道放她睡路邊?”

  “喔?人家昏倒?你大可送她去你二哥的醫院,幹嗎還繞一大圈弄回家裏?根本就沒懷好意!”寇哲維一副知其心意甚詳的篤定。

  “呵,你的建議真好啊!送她去我二哥的醫院?那是擺明瞭找死!”翟昊暉避之惟恐不及地搖頭。“你饒了我吧,真把人弄去那裏,不會驚動幾個偉大的翟夫人嗎?到時我可沒好日子過啊!萬萬不可……”

  “好,既然你怕麻煩。我認為先把她安全送回家。至於她到底是不是小秋,待我慢慢查清楚。翟董,屬下小小淺見,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萬一她真的是小秋,結果又被她乘機跑掉,可怎麼辦?”

  “我來擔保可以吧?”他舉手起誓,發自肺腑道:“我寇哲維以人頭保證,你想找她的時候,任何時間絕對找得到。行嗎?”

  “口氣真大——”翟昊暉沉吟幾秒。“萬一沒有呢?”

  “如果她逃逸避不見面,寇哲維隨便你要殺要剮,說到做到。”他正氣凜然。

  “好!就信你一次。不過,我警告你,現在我可以讓她回去,但萬一有個什麼差池,管你是不是我十幾年好朋友,我照樣連本帶利從你身上剮下來。”

  “是是是!”寇哲維深知他對“背叛”深惡痛絕,承諾道:“除非我活煩了,否則,我哪有膽子敢隨便唬弄你?”

  “嗯。知道就好。”翟昊暉點點頭。“總之,小秋拿走的只是五百萬,但……我翟某要她還回來的,絕對不止如此。她現在演得很順,很真——哼,沒關係!我翟昊暉沒別的,就是特別有耐性,你也等著瞧,看看她能撐多久……”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2 引言回覆
第三章

  “媽,忙完了嗎?現在有沒有空?”

  方曼騫從臥室裏出來,拉開一把餐廳椅子坐下。“你先別顧著洗碗,人家有一件事急著想問——”

  “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幹嗎不多休息一會兒?公司已經請過假了不是?”

  方母撥理花白的頭髮,彎著微駝的背脊走出來。“你來的正好,藥才剛弄好,趁熱喝——來,這碗藥花了我快六小時,快點兒喝下去。”

  “什麼?我又沒病,喝什麼藥啊?”她不悅地捏起鼻子。“光聞就想吐了。”

  “還沒病?你看你,四肢沒力、面黃肌瘦的……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嘴唇沒半點兒血色醫生說你是太操勞了,哪有工作一天到晚加班,甚至還加通宵的?當人是機器啊?瞧你才剛上沒幾天班折磨成這樣?!叫媽怎能安心啊?”

  擰緊眉心,對於僅有的獨生女兒,方母一貫捧在手掌心裏哄疼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好不容易養得那麼大的女兒,即使拼了老命,也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兒委屈。

  “哎,我才說一句,正題都沒到呢,你就說了一大串?”方曼騫扁著薄唇,將眼前的藥湯移遠些。“媽,不要喝行不行啊?我答應你以後不亂加班嘛!”

  “不行!”方母堅決把藥推到女兒面前。“不管你要跟我說什麼天大的事,這碗藥先喝光再說——你要再不注意自己身體,老媽子我光擔心你大概會先掛。”

  “拜託,親愛的媽咪,你別老是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好不好?我喝就是了!”方曼騫反感地捏起鼻子,小口飲著母親以愛心制的補藥。

  即使藥湯看起來黑得像墨汁,味道比臭水溝難聞,但做為貼心的女兒,仍然一口一口地喝下。

  “哇!下次再給我喝這麼難喝的東西,我寧可死掉算了!”

  “呸?!你!你這丫頭胡扯什麼?”方母微慍輕打她的臂膀。“當媽的面,你還敢胡說?真是死沒良心的丫頭,動不動就死啊死的嚇你老媽,早知道你沒打算好好活著孝敬爸媽,當年你病得快死,乾脆丟下不管算了!害你爸還……”

  “對,爸爸為了借錢給我看病,被他老闆刁難,半夜在人家門外淋雨淋到天亮……”方曼騫抬眼望天花板,長長歎氣道:“然後,回來病了一個禮拜——對嗎?哎,你要說的我都會背了。”

  “知道就好。”方母欣慰點頭。“我們養大你,真的是不容易啊。唉,年紀那麼大才當父母特別辛苦。”

  “哼!誰叫你們不動作快點,幹嗎拖到那麼老才生我?”

  “要死了!你這孩子有沒有禮貌?對你父母長輩,連這種玩笑也敢開?”方母驟然變了臉色。“以後不准亂講話,尤其在你爸面前——”

  “喔,我知道了。”方曼騫不太明白母親突然沉下臉的原因,想到自己內心的疑問,她更好奇了。“對了,媽,我剛說要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啊。”方母端起藥碗,起身轉入廚房。

  “媽,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姐妹啊?”

  匡當——方母手中的藥碗應聲而碎……

  “怎麼了?媽,你沒事吧?”方曼騫焦急地向前探視。“等等,你先別走動,等我把碎片掃乾淨。”“你……我說曼騫,你怎麼會——為什麼這麼問?是……聽到了街坊鄰居說什麼嗎?”方母站在原地,她的手不住地微顫。

  “女兒,你聽好啊,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要理他們,知道嗎?”

  拿起掃把,方曼騫掃著散落的碎碗片,不解母親的慌亂失措。“媽——”

  “不要再問了!你是我們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獨生女,既然我一直熬到快四十五歲才生下你,哪可能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呢?”

  “不是啊,這兩天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所以我才想問問——或許,我可能有堂姐妹之類的……”

  “沒有!你父親一個人隻身從大陸來台,自己的兄弟都沒再聯絡,你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堂姐妹?”方母臉上的驚惶未退。“你說,到底碰到什麼怪事?”

  “前幾天,我參加一個記者會,有個男人硬說我欠他五百萬。”想起翟昊暉充滿仇恨敵意的眼神,她的腳底不覺一陣冷。“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就不肯相信那個欠他錢的女人不是我,媽,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好凶喔!”

  “他……有沒有說,欠他錢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方母扭絞顫抖的雙手。“還有,她……姓什麼?家住哪兒?父母做什麼的?”

  “媽——”方曼騫不解地蹙眉,怎麼好像母親也認為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呵……”方母覺查自己的失言,勉強擠出笑容。“呵呵,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哪個女孩那麼幸運,竟然跟我的寶貝長得相像?”

  “是嗎?媽,你見過那個人嗎?”

  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般失措,方曼騫心中的問號愈生愈多……

  “唉呀,怎麼可能?老媽我也是隨便問問,你別理那些無聊的人就是了!”

  “媽,我是認真的!”方曼騫對母親詭譎的態度深深懷疑。

  “如果你認識,快告訴我她人在哪里,叫她快點出面還錢,否則我真會被那個惡男逼瘋的!”

  “我……當然不認識啊!”方母搖手否認,撇清道:“好了,你別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跟隔壁太太約好了逛街,你自己乖乖待在家裏休息,別亂跑啊!”

  “媽,拜託你,再仔細想想……或許是我們哪個親戚的女兒……”她追在母親後面問:“那個男人言之鑿鑿,似乎真有其人!”

  “沒有啦,分別亂想了,趕快躺回床上去休息。”

  方母快步走到大門,堅決否認。“媽絕對沒騙你,若有人這麼說,一定是他認錯人啦!”

  碰——大門合上。留下她一肚子的懷疑。

  “認錯人?是他認錯人?可是,年輕的他視力這麼糟嗎?即使近距離也認錯?不可能啊!他還信誓旦旦說,就算燒成灰他也認得呢?這到底怎麼回事?”

  方曼騫一個人在客廳裏喃喃自語,愈想頭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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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3 引言回覆
錢鋒雜誌社 總編辦公室

  “甄姐,你找我有事?”

  “你回來啦?沒什麼大事啦,聽說你方大小姐鳳體欠安,趕忙請你來問候一聲。”甄蓁從一堆文稿中挪出尖銳的利眼,冷颼颼地掃向她。

  “我看你,挺好的嘛!一點兒也沒有操勞憔悴的樣子啊?”

  “對不起,甄姐。因為趕稿子熬夜加班,不小心傷風感冒,病得昏沉沉的,所以才沒來上班。”

  “傷風?不會吧!這天氣熱成這樣,是什麼風傷到你啦?”她尖酸苛薄道。

  “夏天也是會感冒的啊!”方曼騫委屈辯解。“甄姐,你不相信我是真的生病嗎?”

  “信。我相信。”甄蓁就是看不慣她弱不禁風,卻處處搶著表現的樣子。

  “只是啊,我覺得現在的女孩子未免太嬌弱了?才加個幾天班,開幾天夜車,就累得不支倒地?我們‘錢鋒’的員工,無論男女,個個都當超人用,你自己適不適任,不用我說,你心裏很清楚……”

  “甄姐,我……我很喜歡這裏的工作環境,在這裏工作感覺很愉快啊。”

  感覺事態不妙,方曼騫急著為自己爭取。“請再給我個機會吧,我一定努力鍛練好身體,一定能像其他同事,變成耐操的超人……”

  “現在才想練身體,恐怕是慢了。”甄蓁從堆積的卷宗中抽出一份文件,丟給她。

  “女人啊,想當鳳凰,也要有鳳凰的命!像你這型的,小姐身、丫環命——不如,趁早給自己打算打算。”

  “甄姐,您給我看這份是……”方曼騫翻著“前朝”記者擬妥的企劃案。

  “昊鍇掌門人專訪?翟昊暉傳奇創業歷程?看企業家接班人使出高超煉金術?怎麼……全都劃叉?”

  “對!因為全軍覆沒,翟昊暉拒絕媒體訪問。這個案子歷經幾任記者,沒一個辦成的。當然,那些人跟你一樣,都陣亡了。”

  她一副“看你也差不多遜”的輕蔑。

  “甄姐,你的意思是……要我走路?我被開除了?”她不服地瞪視眼前跋扈的女人。“甄總編,我只是請病假,那又不是我願意的!你不能這樣就‘炒’掉我,沒理由嘛!根本是你欺人太甚!”

  “噓……你吵什麼?”甄蓁不以為意嗤笑。“以你的身體那麼嬌弱矜貴,真的不適合選這行。你看,還在試用期就趴下了,以後怎麼辦嘛?讓你在這裏混,三個月後試用不過,那不是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嗎?身為分秒必爭的媒體先鋒,很抱歉,我必須對你說實話——你不值得浪費我三個月薪水!”

  “你……你……”受不住甄蓁直接了當的批判,方曼騫氣得漲紅了臉,大聲辯道:“可是,我才來不到一個月,連稿子都寫不到幾篇,這樣否定我的能力,我怎麼能服氣?”

  “很好,我早知道你會不服氣!”甄蓁露出好計得逞的笑容,揚揚得意地指著她。“若要證明你夠實力——哪,這份卷宗的內容你回去研究清楚。

  倘若你能在一星期之內,約到昊鍇的老闆,也就是霍家的五公子——翟昊暉做專訪,完成以上的企劃專題,足以證明你的工作能力沒問題,那麼我無條件讓你不必經過三個月試用,直接晉升為正式員工,這總公平了吧?”

  “甄姐,這……這根本擺明不讓我過關嘛!幾任資深記者沒有人能約得成,我怎麼可能?他……他不會理我的——”

  “看你的本事 。不想試也沒關係——來,會計已經算好你的薪水,你簽完名拿了錢,就可以走人了。”

  甄蓁在心中狂笑:廢話,就是知道你做不到啊,嘿,這下神仙都沒得救了!方曼騫,你認命回家當大小姐吧!

  “我只有兩種選擇嗎?”方曼騫痛苦地看著卷宗裏的資料,前朝元老詳實記錄翟昊暉的不近人情、難纏、不按牌理出牌的超級難搞。

  而事實上,翟昊暉這人在她心中比洪水猛獸更恐怖,此時她避之惟恐不及,哪可能主動自投羅網?

  萬一,他見到自己又發起瘋癲,硬要她還五百萬,那可怎麼辦?

  “甄蓁姐,能不能商量一下——我挑別的企業家來做專訪好嗎?比如電子新貴啦,粉領女強人之類的,我相信……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出很棒很棒的專訪……”

  “不好意思,就是兩種選擇。”甄蓁比出逐客的手勢。“要留下來,就努力去說服翟昊暉,不然就拿錢走人。對不起,我很忙,你自己慢慢考慮吧!”

  “……唉,我還有考慮的餘地嗎?”

  為了保住這份好不容易掙來的工作,方曼騫堅定帶走卷宗,而不是薪水袋。

  “雖然……成功的機會不大,我一定會努力去試,要我現在就認輸?哼,不可能!”

  對著方曼騫往外走的背影,心懷不軌的甄蓁沒忘再射她幾箭。

  “說句實話給你聽,我甄總編在‘錢鋒’混到最高位子,沒有做不成的訪問,就連工商總會的理事長都給我約到了!惟獨這位翟公子……,唉,我要是你,就會選簽字拿錢走人,省得到時候被修理得摻兮兮,丟臉丟到外太空去!”

  “謝謝你的提醒。”方曼騫回以不客氣的諷喻。“如果,萬一,假設——連你都做不成的專題被我做成了,到時候你的那張尖酸嘴臉,恐怕會比我先到外太空。甄總編,得意不必太早,我們大家走著瞧……”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4 引言回覆
在接觸過翟昊暉的媒體眼中,高不可攀的他簡直是天上的浮雲,所有想窺探他神秘世界的人,鮮少沒有從雲端被摔落地面的慘痛經驗。

  努力嘗試過各種管道,方曼騫終於碰到離浮雲最近的高山頂,也就是翟昊暉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寇哲維。

  “寇先生,謝謝你願意撥時間跟我談。”他們約在昊鍇證券大樓中,專門服務股市大戶的貴賓廳裏見面。

  通過幾個秘書的阻擋刁難,方曼騫好不容易跟他通到電話,當見到風度翩翩的寇哲維準時出現在眼前,她高興得幾乎喜極而泣!

  “別這麼說,我是被你寄來的那份專訪企劃書打動的。”寇哲維端起咖啡優雅地喝著,他的話語和笑容是那麼和善,令備受工作挫折打擊的方曼騫,感到內心溫暖不已。

  “噢,真不好意思,沒想到百忙之中您還看了?”方曼騫花了很大的功夫組織全新且豐富的企劃案,奮力一搏就是為了不要丟掉這份工作。“您覺得,我提出的內容足以打動翟董事長,讓他願意接受訪問嗎?”

  “嗯……”寇哲維有些為難地看看她,閃爍含糊道:“是我的話,絕對會接受的。可是他——呵,翟董一向難捉摸,別人喜歡的,他未必會喜歡,就算喜歡也得看他當時的心情!”

  “看心情?”方曼騫想起那天,認錯人的他表現猶如發狂的猛獸,那肯定是心情很差的狀態。“他常常心情不好嗎?那個欠他五百萬的女人,現在‘捉’到了沒有?”

  “呵,還沒有。”寇哲維笑著搖頭,心裏想:他就是等著要“捉”你啊,傻女人!

  “那就糟了,他的心情顯然一時半刻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訪問恐怕也做不成了——”方曼騫沮喪低下頭,不斷地攪拌眼前冷卻的咖啡,卻一口也喝不下去。

  “就算他願意點頭,你……難道不怕嗎?”寇哲維點出他的疑問。“雖然,我肯定你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女人,因為你表現出來的氣質談吐,跟她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可是,他到現在還認為你,就是卷款潛逃的她。”

  “我懂你的意思。”方曼騫無奈點頭。“其實,我真的很怕,照理應該避開他惟恐不及,然而出於無奈,我也只得硬著頭皮做……”

  “哦?那我就不懂了——”寇哲雅靜默看著她略帶憂愁的眼神。“你為什麼還這樣積極想見到他?為什麼要硬著頭皮做專訪?”

  “我想保住我的工作。”她快速將自己遭無情上司逼退的事情說了一遍。“無論如何,進入錢鋒是我憑努力掙來的,做一名出色的記者,那是我的理想。”

  “呵,原來如此。你有這樣的進取心,我很佩服!”寇哲維瞭解地點頭。“為了理想,即使明知前面埋伏著豺狼虎豹,你也非去不可?”

  “嗯,可以這麼說吧!”方曼騫懇切回答,他們對看的眼神,感覺像是一對情侶。“今天來見你,除了感激那天,你慷慨以人頭力保我的安全,所以,既然我非做成不可,寇先生拜託你——可不可以儘早證明我不是小秋,讓他放過我?”

  那天,她已在門後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放心。我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寇哲維鼓勵地握住她的手。“你的戶籍資料非常完整,求學跟搬遷的異動也很清楚,跟那個活像吉普賽女郎的小秋大大不同。等我把證據收全了,我會一一呈報他的。”

  “他會信嗎?”方曼騫深深的懷疑,雖事隔許久,想起翟昊暉瘋了似的蠻橫行為,仍然心有餘悸。“我的專訪必須在一星期內完成,麻煩你,一定要幫我達成目標。”

  換成她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晃搖。“現在,我也顧不得他是不是還誤會我,總之,專訪那天,如果你也在場,可能狀況會好些……麻煩你幫忙安排好嗎?”

  “放心!我瞭解你需要這篇訪問的迫切。而你的認真、積極,和不畏艱險的態度,確實讓我非常欣賞。”寇哲維伸出另一隻手,輕拍她憂心忡忡的芙蓉顏面。

  “放輕鬆點兒,你太緊繃了,女孩子老是愁眉不展可是很容易老喲!”

  “哎呀,我快愁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方曼騫嗔他一眼。

  “就是逗你笑嘛,你笑的時候比較美耶!”他歪著頭欣賞她嬌憨的模樣……

  很奇怪,她跟小秋長得幾乎一樣一樣,但是對小秋,他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但是,自從在記者會上,與她驚鴻一瞥之後,他竟然對她深深迷戀了起來?

  “別鬧了。”她又蹙起眉頭。“要是我的厄運能趕快過去,我才真的做夢都會笑呢……”

  “好。你別再煩了,一切都交給我吧,雖然他的脾氣壞到沒人受得了,起碼我認識他十幾年,多多少少他還是買我這老同學的帳。”

  “寇先生,謝謝你……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他慷慨相助,方曼騫感激無以復加。“你一定是老天安排給我的貴人,一定是的!”

  “呵呵,希望我有這榮幸 !”寇哲維略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發。“貴人固然不錯,如果有機會,我其實更希望……我們能當個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真的嗎?你願意跟我這種、什麼事都不懂的毛丫頭做朋友?”方曼騫沒發現他的情愫投入深刻,欣然回應。“那好啊,以後如果財經方面的問題,都可以請教你 ?”

  “沒問題,歡迎你來考我——”寇哲維長久沒有推心置腹的朋友,碰上他欣賞又談得來的方曼騫,心中迸發的化學變化十分快速,連他自己都驚訝不已……

  當一個人放下身段,放下戴慣了的假面具,很快就坦露內心真感情。

  單純的方曼騫感受不出,但和他相交十餘年的知己,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寇哲維大概做夢也沒想到,當他和心儀的女孩子相談甚歡時,所有的表情、動作,全都被獨坐角落電腦區的翟昊暉看得通透!

  從流覽股票行情的電腦螢幕中,翟昊暉切換了、只有他才能用的暗裝監視攝錄系統,當初為了保障他身為董事長的安全裝設的儀器,而今無意間,竟覺查到好友為女人而背叛自己的惡行。

  他不會相信寇哲維沒有和她私下互通,若沒有高人的指點,憑小秋的智商豈演得出那麼精彩的劇碼?

  翟昊暉惡狠狠地捏扁手中的紙杯,再慢慢撕破采碎,仿佛把無辜的杯子當成敵人,非要他粉身碎骨不可……

  他再不相信寇哲維提出的什麼鬼報告,什麼證據、什麼調查,都沒有親眼見到的真實——

  從那些眼光交流、肢體親膩的觸碰,那些歡言笑語的含情脈脈——翟昊暉打死也不信。在此之前,他們從來不曾認識過……

  攤在眼前的事實,只證明當初他半開玩笑的推測千真萬確。

  寇哲維和小秋是共謀,從頭到尾都是他倆一搭一唱,演出來騙他的詭計!

  或許,對他而言,五百萬不算什麼,然而,有些男人為了喜歡的女人,什麼傻事都會做的。

  “哼,你們會演,我難道不會?看著吧!”

  翟昊暉忿恨地起身離開,沉著鎮定不動聲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對於背叛欺騙他的男人和女人,他已經想好了處置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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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5 引言回覆
第四章

  樂暉園

  寂靜的深夜,偌大別墅庭園中,環繞茂密的林蔭、參差錯落伸展的枝椏恰與皎潔的月色,與點點星芒相互照映。

  占地開闊的單幢別墅,隱藏在山邊水涯,在不起眼的市郊小鎮更顯幽秘。深夜裏,除了蕭蕭風聲拂過外,可說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見。

  間歇的風聲蕭颯之中,隱隱約約傳來女人嬌滴曖昧的呢噥呻吟,那嗲聲時低時高、隨夜風的吹動速率而幽幽渺渺地傳送。

  “嗯……這樣舒服嗎?啊……我身體,昊暉……你怎麼了?給人家一點回應嘛!這樣……好不好呢?嗯……你到底怎麼了?”

  有著超嗲聲音的女人,同時擁有魔鬼般的迷人曲線,她光裸雪白的皮膚緊緊貼靠翟昊壯碩精練的軀體,像一尾滑溜的白蛇,紅瀲的雙唇吐著致命舌信,妖嬈地在他身上扭動。

  “唔——”翟昊暉緊閉著眼,英俊的五官微擰,似享受又痛苦的表情。

  “暉……人家也要……”她狐媚地以眼神勾他。

  哼吟著惑人的淫聲浪語,易翎翎冶蕩地搖擺臀部。

  她嬌吟哀求,那騷浪的模樣,大抵沒有男人能擋得住!

  然而,身體火熱的他,心裏並沒有太熱切的想望,他始終閉著眼,沒有好好欣賞她無與倫比的精彩表演。

  他喜歡挑戰不可能,生意如此,女人更是。

  天生的狂蕩不羈性格,他喜歡征服的成就滿足感,所以,翟昊暉總是習慣在跟女人做愛的時候,幻想下一個他想征服的物件。

  比如現在,在易翎翎通體舒暢,歡吟聲足以掀屋揭瓦的當兒,他腦海中竟清晰浮現出方曼騫凝眸斂眉的楚楚動人——他奇怪自己怎會有此怪異想法?

  回首三年多前,意外發現一家頗有風格的咖啡廳,他喜歡小秋如江湖女豪傑的颯爽坦率,一陣子常泡在那裏,幾次之後,兩人混成紅粉知己、青衫之交。

  當時,翟昊暉確實欣賞小秋的自然不羈,但並沒有產生任何逾矩非分之想哪!但是,為什麼三年後卻變了呢?

  三年過後,當她以“方曼騫”身份重新出現,他卻對她有這樣強熾的渴望?

  難道,是因為被騙錢、且一併騙走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友誼的屈辱嗎?

  或許,這個因素佔據一半;另一半原因則是,歷經三年再見,由“小秋”變身而成的“方曼騫”,多添了幾許從前沒有的,神秘中帶些寧謐的蠱惑氣質。

  咳,被好友拐了錢,幾乎氣忿到亂了思緒的翟昊暉,也搞不清哪個環節不對?

  他多希望纏繞身上,取悅自己的,不是技巧好到傾向“職業”的易翎翎,而是美麗帶些憨直羞澀的方曼騫!

  該死!在胡亂想什麼啊!

  他不禁咒駡自己的莫名其妙,勒不住飄飛的心猿意馬。

  呵,對付背叛自己的人,非要這樣暴虐,這樣殘逆才足以發洩心頭之恨哪!

  論起床笫功夫,翟昊暉歷經的女人中,易翎翎若是第二,沒人夠格當第一。

  她可算十足十的驗貨浪女,在“昊鍇證券”始終穩坐業績前四名的四大金釵之一!

  易翎翎的成功在於她的絕頂聰明,深諳取悅男人的技巧,偏偏——翟昊暉是難以取悅的,他的女人們都很清楚。

  她不計形象使出渾身解數,因她旺盛的好勝心,一再逼迫自己將他當作征服的第一目標。

  自從他們在某年的尾牙宴後醉茫茫地上了床,她便瞭解他的不同,一般女人會的,他根本不稀奇,定要使出不同的,外加不屈不撓的意志,才能獲得他難取的注意力。

  光吃他的股票獲利和利息就撐死了呢!

  每想起光明的將來,她在床上的聲音動作就愈瘋狂。

  可惜,翟昊暉不吃這招,易翎翎的反應愈誇張,他的意志愈清醒,想做愛的情緒愈是低迷,甚至意興闌珊。

  他想起再過幾天,就是和“錢鋒”約定好做專訪的日子。

  很快地,他就可以從她身上要回那五百萬的代價,連本帶利,附加三年精神損失,呵呵,光想這個,夠他渾身顫慄興奮不能停止了。

  “你走吧!”翟昊暉出手推開易翎翎成熟火熱的身軀。“我真的累了。拜託,讓我睡覺好不好?什麼都不要問,我不想說話!”

  “你……到底是怎麼啦?”易翎翎舔著乾涸的唇,嬌喘未息。“剛剛我們——已經很……你不要掃興嘛!”

  “說過了,我沒心情。你還是回去吧!”他冷若玄冰的臉色,足夠在一瞬間澆熄易翎翎卷天蓋地的旺盛心。

  “昊暉……”她失望地靠向他精壯胸襟。

  他發大火了!

  易翎翎乖乖穿衣服離開,她在昊鍇混到“四大金釵”也非浪得虛名哪!老闆變臉轟人走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閉上嘴,滾得愈遠愈好……

  反正,未來的日子還那麼長,她有自信在不久的將來,憑自己卓越的媚功,絕對可以把這鑽石打造的單身帥哥,拐回家當老公!

  “暉,我走了!想我的時候再Call我喔……”她嬌嗲地交代。

  “去!”他冷哼不理,連眼都沒抬。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6 引言回覆
錢鋒雜誌社 總編辦公室

  “什麼?怎麼會?寇先生,你有沒有講錯?不可能吧?我在這圈子混那麼多年了,光是栽在你們‘昊鍇’就不下十次,那個……方曼騫是個連出道都算不上的新手耶!翟昊暉怎麼可能答應,他真的願意接受一個菜鳥的專訪?”

  獲知方曼騫居然順利依照要求,一星期內敲定與翟昊暉的專訪,甄蓁不僅是驚訝到跌落桌底、跌碎了眼鏡,還差點兒把眼珠子都跌出來了!

  “甄總編輯,你何必這麼訝異?難道,你對自己親手訓練的新兵沒信心嗎?”

  寇哲維隔著電話筒,仍能清晰感受她所受的強烈震撼。“我們翟董行事一向出人意表。你也知道的,他做任何事情沒有什麼道理,或許他就是特別欣賞方小姐,所以答應得也爽快俐落!”

  “這……未免也爽快得太不可思議,俐落得……哎,只能說太、神、奇了?!”

  甄蓁拿著話筒的手不自覺抽搐,連講話都支吾不清,久久不能相信——

  她,一向自詡打不死的新聞界老鳥,竟然,硬生生地敗在那個弱不禁風的丫頭手上?

  可好了!生生應了方曼騫的咒懺。她哀愁地撫著皺成一堆的老臉感歎……

  唉,果然是比那丫頭更早丟臉丟到外太空去,往後該怎麼面對上頭老闆,又怎麼帶底下人哪!

  “恭喜你啊,甄小姐,難得碰上方小姐那麼優秀的下屬,‘錢鋒’雜誌社大有發展、前途似錦喔。”寇哲維涼涼打著官腔。

  自從聽過方曼騫敍述“甄總編”的惡行惡狀,打心眼他就不想多說什麼真話。

  “寇先生……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

  “商量?我們兩個能商量什麼?”

  “依你在昊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一定夠影響力的。”

  死到臨頭,她還想做最後垂死的掙扎,拼命拍馬屁。“何況,以你見多識廣的眼界,獨到卓越的見解,一定知道怎麼做才是對‘昊錫’最好的……還有——”

  “夠了夠了,甄總編,有話就直說吧!”

  之一個,怎麼說方小姐總是個新人,什麼世面也沒見過,以她生澀的筆觸,恐怕無法勝任專訪翟董事長的重責大任,不如——”

  “你想自己採訪我們翟董?”不耐煩打斷她的逢迎,寇哲維直指重點。

  “依你多年的採訪經驗,思想圓熟,加上純熟練達的筆觸,才夠格擔當大責。是嗎?”

  “對對對!我就說寇先生夠英明。”甄蓁喜出望外,高興得快飛起來。

  “本來就該讓我去才對嘛!不知道方曼騫跟翟董約幾點?我一定準時到!”

  “呵呵,不必多費心了,甄總編輯。”寇哲維冷冷潑她一大桶冰塊,闡明立場道:“我們翟先生是答應方小姐來做採訪,他的決定不是隨便任何人可以代替。請把電話轉給方小姐好嗎?麻煩你。”“不是啊!寇先生,請聽我說,你真的要三思啊,萬一方曼騫搞砸了——”她還不放棄,不死心。“這不是不可能喲!萬一,專訪被她弄擰了,我們‘錢鋒雜誌社’擔不起的,從來沒有一個見習記者能獨立作業,何況她……”

  “好啦!我說甄小姐,你真的不必多費心了。快把電話轉給方曼騫,這通電話本來就是找她,不是打給你的。拜託拜託,麻煩你,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  ☆☆☆  ☆☆☆  ☆☆☆

  嶄新開張的加州風味餐館裏,隔著明亮的落地窗,坐著一對俊男美女。

  “謝謝你,寇先生,由於你的鼎力幫忙,總算讓我出了一口氣。”

  握著銀質刀叉,方曼騫愉悅地品嘗這家餐廳的招牌義大利面。

  她綻放甜美迷人的笑容,並不因為食物有多好吃,而是高度壓力放鬆後,整個人精神舒坦的表現。

  “哪里!我只是做我該做的,應該是你的提案報告做得好,我們翟董事長挑不出毛病,找不到藉口拒絕,只好答應 。”

  寇哲維忘了眼前的美食,光是深深注視她,仿佛專注欣賞一幅名畫。

  “怎麼一直看我?”方曼騫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嬌羞低下頭。“你還在研究我是不是小秋嗎?那個女孩真的跟我這麼像嗎?”

  “呵!你們確實很像,就外表而言,相似度太高了。”

  寇哲維仍然捨不得移開目光。“但是,你的氣質談吐跟她完全南轅北轍,小秋很奔放狂野,像臺灣高山野生的百合。你呢,一顰一笑充滿優雅氣息,像活在溫室裏,必須小心呵護的高價蘭花,主人一定要好生看顧——否則啊,一個不小心就枯萎了。”

  “哇,你比喻的好貼切!”方曼騫放下刀叉,投以崇拜的眼光。“從小,獨生女的我,身體奇差無比,每次病起來幾乎要把我爸媽給折騰死……哎,他們真的好可憐,不知道當時是不是很後悔,年紀那麼大才生我,簡直找麻煩。”

  “嗯……曼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

  聽出她話中癥結,他開始追究她的身世背景。

  “什麼問題?”她眨動長而黑的卷翹睫毛。“只要不是關於小秋的都可以。”

  “哈哈,你得了‘小秋恐懼症’?”他幽默地逗她。

  “應該說是‘昊鍇’恐懼症,我啊,現在一看這兩個字就覺得呼吸困難。”

  方曼騫邊說,邊掩著嘴笑,那模樣煞是可愛。

  寇哲維就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簡直美麗得像天使,見到純潔善良的她,就像遇上了仙界謫降的安琪兒。

  她的笑容比美仙丹妙藥,融得掉俗塵瑣事,只要看著她、聽她說話,他便能感受滿溢的幸福。

  “我想問——你有其他的姐妹嗎?你說,你父母很晚才生下你?”

  “是啊。”方曼騫點點頭。“我也曾經跟你有過相同的懷疑,可是,我母親不容我多問,她很費心,花了好大力氣才養大我,照理,我確實是她惟一的孩子。”

  “嗯。這樣……”寇哲維沉吟,腦中映影他調出來的戶籍資料。

  父親五十,母親四十五歲——如此高齡生養孩子確實不太多。

  “寇先生,你不是要來幫我‘考前大猜題’嗎?”她掛心的惟有專訪一件事。

  “是啊!那我們開始吧!記得喔,採訪那天別遲到。”

  他像老師叮嚀要出場比賽的學生。“還有,我給你的資料報表都要逐一閱讀,翟先生很沒耐心,如果你問了他覺得你該做功課的問題,氣氛會很糟喔。”

  “知道了,我會讀得很熟的。萬一,真被他問倒,該怎麼轉呢?”

  “虛心承認自己駑鈍吧?”寇哲維聳肩。“沒辦法,能力強的超人對‘笨’的忍耐度很低。”

  她一陣寒顫,又想起翟昊暉那張非常英俊好看,卻叫人很想丟進微波爐去解凍的冰臉!

  哎,為了生存,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啊!再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去面對方曼騫皺著眉,心裏頭歎息複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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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12 22:46 引言回覆
赴約的這天,終於來了。

  帶著全套齊備的採訪工具,方曼騫瑞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昊鍇證券”大樓前。

  深深吸進一口氣,她再度檢查該帶的東西——小型答錄機、筆記本、相機、筆……早就反復看過幾百次了。

  哎,不過是個訪問而已嘛!幹啥緊張得活像押赴刑場似的。

  方曼騫甩甩頭,從手袋裏拿出醒腦藥油在鼻間抹了抹,刺激的薄荷味道總算令她冷靜,邁開自信步伐往大堂接待櫃檯走去。

  “您好,我是‘錢鋒雜誌’的方曼騫,約好翟昊暉董事長做採訪的。”

  “喔,董事長秘書交待過了。”櫃檯小姐和藹地給與指示。“方小姐,請你往最左邊的直達電梯上去,董事長已經在會議室等你了。”

  “直達電梯?”方曼騫心中陡然一震,脫口問道:“那不是董事長專用的嗎?”

  “呵,方小姐,你問的問題還真有趣。”櫃檯小姐丟出一個詭譎笑容,別有深意。

  “那是翟董事長的特別禮遇啊,方小姐,請你接受我們董事長的好意,不然,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們下面的人也擔不了喔。方小姐,你還是什麼都先別問,麻煩你快上去,我們翟先生最討厭人家遲到了。”

  “……喔,我瞭解。謝謝你。”她二話不說直往電梯方向移步。

  在電梯裏,她還想不明白,只是隨口提出疑惑而已,那名櫃檯接待幹嗎答得曖曖昧昧?

  難道她不是來做專題訪問的嗎?

  想著,方曼騫又緊張了起來,儘管在出發前,各部門同事都一再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趟得來不易的專訪,對社裏、對個人都是一大前進,能意外撿到這麼好的機會,除了擺脫被開除去飯碗的噩夢,在甄總編面前爭口氣之外,往後在經貿財經的路上跑,也沒人敢看輕她了。

  然而,一想到要和那邪魅冷僻的怪男人單獨面對面,方曼騫怎麼也無法放鬆,像被吊懸在不見底的深淵上,每一個細胞都惶惶然,絲毫不能安靜……

  叮——

  混亂思緒尚未理清,電梯門已經開了。

  “你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方曼騫四處探尋聲音的來源。“是翟董事長嗎?”


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22 21:20 引言回覆
第五章

  樂暉園

  寂靜的深夜,偌大別墅庭園中,環繞茂密的林蔭、參差錯落伸展的枝椏恰與皎潔的月色,與點點星芒相互照映。

  占地開闊的單幢別墅,隱藏在山邊水涯,在不起眼的市郊小鎮更顯幽秘。深夜裏,除了蕭蕭風聲拂過外,可說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見。

  間歇的風聲蕭颯之中,隱隱約約傳來女人嬌滴曖昧的呢噥呻吟,那嗲聲時低時高、隨夜風的吹動速率而幽幽渺渺地傳送。

  “嗯……這樣舒服嗎?啊……我身體,昊暉……你怎麼了?給人家一點回應嘛!這樣……好不好呢?嗯……你到底怎麼了?”

  有著超嗲聲音的女人,同時擁有魔鬼般的迷人曲線,她光裸雪白的皮膚緊緊貼靠翟昊壯碩精練的軀體,像一尾滑溜的白蛇,紅瀲的雙唇吐著致命舌信,妖嬈地在他身上扭動。

  “唔——”翟昊暉緊閉著眼,英俊的五官微擰,似享受又痛苦的表情。

  “暉……人家也要……”她狐媚地以眼神勾他。

  哼吟著惑人的淫聲浪語,易翎翎冶蕩地搖擺臀部。

  她嬌吟哀求,那騷浪的模樣,大抵沒有男人能擋得住!

  然而,身體火熱的他,心裏並沒有太熱切的想望,他始終閉著眼,沒有好好欣賞她無與倫比的精彩表演。

  他喜歡挑戰不可能,生意如此,女人更是。

  天生的狂蕩不羈性格,他喜歡征服的成就滿足感,所以,翟昊暉總是習慣在跟女人做愛的時候,幻想下一個他想征服的物件。

  比如現在,在易翎翎通體舒暢,歡吟聲足以掀屋揭瓦的當兒,他腦海中竟清晰浮現出方曼騫凝眸斂眉的楚楚動人——他奇怪自己怎會有此怪異想法?

  回首三年多前,意外發現一家頗有風格的咖啡廳,他喜歡小秋如江湖女豪傑的颯爽坦率,一陣子常泡在那裏,幾次之後,兩人混成紅粉知己、青衫之交。

  當時,翟昊暉確實欣賞小秋的自然不羈,但並沒有產生任何逾矩非分之想哪!但是,為什麼三年後卻變了呢?

  三年過後,當她以“方曼騫”身份重新出現,他卻對她有這樣強熾的渴望?

  難道,是因為被騙錢、且一併騙走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友誼的屈辱嗎?

  或許,這個因素佔據一半;另一半原因則是,歷經三年再見,由“小秋”變身而成的“方曼騫”,多添了幾許從前沒有的,神秘中帶些寧謐的蠱惑氣質。

  咳,被好友拐了錢,幾乎氣忿到亂了思緒的翟昊暉,也搞不清哪個環節不對?

  他多希望纏繞身上,取悅自己的,不是技巧好到傾向“職業”的易翎翎,而是美麗帶些憨直羞澀的方曼騫!

  該死!在胡亂想什麼啊!

  他不禁咒駡自己的莫名其妙,勒不住飄飛的心猿意馬。

  呵,對付背叛自己的人,非要這樣暴虐,這樣殘逆才足以發洩心頭之恨哪!

  論起床笫功夫,翟昊暉歷經的女人中,易翎翎若是第二,沒人夠格當第一。

  她可算十足十的驗貨浪女,在“昊鍇證券”始終穩坐業績前四名的四大金釵之一!

  易翎翎的成功在於她的絕頂聰明,深諳取悅男人的技巧,偏偏——翟昊暉是難以取悅的,他的女人們都很清楚。

  她不計形象使出渾身解數,因她旺盛的好勝心,一再逼迫自己將他當作征服的第一目標。

  自從他們在某年的尾牙宴後醉茫茫地上了床,她便瞭解他的不同,一般女人會的,他根本不稀奇,定要使出不同的,外加不屈不撓的意志,才能獲得他難取的注意力。

  光吃他的股票獲利和利息就撐死了呢!

  每想起光明的將來,她在床上的聲音動作就愈瘋狂。

  可惜,翟昊暉不吃這招,易翎翎的反應愈誇張,他的意志愈清醒,想做愛的情緒愈是低迷,甚至意興闌珊。

  他想起再過幾天,就是和“錢鋒”約定好做專訪的日子。

  很快地,他就可以從她身上要回那五百萬的代價,連本帶利,附加三年精神損失,呵呵,光想這個,夠他渾身顫慄興奮不能停止了。

  “你走吧!”翟昊暉出手推開易翎翎成熟火熱的身軀。“我真的累了。拜託,讓我睡覺好不好?什麼都不要問,我不想說話!”

  “你……到底是怎麼啦?”易翎翎舔著乾涸的唇,嬌喘未息。“剛剛我們——已經很……你不要掃興嘛!”

  “說過了,我沒心情。你還是回去吧!”他冷若玄冰的臉色,足夠在一瞬間澆熄易翎翎卷天蓋地的旺盛心。

  “昊暉……”她失望地靠向他精壯胸襟。

  他發大火了!

  易翎翎乖乖穿衣服離開,她在昊鍇混到“四大金釵”也非浪得虛名哪!老闆變臉轟人走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閉上嘴,滾得愈遠愈好……

  反正,未來的日子還那麼長,她有自信在不久的將來,憑自己卓越的媚功,絕對可以把這鑽石打造的單身帥哥,拐回家當老公!

  “暉,我走了!想我的時候再Call我喔……”她嬌嗲地交代。

  “去!”他冷哼不理,連眼都沒抬。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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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怎麼會?寇先生,你有沒有講錯?不可能吧?我在這圈子混那麼多年了,光是栽在你們‘昊鍇’就不下十次,那個……方曼騫是個連出道都算不上的新手耶!翟昊暉怎麼可能答應,他真的願意接受一個菜鳥的專訪?”

  獲知方曼騫居然順利依照要求,一星期內敲定與翟昊暉的專訪,甄蓁不僅是驚訝到跌落桌底、跌碎了眼鏡,還差點兒把眼珠子都跌出來了!

  “甄總編輯,你何必這麼訝異?難道,你對自己親手訓練的新兵沒信心嗎?”

  寇哲維隔著電話筒,仍能清晰感受她所受的強烈震撼。“我們翟董行事一向出人意表。你也知道的,他做任何事情沒有什麼道理,或許他就是特別欣賞方小姐,所以答應得也爽快俐落!”

  “這……未免也爽快得太不可思議,俐落得……哎,只能說太、神、奇了?!”

  甄蓁拿著話筒的手不自覺抽搐,連講話都支吾不清,久久不能相信——

  她,一向自詡打不死的新聞界老鳥,竟然,硬生生地敗在那個弱不禁風的丫頭手上?

  可好了!生生應了方曼騫的咒懺。她哀愁地撫著皺成一堆的老臉感歎……

  唉,果然是比那丫頭更早丟臉丟到外太空去,往後該怎麼面對上頭老闆,又怎麼帶底下人哪!

  “恭喜你啊,甄小姐,難得碰上方小姐那麼優秀的下屬,‘錢鋒’雜誌社大有發展、前途似錦喔。”寇哲維涼涼打著官腔。

  自從聽過方曼騫敍述“甄總編”的惡行惡狀,打心眼他就不想多說什麼真話。

  “寇先生……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

  “商量?我們兩個能商量什麼?”

  “依你在昊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一定夠影響力的。”

  死到臨頭,她還想做最後垂死的掙扎,拼命拍馬屁。“何況,以你見多識廣的眼界,獨到卓越的見解,一定知道怎麼做才是對‘昊錫’最好的……還有——”

  “夠了夠了,甄總編,有話就直說吧!”

  之一個,怎麼說方小姐總是個新人,什麼世面也沒見過,以她生澀的筆觸,恐怕無法勝任專訪翟董事長的重責大任,不如——”

  “你想自己採訪我們翟董?”不耐煩打斷她的逢迎,寇哲維直指重點。

  “依你多年的採訪經驗,思想圓熟,加上純熟練達的筆觸,才夠格擔當大責。是嗎?”

  “對對對!我就說寇先生夠英明。”甄蓁喜出望外,高興得快飛起來。

  “本來就該讓我去才對嘛!不知道方曼騫跟翟董約幾點?我一定準時到!”

  “呵呵,不必多費心了,甄總編輯。”寇哲維冷冷潑她一大桶冰塊,闡明立場道:“我們翟先生是答應方小姐來做採訪,他的決定不是隨便任何人可以代替。請把電話轉給方小姐好嗎?麻煩你。”“不是啊!寇先生,請聽我說,你真的要三思啊,萬一方曼騫搞砸了——”她還不放棄,不死心。“這不是不可能喲!萬一,專訪被她弄擰了,我們‘錢鋒雜誌社’擔不起的,從來沒有一個見習記者能獨立作業,何況她……”

  “好啦!我說甄小姐,你真的不必多費心了。快把電話轉給方曼騫,這通電話本來就是找她,不是打給你的。拜託拜託,麻煩你,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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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嶄新開張的加州風味餐館裏,隔著明亮的落地窗,坐著一對俊男美女。

  “謝謝你,寇先生,由於你的鼎力幫忙,總算讓我出了一口氣。”

  握著銀質刀叉,方曼騫愉悅地品嘗這家餐廳的招牌義大利面。

  她綻放甜美迷人的笑容,並不因為食物有多好吃,而是高度壓力放鬆後,整個人精神舒坦的表現。

  “哪里!我只是做我該做的,應該是你的提案報告做得好,我們翟董事長挑不出毛病,找不到藉口拒絕,只好答應 。”

  寇哲維忘了眼前的美食,光是深深注視她,仿佛專注欣賞一幅名畫。

  “怎麼一直看我?”方曼騫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嬌羞低下頭。“你還在研究我是不是小秋嗎?那個女孩真的跟我這麼像嗎?”

  “呵!你們確實很像,就外表而言,相似度太高了。”

  寇哲維仍然捨不得移開目光。“但是,你的氣質談吐跟她完全南轅北轍,小秋很奔放狂野,像臺灣高山野生的百合。你呢,一顰一笑充滿優雅氣息,像活在溫室裏,必須小心呵護的高價蘭花,主人一定要好生看顧——否則啊,一個不小心就枯萎了。”

  “哇,你比喻的好貼切!”方曼騫放下刀叉,投以崇拜的眼光。“從小,獨生女的我,身體奇差無比,每次病起來幾乎要把我爸媽給折騰死……哎,他們真的好可憐,不知道當時是不是很後悔,年紀那麼大才生我,簡直找麻煩。”

  “嗯……曼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

  聽出她話中癥結,他開始追究她的身世背景。

  “什麼問題?”她眨動長而黑的卷翹睫毛。“只要不是關於小秋的都可以。”

  “哈哈,你得了‘小秋恐懼症’?”他幽默地逗她。

  “應該說是‘昊鍇’恐懼症,我啊,現在一看這兩個字就覺得呼吸困難。”

  方曼騫邊說,邊掩著嘴笑,那模樣煞是可愛。

  寇哲維就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簡直美麗得像天使,見到純潔善良的她,就像遇上了仙界謫降的安琪兒。

  她的笑容比美仙丹妙藥,融得掉俗塵瑣事,只要看著她、聽她說話,他便能感受滿溢的幸福。

  “我想問——你有其他的姐妹嗎?你說,你父母很晚才生下你?”

  “是啊。”方曼騫點點頭。“我也曾經跟你有過相同的懷疑,可是,我母親不容我多問,她很費心,花了好大力氣才養大我,照理,我確實是她惟一的孩子。”

  “嗯。這樣……”寇哲維沉吟,腦中映影他調出來的戶籍資料。

  父親五十,母親四十五歲——如此高齡生養孩子確實不太多。

  “寇先生,你不是要來幫我‘考前大猜題’嗎?”她掛心的惟有專訪一件事。

  “是啊!那我們開始吧!記得喔,採訪那天別遲到。”

  他像老師叮嚀要出場比賽的學生。“還有,我給你的資料報表都要逐一閱讀,翟先生很沒耐心,如果你問了他覺得你該做功課的問題,氣氛會很糟喔。”

  “知道了,我會讀得很熟的。萬一,真被他問倒,該怎麼轉呢?”

  “虛心承認自己駑鈍吧?”寇哲維聳肩。“沒辦法,能力強的超人對‘笨’的忍耐度很低。”

  她一陣寒顫,又想起翟昊暉那張非常英俊好看,卻叫人很想丟進微波爐去解凍的冰臉!

  哎,為了生存,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啊!再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去面對方曼騫皺著眉,心裏頭歎息複歎息。

  ☆☆☆  ☆☆☆  ☆☆☆  ☆☆☆

  赴約的這天,終於來了。

  帶著全套齊備的採訪工具,方曼騫瑞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昊鍇證券”大樓前。

  深深吸進一口氣,她再度檢查該帶的東西——小型答錄機、筆記本、相機、筆……早就反復看過幾百次了。

  哎,不過是個訪問而已嘛!幹啥緊張得活像押赴刑場似的。

  方曼騫甩甩頭,從手袋裏拿出醒腦藥油在鼻間抹了抹,刺激的薄荷味道總算令她冷靜,邁開自信步伐往大堂接待櫃檯走去。

  “您好,我是‘錢鋒雜誌’的方曼騫,約好翟昊暉董事長做採訪的。”

  “喔,董事長秘書交待過了。”櫃檯小姐和藹地給與指示。“方小姐,請你往最左邊的直達電梯上去,董事長已經在會議室等你了。”

  “直達電梯?”方曼騫心中陡然一震,脫口問道:“那不是董事長專用的嗎?”

  “呵,方小姐,你問的問題還真有趣。”櫃檯小姐丟出一個詭譎笑容,別有深意。

  “那是翟董事長的特別禮遇啊,方小姐,請你接受我們董事長的好意,不然,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們下面的人也擔不了喔。方小姐,你還是什麼都先別問,麻煩你快上去,我們翟先生最討厭人家遲到了。”

  “……喔,我瞭解。謝謝你。”她二話不說直往電梯方向移步。

  在電梯裏,她還想不明白,只是隨口提出疑惑而已,那名櫃檯接待幹嗎答得曖曖昧昧?

  難道她不是來做專題訪問的嗎?

  想著,方曼騫又緊張了起來,儘管在出發前,各部門同事都一再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趟得來不易的專訪,對社裏、對個人都是一大前進,能意外撿到這麼好的機會,除了擺脫被開除去飯碗的噩夢,在甄總編面前爭口氣之外,往後在經貿財經的路上跑,也沒人敢看輕她了。

  然而,一想到要和那邪魅冷僻的怪男人單獨面對面,方曼騫怎麼也無法放鬆,像被吊懸在不見底的深淵上,每一個細胞都惶惶然,絲毫不能安靜……

  叮——

  混亂思緒尚未理清,電梯門已經開了。

  “你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方曼騫四處探尋聲音的來源。“是翟董事長嗎?”


candy123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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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123676 發表於 2009-03-22 21:22 引言回覆
第六章

  “哈 !兩位美女,請你們喝咖啡。”

  下午兩點多,臺北股市才收完盤,易翎翎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地出現在昊鍇大樓門廳,笑意盎然地和櫃檯接待小姐“哈拉”起來。

  “易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啊!呵呵……真不好意思,又讓你破費了。”

  櫃檯接待之一的小芙,開心地接過易翎翎定期“上貢”,嘴甜地誇讚道:

  “我最羡慕易小姐了,每天在號子接接電話、打打訂單,錢賺都賺不完。”

  “唉呀,這個你們可就誤解了,目前亂糟糟的市場,想在股票裏賺到錢,當中的學問可大呢。”易翎翎仿如驕傲的孔雀,挺起箍得高聳的胸脯。

  說起股票,她的腦海馬上出現一套又一套的“必勝聖經”,但她沒忘自己主要目的——她是專程來找翟昊暉的,可不是開班講授股市投資。

  癟癟嘴,她略帶鄙夷口吻道:“還是算了,我說得太深奧,你們也聽不懂。對了,今天翟董事長沒出去吧?”

  “翟先生,他——他交代說,不能透露他……”小芙為難地欲言又止。

  “唉呀,小芙,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外人。到底怎麼樣嘛?他出去了嗎?”

  易翎翎彎身靠近櫃檯,神秘兮兮問道:“我問你們,這兩天有沒有人來找過翟董?我是說——女人?有沒有?”

  “易小姐,這個——”另一名接待小姐支支吾吾的,不敢說真話。

  “這個……每天人來人往,那麼多人,我們也沒有特別去注意!應該……沒有吧。”

  “對啦,易小姐,你那麼漂亮,又能幹!翟先生有你就夠了啦!”

  “啊?你們兩個是怎麼啦?什麼叫應該沒有?好,你說‘應該’沒有,那‘不應該’呢?到底有沒有嘛?”易翎翎不悅地板起臉。

  “易小姐,你不要生氣嘛!我們也是領薪水的,只能忠人之事,你何苦為難我們?”

  小芙嘟著嘴,打開易翎翎買來的咖啡,委婉聲明。“萬一讓翟老闆知道我們洩露他的行蹤,就算我有十顆頭也不夠砍啊!”

  “喔——你怎麼那麼笨啊?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哪叫洩露呢?”

  她“買”這兩個丫頭當眼線,也投下不少的銀兩了,豈能沒有應有的收穫?

  “這……好嘛!可是你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所謂“吃人的嘴軟”,小芙喝了人家的咖啡,只好照實招供。

  “他今天還沒出去。不過,早上看他和寇特助進來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很臭……我覺得,他們好像在鬧意見。”

  “對嘛,還是小芙懂事。”拿到第一手情報,易翎翎綻放笑顏,隨即從名貴手提包掏出一樣東西。“來,易姐姐送你香奈兒最新出的口紅。”

  “謝謝易小姐。”小芙眼睛發亮,伸出手要接

  她卻放釣餌似的把手收回,嚴厲逼問道:“咦,等一下。你還沒說呢,到底誰來找過翟董事長?是林麗亞嗎?”

  “不是。”小芙搖頭,為了那管口紅而捨命詳實報導。“不是林麗亞,也不是任何四大金釵之一。是你不認識的女人!”

  “喔?那個女人是誰?什麼來歷?”易翎翎豎起耳朵,全身戒備。“長得漂亮嗎?她在上面呆了多久?”

  “比起易小姐你,她當然差多了。”小芙想起翟昊暉異常交代,要方曼騫由專屬電梯上樓的詭奇。

  “不過是‘錢鋒雜誌社’的小小牌記者,勉強算是五官端正、氣質清新的小菜鳥而已,我們翟董居然要她從專屬電梯直接上去耶!他平常最恨人家搭他專用的電梯了。”

  “小芙”另一名櫃檯接待員緊張地扯扯她裙擺。“好了啦!”

  “沒關係,小芙你儘管說!”易翎翎鼓勵道,將那口紅塞入她手心。“我易翎翎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有事情我來負責。”

  “哎呀,我所瞭解的也不多,只知道翟董特別重視這次專訪耶!從來他也沒打電話交代我們,讓哪個客人搭他的電梯,而且很謹慎喔,採訪中不想被人打斷,我們打電話上去通報訪客,秘書都說他在忙,不見客……”

  “聽起來似乎有些鬼怪……”易翎翎沉吟許久。“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真的做採訪呢?”

  “說得也是!”小芙愈說愈興奮。“翟董一向都謝絕媒體訪問的啊!”

  “好了。我先上去看看再說,不聊啦。”

  不尋常的預感襲來,她匆匆提起名貴提包,三兩步沖向董事長專用電梯。

  難不成就是這個不知來路的小記者,她改變了翟昊暉的心,讓他對自己的熱力降到冰點以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她的魅力有那麼大嗎?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不行啊!易小姐,董事長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許用那部電梯!”

  小芙緊張地阻止。“麻煩你改乘客用電梯好嗎?拜託啦,易小姐!”

  “哎……你不必喊了,她才不會管咧!”另一名同事搖頭道。

  “死定了!我會被翟董砍頭的!她怎麼都不管別人死活啊?”小芙哭喪著臉。

  “誰叫你要拿她東西?愛貪小便宜——活該!”

  “說我貪便宜?你就沒拿過嗎?”

  當她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不亦樂乎,易翎翎已經來到他的辦公室前。

  ☆☆☆  ☆☆☆  ☆☆☆  ☆☆☆

  “易小姐,董事長和寇特助在開會,現在不能進去喔!”

  “唉呀,靳秘書,我跟翟董那麼熟了,你也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啊,他不會介意啦。”

  易翎翎最愛在別人面前,宣傳自己跟翟昊暉之間的關係親密,就怕人家不知道她是霍昊暉的密友,且立志坐上翟家五夫人的寶座!

  “可是,翟董的指示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靳秘書克守職責。“易小姐當然也不例外!”

  “你算哪根蔥?敢跟我過不去?萬一,哪天我真的和翟董事長結婚,成了翟夫人,你啊!等著吃不完兜著走哪!識相的話就別擋路。”

  “那也得等你成了霍太太再說!現在我不能違反規定。”靳秘書公事公辦,死不放水。

  “好啊!”易翎翎趾高氣揚撂下狠話。“沒關係,你不開,我一樣進得去!”

  既然都上來了,就算秘書不願放她進去,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索性把心一橫,不顧秘書的阻擋自己開門進去。

  誰叫翟昊暉把自己晾在一旁那麼久,上次莫名其妙把她踢下床,還沒跟他算清楚這筆賬呢!

  她一推開門,便聽見裏頭小會議室中傳出激烈爭吵。

  仔細聽,是寇哲維和翟昊暉發生爭執,主題似乎與“女人”有關,她不禁好奇地噤口聆聽。

  “你該不是想拿著這份文稿去為難人家吧?昊暉,你不該這麼意氣用事——”

  “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必管那麼多。”翟昊暉吼道。

  “她不是小秋,只是外表長得很像的方曼騫而已,她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你不要是非不分地亂遷怒!何況,我都提出足夠贊據,證明她不是了……”

  小秋?方曼騫?是誰啊?她怎麼都沒聽說過?

  易翎翎豎起耳朵,屏息凝神,她驚訝寇哲維敢用那樣的口氣對翟大董事長?還有,那個叫方曼騫的到底是什麼來路?

  竟能讓一向相處和諧的他們惡臉相向?能讓兩個大男人發生衝突的女人,可不容小覷啊!

  她把這名字記得牢牢的,舉凡可能的情敵,易翎翎絕對不計代價地徹底殲滅,一個活口也不留!“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很有意見?”翟昊暉不悅地沉下聲音。

  “寇哲維,就算你是我的好同學、好朋友,在公司裏我們總是上司下屬,你不要老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難道,一定要逼我說難聽的話來傷感情嗎?”

  “喔——原來,你拐彎抹角說半天,是提醒我——我寇哲雄身份卑微,不夠資格指責你的不是?對嗎?翟大老闆!”

  “我只希望你好好專心做事,其他的……我自己拿主意就行,不勞費心。”

  “我懂了。”寇哲維咬牙切齒道:“總之,你只當我是個下人,下人當然只能聽從‘主子’的意見。”他自尊被刺傷了!寇哲維心中發生強大的情緒波動。

  出身平凡的他,靠著努力向上爬,能夠成為霍昊暉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完全憑藉著自己的實力。

  但可恨的是,不論他怎麼流血流汗,再大的成就也要歸於老闆,永遠被這些歹生的老闆踩在腳下!

  寇哲維自問奉獻了所有心力,但翟昊暉仍然不把他完全當自己人,依然無視兩人如兄弟般親近的感情,反用大老闆、優越企業家傳人的大帽子來壓制他。

  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他明知道自己欣賞方曼騫,卻還硬要把她當小秋拿來開刀,擺明要他難受。

  許多大小心結日積月累,寇哲維長期累積的不滿情緒,差不多要引爆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哪是那個意思?”翟昊暉安慰自己的助手,順便也找臺階下。“哲維,我擔心你管太多事,精神體力會受不了。”

  “是喔,多謝你的體諒。以我看,你應該是希望用在方曼騫身上的卑劣手段,我最好視而不見?裝做有看沒有到,是嗎?翟董?”

  寇哲維大概也豁出去了,用辭十分尖銳。“你不覺得羞愧?堂堂上市公司的主席,對付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夠了吧?寇聖人。”翟昊暉風度耐性用盡。“你憑什麼評斷我的品格道德?在公司裏,我給你發揮的空間不夠嗎?幹嗎那麼無聊,管起我的閒事?”

  “抱歉。你的閒事、風流韻事我都不想管。現在,只請你把錢鋒的採訪稿子給我。最初是你要求親自審稿、親手簽名才准記者發,現在人家都在等你。

  老實說,你也夠怪的了,明明那份稿子是我們自己人,根據方曼騫書面提問寫的,你還多此一舉的審什麼審?根本是想故意找麻煩。對不對?!”

  “哲維,你……”翟昊暉不相信他竟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拿誰的薪水?是昊鍇,不是錢鋒哪!”

  “我們沒理由為難她。”寇哲維擺明站在方曼騫那一邊。

  “不必說了。稿子看完簽了名,我自己會交給她。”

  翟昊暉怒氣衝衝推門出來,驚見閃避不及的易翎翎,瞠大眼怒斥道:

  “你怎麼在這?誰讓你上來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躲在這兒偷聽?你不想混啦?”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真的,我才進來不到半分鐘……”

  她佯裝無知。“只是一進來聽到聲音,想說你們可能在開會。所以,不敢打擾——”

  “我有事要忙,沒空跟你扯。走吧!”他冷冷下逐客令!

  “昊暉,不要這樣嘛!”好不容易才見到人,她當然不會空手而返,使出最高段的迷魂功,易翎翎往他寬闊的胸間磨蹭。

  “暉,人家實在太想你了。打從那一次……你把人家趕下床,到現在都沒找過我,難道你沒有一點點想我嗎?!”

  “我現在趕著要出門,沒空聽你唱歌!”他用力撥甩她手指的挑逗。

  “怎麼啦?你是吃了幾噸炸藥啊?火氣這麼沖?”她仍再接再厲。

  “你可不可以識相一點?我已經算客氣地請你離開,如果要再鬧的話,我可就按警鈴了。”翟昊暉推開她八爪章魚似的糾纏。

  “聽好,無論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我們除了同事關係,其他的一概無牽無涉,你犯規亂闖主管辦公室,依規定我可以開除你若不想被開除,請馬上消失!”

  “昊暉……幹嗎把話說那麼絕?好啦,你心情不好,我不吵你嘛!可是,你不要趕我……我是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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